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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橙枝傅则北小说

傅则北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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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橙枝抱起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吃的?”她摇头:“这里好大,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南橙枝也没再问,买了一些适合小孩吃的零食,又见小惊蛰的目光停留在一套洋娃娃玩具上,一咬牙也买了。黎白笑:“难得看到你大方一次。”

主角:傅则北南橙枝   更新:2022-09-10 0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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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则北南橙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橙枝傅则北小说》,由网络作家“傅则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橙枝抱起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吃的?”她摇头:“这里好大,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南橙枝也没再问,买了一些适合小孩吃的零食,又见小惊蛰的目光停留在一套洋娃娃玩具上,一咬牙也买了。黎白笑:“难得看到你大方一次。”

《南橙枝傅则北小说》精彩片段

黎白带小惊蛰下来买点好吃的,学校附近的超市里品类很多,小惊蛰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很多零食,但小心翼翼地,都没有去拿。

黎白有些心疼:“你想吃什么呀?黎姐姐买给你。”

南橙枝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从外面看到你们了。”

小惊蛰看到她就笑了,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有些用力,奶声奶气:“南姐姐。”

南橙枝抱起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吃的?”

她摇头:“这里好大,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南橙枝也没再问,买了一些适合小孩吃的零食,又见小惊蛰的目光停留在一套洋娃娃玩具上,一咬牙也买了。

黎白笑:“难得看到你大方一次。”

两人认识多年,南橙枝虽然名义上在富裕的南家长大,但是她日常生活总是相对拮据,过得精打细算,也不会买什么奢侈品,但她这张脸,穿什么都像奢侈品。

“所以,之后她还喊我们姐姐吗?”

“嗯。”南橙枝看了眼小惊蛰,“你刚刚给她洗澡了,这裙子你买的么?”

“对啊,我都好久没去看她了。”黎白摸了摸小惊蛰的脸。

三人对视一下,都笑了。

*

傅则北名下的房子多,很快就派了律师过来去转让房子,就连保姆都很快找好了。

来的律师叫宋昱,是南橙枝的校友。

房子位于市中心,十二楼,豪华大平层,倒是很大。

南橙枝看了所有协议后,淡淡地补充了句:“师兄,能不能再起草一个赠与协议?”

宋昱抬眸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讶异,他没有看不起自己学校的意思,只是,他听人说她恋爱脑且不学无术,甚至愚蠢恶毒。

他帮很多富豪都给女人送过房子,有些富豪吃相难看,房子过户后,分手了又找律师拿回来,因为没有赠与协议,只要声称是为了结婚才过户的,分开自然能拿回来。

宋昱迟疑:“我先问一下傅总。”

傅则北没心疼这套房子,同意了签署赠与协议,只是问:“你说,这是南橙枝提出来的?”

“嗯。”

他的黑眸若有所思,笑了下:“她扯到钱财了,就是精明。”

“是她懂法律。”

*

隔天南橙枝下班后,带小惊蛰去商场买东西,小惊蛰一直长在乡下,没见过这么多人,也从没来过大商场,显得怯生生的。

南橙枝有时候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她没见过母爱,从许茵身上学到的只有自私。

小惊蛰忽然看着前面,指着那边,眨巴眨巴眼:“爸爸。”

“什么?”南橙枝一愣,她也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斯文男子朝着她们走了过来,戴着口罩,走近了,他才把口罩摘了下来,眉眼间书卷气极浓,给人一种带有距离感的干净。

他见小惊蛰一直看着他,就笑了下,把商场做活动塞给他的棒棒糖给了她:“给你吃。”

他抬眸,问南橙枝:“这个小孩是谁?”

“徐宁桁,你怎么在这?”

徐宁桁这几年一直都在国外,又连跳几级,她才大学毕业,他已经在读博士了,搞科研的,具体做什么,她也不太懂。

徐宁桁说:“回来参加一个会议,跟朋友一起吃饭。”

“爸爸。”小惊蛰忽然又道。

徐宁桁:“……”

不远处,他一个圈子的朋友之一傅则北:“……”



傅则北他们刚吃完饭,准备转去KTV,一出门,便见到南橙枝带着一个小女孩,身边的人自然也认出来了。

“这不会是给我们傅总生的女儿吧?”

“可惜了,傅家需要一个儿子做继承人。”

“生了又怎么样,也嫁不进傅家。”

傅则北脸色淡漠,还没说什么,就见徐宁桁朝着南橙枝走了过去,然后,她身边那个小女孩就对着他,甜甜地喊了声:“爸爸。”

众人惊愕,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嘴下没把门了。

“延少,你被戴绿帽了,原来这是南橙枝勾引徐宁桁生的啊?”

“都会叫爸爸了,看这年纪,三年前哈哈哈?”

“你们记得不?南橙枝和徐宁桁还是同班同学,她还跟他告白了,然后又甩了人,徐天才是被她玩得死死的。”

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傅则北眉眼一片郁气浮沉,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眸色冰冷地盯着那边的“一家三口”。

徐宁桁唇角兀自带笑,他向来淡定,好像很少有事情能调动他的情绪,他不紧不慢地抱起了小惊蛰,问道:“什么爸爸?”

小惊蛰眨眨眼睛,指着他外套上的刚刚玩闹被人泼上去的一整片黄色酒渍,重复了遍。

原来是“粑粑”。

南橙枝笑了出声,徐宁桁问:“她是谁?”

