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月昭陆明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沈月昭陆明渊》,由网络作家“昭昭我心1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为何要这样针对你堂兄?”沈月昭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以前,是纯粹看不上他。”陆明渊漫不经心地道,与她对视之间,语调忽然变得狠厉,“现在,是因为他伤你。”沈月昭知他是在说昨日陆明允逼她喝药的事。她在他心中竟有这样的分量么?可以让他连仕途、家族都不顾了?她摇摇头,想甩去心中的杂念。她不信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何况,他自己要做刘起的走狗,要软着骨头向姜国人下跪。”“我何须看得起他。”“这样的通敌卖国鼠辈,没杀他已经是便宜了他。”陆明渊眼底寒芒乍起,沈月昭想起那日解救被贩卖的女工时,他持剑杀敌的样子。大丈夫该当如此。沈月昭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陆明渊却忽然又凑近了她:“今日我帮嫂嫂这么个大忙,还请嫂嫂,也帮我个忙。...
《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沈月昭陆明渊》精彩片段
“你为何要这样针对你堂兄?”沈月昭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
“以前,是纯粹看不上他。”陆明渊漫不经心地道,与她对视之间,语调忽然变得狠厉,“现在,是因为他伤你。”
沈月昭知他是在说昨日陆明允逼她喝药的事。
她在他心中竟有这样的分量么?可以让他连仕途、家族都不顾了?
她摇摇头,想甩去心中的杂念。她不信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何况,他自己要做刘起的走狗,要软着骨头向姜国人下跪。”
“我何须看得起他。”
“这样的通敌卖国鼠辈,没杀他已经是便宜了他。”陆明渊眼底寒芒乍起,沈月昭想起那日解救被贩卖的女工时,他持剑杀敌的样子。
大丈夫该当如此。沈月昭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陆明渊却忽然又凑近了她:“今日我帮嫂嫂这么个大忙,还请嫂嫂,也帮我个忙。”
次日晚间,沈月昭坐在妆台前精心描画。
月容妹妹这副容貌生得绝美,楚楚可怜,只是风流袅娜上还比月明姐姐缺了点神韵。
她今日勾了个远山眉,眉尾轻扬,似烟霭朦胧处一抹青峰。又取来胭脂膏子,在眼尾晕开淡淡霞色,衬得一双杏眼愈发潋滟生波。
青丝半挽,斜插一支金累丝蝴蝶簪,行动间蝶翼轻颤。素白襦裙外罩着天水碧纱衣,腰间丝绦松松系着,更显楚腰纤纤。
她平日不这么打扮,嫌太累赘。只是今天,她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模仿沈月明。
案上燃着鹅梨帐中香,她正支着脑袋在妆台前犯困时,有双温热的手按在了她肩头。
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铜镜里映出陆明允端方自持的脸。
嗯,是长得还行,但照陆明渊差远了。
沈月昭不由自主在心里评判道。
“月容,你今日有什么要事吗,特意找我过来?”
“郎君~”沈月昭做了个撒娇的样子,自己差点儿没把自己恶心死,“无事就不能找郎君了?”
陆明允神色和缓下来。他近日因着被降职,总是眉头紧锁。
沈月昭起身挽着他在案前坐下。
“这是……”陆明允看见案上那盘茯苓饼,忽然怔住了。
“妾身嘴馋,想吃茯苓饼了。”沈月昭挨着他坐下,“郎君陪妾尝尝?”
