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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缘

巧克力阿华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算了,我来嫁。」男人神情松懈下来,冲身旁的少女道:「漫漫,别哭了,玉柳说她替你嫁。」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主角:沈桐文玉柳   更新:2022-09-11 0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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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桐文玉柳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缘》,由网络作家“巧克力阿华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算了,我来嫁。」男人神情松懈下来,冲身旁的少女道:「漫漫,别哭了,玉柳说她替你嫁。」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替嫁缘》精彩片段

「算了,我来嫁。」


男人神情松懈下来,冲身旁的少女道:「漫漫,别哭了,玉柳说她替你嫁。」


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


我忽然想笑。


这个男人叫沈桐文,是我的主人,当朝敬安王。


我是他的暗卫,有点特殊,会跟他发生关系的那一种。


他身边泪水涟涟的红衣少女,是他妹妹沈漫漫。


当初南州水患,我爹娘为了两碗米粥把我卖到敬安王府。


我跪在院子里时,年少的沈桐文刚好穿过长长的走廊,在我面前站定。


他微微抬起下巴,冲一旁恭敬弯腰的管家道:「这个丫头,我要了。」


那会儿沈桐文才十四岁,世家公子们情窦初开的年纪。


我面黄肌瘦,身上也脏兮兮的。


他竟然能透过我蓬乱的头发,发觉我有一张与他妹妹沈漫漫三分相似的脸。


实在是目光锐利。


或者爱入骨髓了吧。


沈桐文对我,又很好,又不太好。


好的是他教我武艺,给我吃穿,把我养得与娇生惯养的沈漫漫愈发相似。


不好的是他拿我做他最见不得光的一把刀,令我的手上染了数不清的鲜血,又常在夜里入我床帐,与我欢好了无数次。


每次睡到半夜,被他粗暴的挑弄惊醒时,我就知道,沈漫漫又跟他闹脾气了。


沈漫漫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有兄妹之名。


他爱沈漫漫爱得不像话,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倒是在床榻上对我发狠,掐着我的下巴轻蔑道:


「如果不是你与漫漫有几分相像,你这条贱命早没了。」


我没说话。


他的眼神忽然又和软下来,轻声道:


「玉柳,你安分守己,不要肖想不该你想的东西,我会好好待你。」


我觉得这人多多少少脑子有点问题。


后来我和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就形成了一种诡异而稳定的循环。


沈漫漫跟沈桐文闹脾气,沈桐文就来找我,折磨我。


沈漫漫气不过,跑来讽刺我,我怼回去,她就找沈桐文告状。


沈桐文斥责我,处罚我,完了回去哄人,好不容易哄好,没几天又闹。


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我他娘的不想干了,我想从这个循环里跳出去。


正好这时候,皇上下旨,给沈漫漫和当朝丞相严玄亭赐婚。


据说严玄亭身有恶疾,活不过三十岁,且心狠手毒,性取向还有点问题。


所以,沈漫漫哭着闹着,不愿意嫁给他。


不要紧,我愿意啊。


总之,我就这样顶替沈漫漫换上嫁衣,坐进了迎亲的轿子里。


沈漫漫一下就不哭了,她看着我,目光冷冷的,又有一点畅快。


「玉柳。」她擦干眼泪,走过来,将一枚玉钏塞到我手里,低声道,「你且好好地去吧,这就是你的宿命。哥哥他,以后就归我了。」


说完,她又略略抬高了声音,温柔道:


「谢谢你,玉柳……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我觉得吧,这两人不愧是兄妹俩。


脑子是一脉相承的,不太好。


我戴上沉甸甸的凤冠,又盖上盖头,坐进轿子里,一路摇摇晃晃地进了丞相府。


其实我心里还挺高兴的。


这是我第一次穿红衣,想不到就是嫁衣了。


衣裳是按沈漫漫的尺寸来做的,我穿稍微大了点,不过不要紧。


之前,因为沈漫漫爱穿红衣,所以沈桐文就不许我穿。


再加上我的暗卫身份,我能穿的,几乎只有黑色。


因为丞相大人病弱,一系列拜天地敬宾客的仪式都免了,直接送入洞房。


我坐在烛火跳动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听到门开了,接着脚步声渐渐近了,停在床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挑起盖头。


我下意识抬起脸,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笑着对我说:「你不是沈漫漫啊。」


他实在有一张极好看的脸,眉毛淡黑,下面是一双明澈而沉静的眼睛,嘴唇微微勾着,没什么血色。


这张脸的颜色淡了些,可却像笼着一层江南细蒙蒙的烟雨,反而衬得气质矜贵清华起来。


「我的确不是。」我坦然地点了点头,小腿搭着脚踝一勾一勾的,眯起眼睛望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沈漫漫。」他说,「她没你好看。」


