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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的头扭向一边,让他赶紧去做饭,刚才的都被大师兄吃光了,我一口没吃到。大师兄成婚那天,流云峰漫山遍野都是红绸。浮琰难得又这么耿直的时刻,我在灯里抓心挠肝的想出去看看,可浮琰突然动了起来,向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发出了一声差点把我震聋的吼声
主角:云沂容亭 更新:2022-09-13 07: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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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沂容亭的其他类型小说《徒弟又来掘坟》,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把他的头扭向一边,让他赶紧去做饭,刚才的都被大师兄吃光了,我一口没吃到。大师兄成婚那天,流云峰漫山遍野都是红绸。浮琰难得又这么耿直的时刻,我在灯里抓心挠肝的想出去看看,可浮琰突然动了起来,向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发出了一声差点把我震聋的吼声
我说是,要不是二师兄的凝仙珠,我的确留不下那一抹魂魄。
浮琰关禁闭,身边就只有二师兄话最多。
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我抱着不省人事的云亭回流云峰。
他晕了三天,我守了三天。
容亭怒斥一声,让我受死,仙道众人士气大涨,以容亭马首是瞻。
我隐藏在面具之下,想着速战速决,我根本没打算反抗。
《诗经》中的民间歌谣,有很多用重章叠句的形式,但像《芣苢》这篇重叠得如此厉害却也是绝无仅有的。
他说重要,是人才能修成正果,妖修炼百年,千年,万年,也还是妖。
我说可你永远是我徒弟。
于是他把粥喝光了,一抹嘴,说下次还是我来熬吧,师父做的真的好难吃。
修仙之人年岁不分,等到云亭长得和我一般高了,我才忽觉时光飞逝。
他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我来蹭饭的大师兄越来越胖。
起初大师兄是不喜欢云亭的,但吃人嘴短这么多年,还是给了他一份请柬。
「师伯过几日成婚,你跟着你师父来观礼啊。」
云亭问我成婚是什么,我说大概就是两个人看对眼了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云亭盯着我的眼问我,就是这样看对眼吗。
我把他的头扭向一边,让他赶紧去做饭,刚才的都被大师兄吃光了,我一口没吃到。
大师兄成婚那天,流云峰漫山遍野都是红绸。
浮琰难得又这么耿直的时刻,我在灯里抓心挠肝的想出去看看,可浮琰突然动了起来,向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发出了一声差点把我震聋的吼声
"容亭,你居然还敢来?"
容亭?
我的动作一滞,呼吸也一滞,然后开始在聚魂灯里转圈蹬脚,想求白无常赶紧来把我带走。
但是白无常没来,容亭也没理浮琰,甚至直接越过了浮琰,直接御剑飞上了流云峰,这就弄的浮琰很没有面子,又一路连跑带飞的跟着上去了。
「师兄,你别怕,有我在,他敢动你我就和他拼命。」
我不是很怕容亭,但是你这么上山下山的真的很颠,我怕我直接吐在聚魂灯里。
棣棠山居的玹机上仙亲自到访,我猜流云峰一定摆出了巨大的排面,虽然我看不完全,但是我依稀看见了我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六师弟……当初我被逐出师门也没这么多人围观。
容亭问我既然是流云峰的人,为什么要跑去火狱。
我说天地不仁,身处仙途或魔道并无差别。
两口茶的功夫,战斗结束。
云亭的头发束得精神,踢飞了所有人回到我面前时马尾还一甩一甩的。
我揽住他的肩说,师傅带你去吃面,加两份牛肉。
百两:百辆。彭彭:盛多貌。
鸾:通“銮”,挂在马镳上的铃,每车四马八銮。
不(pī)显:不,通“丕”,大;丕显,非常显耀。
诸娣(dì)从之:娣,女弟,即妹。周代婚制,诸侯嫡长女出嫁,诸妹诸侄随从出嫁为妾媵。
祁祁:盛多貌。
顾:回头看;或谓“顾”为“曲顾”之礼。
至于容亭在哪儿,怪只怪浮琰站得太偏,我根本看不见。
「不知玹机上仙到我流云峰来,有何贵干。」
我那大师兄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如此和蔼可亲。
「借物。」
我那徒儿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跟冰碴子一样。
「不知我流云峰有何物,值得玹机上仙亲自登门。」
「聚魂灯。」
我傻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大师兄打架,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大师兄下死手,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想为我报仇。