陆明允点点头,拿起块茯苓饼递到她嘴边:“我喂你。”
沈月昭看他神色恍惚,知他又是想起了月明姐姐。
茯苓饼就在嘴边,但她实在是吃不下渣男喂给她的东西。
她猛地站起来,体贴道:“妾为郎君抚琴如何?以解郎君近日忧虑。”
陆明允恍惚地点头。
沈月昭指尖轻拨琴弦,一曲《紫竹调》悠悠荡开。她故意将指法放得极柔,琴音缠绵,恰似江南雨巷中执伞而行的佳人。
陆明允手中的茯苓饼突然跌落。他怔怔望着抚琴人的侧影,恍惚间竟如故人归来。
当年沈月明最爱在紫藤架下弹这首曲子。
“月明...”他呢喃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沈月昭垂眸掩去眼底冷意,再抬眼时已是盈盈秋水:“郎君,是我。”
她扶着恍惚的陆明允在床沿上坐下。
沈月昭强忍着恶心,任由陆明允的唇在她颈间游移。他的手掌探入她衣襟时,她险些将晚膳都呕出来。
“郎君...”她娇声轻喘,指尖在他腰间流连,“漕运账册在哪里?妾身好奇您整日忙些什么...”
陆明允神志已然昏沉,含糊道:“在书房...紫檀多宝阁后的暗格...”
陆明允放下筷子:“是啊,沈家的运丝船被劫了,丢了好些货。”
“在我任上出了这样的事,又是岳家的事,我必得多费些心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月昭一眼。
沈月昭想到自己和陆明渊那日一起解救的女工。心知事发后,陆明允一定是联想到自己那日晚归,察觉到了什么。
“沈家的船?”她故作惊慌,“那郎君可要好好查查。”
陆明允继续打量着她,没接话。
她抬眸直视陆明允,忽然又是宽慰的语气,“不过父亲也常说,做生意难免有风险,倒也不必太过在意。”
陆明允眯起眼睛:“岳父倒是豁达。”
“父亲常说,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她轻轻放下筷子,意有所指。
陆明允正欲发话,老夫人突然插话道:“明允,你妹妹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月容今日要去信王府,正好把这事说定。”
沈月昭顺势接话:“信王妃昨日特意差人来问,说她那表叔近日就要启程赴任,若两家有意,这几日便可相看。”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实是瞎说的,信王妃是邀她赏花来着,但她还没和信王妃提过陆瑶的婚事。
陆明允却忽然脸色一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月昭知他没准儿是醒过神儿来了,想起了在刘李两党间首鼠两端的弊端。
“议什么议?”老夫人拍案道,“瑶儿都十九了!月容,你今日去,把瑶儿的生辰帖也带上。”
沈月昭温顺地点头,又对陆明允道:“郎君公务繁忙,这些家务事就交给妾身吧。倒是那船上的事...”她顿了顿,“那日桃花宴妾身听闻官家有意让信王督着漕运。”
她偷觑着陆明允的神色:“妾今日去信王府,正好可以请王妃帮忙打听打听信王对近来漕船失火、运丝船被劫的态度。”
陆明允手中茶盏一顿。信王府若插手此事,反倒不好继续追查,且会漏了和姜国那边的联系。
他勉强扯出个笑:
沈月昭不理会帘后的陆瑶,看了眼身侧正喝茶的陆明渊,说:“虽说长嫂如母,平日里渊哥儿倒是也不怎么让妾操心。”
这次轮到陆明渊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信王妃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反应过来便掩唇轻笑起来。
一旁的信王强压住嘴角,憋笑。
陆明渊这嫂嫂可真有趣,难得见他吃瘪。
宴会开始,沈月昭埋头吃菜,感叹着信王府的伙食真是比陆府好了百倍,也不怎么搭理陆明渊。他自酌自饮,饭菜倒没动几口。
对过那些世家公子们也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席间不停地拿眼瞟着帘后,希望一见贵女们的芳姿。
半个时辰后,信王妃命人撤去残席,换上笔墨纸砚,笑道:“今日春色正好,不如行个飞花令,以‘桃’字为题,诸位才子佳人,莫要推辞。”
席间众人纷纷应和,沈月昭垂眸不语。她听到陆瑶在帘后得意地笑了一声,估计是想看她笑话。
前世因为母亲叮嘱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在这种场合,从未露过锋芒。
陆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会认字会管账的商家女,于文墨上是不通的。
而今天,她不想再藏拙。
飞花令行起,周明棠抢先起身,捏着绣帕娇声道:“桃红柳绿春意闹,蝶舞莺啼女儿娇。”
众人捧场叫好,陆明渊却连眼皮都未抬,指节轻叩桌案,似在等什么。
沈月昭忽然轻笑一声。
“陆夫人笑什么?”周明棠脸色微变。
“没什么。”沈月昭执起青玉杯,慢条斯理道,“周小姐这诗……倒像是市井俚曲。”
陆明渊抬眼看她,目光里带了抹玩味:“嫂嫂既嫌旁人浅薄,不如亲自赐教?”
