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清岁纪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 番外》,由网络作家“洛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氏是高门贵妇,快走自然只能在自己府里走。荣昌侯府占了一条街,绕着中轴建筑走一圈也得半个时辰,走两圈就够一个时辰了。冯清岁借着陪她走路的机会,将荣昌侯府的布局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整座府邸坐北朝南,以宗祠、花园、荣老夫人住的松柏堂、聚餐宴客的宴会堂、荣昌侯会客办事用的正院为中轴线,东西两侧散布着大大小小的院子。荣昌侯世子及荣安侯其他儿子的院子在东侧。客院和荣昌侯各兄弟的院子在西侧。冯清岁先前疑惑过为何姐姐姐夫会带孩子出席荣安侯老夫人的寿宴——高门未及笄的小娘子鲜少出门见客。从魏氏口中得知荣老夫人寿宴时,她父亲别出心裁,安排了一百个孩子给荣老夫人当场写寿字,献字祝寿。魏氏父亲正是礼部尚书魏守怀,即姐夫这个礼部侍郎的上官。毫无疑问,姐夫他们...
《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 番外》精彩片段
魏氏是高门贵妇,快走自然只能在自己府里走。
荣昌侯府占了一条街,绕着中轴建筑走一圈也得半个时辰,走两圈就够一个时辰了。
冯清岁借着陪她走路的机会,将荣昌侯府的布局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整座府邸坐北朝南,以宗祠、花园、荣老夫人住的松柏堂、聚餐宴客的宴会堂、荣昌侯会客办事用的正院为中轴线,东西两侧散布着大大小小的院子。
荣昌侯世子及荣安侯其他儿子的院子在东侧。
客院和荣昌侯各兄弟的院子在西侧。
冯清岁先前疑惑过为何姐姐姐夫会带孩子出席荣安侯老夫人的寿宴——高门未及笄的小娘子鲜少出门见客。
从魏氏口中得知荣老夫人寿宴时,她父亲别出心裁,安排了一百个孩子给荣老夫人当场写寿字,献字祝寿。
魏氏父亲正是礼部尚书魏守怀,即姐夫这个礼部侍郎的上官。
毫无疑问,姐夫他们是应上官要求,才会带小与赴宴。
提起百童祝寿时,冯清岁和魏氏刚好走到宴会堂西侧的廊道,廊道外边有一个月亮形的湖泊,叫月湖,湖面架了座九曲桥,桥对面就是客院。
魏氏望着月湖微微叹气。
“可惜有个孩子顽皮,宴会途中偷溜到这桥上玩,掉下去淹死了,差点坏了好意头。
幸好世子反应快,说天道忌满,人道忌全,天意要让老夫人长长久久,才会让这孩子折了,老夫人才没放在心上。”
说完她扶了一下额,露出失语的懊恼。
“怎么跟你说起这事了,府里不兴提这个……”
冯清岁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她知道魏氏为何失语,人疲惫之时是很难控制得住自己的,心里想着什么,嘴里就说出来了。假意宽慰道:“估计是累了,我们到宴会堂坐坐,再继续走吧。”
魏氏立刻点头:“是该歇歇,我这腿都要迈不动了。”
宴会堂西侧门开着,冯清岁扶她进去。
北面是宴席主厅,东西两侧是辅厅,南面是一个戏台子。
“老夫人寿宴那天,开了足足三百桌,请了六个戏班子还有各种杂耍乐团,耍了一天一夜。”
在辅厅茶桌坐下后,魏氏指着戏台对冯清岁道。
“你那会要是在,也能好好看看热闹。”
冯清岁看着偌大戏台,想的却是:小与当时就是在这写字吗?
