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落秋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之黑莲花女将军杨梦朝许澜大结局

重生之黑莲花女将军杨梦朝许澜大结局

余晚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羞辱的感觉朝她扑面而来,她咬牙切齿,攥紧拳头。程甄起身绕至靠椅背后,双手握着椅背,俯视道:“郡主,好好享受享受你的奴隶生活吧,你放心,我会让你过的很精彩,绝对不无聊。”说罢,程甄将椅子拖回原位,离开奴隶帐。王施弗眼睛瞪的通红,死死抓着笼栅,望着程甄离去的背影,留下两行憋屈的泪水。清晨天还没亮,王施弗就被皂吏喊醒。“二百五十号!起来了!今天全王庭的潲水粪便都该你收,你再不起来,收一天都收不完。”见她不动,皂吏抬脚踢了踢她的笼子。王施弗一夜未眠,本以为最屈辱的日子已经过去,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二百五十号?全城的潲水粪便?王施弗难以置信地望着皂吏,皂吏被她瞪的一惊,拿起鞭子往地上一抽,吼道:“再不起来,就要挨鞭子了!”王施弗收回眼神,艰难...

主角:杨梦朝许澜   更新:2025-04-16 18:4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梦朝许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黑莲花女将军杨梦朝许澜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余晚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羞辱的感觉朝她扑面而来,她咬牙切齿,攥紧拳头。程甄起身绕至靠椅背后,双手握着椅背,俯视道:“郡主,好好享受享受你的奴隶生活吧,你放心,我会让你过的很精彩,绝对不无聊。”说罢,程甄将椅子拖回原位,离开奴隶帐。王施弗眼睛瞪的通红,死死抓着笼栅,望着程甄离去的背影,留下两行憋屈的泪水。清晨天还没亮,王施弗就被皂吏喊醒。“二百五十号!起来了!今天全王庭的潲水粪便都该你收,你再不起来,收一天都收不完。”见她不动,皂吏抬脚踢了踢她的笼子。王施弗一夜未眠,本以为最屈辱的日子已经过去,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二百五十号?全城的潲水粪便?王施弗难以置信地望着皂吏,皂吏被她瞪的一惊,拿起鞭子往地上一抽,吼道:“再不起来,就要挨鞭子了!”王施弗收回眼神,艰难...

《重生之黑莲花女将军杨梦朝许澜大结局》精彩片段


羞辱的感觉朝她扑面而来,她咬牙切齿,攥紧拳头。

程甄起身绕至靠椅背后,双手握着椅背,俯视道:“郡主,好好享受享受你的奴隶生活吧,你放心,我会让你过的很精彩,绝对不无聊。”

说罢,程甄将椅子拖回原位,离开奴隶帐。

王施弗眼睛瞪的通红,死死抓着笼栅,望着程甄离去的背影,留下两行憋屈的泪水。

清晨天还没亮,王施弗就被皂吏喊醒。

“二百五十号!起来了!今天全王庭的潲水粪便都该你收,你再不起来,收一天都收不完。”

见她不动,皂吏抬脚踢了踢她的笼子。

王施弗一夜未眠,本以为最屈辱的日子已经过去,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二百五十号?

全城的潲水粪便?

王施弗难以置信地望着皂吏,皂吏被她瞪的一惊,拿起鞭子往地上一抽,吼道:“再不起来,就要挨鞭子了!”

王施弗收回眼神,艰难爬起来。

笼子的锁打开后,王施弗内心有过逃跑的冲动,可看着手上和脚上沉重的镣铐,她放弃了。

皂吏带着她,让她拖装潲水粪便的马车。

还没装潲水粪便,光是闻见马车的味,王施弗就想吐。

皂吏见她想吐,嫌弃道:“你要吐就吐桶里,别吐草地上,不然你还得清理草地。”

听见这话,王施弗硬是将呕吐的感觉忍了下来。

看着王施弗一家家收潲水粪便,程甄冷酷的眼神逐渐平淡下来。

草原的风很冷,也很凉。

程甄裹上毛皮大衣,拎着两壶小酒,穿过旷野,来到一个小土坡。

伸手摸土坡的草很干,程甄席地而坐,手肘支撑着后背,眺望远方,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烦乱的心逐渐变得安宁。

随之而来的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拿起一壶酒,大拇指将酒塞撬掉,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伊诗尔在她身边坐下,手上也拎了几壶酒。

“想来便来,想喝便喝。”

程甄单拎酒壶,碰了下伊诗尔的酒壶,又喝了起来。

伊诗尔颔首一笑,撬开酒塞,也喝了起来。

“为什么去看了二百五十号一次后,就再也没去了?”伊诗尔边喝边看程甄,“不是说是仇人吗?”

