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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萧鹤野苏媞月是作者“小亦绵”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主角:萧鹤野苏媞月 更新:2024-05-27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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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鹤野苏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集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萧鹤野苏媞月是作者“小亦绵”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她脸色淡然,并无生气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不太想见他。
苏媞月站起身,走到亭子边缘,伸手扶着支撑凉亭的柱子,背对着萧鹤野,说:“萧掌印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他没再开口,伸了伸颀长的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杵着小石桌,一言不发的盯着苏媞月的背影。
事实上,他没有什么话想说的,他只是在等。
等什么呢?
或许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良久,苏媞月没有听见他说话,于是转身盯着那个黑影看,太黑了,看不清萧鹤野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身影。
扯了扯嘴角,苏媞月正要开口说话时,慈宁宫门口那边幽幽传来了些脚步声和说话声。
周庭樾从里面出来了,好巧不巧的,他在门口又撞见了从尚衣局回来的刘嬷嬷。
所以两人的对话,苏媞月和萧鹤野在假山后的亭子里也听清楚了。
刘嬷嬷说:“太子殿下这就回去了吗?不多待一会儿?”
周庭樾说:“嗯,陪祖母聊了一会儿,她应该有些乏了,你好生照看祖母。”
刘嬷嬷点头应下,又问了句:“那淑妃娘娘可还在里面?”
周庭樾紧皱眉心,声线温润却又漫不经心说道:“孤并未见到淑妃娘娘,刘嬷嬷为何会这样问?”
“哦,方才在门口碰见淑妃娘娘,她也说要来瞧瞧太后。老奴以为她进去了……”
听到这里,周庭樾似乎想通了,为何他在慈宁宫等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苏媞月。
他想要不经意的偶遇,看似巧合却是提前计划的相遇,通通成了幻影。
慈宁宫门口高悬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洒在周庭樾那张俊朗清隽,眉目如画的脸庞上,多了些黯然和失落。
他问:“刘嬷嬷可是和淑妃娘娘说了什么?”
刘嬷嬷道:“老奴跟娘娘说了,您在里面。”
“嗯,原来如此……”
周庭樾低头心里一片苦涩,原来如此。
从苏媞月入宫那时,她就毅然决然的跟他断了,断了所有的关系,没有一点点犹豫和踌躇。
她总是那么干脆,果断。
爱也干脆,断也干脆。
现在,甚至连两人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他伸着头看向远处,来回张望了一圈,可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树干和光秃秃的假山什么也没有看到。
刘嬷嬷问:“太子殿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庭樾默然。
“……”
周庭樾打起精神,还细心的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站在门口那里和刘嬷嬷说了好一会z儿话。
可后面的,苏媞月就听不清了,每每听见那人的声音……她总会莫名心疼起来。
苏媞月仰着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那人就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而苏媞月却藏在一片荒芜的漆黑里,除了默默看着他的身影,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失望落寞的神情,看着他破碎了一地的情绪和想念。
今年的凛冬,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太寒冷了。
她鼻子一酸,转过身不去透过那些干枯的树枝去望周庭樾的身影,她背靠着柱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旁边的萧鹤野察觉到异样。
萧鹤野听力极佳,太子和刘嬷嬷那番话自然也落入他耳中。
他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为什么苏媞月明明走到了慈宁宫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躲在这个阴暗的小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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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万籁俱寂,接连的雨雪天气过后,永安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
冬日里昏黄耀眼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的照下来,只剩一抹淡淡的苍白,无声的照在这片寒凉孤寂的土地上。
末时刚过。
向来宁静祥和的锦绣宫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这倒是把锦绣宫里伺候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来的人,是李寻。他不是来传话的,是来请人的。
李寻于正厅之中见到苏媞月后,弯着身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淑妃娘娘,督主让奴才带您去个地方。”
苏媞月蹙了蹙眉心,讶异问道:“什么地方?”
