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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然穆泽

陆安然穆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安然穆泽》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陆安然穆泽》主要讲述了陆安然穆泽的故事,同时,陆安然穆泽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主角:陆安然穆泽   更新:2022-09-10 0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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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穆泽的其他类型小说《陆安然穆泽》,由网络作家“陆安然穆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安然穆泽》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陆安然穆泽》主要讲述了陆安然穆泽的故事,同时,陆安然穆泽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陆安然穆泽》精彩片段

扶渠已经回到了宴春苑,知道陆安然在二少爷那处,丝毫用不着她担心的。

可没想到,最后却是陆安然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扶渠看见她回来时一愣,赶紧出来接她。

外头雪还没下停,陆安然也没撑伞,浑身被雪淋得白白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扶渠惊慌道:“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呀?二少爷怎么不送你回来呢?也不撑把伞,快进屋去暖和暖和。”

进了屋以后,扶渠赶紧给她换了身衣裳。

看见陆安然鬓发散乱,扶渠微微有些吃惊,但全然不会往别的方向去想,只愕然道:“小姐,你这是怎么弄的?是……和二少爷打架了吗?”

陆安然不说话。

扶渠又道:“小姐打输了?”她自顾自安慰着说,“不要紧不要紧,兄妹哪能没有个吵吵闹闹的呢。

二少爷功夫那么好,小姐就是输了也没关系的。

可二少爷也不让让小姐,着实有点过分。”

陆安然静静地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看着看着,眼眶便湿润了,对扶渠轻声道:“扶渠,你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扶渠心想事情大概有点严重,“哦”了一声,乖乖地走了出去。

她给陆安然关上房门时,听得陆安然又道:“今日我和……和二哥打架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就连夫人那边也不可以,知道了吗?”

扶渠应声:“奴婢知道了。”

随后轻轻把门关上。

当时扶渠想,眼下虽然闹了不愉快,可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好的。

真要是打架了她也不会往外说的,若是说出去了,还让人以为兄妹当真不和呢。

房门甫一关上,陆安然便捏着袖角用力地擦自己的嘴唇和下巴,擦得本就细嫩的皮肤一片通红。

她脑海里全是陆放把她堵在墙上强吻的画面,像着了魔障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越是去想,陆安然就又害怕又惊惶地用力去擦。

她想把他赶出去。

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把属于他的气息全都擦拭掉。

后来陆放的院子里不再对陆安然设防,可陆安然却再也没去过。

两人一时谁也不往谁的院子往来。

陆安然甚至连姚如玉那里也不怎么去了,除了每日晨昏定省以外。

且请安的时间,都很有默契地和陆放相错开来。

陆安然心知她继母心思细腻,她怕自己在继母那里多待片刻,都会让继母察觉出端倪。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她情愿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日日受着煎熬。

而陆放一直是深居简出的,他和陆安然再见面时,便是除夕的这一天。

威远侯大概也听说了陆放和陆安然之间闹了间隙,在膳厅用中午饭时,叫了陆放和陆安然一起。

在这之前,陆放基本不会在膳厅里出现。

他都会在自己院里用饭,有事的时候出门一趟也不会与谁说起。

陆安然坐在膳桌前,看见门口光线一暗,她草草一抬眼,便看见陆放正从外面走进来。

他身上夹杂着清冷的霜雪之气,整个人十分冷漠,眼底里的神色也如枯潭一般掀不起波澜。

他身形依然笔直挺拔如松柏,可无形之中带着一股瘦削颓废的劲头,让陆安然的心里紧紧一提,继而泛出酸涩难过的疼痛感。

威远侯以为兄妹有别扭,有心缓和一下,便让陆放坐到陆安然的身边去。

陆放往她身边坐下,那清冷的气息萦绕着她,让她浑身都是僵硬的。

威远侯没太在意,看了看陆放道:“最近可是身体不舒服?我见你精神头不是很好,身体也较往日差些。”

陆放从容应道:“前些日受了点风寒。”

姚如玉便安排了厨房,给陆放炖点东西补补身子。

陆放亦是语气平淡地谢过。

可是只有陆安然知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不是因为感染了风寒,而是因为千色引。

千色引正在一日日地拖着他的身体。

陆安然虽然难过,虽然惶恐,可是今日再见陆放形容,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他呢?