小与的字写得极好,虽小小年纪,会的技巧不多,但章法布局极具灵性,还设计了一套她自己的字体。
那字体歪扭可爱又灵活多变,就像她本人一样。
她没亲眼见过小与,只看过姐夫给她画的像,姐姐说小与和她小时候长得很像,她看小与的画像就总像是穿越时光看姐姐一样。
小与也和姐姐一样柔善。
“岁岁姨,娘说你很会讲故事,等你到了京城给偶讲故事好不好?偶把糖果都攒下来了,等你来吃。”
“岁岁姨,偶在娘给你寄的衣服里藏了个红包,你拿去买煎糍粑吃吧,娘说糍粑不能寄,会坏掉。”
“岁岁姨,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呀,再不回来,偶都要掉牙齿了。”
……
记忆纷飞,她险些没听到魏氏喊她。
回过神后,微微一笑:“夫人刚刚说什么?我看戏台的壁画差点看呆了,这雕的是麻姑献寿吧?”
魏氏面露得色:“这是老夫人大寿前新刻的,是陛下亲笔所画。”
冯清岁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艳羡:“圣上作的画啊,也就贵府老夫人有这福气了。”
魏氏正待说话,墙外突然响起人声。
“大冷天的,你带我来湖边吹风作甚?”
女子娇嗔道。
“小声点,别给爹听见,你不是想吃蟹吗,爷带你来捞蟹的,昨日有人送了几筐蟹到府里,来不及吃,就养在这湖里。”
男子戏谑道。
“胡扯,就算真有蟹,用得着你亲自捞?”
“还是你懂爷,老实告诉你,爷新得了一味药,想和你试试。”
“你个冤家,这儿人来人往,你也不怕哪个听见……”
“咱们把船划到湖心去,保管没人听见。”
“偏你花样多。”
……
声音渐听越远,不一会就听不见了。
冯清岁有几分恍惚。
因为幼年不能视物的缘故,她的听力异常敏锐,别人靠眼睛认人,她靠耳朵认人。
刚刚那道女声,虽然和十年前差异颇大,她还是认了出来。
那是翠雀的声音。
翠雀曾经在她和姐姐所在的慈幼院待过两个月,且和她们住过一个房间。
刚进院那会,翠雀很是黏姐姐,姐姐走到哪她跟到哪,姐姐做什么她做什么,比她还像小尾巴。
姐姐听说她父母是被恶人杀死的,分外同情她,有好吃的也都分她一份。
直到有一天院监要所有人到院子去,说有人偷了她荷包,要挨个检查。
当时她和姐姐、翠雀都在屋里,听完传话,就都往屋外走。
姐姐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翠雀走在后头。
她听见翠雀的脚步停顿了几瞬才跟上,心中顿时生疑——翠雀一进院就和她抢姐姐,她跟护食的小兽一样,时刻警惕着她。
因而从屋里出来后,她闹着要小白——那是姐姐给她缝的一个兔子布偶,她从婴儿就抱着睡,哪怕破破烂烂也舍不得扔,一紧张就要抱着,姐姐只好带她折返。
翠雀也跟了上来,被她甩开了。
她一个人冲回屋里,扑到她和姐姐的床榻,伸手往枕下一摸,摸到个质地光滑,像是丝绸做的荷包。
立刻塞到怀里,才又摸到布偶,抱着布偶往门口走去。
翠雀没有发现她的举动,见她抓着布偶不放,嘲笑道:“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跟没断奶的娃娃似的。”
她默不作声。
排队检查时,寻了个机会,把荷包塞回翠雀身上。
院监搜身发现那个荷包,将翠雀狠狠打了一顿。
第二天,她的小白不见了。
姐姐帮她找了很久,才在厨房屋后的水沟里找到,已经被撕得稀碎,沾满了污秽。
她质问翠雀,是不是她做的。
翠雀拿指甲戳着她的额头,恶狠狠道:“你当人人都像你这么恶毒,偷院监荷包还栽赃陷害别人?你那破玩偶,就是给我踩,我都嫌脏脚。”
“她就是个妖孽!”
魏氏咒骂了几句,而后露出一丝得意。
“好在我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是个狐媚子,在给她的避子汤里下了绝子药,她再妖,没有子嗣,也掀不起风浪。”
冯清岁:“……”
难怪韩瑞轩后院那么多女人,一个子嗣都没有。
魏氏忽而想到什么,凑近道:“你真打算给纪长风守一辈子?”
冯清岁微微颔首。
“你连个孩子都没有,多难熬啊,”魏氏长叹了口气,“最好还是从族里过继一个,老了身边有人,好歹有点人气……对了,纪丞相的亲事有眉目了吗?”