李寻回:“望月湖畔,景心亭。”
苏媞月没有说话,侧首望了望身边的琉宛和青芜,眼底情绪复杂,她觉得萧鹤野这个行为有些怪异,但又不知道究竟哪里怪。
若是萧鹤野想要找她,大可以让李寻带自己去夜阑阁。没来由的,他这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苏媞月实在想不明白。
青芜望了望苏媞月,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寻,主子这般为难的表情,想来是不愿去赴约的。于是对李寻说道:“李公公,这天气寒凉,望月湖早就结了冰,咱们娘娘身子才好些,你们督主不顾娘娘身娇体贵,非要约着去那种地方吹冷风不成?”
李寻淡淡笑了笑,对青芜道:“督主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做下人的,只管奉命行事……你说是吧,青芜姑娘?”
青芜瞪了他一眼:“你……”
苏媞月也听出来了,李寻这句话不单单是对青芜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萧鹤野想让苏媞月对他言听计从,他想让苏媞月往东走,她就不能往西去。这种掌控力,就好比萧鹤野亲手为她量身定制了以后的每一步该怎么走,苏媞月只能听之任之。
苏媞月沉默了片刻,才悠悠的问了句:“李公公可知道,你们督主叫本宫去景心亭,所为何事?”
李寻回:“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遮遮掩掩,准没安什么好心。”青芜站在一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琉宛怕她再说出什么混账话,连忙用手肘碰了碰青芜,让她别乱说话。
苏媞月起身,说:“既如此,本宫去换身衣衫。”
李寻回了个“是”,弯着身子退出了房间,老老实实守在门口处。
不多时,苏媞月就出来了,衣服还是刚才那身,只是多了件梅红色斗篷。
琉宛有些不安,再次问她:“娘娘,真不让我们陪您去吗?”
“不用,放心吧,我很快就回。”
苏媞月和李寻出了锦绣宫的大门,走了好几步回过头发现琉宛和青芜两人还傻傻站在门口不愿回去,这场面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苏媞月回眸冲她们摆了摆手,让她们回去。
望月湖位处北苑,和御花园连在一块儿,都是皇城里风景绝美的好地方。景心亭建于湖水中z央,是个观景望月的好地方。
李寻引着她,穿过御花园,走在建在湖面上的石桥路,放眼望去,入目皆为白茫茫一片。湖面连着御花园,共成一色,虽不像往日那般万紫千红,五彩斑斓,倒也纯粹得令人惊叹。
湖中赏雪,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萧鹤野于景心亭中,老远就看见了朝自己款款而来的苏媞月。
他身子往后靠了靠,长腿肆意弯曲着,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坐在石桌旁,右手杵着桌面,纤长冰凉的手指轻轻贴着唇边,来回摩挲着,幽深的双眸似有若无的盯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看。
苏媞月今日穿着和往常一样,并未刻意打扮。
梅红色的斗篷底下,裹着一袭淡粉色长裙,裙裾边上绣着点点纯白的茉莉花瓣,一条月莹白色的织锦腰带将她那盈盈不可握的细腰束住。头上只简简单单插着一支坠着玉蝶的金步摇,每走一步,它便会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今有佳人,明眸皓齿,略施粉黛,步步生莲,金步摇响……萧鹤野望着眼前人,脑海里想到的正是这几句话。
只是不知,那位见了苏媞月,脑海里想的会是什么呢?
苏媞月才走进亭子里,萧鹤野就一直盯着她看,被他看有些头皮发麻,于是小声开口问了句:“不知萧掌印找本宫来此,究竟有何事?”
苏媞月瞥了一眼萧鹤野身后的小太监,眼下这亭子里,除了萧鹤野和李寻,还有别人在,苏媞月说话小心翼翼的。
萧鹤野回过神来,冷峻的脸上泛着淡淡笑意,他站起身摊开手掌,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盘:“奴才斗胆,想请娘娘来陪奴才下一盘棋。”
苏媞月抬头望着他,红唇间漾着无奈:“恐怕是要让萧掌印大失所望了,本宫不会下棋。”
“啧。”萧鹤野被拒绝了,但他并未在意,接着道:“那不如让奴才陪娘娘品品茶,赏赏雪景,如何?”
“你……你叫本宫来就是为了这个?”