她想起那抽屉里的药,就觉得手脚冰冷。

陆放若是再服那些药,后果会如何?

陆安然简直不敢想。

当初陆放是为了救她才受伤中毒的,她那么努力想要帮他解毒,她那么日日盼着他能够好起来。

明明她那么……珍惜他的身体和生命,可是他自己却全然不当一回事。

随后便是吃午饭,整个过程里,陆安然没一句话与他说,两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用完午饭以后,陆安然正要告辞离去,威远侯看出陆安然闷闷不乐,便出声道:“阿辛,今日除夕,街上会很热闹,你若是嫌家里闷,便去街上逛逛,散散心。”

陆安然应道:“知道了爹。”

威远侯便又看向陆放,问:“你今日可有其他的事?”

陆放道:“暂无事。”

“那好,你就陪阿辛上街去吧,护她安全。”

陆放顿了顿,还是道:“好。”

下午时,有陆放陪同着陆安然一起上街,扶渠自然就用不着跟着一起去了。

只不过上了街以后,陆安然满腹心事地漫无目的地在前面走,陆放在她两步开外跟着。

她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从前那样亲密地挽着陆放的手,一边走着一边有说有笑。

这街上的确十分热闹,大人们带着小孩子出来闹街,一个个兴奋地左拱右窜的。

后来进了闹市中,人越来越多,陆安然险些被人撞到,一只手忽然伸来,霸道地牵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一躲,却被他握得更紧。

陆安然抬头看去,见陆放已经并肩走在她身侧,用自己身高的优势替她挡开周遭的行人。

她清澈的眼里映着他的身影,瞳孔端地一缩。

与其说她是被陆放牵着走,不如说她是被他拽着走的。

她手上一直在暗暗使力和他较劲,试图从他手上挣脱开来。

陆放嘴上不置一词,手上却也不松一分。

路过一排排店铺和摊位时,陆放问她:“可有什么想买的?”

陆安然抗拒道:“没有。”

在经过热腾腾的点心铺子时,他又问:“有什么想吃的?”

陆安然道:“没有。”

“那松子糖呢?”

“我不吃。”


可在路过糖铺子时,尽管陆安然一再拒绝她不想吃,陆放还是带着她去买了一袋松子糖。

陆放把松子糖塞她手上,冷硬地道:“不吃就拿回去放着,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陆安然捧着那微微有些热度的松子糖,眼眶一度酸得发热。

后来,两人都无心逛街,只是一味地在街上走着。

街角这边,有一家新开的茶楼,应该算得上是十字街口处的一间旺铺。

这新开茶楼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正是温月初与郑成仁。

而开茶楼的本钱便是当初温朗去帮她要回来的两千多两银子。

这家店铺也是温朗帮忙找的,不知他究竟用了什么关系,才用那样的价钱把店铺盘了下来。

对此温月初一句也没多问。

只要他心里想通了就好。

这个世道,不指望别人来怜悯自己,人不为己,还能怎么办?

上回温朗去如意赌坊要了钱,本来郑成仁赔进去的钱不足一千两,温月初却让他要了两千两回来。

后来如意赌坊的人也没再找上门。

开赌坊的对官兵怎么能不忌惮,温月初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狮子大开口,他们吃亏也不会想把事情闹大的,除非那赌坊不想开了。

听郑成仁提过,后来温朗并没有与如意赌坊成为对头,而是时不时带着人过去看一下,好像反倒有两分维护的意思。

大概是他与那如意赌坊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茶楼新开起来,因是处在闹市,生意还不错。

有时候温朗也会带着他的人到茶楼里来光顾一番,温月初都好生招待。

那些轮番巡逻的士-兵并不知温月初是温朗的妹妹,到茶楼里来喝茶,都一个劲地盯着温月初看,道是老板娘长得漂亮。

为了茶楼里的生意,温月初面上不恼,还得让他们尽情地盯着看。

既然出来抛头露面,便没有她扭扭捏捏的余地。

况且只是让人看看,又算得了什么呢。

经常不着调的郑成仁,摆起了老板的谱儿,今个也在茶楼里,只不过不是招呼生意,而是自个捡了个靠窗的座,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喝着茶。

他看着窗外热闹的街景,忽然对温月初招手道:“来来来,你快过来,瞅瞅那街上走的是不是陆家二公子和三小姐?”