程甄目光深远,感觉有些疲惫:“我是一个奴隶。”

伊诗尔并不惊讶。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奴隶的身份,没有尊严,没有金钱,只有无尽的劳作。”

“我以为我用这种方式报复她,我就会很开心,可事实证明...我并不开心。”

“最可笑的是...我连我为什么不开心都不知道。”

说着,程甄又喝了口酒。

这个时候,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杨梦朝的身影,强大、俊逸、从容不迫。

脑子还好的要命。

如果他在,他是不是会给她解惑。

“或许直接杀了她,干脆又利落。”伊诗尔道,“何必如此麻烦。”

这是伊诗尔的答案,程甄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星空。

她好想知道杨梦朝的答案。

两个人没喝两口,阿依砍就急匆匆跑过来找伊诗尔。

“伊诗尔!不好了!伊穆勒单于...”

伊诗尔闻之神色骤变,他一把拉住阿依砍的胳膊,问道:“父王怎么了?”

阿依砍垂下头,神情悲恸道:“回长生天了。”

“咚”的一声,伊诗尔手里的酒壶掉到草地上。

“快!快带我去找父王!”伊诗尔跃身上马,不管不顾往王宫冲。

程甄愣在原地。

回长生天的意思是死了吗?


每日卯时,专给王庭供菜的菜农会拖着一马车蔬果,自王宫西门而入,经与内牢一墙之隔的甬道,去食膳司送菜。

乐诗提前打点好内牢和西门的侍卫,程甄拿着乐诗给的令牌顺利进入内牢,并顺走侍卫腰间钥匙。

内牢只关了伊诗尔一个,程甄很快就找到他,她拿起钥匙打开牢门。

“伊诗尔,事不宜迟,赶紧跟我走。”程甄警惕环顾四周。

见到程甄,伊诗尔脸上丧气瞬间一扫而光,问道:“甄!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程甄手一招,谨慎道:“别废话了,快跟我走。”

伊诗尔没有犹豫,立马就跟程甄出了牢门。

走到狱道,程甄压低声音道:“待会儿他们会交班,公主已经提前打点好,会给我们留空隙,到时候你就跟着我溜出去。”

见伊诗尔满眼迷惑,程甄立马补充道:“现在不要问我为什么。”

伊诗尔没有开口。

到了交班时间,另一队侍卫迟迟不来,守在门口的侍卫肚子饿的不行,就在牢头的怂恿下都离开内牢。

“牢头,我们直接这么走,会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也是他们的问题,谁叫交班时间到了,他们迟迟不来。”

“听说图耆单于最近在找一个中原女子,说天珠被她偷走了。”

“不该我们管的事就不要打听,小心你的脑袋。”

程甄看准时机,猫着腰偷偷溜出去,伊诗尔紧跟着她,随她来到食膳司。

“食膳司?来这做什么?”伊诗尔问。

马车上有两个大而密的菜篓子,程甄边上马车边道:“别废话,先钻进来。”

见伊诗尔钻进菜篓子,程甄拿篓盖子给他盖好,自己小手一拉,也盖了起来。

两个人刚藏好,马车就动了起来,没过多久,马车驶出西门,经过王庭主街出城门,在城郊停了下来。

菜农手指在菜篓子上敲了敲,程甄这才出来。

出来后,程甄把伊诗尔菜篓子上的盖子揭开,道:“出来吧。”

“多谢!”程甄拱手谢道。

菜农:“我本是乐诗公主从大成带到北境的菜农,算是她的嫁妆,公主之命,自当遵从。”

说罢,菜农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我认识他。”伊诗尔回想起以前在王宫的时光,“阏氏刚嫁到北境时吃不惯牛羊肉,父王就命人在城郊开垦出一块农田,把阏氏从大成带来的菜种播撒进去,让菜农打理农田,每日给王宫供菜。”

“这个习惯一延续就延续了十几年。”

每次听伊诗尔喊伊穆勒“父王”,又喊乐诗“阏氏”,程甄就觉得不搭,于是问:“伊诗尔,为什么你一直喊北境王‘父王’,又喊乐诗公主‘阏氏’呢?”

