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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妖妃,我真不是故意当祸水

天蚕时髦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亡国妖妃,我真不是故意当祸水》,讲述主角贺兰殷桑宁的甜蜜故事,作者“天蚕时髦豆”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我只是一个病秧子,养在深闺人未识。一遭穿书,我居然成了亡国妖妃!有没有搞错?我一个咸鱼,真不会诱惑人操纵朝堂啊!我跳楼证清白总行吧?可怎么一切都变了模样……原著要把原主削成人干的少年,贴贴求抱抱!原著要一心手撕原主的权臣,求一个名分!……姐只是跳个楼,没换个世界吧?...

主角:贺兰殷桑宁   更新:2024-01-22 2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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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兰殷桑宁的现代都市小说《亡国妖妃,我真不是故意当祸水》,由网络作家“天蚕时髦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亡国妖妃,我真不是故意当祸水》,讲述主角贺兰殷桑宁的甜蜜故事,作者“天蚕时髦豆”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我只是一个病秧子,养在深闺人未识。一遭穿书,我居然成了亡国妖妃!有没有搞错?我一个咸鱼,真不会诱惑人操纵朝堂啊!我跳楼证清白总行吧?可怎么一切都变了模样……原著要把原主削成人干的少年,贴贴求抱抱!原著要一心手撕原主的权臣,求一个名分!……姐只是跳个楼,没换个世界吧?...

《亡国妖妃,我真不是故意当祸水》精彩片段


她闻名而去游玩,感慨月河寥落,便让人兴建屋舍,搜寻天下美人充之,闲下来,还亲自教她们歌舞,其实,就相当于教坊司,也是为昏君培养美人的,后来,还真从里面走出来几个娘娘,遂有娘娘河之称。

再后来,贫苦人家想女儿想出头,就都送去那里,渐渐的就成了另一种烟花之地。

无数王公贵族都去那里寻欢作乐。

妖妃没少对外炫耀,娘娘河是她的得意之作。

或者他应该毁了?

不知他毁了娘娘河,那一脸生无可恋的妖妃是何表情?

有意思啊。

他越想越有兴趣,心痒痒的很,连大臣们那些不悦耳的话也不在意了。

“朕身体不适,改日再议。退朝。”

他下了朝,直奔华阳殿,准备带妖妃去娘娘河,让她亲眼看看他怎么毁去她的得意之作。

她会求饶吗?会哭吗?会绝望吗?

他真是太期待了!

桑宁见到狗皇帝的时候,正在绿枝的眼泪攻势下,出来活动身体。

奈何她的身体实在虚弱,走路都需要绿枝搀扶着,人也真像是八十老妪,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两腿直打哆嗦。

“娘娘,别怕,奴婢扶着您呢,绝不会让您摔倒的。”

绿枝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哄小孩子走路。

桑宁也觉得自己成了小孩子,在蹒跚学步,心情非常颓丧。她两世为人,都是病秧子,到底是前世做了多少亏心事?

“陛下万安。”

周边宫人、侍卫骤然出声行礼。

绿枝听到了,闻声看去,也下意识跪着行礼:“陛下万安。”

也是她这一跪,桑宁没了搀扶,身体失去支撑,骤然往后倒去。

她也没恐慌,就闭上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最好摔死她吧。

“娘娘!”

绿枝吓得惊叫。

贺兰殷快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他其实看了妖妃“蹒跚学步”的过程,忍不住想:这妖妃病弱成这样到底怎么伺候燕云帝?在床上折腾两下,得要她的命吧?

他想的没错,妖妃在床上确实伺候不了燕云帝,所以,燕云帝一直没真的宠幸她。

起初妖妃刚进燕宫,很稚嫩,才十四岁,身材还没发育,不符合燕云帝丰乳肥臀的口味,尽管那张脸绝色,但真到了床上,还真没什么兴趣。

但好身材可以养出来。

燕云帝派人当养娇花一样养了两年,眼看着花儿盛开,可以采摘了,但她的身子骨太弱了,每每亲昵一些,就能晕厥过去。他虽然昏庸好色,却也没有对“尸体”为所欲为的癖好,便搁置了。

这一搁置,江山没了,人没了。

花儿还在,娇艳欲滴的诱人,可惜,中看不中用。

“投怀送抱?”

贺兰殷揽着她,讥诮一笑。

桑宁被讥笑了,也不生气,点着头说:“是呢。陛下要享用吗?”

她借势揽住他的脖颈,挺着胸,有意无意地蹭着他坚硬的胸膛,故意在他怀里煽风点火、卖弄风情。

“陛下,今日阳光正好,宜寻欢作乐。陛下~陛下~您说呢?”

她媚眼如丝缠绕着他的眼睛,一声比一声娇媚。

贺兰殷被她叫得身体躁动,不得不后撤身体,冷笑一声:“不急。”

“真的不急吗?”

桑宁纤纤玉手描摹着他的脸颊,然后顺着他脖颈、胸膛往下去:“我倒觉得陛下很急呢。”

年轻男人的身体就像是正午的阳光,经不得撩拨,早早就显出了一种蓬勃燃烧的生命力。

“放肆!”

他抓住她的手,制止她放肆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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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没有力气,轻松被桎梏住,也没挣扎,就老实了,反正火已经惹出来了,受罪的又不是她。

贺兰殷深呼吸一口气,想着此行的目的,渐渐冷静下来。

“再敢乱碰朕的身体,就砍了你的手。”

他冷面威胁。

她也不怕,笑着把双手伸他面前:“陛下,这双手,您舍得砍掉吗?”