萧鹤野唇角微翘,狡黠一笑,说道:“是……也不是。不过耽误不了娘娘多少时间,估摸着也就半炷香不到。”
不等苏媞月回绝了他,萧鹤野道:“娘娘请坐。”
苏媞月阴着脸,不情愿的坐在石凳上。冬日寒冷,为了避免贵人们着凉,这亭子里的石凳上都铺了厚厚的垫子。
萧鹤野也跟着坐了下来,还递给她一个小巧精致的袖炉,提醒道:“娘娘,小心身子。”
苏媞月接过袖炉,双手紧紧握着,温暖从手心逐渐蔓延开来。
她不知萧鹤野到底想干嘛,很多时候,苏媞月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干脆就懒得再去猜了。
萧鹤野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她面前,然后挥手屏退了身后的两人。
空旷茫然的湖面,更显周围寂静无声。
萧鹤野手执黑白两棋,注意力全放在棋盘上,偶尔分神斜睥着苏媞月的一举一动。
苏媞月没心思赏雪,也看不懂围棋,百无聊赖的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袖炉。
就在这时,御花园后门方向传了些喧哗的声音过来。
苏媞月循着声音,往那处望去……发现是皇上和姬贵妃一行人正有说有笑的往景心亭方向过来。
苏媞月突然恐慌起来,她回首满脸错愕的望了一眼萧鹤野,呼吸逐渐紊乱,顿时手足无措。
原来,萧鹤野让苏媞月来景心亭,居然是……故意让她和皇上碰面。
苏媞月扭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一眼能望到尽头。路面上空荡荡的,一个过路人都没有,现在是跑是逃未免都太突兀,太刻意了些,而且皇上一行人走的并不慢,眼看着,就要来到他们面前了……
萧鹤野也察觉到皇上临近,但他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悠闲的将一枚黑棋缓缓放置在棋盘中z央。余光瞥见苏媞月慌乱的神情,心里暗暗有些愉悦。
只见她迅速将手里的袖炉放在桌上,双手拢过斗篷,试图把整个人裹在厚实严密的装束底下。
苏媞月愣了片刻,又觉得后颈微微发凉,又伸手将帽檐往脖子周围紧了紧,一点点肌肤都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萧鹤野越发觉得有趣,终是放下手中的棋子,慢条斯理的对苏媞月说道:“娘娘又不是第一次见皇上,可别自乱了阵脚。”
这语气,多了一些不羁和玩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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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也堵着一口气,哽咽着说:“好啊,不玩就不玩。”
“吃饭。”他阴着脸,幽幽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
李寻端着饭菜在门外候了一会儿,听见萧鹤野的声音,这才弯着身把饭菜抬了进来,一小碟一小碟的放在八角桌上。
摆好菜后,李寻轻轻咳了两声,说:“督主,方才内务府把明晚宴会的菜品和酒单派人送了过来,说让您过目,您看这……?”
萧鹤野夹了一块素炒青笋放在碗里,顿了顿:“不必了,让他们定就好了,你下去吧。”
李寻颔首退下。
苏媞月望着一桌子的菜,全是素的,一点荤腥都没有。
“掌印,喜欢吃素?”她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嗯。”
“哦。”听到这个回答,苏媞月神色不变,萧鹤野吃荤吃素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今日过后,她也不会再陪萧鹤野吃饭了。
期间两人一直各自夹菜,吃饭,并无任何交流。气氛突然诡异的尴尬起来。
苏媞月想了想,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尴尬:“宫里又有什么喜事吗?怎么会突然办晚宴,而且……听起来好像挺隆重的。”萧鹤野刚才好像说过,明晚宫里会有很多人来往,而且李寻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明这次晚宴来头不小。
“太子回宫了。”他淡淡说了句。
“什么?”苏媞月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遂又问了一次:“太子殿下回宫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嗯。”萧鹤野点点头,瞥了她一眼:“奴才也是今日早朝才得了消息,说是明日下午,人就到了。 ”
听到这里,苏媞月突然失了神,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萧鹤野见她神情怪异,以为是苏媞月听到要办晚宴,想起了上次荣王的事情,于是轻声问了句:“娘娘怎么了?”
听见声音,苏媞月回过神来,低着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我在想,这次晚宴这么隆重,我家里人是不是也会进宫?”
