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鹿野傅霜知的现代都市小说《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完整篇章》,由网络作家“今二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鹿野傅霜知是其他小说《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今二三三”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色蜡黄的妇人,也就是他母亲手中,然后又摘下肩膀上扛的树叶兜兜,倒出一个兜兜里的龙葵果,小胖手一抓一把,就往他母亲嘴里塞。“娘,你尝尝!这个果子可甜可好吃了,比爹去年寒食带回来的御赐的马奶葡萄还好吃!”妇人看到傅仪斐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嘴里就被儿子塞了东西。她下意识嚼了,脸上露出惊讶。随后立刻闭上嘴,把傅仪斐的手推到一边。......
《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完整篇章》精彩片段
回去的路上,鹿野又带着几人顺手摘了几把野菜。
秋天的野菜不如春天多,但也还是有的,比如这片土地就生长着不少马齿苋。
“这是马齿苋,口感很嫩,微酸,最好吃的做法是凉拌或者用面粉蒸着吃,可惜现在是秋天,要是春天的话,遍地都是能吃的野菜。”鹿野逮着机会就教学。
一大三小一听能吃,眼睛立马亮了,然后都不用鹿野说,所过之处,半根马齿苋毛都没给剩下。
鹿野看得嘴角直抽抽。
看来虽然以前过得纸醉金迷,但经过抄家流放再狠饿几天的毒打后,傅家人已经充分意识到食物的重要性。
一边采着马齿苋一边往回走,五人很快回到露营地。
刚一回来,就被傅家众人发现了。
若不是傅霜知发话,在看到七婶娘等人跟着鹿野离开时,众人恐怕就会出声阻拦了,碍于是傅霜知的安排,众人虽没开口,背后却免不了猜测议论,甚至还有人猜想,是不是傅霜知吩咐七婶娘把“鹿三娘”带出去打一顿。
当然,这个猜测极度不靠谱——且不说七婶娘那身板看着就不像能打过鹿三娘的样子,谁打人还带着三个孩子啊?
就在众人猜测议论纷纷时,鹿野五人回来了。
所有人都一眼看到他们肩扛手提的东西。
“姜?”
“树叶做的漏斗?”
“采来那么多草做什么?”
众人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正这时,小胖子傅仪斐已经兴奋地朝着人群飞奔过来。
“娘!娘!我挖到吃的啦!”
轰!
小胖子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情绪。
吃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炯炯地望向无人带来的东西。
傅仪斐迫不及待把黄精塞到一个脸色蜡黄的妇人,也就是他母亲手中,然后又摘下肩膀上扛的树叶兜兜,倒出一个兜兜里的龙葵果,小胖手一抓一把,就往他母亲嘴里塞。
“娘,你尝尝!这个果子可甜可好吃了,比爹去年寒食带回来的御赐的马奶葡萄还好吃!”
妇人看到傅仪斐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嘴里就被儿子塞了东西。
她下意识嚼了,脸上露出惊讶。
随后立刻闭上嘴,把傅仪斐的手推到一边。
“这东西好,是甜的,斐儿,娘不喜欢吃甜的,你留着自己吃吧。”
傅仪斐苦哈哈地咧开嘴,露出被龙葵果染地紫黑的牙齿,“娘,我不能吃了,鹿姐姐说这个果子不能多吃,我吃地太多了。”
“鹿姐姐?”妇人疑惑地问了句。
“嗯,鹿姐姐!”傅仪斐郑重重复道。
开始,傅仪斐也和傅仪琤一样陷入了该怎么叫鹿野的困境中,但在吃到甜甜的龙葵和香香的酸浆后,他迅速在心里给鹿野起了新称呼。
鹿姐姐!
谁给他吃的谁就是最美最善良的姐姐!
小胖子的心理过程无人知晓,他也想不起来解释,重复了一遍后,又拍拍自己肥肥的小肚子,另一只手继续高高举起龙葵果想要喂他娘。
“娘,我不饿,你吃!”
妇人也无暇多想,看着儿子这般孝顺,她心里熨帖极了,确定儿子这会儿似乎是真的不馋,才张口吃了傅仪斐送到嘴边的果子。
“嗯,真甜!”