原主是个尤物,身子无一处不美,尤其这双手,白皙纤长,柔弱无骨,染着豆蔻,漂亮得像是艺术品。

贺兰殷扫一眼,压下惊艳,冷嗤:“为何不舍得?”

桑宁被问住了:是啊。狗皇帝不喜欢她,自然不珍惜她。从他几次推开她来看,对美色很有定力,起码比冯润生、风雀仪都有定力。

也是,一代雄主,总不是凡夫俗子。

桑宁对贺兰殷还是有滤镜的,觉得他不近女色,洁身自好,一心谋求帝王霸业,是超凡脱俗的、高不可攀的天神。

实则天神跪倒在她脚边的那一刻,也就是一颗烂白菜。

“陛下真是郎心似铁呢。”

她矫揉造作地捶他胸口一下。

下一刻,人就被抱了起来,并大步朝外面走去。

她很意外:“陛下?您这是?”

贺兰殷低眸瞧她一眼,嗤笑:“怕了?”

桑宁压根没有怕的概念,不,不对,她怕病痛,怕折腾,就像现在,狗皇帝抱着她就走,谁知道他抱她去哪里?去干什么?

这天下,除了床,没有她想去的地方,除了躺着,也没她想干的事。

“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陛下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个‘好’地方。”

“是吗?”

桑宁满眼质疑,心道:骗子。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一定是想办法折腾我。

她需要提前做点心理准备,便问了:“什么好地方?”

贺兰殷卖了关子:“不急。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话音落下,人就出了华阳殿的正门。

外面有整齐划一的侍卫队伍,还有一匹白马。

桑宁看到这里,有了猜测:“陛下这是要出宫?”

贺兰殷没隐瞒,点了头:“是。”

桑宁顿时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容:“看来陛下所言非虚,真的要带我去个好地方了。”

她是真心话,穿来这些天,都困在皇宫,能出来瞧一眼真实的古代世界,也很不错。

她在现代时,其实还是挺喜欢古代电视剧的。

古色古香的街道、漂亮的古代服饰,最重要的是绝对清新无污染的空气。

她在他怀里,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第一次为大自然的美而开心。

这开心的笑容发自内心深处,太纯了,那双妩媚摄魂的狐狸眼也变得澄澈而纯净,就像是初生的孩童,白纸一般,把贺兰殷都给惊住了。

他脚步一顿,低眸看着她的笑,有一瞬的动心。

也就一瞬,就被他忽略掉了。

他的恶意迅速滋生:这么开心的笑,摧毁起来,是什么样呢?

“咴咴——”

白马嘶叫两声。

贺兰殷抱着她,运用内功,一跃而起,抱着她上了马。

桑宁第一次骑马,也很兴奋,忍不住摸了摸马头,顺了顺马毛。

这马是好马,单从雪亮光滑的毛发,就能看出来。

“陛下,这马儿叫什么?”

“追风。”

他说着,一拽马缰绳,追风如名,速度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桑宁喜欢这种飞起来的感觉,很轻快,很自由,很让她贪恋,但很可惜,她的身体吃不消。

才跑出皇宫,人就病恹恹要昏了,声音更是又颤又喘得不成样子:“陛、陛下,慢、慢点,我要、我要……颠死了。”

撇开后面三个字,像极了贺兰殷对她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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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生是先锋军,为了杀进皇宫,奋战三天三夜不休,终于杀进皇宫了,又忙着英雄救美,总之,他是折腾得个够呛,也累得很,这会难得睡着,还为了这么个理由,被桑宁踹下了床。

士可忍孰不可忍!

“桑宁,你是不是想死?”

少年仍咬牙切齿地威胁,眼睛都气红了。

桑宁病恹恹地侧躺在榻上,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揉捏着太阳穴的位置,没有用,还是头疼欲裂,胸口也闷痛着,浑身难受。

她在这浑身难受的处境里,抬眸看向冯润生,一心求死:“嗯,想死,超级想,小润生,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

活着真的好累啊!

与其每天都要遭受病痛的折磨,倒不如死了干净。

这个糟糕的古代世界,于桑宁而言,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

她真的想死,却怕疼,觉得最理想的死法便是安乐死。

可惜,她所处的现实世界不支持安乐死,父母也不支持,如今穿书来到了这个世界,仇敌们一个个跟吃错了药似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一个干脆。

难不成他们都想让她变成人彘?

太恶毒了!

冯润生并没有接桑宁的话,瞧着她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心里莫名烦躁。

相比他这病恹恹的样子,他其实更愿意看到她宠冠后宫时嚣张跋扈的样子,那似乎才是一代妖妃该有的风光。

如今看着病弱不堪的桑宁,少年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地揪起来,心口的位置闷得很。

真是令人讨厌的感觉!

他睡不着了,丢下一句:“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说话间,随手扯了扯被子,有些敷衍地丢在了桑宁身上,便转身离开了寝殿。

当然,离开前,吩咐陈进好生盯着,免得桑宁寻短见。

他也看出来了,桑宁为病所苦,有浓重的厌世情绪。

或许,以前她那么坏,都是厌世情绪带来的?因为自己不好受,便想着所有人跟她一起不好受?