萧鹤野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我爹和娘了?”苏媞月兴奋的问道,已然把刚才的不快通通抛之脑后了。
“那是自然的。”
苏媞月眉眼弯弯,露出一排小白牙,“萧掌印,我不吃了,我要回去看看明晚穿什么衣服了……”
话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她怎么这么高兴?
萧鹤野夹了一片香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神情晦涩不明……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李寻进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饭菜基本没动过。再看一眼坐在长案后翻书的萧鹤野,这样子看上去不太妙。
不知怎么的,萧鹤野好像情绪不太好。
虽然以前萧鹤野经常这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可自从苏媞月出现后……他有些不一样了。
李寻擅长察言观色,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这位主子身上有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细微的改变。
他的喜和怒,似乎比以前更明朗了。
次日傍晚。
说起来,苏媞月也有段日子没有见过爹爹和阿娘了。
他们总是担心苏媞月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每次见面都会忍不住多问几句。父亲更是,既担心苏媞月被人欺负,又担心她毛手毛脚 的性格会招惹麻烦,所以总会再三叮嘱她,在宫里要守规矩讲礼仪,不与别人争风吃醋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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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想着,她来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司礼监出来看看新邻居,这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司礼监一直冷面相对,那以后她可就不好办事了。
这样想着,所以苏媞月就胡乱问了李寻一句。
李寻顿了顿,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故意问道:“奴才不知娘娘问的是哪件事?”
说起来,让司礼监z情绪起落的,一来是昨天苏媞月在房中大闹一通砸碎了司礼监最爱惜的贺兰砚;二来是苏媞月自作主张要搬来听雨楼;三来是苏媞月搬家动静太大,吵得司礼监心神不宁。
可这些,苏媞月却全然不知。
“哪件事?”苏媞月蹙着眉心,又重复了一遍。
李寻道:“娘娘要问的是不是关于昨日您在督主房中……那事?”
“嗯,本宫昨日离开后,他生气了?”
李寻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不知所措道:“昨日好像娘娘的火气更大一些吧?督主他……并没有很生气。”
嗯,督主没有生气。督主只是大晚上不睡觉,出宫了一趟。他回来的时候,薛氏一族满门被灭……
这事李寻没敢跟苏媞月说。
还有,纵然那薛玉犯了事,理应由大理寺审问过后才定罪,就算他真的该死,按照正常程序,他还可以多活些时日。可薛玉运气不好,触了司礼监的霉头,刚好司礼监心情也不算好……
这事,李寻也没跟苏媞月说。
闻言,她尴尬的笑了笑,红着脸说:“本宫昨日有些失态了,吓着你了,李公公?”
李寻摇摇头 ,吓到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震惊。
这位淑妃娘娘,人小脾气大就算了,居然敢在督主面前闹到那个地步,这事若是换了常人,估计明年今日,坟头草都该三尺长了吧。
“哦对了,李公公,本宫托人带了些湘山云雾茶来,想着送给你们督主品一品,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李寻“嘶”了一声,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这茶叶的名头,于是小声询问:“云雾?”这是什么茶?李寻听都没听过……
苏媞月点点头,介绍道:“云雾产自九江一带的湘山上面。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本宫觉着这云雾泡出来的茶水,汤色明亮,且口味醇香味甘,留于口齿间,香凛绵延。”
“娘娘还懂品茗?”
“不算行家,是本宫瞎琢磨的。等会儿你回去时,顺带给你们督主带一些。”
李寻回:“是。”
入夜,万籁俱寂。
趁着沉沉夜色,夜阑阁内,有一黑影偷偷摸了进来。
“吱呀”一声,司礼监的房门轻轻被人推开,生怕把里面的人吵醒,才进门她就把鞋子脱了,光脚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
彼时屋内一片漆黑,并无半点光亮。
苏媞月听着床上人呼吸均匀,想着他已经睡熟了,所以大着胆子悄悄爬上了司礼监的床。
等她躺好,摆好姿势准备入睡时,房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娘娘,您这是爬奴才的床爬上瘾了?”
苏媞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侧头望着司礼监:“你不是睡着了?”
“奴才睡眠浅,娘娘开门的时候,奴才就已经醒了……”
苏媞月问:“那你不吱声?万一进来的人不是我,是想要害你的人怎么办?”