“按照草原的叫法,应该是‘阿大’和‘阏氏’;按照中原的叫法,就是‘父王’与‘母后’,但你一直都是混着叫,这是什么缘故?”

两个走到树边,解开树上的绳子,拉起缰绳上马。

这是乐诗为他们准备的汗血宝马。

伊诗尔眼里有遗憾,也有温情:“父王和阏氏恩爱,我出生后,对于我怎么喊他们这件事,他们互不相让,又相互妥协,就约定让我喊父亲‘父王’,喊母亲‘阏氏’,这么多年喊下来,我也习惯了。”

程甄恍然:“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总觉得伊诗尔身上除了草原人的桀骜和野性,还有中原人的矜贵与沉稳,看来在伊诗尔成长的过程中,乐诗没少教他中原文化。

以前听说伊穆勒和乐诗恩爱,只是没想到这么恩爱,可惜了。


秦州城品级高的将领都住在将军衙署后院,杨梦朝的院子就在这里。

杨梦朝抱着程甄冲入将军衙署,穿过抄手游廊,绕过蜿蜒曲径,来到朝熹阁。

朝熹阁便是他的独院。

杨梦朝脚步一顿,剑眉蹙起。

宁宵见状,解释道:“晋王来秦州后,当日就买下长乐街的大宅子,没来过后院。”

杨梦朝剑眉舒展,严肃道:“去请郎中了吗?”

宁宵:“已经请了。”

杨梦朝:“她衣服上全是血水,湿成一片,你去找几个女娘来,待会儿帮她换衣服。”

宁宵领命,刚转身就为难起来。

将军衙署内,除了程甄,恐怕连狗都是公的。

以前衙署也是有婢女的,杨梦朝来了之后,这些女娘见将军人中龙凤,却独自一人,觉着这一年年单下去,实在“暴殄天物”,于是纷纷扑上来,有的女娘甚至直接赖在朝熹阁不走了。

那段时间,杨梦朝每天都要往外赶人,后面实在烦了,就将衙署内的婢女全赶出去,下令不准再招婢女。

许澜走过来,看宁宵满头包的样子,关切道:“咋啦?愁眉苦脸的。”

宁宵苦涩道:“将军要我找女娘,你看衙署里有母的吗?”

许澜听后忍不住笑道:“阿宵,你也有今天,想当初将军下令赶婢女,你赶的最欢。”

宁宵垂下眸子,不想理他。

许澜见状,立马哄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倒是有个法子。”

宁宵:“说。”

许澜眼珠子一转,道:“直接去请那些成了亲的衙役娘子不就行了。”

宁宵眼皮一抬,恍然道:“也对。”

见郎中来了,宁宵扬了扬头,许澜就带郎中进了朝熹阁。

杨梦朝一脚踹开卧房大门,穿过暖阁,将程甄抱进去,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许澜带着郎中走进来,说道:“将军,郎中来了。”

杨梦朝起身消开,担心道:“劳烦了。”

郎中把完脉,淡定道:“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疲累过度,体力不支,加之心气郁结,才至晕厥,我开个药方,照着喝三日便能痊愈。”

杨梦朝长舒一口气,身子放松下来:“费心了,阿澜,好生送大夫出去。”

许澜点头,送大夫出朝熹阁。

看着床榻上还皱着眉的程甄,杨梦朝的心不自觉揪起来。

宁宵带着几位衙役娘子走了进来,杨梦朝瞥了眼架子上自己的衣衫,道:“她衣服全湿了,你们好生伺候她,帮她擦洗完就换上架子上的内衫。”

“衾褥也重新换一套。”

娘子们纷纷点头,走上前开始忙活。

杨梦朝和宁宵退出屋外,将门一带,关了起来。

许澜回到朝熹阁,道:“已经派人去熬药了。”

杨梦朝沉了沉眼。

从战场回将军衙署路上,许澜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全都告诉宁宵,宁宵想起战场上晋王那句话,疑惑道:“将军,当时在战场上,晋王说他和将军无冤无仇,我看他的眼神,不像骗人。”

宁宵审过无数犯人,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谁在说谎,谁没有说谎,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杨梦朝目光一凝,淡漠道:“我知道。”

“当时看见晋王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没有说谎。”

宁宵不解道:“那将军还放任程甄杀人?”