“我女儿。”南橙枝回答。

“哦。”徐宁桁笑容没有一点变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就是这样,好像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奇怪,她跟他告白,又甩了他,他也是这样淡定地哦了一声。

很久很久以前,她问过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他说:“没有什么最想的,但是,除了科研,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是那样干净,而她不能毁了他。

所以,当傅则北走过来时,她就从徐宁桁的手中抱过小惊蛰,塞给傅则北。

傅则北薄唇抿成直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对上女孩黑琉璃一样纯粹的瞳仁时,心口莫名一软,动作生硬地抱过她。

小惊蛰性子软,容易受惊,她并不排斥傅则北,看了他几眼,就乖乖地趴在他的肩头,搂住了他的脖子。

傅则北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小孩,他从小就是小霸王,痞气难驯,傅家亲戚小孩眼中的“鬼见愁”,次次吓哭,这还是第一次有软乎乎的人类幼崽靠近他。

他原本要说出口的那些狠话,都止于嗓子眼。

他抱着小惊蛰往外面走,眸色清冷,又带了点不怀好意的戏谑和轻佻:“走了,带你女儿回家。”

南橙枝知道他的无情,知道他对她的厌恶,但看着他抱着小惊蛰,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横冲直撞,她鼻尖微微一酸。

三人回了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保姆接走了小惊蛰,傅则北眉间淡淡的温情已经消逝,他仰头喝完了一杯冰水,冷淡嗤笑:“跟你母亲一样,又想钓男人了?你们母女俩怎么就那么贱?”

“傅则北,你也就在我面前横,你怎么就不在你父亲面前……”

她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杯子就砸在了地上。



杯子摔碎的声音吓到了小惊蛰,她光着脚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站在那,眼泪挂在了眼尾,啜泣:“南姐姐,不,不要打架。”

傅则北的怒意倏然消失,他看了过去,撞入小女孩水光盈盈的眸子里,他想到了幼时他父亲的暴躁,第一个想法是,他不能跟傅冠辰一样。

他压下了怒意,低声温柔回:“没有打架,杯子不小心摔了,吓到你了么?”

他笑了下:“别怕。”

小惊蛰眨了眨眼。

傅则北让保姆过来扫了玻璃碎片,担心小惊蛰光着脚,便走过去,抱起了她,他第一次哄孩子,却好像也挺顺手。

“你叫什么名字?”

“小惊蛰。”

“大名呢?”

“不知道。”她声音软乎乎的,她趴在他身上。

“你睡觉前要别人哄你吗?读故事?”傅则北记得,好像很多小孩都需要人哄。

她摇摇头:“我自己睡。”

他心湖柔软:“这么乖?”

她像个小天使,明明刚刚才被他吓到,现在又对他笑得眉眼弯弯:“不乖,阿嬷说我调皮。”

“你喝奶不?”

“喝,奶瓶。”

“我抱你去泡。”傅则北低眸看她,她和南橙枝不像,而且性格天差地别,但是看着她天使一样纯洁的笑容,他却想起少女时期的南橙枝。

傅则北跟他父亲的关系的确不好,他天生反骨,性子倔,不知服软。

那次,他害得南橙枝过敏休克进了医院,他被他父亲压跪在了雪地里,寒冷刺骨,他冻得发抖,温岁也跪在他旁边,向他父亲求饶,哭得眼睛通红。

而南橙枝刚从医院回隔壁南家,看到他跪着,她还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她还露出了笑容。

温岁哭着求:“南橙枝,你快跟傅叔叔说啊,则北他的脚前段时间才打球受伤,不能受冻。”

南橙枝凉凉地弯了弯唇,居高临下,对着傅则北低声道:“原来,你也会这么可怜。”

等他父亲来了,她又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神色,鼻尖通红,脸色微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挂上了泪珠:“傅叔叔,则北哥哥不知道我过敏,才泼我酒,逼我吃虾……”

他父亲更是暴怒,骂他。

而他冷眼旁观,他不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还能像个圣洁的天使,雪花扑簌簌地落在了少女的黑发上,睫毛上,她瞳仁里倒影着他的跪姿。

他还是喜欢,她在那个暴雨淋漓的夜晚,湿漉漉地敲开了他的房门。

她穿着绿色的长裙,皮肤白得晃眼,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像藤蔓一样攀附着他:“我,南橙枝,自愿做傅则北的情人,傅则北,我,喜欢你。”

那一瞬,他的心脏被重重地攥住。

*

怀中的小惊蛰身上奶香味十足,她眨着黑眸,软着嗓音:“叔叔。”

还在研究奶粉罐子的傅则北眉心一跳,不是觉得叔叔老,他本就可以当她爸爸的年纪,是想起,这小孩喊南橙枝姐姐,喊他叔叔,差辈了。

但是,他又说不出哥哥这个词。

他懒懒地笑:“南姐姐不是说要养你,你怎么不改口喊她妈妈,喊我……”

他顿住话,黑眸沉了下,嗤笑,他不会娶南橙枝,自然不会跟她有孩子,喊什么爸爸。



“爸爸。”小惊蛰盯着傅则北,在他没说完的后面补上。

他也没想到,他竟然笑着应了,伸出手,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他勾唇,脑海中盘算着明天让人买些好衣服给她。

都喊他爸爸了,不能让她穿得这么寒碜。

小惊蛰亲了一下傅则北:“你是爸爸吗?”