黑暗中,司礼监翻了个身,正对着她,说道:“那就要看看是他下手快,还是奴才下手狠了。可若是刚才,奴才把娘娘当成敌人了,娘娘该怎么办呢?”
苏媞月有些心虚道:“那……那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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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气温骤降,雨雪连天。
回了锦绣宫后,萧鹤野又躺了两日,身子好了一些。
用过晚膳之后,趁着夜色,萧鹤野孤身去了一趟文汇阁,她没让琉宛和青芜跟着。
文汇阁藏书上万册,除此之外还收录了很多关于宫里人户籍档案的卷宗。
到了文汇阁,发现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平时负责整理书册的小太监也没了踪影,只见房内燃着微弱光亮。
萧鹤野对这个地方很熟,从前躲在锦绣宫里无聊的时候就会来此处待着,翻翻看看,也算打发时间。
房内宽敞整洁,入门有个又长又宽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红木桌,是供人看书查阅的。桌子两侧则是一列列摆放整齐的书架,每个书架之间空隙很小,几乎只能容下一个人。
就像萧鹤野说的,宫里的太监比宫女还多,以至于光是记录他们的卷宗就有三个书架不止。
萧鹤野身子微微倚着书架,手持卷宗,葱白的指尖一一划过目录上的名字,低着头仔仔细细查阅着,生怕错过一点点关于萧鹤野的信息。
她看得很认真,以至于有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进了门,缓缓走近萧鹤野也没有发觉。
那人步子很轻,从进门开始,透过书架的缝隙,他一眼便寻到了萧鹤野的身影。
房间里微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他走到萧鹤野面前,黑影如同梦魇般将她小小的身子包围笼罩。
萧鹤野惊觉有人挡住了光线,诧异抬头才发现萧鹤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萧掌印?”她小声的说了句,片刻愕然后,才迅速将手里的卷宗合上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嗯。”
他冷冷哼了一声,“奴才竟然不知道,娘娘这么爱看书?”
“我……我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萧鹤野说话结结巴巴的,有些心虚。
她哪里是来看书的,分明就是暗戳戳的来调查他根底的。
“只是随便看看?”萧鹤野没有继续盯着她看,而是扭头去看书架上的那些卷宗。
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本本陈旧泛黄的卷宗,看着那些编了号的太监名册,他眼底的暗意又深邃了几分。
他冷冷笑出了声。
然后转身,步步逼近,紧实有力的双臂将她圈在怀里,阴鸷低沉的嗓音慢悠悠的飘进她耳朵里:
“娘娘不会在查奴才的底细吧?”
“没想到,娘娘对奴才这般感兴趣……?”他又补充了一句。
萧鹤野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后跟连同整个身子往后挪了挪,才发现她的背早就抵在书架上,退无可退。
“怎么会呢,萧掌印误会了,我只是随手一翻罢了。”
“想来这阁楼里没有娘娘要找的东西。不过……娘娘若是好奇,大可以直接问奴才,何必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来查别人底细?”
萧鹤野说着伸手把她怀里的卷宗抽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头顶那一层的书架上。
“那我问了,掌印真的会如实相告吗?”
反正他都那样说了,萧鹤野也是顺着他的话问的。
萧鹤野淡淡道:“不会。”
萧鹤野秀眉蹙了蹙,狠狠白了他一眼。
真是无赖啊这个死太监!
不是他让自己这么问的吗?问了又要拒绝人家?
“哦,那时候不早了,掌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宫了……”
萧鹤野弯了弯腰,准备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去,可偏偏他手臂又往下挪了挪,挡住了她的去路。
“时间紧迫,奴才以为,娘娘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与其费尽心思挖奴才底细,不如去找姬贵妃,好好学学如何勾住皇上的心。”
真是三句不离他们的那个交易。
“多谢掌印提醒,我一定好好学。”萧鹤野没好气的回道。
萧鹤野白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时,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
她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满脸狐疑。
这么晚了,居然还会有人来文汇阁这么偏僻的地方?
