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三十年的光阴,此刻却仿佛要将她溺毙在往事的洪流中。
“妈妈。”
白悠悠压低声音,婚纱抹胸处渗出冷汗,“我们不能这样......” 话音未落,祭坛那边传来骚动。
未婚夫陆沉舟的母亲举着族谱冲到台前,猩红的指甲戳着纸张:“当年你爸和我姐...... 这婚事必须取消!”
林婉清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白悠悠这才发现母亲的旗袍袖口沾着红酒渍,那是半小时前迎宾时,她失手打翻的那杯。
“从侧门走。”
林婉清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发髻上的珍珠发簪在慌乱中歪斜,“去更衣室换衣服。”
白悠悠跟着母亲跌跌撞撞穿过雕花回廊,水晶吊灯的光芒被抛在身后。
更衣室弥漫着廉价香水与发胶的味道,白悠悠扯下头纱时,发卡在头皮上划出一道血痕。
林婉清已经利落地解开旗袍盘扣,露出里面素白的真丝衬衣,她弯腰从储物柜里翻出两个帆布包,拉链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逃吧。”
白悠悠扯断婚纱背后的缎带,蕾丝刮过肩膀火辣辣地疼,“去云南,我们不是说过要去看洱海的吗?”
她瞥见镜中的自己,睫毛膏晕染成诡异的墨色,活像个滑稽的小丑。
林婉清动作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两件藏青色风衣扔在床上。
“先去机场。”
她把手机卡抠出来掰成两半,珍珠耳坠也随手丢进垃圾桶,“记得把定位关了。”
她的耳垂被耳坠磨得发红,像两颗要坠下的血珠。
白悠悠换上牛仔裤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见陆沉舟正举着手机在打电话,西装领口歪斜,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她们肯定没走远!”
他的吼声震得门板发颤,白悠悠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
母女俩贴着墙壁摸到后门,春日的风裹着教堂外草坪的草香扑面而来。
林婉清的高跟鞋陷进泥地,她索性踢掉鞋子,赤脚踩在碎石路上。
白悠悠抓起母亲的手狂奔,帆布包在腿侧晃荡,撞得生疼。
出租车在路口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司机转头打量这对气喘吁吁的母女:“去哪儿?”
林婉清把沾着草屑的帆布包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