沈穗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赵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
那个D盘里,全是林嘉这些年在公司做假账的证据。
这件事,沈穗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偷偷帮他抹平过两笔烂账。
这个交出去,可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
林嘉自己没得洗不说,还会把沈氏集团拖下水。
到时候她沈穗就不是什么风光女总裁,而是诈骗犯同谋了。
上辈子我顶罪前,还颇有责任心地回公司做了工作交接。
意外发现了这些东西。
当时集团处于敏感期,我为了保护沈穗,把它们全删了。
现在,它们早已被我拷贝,全都是,我的刀。
“赵以!”
沈穗恢复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你这些年,是被我宠坏了。”
“别忘了,是谁给你机会当上项目总监的?”
“现在跟我谈条件?”
她指尖轻轻敲着玻璃,“行啊,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多可笑的台词啊。
上辈子别说见到她,就连我在监狱里给她写的98封信,她也是一封都没回。
到最后,连狱警都开始同情我:“别写了,人家早把你忘干净了。”
沈穗怒气冲冲地离开,没有再给我好眼色。
还好,我早已不稀罕。
窗外天黑了。
我突然想起上辈子牢里老瘸子跟我说过的话:“报仇要趁早,死人可没机会。”
是啊,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完蛋!
我故意透露筹码,其实是为了谈判。
沈穗和林嘉,都没得选。
到最后,还是来见我了。
男人走进探视室时,眼下还挂着两个青黑的眼袋。
我慢条斯理地敲着桌面,欣赏他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向来注重外表的林总,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看来是有人举报他去赌钱的事,把他折磨得够呛。
但他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百分之百又是沈穗包庇、自掏腰包弥补亏空。
“赵哥……”他声音发干,“你希望我怎么做……离婚。”
我直接打断,“净身出户,股份全转回沈穗名下。”
林嘉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地:“你做梦!
那些股份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瞥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沈穗——她果然厌恶地皱起了眉。
我太了解沈穗,她是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最讨厌见钱眼开的人。
林嘉过去能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纯靠他男模出身的那套讨好的技巧。
既舍得花钱包装自己,又表现对金钱视如粪土,那才是攻略那女人的关键。
而不是现在这样,听见到手的股权要转走,半点都淡定不了。
“或者,”我压低声音,“那D盘……”林嘉脸色“唰”地白了,扭头去看沈穗,却只得到一个冷漠的侧脸。
三天后,林嘉带着我让律师提前拟好的离婚协议和股权转让协议来了。
“赵以,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他咬牙切齿地拍下一沓文件。
我慢悠悠翻着:“放心。
我舍不得她伤心。”
林嘉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来。
上辈子我在狱中七年,守口如瓶,到死都没吐露半个字。
如果他是重生的,自然知道我这句承诺的分量。
他喉结滚动,犹豫地问道:“你真的不怪她……让你进来?”
探视室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我故意提高音量:“七年感情,哪能说放就放?”
玻璃窗外,沈穗的身影一晃而过。
第二天她来看我时,眼睛肿得像桃子。
估计是林嘉给她的落差感太大了,一时难以接受。
她来的次数,慢慢变多了。
也会常常给我写信,只是我一封也没看,全扔了。
最离谱的是这次,居然带了盒自己烤的饼干来看我。
卖相很差,黑得像炭。
明明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可她很少下厨。
因为还没发迹时,都是我在照顾他。
后来有钱了,就请住家阿姨解决一日三餐。
难为她还特意为我下厨。
“你尝尝……”她耳朵尖发红,“虽然卖相不好……”我咬了一口,甜得发齁。
“好吃。”
我笑得温柔,眼睛扫过她左手无名指,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
“赵以,我想好了……不会很久的,等我解决了外面的事,我会给你找律师!”
我听出她的意思了。
但我没拆穿。
只是舔狗般地说了一句:“我只希望你幸福!”
……晚上看新闻时,沈穗已召开记者会,全面接管林嘉名下的股份和资产,并公开离婚事实。
按照我的要求,宣布林嘉不再任职沈氏集团的任何岗位。
林嘉虽然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但可想而知那张脸能有多绿。
强子蹲在旁边给我削苹果:“赵哥,嫂子今天真漂亮。”
我盯着电视里沈穗强撑的笑脸,想起上辈子她在记者面前说“赵以的事与我们沈氏集团无关”时的冷漠表情。
历史会重演,只是受众会改变。
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