母子二人的互动,所有傅家人都看在眼里,看完,所有人也都愣了。
慢傅仪斐一步的傅仪澜、傅仪琤和七婶娘,此时也都汇入人群里。
众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这是什么?”
“你们在哪里摘的?我们也去摘!”
“不会有毒吧?这颜色看着渗人!”
“是那姓鹿的女人带你们摘的?小心些,那女人可不是善茬,指不定存着什么坏心!”
……
七婶娘几人忙着回答众人的话,比几人更落后一步的鹿野,则在离人群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便停下了。
她听到了傅家人对她的怀疑,不以为意,手一松,二十来斤黄精和一大把马齿苋便扔在了地上。
傅霜知朝她走了过来。
“呶。”
鹿野踢了踢黄精,示意傅霜知拿走。
傅霜知默了一瞬,看她一眼,随即俯身去捡。
抓住捆黄精的草绳,提、提、提……
提不起来。
鹿野本来扔下黄精就准备走了,只是多看一眼傅霜知便觉得,不愧是《沉匣录》原著作者指定的颜值第一,居然连弯腰捡东西的动作都那么好看,于是眼睛贪恋美色,多看了几眼。
结果这一多看就发现不对。
“你怎么不动?”鹿野奇怪地问。
虽然她觉得美少年干什么都好看,弯腰不动也好看,但——腰不累吗?还是什么古代行为艺术?
傅霜知维持着躬身弯腰捡东西的姿势,抬头看她一眼。
“动不了。”他说。
“为什么动不了?”鹿野继续疑惑。
“太重。”傅霜知说。
太重……
太重……
太重……
鹿野脑子里一连循环了三遍这两个字,看看那堆黄精,再看看傅霜知,忽然间有种自己完全不必顾忌傅霜知的错觉。
就他这二十斤都提不动的超级超级超级弱鸡,敢抹她脖子?她邦邦两拳就给他干趴下!
当然,也只是想想。
鹿野赶紧强迫自己回想了下《沉匣录》里十几年后大反派傅霜知阴人的手段好醒醒脑子。
除非她打算悄悄抹了傅霜知脖子,否则,这种老阴比,她还是老老实实敬而远之吧!
想着,鹿野飞快后退,留下一句,“记得把我的饭送来。”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缩回自个儿选定的风水宝地——依旧是一棵歪脖子老树下。
傅霜知看着“鹿三娘”飞快远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真的……不一样了。
-
有了七婶娘等人带回来的黄精、野果和野菜,这天晚上,傅家人总算吃了顿干净饭。
黄精水煮,野果生吃,马齿苋用水焯焯,再用傅霜知向那两个官差讨的盐巴略微一拌……除了龙葵和酸浆本身味道不错,公正来说,另外两种食物实在寡淡地令人难以下咽。
但对已经挨了几天饿的傅家人来说,这样一顿饭,已经很好了。
而且就算这样寡淡的饭食,也不是人人都能敞开吃的。
三十斤黄精看着多,但傅家却有近一百人,怎么分也不够分的,所以干净的食物依旧是优先供给老人孩子,中青年则还要吃部分糠菜团子。
那些挑拣出来的糠菜团子看着情况不算太糟糕,又加热过一次,理论上应该降低了食用后拉肚子的风险,但也只是理论上,谁都知道,吃下它,明天很可能会拉肚子,而拉肚子,就可能被鞭笞,甚至被遗弃……
所以,当傅霜知说,中青年仍要吃糠菜团子时,一直乖乖听话的众人明显又有了异议。
“有黄精了为什么还要吃那馊掉的玩意儿?”