温月初刚擦完一张桌子,茶楼新开张,许多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她闻言,手里的抹布紧了紧。

却还是走到窗边,往街上郑成仁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街上,人来人往中走着一双男女,男子生得高大,女孩儿走在他身旁就显得十分娇小。

不是陆放和陆安然又会是谁。

温月初盯着陆放紧紧牵着陆安然的手,平静的眼里便蒙上一层阴霾。

为什么这么龌龊不要脸的事,他却还能若无其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喜欢他的妹妹,不惜伤害其他所有人也要护着她。

他能护着她一辈子么?他能让她一辈子也不出嫁么?

郑成仁趴在窗台上,盯着陆安然的身影,用一种下流的语气啧啧叹道:“没想到那三小姐竟生得这么美,那身段如此水嫩,腰那么细点,胸臀却如此挺翘,这要压上去还不知是何等销魂。

要是再长两年,必定是个尤物,男人就是死在她身上也甘愿。”

那些话不堪入耳,郑成仁犹不自觉,还垂涎艳羡道:“只是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个男的。”

温月初忽然道:“你要不要试试?”

郑成仁一愣,心里当然有这个念想,但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

那可是威远侯的嫡女,他怎么可能碰得到。

而且看看温月初的下场就知道了,要是让那二公子盯上他,只怕把他碎尸万段都是轻的。

郑成仁嗤道:“你没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点的。

我还嫌自己命长吗?”

温月初淡淡道:“有贼心没贼胆么。”

她今日瞧见陆安然,与之前的印象有了不小的差别。

还记得两人赛马那时候,陆安然看起来才不过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今日竟是初有了女子曼妙的形态与媚色。

陆安然很快就正式满十六岁了。

她才十六,便有如此令男人遐想的颜色。

温月初十六时是个什么光景呢,她自己想不起来。

温月初收回眼神,收拾了一下桌上郑成仁剥出来的花生壳,又若无其事道:“看她那样子,先前被人掳走的时候说不定便已经被男人碰过了,你还以为她是个干净的完璧之身?”

温月初一说,更激发了一点郑成仁心里的欲念,温月初又道:“你要是想,机会总是有的。

只要不被陆放发现是你干的,不就没事了。”

郑成仁涎笑着掐了一把温月初的腰,道:“你就这么憎恨那陆二公子,连他妹妹也不肯放过?”

温月初道:“这种事占便宜的是你,又不是我。”

郑成仁脑子一昏,竟真的想,若是能不被那二公子发现,让他尝一尝侯府嫡女的滋味,那就是死也值得了啊。

温月初收拾完了桌子,刚到柜台边,冷不防便有一阵恶心乏力感涌上心头,她蹲在柜台里干呕了几下,胸口里的心跳一荡一荡的,而后不住下沉。

想着这两个月月事没来,温月初再粗心大意也该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噩梦总是一样接着一样,不断地笼罩着她。

为什么别人能手牵着手那么亲密地逛街买东西,而她却要承受这些?

温月初从柜台里站起身时,手指甲死死掐着边缘,发白的脸色又一点点地恢复正常。

因为今天是除夕,茶楼早早就关门了。

温月初又去了一趟药铺,这回是去看诊的,大夫一诊断之下,确认她是有身孕了。

只是那晚把脏东西留在她身体里的不止一个男人,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只是一个孽种,有什么资格来到这个世界上?

温月初抓了一副堕胎药。

回去之后,她煎服了那堕胎药,又烧了满满一大桶热水,自己泡在那浴桶里面。

直到浴桶里的水渐渐被染红,她从里面湿哒哒地爬出来时,已浑身无力,脸色惨白如鬼。

她所遭受的这些痛苦,到底是谁带给她的?

不管是谁,她都要让这些人加倍的痛苦!


陆安然在街上盲目地逛了半下午,最后什么也没买,除了陆放硬塞给她的那包松子糖。

她和陆放就这样回去,未免显得太寥落。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进家门时,陆安然被他牵着的手往后顿了顿,她的脚步也在家门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

陆放回头去看她。

她低着头,闷声道:“那个千色引,你还要留着吗?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吃了?”

陆放道:“你还想得起要担心我?”