许澜为程甄抱不平:“那是因为晋王杀了阿甄全家,何况他作恶多端,本就该死。”

杨梦朝眼神一凝,睨了宁宵一眼,冷漠道:“他一个烂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说的。”

许澜:“就是就是。”

宁宵:“将军,属下是担心你,晋王深受闫后宠信,如今将军担了杀晋王的名声,以闫后的性子,定会派人暗杀将军。”

宁宵眼眸一抬,难以置信道:“难不成将军是故意揽自己身上?就为了保护程甄那个小奴隶?”

许澜不忿道:“阿宵!阿甄是我们的朋友,你不要一口一个小奴隶。”

杨梦朝:“不管我杀没杀晋王,闫后都不会放过我,她要暗杀,就尽管来,我杨梦朝从来没怕过,至于阿甄...我的确不想她陷入险境。”

宁宵难以理解:“将军,就算年少时,她陪在将军身边几年,但那也是她作为暗卫的职责...”

杨梦朝剑眉一皱,抬手道:“好了,我心中有数,不必多说。”

想起程甄在战场杀红眼的样子,许澜惆怅道:“阿甄一个女娘,背负血海深仇,最后还能报仇雪恨,真是不容易,我佩服她。”

程甄回眸说“别碰我”时的眼神浮现在眼前,杨梦朝垂下眼眸,眼中有担忧,也有心疼。

“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许澜:“委屈?”

杨梦朝沉了沉眼。

衙役娘子打开门走了出来。

“将军,衾褥和衣服换好了,也已经帮女娘擦干净身子。”

杨梦朝:“阿宵,带她们出去吧。”

宁宵面无表情,带衙役娘子出了将军衙署。

***

战场上的血光朝程甄涌来,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杀红眼的自己,觉得这个程甄好陌生,红眼程甄提着刀逐渐朝她走来,她一步步后退...

回头一看,身后就是悬崖,红眼程甄步步紧逼,她提心吊胆,呼吸紧促,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忽然,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阿甄...阿甄...”

程甄双手攥紧被子,眼睛猛然一睁,醒了过来。

墨色床帐映入眼帘,程甄呼吸急促,胸前此起彼伏,缓了片刻后,心绪才平静下来。

原来只是一个梦。

做噩梦后心绪不宁的感觉她以为不会再有了,没想到噩梦并没有停止。

“阿甄,是做噩梦了吗?”

程甄循声望去,看见杨梦朝那如圭如璋的脸,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杨梦朝:“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还以为你做噩梦了。”

程甄摇摇头,问道:“我怎么了?”

杨梦朝:“大夫说你疲劳过度,休养几日便会好。”

“渴吗?”杨梦朝关切道。

程甄摇摇头,不想麻烦他。

“饿吗?”杨梦朝指着旁边桌上的一碗粥,“阿澜刚送来的,还是热的。”

程甄摇摇头,肚子却不争气咕噜噜叫了起来。

杨梦朝无奈一笑:“看来是饿了,吃点吧。”

她实在是饿了,自从小时候经历过没饭吃啃树皮的日子,程甄就无法拒绝美食,饿了就必须得吃,不管肚子会造反,闹腾她好久。

程甄喑哑道:“嗯。”

杨梦朝起身从床内侧拿起几个枕头,靠在程甄背后,将她扶起来。

他端着粥,犹豫要不要喂程甄。

程甄伸手接过粥,道:“我自己来就好。”

杨梦朝深沉地看着她,程甄被看得脸颊通红,忽然间,她回想起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欠杨梦朝一个解释。


杨梦朝从刀鞘抽出自己的刀,朝程甄走去。

许澜知道自家将军又要上阵厮杀了,他没有问他为何要帮这名女子,因为他明白,他们心中所坚持的是一个东西。

正义。

许澜拍拍马儿,拿起自己的刀,也朝蜿蜒小道走去。

没什么可说的,干就完事了!