月光皎皎,洒下清辉。

风雀仪身着一袭月白长衫,正在院内摆弄他的草药。

这草药是他针对桑宁的病情而特意挑选出来的,这会月亮下晒一晒,也算吸收了月光的精华。

“风雀仪,你没睡正好,快跟我走一趟。”

冯润生不请自来,风风火火地来到年轻俊美的医者身旁,抓住他的胳膊,就朝外面走。

风雀仪知道他的来意,扫开了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淡淡道:“冯小将军莫急,妖妃那病体,一时半会治不好的。”

“治不好,也开些药,减缓一下她的痛楚。她病得难受。”

“她难受不正是你我所求吗?”

风雀仪摸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让恨意流淌:“冯润生,别为女色昏了头。妖妃狡诈多端,你离她远些的好。”

他看似是善意的提醒,其实是想独占桑宁,所以,刻意说她的坏话。

当然,他这份独占欲,更多是恨意作祟。他真的很想把妖妃玩弄在自己的股掌里,操纵她的生死,乃至她的喜怒哀乐,方是他余生一大乐事。

冯润生不知风雀仪的阴暗心思,但知道他在跟自己耍心眼;哼,要他离桑宁远些?那他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捣鼓草药做什么?

因为热爱?

他才不信!

他刚刚还没说明来意,他就知道他是为了桑宁而来,显然也在关注她。

他才不会上他的当!

不过,眼下桑宁病弱至极的身体很需要他,也不好挑明,让他下不来台,便顺他的话说:“风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她能治我的病,仅这一点,我就很需要她。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上她的,等我的病一好,就请君上把她送你当药人。”

风雀仪听冯润生这么说,一时无言以对了。

他跟着他去了他的华阳殿。

妖妃正在榻上睡着,似乎睡得不安稳,额头都沁着汗,眉头紧蹙着,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她的忠心宫女绿枝为她擦着汗,不时双手合十,面向南方,嘴里喃喃着祈祷的话语。

他瞧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落到了妖妃的脸上:怎么受伤了?被谁打了?掖庭里也有她的仇敌?也是,她作恶多端,可不得树敌无数!等下,她那脸上都涂抹了什么药膏?

他嫌弃的很,转身回去拿了自己的药膏,让绿枝给抹上了。

“谢谢风大人!还有冯大人,谢谢您救我们娘娘!”

绿枝对着两人磕头感谢。

冯润生傲娇地冷哼一声,觉得她比她的主子会做人。不过,如果妖妃这么做,他早一刀砍杀了她。

最讨厌没骨气的软骨头了。

风雀仪没他那么多心思,瞥一眼还在惊魂不定的妖妃,就派人去煎药了。

这个煎药过程很慢。

等药煎好了,天色都亮了。

两人看着绿枝喂了妖妃喝药,便换了衣服,简单洗漱,去了尚天台。

今日新皇在尚天台登基,普天同庆。

桑宁彻底清醒时,天都黑了,只能从绿枝嘴里听一些盛况,比如,锣鼓喧天,军旗飘扬,十万民众观礼,齐呼万岁,还有尚天台前,封赏大臣、将士,诛杀燕国皇族勋贵……

“陛下建国为敬,年号新元,改燕都为敬都,还立下宏愿,说要南征桑国,北平蒙纳,东拓海洋,扩展疆土三万里。陛下少年天子,当真是有霸主风范。”

绿枝从没见过这样野心勃勃的皇帝,觉得贺兰殷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天神,说起他时,满脸的崇拜。

桑宁听着,点了头,心道:是啊。很厉害。那人是个霸主,也是个战争机器。短短一生,痴迷打仗,不好享受,不近女色,八年时间,真的打下了一个后来无人可及的广阔帝国。

可惜,江山是打下来了,就是没有一个子嗣继承,二十六岁英年早逝,白白把锦绣江山给了别人。

也是唏嘘。

桑宁正唏嘘着,就听外面一阵吵嚷:“陛下有令,召见妖妃桑氏!”

下一刻,士兵们冲进来,像是回到了昨夜,一个赛一个的满身煞气。

绿枝见了,照旧英勇护主,伸开双手挡在她面前,大声问着:“陛下为什么要见娘娘?你们别过来!”

桑宁推开她,主动朝着士兵们走去:皇帝要见她,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那些大臣要杀她这个妖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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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的猜测是对的。

当她被士兵们带去新帝大宴群臣的朝霞殿,就见贺兰殷坐在高位上,一袭黑金色皇袍,头戴黄金帝王冠,华贵而威严。

他悠闲喝着酒,俯视着跪在下面的臣子,微垂的眼眸,泛着凌厉的寒光。

少年天子威压深重,几个臣子提了两句杀妖妃,见他没有回应,便战战兢兢,不敢开口了。

唯有跟着他一路杀伐的心腹大臣潘战,才敢在这喜庆的时刻,哪怕少年天子的脸上露出不逾之色,还敢谏言:“妖妃祸国,罪该万死,今日陛下登基大喜,宜杀之,以她鲜血,恭贺大敬千秋万代。”

潘战年逾五十,本是贺兰家族的一员猛将,贺兰殷十二岁从军时,就得了他的看顾,可以说,贺兰殷的一身好武功都是得他教导,两人算是亦师亦父的关系。

现在贺兰殷登基为帝,父亲贺兰野早年战亡,痛失父亲的他更是第一时间尊奉他为亚父。

潘战也不负亚父之称,一心为他着想,在得知妖妃跳城楼而不死,就觉得她是个祸害,少年天子还将她丢入掖庭,分明是养虎为患。

他必须劝皇帝杀了她。

“亚父之心,朕明白。”