“那个鹿三娘那里不还有好多黄精吗?她一个人又吃不完,让她拿出来。”
……
几个胆大的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树下闭目养神的鹿野。
从傅霜知口中,她们已经知道傅霜知和鹿野的“合作”,知道黄精是鹿野找到的,自然也就想起中午时鹿野拿回来的那一堆黄精。很显然,鹿野一个人吃不完那么多,那么,拿出来贡献给大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傅霜知黑沉沉的眸子一一打量这些说话的人。
半晌,他忽然一笑。
在官差的恐吓和鞭子威胁下赶路是件苦差事。
或许因为喝了干净的水,下午时,拉肚子的犯人少了许多,只剩一两个还有些不适的,被傅霜知安排人半拖半扶着走,没有耽误赶路,也就没让官差的鞭子落下来。
比较神奇的是,昨天吃了最多糠菜团子的鹿野,居然也没再拉肚子了。
这身体简直壮地像头牛。
鹿野很满意,对这身体的一身肥肉都没什么怨念了,流放路上,什么好都不如身体好啊。
如此顶着残阳烈风,又赶了半天的路,直到夜色降临,天边亮起一弯浅淡的月牙,官差才下令休息。
两个小吏抬出一个箩筐,里头是众人熟悉的糠菜团子。
又经过一天,团子的馊味更重了,俩小吏抬箩筐时都捂着鼻子。
傅家人看着这团子愁眉苦脸,今日因拉肚子挨了打的人更是面色发苦。
这团子,吃吧?拉肚子,然后挨鞭子。
不吃吧?饿肚子,没力气走不动,结果还是挨鞭子。
不过如今他们有锅了,馊掉的团子再热一热,起码应该会好一些。可问题依旧没有完全解决——大人可以用这团子扛一扛,孩子们怎么办?
今儿可没有七婶娘贡献出的大饼了。
一天跋涉未进一粒米后,无论是谁,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哪怕是这馊掉的糠菜团子,在他们眼里也充满诱惑力,尤其孩子们,昨儿那点饼早消化干净了,此时看见团子,就有孩子忍不住,拿起一个就想啃。
“仪斐,放下。”
傅霜知清冷的声音响起,立刻叫拿起团子的小男孩停下动作。
傅仪斐是个小胖墩,浑身上下圆滚滚的像个桶,以往哪里尝过挨饿的滋味,所以这会儿一饿就忍不住了,明知这团子吃了可能会拉肚子,会挨打,还是想吃。
但傅霜知一发话,他还是停下了动作,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傅霜知。
傅霜知却已经不看小胖墩了。
他指挥着几个人挑水,几个人捡柴,几个人搭灶台,余下的人看顾孩子们,不要让他们乱跑乱吃东西。
最后,又指出两个人将糠菜团子一个个仔细掰开检查,已经完全发霉长斑的扔掉,好一些的去掉霉菌,好的留下,放在锅上蒸透。
他做起这些指挥来,姿态自若,仿佛天经地义般,全然没想过那些被他指挥的人里有许多都是他的长辈——其中甚至包括他亲娘莫婉娘和亲姐妹傅珮傅瑶。
莫婉娘和傅珮戴着枷锁,别的活不好做,就被他指派了检查糠菜团子的活儿。傅瑶同样戴着枷锁,不过没被分配检查团子的活儿——她性子急,傅霜知怕她干活不仔细,直接把她打发到孩子堆里玩儿去了。
或许是因为中午那一番发作,或许是因为连他亲娘亲姐妹都听话做活,被指派到的人无一人有异言,纷纷依照傅霜知所言行事。
一切有条不紊。
吩咐完众人,傅霜知走向了“鹿三娘”。
“开始交易吧。”他对她道。
-
看向傅霜知又走向那个杀猪女,忙碌开来的傅家人还是忍不住又看过去,好在这次,傅霜知没待久,就说了两句话的样子,便又折返回来。
“表——”
薛胜衣被傅霜知两次主动靠近鹿三娘的举动弄地心下忐忑,见傅霜知回来,抱着怀里两根细细的柴火(她被分配了捡柴的活计),便鼓起勇气迎上前。
好不容易开口,然而才刚声如蚊蚋地冒出一个字,傅霜知便开口了,却是完全没看见她,径自又点了几个人,一个是七婶娘,另外几个,却全是孩子。
“七婶娘,请跟我来,仪琤仪澜仪斐,你们也过来。”
七婶娘不明所以,但貌似终于有活儿干了,她心下安定,立刻上前。
被叫到名字的三个孩子也是立刻凑上前。
这三个孩子年纪都比较大,最大的傅仪琤十一岁,傅仪澜只比傅仪琤小两个月,同样是十一岁,傅仪斐,也就是方才那个小胖子,则是十岁。
傅霜知没再多说什么,领着四人便又朝鹿野走去。
“你们跟着她,以后,只要不危害到族人,她让做什么便做什么,都听她的。”
四人都瞪大眼睛。
鹿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这四个人,是鹿野自己挑的。
-
虽然答应了跟傅霜知合作,但鹿野知道,自己虽然心理年龄空长了好几岁,但智商心计实在一般,不会玩儿心眼,尤其跟傅霜知这种浑身上下全是心眼的人,她绝对玩不过人家。