流云峰上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树杈子树叶子乱飞,看起来蔚为壮观。
风从四面起,两道身影在风沙中交错,我想着我那大师兄虽然年纪大了容亭不知道多少轮,但若就这么硬打下去肯定不是容亭的对手,果然不一会儿,我老当益壮的大师兄就从半空掉了下来,幸好围观的人接的快,要不然再摔出个好歹。
「容亭,你欺人太甚。」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大师兄打架,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大师兄下死手,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想为我报仇。
流云峰上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树杈子树叶子乱飞,看起来蔚为壮观。
风从四面起,两道身影在风沙中交错,我想着我那大师兄虽然年纪大了容亭不知道多少轮,但若就这么硬打下去肯定不是容亭的对手,果然不一会儿,我老当益壮的大师兄就从半空掉了下来,幸好围观的人接的快,要不然再摔出个好歹。
「容亭,你欺人太甚。」
一瞬间我那些师兄弟们齐刷刷的把容亭围了起来。
浮琰跟着转身,我才看清楚原来容亭就带了一个随从来,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是我的好同门们包围了我的好徒儿,还是我的好徒儿包围了我的师兄弟。
人挤人的,我只能看见容亭头顶的玉冠和束起的黑发。
浮琰同我说师兄们是绝不会交出聚魂灯的。
浮琰难得的说对了一句话,我的师兄弟们的确宁死不屈。
但我的师父屈了。
一瞬间我那些师兄弟们齐刷刷的把容亭围了起来。
浮琰跟着转身,我才看清楚原来容亭就带了一个随从来,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是我的好同门们包围了我的好徒儿,还是我的好徒儿包围了我的师兄弟。
人挤人的,我只能看见容亭头顶的玉冠和束起的黑发。
浮琰同我说师兄们是绝不会交出聚魂灯的。
浮琰难得的说对了一句话,我的师兄弟们的确宁死不屈。
但我的师父屈了。
我那刚刚闭关的师父突然出关,顶着一头白发就这么飞了下来,站在人圈里和容亭对望,半点杀气也无。
所以这就是隔代亲吗?
我听不清他们俩在说什么,浮琰把往我袖子里塞了又塞,我蹲在灯里不知今夕何夕。
等我再见到光明的时候,是浮琰下跪,跪在流云峰藏宝阁,让他跪的是师父。
「偷拿聚魂灯,你可知错。」
「浮琰认错,但不知错。」
「你…。」
我那老师父长长的叹了口气,让浮琰把聚魂灯交出来,浮琰不愿意。
于是我被师父抢了过去,在灯里和师父大眼瞪小眼。
师父好像变老了许多,我又露出我标准露牙的笑容打了个招呼,如果我没看错,我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师父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老泪纵横。
师父问我想不想出来,若想,他就去杀人,替我找一具身体。
我挥了挥手,犯忌杀人干什么。
师父问我愿不愿意见到容亭,若不愿意,他就去打一架。
我是云沂,流云峰的云沂。
我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凑热闹。
所以那天听说好几个门派围歼妖精窝,我吃完三碗饭就溜下山去凑热闹。
妖精窝被烧的烈烈火起,人都散了,热闹没凑上,反而从火堆里捡到一个奶娃娃,准确的说,是一只成了人形的赤羽鹤精。
我看他哭的可怜,就编了个竹篮子,把他放进去,流云峰上好久没有过这么小的娃娃了,就带回去养着吧。
我那些师兄弟们以为这是我生的,差点打断我的腿。
我说这是我捡的。
师父探了探他的脉络,给了我一拳头,说这是赤羽鹤,长大了就是凶兽。
我笑嘻嘻的说,我小时候师父也说我凶,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而且一只小兽,能坏到哪儿去,说赤羽鹤是凶兽的,都是早八百年的记载了。
所有人都拗不过我,叮嘱我不能让他显了真身,我应承下来,扭脸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云亭。
鹤唳云亭。
这孩子就是我的徒弟,得随我。
我没养过孩子,更何况赤羽鹤本来就长得慢。
我闭关前他是七八岁的样子,我闭关三十年出来了,他还是七八岁的样子。
气得我转身就要继续闭关。
然后他拉住我的袖子,和我说我闭关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瞧他可怜兮兮的,我抱起他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脸。
「我的乖徒儿,师父不闭关了。」
我那些师兄师姐,甚至是师弟师妹,徒儿都收了一窝了,只有我的院子还空空荡荡,从早到晚就我和云亭两个人。
云亭问我怎么旁的人都长得这么的大了,他还是那么小一点。
我端着师父的样子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让他静心练功。
