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一出口,全场哗然。
林嘉在台上明显松了口气。
沈穗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我看不懂的光,“赵以……你……赵哥这是唱哪出啊?”
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七年舔狗不够,还要当替罪羊?”
“别胡说,这种事哪能替啊,一定是他自己觉得兜不住了才站出来认罪!”
“原来赵哥竟然做商业诈骗、这昧良心的事?
难怪沈总看不上他,林哥身份虽然……行行出状元嘛!
但作奸犯科可不能姑息!”
“是啊,这种狗东西就该牢底坐穿!”
“沈总对他这么好,他居然干这种下作事!
万一连累公司咱们都得丢饭碗!”
我听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样的脏水泼得百口莫辩。
这次我同样不吭一声。
手铐咔嗒一声锁紧的瞬间,我瞥见林嘉躲在沈穗身后,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我平静地给他传递了一个眼神。
他瞬间就僵住了。
虽然两世我都是主动顶罪,也同样淡定,但这一世,我笑了。
警笛声中,我最后看了眼沈穗。
她忘神地抓着婚纱裙摆,紧紧地盯着我。
睫毛膏早被眼泪晕开,在脸上划出两道黑痕。
警车转弯时,我看见她踉跄着追了两步,高跟鞋卡进草坪里,整个人重重摔在泥水里。
这副狼狈样,倒是我第一次见到。
腕子上还有冰凉的触感。
而我已经坐在了看守所的硬板床上。
这地方我熟,上辈子在这儿烂了七年,闭着眼都能摸清每块砖的纹路。
“新来的?”
对面铺的刀疤脸斜眼瞅我,“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我咧嘴一笑:“替人顶罪。”
满屋子犯人哄堂大笑。
“傻逼!”
刀疤脸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年头还有这种蠢货?”
我没吭声,从兜里摸出包中华。
进来前特意让老陈塞给我的。
烟盒往桌上一拍,刀疤脸的眼神立马变了。
三天后,我成了监舍里的“赵哥”。
刀疤脸叫强子,上辈子在澡堂子被人怂恿给我致命一击的人就是他。
这辈子我提前给他塞了十包中华,这孙子现在天天给我端洗脚水。
“赵哥,您这案子判几年啊?”
强子蹲在旁边给我捏肩。
“不好说。”
我吐着烟圈,“得看外头的人什么时候撑不住。”
正说着,管教突然喊我:“赵以!
有人探视!”
探视室里,沈穗一副女强人的精致打扮。
“赵以……”一看到我,她就红了眼眶,“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他竟然会骗我……”我盯着她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子,心里没有半点波动。
上辈子我盼星星盼月亮等她来看我,等到死都没见着人影。
这辈子我才进来三天,她就迫不及待来演戏了?
“林嘉呢?”
我故意问。
沈穗脸色一僵,“警方查到他在赌场出入,有挪用公款的嫌疑……”我慢悠悠道:“所以呢?”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案子扛下来?
说主犯是你。”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这样,他的行为就只是被你蛊惑的从犯!
量刑能轻一半!”
她眼睛亮得吓人:“反正你已经进来一次了,不在乎多几年对不对?”
我盯着她疯狂的表情,突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狱警扔给我那份报纸。
头版就是沈穗和林嘉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照片。
配文是“沈氏集团总裁夫妇甜蜜出游”。
那时候我躺在血泊里,听着旁人说林嘉是包装身份的男模,还在心疼她被蒙在鼓里。
结果到头来,就算知道林嘉的真实身份,她还是选择继续维护和纵容。
我都顶罪了,竟然还要把其他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到底,还是比不上他。
我差点笑出声。
“行啊。”
我爽快答应,“反正我上无老下无小,也没有什么牵挂。”
“但你好歹,让他来见我一面吧?”
沈穗眼睛一亮,赶紧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等等。”
我敲敲玻璃,“记得让他带上他电脑D盘那个‘学习资料’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