一听这话,冯清岁便知她对纪长卿的亲事有想法。
“暂时没有。”
“也该定下来了。”
稍后散步,魏氏跟冯清岁聊起自己那一帮小姑子,重点提了韩三小姐。
“……三妹和现太子妃有京城双姝之称,两人都是绝色,又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京城最大的女子诗社,就是三妹牵头办的。她一心要找个人杰,碧玉年华了还没定亲。”
“看来京城才俊都入不了三小姐的眼。”
冯清岁轻笑。
“可不是!”魏氏附和,“靠祖荫的她看不上,官位低的她也看不上,要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又要貌若潘安,你说这样的人熙国有几个?”
冯清岁:巧了不是,他们纪府就有一个。
她没接魏氏话茬,只道:“三小姐这样的出身,是该好好挑一挑。”
魏氏深深看了她一眼。
“等三妹院里的九莲灯开花了,我带你过去喝茶。那花有好几种颜色,紫的、粉的、绿的,好看得不得了,是河西进贡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赐给她的,别处都见不着。”
冯清岁道好。
她自己驾车回了纪府。
五花已经在破浪轩等着。
“他们去了排云楼。”
五花绷着脸道。
“那里有个地下斗兽场,韩世子是那里的常客,他们开赌盘,让人和狗相斗,谁的狗把人咬死了,谁就赢。”
“刚刚韩世子赢了没有?”
“没有。今天上场的人是个异族少年,好像是边境那边买来的,可能是西戎人,把狗都反杀了。”
冯清岁不由想起翠雀对韩瑞轩说的,如果输了就寻她说的那只的话,脑海掠过大黑狗的身影。
大黑狗曾经咬过翠雀,以翠雀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绝不会放过大黑狗。
先前在慈幼院见大黑狗安然无恙,她还以为翠雀将它忘了。
原来在这等着。
便对五花道:“你去大黑狗那边盯着,有人来抓它的话,拦一下。”
“盯多久?”
“先盯个五六天吧。”
“那你这边呢?”
“破浪轩还有其他丫鬟,出门的话,有纪长卿的人跟着。”
纪长卿:??我的暗卫是给你这么用的?
五花依言照做。
翌日,冯清岁正要带着纪府丫鬟出门,五花急匆匆赶了回来。
“大黑狗被带走了!”
却原来,大黑狗的饲主年初过世了,将狗托付给自己儿子,他那儿子是个不成器的,终日只知吃喝嫖赌,才一年不到就把家产败了大半。
韩瑞轩遣人上门高价买狗,那败家子不假思索就将狗卖了。
因是光明正大交易,五花不好拦着。
“大黑狗被带去排云楼了。”
五花怏怏不乐。
“排云楼今天有安排斗兽吗?”冯清岁问道。
“没有,明天下午才有。”
“你先去排云楼盯着,护着点大黑狗,顺便摸清楚那里的布防。”
冯清岁做好安排,依旧去了荣昌侯府陪魏氏散步,散完步后,她对魏氏道:“明儿府里有点事,我就不过来了。”
“你不说,那就早点下地狱。”
她从怀里取出化妆包,先是把自己化回了先前的寡淡面容,而后用银针封了翠雀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来。
翠雀脸上终于爬上一丝惊恐。
试图开口质问,但嘴巴根本张不开,拼命眨眼,对方也不理会。
冯清岁走上阶梯,轻敲了两下门,门外随即响起三下敲门声,这是她和五花约定的暗号。
她打开门,让五花进来。
“将她带去那个异族斗奴那边。”
五花提着翠雀往肩上一放,轻松迈开步伐。
那异族斗奴被关在一处半人高的围栏里,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紧紧套着锁链。
冯清岁和五花带着翠雀走过来时,他抬眸看了一眼,又蔫蔫地垂下眼皮。
“想离开这里吗?”