“我是出钱养你的。”

小惊蛰听不懂:“我以前见过爸爸的。”

傅则北知道,她说的是她亲生父亲,听说很不负责任,好赌又无能,按照南橙枝的话,不如早点死了。

南橙枝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胸腔里的鼓点跳得飞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晚,在小惊蛰睡觉之前,都很和谐,南橙枝从来不知,傅则北也可以那样温柔,他对小孩还挺有耐心的。

小惊蛰和保姆睡一间,南橙枝坐在桌子前,算最近的账单,原本她一个人去留学,她只读最快速的一年制法学硕士LLM,预计花费在60万人民币左右,但是,现在多了个小惊蛰,她得租个更大的房子,得再找个保姆阿姨,还得有一笔备用金,还有张婶。

再苦再累,她都会读完书,这样她才有机会赚很多很多钱。

她听到傅则北从浴室出来的声音,就关掉了留学账单,但银行的手机页面还没来得及关。

他看了眼,便笑:“缺钱,嗯?”

“是啊。”她坦坦荡荡,“但你是我见过最抠门的金主。”

他漫不经心:“你还跟过哪个金主?”

“这不是正在找么?”

他嗤笑:“胆子够大就去。”

“你不觉得更刺激么?如果我还有别的男人,却跟你躺在一起……”

他眸色渐深,懒懒的声音拖腔带调,嗓音低哑:“的确很带感。”然后,他就将她抱倒在柔软的被子里,呼吸炽热,覆上,将她拢在他的怀中,灯光昏黄,半明半暗。

他不让她发出声音,恶劣地道:“你想让小惊蛰听到?”

气得她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

第二天起来,南橙枝发现,傅则北居然还在这里,没有离开,她也没管他,洗漱完,就换衣服,他也醒了,还有心思在后面指点她穿哪一套西装裙。

南橙枝才懒得听他的,依旧是白色慵懒毛衣搭配白色阔腿裤,她抓了件卡其色呢大衣,弯腰穿靴子。

傅则北盯着她漂亮的臀部线条,走了过去,在她直起身的那一瞬,他青筋起伏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纤腰,抵住她挺翘的臀部,笑得轻慢:“现在还早。”

“不早了。”

“你就是个实习生,早晚都不影响。”

南橙枝听了生气。

他还轻蔑嗤笑:“现在知道努力了,你大学但凡努力考好,也不用现在实习这么着急。”

南橙枝抿唇,眉眼讥讽。

傅则北手机来了消息,他皱眉,避开她,去接了起来。

*

傅则北接了傅夫人的电话,就回老宅了,傅冠辰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和岁岁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找了不入流的下海女,她赌气找了个男朋友,你们早点结婚。”

傅则北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说:“岁岁愿意,就结婚。”

“她当然愿意。”傅夫人笑了笑,“你先跟南橙枝断了,她和她母亲一样自甘堕落,狐狸精,你记得我以前说的吧?玩归玩……”

“嗯,你儿媳妇只会是温岁。”他淡然。



那天之后,傅则北很多天都没再来找南橙枝,但是,南橙枝倒是又听到了许多他和温岁之间的甜蜜事。

这天,暮色四临,“暮色”的包厢里。

南橙枝扶着被灌醉、几乎失去知觉的黎白,她接到黎白的求救电话,就赶了过来,也是她冲动了,现在两个女孩在这个狼窝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脱身。

她不知道黎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是学舞蹈的,原本打算毕业就和男友结婚当富太太的,近几天改变想法了,要去工作,今晚就是圈内人引荐她来的,只是这群人不太干净。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做投资的,大部分有妻有女,却在外面利用各种娱乐圈机会找年轻貌美的女孩。

南橙枝对他们笑:“不好意思,黎黎醉了,我先带她回去。”

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她们走,见南橙枝生得好,匆忙赶过来不施粉黛,却干净又妩媚,皮肤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还有她穿在里面的针织裙,足以见得她的身材该有多让人心动。

“来都来了,走什么?”

“她喝醉了,这不是还有你么?我这还有个角色,或者,你也想参加选秀?”

还有人调笑:“变态啊,等会傅总要来,他说不定会喜欢。”

“他哪里喜欢这种美艳的,他喜欢的不都是那个舞台跳舞的仙女儿么?”

南橙枝胸口跳快了一拍,该不会说的是傅则北吧?

她走神间,身旁的中年男忽地将她搂进了怀中,而包厢门也被人打开了,她只瞥了眼那个走进来的高大冷淡的身影,手心就凉了下来。

冷冽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南橙枝的身上,如有实质。

“傅总,可算是等到你了,没有你的投资意见,我们都不敢轻易决定。”

“看看你喜欢哪个?”

傅则北一直没说话,但人精早就注意到,他多看了南橙枝几眼,便立马将南橙枝推给了他,还暧昧道:“傅总,这可是买一送一,无论你喜欢那个喝醉的,还是喜欢不醉的……”

傅则北薄唇轻扬,没有拒绝。

那人又推了南橙枝一把:“没点眼力见,赶紧讨好傅总。”

南橙枝没稳住,直接扑进了傅则北的怀中,他漫不经心地低头觑她,眼底寒霜浮沉,偏偏嘴角含笑,冰凉的手指把玩了下她的头发,低下头:“几天没去找你,就急着找下家了?”

她抿唇不语。

他哑声低笑:“这里有你看得上的么?不挑食,谁都能跟?”见她还是不吭声,他倒是气笑:“贱不贱?脏不脏?”

她知道现在只能靠他离开,只在心里骂他,他倒是比她脏多了,漂白水都洗不干净。

傅则北在众投资人色气的目光中,带了两个女人离开。

这一晚回去,傅则北跟疯了一样,他开着花洒,看着水流从她的头顶哗啦啦地淋下,她眼泪被渗了出来,泪汪汪的,眼尾通红,他笑了声:“他刚刚碰你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粝的手指用力摩擦她的脸。

她皮肤本就娇嫩,火辣辣的疼。

“你有病是吧?”她不知道是疼的眼泪,还是什么,傅则北就没对她温柔过。

“我再问一遍……”

她疼:“那我亲过徐宁桁,你是不是要把我嘴割了?”



