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知州唐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由网络作家“贺知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干嘛呀,这都到门口了,大家都看着呢,你再走可就有点丢脸了哟。”陆长泽冲我笑得跟只狐狸一样。而我不用转身,都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僵硬地回头,果然瞧见贺知州坐在C位,正凉凉地盯着我。我冲陆长泽咬牙道:“你不是说,你不是跟贺知州一起来的么?”陆长泽好笑道:“我确实不是跟他一起来的,但是,他先过来的。”顿了顿,陆长泽又笑:“怎么?小安然,你几时那么怕知州了?我记得你以前在他面前不是很神气嘛?”“谁说我们安然怕他了!”丹丹愤愤地朝陆长泽怼了一句。然后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进去,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这才发现台桌上有一个很大的多层蛋糕。而顾青青坐在贺知州的身旁,穿着公主裙,头戴皇冠。看来,这是顾青青的生日...
《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精彩片段
“干嘛呀,这都到门口了,大家都看着呢,你再走可就有点丢脸了哟。”
陆长泽冲我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而我不用转身,都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僵硬地回头,果然瞧见贺知州坐在C位,正凉凉地盯着我。
我冲陆长泽咬牙道:“你不是说,你不是跟贺知州一起来的么?”
陆长泽好笑道:“我确实不是跟他一起来的,但是,他先过来的。”
顿了顿,陆长泽又笑:“怎么?小安然,你几时那么怕知州了?我记得你以前在他面前不是很神气嘛?”
“谁说我们安然怕他了!”
丹丹愤愤地朝陆长泽怼了一句。
然后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进去,不能让他们小瞧了。”
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这才发现台桌上有一个很大的多层蛋糕。
而顾青青坐在贺知州的身旁,穿着公主裙,头戴皇冠。
看来,这是顾青青的生日聚会。
意识到这一点,我越发待不下去了。
但都已经过来了,确实不好再掉头就走。
待会只能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再离开。
“唐小姐!”
顾青青看见我,脸上闪过一抹欣喜,“我一开始就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但知州哥哥不让,还好长泽哥带你过来了。”
我下意识地朝贺知州看了一眼。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沉的眸子透着淡漠和疏离。
我心中自嘲。
这是他心尖人的生日聚会,他自然不想让我这个前妻来煞风景。
虽然心里极度想走,但表面上的礼性还是得有。
我冲顾青青笑道:“抱歉,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回头我给你补上。”
“没关系的啦,你能来就好。”顾青青笑得一脸清纯无害。
也难怪贺知州会喜欢她。
这样一个清纯,漂亮,温柔的女孩子,确实担得起‘白月光’这个形容。
丹丹忽然拽了拽我的手臂,冲我悄声说:“她就是贺知州的相好?”
我没说话,拉着丹丹朝角落里坐。
偏偏陆长泽也跟着坐了过来。
我郁闷地瞪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陆长泽好笑道:“我哪有跟着你?我待会要跟你闺蜜豪饮,坐远了还怎么豪饮?”
我还想说什么,丹丹扯着我的手臂,小声说:“你随他,待会我把他喝趴下,给你报仇。”
我无奈地冲丹丹笑。
丹丹酒量是好,但这陆长泽的酒量也不见得差啊。
正在这时,有人冲陆长泽打趣:“哟,陆总不简单啊,一下子带两个女伴过来。”
“啊呸!我才不是他女伴!”丹丹耿直地怼了一句。
包间里其他人又说:“那唐小姐就是陆总的女伴了?”
“哎呀,我们没记错的话,唐小姐还是贺总的前妻吧。”
“啧啧,唐小姐还真是不简单,家族落魄后,居然这么快又勾搭上了陆总。”
我郁闷地看向陆长泽,指望他能解释一二。
哪成想他竟然摸着自己的鼻子,一副像是没听见那些话的模样。
幽冷的视线又飘了过来。
贺知州晃着杯中的酒,笑看着我。
我紧了紧身侧的手,淡淡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陆长泽的女伴。”
“哟,既然勾搭上了陆总,那就别狡辩了。”
“就是,陆总说今晚会带女伴来,你又是陆总带来的,他的女伴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刚要反驳,顾青青忽然道:“你们行了,唐小姐能得到长泽哥的青睐,那是她的本事,你们就不要再说她啦。”
“哎呀,我们是替贺总不值,当初这女人是怎么欺负贺总的,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她凭什么还能出现在我们的圈子里。”
丹丹愤恨道:“什么叫还能出现在你们的圈子里?笑死了,你们的圈子是有多高贵哦?”