贺兰殷扫了眼侍候在旁的太监总管王诚,后者领会其意,赶忙上前,把他搀扶了起来。

“潘大人快请起。妖妃一事,陛下早有主张,您就瞧好吧。”

王诚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两天时间,也自觉摸到了新帝的性情,看他今日的表现,显然早有对策。

他是对的。

贺兰殷确实有了对策。

他喝着酒,瞧着缓缓走来的女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病恹恹的苍白,下巴尖尖,透着我见犹怜的柔弱,一头浓重如瀑的青丝披散下来,似乎把她的腰压弯了。

这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态倒是像极了他梦里的样子。

当然,在梦里,她眼角晕红,泪水盈盈,在他身下娇喘个不停,连那张苍白的脸,都染上桃花般的粉色,比现在还要好看。

好看的病美人桑宁一出场不知勾出了多少男人的作恶欲。

那些扬言要杀她的大臣们,这会儿都忍不住瞧着她。

当然,她视而不见,目光只落在新帝身上。

待到了他前面,约莫有十步的距离,停下来,盈盈欠身:“贱妾见过陛下。”

她依着原主的记忆,模仿着古人说话行礼。

贺兰殷点了头,叫人给她递了把椅子。

潘战见皇帝这么个态度,几乎认定他被妖妃迷惑了心智,又想站出来说什么,就被王诚拉住了:“潘大人,且冷静些。”

他的儿子潘跃也过来劝:“父亲稍安勿躁,陛下痴迷战事,才登基就发下誓愿,要扩展疆域三万里,他志在天下,定不会在宫中久留,您想杀她,我们有的是机会。”

“这、这妖妃真一副妖精模样!”

潘战忧心得不行:“那昏君的尸体还没入殓呢!燕国灭亡的血泪教训犹在眼前啊!”

他觉得妖妃确实太美了些,听着儿子的话还是心里不安,急得眼睛乱转,恨不得凭空变出一把刀,直接砍杀了她。

桑宁也感觉到了他的杀意,坐下后,就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一转,落到了他儿子潘跃身上。

潘跃生的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左侧脸还有个贯穿到下巴的刀疤,让本就普通的脸,更显出几分凶悍,妥妥的武将模样。

如果他是个普通武将,桑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主要这人是个有福气的,后面娶了个好妻子,也就是贺兰殷嫡亲的妹妹贺兰惠。

贺兰惠在兄长登基后,获封惠安公主。

她喜欢冯润生,也如愿嫁给了他,不出意外,也就是今年的事,但冯润生身体不行,五年后,她受不了无性的婚姻生活,改嫁给了潘跃,次年就生下了儿子潘泽。

贺兰殷英年早逝后,潘泽因为身体里流传了贺兰家族的血脉,身份逆转,成为储君,由潘跃扶持着登基为帝。奈何潘泽太小了,才三岁,皇权自然落到了潘跃的手中。

至于他活没活到掌握实权,她没看了,贺兰殷死后,小说也就没意思了。

桑宁收回目光,又看向了贺兰殷,还是觉得他很可怜——哎,原主祸祸燕国,没给桑国讨得便利,却给贺兰一族做了嫁衣裳。贺兰殷沉迷打天下,二世就姓了潘,也算是给潘氏一族做了嫁衣裳。这么看,他们竟然是同病相怜呢!

贺兰殷很敏锐,觉得桑宁的眼神是在——同情自己?

为什么?她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怎么敢朝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想着,他故意说:“桑氏,朕要出兵桑国,你怎么看?”

瞧着,他不仅要杀她,还要灭她的国家。

他渴望从她眼里看到痛苦、恐惧、泪水,最好她下跪求饶,而他绝不手软,到时,她会绝望吗?她绝望起来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好看。

他自诩正人君子,为君之道,也应宽仁、克制,但战场上杀伐久了,骨子里的戾气偶尔还会冒出来。

不知为何,还都是遇到她的时候。

她太弱了。脖颈那么纤细。只要他轻轻一捏,她就会变成一只破碎的蝶。

想一想,手都痒了呢。

他喝了口酒,看着桑宁,笑得玩味。

可他失望了。

桑宁没一点害怕,甚至还看着他笑了:“回陛下,桑国是个好地方,举国种桑,盛产丝绸,与诸国贸易,最是富足,陛下如能智取,便相当于有了个钱袋子,听闻陛下志在天下,一定需要桑国这个有力的经济支持。”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这妖妃是疯了吗?竟然撺掇陛下攻打她的国家。”

“妖妃贪生怕死,为了苟活,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果真红颜祸水!”

“最毒妇人心!这妖妃为了苟活,巧言令色,毫无底线,就该千刀万剐!”

“对,她这么说,就是意图蛊惑陛下的心!”

……

他们又开始了口诛笔伐,同时,纷纷跪请杀了妖妃。

冯秋华也在场,作为燕国前皇后,也作为大敬唯一的女将军,她的地位很高,被贺兰殷封为了一品敬国夫人。

这会她看着众大臣想杀桑宁,还有些为弟弟冯润生担心,万一皇帝真杀了她,弟弟怎么办?

冯润生也很担心,不过,面上还算淡定,甚至还在悠闲地喝酒,当然,如果离他近了,就会发现他捏紧了酒杯,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出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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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殷不知她内心深处的嫌弃,听了她的话,就问了:“你想给自己求什么情?”

“我求你杀了我。或者,你闭嘴,给我点清静?”