有一说一,我这个师父当的,除了能教他练功,别的什么也不会。
饭是他做,衣服是他洗,睡觉的蚊子也是他打。
我看着他在烛光下眯着眼缝衣服,深感为徒不易,幸好我师父徒弟多。
其他的弟子能出门历练了,云亭终于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短了一截,露出手腕脚腕。
我端详了半天,问他要不要去大师伯那里,看看有没有能穿的衣服。
一个门派嘛,就是这样,兄友弟恭,兄终弟及的。
云亭叹了口气,当天下午背回来一背篼的旧衣服。
洗洗还能穿。
别的师兄弟历练回来了,云亭苦着脸问他什么时候能去历练。
我本来想告诉他不能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复杂,他一只小鹤飞出去了被人发现,我不一定救得了他。
可他满脸期待,我只好带着他偷偷出了山门。
流云峰上苦寂百年,我在外面玩的乐不思归,云亭又苦着张脸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要不然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我说没事,待为师吃完这碗饭。
然后回去就被罚面壁思过,我坐在小黑屋里无聊到抠脚。
云亭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能下山,他却不能,下山了还要被罚。
我始终不好意思告诉他因为赤羽鹤一族只剩他这一个崽了。
作为凶兽,千年来伤人不倦,在外面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我忘了云亭已经是个成年的赤羽鹤了。
所以他趁我睡觉偷偷溜走了。
我急得发疯,循着痕迹一路找一路寻。
最后在困兽的阵法里看见了被两个修仙道友打的奄奄一息的云亭,打的背后的赤羽鹤翼都出来了。
我养了这么久的人,我连根毛都舍不得拔他的。
我不杀人,杀人就犯了流云峰的忌讳。
所以我废了那两个人的丹田。
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我抱着不省人事的云亭回流云峰。
他晕了三天,我守了三天。
云亭醒过来的时候我端着熬的稀稀拉拉的粥问他要不要喝,他却问我他是不是妖。
我说这粥是我熬的,真难吃。
他拉着我的手问我他是不是妖。
我说是。
他的手就颓唐的滑落下去。
我问他是人是妖重要吗?
他说重要,是人才能修成正果,妖修炼百年,千年,万年,也还是妖。
我说可你永远是我徒弟。
于是他把粥喝光了,一抹嘴,说下次还是我来熬吧,师父做的真的好难吃。
修仙之人年岁不分,等到云亭长得和我一般高了,我才忽觉时光飞逝。
他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我来蹭饭的大师兄越来越胖。
起初大师兄是不喜欢云亭的,但吃人嘴短这么多年,还是给了他一份请柬。
「师伯过几日成婚,你跟着你师父来观礼啊。」
云亭问我成婚是什么,我说大概就是两个人看对眼了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云亭盯着我的眼问我,就是这样看对眼吗。
我把他的头扭向一边,让他赶紧去做饭,刚才的都被大师兄吃光了,我一口没吃到。
大师兄成婚那天,流云峰漫山遍野都是红绸。
我到处溜达,想着日后云亭结婚,我也给他整的热热闹闹的,普峰同庆。
云亭喝了两杯酒,醉得双脸绯红,跑出来和我说我那大师兄亲了他媳妇一口,就像小时候我亲他那样。
我说那能一样吗。
云亭挠了挠脑袋,说,是哦,我已经比师父高了,那师父是我媳妇?
我一路连打带踢的把他踢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踢,发现他果真是比我高了半个头。
我不知道云亭的生日,就草率的把他的生日和我的定在同一天,毕竟这样能多收一份礼。
可我实在不知道送他点什么比较好,于是找到我的老师父,说我要带云亭下山,云游四海。
我师父对我翻了个白眼,云亭都那么大了,让我去就去,别打扰他修炼。
我拔了根师父的白胡子,在他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中带着云亭作别了流云峰。
我本想着,云游四海,带着云亭长长见识就回去。
但好死不死,遇到了曾经被我打废丹田的两个人。
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样,丹田废了还能靠丹药续命,居然活了这么久,虽然长得已经比我师父还老了。
他们不认得长大了的云亭,只认得容颜未改的我,找了一堆人把我和云亭围起来,我踢了踢云亭,比了个冲的手势。
两口茶的功夫,战斗结束。
云亭的头发束得精神,踢飞了所有人回到我面前时马尾还一甩一甩的。
我揽住他的肩说,师傅带你去吃面,加两份牛肉。
云亭怀中抱着剑,问我怎么不能直接杀了他们,他的剑都差点出鞘了。
我敲了一下他的头,告诉他这叫门规,我们是名门正派。
云亭又问为什么我出门不带兵器,我说都当师父了还带兵器多没面子。
我很后悔。
后悔当年没有直接杀了那两个人。
让他们活到现在,还有力气在我背后问我是哪门哪派,胆敢收留赤羽鹤余孽。
我气的后背发抖。
我的亭儿,是这天底下顶尖的珍宝,这群老不死的居然说他是余孽。
云亭回头看了一眼,问我什么叫做余孽?