“去去去……你一个被杨家抛弃的小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去!”
丹丹气死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冲众人淡声道:“既然大家都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也就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了,再见。”
说完我就想拉着丹丹走。
本来我就不想在这待。
陆长泽还想拦我,却是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贺知州忽然开口了。
“要么一开始就别来,既然来了,那就乖乖待着,这场生日聚会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男人语气冰冷,透着几抹不悦。
大概是觉得我搅了他心尖人生日聚会的气氛。
我抿唇,心里冒出几抹酸涩难受。
要是知道这是顾青青的生日聚会,打死我我都不会来。
丹丹冲我气愤道:“这贺知州好过分啊,怎么能那样说话。
还有,你看那女人脖子上戴的项链,好像是BKS的限量款,得好几千万呢,该不会是贺知州送的吧。”
我朝顾青青的脖颈间看了一眼。
她确实戴了一条钻石项链,很耀眼。
那应该就是她那天说的,贺知州非要给她买的那条项链。
丹丹又愤愤不平地冲我道:“这贺知州真过分,替你们家还债,就好像你欠了他多大人情似的。
给相好的送项链,几千万说送就送,呵,他可真大方。
气死了,你当初就不该嫁给他!”
我拍拍她的手,淡笑着没说话,心里却有些发苦。
顾青青忽然冲我道:“是啊唐小姐,这场聚会是知州哥哥特意为我举办的,花了不少心思,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一玩,不要在乎其他人说什么。”
“好。”我冲她礼貌地回笑了一下。
丹丹在我耳边鄙夷地哼道:“她还要特意说这聚会是贺知州花心思给她举办的,生怕咱们不知道贺知州在意她似的。”
我冲丹丹笑了笑,安慰她别生气。
不管这顾青青是不是故意在跟我显摆,贺知州在意她是事实。
我要是太过计较,那么伤心难过的就只会是我自己。
丹丹也懒得再去关注贺知州和顾青青,她去找陆长泽喝酒。
其他人则给顾青青过生日,唱生日歌,没再针对我。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丹丹身旁,想着这样做个小透明也挺好。
奈何贺知州一直朝我这边看,眼神还幽冷幽冷。
被他这么看着,我如坐针毡。
我冲陆长泽说:“要不,我跟丹丹先走?”
陆长泽冲我笑:“这话你应该跟知州和青青说,毕竟他俩才是这场聚会的主角。”
我僵硬地笑了笑。
跟他们说,那还是算了。
没一会,有人提议玩游戏。
陆长泽向来是个爱玩的,顿时说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不想玩,却还是被顾青青热情地拉了过去。
包间里的人顿时围坐成一圈,桌上放了一个空酒瓶子。
陆长泽兴致冲冲地说:“我先转啊,你们接招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就拨动了酒瓶。
我紧盯着那酒瓶,祈祷着不要转到我,不要转到我。
然而……
事与愿违,随着酒瓶缓缓停下,那瓶口直直地对着我。
贺亦辰骤然惊呼了一声,拽着我的手,急促道:“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伤成了这样?走,我去给你上药。”
他说着,就焦急地拉着我往后院走。
瞬间,我感觉一道道冰冷的视线朝我射来。
那视线如同利箭,扎满我全身。
我就感觉我现在像是被架在火上铐一样,心慌、焦急,却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了。
我用力地拨开贺亦辰的手,冲他无奈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安安,你不要这样,你受这么重的伤,必须尽快处理。”
“死不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死不了的。”我无力地说,只感觉身心疲惫。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在贺家,在这些人的面前,他的担心只会给我惹来麻烦。
许是我的态度不好,贺亦辰怔怔地看着我,表情有些受伤。
我抿唇,心里闪过一抹愧疚。
在这贺家,怕是只有贺亦辰对我好,只有贺亦辰会担心我,关心我。
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再让贺知州误会了。
贵妇这时候过来扯贺亦辰,气呼呼道:“行了,你没看见她根本就不想理你么?你还拿自己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做什么?