但她也不能因此就破罐子破摔,全无防备了。
所以,她没有完全答应傅霜知教他野外识物的要求,而是换了个条件,她教可以,但不是教他,而是教她自己挑选的人。
穿过来这两天,鹿野可没有闲着。
她一直在观察傅家人,一边观察,一边绞尽脑汁回想《沉匣录》里那少得可怜的关于傅霜知被流放时的剧情,回想着这些剧情里,有没有什么有名有姓的、人品经过验证的小配角。
还真叫她想起来几个。
傅仪澜傅仪斐,这两个孩子,以后会为了保护母亲姐姐而死。
傅仪琤是三人里唯一的女孩子,也没在《沉匣录》里被提及过,但从昨日到现在,鹿野看她始终安安静静的,却一有空闲便帮助有困难之人,还跟在七婶娘身后学着干活,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磨红了也不吭一声。
这三人人品都有一定的佐证,而且,还都是孩子,心性总是单纯些。
至于七婶娘——能在危难时拿出食物救济他人的人,人品总不会太坏。
鹿野还是不想跟对她偏见深重的傅家人太过接触,但她也深知,只靠她一个人,要熬过这漫漫流放路,乃至到了流放地后的生活,实在是太困难了。
她终究不可能做一个独行侠,所以,适当的交好一些人是有必要的。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把握住机会,主动选择交好谁。
她不指望这四个人真跟傅霜知说的那样,什么都听她的,只要他们能秉持本心,对得起良心,平等地对待她,她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傅霜知对她的要求没有任何异议,直接答应了她的要求,将这四人找了来。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啊。
要不是记着十几年后的傅霜知有多变态,鹿野真想放弃努力,抱住反派大腿不动摇了。
不过多想无益。
“走吧,跟着我。”鹿野露出大白牙,对着新收的四个小跟班咧嘴一笑。
七婶娘和三个孩子面面相觑。
更何况随着越往北走,越荒凉,官兵们的伙食也不会还像这会儿这么好。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自力更生。
就在如此想着时,一行人终于又踏上启程的路。
启程时,所有人都悄悄打量官差。
哪怕从不敢正眼看官差的,也能发现,官差人数变少了。
最显眼的便是那个陈思齐,以及昨日撕了傅瑶衣服的男人……都不见了。
而他们的去处,所有人心知肚明。
上路后,照旧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年纪小的孩子走不快。
往常,对于这种拖慢行程的犯人,官差们轻则呵斥辱骂,重则拳打脚踢。
但今天,没有一个官差动手甚至动口。
所有官差包括民夫们都沉默着,一些人脸上还带着恐惧和惊悸,时不时将目光瞥向队伍中那个身形瘦削的少年,还有人悄悄看鹿野,但却都不敢多看,往往都是看一眼就立刻又收回目光。
“鹿姐姐,官差们都怕你和十八叔!”小胖子傅仪斐踅摸到鹿野跟前,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兴奋地道。
傅仪澜和傅仪琤也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鹿姐姐,昨天你和十八叔进屋后干什么了呀?我们也想学!”
鹿野牙一酸。
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
嗯,是她思想龌龊了龌龊了。
不过就算往正经地想,她跟傅霜知干的事儿也不能大咧咧直接跟小孩子说呀,尤其傅霜知干的那些事儿……
一个不好,会给孩子留下阴影的!
鹿野果断决定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
“想不想吃肉?”她开口问道。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口,仨小孩哈喇子都流下来了,点头点地都快出现残影。
“想想想!鹿姐姐我想吃肉!”
“我也想!”
“我也想!”
像是怕说晚一点就吃不到肉似的,三人争先恐后地表达出自己强烈的欲望。
没办法,虽然刚刚喝了碗肉汤,但讲真,那玩意儿叫它肉汤实在抬举,少得可怜的小肉粒一吃,那就是碗有点儿肉味的咸水。
对于以前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傅仪斐三人来说,今早的肉汤把他们的馋虫勾起来了,却完全没得到满足。
那肉汤里的肉甚至还不如鹿野前几天捉的青蛙肉多!