沈月昭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微扬:“桃李春风一杯酒…”
她故意顿住,将杯中残酒饮尽,复又抬头:
“江湖夜雨十年灯。”
陆明渊眸光骤深。
信王抚掌:“好诗!”
沈月昭却突然掷杯,摇了摇头:“可惜这诗后半句太悲,我倒更喜欢…”
她提笔蘸墨,边念边在素笺上挥毫写下:“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满座公子骇然,闺秀们更是掩口惊呼。
她听见周明棠不满的声音:“居然敢在花信宴上写这等带着血光的狂诗,也不怕信王和王妃怪罪。”
“喂,你可别连累我啊!”陆瑶在帘后对着她喊。
陆明渊却忽然低笑出声。他接过狼毫,在她诗旁续道: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这是愿与她并肩作战的意思?沈月昭想起那天他问她“嫂嫂,合作吗”时的眼神。
她一时心绪烦乱,忽然伸手将那诗笺揉成一团,回道:“可惜了,这等诗文不配今日的桃花宴。”
前世她和陆明允也不是没有过浓情蜜意的片刻,不然元朗是怎么来的。
他也曾握着她的手许过“白头偕老,定不负你。”可结果呢?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
她转身对上首的信王和信王妃伏身告罪:“妾无状了,还请信王信王妃责罚。”
信王忽然抚掌大笑:“无妨,我竟没想到,陆家还能出个女探花。”
见信王发话,席间宾客便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信王妃轻击双掌,一队身着彩衣的舞姬便翩然而入。这些女子想来都是信王府精心调教的舞伶,身段婀娜,舞姿曼妙。
沈月昭正托着腮看美女。
陆明渊忽然凑到她耳边:“嫂嫂方才真是诗兴大发。”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耳边,“只是为何揉了那副佳作?”
沈月昭却似充耳不闻,蓦地直起身子,问身旁信王府的侍女:“这位姐姐,我想更衣,请问怎么走。”
那侍女指了个方向,沈月昭便离了席。
色令智昏,她得离陆明渊远点儿。
何况今天她喝了太多桃花酿,确实想小解了…
绕至后园回廊时,沈月昭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啜泣声。
一名素衣歌女正被管事嬷嬷掐着胳膊训斥:“弹的什么破曲子!信王殿下最厌《折柳枝》,你是存心触霉头?”
歌女怀中琵琶弦断了两根,指尖渗着血珠,却不敢辩驳,只低声道:“嬷嬷恕罪,陈婉……再换一曲。”
沈月昭眸光微动,轻咳一声。
那嬷嬷见她的打扮不俗,又绾了发,猜到她是今天来参加桃花宴的贵妇人,便立刻堆笑行礼:“这位夫人安好。”
“这位姑娘的琵琶,可否借我一观?”沈月昭不等回应,已接过陈婉的琵琶,指尖抚过断弦处,“《折柳枝》哀切,确实不合今日桃花宴。不过……”
她突然扯下自己腰间丝绦,利落地缠住断弦,又摘了鬓边珠花的一瓣卡在琴轸上。
“信王爱听《塞上曲》,可以一试。但第三段要改。”她凑近陈婉耳畔,“在‘虏骑闻之应胆慑’这句后,加三声杜鹃啼音。”
陈婉愕然:“这…不合曲谱…”
“合不合谱不重要。”沈月昭将琵琶塞回她手中,“重要的是,信王生母李娘娘乃是蜀地人,杜鹃乃其故乡之音。”
信王生母李娘娘的旧事,上辈子她也是听母亲偶然提起过,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沈月昭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名歌女。这枚暗棋若能埋下,从此她便与信王府有了勾连。
若埋不下,帮个可怜的小歌女,也是好事一桩。
只是她竟不知这一帮,竟帮出来后半生的凶险与荣华。
半刻钟后,宴席上忽闻琵琶裂帛之声。
陈婉一改柔媚姿态,指扫狂风骤雨般的《塞上曲》。当弹至“虏骑闻之应胆慑”时,她突然仰颈,喉间迸出三声凄清鸟鸣。
“咕——咕——咕——”
信王手中酒盏砰然落地。
“这琵琶伎…”他死死盯着陈婉,“赐居听雪轩。”
众人面面相觑,皆知这王府里要添新人了。
信王妃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沈月昭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信王妃,她刚才还帮自己解围来着。
但转念一想,上辈子她就是顾念太多,才落得那个下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辈子她只想自个儿活个畅快。
一转眼,却对上陆明渊那双如墨的眉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残缺的珠花上:“嫂嫂的珠花…怎的少了瓣?”