冯清岁在他身侧蹲下,轻声问道。
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显然听懂了她的话。
“想的话,别出声。”
冯清岁说完,拨开他额前的乱发,端详了片刻,让五花将翠雀放到边上,照着他的模样给翠雀画仿妆。
翠雀和这异族斗奴都是大眼睛尖下巴,仿起来不算难。
画完后,她将翠雀的发冠取下,将她的头发弄乱,又从斗奴身上揩了些血迹,抹到她头脸上。
翠雀终于明白她想做什么。
拼命朝喉咙使劲,试图喊人救命。
喉咙却袭来一阵阵尖锐疼痛。
“你想死得快一点的话,尽管用力喊。”
冯清岁淡淡道。
随即收好化妆包,示意五花按住翠雀,解开她手脚缚着的绳索,将她的外衣除下,换给斗奴。
又把斗奴那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穿到了翠雀身上。
——你怎么敢!
翠雀疯狂叫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待冯清岁将斗奴脖颈上的项圈取下来,戴到她的脖颈上,她打了个寒颤。
——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冯惜女儿怎么死的!
冯清岁读懂了她的表情,平静道:“是你亲手杀的?”
翠雀猛摇头。
“韩瑞轩杀的?”
翠雀迟疑了一下。
“你不清楚?”
翠雀点头。
“你将她引出来,是想借刀杀人,对吗?”
翠雀没有动作。
冯清岁脸色冷了几分:“你借的那把刀,是太子?”
魏氏和她提过,寿宴当晚,帝后遣了人送礼,并未亲至,只有太子来了。
翠雀脸上露出一丝惊骇。
万没想到,冯清岁居然一猜就中。
“难怪。”
冯清岁喃喃道。
难怪姐夫会触怒皇帝,被打下天牢。
太子是人人赞颂的储君,德才兼备,方正贤良,来荣昌侯府贺寿闹出了人命,荣昌侯府势必为他遮掩。
姐姐和姐夫得知小与死讯时,未必知道是太子的手笔,但小与定然死得不同寻常,让他们一眼就识破荣昌侯府的伪词。
他们或许想过将事情闹大——寿宴宾客云集,皇亲国戚,高门大户,济济一堂,闹开了才有可能为小与讨公道——但想必荣昌侯府没给他们这么做的机会,第一时间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
所以他们选择了隐忍,选择了接受荣昌侯府的安抚。
而后试图告到皇帝面前,不曾想,真正的凶手就在东宫,他们的状,根本没有机会告出口。
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贵人,处理了不知多少这样的“麻烦”。
捏死一个侍郎,摧毁一个门庭,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可是,凭什么。
蝼蚁的命,就不是命吗!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怒,在翠雀的双肩各扎了两针。
“三个月前,妾身在边境捡到一个重伤濒死的男人,将他带回乌城救治。”
“我们相处了大半个月,从彼此提防到两情相悦,他告诉妾身,自己叫纪长风,是正在边境领兵作战的骠骑将军。”
“因着急赶回战场,他伤势稍有好转,就离开了。”
“临行前给了妾身一枚玉佩,让妾身等他凯旋归来,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谁知……”
“妾身此番上门,是想抱牌成亲,给他服丧……”
说完,从腰侧荷包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身后伺候的丫鬟。
丫鬟检查了一番,方将玉佩呈给纪长卿。
那是一枚羊脂玉制作的勾云纹佩,白皙细腻,温润柔和,有着被人把玩过无数遍才有的动人光泽。
纪长卿摩挲着玉佩,微微垂下眼眸。
除了他的心腹,没人知道,“纪将军”和“纪丞相”其实是同一个人。
他九岁那年,长兄吃汤圆噎死。
母亲自责不已,悲悔交加,几近疯魔。
他悄然埋葬长兄,扮成长兄的模样,哄骗母亲说他活过来了。
母亲信以为真,慢慢好了起来。
从此他一人分饰两角,一边做自己,一边扮长兄。
“长兄”习武,他习文。
母亲望子成龙,他考完武举考科举。
一不小心集文臣与武将于一身。
因怕露馅,他考上状元后就请旨外放,到小地方当知县,“长兄”以不想离胞弟太远为名,去了邻县当县尉。
山高皇帝远,上司也离得远,他这个县太爷平日在不在衙门没人知道。
反正状纸照接,案子照审,政通人和,只是县太爷不露面,一切由师爷主持而已。
有游隼帮他即时传信,传递决策易如反掌。
就这么一路糊弄,从知县到知府,直到官拜丞相。
地方官可以随便糊弄,丞相可是要天天上朝的,他不得不安排“长兄”战死。
这枚玉佩,是在“长兄”战死之前遗失的。
彼时他诱敌深入,被一个参将出卖,中了敌军埋伏,死里逃生,晕倒在距离乌城二十多里的河谷里。
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
身上的伤包扎好了,烧也退了,人躺在乌城一间破庙里。
佩剑和长弓都在,唯独不见了荷包和随身玉佩。
本以为是逃亡途中遗失了,却原来……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穿着素衣,簪着白花,一副哀戚模样的娇俏女子,心里嗤笑了一声。
原来是被这个小骗子顺走了。
相处了大半个月?