陆安然心头苦楚,道:“就算你不在乎家里人是否担心你,你也应该在乎一下自己。”

说完她挣开陆放的手,自己走进了家门。

威远侯今日闲在家,看见两人回来了,便问:“出去逛了半下午,结果只买了一包糖啊?”

陆安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街上东西虽多,可我挑花眼了,最后才买了这个回来。”

陆安然回到宴春苑休息了一阵,满脑子都是陆放抽屉里的千色引。

她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她依然很担心陆放的身体。

他不能再碰那个东西了。

晚饭是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府里上下也都欢腾一片。

府里账房照姚如玉的吩咐,给每个下人都封了一个红包,下人们也能在后院里围在饭桌上吃年夜饭。

年夜饭过后,便是大家欢欣鼓舞地放鞭炮、迎新年。

因为是过年,都图个喜庆。

今晚侯府上下便不讲那些规矩。

扶渠玩心重,也同其他丫鬟去玩闹了一阵。

因前两天才下过雪,这会儿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化,扶渠和宝香带着一众丫鬟带头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那鞭炮声噼里啪啦一响起来,红色的鞭炮纸像下的一场红梅雨,洋洋洒洒十分好看。

威远侯身为一家之主,对过年过节看得很平淡稳重,姚如玉也过了玩闹的年纪。

因而威远侯用过年夜饭以后只在前院待了没多久,便叫了陆放去他的书房,可能是有什么正事。

陆安然则陪着姚如玉看着丫鬟们玩闹。

她侧头看着嫣然的红灯笼下,陆放随威远侯一道离开的背影,暗自留了一个心眼儿。

威远侯和陆放走后不久,陆安然便也借故辞了姚如玉,回自个院里休息。

只是她还没走到宴春苑,便又调了个头,趁着夜色匆匆往陆放所在的院子走去。

陆安然心里充满了紧张,路上走得很快。

她不知道陆放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得赶在他前面,动作快些。

陆安然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勇气踏入陆放的院子,进去他的屋子。

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抛开,遏制自己半分都不要多想。

她只是趁陆放不在时,来把所以千色引都拿走去销毁的。

她不能再让陆放继续这样下去了。

陆安然暗嘲自己,可能是有点不争气,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不管。

她自以为这一年的兄妹情里,陆放对她呵护备至。

他们几经生死。

她根本想象不出自己对他究竟有多么的依赖。

却原来,陆放对她没有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越是这样,陆放对她做那样的事时,所带给她的冲击才越大。

说到底,陆放受伤中毒因她而起,她有责任帮他远离千色引的。

陆安然只能这样说服她自己,鼓起勇气重新来到这个地方。

她想,等陆放彻底好起来了,她便再也不会管他的事。

以后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她定会和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多时,陆安然就到了陆放的院子里。

门前的护卫没有像先前那样拦她。

她甫一进去,满院苍凉的月色流泻下来,洒照着寂静的白雪,冷冷清清。

陆安然站在陆放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有些发颤地推门进去。

全府上下,大概只有他的院里才是最冷寂的,廊下只点着两盏灯,微弱的灯火把房间里的光景照得隐隐约约。

窗前的月色倒是银白剔透得很。

陆放的屋子里,处处都透着一股属于他身上的男子气息。

从前陆安然到他屋里来时,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竟是敏感至极,仿佛又如当日那般,一下子被他的气息所包围,脑子里都是懵的。

陆安然赶紧走到靠窗的桌几旁边,蹲下shen便去打开下面的抽屉。

她借着月光,伸手便往那抽屉里探去,这一探,她的心就凉到了极点。

里面是空的?

陆安然把整个抽屉都搬出来一看,确实是空的,别说一个药瓶,就连不慎洒出来的多余的一粒药丸都没有!

陆安然不甘心,一连把桌几所有的抽屉全都打开来看。

结果都没有找到千色引。

她便又去翻其他地方,只要是有抽屉有盒子的地方都翻了个遍。

陆安然来不及整理,原本整齐的屋子,几乎被她翻得满地狼藉。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将她彻底镇住了去:“你是在找这个吗?”

半晌,陆安然才僵硬地回头,毫无意外地看见陆放出现在她身后。

廊下的灯火衬得他的身形深深浅浅,十分晦暗。

陆安然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站了有多久。

陆放朝她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那两个熟悉的药瓶。

正是之前被他放在抽屉里的。

陆安然沉默了一会儿,才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问:“你可以把它给我吗?”