我捏紧拳头,想不出怎么解释。
那个老不死的接着说,就是全家死光,只剩一个了。
于是我转身去扇了他七十多个耳刮子,直到把他扇晕。
云亭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我吵架。
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的族人被杀尽。
我手足无措,想要给他擦眼泪,然后被他挥开手。
我说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剩下了他。
他追问我如果我赶上了,会不会救下他们。
我脑袋发麻。
如果我赶上了,我也不会救。
因为赤羽鹤是古籍记载的凶兽。
而我以前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吃饱了饭到处去斩妖除魔。
我的沉默让云亭发怒,发狂,他问我为什么旁人诛杀赤羽鹤我能冷眼相看,他想杀掉两个曾经想要杀他的人,我却告诉他要受制门规。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无言以对,云亭摔门离去。
那晚我纵容云亭去杀了人,甚至帮他善了后。
我在大街上找到失魂落魄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云亭,背着他往回走。
他问我他做错了吗。
我说没做错,这世间的确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问我他还能回流云峰吗。
我说能,只要我在,就没人敢让你走。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云亭同我讲他想回流云峰了。
我说那就回去吧。
在流云峰上的日子似乎更枯燥了,云亭心里仿佛憋了一口气,十倍百倍的用功修炼。
我只能没事儿干的时候就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已经抱上了女儿,笑的像个弥勒佛似的,问我小侄女可不可爱。
我说可爱,不过论起最可爱,还得是我家亭儿小时候。
大师兄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问我怎么还不娶亲。
一开始师父是想要给我仪亲的,流云峰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后来就没人来了,因为我去仪亲,云亭总是哭,我只好抱着他一起。
哪家大姑娘愿意来给我带孩子。
现在云亭长大了,我也早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我同大师兄说比起我自己成亲,我还是更想给云亭找一门亲事,让他安定下来。
就这么巧,这句话就这么被出门来寻我的云亭听到了。
当晚他和我闹脾气,说他不想娶亲。
我说难不成要和我在这流云峰一起当孤寡老头子。
云亭板着脸,正儿八经的说就算要娶亲,也只娶我一个人。
我作势又要锤他,他就握住我的拳头,和我说天地为鉴,此心纯真。
吓得我当场从窗户飞了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打开。
我找师父求助,师父说我自作孽。
我找大师兄求助,大师兄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说我是师父,要娶也是我娶他。
我悟了。
于是打算跑下山去买两坛酒,好上门提亲。
然后在大门口遇见了提着四坛酒的云亭。
我问他这是去干啥。
他说买酒提亲。
我问谁教他的。
他说二师伯。
娘的,迟了一步。
我不答应,我是师父,他理应尊师重道。
就在我拒绝云亭的第三天,他消失了。
我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大师兄说会不会是去准备聘礼了。
我的心扑通狂跳,不是高兴,是不安。
大师兄让我下山找找云亭,他就留在流云峰找找当年的红绸子,翻出来给我和云亭用。
果然是兄友弟恭,想不到我流云峰已经穷到如此地步了。
下山时我遇见守门的弟子,问我要去哪儿。
我说找徒弟。
弟子说云亭师兄吗,我说废话,你见我哪里还有其他的弟子。
他说昨天云亭还去找他们喝酒聊天,聊的是江湖传闻。
那弟子说了很多,我只听见一句云亭问了当年诛杀赤羽鹤的是哪门哪派。
疯了,都疯了。
我去了青鹿门,满门被屠。
我去了越桐岭,满门被屠。
我去了风影派,找到了被驱魔钉钉在墙上的云亭,云亭的脚下是被斩断的赤羽鹤翼和断成几节的剑刃。
他还穿着我给他新买的袍子,很是合身,再也不会露出手腕脚腕了,只是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血顺着衣摆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我站在硕大的院子里,被人团团围住,我动一步,围住我的人就动一步。
风影派的掌门拿着一把刀,刀刃染血,我觉得那是云亭的血。
他问我是谁?