呵,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千金,一个没人要的弃妇罢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妈,您别这样说安然。”
贺亦辰冲贵妇说了一句,又看向我,难过道,“安安,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给你惹来麻烦了?对不起,我……”
“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谢谢你刚才的关心,我真的没事。”
楼梯口,贺知州冷冷地轻呵了一声,往楼上走。
我没有再理会贺亦辰,着急地朝贺知州追了上去。
膝盖痛得钻心,转过楼梯转角处时,我终是忍不住膝盖的疼,痛苦地趴在楼梯扶手上。
走在前面的贺知州停了下来。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眼间尽是冰冷凉薄:“既然疼成这样,怎么不在贺亦辰面前表现出来,怎么,怕他心疼?”
我篡紧扶手,没说话。
他一步一步走下来,冷冷地冲我嗤笑:“只可惜,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没用,我不是贺亦辰,不会心疼你。”
是啊,他不会心疼我。
哪有金主,会心疼自己手里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呢?
我冲他笑:“我也没想过要你心疼。”
说完,我咬牙站直身子,一点一点地往楼上走。
他幽冷地盯着我,良久,擦过我的肩,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我盯着他冷酷的背影,眼眶再次浮起一抹酸涩湿意。
客人们和佣人都聚集在楼下,二楼静悄悄的。
古朴的建筑,看得出年代有些久远。
贺知州在一扇门前站定。
他冷冷地看着我,眉间透着几抹不耐。
我咬紧下唇,忍着膝盖的疼,加快脚步。
终于走到他面前,他冲我冷声道:“待会小心说话,若是惹得我奶奶不开心,我定饶不了你。”
我微微吸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地说:“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上来,把我扔在下面供他们羞辱,供他们出气,不是更好?”
贺知州冷冷地眯起眸,轻呵:“你是想待在下面,跟贺亦辰在一起吧?”
我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想去解释了。
他不信我,执意要怀疑我跟贺亦辰有什么,那我也没办法。
见我不说话,他忽然凑近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的光线,使得他整个人越发阴沉可怕。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微微俯身,冲我阴冷道:“羞辱,自然是要给他们羞辱的,但你第一件事要做的,那便是……给我奶奶道歉。”
我惊愕地看着他。
道歉?
为什么要给他奶奶道歉?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奶奶的事。
见我满脸疑惑。
贺知州忽然森森地笑了起来,冷嗤道:“我早就说唐大小姐的记性不怎么好,这才过了两年,你就忘了你那时候是怎么骂我奶奶的?”
两年前?骂他奶奶?
我仔细地回想,心中赫然一惊。
难道,就是那一次?
那天,他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拽着我,说要带我回贺家。
那时候是刚跟他结婚一年,对他还只有厌恶和抵触,看见他就烦。
而且我那时候也听说了很多关于贺家不好的传言。
我听说贺家人一直在啃老,贺父没有半点能力不说,还花边新闻不断。
贺家的亲戚也都是一团乱。
所以那时候,贺知州,乃至整个贺家,在我的印象里都是很差劲的。
因此他当时叫我跟他一起回贺家,我心里自然也是抵触的。
我记得我当时很反感地甩开了他的手,还扬言说此生都不会踏进他们贺家半步。
他当时还很着急地跟我说,说他奶奶生病了,想见一见我这个孙媳妇。
我当时心里对他们只有偏见,认为这是他们骗人的手段。
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跟他说的。
我说:“你在贺家不是不受宠吗?你奶奶会想见我?难道不是想借着我的关系来攀附我们唐家?
真是笑死,你们贺家也太不要脸了,还装病,你回去告诉你奶奶,我是不会去贺家的,你让她少装病,小心一语成真!”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在我用极其讽刺的语气说完那番话后,他用一种异常阴冷憎恨的眼神看着我。
后来他又出去了,我最终也没去贺家。
当天晚上,他回来后,一切如常。
我也渐渐就把这事给忘了,但他那个眼神,我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想起来,他此刻说我骂他奶奶,说的恐怕就是那一次。
我以为他早忘了,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
这么看来,我对他做的每一件恶事,说的每一句难听的话,他应该都深深地记恨在心里了。
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喜欢我的。
这一刻,我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他真的不可能喜欢我,憎恶我才是正常的。
“怎么样?”贺知州冷冷地看着我,“想起来了吗?”