实际上,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便控制不住开始轻轻颤抖。

陆放道:“你自己过来拿。”

陆安然僵立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陆放又道:“既然这么怕我,还来这里做什么,是嫌自己乖乖送上门一次还不够?”

陆安然哽着喉也没吭声。

陆放便走到窗边的桌前,弯下shen去,将陆安然翻乱的抽屉一个个地扶起来,淡漠地道:“既然没做好那个准备,就不要再轻易踏进我房门半步。

这次放过你,你走吧。”

过了一会儿,陆放没有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那茫然无措的脚步声反而在他身后停下。

她抖着手轻轻扯了一下陆放的衣角。


陆放背影顿了顿,转过身来时,借着窗外的白月光,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神。

陆安然朝他伸出手去,望着他道:“你说的,我过来拿,你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陆放低着眼,眼神幽寂地亦看着她:“我是叫你过来,但没说要给你。”

陆安然被他冷不防一堵,又气又急还害怕,哽声道:“二哥,你是疯了吗?”

陆放道:“你就当我是疯了。”

他让她离开,可是眼下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他转而就把她逼退至窗前。

还没碰到她,她便颤抖得厉害。

上次的一幕幕犹在脑海,时时刻刻都想要击溃她。

陆安然呜咽出声:“可你是我二哥……”

她又流泪了,哭得这么可怜。

陆放想怜她想爱她,可是她这么抗拒他。

连他多靠近一步,她都会抖个不停。

有的事,一旦跨出一步,就再也无法收回了。

陆放不想伤她,可是她越是一步步往后退,他便只能一步步往前进。

要是不想失去,唯有把她占为己有。

他的占有欲极强,他不容许她逃离自己身边,他要把她捆得牢牢的,连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陆放身上又流露出那种侵略性,低着头靠近陆安然。

陆安然脑袋往后仰,直至她后脑贴在了窗纱上,再也无法往后退了。

她屏住呼吸,看着陆放近在咫尺的脸,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放低声幽沉地道:“你给我做鞋做衣裳时把我当二哥么,你对我又搂又抱时把我当二哥么,你拿腿缠在我腰上时把我当二哥么,你给我吸毒疗伤时也把我当二哥么。”

陆安然怔怔地瞠大了眼,眼里浸满泪痕。

她听陆放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可那些,都是女人对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是妹妹对哥哥应该做的事。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回避你,我不见你,你却想方设法地让我见到你。

是谁口口声声在我耳边说喜欢我都来不及?现在你才来跟我说我是你二哥,陆安然,晚了。”

陆安然十分痛苦,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揪着,拉扯出钝钝的疼痛。

她咬着牙问:“所以二哥这是喜欢我了吗……”

陆放盯着她回答:“是,不仅仅喜欢,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她问:“那我应该怎么做……二哥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要怎么……才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

她明知是不可能的。

已经发生过的事,是不可能挽回得了的。

陆放冰凉的手指轻轻抬起,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终是不忍道:“你现在还可以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到我这里来。

往后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

陆安然茫然地抬起头,又问他:“那千色引呢?”

陆放神色有些冷:“你非要这药?”

陆安然很肯定地含泪点头:“我要。”

“那好,”他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转瞬即逝,随着修长的手指挑开药瓶的瓶塞,从里面抖出一丸药捏在两指间,对她道,“我可以给你,以后你每到我这里来一次,我便给你一颗,直至你从我这里拿走所有的药,往后我再也不会服半颗,如何?”

陆放等了一会儿,等不到陆安然的回答,就此作罢,道:“还不走?”

陆安然看着陆放手里的那颗药,她突然感到很怕,却不是为自己而怕,她更怕陆放在她走后把那药吃下去了。

陆安然忽然抓着他的手,连陆放自己都震了震。

陆安然沙哑而艰涩道:“是不是只要我肯来,你就会给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吃了?”