傅则北不是个体贴耐心的情人。

南橙枝趴在他的肩头,抱着他,分神地想,和他在一起第四年……

只是她还没想到什么,她柔软的细腰忽然就被男人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声音偏哑:“分神,嗯?”

然后,他就听到女人小小的一声“嗯”,带点暧昧可爱的娇气。

他眸色黑得吓人,大约是报复,男人的大掌整个扣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吻了下去,带着像是要把她吞下去的力道。

窗外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南橙枝气得故意在他的背上抓了几道痕迹,夜色中,无数烟花绚烂地升起又落下。

和往常一样,傅则北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去,英俊的脸上只余疏离和冷漠,他一般不过夜。

他的那群朋友正等着他去聚会,他的手机屏幕就亮在她面前,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看到圈里那些富二代对她的轻蔑——“假纯”、“心机恶毒”、“倒贴的玩物”、“跟她那个小姨一样,玩玩就算了。”

南橙枝作为小姨的拖油瓶,住进南家这么多年来,早就对这些话免疫了。

然后,她又看到傅则北的聊天界面又跳出来一个消息:“则北,我的演出顺利结束啦,你怎么还没来呀?”

是温岁。

南橙枝笑了下,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傅则北忽然开口道:“你也快毕业了,下次的法考会参加了吧?不要再弃考了,再堕落不自爱,没人能一直帮你。”

他语气淡漠,甚至有些淡淡的讥讽:“不是靠着美貌,就能一直无往而不胜。”在他之前,他就见过她靠着美色引诱其他男人。

南橙枝睁开眼,一双漂亮的黑眸氤氲着雾气,水波流转,她皮肤很白,还透着点红晕,就这样不施粉黛地躺着看人,也美得惊心动魄。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她没内涵,配不上他,他们能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的皮囊。

真是个狗男人,抽身就高高在上地翻脸了,今天还是跨年夜。

“是,向岁姐姐学习。”南橙枝说。

傅则北黑眸沉了沉,眉眼里浮起不耐:“你也配提她?”

他说完,拿了手机就离开了,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南橙枝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躺了半天,还是恼,瞪着手机里傅则北的头像,给他发消息:“狗,狗男人,鸭king。”

她还给他发了个0.01元的红包,备注了“鸭钱”。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骂他了,他自然没有理她,那0.01元的红包还被他收了起来,就差回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了。

她气得直接发了张保存在手机里很多年的、已经模糊不清的验孕棒照片,说:“我怀孕了。”

傅则北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回复,然后,迟迟才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背景音略显嘈杂,应该是在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说话的声音反倒模糊不清了。

语音消息里,温岁在笑:“……怀孕了?”

傅则北的嗓音遥远,离话筒有些距离,似乎在忙别的事情,漫不经心且冷漠:“我不要。”

其他人也在笑:“学她小姨?想母凭子贵啊……”

南橙枝没再继续听下去,熄屏,她抿了抿唇,翻了个身,盯着床头灯氤氲出来的光晕,模糊又清晰,另一半被窝的温度慢慢地消失,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就像那次那样,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又很快移开。

窗外的烟花和欢呼依旧此起彼伏,衬托得卧室里格外寂静。

南橙枝轻轻地呼了口气,对自己道,新年快乐,已经通过法考的,未来南律师。

南橙枝在法学院读大四了,傅则北说的法律职业资格证考试,其实她去参加了。

只不过,温岁在九月份选拔舞蹈团席位,脚受了伤,她小姨作为温岁的后妈,为了让温岁高兴,有利于养伤,就编造了个学渣如她,准备了大半年,却害怕法考最终弃考的故事,成功让她又成了那个圈子的笑话。

所以,她通过法考的事情,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傅则北。

反正在他们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只会嫉妒姐姐的蛇蝎女、学人精。

温岁喜欢跳舞,她就闹着要跳舞,结果跳成四肢不协调的笑话;温岁说想当律师,她也闹着去学法律,结果成绩一塌糊涂;温岁喜欢傅则北,她就不要脸地勾引了他,结果不过是玩物。

明明是她先学的舞蹈,想学的法律,温岁不让,她小姨就骂她:“柚柚,你不配跟她争,你不能比她优秀,你得愚笨一些。”

至于傅则北,大概是她疯了。

傅则北的优秀毋庸置疑,他作为傅家的小儿子备受宠爱地长大,性格不羁难驯,玩得野,傅家没人管得住他,但学习工作一样没落下,南城大学毕业后,在藤校读完MBA,在Morgan投行工作一段时间后,又被国内投行大牛中允挖了过去,连着几年上榜了最佳金融分析师的榜单。

人人都说,傅则北爱温岁不能自拔,为了追她费尽心思,对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都生不出心思,人称“南城第一深情”。

但南橙枝知道,这男人哪有真心,不过就是一个浪荡子。

那一夜,温岁为了陷害她,反倒给了她攀附的机会。

醉意上头,酒里还有些别的东西,她燥热得不行,偏偏身边还有个身材样貌都算上乘的男人,她被拽走的时候,还只想着缓解,在他腿上蹭。

是傅则北先来了真格。

如果让她来打分,60分吧,剩下的40分扣在扫兴上。

当她登顶脑海空白,如同浮在空中,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他说:“岁岁。”

她一下从高空中落下,喘着气就给了他一巴掌,她的力道并不轻,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瞳仁清冽渗人,直直地盯着她,但最终敌不过药酒……

放肆狂欢迎来的就是温岁的崩溃尖叫,她小姨的一巴掌和众人的鄙夷——“她真的抢别人男人,寄人篱下怎么敢的啊?”