她难受得暴躁,想打人,偏他还在她耳边聒噪。

贺兰殷吃了瘪,主要还是当着风雀仪的面,就特别的尴尬。

妖妃被他宠坏了,说话行事真的太放肆了。

风雀仪想着刷桑宁的好感,就出了声:“陛下,活人总比死人的价值大,这些人还是先留着吧。”

贺兰殷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床边,把人捞起来,问道:“他们真不是那奸夫?”

他见桑宁不说话,便威胁:“那朕可赐他们宫刑了?”

“啪!”

桑宁等他靠近很久了,当他说出这种话,立时给他一巴掌:“作践人就这么好玩是吗?”

贺兰殷没防备,谁会防备一个眼看着要死的病秧子?

于是,他没躲开,这一巴掌挨得实在,把他帝王的脸面都打没了。

“桑宁!”

他咬牙切齿,气得想掐死她。

桑宁冷眼瞧着他:“陛下,想想你的身份,别干些让后世不齿的事。”

这话似乎是在关心他?

贺兰殷心里一跳,有一瞬的欢喜,但很快反应过来,讽刺道:“你还在乎起朕的名誉了?之前是谁想污朕的名誉?”

桑宁理直气壮地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可以污,陛下不能自污。”

贺兰殷:“……”

她倒是真会说!

桑宁说完就赶人了:“行了,我要休息了,你们散了吧。”

贺兰殷还想说什么——

风雀仪抢先说了:“陛下,就让她多休息吧。”

贺兰殷冷声说:“你看她像是要休息的样子?”

听听,说话说的头头是道,思路清晰,一点不像有病的样子了。

实则是风雀仪的药起效了。

桑宁来了点精神,开始喊绿枝给她擦身子。

贺兰殷见此,也不便多留,就迈步走人了。

至于那些刺客?

自然照风雀仪的话处理了。

风雀仪让人收押进了刑部大牢,同时,派了两个御医去给他们治伤。

诚然,他的医术最好,但他们一介刺客,还不配他亲自治伤。

华阳殿里渐渐安静下来。

桑宁由着绿枝给她擦了澡,换上了睡裙,又吃了些雪梨粥,便睡下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睁开眼,床前趴着个黑乎乎的脑袋。

“你醒了。”

脑袋主人听到动静,抬起头,赫然是消失多天的冯润生。

“你回来了。”

桑宁看着他,几天不见,似乎又好看了些,难道是久别胜新欢?别说,相比那些坏胚子,她还是最喜欢他的。

想到他消失的原因,就问了:“公主、太后接回来了?”

冯润生点了头,不想提她们,瞧着她的面色,换了话题:“你瘦了好多。听说你病的很严重。”

桑宁苦笑:“是呢。差点病死了。你要不要趁我死前,多治几次病?”

天亮了,人醒了,喜欢的小傻狗也回来了,她又感觉她行了。

冯润生觉得她不行,皱起眉说:“不要闹。你的身体要紧。”

桑宁点头道:“那必须。你的身体要紧。马上娶公主了,身体不行,可留不住佳人。”

她依旧延续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风格。

冯润生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话很刺耳,什么叫身体不行,留不住佳人,她想他留住别的佳人?

“不要你管!”

“怎么不要我管了?”

桑宁抬手摸摸小傻狗的脸,给他制造危机感:“你以为我能管你很久吗?你看我这嘴上的伤,就是你们家皇帝咬的,不知哪天我就成你们皇后了,到时候,你想我管你,我都不能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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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嘴上的伤嫁祸给狗皇帝,致力于抹黑狗皇帝的形象。

冯润生早注意她嘴唇上的伤了,还以为是她自己咬的,原来是陛下咬的么?

“陛下他……怎么咬你?”

也许是意外?是不小心?

桑宁不知冯润生的心思,故意夸张地说:“自然是他喜欢我啊。我跟你说,他咬得可狠了,都出血了,哎,也怪我太诱人。”

说到这里,她总结了:“所以,小润生,你要抓住机会,不然,以后想我给你治病,都没机会了。”

冯润生被她说的动心了:“你想怎么给我治病?”

桑宁很直接:“你先把衣服脱了。”

冯润生顿时红了脸,瞥一眼外面大大的太阳,低声说:“现在是白天。”

桑宁像是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蛊惑一笑:“白天好,光线明亮,看的清楚。”

冯润生:“……”

那种事……需要看的很清楚吗?

朦胧也有朦胧的美吧?

其实他还是喜欢晚上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白天,他有点不习惯。

因了不习惯,他就迟迟下不了手去脱自己的衣物。

桑宁看他墨迹,就催了:“脱啊。别不好意思。治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想早点好了,一逞男人雄风?”

她说到这里,摆出一副济世良医的派头:“我是给你治病,你就当我是医者,医者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快,你不要讳疾忌医。”

冯润生就这么被她蛊惑着动手脱衣物了。

他其实不觉得桑宁是真心想治好他的病,就像是寻乐子,他觉得她就是拿他当乐子,但他看着她的脸,觉得她眼睛亮晶晶的,还朝着他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很美,他就不受控制地想她多笑会儿……

桑宁托着下巴,含笑欣赏美男脱衣服,随着他衣物的坠落,她两眼放光,精神越来越嗨,果然,玩儿美男,能治病。

“润生哥哥——”

一道娇俏的女声忽然飘了进来。

冯润生听到了,脸色一变,立刻穿好衣服,离开了床。

那模样好像凤凰男出轨被富婆老婆抓奸了。

桑宁目露遗憾地看向殿门,下一刻,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美人闯了进来。

她个子娇小,娃娃脸很精致,带着婴儿肥,显出一种珠圆玉润的美。

“润生哥哥,我们一起去看妖妃——”

贺兰惠进殿后,直奔冯润生而去,甚至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不过,话说到一半,目光落到了床上的桑宁身上,立刻目露警惕:“你是谁?”