她浅浅一笑:“赠了有缘人。”
陆明渊风流一笑,转头看向台上的陈婉,她怀中琵琶琴轸上的那瓣珠花,看着眼熟得很。
午宴后,信王妃命人撤去了帘子,公子贵女们隔着花架赏春闲谈,算是全了相看的礼数。
沈月昭对这些少男少女的眉来眼去没兴趣,陆瑶更是跟个花蝴蝶似的早离了她身侧。
她独自站在廊下赏桃花。
王府的桃花开得正盛,浓的淡的都极是可爱,令她想起一句词来。“染得桃红似肉红。”
她勾唇浅笑,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桃花宴。可惜众人都意不在桃花。
忽见假山后闪过一道青衫身影。那人眉目清俊,却憔悴得厉害。
那男子一见她,眼圈登时红了:“月容姑娘……”
她抬眸,却见着陆明渊一副意料之中,猫捉老鼠般的神情。
难道今日赴宴,以及现下的这番说辞,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曹夫人还说,这手串是特意为疏通漕运账目...”
陆明渊再度发话。恰在这时,陆明允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闻听此言,一脚踹在林姨娘心口。
沈月昭一个哆嗦,这是他第一次见着渣男打人。
上辈子他就伪善,但面上的端方君子样装得是真好。
却见陆明渊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她身前。
“蠢妇,我说那曹发运怎么敢在朝上参我贿赂上官、结党营私,原来是你干的蠢事!”
沈月昭心下了然,结党营私,是现下官家的大忌。虽然刘李党争愈演愈烈,但谁都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正所谓越缺什么,就越怕旁人指摘什么。
曹转运这一参奏,正戳中了官家的痛处。
估计这次陆明允栽了个不小的跟头。
“害得我罚俸一年,品级降一级,若不是刘大人替我出面,都不一定能保住这漕运司使的位子。”
陆明允被怒气冲昏了头,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扇在林姨娘脸上。
“郎君,妾身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妾身只是……”林姨娘捂着脸,那上面已经起了两个红印,一个陆明允打的,一个老夫人打的。
陆明允还要再说下去,忽见陆明渊立在他身前,一双眸子墨如点漆。
他平了平气,沉声道:“二弟,让你见笑了。”
陆明渊忽然伸手替这位堂兄整了整散乱的衣领,眉眼间玩味的笑意更浓:“堂兄息怒,林姨娘也是关心则乱,为着兄长的仕途操碎了心。”
“只是堂兄还需严加管束,切莫再生事端,累了堂兄多年苦心经营,得来不易的清流名声。”
他话里有话,陆明允的脸色更加难看。
林姨娘膝行到陆明允身前,拽着他的腿,又开始用那娇媚的声音道:“郎君……”
陆明允一个冷厉的眼神甩了过去,她立刻噤了声。
只见陆明允毫不留情地抬腿甩开林姨娘,冷声道:“贱妾林氏,不守妇道,从今日起锁入柴房思过一个月。”
林姨娘吓得花容失色,她自从跟了陆明允,不说锦衣玉食,那也是千娇百宠,哪里去过柴房那种地方。
“郎君……”她哭着喊道,眼泪都晕了脸上的胭脂。陆明允却理都不理,向一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林姨娘就被架着拖了下去。
“阿弥陀佛。”老夫人念了一声,“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颤巍巍地将腰间铜匙解下,递给沈月昭:“月容,好孩子,母亲的私账和私库,还是烦你看顾了。”
沈月昭瞪大眼睛瞅了一眼陆明渊,他正含笑看着她。
难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他算好的?