傅则北倒是冷静,看着她的眼神疏离,大概是觉得她有所图。

“你想要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淡道。

门外面突然又传来温岁的哭声,他连她的回答都来不及听,穿好了衣服,就出去了。

他的声音带了无奈的宠溺:“好了岁岁,不哭了……不会的,我不喜欢她,不会娶她。”

南橙枝隔着未关的门缝看到,向来衿贵的傅少爷半蹲着,微微垂头,给温岁穿上鞋子,而温岁的眼神丝毫不避讳地直直地瞪向了门后的南橙枝。

有得意,有悔恨,有嫉妒。

温岁以出国报复傅则北,并威胁南家不许南橙枝去学法律,19岁走投无路的南橙枝只能以威胁的手段,让傅则北帮忙。

转眼第四年了。

很多人都觉得,傅则北跟南橙枝的这一段,不过是赌气,是为了气温岁,报复她的离开,也有人劝傅则北,温岁的占有欲那么强,再报复下去两人就真的没可能了。

却没人想过,四年是个什么样的时间概念。



元旦假期结束后,南橙枝就去明迪律所实习了。

这是一家外资所,领域范围在资本市场,她进的是非诉业务的投资并购组,给国内外知名企业出具法律意见报告书,这种非诉律所工作忙,压力大,但一进去,就有相对不菲的实习工资,留用之后,工资同样不错。

南橙枝这几年靠着断断续续的打工和傅则北给的钱财,银行卡的钱够她去留学了,她申请了国外的法学院,等毕业了,她就彻底脱离南家。

这天,南橙枝跟着同事做尽职调查报告,有几个企业的具体情况还得实地去核实,她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傅则北。

她和傅则北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她也从来没想过,他是不是只有她一个。

这并不是傅则北名下的企业,但他过来也是为了公事,对方公司老板大概是脑子浆糊了,把自己女儿推出来给了他,就在厕所的走廊,突然出现,他是真的没防备。

南橙枝一转弯,就看到身材高大的傅则北倚靠在了墙上。

他的手倒是没怎么动,但他身上却紧紧地贴着一个女人,姿态暧昧,女人涂着嫣红美甲的手指勾在了他的西装裤头上,胸口起伏,脸色通红,暗示意味分明。

南橙枝眼眸定定,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又缓缓地松开,有一瞬间的恶心感袭了上来,她觉得脏,胸口有些闷,她正打算走。

男人忽然偏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

他眼眸漆黑深邃,眼皮很薄,褶子也不深,但很漂亮,轮廓立体,下颔线清晰且凌厉,他看着她,瞳仁里几乎没什么情绪。

他身前的女人也看了过来,笑:“认识的?”

南橙枝手指掐紧,深呼吸,直接转身就走了,但傅则北冷淡冰凉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不认识。”

“我看她那眼神,还以为捉奸了。”女人轻笑。

南橙枝回到工作场所,同事讶异:“你去洗手间这么快呀?”

“嗯。”南橙枝声音很轻,她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刚刚的那一幕,她深呼吸,拿起一杯水喝,嘴里却还是有些苦。

她以为她早就能认清现实了,但并没有。

她一下想起了很多很多画面,骂自己天真又单纯,忘记了她曾经多少次撞见过傅则北和温岁的亲密。

高中时她和温岁都参加了学校的元旦文艺演出,傅幕的时候,傅则北只给温岁送了花,当着全校的面,拥抱了她,那时候,温岁的眼睛亮如繁星,他也低头,含笑的眼里只有她;高二的某天,温岁不舒服却还去学校上学,吃午饭的时候,傅则北特意带着饭,来哄她吃饭,自己一口都没吃。

还有,温岁18岁生日那天,她在南家的院子角落里,撞见了他们在接吻。

夏风如梦,月色和水光,不知道晃了谁的眼。

南橙枝盯着电脑屏幕,压下胸口起伏的情绪,让自己专心工作。

男人算什么,提款机罢了,只有工作和金钱不会背叛自己。

傅则北打发走那个老总的女儿后,就让助理去查南橙枝,很快,助理就跟他汇报,南橙枝是在明迪律所实习,来这边工作的。

他微微拧眉,就站在会议室的单向玻璃后,漆黑的眼睛盯着在外面办公桌工作的南橙枝,她长得好,因为工作的缘故,略施粉黛,更增添了几分气色,黑色头发半挽着,垂落了一两缕在脸侧,一晃一晃的,她身上穿着温柔色系的粉毛衣和白色阔腿裤,明明不修身,但依旧能看出她婀娜的身段。

她居然进了明迪律所,外资律所一般对成绩、个人能力和语言要求都比较高,她前几个月的法考不还弃考了么?大学四年的成绩都是勉强及格的。

身后,盛司年走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觉得那个女人的身影有点熟悉,但没认出来,毕竟他高一年就出国了,最近才回国。

他笑:“看上人了?盯了这么久。”

傅则北扯了扯唇角:“你觉得,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像,看着乖,但长相妖。”盛司年挑眉,“你喜欢那种长相纯的,这种是你厌恶的类型?”