桑宁朝她微笑,自我介绍:“我就是你口中的妖妃。”

贺兰惠:“……”

她少女心性,没什么心机,第一时间不是过问为什么妖妃会住在冯润生的寝殿且躺在他的床上,而是松开冯润生的手臂,奔到床前,双手捧住了桑宁的脸,仔细打量一遍,喃喃道:“哦,也就是漂亮些,哪里就妖了?”

桑宁也不喜欢“妖妃”这个称呼,就点头夸道:“可不是。还是公主慧眼如炬。”

贺兰惠是个女孩子,不知道妖妃的妖,但回宫后一上午没少听到她的丰功伟绩:“可我听说你勾引了我皇兄,还跟他在马车上胡作非为。”

她晕过去后,外面竟然是这么传的?

好啊!那狗皇帝的一世英名算是毁她手里了!

相信那些大臣们又要对她口诛笔伐了,狗皇帝迫于压力会杀了她吗?

哎,好期待好期待!

桑宁期待又兴奋,当即添油加醋道:“陛下何止胡作非为?公主看看我这身体,三天了,都还下不了床呢。陛下真是太索取无度了!呜呜呜,把我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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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正闭眼等着小姐姐的唇舌伺候,听到动静,睁开眼,大惊失色:“爷儿,你——”

贺兰殷俊脸黑沉沉,眼里蓄积着风暴:“都滚出去!”

他太凶残了!

两个美人尖叫着跑了出去。

房间里迅速安静下来。

桑宁在安静中,蹙着秀眉,伸手抹去脖颈、锁骨处正流着的酒水,含在嘴里,咂了一会,睥了狗皇帝一眼,含羞似怨、娇声娇气地勾人:“陛下要喝酒吗?”

贺兰殷不受控制地走过去,盯着她湿漉漉的胸,皮肤蒙着一层酒水,白的泛着光,烧着人的眼。

他给烧得浑身血气乱撞,眼里戾气翻涌:“桑宁,你就这么饥渴?女人也可以?”

“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桑宁反问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一个女人都知道女人的好,陛下却不知道呢。”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贺兰殷给气懵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知羞耻!”

桑宁点头一笑:“是的,陛下,我不知羞耻,你清高,你骄傲,你洁身自好,你未来——”

你未来翘辫子了,都没人给你披麻戴孝!

她心里吐槽着,面上则说:“陛下,你未来会后悔的!”

不,不对,她说错了,他死的突然,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犹记得书里这么写他的英年早逝:

【年轻的帝王奋战三天三夜,杀退一波又一波的敌兵,终于拿下了曲坨关。

那时,明月高悬,微风拂面,他高坐在马上,国师风雀仪骑马跟在旁边,他扬鞭指着天上密密麻麻的星辰,朗声大笑:“风爱卿,你瞧,朕之伟业,如天上繁星,光耀大敬,永垂不朽。”

然后,他从马上摔下来,再没睁开眼。

这个战争机器一般的男人永远轰隆隆向前开进,不知内部零件早已极度损耗,终于,这一天,他永远地停了下来……】

真可怜呀!

一代帝王也能把自己玩得过劳死了!

又是那种同情的眼神!

贺兰殷紧皱眉头,不悦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同情朕?”

桑宁听了,暗道狗皇帝好敏锐,忙垂下眼眸,掩饰道:“不是,我在同情自己,空有美色,不得陛下欢心。当然,也同情陛下,白得一副男儿身,却不知享受温柔乡。”

天知道她多想是个男人,当然必须是个健康的男人,届时,左拥右抱,酒池肉林,天下美人都是她的。

“温柔乡是英雄冢!”

贺兰殷冷声打碎她的想象:“你这妖妃果真想祸害朕!哼,当朕是燕云帝那种蠢货吗?”

原来他在提防这些。

那么她何不趁他提防,催他杀了她?

想着,她便刺激人了:“陛下确实不是燕云帝,定力瞧着也好,但那是未经人事,不知女色的好,等陛下开了荤,自然对我垂涎三尺、不可自拔。瞧瞧,我屡次惹怒陛下,陛下都不杀了我,难道不是等着我祸害陛下?”

“你多虑了。”

贺兰殷冷眼讽刺:“焉知朕留着你,没有别的用意?”

桑宁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继而一笑:“哦?什么用意?陛下说来听听。”

贺兰殷早该展开自己的行动了,这会也不隐瞒,冷笑道:“这娘娘河荒淫之地,勾人腐败堕落,朕是留不得了,必一把火烧个干净。你且瞧着吧。”

他声音落下,便准备下令,结果就觉头脑昏沉,有些犯困。

不好!

这房间的脂粉香里被人动了手脚!

他脑中警铃大作,感知到危险,立刻屏住呼吸,一咬虎口,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来人!有刺客!”

刺客比他的暗卫、侍卫来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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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身粗布衣,蒙着面,持着刀剑大喊:“杀!杀了狗皇帝!为大燕报仇!”

“愚蠢!”