我收紧身侧的手,冲他问:“所以,那天,你奶奶是真的生病了么?”
“这重要么?”贺知州嗤笑,“当初,在你的眼里,除了贺亦辰之外,你又瞧得上谁?就算你知道我奶奶是真的生病了,你又会来看她么?”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会的’。
他却先我一步,嗤笑道:“不会,即便我奶奶病得要死了,想在弥留之际见一见她的孙媳妇,你也不会来看她。
因为在你的心里,你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我的妻子,自然也不会承认你是她的孙媳妇。
唐安然,你知道你以前在我面前,有多高傲吗?”
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无力地笑道:“说吧。”
我这几天被打击得够够的,也不怕什么难听的话了。
王妈小声地说:“先生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在家实在待得无聊,可以培养点兴趣爱好,别成天到处乱找工作,还说……还说工作不适合你。”
我顿时气笑了!
工作不适合我?
谁说的!
我偏偏要工作给他看。
我就不信,我不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本来已经被打击怏了,此刻听到贺知州这些难听的话,我心里又燃气了斗志。
王妈看着我脸上的冷笑,吓了一跳:“小姐,你…你没事吧?”
我哼笑道:“没事,我好得很,你待会多做点好吃的,我要吃得饱饱的,明天才有力气找工作。”
“啊?”王妈无奈,“你还要出去找工作啊?”
“嗯,找,一定要找!”
翌日我起了一个大早。
贺知州这几天都没在这过夜,我倒是乐得自在。
收拾了一番出门,我上午先去人才市场转了转,投了几份简历。
然后下午又去网咖投简历。
一整天下来,我的手机静悄悄。
别说面试通知的电话了,就连短信都没得一个。
看来我昨天投的简历也石沉大海了。
我靠在网咖的椅背上发呆,消极的情绪又上来了。
我要是真找不到工作该怎么办?
别说还贺知州的钱了,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我用手盖着眼睛,唉声叹气。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想着肯定是面试通知的电话,我连忙接听。
“您好,是唐安然唐小姐吗?”
“对,我是。”
“我们是EC传媒公司,现在通知您,您的简历通过了我们人事部的审核,请您于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公司来报到。”
报到?
我没听错吧,不是面试?
我迟疑地问:“不用先面试吗?”
“您的简历很符合我们的要求,明天可直接过来办理入职。”
惊喜来得太快,我一时间都有点难以相信。
挂了电话,我连忙查了一下我投简历的记录。
前两天,我果然给一个叫EC传媒的公司投了简历,投的文秘方面的工作。
不过看网页上的信息,这家公司的热度很高啊,这个职位也很抢手,投简历的人超级多。
可为什么他们公司偏偏选中了我,甚至连面试环节都去掉了。
想到这些,我还跟做梦一样,不太敢相信。
丹丹回来了。
为庆祝我终于找到工作,她约我去酒吧玩。
我们来得还算早,酒吧里的人不多。
丹丹这些天瘦了不少,我问她:“阿姨好些了么?”
丹丹点点头:“病情稳定下来了,后面没什么大碍。”
顿了顿,她又难过地笑了起来:“我那个薄情的爸爸呀,他就盼着我妈早点死,呵,我妈偏不死,气死他!”
我握了握她的手:“不用管他,你跟阿姨好好的就行。”
“嗯呐。”丹丹一秒转换心情,冲我笑道,“你也别自我怀疑了,其实找不到工作还真不是你的问题。
这江城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你,即便你们家落魄了,他们也不会认为一个曾经的千金小姐,真的会去做那些平凡普通的工作。
他们不招你,只是怕招了你之后,你吃不了那个苦又跑了,徒增他们的工作量而已。
我们家安然啊,还是很优秀的。”
我热泪盈眶地看着她。
丹丹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总是温暖着我。
安慰的话说完,丹丹就拉着我去舞池里跳舞。
然而我俩才刚起身,就撞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我正准备道歉,那女人顿时嚣张地叫道:“你们谁啊?长没长眼睛?”