傅则北不置可否。

盛司年又笑:“说来说去,你喜欢的也就只有岁岁,什么标准都是她,跟她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你们俩纠缠这么多年了,门当户对,也不容易。”

傅则北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看着有些心不在焉:“再说吧。”他顿了下,又补了句,“看岁岁怎么想的。”

“怎么,还是岁岁不愿意嫁你啊?”盛司年觉得好笑,“也就提到岁岁,才能见到我们傅少爷这么卑微的样子了。”



南橙枝给投行方发完今日的最后一封邮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律所里还有不少同事还没下班,她收拾了下东西,跟同事告别走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她住的小窝里。

屋子里黑漆漆的,但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人坐在了客厅沙发那。

她心脏一紧,灯被人一下打开。

是傅则北,他穿着衬衫西裤,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着,靠着沙发,倒是头发有些凌乱,难得戴了个金丝框眼镜,他一边摘眼镜,一边捏了捏鼻骨,因为仰头,露出了线条凌厉的下颚,以及随着他动作轻轻滚动的喉结。

他淡声问:“你在明迪工作了?”

“嗯。”南橙枝有些累,她弯腰脱掉高跟鞋,终于踩在平地上,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空荡荡的,先喝点水吧。

“饿了么?”傅则北问。

南橙枝点了头,要是往常,她或许就亲自下厨给两人做个爱的夜宵了,但她现在想到今天的画面,就有些难熬,想吐。

傅则北淡声:“我让人送了饭,等会就来。”

南橙枝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本来就疲倦了,心脏更像是被层层丝线缠绕着,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想,傅则北是会做饭的,他以前就给温岁做过,但他从未给她做过一次。

“我不吃。”她冷淡道,她没去看他,端着一杯水,说完就想回房间休息,路过他的时候,她的手臂被男人忽然拽住,他的力道一点点加大,没说话,绷直了下颔线,冷冷地凝着她。

她挣扎了下,没松开。

他反倒稍用巧劲,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中,男人的气息盈满了她的鼻尖,淡淡的松香味,还有隐约的女性香水。

她想起今天那个女人如藤蔓一样攀附在他身上,还有温岁抱着他缠绵,埋在他的脖颈处细细吮吸,传来晦涩不明的暧昧娇嗔声。

她想吐。

“你发什么脾气?”傅则北嗓音冷冽,他的力道加大,拽得她骨骼生疼。

“别碰我,脏。”南橙枝拧眉,“松开我,我今天没心情。”她语气里的嫌弃意味分明。

傅则北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冷嗤:“南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南橙枝原本就在情绪爆发的边缘,她的眼睛被压了一天的难言怒意燃得通红,胸口隐隐起伏,下一秒,她手中的水直直地泼到了傅则北的脸上。

傅则北没有防备,额前的黑发被水打湿,就连浓密的黑睫上都挂着湿漉漉的水珠,然后顺着线条冷冽的轮廓线滴落。

空气一下凝滞,略显稀薄,寂静得倏然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撞入男人充满了戾气的黑眸,那双眼里几乎没有多余的温度,沉如冰潭,薄唇紧紧地抿着。

他喉结滚动,带着暴风雨来临的汹涌:“南橙枝。”他叫她,声音沙哑,却吓人,“第二次了。”

南橙枝盯着他冷似寒冬的眼睛,想起了他们两人多年前的初次交集,只觉得那寒意如同冻石重重地砸进她的心房。

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她记得他手上杯子里的酒一点一点地从她头顶淋下的冰冷,还有酒精渗进她伤痕的疼痛。

傅则北见她又走神,掐着她的下巴,顶了顶腮,咬牙切齿:“南橙枝。”

南橙枝回过神,她忽然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了,她早就明白了,不是么?她的生气在他们眼里没有一点意义,徒增笑料。

还是恶心,但有什么用呢?

她胸口浅浅起伏,再看他的时候,漂亮的瞳仁里已经浮现了笑意。

她忽然踮起脚,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刚刚她泼在他脸上的水滴落在了她的手上,冰冰凉的。

他瞳仁里依旧漆黑一片,怪吓人的。

她眨巴几下眼睛,抬眸看着他,眼眸很亮,顶着他冰冷的视线,放下了那个“犯罪”的水杯,在他线条分明的薄唇上落下了一吻,然后,轻轻地摩挲着,舔了他一下,抱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鼻息里充盈的全是她身上的软香味,他原本今晚就心怀不轨,这下,怒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代的是另一个地方的怒气。

她皱鼻子笑,柔软的指尖沾了他鼻尖的水珠,还跟他开车:“水这么多?”

“南橙枝。”他冷淡哑声,大概还是想惩罚她刚刚拿水泼他。

她倒是像被他宠坏的小公主,有恃无恐,温热的唇就在他的脖颈蹭啊蹭,手指一点点扣住他青筋起伏的手,然后,拉到了自己的腰上。

“抱我呀。”她喃喃,“就泼一下,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都能忍,现在还要计较,说起来,我那次过敏全怪你,王八蛋。”

唇舌滚烫,她倒是无理也要三分硬气。

傅则北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更深,烫人的吻如同暴风雨一样落下,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虎口扣住她,不让她乱动,灼热席卷全身,他就那样俯视盯着她,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唯有他眼眸中的沉溺。

他的确是在将怒意转化,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一边喘息一边手指顺着他高挺的线条描摹而过,他唇线抿紧,薄唇上泛着两人吻过的水光,今晚肯定是喝酒了,他脸颊上不知道是情意起还是酒后的微红,透着冷淡的性感。

勉强安慰自己,算了,脏就脏吧,就当个好看的鸭子,还是免费的。

傅鸭子。

她在风雨飘渺中呜咽地想着,明天一定要把他的备注改掉。



南橙枝是被饿醒的,她原本下班就又饿又累的,后来又运动了一番,肚子里空荡荡的,胃一直在叫。

旁边的床位又是空荡荡的。

傅则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贯彻不过夜原则。

她披了件外套,爬起来给自己做了份扁食,是她网购的老家美食,南城人,包括傅则北,都觉得这种小馄饨没有嚼劲,但她很喜欢,还满意地加了点醋。

她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还看到傅则北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你在明迪律所工作,这种资本所留用的基本要求都要过法考和研究生学历,你能考得上么?”