贺兰殷拎着一把椅子就砸了过去,随后,一脚踹破窗户,他的力气太大了,几乎把半个木头制作的墙面踹烂了。

画舫破了个大洞,像是陡然开了一扇门。

门外是一条清澈的娘娘河,两岸是红袖招展的美景。

桑宁从床榻上趴到“门口”,捧着下巴欣赏两岸美景,一点不管狗皇帝跟刺客们的打斗。狗皇帝是男主,天选之子,才不会有事。至于会不会受伤,更不用担心,男人受点伤,那都是英雄的勋章。

“砰!咚!”

两方势力杀了起来。

刀剑碰撞着,一路火花带闪电。

贺兰殷少年从军,一路浴血奋战杀过来,哪怕中了毒,依旧威猛不可当。

刺客们胜在人多,很快形成了合围之势。

贺兰殷以一敌多,也没半点慌张,眼神凌厉冰寒,精神高度戒备,手中抢来的长剑滴着鲜血,尽是刺客们的鲜血。

地上尸体横陈。

房间里什么都被破坏了,凌乱的不能看,除了床榻。

他们竟然默契地没有波及桑宁所在的床榻位置。

桑宁终于看腻了两岸的美人,收回目光,扫了眼房间的狼藉,主要是地上的尸体,汩汩流着鲜血,太浓了,鲜血熏得她很不舒服,便出了声:“行了,打够了没?”

她盯着为首的刺客:“停手吧!你杀不了他!你们是想桑国亡得更快些吗?”

怪她忽然福至心灵,想起娘娘河还有为原主洗钱以及跟桑国传达消息的作用了。

所以,她认为娘娘河就是桑国探子或者说是桑国势力的大本营。

几乎是“桑国”一词才出来,刺客们就集体停手了。

他们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公主会揭露他们的身份,要知道他们刺杀新帝前,就借了燕国志士的身份。

贺兰殷一听桑国,昏沉的脑子像是被什么打通了,妖妃,娘娘河,桑国,一条线连接出来——呵,原来娘娘河藏着不少秘密!

很好!这场临时起意的出行还有意外收获了!

“护驾!快护驾!”

暗卫们跟侍卫们像是飞鸟从两岸飞跃过来。

燕国刺客们看到新帝援兵已至,知道刺杀无望,默契退散了。

其中的刺客首领上前揽着桑宁的腰,就带着她飞了出去。

这一幕是贺兰殷没想到的。

他心里闪过一抹恐慌,好像是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被抢走了,不像冯润生、风雀仪等人,他们是臣子,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危机感,眼下的刺客不同,如果他带走了妖妃?

天下之大,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不,不可以!

他愤怒地大喊:“放下她!”

他想去追击,奈何药效发作,头脑昏沉,身体发软,轻功一时运用不出来,只能看他们飞走了。

该死!

“陛下,属下护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暗卫、侍卫们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军装,唯一的不同是,暗卫们是全黑,侍卫们腰间一点白,是那种闪着白光的腰带。

贺兰殷哪里有心情治他们的罪?

“闭嘴!追!快去追!务必追回妖妃!”

那妖妃果然不是一般人!

她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还有这娘娘河!

他以长剑撑地,阴沉着脸,眸光如利剑:“传令下去,包围娘娘河!任何人不得进出!还有城门!同样,任何人不得进出!”

两万兵将出动,一万包围娘娘河,一万涌向城门,还都是重甲出行,哗哗啦啦的,像是黑色的野兽,吓得百姓们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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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还好吗?”

陈进盯着她唇上的红,忍不住想:那是叛贼留下的?太突兀了!待会皇帝来了,看到了,可怎么解释?

“不好。咳咳,我很不好。”

桑宁咳嗽起来,胸前鼓鼓,随着咳嗽而花枝乱颤。

陈进不敢多看,移开脸,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也去通知风国师。”

“是。”

士兵应声而跑。

“咳咳——”

桑宁还在咳,眼泪都咳出来了,眼睛也咳红了,这让她抬眼看人时,眼里像是含了一滴血泪。

太美了!

她那美丽的狐狸眼啊!

狐狸的眼睛是红的吗?

妖妃真的成妖精了吗?

围拥着她的士兵们心脏乱跳,都觉得自己遇到妖精了。

可怜妖精泪眼盈盈快要死了。

“散开些,你们,散开,影响我呼吸空气了。”

他们密密实实围过来,都是高壮的个子,像是一堵人墙,把空气都堵住了。

“咳咳——”

她呼吸不到空气,快要闷死了。

哎,她是想死的,但看杀卫玠的死法?咦,好像也还行?

可惜,没有如愿。

陈进看她确实呼吸不畅,就摆了手,让士兵们后退三步。

包围圈瞬间扩大了几倍,空气也流通了。

桑宁还是咳,但没那么严重了。

陈进瞄见旁边的水壶,递给她,让她喝水。

桑宁摇头,刚喝了两口,凉水,还不好喝,娇气如她,便决定死也不喝了。

陈进看水壶有点脏,也没再嚷。

桑宁还是觉得屋子里空气不好,就使唤人了:“你把我抱外面去。”

陈进能抱她早抱她出去了。

但皇帝对她态度不明,天知道是不是对她动了心,他可不敢抱皇帝的女人。

别人不知,他跟在皇帝身边久了,深知他的占有欲,喜欢的东西,不容许别人碰一点的。

想皇帝,皇帝就来了。

“参见陛下——”

兵将们迅速下跪。

包括陈进。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贺兰殷挥了下手,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墙角坐着的桑宁,一眼就看到她唇上的异样。

“你唇上……怎么回事?”