这句话,我受用至极。


当即仰着头,冲他很灿烂地笑:「沈漫漫听说了一些有关你的传闻,不愿意嫁过来,我就替了她。」


他点了点头,很冷静地问我:「你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吗?」


「知道,但我武艺比较高强,打得过我的人,可能不太多。」


他终于笑了,笑起来时眼睛向下弯,嘴唇微微有了点血色,看上去非常漂亮。


他笑着,忽然侧过头去咳嗽了两声,又转回来对我说:「没关系,我娶你就好。」


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挑开我的衣襟。


火红的床幔被放下来,我身上的嫁衣被一寸寸剥下。


「那个。」我又一次出声了,「我的贞洁已经没有了。」


严玄亭本来在啃我的锁骨,这下抬起头来,笑着问我:「贞洁是什么?」


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只是慢条斯理地附在我耳边,低声念:「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


欲火在他冷静的眼睛里星星点点地燃起来,直至连绵成海。


可是这句诗由他念出来,当真一点都不下流,只是沙哑低沉,莫名地令我情动。


意乱情迷的时候,我听见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敬安王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玉柳,可是我不喜欢。」


他抬起上半身,在暖黄的烛光里凝视我的眼睛:「那你本来叫什么?」


「絮絮,我叫絮絮。」我说,「敬安王说这名字贱得很,和他们敬安王府的气质不太搭。」


严玄亭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多了几分仿佛与生俱来的倨傲。


「一个空有名声的敬安王府,倒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他说完,俯下身来亲吻我的眼睛,笑着说:「那我就叫你絮絮了。絮絮,很可爱的名字。」


我爹娘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说贱名好养活。


沈桐文万分嫌弃它,沈漫漫更是瞧不上。


严玄亭是第一个说我名字可爱的人。


谣言真是猛于虎,半点作不得真。


这样一个人,温温润润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玉,哪里能称得上心狠手毒。


在恍惚间被带着向云层里攀升时,我朦朦胧胧地想:


沈桐文,真是个没用的玩意儿。


原来这种事,是这样的舒服。



一直折腾到深夜,我们才沉沉睡去。


我体力很好。


严玄亭睡了,我没有。


我在装睡,主要在思考。


临走前,其实沈桐文还给我安排了最后一个任务。


他说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就给我解药,从此我就和敬安王府没关系了。


这个任务,就是刺杀严玄亭。


可我忽然舍不得动手了。


因为实在是……


太舒服了。


严玄亭的身体,大概是真的不太好,夜里我总听见他低低的咳嗽声,以为他醒了,可是却没有。


回想起来,他那张素白得微微透明的脸,并不是天生的,反倒更像是病态的苍白色。


天蒙蒙亮时,严玄亭醒了。


他刚咳了两声,我就把一杯温水递到了他面前。


借着窗外乍破的天光,他含笑望着我:


「我特意吩咐了,丫鬟不曾守在门口,絮絮,这水是你自己去倒的吗?」


「不是。」我抿了抿嘴唇,「昨晚的茶水冷了,我用内力加热了一下。」


「絮絮果然武艺高强。」


他温声夸了我一句,将茶水一饮而尽,伸手将我揽进他怀里。


严玄亭胸膛温热,长而柔软的头发拂过我脸颊,触感微痒,勾得我心底都发起颤来。


但我不好意思直说,只好用行动暗示。


严玄亭却非要我把话直接告诉他。


「说出来,絮絮。」他奖励般在我嘴唇落下一个吻,「要记得,以后有什么话,只管如实告诉我,永远不必有什么顾忌。」


我应了声好。


然后任由自己沉沦。


一直到天色大亮,我们才起床,穿戴完毕。


严玄亭说,他要带我入宫觐见皇上。


我点点头,并没有告诉他,在此之前,我早已伏在皇宫大殿的房梁之上,见过皇上好几次了。


少年皇帝今年不过十七岁,他十三岁时登基为帝,是严玄亭力排众议,将他推上去,稳稳地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然而君心多疑,小皇帝位置坐稳,渐渐大权在握后,便对严玄亭生了戒心。


这些事情,都是从前做暗卫时,沈桐文一点一点告诉我的。


他说小皇帝与严玄亭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权力倾轧,互相猜疑,又离不得对方。


马车一路向宫里驶去,严玄亭坐在我对面,含笑注视着我。


暖春四月,他身上仍然披着厚厚的大氅,墨黑的发下衬着一张如玉的脸,脸色苍白,瞳仁漆黑,下面一段纤细的脖颈,喉结凸起,隐隐透着血管的青色。


很脆弱。


只要我轻轻一用力……就能拧断。


上个月,我受沈桐文之命,潜入某座青楼,拧断喉咙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严玄亭的手下。