他语气依旧那样高高在上,消息是几个小时前发的,而且掌控欲强又不肯替她考虑,随便换个男人,这时候或许都会说,要不要他去打个招呼。

虽然她并不需要。

她面无表情地给他发了个:“?”,然后想到备注的事情,立马就改了:傅鸭子。

傅鸭子也醒着,轻飘飘地回了消息:“还是那句话,光有美貌……”

“够用就行,你爽完就忘了?”南橙枝说。

那头的傅则北好像兴致缺缺,心不在焉:“一般般,没有下次。”

他身边当然不缺女人,今天在别的女人身边,看她的眼神就是陌生人。

四年时间也够了,他大概也想结束了。

按照圈里人的说法,那就是,她现在只会让他厌烦,就连玩玩都不愿意了,能配得上傅则北的女人,必定是能力和家世相当的优秀女人。

她抿唇,收起手机,慢吞吞地吃完扁食。

不知道他们分开的时候,傅则北会不会给她一大笔钱?

反正无论怎么样,她都会被人说的,她怀孕的话,就是想靠孩子来争傅家财产,她不能怀孕,他们就攻击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真可笑,女性价值在他们眼里不过如此。

*

温岁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个人舞蹈巡回演出,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收到了门票,傅则北送的,也就是要各位卖他傅总、延少一个面子,都去捧他那一位心上人的场。

南橙枝倒是没收到,傅则北没给她,估计还会担心她出现,搞砸温岁的演出。

她工作忙得很,每天没日没夜地加班,才没时间去管温岁的破事。

但温岁回国,南家自然给她办了场隆重的晚宴,南橙枝不想去,但南爷爷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很久没见她了,想她回去。

这天晚上,南橙枝六点就下班了,恰好律所尾牙,她穿了一身红色丝绒包身裙,外搭黑色的及膝斗篷呢大衣,也可以去参加宴会,不用再回去换衣服了。

她悄悄地从侧门进去,她原以为今晚的主角定然是温岁和傅则北,结果,还多了一个人。

温岁的男朋友。

“温岁不是回来跟傅则北结婚的吗?怎么还突然找了个男朋友?”

“估计是为了气傅则北吧,毕竟这几年傅则北都和那个南橙枝在一起。”

“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相爱相杀,互相折磨,其他人都是工具人。”

“你们看到傅则北那个表情了吧?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这么多年,除了温岁,就没见过他对谁好过,南橙枝真可怜。”

南橙枝脸色淡淡,就近在宴会厅的角落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今晚还没吃东西,拿了份蛋糕和一杯可乐,就吃起来。

她的手机震动,点开,是她的好朋友黎白,黎白给她发了个视频:“震惊,这是傅则北?他这么狠的吗?柚柚,你确定他没对你动手过吗?”

南橙枝笑了下,点开了视频,她习惯静音,视频也没有声音。

是一段打架视频,好几年前的。

少年傅则北神色冰冷,眉眼狠戾,将一个男人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着,仿佛没有多余的知觉,带着想要那人死的狠绝,而那人如同破布麻袋一样躺在了地上,已经在吐血了,但傅则北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手的欲望。

南橙枝眉心狠狠地跳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视频又出现了。

是她拍的视频,她当年甚至用这个视频威胁过傅则北,但不是她上传到网络上的,只是他不信。

这段视频让傅则北被网曝了很长时间,网络上的人都攻击他,说他富二代带头暴力。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人差点强迫了温岁,正当防卫。

“南橙枝,你想做什么?”

傅则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南橙枝被吓了一跳。

傅则北脸色沉沉,黑眸里寒冰浮起,他冷眼睨着她,薄薄的眼皮上笼着灯光的阴影,他应该刚抽完烟,身上有着浓重的烟草味,嗓音拖腔带调:“又在弄这个视频,那这次你想要什么?”

南橙枝平静开口:“我没想做什么。”

傅则北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看她许久,周身流露出一股阴郁,大概也是懒得计较,扯了下领带,坐在了她身边。

南橙枝刚想去拿蛋糕,她的腰就被男人从身后搂住了,没多做挣扎,她就被男人抱在了怀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和酒精的味道。

他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酒,正常来说,是难顾的。

但抬眸看他线条分明的凌厉下颔,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是性感的男色。

他的下巴就搁在了她的头顶上,低哑的嗓音响起:“别动。”

她轻笑:“不是说寡淡么,一般般么,没有下次么?”她故意拿他之前刺激她的话来堵他。

他眯了眯眼眸,半带玩味,语气轻佻又含了些轻贱:“玩一玩的时候,也能凑合,反正是送上来的。”

南橙枝睫毛颤了下,知道他在讽刺她当年主动敲他的门,刚准备说什么,傅则北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傅则北松开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面色不明地盯着屏幕。

是温岁。

铃声响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不知道温岁说了什么,他语气虽冷,但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同:“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嗯?……和他分手了,再跟我说。”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温岁还是不停地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但也不挂断,就那样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不停亮起又熄灭的手机屏幕。

像是闹脾气,傲娇地等着女朋友来哄他。

明明就在同一个宴会,却不见面,不想接电话,又在期待那人的电话,如果那人不打了,最急的怕也是他。

南橙枝觉得呼吸沉闷,站了起来。

傅则北大概满心满眼只有温岁,没有喊住她。

这一次,宴会的许多人都看见了南橙枝,她脱掉了外面的黑色斗篷,露出了里面的红色丝绒裙,她身段几乎是完美的,五官艳丽,肤色白皙,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她逛了一圈,吃了些东西,又回到沙发那。

傅则北还在那,他旁边多了个男人,两人正在聊天,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男人笑:“我刚刚看到南橙枝了,她今天这一身红裙子跟岁岁今天穿得一样啊,看背影几乎无差别。”

傅则北有些心不在焉,他仰头灌了口红酒:“嗯,是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今天又在玩替身游戏了。”那个男人摇摇头,“还玩不腻啊?”