他走过去,蹲到她面前,紧紧皱起了眉。

桑宁看他这个冷峻深沉的模样,心里莫名发虚,像是偷吃被正主发现了。

天知道她跟他没一点关系。

“能怎么回事?不小心咬破了。难道陛下以为是别人咬的吗?”

她觉得狗皇帝是很介意的,就很识趣地遮掩了,为免他起疑,强撑着身体往他怀里扑:“陛下,你终于来救我了,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

陈进:???

妖妃对皇帝?感情进展这么快的?

贺兰殷也觉得不妥,皱眉想把人推开,桑宁察觉他的意图,闭眼一倒,装晕了。他身体先于意识,直接把人抱住了,等抱住了人,才觉得她在装,又皱眉了:“桑宁,别装!”

桑宁当没听见,继续装。

贺兰殷假意推开她,桑宁也没醒来,随地倒去。

他皱紧眉,还是伸手把人捞住了。

这地面那么硬,妖妃那么娇,摔一下得疼哭。

“朕知道你没晕。”

那你倒是继续推开啊。

“你唇上的伤,最好给我个解释。”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你算我的谁?

裙下臣没有裙下臣的觉悟,差评!

桑宁心里吐槽,面上装着睡,奈何,咳嗽频繁,装不下去了。

“咳咳——”

她咳得厉害,不得不睁开眼,委屈巴巴撒着娇儿:“陛下,我好难受呀~”

贺兰殷看她眼圈红红,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心里翻波澜,面上冷冷淡淡:“难受还想着跑?就你这病秧子,能跑哪里去?”

“跑陛下心里去呀。”

桑宁依偎在他的肩头,细嫩的手指点点他的心脏,撩拨着:“陛下的心跳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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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殷:“……”

他的心脏不争气,越听她说,越亢奋,跳得越快。

但他不承认自己的心脏是为她而跳,便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道:“朕心跳快,那说明朕身体好,你当朕是你这病秧子?”

病秧子用不服气的语调说:“陛下,我也可以像你这样心跳的,陛下知道怎么做吗?”

贺兰殷来了点好奇,问道:“怎么做?”

桑宁莞尔一笑,细嫩的手指上移,点了点他的唇,又闭上了眼:“陛下,你吻我吧。只要陛下吻我一下,我的心脏就为陛下而狂跳了。”

这妖妃还在撩拨他!

贺兰殷阴沉着脸,很生气:“你都病成这样了,竟还没止住你的浪荡。桑宁,你是故意的吧?想被弄死在床上是吗?”

桑宁听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刺激人:“说的好像陛下能让我死在床上似的。好吧,我也听过那种马上风,但似乎是男人居多?所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陛下想在床上弄死我,怕是要花点功夫了。”

“你闭嘴!”

贺兰殷彻底不想听她说话了,抱起她,就大步往外走。

他不许桑宁说话,自己却说个不停:“那么多人在,你什么蠢话都往外说,朕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掉了。桑宁,如果你想用这方式祸害朕,你成功了。”

桑宁摇头,一脸真诚地说:“不,那绝非我想要的成功,我想要的成功就是躺在陛下身下。”

贺兰殷:“……”

这妖妃!真是不要一点脸面了!

“你别说话!”

他自诩定力好,还是被她撩得面红耳赤、心境大乱,正因此,更加生气,就出声威胁了:“别逼朕把你扔出去!”

桑宁一点没带怕的,还给他出主意:“陛下可以把我扔进娘娘河。”

溺死也是个不错的方式。

可惜,她之前贪于玩乐,没想到这点,就错过了机会。

风雀仪也觉得很可惜。

他站在“普通”民户的门口,看着新帝抱人出来,暗道:可惜啊。就差一步了。如果他先寻到她,定把她藏起来。

“恭喜陛下失而复得。”

他压着无比可惜的心情,含笑上前行礼。

贺兰殷觉得“失而复得”这个词不对劲,说得好像妖妃是他的所有物一样。等下,妖妃是他的阶下囚,如此来看,阶下囚也是他的。

没错,妖妃是他的!

他压下失而复得的喜悦,镇定道:“跟上,她病的厉害,你回宫给她瞧瞧。”

“是。”

风雀仪瞥一眼他怀里的妖妃。

恰好跟妖妃的视线撞上了。

妖妃朝他点点自己的唇,那破烂的唇、糜艳的唇色映入他的眼帘,让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新帝咬的?他们已经那么亲密了?前不久他还说不会对妖妃动心,呵,男人!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是很华丽宽敞的马车,还铺了一层柔软的狐狸毛。

贺兰殷抱人上去后,像是烫手一般,直接扔下了。

还好没用力,就像是将人当作马球,然后,让马球从手里滚出去。

可惜桑宁不是马球,滚不起来,在狐狸毛毯上只滚了一下,就停了下来,侧躺着,瞧着他,摸着自己的唇笑。

那唇上的咬痕还很明显。

贺兰殷忽略了,只看着她的笑,觉得是那种很坏很不正经的笑,皱起眉,暂时没理会,而是对陈进说:“你有功,回去受赏,现在,先封锁这附近彻查!狡兔三窟,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他们的地道来!”

没错,他在地面没找到人,便觉有地道,而这里很可能有地道出入口。

他太聪明敏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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