一阵并不激烈的厮杀后,兵鲁子们纷纷倒地。

程甄一刀劈开笼子上的枷锁,将孩子们放出来,眼神温和,语气也比刚才温柔许多:“快些逃回村庄,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这里。”

孩子们既惊又喜,连忙点头道谢,撒丫子狂奔回村,连夜收拾细软,带着家人离开了村庄。

村庄又恢复宁静。

程甄转身看向杨梦朝和许澜,眼神打量着他们。

刚才心思全然放在孩子身上,都没注意看他们,只觉其中一个长得极其好看,气质斐然。

仔细一瞧,才发现他剑眉星目,鼻挺如峰,薄唇上泛着红润,俨然一副血气方刚的模样。

他身穿玄色对襟窄袖长衫,束腰的绦带上还用金线绣着祥云纹样,玄色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另一个则穿着一件藏青色袍衫便服,比较随意。

他们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从他们的靴子可以判断二人都是军士,皮肤并不细腻,头上还覆着一层明显黄沙,看样子多半是戍边战士。

“姑娘看完了吗?”杨梦朝揶揄道,眼神饶有意味。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还能再次遇见她。

好不容易与她重逢,杨梦朝还不想太快暴露自己身份,他想逗逗她。

程甄别过脑袋,神色羞窘,抬手行抱拳礼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程甄无以为报。”

原来她叫程甄。

小时候他们总喊她竹影,本想找韩房心看她的档案,结果还没来得及看,就领命去了秦州。

许澜正欲报上姓名,杨梦朝抢先开口道:“在下姓王,此番回京恰好经过此地,能与程姑娘相逢,是在下的荣幸。”

程甄眼睛微眯,知道杨梦朝没道真实姓名,萍水相逢,不说也正常,于是道:“这次多亏有王兄仗义相助,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人情。”

杨梦朝眼梢一扬:“那在下记下了。”

倒是不客气。

程甄见天色已晚,京都城门已然落锁,想要进京,还得等到明日。

此地刚刚发生厮杀,也不便逗留,于是和杨梦朝告辞道:“月黑风高,我也得先走了,有缘再见。”

杨梦朝眼神一颤,开口道:“程姑娘不妨现在就还人情吧。”

现在?

程甄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这人长相端正,眉宇间足见正义凛然的神韵,怎么会...

杨梦朝一眼就看出程甄误会了,于是汗颜道:“我们许久没有回京,现在也进不了城,想着没有歇脚的地,想问你这附近有什么能暂住的地方吗?”

许澜想起刚刚那些孩子,快言快语道:“我们可以去刚才那个村庄啊?”

“不可。”杨梦朝和程甄异口同声。

许澜眨巴眨巴眼睛,问:“为什么?”

程甄:“我们刚刚杀了去村庄征小孩的官兵,其他官兵发现他们没按时回来,定然会派人来找,这条路是去村庄的必经之路。”

“等他们来到这里,届时定会去村庄抓人。”

杨梦朝点头,目光又回到程甄身上:“程姑娘有什么好去处?”

程甄脑袋一歪,利落道:“跟我来吧。”

三人一路往东,走了约莫一刻钟,一座寺庙隐约浮现在眼前。

程甄:“这座寺庙荒废已久,官兵一时半会查不到这里。”

杨梦朝眼神温和:“我相信你。”

他们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蜿蜒曲径,来到寺庙前。

寺庙台阶上长满青苔,郁郁葱葱,看起来有些年头。

抬眸望去,庙门之上,匾额高悬,其上镌刻着古朴苍劲的“灵音寺”三字,金漆斑驳,林赖泉韵的禅声也已消弭。

程甄沉着眼,仿佛能望见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的变幻,一切繁华不过大梦一场。

梦醒便散。

万籁俱寂之下,只有孤寂沙沙作响。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一时兴、一时落,或作如是观。”杨梦朝不自觉道。