“咳…”陆明允干咳一声道,“儿子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母亲叙话了,劳烦二弟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陆明渊,拂袖离去。
当晚,陆明渊照例翻了墙进来时,沈月昭正在灯下绣荷包。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连眼都没抬道:“二叔这墙翻惯了,以后怕都不知正门在哪儿了。”
陆明渊不答,直揽过她,一个旋身坐在了榻上。
沈月昭一声惊呼,落在他怀中,绣花的银针还拿在手里。她抬起那银针,在他眼前轻晃了晃:“作死,也不怕戳着你。”
“不怕,嫂嫂手里即便是匕首,我也不怕。”他拿鼻尖蹭着她的,说不出的狎昵。
如果说她前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只有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孩子了。
她擦擦眼泪,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奶娃娃。
胖的,全乎的。
实在玉雪可爱,看不出半点早产不足。只是此刻站在她面前,满脸泪渍。
“孩儿乖,娘在。”沈月昭伸手揽过孩子进门,拍拍他的脊背,柔声哄他。
孩子湿漉漉的脸贴在她嫁衣前襟,可能是母子亲近的本能,孩子很喜欢她,像只小猫似的在她身上拱了拱。
“朗儿乖乖,娘亲疼疼。”孩子回抱她。
“哎。”沈月昭应了一声,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摸摸孩子胖乎乎的小脸蛋儿,柔声问,“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元朗。”孩子奶声奶气地说。
她是他的生身母亲,却隔了两年多才知道他的名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天人永隔。
这一刻她终于在心里谢了谢老天爷。无论如何,重生能让她见到自己的亲骨肉,那么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有勇气趟过去了。
见到元朗的那一刻,她不再是孤魂野鬼了。
沈月昭不由地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些,边不断唤着:“朗儿…朗儿…。”似是要把过去两年没叫的都补回来。
“娘亲…娘亲…”元朗学她,小小的孩子话还说得不太清楚,舌头在嘴巴里打结似的,听在沈月昭耳朵里却是越听越可爱。
“该叫姨娘。”乳母偏生提醒了这么一句。
沈月昭斜睨了乳母一眼,那妇人立刻颤声道:“是妾身多嘴,只是想着先夫人是您的亲姐姐,小少爷唤您姨娘更亲呢。”
沈月昭不搭理她,上辈子没见过这个人,自然也没什么仇怨。她不想再为无足轻重的人耗费情绪和心力。
“是该叫娘亲。”陆明允推门而入,元朗立刻扭身扑去,“爹爹!”全然没了刚才的泪水涟涟。陆明允解下沾了焦味的披风,抱起孩子,柔声道,“朗儿,怎么来烦你母亲。”
这是沈月昭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陆明允的正脸。他仍是端方持重的做派,面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愈发沉冷。
“姐夫。”沈月昭低眉,敛去了所有情绪,她现在是沈月容,要扮演好乖妹妹的角色。
“月容,”陆明允抱着元朗在喜床上坐下,“该改口了。”
沈月昭刚才是故意不叫郎君的,因为她实在叫不出口。
上辈子所有的爱恨轰然而过,虽然去黄泉路上走过一遭,她已然看破许多。但是该恨的人还是恨的。
红烛爆了个灯花,元朗蜷在父亲怀里打哈欠,陆明允拍抚孩子的力道很轻,拇指却始终扣在孩童后颈穴位。那是风池穴,沈月昭听母亲说过,小儿若总夜啼,按着风池穴就能安眠。
不一会儿,元朗就睡着了。
沈月昭不由感叹,这个渣男对自己这个结发妻子绝情绝义,对这个亲生的儿子倒是真心疼爱。
“歇下吧。”陆明允把元朗交给乳母,示意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云织担心地看了沈月昭一眼,最后一个出去合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沈月昭听到自己心狂跳的声音。
陆明允抚上她的脸颊,她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恶心的。
“姐夫…郎君,”在他的唇落下来之前,她突然出声,“合卺酒还未喝。”
青瓷酒壶在火盆上煨久了,壶嘴飘出的白雾缠着沈月昭的眉目。酒液入喉滚烫,沈月昭被呛得眼尾泛红。蒙眬水光里,她看见陆明允举盏的左手滞在半空。
“娘子...”他这声唤得突兀,沈月昭抬眼时正撞见他神色恍惚,仿佛透过她看着什么。
嗯…月容妹妹的长相极美,是把他迷住了?