随着嬉笑的声音慢慢靠近,萧鹤野终是听清了……
这不是……皇上的声音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小声说了句:“掌印,是皇上和姬贵妃!”
萧鹤野张了张嘴,惊惧无助写在那张瓷白的小脸上。
萧鹤野没有出声,只是用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萧鹤野扭过头透过层层书架的缝隙看向门口,心底默默祈祷着,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希望他们只是路过……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那两人搂着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进了房间没走几步,两人的嘴就亲到一起了……
亲着亲着,只见姬贵妃娇臀一抬,整个人便坐在那张红木桌上,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吻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伴随着撕拉一声,姬贵妃身上的衣料被扯开,丰满诱惑的身材一览无余,两人热吻之际,还能听到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皇上,您轻点……这身衣衫被撕z烂,让人家怎么回景仁宫嘛?”
姬贵妃的声音本就妖娆魅惑,说话间她还故意喘了两声。这样一来,更是让身旁的人把持不住。皇上道:“爱妃,一身衣服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朕最爱看的就是你一丝不挂的样子?”
姬贵妃娇滴滴的捶了一下皇上的胸口:“皇上,您真讨厌。”
陡然间,只见宽长的桌上多了两具交缠不止的身影,随着姬贵妃一声声娇媚夸张的喘息,萧鹤野只觉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她涨红了脸,扭过头没有继续看下去。
这个场景萧鹤野不是第一次见,上次和琉宛在后花园看到的时候,她的心情是愤怒,恶心。
而这次和萧鹤野躲在层层书架之后看到这一幕,除了愤怒恶心,还觉得羞耻。
反观萧鹤野呢,他坏笑着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被羞的无地自容的淑妃娘娘。
许是看惯了这种场景,他并不觉得稀奇。
他缓缓俯下身,性感冰冷的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耳边:“姬贵妃的本事,娘娘可学会了?”
这语气不紧不慢的,像挑衅更像嘲弄。
“无耻。”萧鹤野小声的骂了句。
“您说,若是皇上发现我们也在此处,后果会如何?”他勾着唇角,低头望着她,那张俊朗如玉的脸上洋溢着坏坏的笑容。
这都什么时候了,萧鹤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挑逗她。
他是司礼监掌印,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如果被发现,皇上肯定不会为难他。
但是萧鹤野处境和萧鹤野就不同了,万一被发现……能不能保住脑袋不说,若是皇上兽性大发,在此地把她也拉下水怎么办?
这位荒淫的君主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曾经有好几次,他同时叫了两位妃嫔侍寝,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瞠目结舌。
“你闭嘴……”
此时此刻,萧鹤野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但又怕动作太大,惹急了萧鹤野,更怕因此扰了皇上的好事,她只能双手合十,小声的恳求道:“求你了,掌印,别说话了……”
别说了,真别说了,到时候被发现可就惨了!她在心里默念着。
可萧鹤野越是求他,他就越发得寸进尺,不但没有收敛,声音还比刚才大了些许:“怎么,娘娘怕了?”
萧鹤野差点没被气死,让他闭嘴不听,让他小点声他也不听,分明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对。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小人,忍得她牙齿差点咬碎!
她涨红了脸,被逼急了。
行,这么玩是吧?害人害己是吧……?
顶风作浪谁不会?泼皮无赖谁不会耍?
她就算死,也要把萧鹤野这个虚伪歹毒的坏胚子拉下水。
“掌印……”
萧鹤野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稍稍低下头。
萧鹤野以为她有话要说,于是很听话的俯着身往她身边凑了凑。
却不想……
刚低头,猝不及防就被她咬了一口,嘴唇边上传来一阵疼痛,萧鹤野却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没办法,他也不想被皇上发现。
片刻,唇边的痛感慢慢消失……
软香如丝帛滑腻的湿热触感向他袭来。
萧鹤野微微踮着脚尖,纤细的双手趁机攀上他的脖颈。
温软香甜的唇紧紧贴在他冰冷淡薄的唇上,萧鹤野动弹不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他恍惚了片刻后,微微侧过头轻巧的避开了她的唇,目光凛凛犹如一道寒光冷冷的凝视着眼前人。
萧鹤野咬着嘴唇亦挑着眉毛直视他,声音娇软魅惑:“怎么,掌印也怕了?”