“鹿姐姐,我们还要去捉青蛙吗!”傅仪斐两眼发亮地问,伴随着巨大的咽口水的声音。
“不,这时节青蛙几乎销声匿迹了,不好找了,今天我带你们找兔子!”
鹿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
“哇!”
“兔子!”
“我们能吃到兔子了?!”
三个小孩的惊喜完全不加掩饰,声音大到附近的人都听到了一些,虽然没听全,但也隐隐约约听到“兔子”的字眼。
刚刚被今早的肉汤刺激的人群,如今对一切跟肉有关的字眼都十分关注。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然而那边,鹿野说完话便带着三个孩子脱离大部队,向着深深的草丛走去。
没有一个官差阻拦。
往日那个把她看得死紧的官差,已经不见了。
雷礼没发话,加上还有个傅霜知在一边看着,其余哪个官差还敢上来多嘴?
于是鹿野和三个孩子顺顺当当地离开。
她们一离开,傅家人这边立刻就议论上了。
“那个杀猪女去干嘛?捉兔子?”
一个妇人惊讶出声。
“吹牛的吧?我之前也听她说要带着那仨孩子捉兔子呢,结果最后呢?捉了几只蛤蟆回来!笑死人了,居然吃蛤蟆,真是……”接话的妇人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鄙夷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掩饰。
随后傅家人也相继来洗漱,自然也看到这一幕,没有人说话。
洗漱过就是早饭。
那个被雷礼叫做“小何”的民夫来发放食物。
“哇!”第一个看到食物的人惊喜地叫出声。
随即其他人便也都看到了。
小何端着的大筐中,不只有一成不变的菜窝窝,竟然还有……肉。
虽然只有两个拳头大的一块,但的的确确是肉,还是牛肉。
“咕嘟!”有人按捺不住,喉间发出清晰的吞咽口水声。
小何从筐里抽出一把刀。
——!
傅家人吓得立刻后退。
小何忙挥舞着手里的刀摆手,“不是不是,这刀是给你们切肉的,雷头儿说肉太少,估计你们一人一口都不够分的,就让我拿了刀,把肉切小了,煮肉汤喝。”
说罢,小何便放下筐子,找锅找砧板,拿起刀开始“剁剁剁”地切肉。
傅家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即一拥而上。
“小哥,我帮你切,我在家干惯这活儿了!”
“小哥,我来烧水!”
……
那块牛肉是卤的,卤地并不算多高明,凑很近了才能闻到一些香味,换做以往,这些傅家人怕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但此时,久不知肉味的她们哪里还顾得上嫌弃,一个个都想离那肉近一些,都想赶紧吃到。
当然,没人敢趁机偷吃。
因为傅霜知在一边看着。
从小何出现,他就一直在一旁看着,看到肉时,脸上也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小何去切肉,众人靠近,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就那么远远看着。
但馋肉的众人却没一个敢因此妄动。
她们都还记得昨晚那滴着血的尸体,也记得刚刚在水井边看到的那些暗红色。
没人明说,但众人看傅霜知的眼神都多多少少有了些不同。
他不再只是众人印象里那个聪明绝顶的傅家麒麟儿。
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而且,她们今早能吃到肉,毫无疑问,多亏了他。
于是虽然都快馋疯了,众人还是规规矩矩地干着活,于是很快,卤牛肉被切成一粒粒的小块下锅,撒一点盐巴,别的什么都没加,但不一会儿,肉香蔓延至整锅汤水里,随即飘到每个人鼻子里。
然后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一碗肉汤。
就着微咸、热乎,甚至还有几颗肉粒的肉汤,粗糙无味的菜窝窝也变得美味起来似的,众人小心翼翼地啜饮,把汤全都喝完了,要不是以往做惯了体面人,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甚至恨不得连碗底都想再舔一遍,当然,一些孩子就不管这个了,把碗舔地干干净净,看着都不用刷了。
鹿野自然也分到了一碗,虽然她待的地方离傅家人比较远,但分肉汤时,那个小何却完全没忘记她,鹿野甚至觉得,这小伙子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敬畏和……讨好?