程甄眼眸一抬,长睫如帘,埋藏已久的记忆忽然间被唤醒。

她想起从前在将军府,有段时间鸦墨阁阁主韩房心派她守护杨梦朝,那时的杨梦朝是个孩子,程甄也是个孩子,只不过她是戴着面具的小暗卫。

杨梦朝三岁习文,五岁习武,自他懂事起,每日卯时他便晨起读书,读完书就开始在院子里舞刀弄枪。

练完武,他嫌身上汗味重,总会沐浴更衣焚香后,再回到书房继续读书。

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读书,就是习武。

只有他的朋友徐耀灵、徐扶桑过来找他,他才会离开书房,和他们一同出去游玩。

那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几个少年拎起桂花酒,在梨花满地的院子里舞剑,吟诗作赋,好不潇洒。

那篇轰动京都的《长安赋》便是那时所作。

想起那个如圭如璋,意气风发的京都少年郎,程甄心间不由得酸涩起来。

那时的他神采飞扬,眼中满是憧憬。

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程甄收回心绪,随杨梦朝一同走进去。

进入庙内,穿过莲花池,来到大雄宝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殿空空如也,须弥座的鎏金佛像早已斑驳,原本庄严慈悲的佛像变得残破不堪。

程甄抬眸望去,佛像的目光却好似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看得让人发凉。

大殿左右两边有好几处破旧的窗棂,寒风呼呼往里灌,偌大帷幔上布满密密匝匝的窟窿,风掠过头顶,吹得人凉飕飕。

杨梦朝见殿内还有几块破旧的木板,地上散落着生锈的铁钉,说道:“阿澜,你去找点干柴生火,我去封窗户,这风要是吹一晚上,人都得冻僵。”

许澜点头,放下包裹走了出去。

程甄跟在杨梦朝身后,想帮他一起封窗户,杨梦朝忽然停下脚步,程甄一个没注意,脸撞到他的背上。

冰冷的脸颊碰到温热的背,程甄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杨梦朝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温和道:“窗户我来封就行了,你的肩膀还有伤,刚刚一番打斗又消耗不少体力,先坐下休息吧。”

程甄声音有些软糯:“哦,好。”

杨梦朝递给程甄一瓶金疮药:“这是金疮药。”

程甄接过金疮药,脸颊红晕未褪:“多谢。”

杨梦朝:“无须客气。”

殿内地面潮湿,他瞥见角落里还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于是拿起一旁的蒲团,放在角落里,手指一挑:“坐这里吧,暖和。”

程甄蹑手蹑脚走过去坐下,全程没有抬头看他。

窗户很快就封完了,火也生了起来,三个人围着火堆而坐,烘手取暖。

一抹幽深倩影闪过,朝程甄蜿蜒而去。

杨梦朝剑眉一蹙,下意识握住剑柄,剑光一闪。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程甄目光冷峻,随手捡起一旁干燥的木棍,手腕一转,便将小蛇打晕。

小蛇头晕目眩蜷在地上。

程甄神色如常,木棍一挑,就将那蛇挑去屋外,扔进林中。

许澜张开的嘴巴慢慢合上,呆若木鸡:“......”

杨梦朝:“......”

手指一推,遂收回剑。

许澜从怀里拿出几块冷烧饼,问:“程姑娘,将...王兄,吃烧饼吗?”

已经有好几日,程甄都没有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扛不住。她接过许澜的烧饼,撕着吃了起来。

杨梦朝并不饿,他想闭目养神,可一闭上眼,“抄家”两个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些时日连着赶路,很多事情他都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夜深人静,心中的一些念头冷不丁往外冒,搅得他心神不宁。

许澜流着哈喇子,靠着墙,早已呼呼睡去。

程甄将头埋在手肘里,像是累极了。

杨梦朝深深望着她,凝视她许久。

程甄忽然抬头,杨梦朝骤然将眼神撤去。

余光瞥见他的神情,程甄心中也有些困惑。

他是在看我吗?