两情相悦?
临别赠玉,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他?
满口胡言,眼都不眨,显然是欺诈惯犯。
冯清岁见对方捏着玉佩半晌没说话,心里略忐忑。
她刚才这番话,没有什么漏洞吧?
虽然救治时间拉长了点,感情无中生有了点,但纪长风战事繁忙,应该没时间写家书,纪家人理应不知他受伤之事,也就不可能知道相关细节。
她想了想,加了句:“丞相若是不信的话,妾身可以描述一下他的独有体征……”
独有体征?
纪长卿脸色一黑。
这女人该不会……
他捏紧玉佩,开口制止:“不必。”
“这枚玉佩是我和长兄出生前,父亲亲手为我们雕刻的。”
“我和长兄向来玉不离身,他既然将玉佩送给你,足以说明你们关系匪浅。”
她这是……过关了?
冯清岁松了口气。
“那我们这就择日拜堂?妾身一介孤女,无父无母,亲事不必大办,到祠堂走个仪式即可。”
纪长卿:“……”
放着好好的救命恩人不当,非要当寡妇,到底图什么?
“姑娘贵姓?”
“妾身姓冯。”
“冯姑娘,”纪长卿正色道,“你是家兄的救命恩人,我们纪府如何能恩将仇报,让你和家兄结阴婚?”
“你若想成家,纪某可以给你找个良人,置份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冯清岁咬唇,右眼憋出一滴泪。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识过纪将军这样顶天立地的伟男儿,妾身如何看得上那些凡夫俗子?”
“罢了,妾身出身卑贱,贵府不愿接受妾身也很正常。”
“妾身这就回乌城,给将军刻个牌位,守着牌位过日子便是。”
纪长卿:“……”
有过救命之恩的未婚妻从一而终,想守寡当贞妇,纪氏却连门都不给人家进?
真要由着她这么做,传出去,纪氏的名声也要不得了。
他叹了口气:“守寡的日子不好过,冯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何必上赶着当寡妇?”
冯清岁:“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为将军守寡,妾身甘之如饴。”
纪长卿:“……”
冯清岁越是坚持,他越是怀疑她的来意。
难道那些视他为眼中钉的世家,在刺杀屡屡失败后,决定换一种花样对付他?
比如找个美貌女子给他当寡嫂,再构陷他悖逆人伦,私通寡嫂什么的。
就在这时,母亲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春云面色慌张地冲进厅堂。
“二爷,老夫人被桂花糕呛住了!”
他脸色骤变。
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厅堂,直奔内院。
见母亲双手抓着脖子,嘴唇和指甲一片青紫,福嬷嬷在一旁慌乱拍背,多年前的场景重现眼前,手脚一片冰凉。
尚未做出反应,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他身侧掠过,冲至母亲身后,一把推开福嬷嬷,双臂环住母亲腰部,抱着她向后冲击。
认出那是冯清岁,他呼吸一滞。
来不及思考这女人怎么跟进了内院,便要上前制住。
却被对方带来的胖丫鬟张臂拦住去路。
“小姐正在救人,请勿打扰。”
救人?
分明是杀人!
“放肆!”
纪长卿怒不可遏,伸手扯住胖丫鬟手臂,要将她扔到一边……一扯,二扯,三扯,竟没扯动?!