我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罕有的愧疚来。


就在这时,我听见严玄亭问我:「絮絮,你这么出神,是在想什么?」


我下意识答道:「想你。」


说完回过神,就瞧见他望着我,眯起眼睛笑,眼中好像一瞬间就云消雾散:「我就在你眼前,何必要去旁的地方想?」


我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我在想你的病。沈漫漫不愿意嫁给你,就是因为听说你体弱多病,活不了多久了。」


「那絮絮是怎么想的呢?」


我认真地望着他:「你对我很好,我舍不得你死。」


这句话真心实意。


他好像也很受用,笑容愈发光彩夺目,只是笑着,又转过头去剧烈地咳了几声,这才对我说:


「放心,我不会死得太早。传言说得倒没错,你也看到了,我的身子……不大好。这是中毒留下的后遗症,虽不至于危及性命,但后半生也是不太好过的。」


「不过这样也好,若不是我体弱多病,皇上怎么敢放心用我?」


马车很快进了宫门,沿长长的夹道一路往前,停在大殿附近。


严玄亭挽着我的手跨入殿内,我一眼便瞧见了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


他走下台阶,对着我的脸细细瞧了片刻,转头问严玄亭:


「这便是敬安王的妹妹吗?」


严玄亭嗓音温淡:「这是臣的妻子叶絮絮。」


「若朕没有记错的话,严相此前来请朕赐婚,求的是敬安王的妹妹;朕下旨赐婚,赐的也是沈家。」


小皇帝眯了眯眼,神情若有所思。


我却愣在原地。


是严玄亭瞧上了沈漫漫,所以特地求来的赐婚?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严玄亭转过头去,猛咳了好几声,甚至咳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症状一下子就比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严重了许多。


在小皇帝焦急却又骤然放松下来的神情里,他淡淡道:「敬安王送来的人,就是絮絮,臣也只认她做妻子。」


「严相于朕如兄长,更如老师,朕怎么能让你受如此委屈?」


「皇上为臣打算,臣心里清楚,只是臣已经与絮絮结为夫妻,今日来,便是请皇上给她一个体面。便是臣离开,也能放心得下了。」


我没想到严玄亭是来为我请命的。


在他声声剧烈的咳嗽声里,小皇帝提笔写下圣旨,封了我一个高阳县主。


严玄亭微微躬身,行礼谢恩。


小皇帝望着他,眼眶微红:「严相为朕肱股之臣,还是该多保重身体。」


我们回府时,春风送暖,严玄亭温凉的指尖扣着我的手腕,低声问我:


「絮絮,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我默了默,说:「我觉得你演技甚好。」


不但演技好,戏路还很宽。


在小皇帝面前是一套,在我面前又是另一套。


「既然你喜欢沈漫漫,为什么还要娶我?」


「谁说我喜欢沈漫漫?」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求娶她?」


「我求娶她,是因为我知道沈桐文喜欢她,而我跟沈桐文有仇。」


他凝视我的眼睛,唇角仍然挂着浅浅的弧度,笑容却毫无温度,「不共戴天的大仇。」



我又开始思考。


忽然打开了一条新思路。


如果严玄亭也跟沈桐文有仇,我能不能跟他合作一下,把沈桐文弄死,然后拿到解药。


毕竟那毒发作起来,我还是挺痛苦的。


而且严玄亭一看就比沈桐文靠谱。


起码他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技巧多变,又温柔耐心。


人也长得更好看。


我还没考虑出结果呢,我们已经站在了丞相府门口。


严玄亭却没领我进门,反而步履一转,向外而去:「走吧絮絮,我带你去添置些东西。」


他要给我添置的东西,是胭脂水粉、珠宝首饰、锦衣华服。


这些其他闺阁姑娘已经见怪不怪,但我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


站在京城最大的成衣店内,我一眼就相中了一条红裙子。


裙摆上绣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花,但很好看。


我暂时把弄死沈桐文的事放在了一边,进去试裙子。


结果穿好后刚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跨进门来的沈桐文和沈漫漫。


严玄亭背对着他们,没看到,只微笑着夸我:


「絮絮,你穿红裙真是好看,明艳活泼。」


他好像特别喜欢夸我。


而且逮着什么都能夸,用词还不重复。


方才在水粉店里扫了胭脂,说我娇美动人。


在首饰店里戴了东珠步摇,又说我雍容华贵。


我人生前十八年受到的所有夸奖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多。


他身后,一袭红裙的沈漫漫冷哼一声,不屑道:「东施效颦。」


看来她对自己非常自信。


听到她的声音,严玄亭顿了顿,接着缓缓转过身去。


「敬安王。」


一字一顿,声音里漫上丝丝缕缕的冷意。


他看都没看沈漫漫一眼。


但沈漫漫的眼珠子却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终于掐着嗓子柔柔弱弱道:「公子认识我哥哥吗?」