她忽然发现自己心情有些低落,不知如何形容,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是忧虑。

怕他看的是她,又怕他看的不是她。

翌日清晨,程甄提前从鸦墨阁在京郊的暗桩韩七那里搞到三份通关文牒,带着杨梦朝和许澜进了京都。

她知道他们是戍边战士,戍边战士无诏不得回京,刚好韩七做的通关文牒可以以假乱真,所以还没等杨梦朝开口,她便将此事解决了。

进入京都后,杨梦朝谢道:“多谢程姑娘,现在是在下欠程姑娘一个人情了。”

程甄摆手,随意道:“小事一桩,那我先告辞了。”

杨梦朝眉眼带笑,声音一沉:“好。”

告辞也不错,待会儿又可以重逢。


“他们总和将军不对付,故意找茬,我也着实气愤,这口恶气不出不解气,就想和你要两副泻药,加到他们饭食里,让他们好好拉上两日,难受难受。”程甄眼珠一转,心里正盘算着。

徐扶桑将泻药递给程甄。

程甄继续道:“溜出军营找夜食本就违反军规,纵使拉肚子,他们见旁人没反应,估计也只会怀疑是自己吃夜食吃的,不会声张。”

徐扶桑眉眼一弯,笑道:“什么都被你算到了。”

程甄眼睛一沉,冷静道:“报仇这种事当然需要精打细算,一步踏错,步步错,后果不堪设想。”

捣药的手忽然停顿,徐扶桑觉得程甄这话话里有话,但她没有多问,她知道就算她问,程甄也会糊弄过去。

与其如此,不如不问。

泻药被抛至空中,程甄抬手稳稳接住,扭头冲徐扶桑一笑,道:“谢啦。”

徐扶桑眼眸一弯:“与我何须言谢。”

程甄又朝她一笑,明眸皓齿,好不阳光。

见程甄这副模样,徐扶桑心头的疑云逐渐散去,也冲她笑了笑。

接下来两日,那几个和杨梦朝作对的副将,拉肚子拉到起不来,连日常操练都没法参加。军营里的军医治不好,王施安也未帮他们去求杨梦朝,让杨梦朝请徐扶桑给他们医治。

徐扶桑也未理会。

刚走进主营,就见一双凌厉目光扫了过来,程甄见帐内无他人,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杨梦朝放下兵书,右手支着下颌,好整以暇看着她,凌厉的目光稍缓,开口道:“你在他们饭食里下药了?”

他还是知道了,就知道瞒不过。

程甄挤出一个干笑,挣扎道:“前几日我就发现他们总是夜间偷溜出去夜食。”

杨梦朝眉梢一挑,严肃的语气并未减缓:“阿甄,军事上的事是很严肃的,不要避重就轻。”

就知道撑不了多久,程甄垂下头,坦然道:“是我下的,他们一直和将军作对,我看不过去,就略施小惩,想着...”

杨梦朝打断她,语气严肃起来:“阿甄。”

见杨梦朝神情愈发严肃,程甄一懵,抿唇不语。

“将士犯错,自有军法处置,还轮不到你用这种伎俩去对付自己人。”杨梦朝语气严厉,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他们夜间溜出军营夜食,违反军规,该罚;你将泻药下在他们饭食中,害他们拉了两日肚子,违反军规,也该罚。”

“药是扶桑给你的吧?”

程甄还没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点头。

杨梦朝剑眉蹙起,语气颇有些无奈道:“她不是军中人士,没法按军规处置,但我会和她说清楚,这事她办的不对。”

“什么叫对付自己人?”程甄堪堪回神,心里有些不服气,明明她是帮杨梦朝,杨梦朝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军法处罚她,她气不过,“他们是王施安的人,又不是...”

“一个阵营,何分彼此。”杨梦朝语气愈加严肃,“我是主帅,若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统领全军。”

见她不吭声,一脸不服气又委屈巴巴地僵愣在那里,杨梦朝剑眉微舒,心下一叹。

他何曾不知她的心思,可这是军营,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每一个决策和举动都关乎军营数万将士的性命,军事上的事容不得胡来。

“你自行下去领罚吧,至于那几个人,我自会军法伺候。”

副帐内弥漫着浓烈药香,程甄趴在小塌上,徐扶桑正在给她上药。

看着血肉模糊的背,上面足足有十道军棍印,徐扶桑边上药边不忍心道:“杨行昭也真是下得去手,你背上本就有诸多旧伤,刀伤、箭伤的疤痕还在呢,现在又添新伤。”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