啧。
她有这么可怕吗?
鹿野心里吐槽,但又不以为意。
被人怕总比被人欺负好。
唏哩呼噜喝完肉汤,这几天好歹打了点野食的鹿野对这肉汤的评价就大大不如傅家人,喝完就想,还是得想办法拓宽肉食来源,今日雷礼把官差带的卤牛肉分出来给他们,但这只是因为:一,昨夜官差死了好几个人,于是平白空出一些食物,二来,傅霜知昨晚的行动太惊人,雷礼估计也在担心,所以才主动给傅家人肉吃,以释放诚意。
但不论如何,这并不是件能长久的事。
因为昨晚那场不愉快,雷礼有心拉拢拉拢人心,因此今早上路前特意自掏腰包买了许多酒水卤肉,此时全拿出来,赢得众多官差一片赞扬。
“雷头儿大气!”
“跟着雷头儿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说笑起哄,气氛看上去一片和谐,昨日被雷礼训斥过的几个官差还主动上前给雷礼敬酒。
“雷头儿,昨日是兄弟们的不是,是兄弟色心迷了心窍,多亏雷头儿点醒,这一杯,我敬雷头儿!”
敬酒的官差说着,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雷礼爽朗大笑,拍着这人肩膀,“自家兄弟,说什么是不是,来,我喝这一杯,兄弟也莫怪昨日我说地太过分,这也都是为咱们兄弟们好。”
雷礼是真的高兴。
他在衙门里混迹多年,一步步爬到捕头的位子,很得手下爱戴,靠的就是讲义气、不拘小节,能包容手下人的缺点。
在雷礼眼里,每个人都有缺点,尤其这些底层的官差,虽然在犯人和小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但却也各自都有自个儿的难处,比如昨日那几个色胆包天对傅家女眷下手的,都是娶媳妇困难户,一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不想女人是不可能的,对此,同样身为男人,雷礼虽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但多少也能理解,加上一惯的大哥作风,于是还是选择包容他们。
只要认识到错误,服他管,就还是好兄弟!
雷礼如此想着,来者不拒,一一喝下了官差们敬上来的酒。
不一会儿,他就脚步踉跄,脸红上头。
“不行了不行了兄弟们,老雷我实在喝不下了,明、明儿,再陪兄弟们喝!”
说着,雷礼就一头栽倒在地,转瞬,鼻息间就发出震天的鼾声。
领头的醉了,其他人也没闹腾多久。
酒喝光,肉吃尽,官差们都东倒西歪地睡了。
一弯勾月悄悄爬上窗棂,窗外院子里傅家人也都在角落里缩着睡了。
四下里万籁无声。
屋里,一个黑影悄悄起身,而后好些个身影随着他一起坐起来。
他们走到门边。
入睡前,官差们将睡觉时不好带着,但又不能远离的物什堆到了门后,比如刀,比如鞭子,比如木棍。
他们小心翼翼地抽出武器。
“咣!”一个人动作不小心大了,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动静小点儿!”一人呵斥着,赫然是陈思齐的声音。
“对不住雷头儿,不知道咋了,我、我眼珠子有点儿晕。”
“叫你少喝点酒,误事儿!”陈思齐说着,蹑手蹑脚走到发出鼾声最大的那个黑影处。
“雷头儿,对不住了,下辈子投个好胎继续吃香喝辣的吧!
陈思齐无声地对黑影说道。
没错,这黑影正是雷礼,而陈思齐准备干掉他。
陈思齐对雷礼早就心有不满。
之前雷礼虽是突然插到这押解队伍里的,但他会做人,出手阔绰,八成是收了傅家大把银子,给了许多官差好处,笼络地一帮官差听他的话。
但上路以后,这点小恩小惠便慢慢被雷礼的严格约束抵消了。
愿意押解犯人,尤其是押解女犯人的,有几个是心思老实的?
不把犯人最后一点油水榨干、不把女犯人的便宜占到,他们怎么甘心?
起初雷礼也装作跟他们一样,对官差比较轻微的打骂犯人并不太约束。
许多官差就以为雷礼跟他们是一样的,但陈思齐却发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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