我说把云亭还给我。
他问我是不是赤羽鹤余孽。
我说把云亭还给我。
我运气将周围的人弹飞,和风影派掌门纠缠在一起,他用刀,我用拳,云亭的血多滴一滴,我就多打他一拳,直到把他逼到墙角,一拳打断他的刀,一拳打废他的丹田。
周围的人退的远远的,我颤抖着手把云亭身上的钉子一根根拔出来,他就这么摊在我的身上,血迹一点一点的渗进我的衣服。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里,我听见他说。
「师父,你来了。」
「师父来晚了,师父不该走错那么多地方。」
我想去够地上的鹤翼,可怎么也够不到。
「师父,你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居然能打赢他。」
「本来打不过的,突然就打得过了。」
我不敢去碰他背后的伤口,想让云亭趴在我的背上,可他的手骨断了,一直向下滑。
「师父,我疼」
我让他乖一点,我带他回家,回家了有师公,师公替你治伤,就不疼了。
我想腾出手抽自己一巴掌,当初师父让我好好学炼丹治病,我怎么就没学。
「师父…」
云亭的声音更弱了,我恍惚间听见刀捅进皮肉的声音,云亭顺着我的背跌落在地上,任由我怎么都拉不住。
我转身,想要把他抱起来,可我看见的是风影派掌门的那张脸,扭曲的,得意的,手里的断刀是我一拳打断的,是他刚刚从云亭身上抽出来的,那把刀刚刚捅进了云亭的心脏。
我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动作。
只想着,我要杀人。
于是我从身体里祭出一把剑,狂风自四方汇聚,我不是没有兵器,只是我怕兵器伤人。
我即是利刃,我要剑杀人,剑便杀人,我要剑屠戮,剑便屠戮。
至于其他的,我不记得了,第一次杀人,杀得太多,只记得血光满眼,和奄奄一息的云亭。
我想把云亭抱起来,可我试了好几次,腿总在发酸发软,站不起来,我只能瘫坐在地上,把云亭抱起来,不停的给他输入灵气。
云亭好像在和我说话,可我什么也听不见,直到他拉住我的手,和我说,师父,你为我犯忌了。
我犯忌了,我应该早一点犯忌,我不应该只打断他的刀,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他。
云亭问我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说他不会,有师父在,你不可能死。
云亭说他杀的是不是该杀之人。
我说是该杀之人,赤羽鹤当年已经避世多年,是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想用赤羽鹤的双翼炼制兵器。
云亭突然勾起了一点笑,然后眨了眨眼,像小时候坐在灯下把衣服缝的一团乱麻的样子,他说
「师父……我本来想报了仇…买几坛新的酒再去找你……他们说我们两个人……不能用嫁娶来论……要说道侣……师父……我想和你结成道侣……」
我把额头和云亭的额头贴在一起,眼泪和眼泪也混在一起。
我听见云亭问我,我们两个的衣服都染红了,像不像喜袍。
我说像。
我听见云亭问我,这世间的正道究竟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我听见云亭说,师父,我心悦你。
我哽咽着说我也心悦你。
可云亭闭着眼睛,任我怎么叫他他也不睁眼。
我向他道歉,说我错了,我不该只想把你留在流云峰,我不该说那些不能犯忌的浑话,这世上的路那么多,我们怎么就走进一条死路了。
我求云亭睁开眼,我要带他回家,养好身体,然后陪他一起报仇。
云亭没睁眼,我抱着他冰凉的身体坐在尸山血海里哭,我背着他冰凉的身体去了津堂门,剑之所指,无人生还。
我问云亭,他的仇我替他报了,他能不能别不说话。
云亭不理我,我就背着他回流云峰。
流云峰上张灯结彩,要祝我这个千年老光棍喜得道侣。
我背着他进藏宝阁,翻箱倒柜找到聚魂灯,我在藏宝阁里待了六天,聚魂灯我试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师父破开我的结界闯进来给了我一巴掌。
师父让我清醒过来,云亭已经死了。
我又哭又笑,疯疯癫癫,我知道云亭死了。可魂呢,还有魂啊。
师父说云亭是赤羽鹤,一生为期,无魂无魄,连转世都不能。
赤羽鹤,赤羽鹤。
我疯叫着把聚魂灯摔了出去。
我抱着云亭坐在流云峰巅,不吃不喝,来劝我的人都被踢了下去。
直到那些名门正派锣鼓喧天的冲上流云峰,这些人靠着我祭出的剑认出了我。
要不是他们说,我都快忘了自己以前干过一人一剑斩尽妖魔的事。
是我让我放下了剑来着,
我看着云亭被我擦干净的脸,
是当初我捡的那个娃娃,我天天想着给他喂饭洗衣服,哪里还有心情动刀动剑。
报应,这就是报应。
我杀了这么多妖孽,老天爷就从我身边收走云亭。
杀了人,就得赔命,可我不想赔。
我握着剑问他们,谁想和我一战?