这异常娇软的声音。


我上一次听见,还是她柔声央求沈桐文将我打断腿,赶出敬安王府的时候呢。


我面无表情地说:「当然认识,不认识打什么招呼。」


「叶玉柳!」


沈漫漫蹙起眉头,看上去很想像从前那样厉声呵斥我。


但她没有。


只是望着我,咬了咬嘴唇:「我与这位公子说话,并没有问你,你为何要插话?」


我觉得无语。


明明她进来的时候,才听过严玄亭夸我,怎么转脸就忘了。


于是我只好提醒她:「因为你问的这位公子,他是我的夫君。」


话音未落,我忽然听到身边的严玄亭发出一声轻笑。


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微微侧过脸,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狭长湿润,可在成衣店稍显昏暗的光线下,竟然格外光芒熠熠。


再看沈漫漫,才发觉她的眼神凝固在严玄亭身上,看都没看身边神色发沉的沈桐文。


「你……你就是严玄亭?」


沈漫漫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


我怀疑她可能后悔了。


毕竟严玄亭长得比沈桐文好看多了。


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笑起来时,令人想到高山融化后,汩汩奔流而下的雪水,清冽又干净。


沈桐文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他心头充满人世间纷杂的欲念,因此是十分浑浊的一双眼。


想到这里,我往沈桐文那里看了一眼。


沈桐文竟然也没顾上自己的人生挚爱,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瞪着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狠意。


然后他微微抬手,冲我露出了他指间的一抹白。


那是我每个月都要用一次的白玉瓶,里面封着能暂缓毒性的解药。


算一算,距离这个月毒发,只剩不到五日的时间了。


毫无疑问,他在威胁我。


我想杀他的念头顿时更强烈了。


「是啊,我就是严玄亭。」严玄亭轻轻弯了下眼睛,抬起手来,扣住了我的手,「本相与沈姑娘,原本该有一段姻缘的,到底没有缘分吧。」


许是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站得久了,他的手指一片冰凉。


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还很遗憾的样子。


在沈漫漫骤然苍白的脸色里,严玄亭扔下一锭银子,挽着我的手往门口走。


掌柜在我们身后喊:「大人,夫人换下来的衣服——」


「不要了。」


严玄亭轻飘飘地说。


原本我身上穿的,是从敬安王府带出来的衣服。


乌漆嘛黑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扔了正好。


路过沈家兄妹的时候,我看到沈漫漫咬着嘴唇,用一种波光粼粼的眼神,楚楚可怜地望着严玄亭。


然而他目不斜视,就这么挽着我,走了出去。


出门后,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和着灿烂而盛大的阳光,擦着我的脸颊,落在耳边绒绒的发丛里。


我低声问严玄亭:「与沈漫漫没有嫁娶的缘分,你心里很遗憾吗?」


「是庆幸。」严玄亭一脸正色地说完,又微微挑起眼尾,冲我轻笑,「夫人莫不是,醋了?」


我有点发愣。


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眼由他说出来,怎么就多了这么多蜿蜒又缠绵的意味。


「那倒不至于。」我说。


他眼中的光微微一暗:「我带你出来逛街,何必提那无关紧要的人。走吧,前面还有许多店没逛完。」


这好像是京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


街道两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铃铛清脆声,混着小孩子奔跑追逐的欢呼声,热热闹闹地送进我耳朵里。


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过新奇的体验。


好像人生里那些大片缺失的空白,得以在严玄亭手中一点点被填补起来。


在敬安王府的时候,沈桐文是不许我白天出门的。


他说,暗卫,必须与黑暗为伴,且我替他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不可暴露于人前。


于是我昼伏夜出。


夜不出,昼也得伏。


逛到一家荷包店的时候,严玄亭非要我帮他挑一个。


我握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荷包不知所措时,女掌柜热情似火地凑了上来:「这位夫人,不如给你家夫君亲手绣一个啊?」


我蒙了。


我这一双手,握过剑,沾过血,杀过人,独独没有碰过绣花针。


「可是我不会……」


「没事,我们这儿有配好的材料包,图案都描好了,您只管按着教程来就是。」


说完,她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放进我手里。


我转头看着严玄亭。


他低头,手握成拳抵着下唇咳了两声,笑道:「絮絮,你若是不喜欢,就不绣了。」


我望着他苍白的脸默了一默。


「没事,我挺喜欢的,你付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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