傅则北笑了下,却没有反驳。

南橙枝站定在了原地,没有再走过去,她抿直了唇线,掐了掐掌心,很快,转身走了,她看似平静,却只有她知道,心脏一瞬间闪过的刺疼。



祁之正一回头,看到了南橙枝有些狼狈的背影,他眸色动了动,想说什么,看了眼低着头看手机的傅则北,什么都没说了。

他又喝了点酒,然后站起来,漫不经心道:“则北,我去那边一下。”

傅则北随意应和,没放在心上。

南橙枝看到祁之正直直地朝她走来,还有些惊讶,但面色平静。

祁之正笑了下:“南橙枝,好久不见。”

南橙枝也笑:“祁总,昨天才见过,你是想表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祁之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以为你没注意到我。”

“怎么会,你是我们的客户,我刚开始实习,跟着最大的项目就是这个科创板了,怎么敢不注意到大老板?”南橙枝眉眼含笑,她昨天跟着律师去办事,就见到了祁之正,他是这次项目组的客户。

祁之正问:“律所工作应该很忙吧?我经常看到你们律师加班到凌晨,卷生卷死的一个行业。”

“嗯,忙也得工作,为客户服务呢。”

祁之正垂眸看着她:“意风航空破产的消息听说了吗?”

南橙枝点了点头。

“你们合伙人有没有想法?我认识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可以让你们律所拿下这个项目。”祁之正抬手,轻轻地碰了下鼻子。

南橙枝怔了怔,他们律所在圈内名气大,门槛高,虽然并不缺项目,但是,意风航空破产的案子标的重大,涉案金额巨大,是一块律所圈内的大律所都想啃下的肥肉。

但,祁之正?

她笑:“祁总,我只是个小实习生,拉项目是合伙人的事,我只负责做尽调。”

祁之正笑着看她,也没勉强:“也行,我和你们合伙人谈,就说,是南律师让我来的。”

南橙枝笑。

祁之正探究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温岁回来了,你还是非傅则北不可么?”

“什么意思?”她抬眸。

祁之正看着她今天穿的修身红裙,她此时翘着腿,神态慵懒,修长的双腿上裹着黑丝,很多人会把黑丝穿出风尘气,但她没有。

看得他心痒。

南橙枝脸上的表情淡淡。

祁之正并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恰恰相反,他这几年创业做的公司很快就可以上市了,他手中的股权期权变现了之后,不靠家里,就可以财富自由。

她笑了下,看到祁之正的目光顺着她的腿打量。

并不猥琐。

但眼中的暧昧毋庸置疑。

*

傅则北找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祁之正坐在南橙枝的身旁,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靠得很近,恰好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祁之正将她的身影遮挡住了,恰似拥吻。

他眸色沉沉。

南橙枝看见了傅则北。

他目光落在她唇形漂亮的红唇上,口红掉了不少,边缘晕开,她蓬松柔软的长发散在肩头,有种易碎和妩媚交织的感觉。

他想起那些瞧不起南橙枝却又对她蠢蠢欲动的男人说的话——“是男人就难以把持。”

可以轻易地俘获任何一个男人的色心。

他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抿成直线,眸色阴翳。

南橙枝是被傅则北紧紧地攥着手腕,拉到了宴会厅外面,他一言不发,周身气压很低。

“你发什么疯?”

他仍旧只冷笑,不说话,将她塞进了他黑色的跑车里,撞得她骨头生疼。

旁边还有几辆跑车,这群人似乎准备去飙车,副驾驶里都坐着美女,有人惊讶,语气轻蔑:“延少,你不带岁岁,要带这个女人啊?看来今天延少要输了。”

南橙枝这才看到温岁,她脸色苍白地站在了一旁,睫毛轻颤,似乎不敢相信,傅则北没选她做自己的副驾驶幸运女神。

傅则北眉头微拧,冷冷地睨着南橙枝,略显不耐地将她扣在了副驾驶座上,他绕过车头,去驾驶座。

南橙枝直接解开了安全带,就开门下车。

傅则北坐在驾驶座上,眉眼阴翳,他嗓音淡淡:“南橙枝,上车。”

她没理他。

他冰凉的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看来你是不想上车了。”

她脸色淡淡,头都没回,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引擎轰鸣的声音,打起了刺眼的远光灯,他的车子在准备加速。

她听到周围人的笑声:“延少这是准备直接玩极限游戏了?朝着她开车撞去?”

“问题是,这距离也太近了,该不会直接撞残疾了?”

“赔点钱就摆平了。”

南橙枝睫毛微颤,手脚发冷,她抿直了唇线,猛地转头,两道刺眼的远光灯直直地打入她的眼睛,她喉咙发干,强烈的恐惧让她失去了力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轮胎和地面燃烧出刺耳的摩擦声,引擎声如同发怒的野兽,他黑色的车子风驰电掣地朝她撞了过来。

冷风呼啸,卷起她的头发,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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