没人上前。
于是他们逼我师父处置逆徒。
我把剑交还给师父,跪在他面前,求他杀了我。
师父运气将剑催成齑粉,告诉我,你走吧。
我想保全流云峰名声,师父想保全我性命。
我带着云亭离开了流云峰。
我叩问诸天神佛,没人能让云亭睁眼。
我跪拜十殿阎罗,没人把云亭还给我。
于是我踏进了火狱。
浮尸白骨,火狱招魂,九死不悔。
我本来打算继续摇头,可白无常看起来应该是不想再猜了,于是我只好自己说。
「大乘。」
「我靠。」
白无常吓得一激灵,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问我是不是开玩笑。
我正经了脸色,告诉他云某此生从未骗人。后来觉得不对,又改成了云某此生只骗过一人。
白无常让我等他,我只好蹲在坟头等着。
吊死鬼挂在绳子上,荡秋千一般的把自己甩过来。
「你原先真是个修仙的啊?」
「如假包换。」
「那你咋死在这儿了?你咋没去天上?」
「云某生前住在火狱,未曾上天,后来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死前被挖了元丹没了修为,幸得有一个徒弟,还将我埋起来了,立了个坟。」
「你说的是那个每年来掘你坟的徒弟?」
「正是。」
「他是你徒弟?我还以为他是你仇人。」
我摆了摆手,笑眯眯的回答:
「我那徒儿本性不坏,只是爱挖东西。」
吊死鬼没见过这些东西,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荡了回去。
不多时,白无常就带着一队鬼兵回来了,还带了一本更大的书册,顺带掏出了一堆捆魂索把我五花大绑,还系了个死结。
「能系个蝴蝶结吗?」我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绑成一坨的绳结。
白无常仗着人多……不,鬼多势重,狠狠剜了我一眼。
「云沂,十年前死于棣棠山役,隶属火狱,修魔道,人称……」白无常顿了顿,接着说
「人称诛仙君。」
「对。」我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是我。」
「那你刚刚说你是修仙的!我这辈子最讨厌修魔道的人。」白无常踢了我一脚,兴许都是鬼的缘故,被踢了我居然觉得有些疼。
「无常兄,云某未曾骗你,诛仙君的确是在下,在下也确实是修仙道的。」
「还敢骗我。」白无常一伸手,五根手指上的尖锐指甲悉数亮出:「不说实话我一掌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我本想无奈的耸耸肩,但被鬼兵压制着,动也动不了,只好撇了撇嘴角。
「云某解释不清,那就只好请无常兄一会儿下手重一些,一掌了事。」
白无常嚷嚷着修魔之人就算是挫骨扬灰都不够一边要一掌拍过来,被身边的鬼兵一边一个夹住劝他不要冲动。
左不过是说几千年没接过修魔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不好自己处理,还是得带回去再说。
「喂。」我扬了扬下巴:「兄台,我是修仙之人。」
「哦哦,对,修仙之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也几千年没接过了。」
正对着白无常好言相劝的鬼兵兄冲我腼腆一笑,随即被抽了一大耳刮子。
「他说他是修仙的你就信?那他说他是棣棠山居的玹机上仙你也信?」
啧,我暗叹了一声,我那乖徒儿短短十年就扬名如斯了,竟连阎罗殿的人都知晓了他的名号,不愧是我诛仙君的徒弟。
白无常执意要把我的魂魄拍散,我闭着眼挺胸抬头让他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
胎投不了没关系,但我说没骗人就是没骗人,被拍没了我也要争这口气。
约莫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人,白无常龇牙咧嘴的就朝我的额头拍过来,不出一瞬,我便感觉到手臂化成了点点微尘,四散开去。
「嘶……」
我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中睁开了眼,白无常的手还停在我脑门一寸远的地方,可我已经消散了大半,魂魄化成微尘在乱葬岗飘荡,依稀散发着月白色的微光,然后又结成一股往同一个地方飞去。
我刚想让旁边的鬼兵评评理,说说我到底是不是修仙的,这世间有那个修魔人魂魄散了是发白光的?