见色忘义的死渣男。
沈月昭又在心里骂了一声,面上却不得不虚与委蛇:“郎君,合卺酒要饮尽才好。”
陆明允如梦初醒,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很好,沈月昭露出个得意的笑容,不枉她让云织重新调制的这壶交杯合卺酒。
借着酒意,陆明允的掌心贴着她的腰侧缓缓摩挲,指尖勾住喜服上的金丝盘扣,一挑便松了。
沈月昭呼吸微滞,却见他眸底醉意朦胧,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外袍、霞帔、绣满缠枝牡丹的锦缎腰封……一件件委落在地上,堆叠如灼灼盛开的花。可层层剥开后,里头竟是一身缟素。
陆明允的手突然顿住。
“穿成这样……”他指节蹭过她锁骨,激起一阵颤栗,“是等着给我戴孝?”
沈月昭忍着恶心,退开半步,忽然跪在地上。
“姐夫,姐姐去世还不到三年,月容想为姐姐守丧直至三年期满。”
她说得恳切。陆明允皱起眉头:“我朝可没有为姊妹守丧三年的规矩。”
沈月昭哀哀地说:“礼法上是没有,可我心系姐姐,姐姐待我如母,我怎可辜负姐姐。”
窗外突然一声惊雷,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像是给沈月昭这段表演作背景音,说不出的缠绵哀婉。
“听嬷嬷说,姐姐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夜。”沈月昭举起帕子拭泪,边从缝隙里观察陆明允的反应。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亡妻,沈月昭觉得他应该当场就萎了。
沉吟间,陆明允忽觉身上瘙痒难忍,特别是脖颈后侧,他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沈月昭探过头去一看,惊呼:“郎君身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
“可是今日的吃食有问题?”她“异常”关切地问。沈月昭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陆明允闻到桃花粉就会起风疹,阖府上下只有一株桃花,就在陆瑶的院子里。今天喜宴,陆瑶不在,她才有机会让云织去弄了点儿桃花粉过来,又因为量不够,她只好下在合卺酒里。
果然药效加倍。
沈月昭满意地看着陆明允抓耳挠腮的样子。又有点懊恼,今天要是有砒霜就好了。
“郎君,可要去请大夫?”她“担心”地问。
“不必。”陆明允继续用力抓挠,声音透着烦闷。洞房夜去请大夫,怕不是明天全越州的人都要以为他不举。
“罢了。”陆明允显然已经扫了兴致,脖颈后侧也已经被他挠得通红,“今日我还有公文要批阅。”
他转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喜床的枕下取出个素帕包裹的物件。
“这个给你。”
打开包裹,是个褪色的红绫肚兜。并蒂莲的纹样在烛火下泛着奇异光泽。沈月昭摩挲花瓣处的针脚,是苏绣的套针技法。
“你姐姐从前缝的。”陆明允似是忆起了往事,双眸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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