这句话,她原模原样的还给了他。
萧鹤野嘴角噙着笑意:“怕?”
“奴才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萧鹤野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凛然,面色从容,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既然掌印也不怕,那为何要躲?”萧鹤野柔软的腰z肢轻轻往他身上靠了靠:“有本事,你别躲……”
萧鹤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萧鹤野眨了眨眼睛,粉唇微启,声音很轻,但萧鹤野还是听清了。
她说:“掌印,不如与我一起……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彼时屋内光线昏暗晦涩,萧鹤野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唯能看见萧鹤野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
他听不见姬贵妃和皇上渲淫作乐的声音,只听得见她那一句,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萧鹤野始终想不通,明明她那么柔弱渺小,却敢在这个暴虐的君主面前肆无忌惮的挑逗魅惑他。
萧鹤野也想不通,他明明就是堕入地狱残暴卑劣的恶鬼,为什么萧鹤野却说要拉他下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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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小安子面前,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的手指去拉他那只被冻的发青的手腕,将小安子从地上拉起来,说:“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小安子你记住,在这宫里,做错了事挨打被罚很正常,但打完罚完,接下来的路咱们还是要走下去。”
她拉着小安子,一步步往回走,说:“今日你确实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菀嫔仗势欺人,她欺负你也就是在欺负本宫,欺负本宫不得宠,欺负本宫不够强大……小安子,你看,这人只要生在宫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只要你弱只要你无权无势,就只能任人欺辱,甚至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娘娘,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让娘娘忧心了。”小安子低着头,泪水浸在脸上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没事的,这点小麻烦本宫还是能解决,放心吧小安子。”苏媞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哭,小安子。把头抬起来,堂堂正正做人,以后咱们锦绣宫……不对,咱们听雨楼的人,个个都要抬头挺胸的做人。咱们不惹事,但不怕事,实在出了事有本宫替你们担着,知道吗?”
跟在身边的三人默默点点头。
这句话,苏媞月不单是说给小安子,琉宛和青芜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小安子听话的擦了擦眼泪,脸上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这模样傻乎乎的,把身边的青芜和琉宛逗笑了。
苏媞月眯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用蓝白纸包裹着的花生糖放进他手里,轻声细语道:“小安子,吃糖。吃了这颗糖就不疼了。”
小时候,苏媞月摔倒了受伤了总是爱哭,阿娘总是喜欢拿糖哄她:“月儿乖,月儿乖……月儿吃糖,吃了糖就不疼了……”
小安子手里紧紧握着那颗糖,没舍得吃。
那日,阳光熹微,风朗气清,冰雪消融。
在这个冰寒刺骨的凛冬清晨,透过光影斑驳的阳光,小安子侧身稍稍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淑妃娘娘那张皙白娇美的脸。
她在阳光下,温暖的笑着。
纤细柔弱的手腕轻轻拉着他往前走,仿佛将他从死亡境地拉向光明之地。
回了听雨楼,琉宛找了药匣和纱布,上完药小心翼翼帮小安子包扎着伤口。
青芜看着伤势过重的小安子,有些担忧:“娘娘,奴婢觉得这事肯定没完,菀嫔那个娇纵跋扈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是啊,娘娘,菀嫔身后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撑腰,咱们得想想该怎么应对。”琉宛也小声附和。
只有小安子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双手交叉紧紧握着,拇指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都快抠出血来,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他该好好走路的,不应该冲撞到菀嫔,这下给娘娘惹了这么大麻烦,被打被骂都无所谓……
小安子只是怕会连累到娘娘。
苏媞月垂着眼,想了片刻,看着小安子,问他:“你还能走吗,小安子?”
小安子点头,满脸愧疚。
“那我们先这样。青芜,你先带小安子去慎刑司,就说是小安子主动领罚,到时候就算菀嫔搬了救兵来找我要人,我还可以有借口拖延一下。”
青芜点点头,说了声“是”,然搀着小安子往外走,到门口时,苏媞月还是不放心,往前走了两步跟上去再次问道:“小安子,你到了慎刑司以后保不准他们还会对你用刑,你这身子能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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