可我来不及说话,就在周围一双双眼睛的注目下消失于天地间。
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死了,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又死了这么多年,但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死法。
不过我又觉得我没死,毕竟我飘飘荡荡的还能听见他们说话。
有问诛仙君是谁的,
有吐槽我是不是修了魔道遭天谴的,
也有问火狱是什么的。
虽然连个魂体也没有了,但我依旧流下了一把欣慰的泪,就连说我修魔也不想反驳了,
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我的乖徒儿依旧每年来掘一次我的坟,如今他功力深厚,掘坟也不需要带着锄头铲子了,动一动手指就能给我坟头掀翻。
按理说今天是我的十年忌日,他应该天不亮就踩着点来的,但他没来,我飘在坟头等了一会儿,又飘在树杈子上等了一会儿,兴许是我等得太焦灼,以至于附近的鬼魂都觉得我来来回回的太烦人,于是相约追着我揍。
我懒得和他们计较,只想把身上的袍子理顺,但一伸手就穿过了自己的身体,隔壁的那只吊死鬼笑话我又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我不稀得理他,短短十年,当初我闭个关都是三十年起步。
这一天我从早等到晚,我那乖徒儿都没来,许是几千天过去,他终于不记得我了,那我也是时候投个胎了。
我问吊死鬼怎么联系黑白无常,我想给自己送走了。
吊死鬼猩红的长舌头一甩,问我怎么不等了。
我说执念已了,不必回望。
吊死鬼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愈发可怖,我眼巴巴的盯着他,他一边吐槽我死前肯定是撞坏了脑子才满口之乎者也一边告诉我怎么找黑白无常。
我向他抱拳弯腰行了个礼,谢过他这十年照顾,他飘飘荡荡的不和我行这些虚礼,又把自己挂回了树上拴的绳套里。
乱葬岗里四处都是死尸,有新来的,也有老朋友,像我这样在乱葬岗里还有一个小坟堆的少之又少。
我飘在自己坟头的尖尖上,右三圈左三圈,外带抬脚蹬了几下,按照吊兄的说法,只要蹬三下,黑白无常就会上来把我带走。
说实话,这么憋屈的事儿,在我那儿应该是独一份,我那师兄师弟们都还顶着青春貌美的脸如日中天,唯有我早早的丢了命在这乱葬岗里瞎蹦跶。
我蹬了三下,飘上来一个白无常,扯着我问为什么大晚上的找他。
我说我要投胎,白无常脸上的不耐烦要是能凝为实体,估计我已经被砸死了。
「云沂?」白无常把埋在名册里的头抬了起来,扫了我两眼。
我点了点头。
「正是在下。」
「生前是个修仙的?」
「是。」
「修到什么程度了?」白无常把名册合上,继续问。
什么程度?这个我确乎有点忘了。
「大约是成仙的地步。」
「元婴?」
我摇了摇头。
「分神?」
我又摇了摇头。
「渡劫?」白无常的脸有些扭曲。
我本来打算继续摇头,可白无常看起来应该是不想再猜了,于是我只好自己说。
「大乘。」
「我靠。」
白无常吓得一激灵,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问我是不是开玩笑。
我正经了脸色,告诉他云某此生从未骗人。后来觉得不对,又改成了云某此生只骗过一人。
白无常让我等他,我只好蹲在坟头等着。
吊死鬼挂在绳子上,荡秋千一般的把自己甩过来。
「你原先真是个修仙的啊?」
「如假包换。」
「那你咋死在这儿了?你咋没去天上?」
「云某生前住在火狱,未曾上天,后来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死前被挖了元丹没了修为,幸得有一个徒弟,还将我埋起来了,立了个坟。」
「你说的是那个每年来掘你坟的徒弟?」
「正是。」
「他是你徒弟?我还以为他是你仇人。」
我摆了摆手,笑眯眯的回答:
「我那徒儿本性不坏,只是爱挖东西。」
吊死鬼没见过这些东西,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荡了回去。
不多时,白无常就带着一队鬼兵回来了,还带了一本更大的书册,顺带掏出了一堆捆魂索把我五花大绑,还系了个死结。
「能系个蝴蝶结吗?」我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绑成一坨的绳结。
白无常仗着人多……不,鬼多势重,狠狠剜了我一眼。
「云沂,十年前死于棣棠山役,隶属火狱,修魔道,人称……」白无常顿了顿,接着说
「人称诛仙君。」
「对。」我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是我。」
「那你刚刚说你是修仙的!我这辈子最讨厌修魔道的人。」白无常踢了我一脚,兴许都是鬼的缘故,被踢了我居然觉得有些疼。
「无常兄,云某未曾骗你,诛仙君的确是在下,在下也确实是修仙道的。」
「还敢骗我。」白无常一伸手,五根手指上的尖锐指甲悉数亮出:「不说实话我一掌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我本想无奈的耸耸肩,但被鬼兵压制着,动也动不了,只好撇了撇嘴角。
「云某解释不清,那就只好请无常兄一会儿下手重一些,一掌了事。」
白无常嚷嚷着修魔之人就算是挫骨扬灰都不够一边要一掌拍过来,被身边的鬼兵一边一个夹住劝他不要冲动。
左不过是说几千年没接过修魔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不好自己处理,还是得带回去再说。
「喂。」我扬了扬下巴:「兄台,我是修仙之人。」
「哦哦,对,修仙之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也几千年没接过了。」
正对着白无常好言相劝的鬼兵兄冲我腼腆一笑,随即被抽了一大耳刮子。
「他说他是修仙的你就信?那他说他是棣棠山居的玹机上仙你也信?」
啧,我暗叹了一声,我那乖徒儿短短十年就扬名如斯了,竟连阎罗殿的人都知晓了他的名号,不愧是我诛仙君的徒弟。
白无常执意要把我的魂魄拍散,我闭着眼挺胸抬头让他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
胎投不了没关系,但我说没骗人就是没骗人,被拍没了我也要争这口气。
约莫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人,白无常龇牙咧嘴的就朝我的额头拍过来,不出一瞬,我便感觉到手臂化成了点点微尘,四散开去。
「嘶……」
我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中睁开了眼,白无常的手还停在我脑门一寸远的地方,可我已经消散了大半,魂魄化成微尘在乱葬岗飘荡,依稀散发着月白色的微光,然后又结成一股往同一个地方飞去。
我刚想让旁边的鬼兵评评理,说说我到底是不是修仙的,这世间有那个修魔人魂魄散了是发白光的?
