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像是听到多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瞠目结舌半天。
嘴唇都哆嗦了，话也不敢接，甚至都不敢看苏老太。
最后才挤出来一句话：“我怎么能打你奶奶，她可是你奶奶啊！”
苏老太扬着下巴，姿态放的更高了。
“你个赔钱货别挑拨我们，我就是打死你妈，你妈也不敢还手！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她就是我们老苏家的罪人！”
吴云缩了缩肩膀，头都低下去了！
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天理不容的罪人。
门口不时有人透过玻璃来看热闹，被苏老太一嗓子就喊走了！
其实正好赶上上班时间，职工宿舍也没多少闲人。
苏老太每喊一声，吴云都哆嗦一下，已经形成应激反应。
苏昭南都看不下去了，“妈，你别听奶奶给你洗脑！生不出儿子不是你的错，那是怪我爸，生男生女是由我爸决定的！”
吴云因为生不出儿子自责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很震惊。
下意识地反驳，“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爸又不会生孩子，怎么能怪他！”
“你愿意把责任往你身上揽是你的事，我都跟你说了生男生女不是由你决定，是由男方决定！”苏昭南试图科学解释让母亲改变想法，省得她在一天天的自责中内耗。
吴云听进去了一点，又没有全听进去，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心理，不由得喃喃自语：“生男生女真的不是由我决定吗……”
“做梦呢！”苏老太厉声道，“生不出儿子就是你的错，你别被这死丫头诓骗了！建成辛辛苦苦养活你们娘五个不容易，你要敢质疑他，就是没良心！还是说，你也想离婚了！”
“我没想。”吴云的身子又微不可察地抖了下，讪讪地闭了嘴。
苏老太拿捏了她们母女五个这么多年，就不信现在拿捏不了了。剜了她一眼，“现在是说你女儿的事呢，你别拎不清！她要离了婚，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吴云以前的日子也没多好过，想想以后的日子，更是心脏哆嗦。
忙又劝苏昭南，“昭南，你好好过吧，别离婚。”
苏昭南都懒得再废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妈，你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
吴云叹了口气：“你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多考虑考虑啊！”
苏老太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跟她废什么话，两巴掌她就老实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我看她离了婚还有没有人要她！到时候别想带着孩子回娘家，我们苏家可不收留离婚的女人！”
苏昭南回怼：“你放心，我就是讨饭也不会去苏家讨！”
吴云又去拽女儿，“你怎么这么犟！”
“对，我就是犟！”苏昭南每次对上母亲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哪怕母亲有一次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为她说话，她也不至于这么艰难。
前世女儿被送走后，母亲虽然没有跟父亲和奶奶一样指责她，却只会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