陆放眼神一滞,凛色道:“那你知道你若来,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还会像上次那样对你。”

陆安然不自觉又颤了起来,随着陆放缓缓交缠过来的呼吸,随着他一点点靠近,她眼泪簌簌下落,在陆放碰到她嘴唇时,她一张一翕道:“可我不能看着你有事……”

她便是这样,浑浑噩噩的,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心疼他、在珍惜他。

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字字句句,都无疑在撩拨着陆放。

陆放不再给她任何空隙,低头欺上前,霸道地噙住了她的唇。

他将她压在窗台上辗转反侧地厮磨亲吻,一边信守承诺地把手上的那丸药放在了她颤栗的手心里。

陆安然只觉如一场狂风暴雨一般,她无处可躲,他无孔不入。

后来,陆放依稀对她说:“下个月等你过了十六,便是虚岁十七了,我会去跟爹说清楚。

即使现在是你二哥,但我不会一辈子做你二哥。”

“不要告诉爹……你不要告诉他……”陆安然很混乱,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手里捏着那丸药,便匆匆逃走。

她根本不敢想象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等跑出了院子,外面的冷风一吹,吹得她脸颊湛凉。

她低头看着手里被自己捏碎的千色引,一松手,粉末就被风给吹散。

回到宴春苑时,陆安然已经冷静了许多。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陆放的气息,她很想把那气息抹掉,可是她努力过了,尝试过了,他的气息就像钻进了她心里,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灭不去。

此时扶渠也已经回来了,看见陆安然道:“奴婢听颜护卫说小姐去找二少爷啦?怎么样,关系缓和了一点么?”

她看陆安然神色不对,又道:“又跟二少爷打架啦?二少爷怎么就不知道让让小姐呢!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里告他的状!”

陆安然破涕笑了笑,道:“不要告状了,实际上,二哥他……今晚已经跟我和解了。”

陆安然回房洗漱过后,就遣扶渠下去休息了。

而她自己却了无睡意。

她趴在桌前,备好了纸和笔,绞着泪匆匆写了一封信。

她拿笔的手都还一阵阵发软。

那信是她写给远在浔阳的楼千古的,询问她可有解千色引的最快的有效办法。

她知道千色引攀附体内越久,越难以戒除。

陆放答应她不再服用,定要克服内心的渴望和身体的痛苦才行,若是稍有松懈,便会前功尽弃。

如果她能帮助陆放戒除千色引带给他的幻境,是不是他便不用再对自己那样了。


陆安然望着写好的信,嘴角泛起苦笑。

她从未尝过男女情爱的滋味,因为前世的经历,让她对这方面充满了恐惧。

这一世她舍不得父亲和继母,舍不得她二哥,打着主意不想嫁人。

可是没想到,事情突然演变成了这样。

她有多舍不得她二哥,大概比她心里以为的更甚。

她不仅舍不得他受伤,舍不得他身体有恙,更舍不得他背负兄妹乱伦的骂名。

若是让爹娘知道了,他们也一定会非常失望和难过的吧……

如果那千色引能有其他的解决办法,陆安然想,她就再也不用和他纠缠下去了。

只是她这想法虽好,可等收到楼千古的回信时,都已经是开春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新年过后,天气还冷了一阵子。

扶渠虽然听陆安然亲口说她跟陆放已经和解了,但是却不见陆安然像以前那样与陆放亲近。

扶渠感到很纳闷,也有意帮衬着缓和一下。

这日扶渠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装针线篓的柜子里有两双纳好的鞋。

她便想起这还是陆安然入冬以后做的,鞋码的尺寸也是依照陆放的来的。

只是后来好像陆放出门了大半个月,陆安然把鞋做好了没来得及给他,这鞋便一直撂在了这柜子里,无人问津。

扶渠便把鞋拿出来,回头问陆安然:“小姐,这里有两双做给二少爷的鞋呢,你是不是忘记给二少爷啦?”

陆安然看着她手里的鞋,半晌没有说话。

她蓦然想起,最初要给陆放做鞋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只是在帮爹做的时候想着改善兄妹关系,就顺便也帮他做了两双。

原来她是不应该给他做的。

鞋子也好,衣裳也罢,都应该是由他将来的妻子做的。

可她竟不知不觉,认为那是她的一份心意。

她把她的心意送去给陆放,陆放却把她的心意当做是兄妹以外的情意去接纳。

如今陆安然就是再后悔自己的迟钝迷糊,也来不及了。

扶渠见她出神,便又道:“小姐,你怎么了?这鞋不如送去给二少爷吧,搁这儿放着也是浪费了。”

陆安然回了回神,便叫扶渠拿去扔了,或者送给宴春苑值守的颜护卫穿。

给谁都好,就是不要给陆放。

扶渠一听,揪着眉头道:“这好歹也是小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呀,扔了多可惜。

还有就算给颜护卫,他也不一定合脚啊,小姐亲手做的鞋,他敢穿么?”