可我来不及说话,就在周围一双双眼睛的注目下消失于天地间。
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死了,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又死了这么多年,但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死法。
不过我又觉得我没死,毕竟我飘飘荡荡的还能听见他们说话。
有问诛仙君是谁的,
有吐槽我是不是修了魔道遭天谴的,
也有问火狱是什么的。
虽然连个魂体也没有了,但我依旧流下了一把欣慰的泪,就连说我修魔也不想反驳了,
我那乖徒儿竟在十年间就倾覆了火狱,不愧是棣棠山巅的无上强者。
「无常兄,云某未曾骗你,诛仙君的确是在下,在下也确实是修仙道的。」
「还敢骗我。」白无常一伸手,五根手指上的尖锐指甲悉数亮出:「不说实话我一掌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我本想无奈的耸耸肩,但被鬼兵压制着,动也动不了,只好撇了撇嘴角。
「云某解释不清,那就只好请无常兄一会儿下手重一些,一掌了事。」
白无常嚷嚷着修魔之人就算是挫骨扬灰都不够一边要一掌拍过来,被身边的鬼兵一边一个夹住劝他不要冲动。
左不过是说几千年没接过修魔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不好自己处理,还是得带回去再说。
「喂。」我扬了扬下巴:「兄台,我是修仙之人。」
「哦哦,对,修仙之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也几千年没接过了。」
正对着白无常好言相劝的鬼兵兄冲我腼腆一笑,随即被抽了一大耳刮子。
「他说他是修仙的你就信?那他说他是棣棠山居的玹机上仙你也信?」
啧,我暗叹了一声,我那乖徒儿短短十年就扬名如斯了,竟连阎罗殿的人都知晓了他的名号,不愧是我诛仙君的徒弟。
白无常执意要把我的魂魄拍散,我闭着眼挺胸抬头让他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
胎投不了没关系,但我说没骗人就是没骗人,被拍没了我也要争这口气。
约莫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人,白无常龇牙咧嘴的就朝我的额头拍过来,不出一瞬,我便感觉到手臂化成了点点微尘,四散开去。
「嘶……」
我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中睁开了眼,白无常的手还停在我脑门一寸远的地方,可我已经消散了大半,魂魄化成微尘在乱葬岗飘荡,依稀散发着月白色的微光,然后又结成一股往同一个地方飞去。
我刚想让旁边的鬼兵评评理,说说我到底是不是修仙的,这世间有那个修魔人魂魄散了是发白光的?
可我来不及说话,就在周围一双双眼睛的注目下消失于天地间。
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死了,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又死了这么多年,但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死法。
不过我又觉得我没死,毕竟我飘飘荡荡的还能听见他们说话。
有问诛仙君是谁的,
有吐槽我是不是修了魔道遭天谴的,
也有问火狱是什么的。
虽然连个魂体也没有了,但我依旧流下了一把欣慰的泪,就连说我修魔也不想反驳了,
我那乖徒儿竟在十年间就倾覆了火狱,不愧是棣棠山巅的无上强者。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个好人。
虽然我活着的时候住在无间火狱,脚踩十万浮尸,连外号都是诛仙君。
但我是个修仙的。
就是你们想象中那个仙气飘飘,仙风道骨的仙。
但现在我不仙风道骨了,因为我被浓缩成巴掌大小,关在聚魂灯里,我那紫云竹修成精的小师弟顶着一头紫头发蹲在我面前哭了整整半个时辰。
「别哭了。」我敲了敲灯壁,再哭我耳朵都要聋了。
「师兄……呜啊啊啊啊」
浮琰听见我说话,哭的更大声了。
「别哭了,再哭自杀。」
「嗝……」
浮琰打了个哭嗝,终于消停了下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盘腿坐在灯里,看着浮琰趴在聚魂灯前默默抽泣。
「师兄,我好想你。」
「这是重点吗?」
「这不是重点吗?」浮琰眨了眨眼,眉目间还带着委屈。
「重点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啊!!!」
我隔着灯大吼。
「哦哦……因为聚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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