错愕之际,母亲“啊”一声吐了喉中东西出来。
冯清岁松开环抱的双臂,扶她到椅子坐下。
胖丫鬟退到一边。
“娘!”
纪长卿大踏步上前。
“您感觉怎么样?”
“娘没事了。”
戚氏咳了几下,脸色缓过来,扭头看向冯清岁。
“多亏这位姑娘,不知姑娘是?”
纪长卿暗道不好,冯清岁却已开口:“妾身乃纪将军的未亡人。”
在这一众臃肿缓慢的队伍里,依然身形挺拔,阔步而行的纪长卿就成了显眼包。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仗着火气大衣服也不肯多穿。”
一位老大人酸溜溜道。
“可不是,等年纪上来,遭了大罪,就要悔不当初了。”一旁的人附和。
跟在纪长卿身侧的太仆少卿上官牧本想揶揄两句——他和纪长卿是同期进士,纪长卿中了状元,他中了探花,两人交情匪浅——却眼尖地看到纪长卿朝衣下穿的衣物非同寻常。
“这是……羊毛线织的?”
他惊奇道。
“怎么织得这么巧?给我瞧瞧。”
说着就要伸手扯来看。
纪长卿拍开他的手:“要看便看,动什么手。”
“这么宝贝,该不会是你相好送的吧?”上官牧戏谑道。
纪长卿沉下脸:“胡说什么,这是……”
想说长嫂准备的,又怕这厮口里还是不干不净,只好将冯清岁那铺子说出来:“是南北大街清辉暖绒阁售卖的物件。”
说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待听见上官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清辉暖绒阁的,下朝了我去瞧瞧”,近侧几人也若有所思的模样,忽而明白过来。
敢情冯清岁送衣物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为了让他带货?
便是纪长卿气得牙痒痒的,也没妨碍带货效果,当天下午,清辉暖绒阁就迎来了第一波客人。
上官牧和一众年轻官员看过铺里的毛衣和羽绒样衣后,纷纷量体下订。
有的还让掌柜遣人上门,给府里的女眷也量身定做一批。
订单越积越厚。
第一场初雪到来时,高门大户都穿上了毛衣和羽绒服。
羽绒轻盈保暖,穿过的,就没有不爱的。
皮草铺因此损了不少生意。
损失最大的,莫过于就在清辉暖绒阁斜对面的锦衣阁。
这锦衣阁,便是徐嬷嬷先前掌管的宁国公府大小姐亡母留下的嫁妆铺子,徐嬷嬷被撤下后,换了个姓熊的新掌柜。
熊掌柜先前见皮草畅销,进了一大批货,指望大赚一笔,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清辉暖绒阁,把皮草的生意都抢了,他那批货才卖了不到两成,都积压在仓库里。
下雪前人们就把冬衣置办妥当,他这批货,便是卖到明年恐怕也卖不完。
自然恨极了清辉暖绒阁。
这天锦衣阁打烊后,他坐车回家,经过清辉暖绒阁时,见铺前停了辆马车,几个伙计正从马车上卸货,那一包又一包货物看得他两眼发红。
忽然瞥见半开的车窗帘后坐着一个妇人,那妇人面容分外熟悉。
“这不是徐氏吗?”
他惊愕道。
他本来就是宁国公继室仲氏的人,先头夫人留下的陪房他都见过,徐氏这种有实权的管事就见得更多了。
“徐氏不是被牙行卖到乌城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他仿佛窥见了大秘密,低声吩咐车夫:“先绕一圈,再回来跟着这车。”
等徐氏的车卸完货,离开南北大街,他悄然追了上去,直追到羊毛作坊所在街巷。
“原来那清辉暖绒阁就是徐氏的手笔!”
他冷笑一声。
旋即赶去宁国公府,将事情报给宁大小姐。
翌日上午,冯清岁在后花园陪大黑狗玩抛球,五花突然来报:“青麦说宁国公府的管事带人去了羽绒作坊,说徐嬷嬷是逃奴,要将她带走。”
冯清岁脸色微变,带上徐嬷嬷的卖身契,匆匆去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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