扶渠一边说着,一边去把颜护卫叫进院子里来,对他说道:“小姐新做的鞋要给你穿,你敢不敢穿?”

颜护卫默了默,应道:“……还真不敢。”

要是让二公子知道了,不得活剐了他?

扶渠便站在门口回头看向陆安然,道:“小姐你听吧,他说他不敢。

所以这鞋,还是送去给二少爷吧,反正也是你为他做的啊。”

陆安然无语了片刻,摆摆手道:“随你处置吧。”

扶渠想,既然小姐兴致不高,那她就帮小姐把鞋送过去不就好了。

反正要让二少爷知道她家小姐的心意。

于是扶渠也不耽搁,抱着两双鞋匆匆就去了陆放的院里。

年前陆放在家大多时候都闭门不出,年后情况好一些。

他偶尔有事会出门,回来时便要给陆安然带松子糖,或是其他的几样糖果点心。

陆安然房里的松子糖都快塞不下点心盒子了。

也没见她怎么吃。

今日陆放适逢在家,独自坐在那廊下池边看书。

扶渠进了他的院子,也没靠得很近,她可不敢打扰到陆放看书,只站在回廊外面,道:“二少爷,小姐新做好了两双鞋,让奴婢拿来给你。”

陆放头也没抬,修长分明的手指夹着书页翻了一页,道:“她还有心情做鞋?”

扶渠吭哧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少爷,近来小姐精神恹恹,确实没心情做鞋。

这鞋是去年入冬后就做好了的,只是一直没给二少爷。

所以奴婢特地拿来给你。”

陆放简练道:“拿回去。”

扶渠一愣,睁着圆溜溜的眼,道:“二少爷不要吗,这好歹也是小姐的一番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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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拒绝,没想到二少爷居然拒绝。

以前他对小姐可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陆放淡淡道:“我看不见她的心意,让她自己送来给我。”

扶渠脑瓜子不算灵光,但也慢慢地领悟到了那个意思,问:“是不是要小姐亲自送来二少爷才肯要啊?”

陆放道:“白天送来,总比晚上送来的好。”

扶渠没听太明白,挠挠头自顾自地捧着鞋子又回去了。

但是路上她想明白了,既然二少爷要小姐亲自过去,说明不是二少爷不待见小姐啊,应该是小姐不知什么原因不待见二少爷。

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何小姐做好了鞋却不愿亲自送过来给他呢?

不论如何,她得回去好好儿劝劝小姐。

于是扶渠又吭哧地回来了,陆安然看见她手里抱的鞋子,道:“他不要啊?不要正好,拿去扔了。”

扶渠把鞋放在柜面上,一本正经地道:“二少爷要小姐亲自送过去。

奴婢送去的他不要,说是感受不到小姐的心意。”

陆安然一听,只觉得胸口发闷,连日来的郁气都等着发泄呢,道:“他想感受我什么心意?我还能有什么心意,他不要便算了。”

说着陆安然就起身去针线篓里找了把剪子,要去剪那新鞋,道:“我就是剪烂了也不给他!”

扶渠见状赶紧来夺剪子,道:“小姐冷静,这可是小姐辛辛苦苦做的呢,剪烂了多可惜!想想小姐做这鞋的时候,鞋底这么厚,手指都不知道被针扎过多少回,要是剪烂了,岂不是被白扎啦!”

陆安然看着那鞋子有些怔愣,手里的剪子也被扶渠顺利夺过。

是啊,她在做这鞋的时候,从未觉得辛苦,即使手指被磨得通红,被扎出血珠,她也甘之如饴。

因为这是她给她二哥做的。

陆安然动了动喉,才拼命把心头突然涌起的让她心慌的莫名情绪给狠狠咽下。

扶渠瞅了瞅她,道:“奴婢觉得二少爷不是不想要,他只是想小姐亲自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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