丹丹是个火爆性子,一听这语气,瞬间炸了:“你才没长眼睛,你全家都没长眼睛。”
“你……”那女人怒瞪了丹丹一眼,连忙扯过一旁打电话的男人撒娇,“陆总,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欺负我,你一定要替人家做主啊。”
丹丹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冲我鄙夷地努努嘴。
而我则惊讶地看着那打电话的男人。
这不是陆长泽嘛。
陆长泽收了线,搂着那女人,神气地说:“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啊……”
然而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他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我:“小安然?”
一看到这陆长泽,我就心慌。
我连忙朝四周张望,生怕贺知州也在这。
陆长泽看穿我的心思,冲我笑:“放心,我不是跟知州一起来的。”
我微微松了口气,冲他淡笑道:“陆总误会了,贺知州在不在这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哦……”陆长泽点着头,冲我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他身旁的女人不服气地扯着他撒娇:“哎呀,陆总,你干嘛啊,她们刚刚欺负人家。”
“去去去,一边去!”陆长泽嫌弃地拨开她的手。
丹丹在一旁闷笑。
那女人不服气,扭着细腰,声音更嗲:“陆总~~您干嘛呀,都说了,她们欺负人家,您还不帮人家出口气。”
陆长泽笑,指着我冲那女人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那女人一脸懵:“谁啊?”
“她可是我兄弟的女人,别说欺负你,打你一顿都没事。”
丹丹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那女人气死了,摇着陆长泽的手臂越发撒娇。
“一边去。”陆长泽不耐烦地甩开她,冲我嘻嘻地笑道,“小安然呀,既然咱们这么巧又碰见了,那一起去喝一杯吧。”
我摇摇头:“不了,我们要回去了,你玩得开心。”
“啧!”陆长泽郁闷道,“小安然呀,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怎么每次一见到我就要走,还是说,你怕我占你便宜?”
我正要说什么,他又道:“哎呀,你放心好啦,你是知州的女人,我再怎么花心也不会碰。”
我内心无语,这陆长泽说话真的是毫无顾忌。
他忽然眸光一转,又瞥了丹丹一眼,冲我说,“你该不会是怕我打你闺蜜的主意吧?啧,这你就更要放心了,你闺蜜一脸豪气相,跟个男人似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丹丹眼睛一瞪:“你才一脸豪气相,你全家都豪气相!”
我好笑地摇头。
别看丹丹脾气火爆,可怼人也就只会这一句。
陆长泽闷笑:“是,我一脸豪气相,所以你敢不敢跟我豪饮几杯?”
我刚想阻止丹丹,丹丹就拍着胸脯说:“豪饮就豪饮,谁怕你!”
我连忙扯着丹丹的手臂,小声说:“走了,不跟他喝。”
丹丹朝陆长泽那张得意的俊脸看了一眼,拍着我的手说:“不怕,看我不把他喝趴下,叫他得意!”
我:“……”
丹丹要去跟陆长泽豪饮,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我和丹丹跟着陆长泽,来到他的专属包间。
然而包间一打开,我就看见了里面一屋子的人。
心中暗道不好,我转身就走。
陆长泽把我拽住!
他脸色阴翳,语气嗤嘲:“我出差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嗯?”
我始终没有说话。
而他是真的生气了,手指用了很大的力,我的下巴被他捏得很痛。
他冷冷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你满口答应,可结果呢?
唐安然,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撒谎!”
身上那套羞人的女仆装,在他的大掌下变得不堪一击。
我难堪地护住胸口,红着眼眶看他:“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
他语气里都是骇人的戾气。
“你穿成这样,在台上跳得那么卖力,不就是想勾引大款么?
我不这样对你,那些男人一样会这样对你。
怎么?换成他们,你就不抗拒了?”
“够了,贺知州!”
我悲愤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知州气笑了:“我在说什么?呵,我在说实话。
唐安然,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连那种衣服都肯穿。
我只知道你爱玩,竟不知道你还这般不自爱!”
“我怎么就不自爱了?”我冲他哭吼。
想起他故意将票投给27号,我心里的怨气更是直接冲了上来。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么多票数,好不容易就要成为第一名了,就要获得那笔奖金了。
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横插一脚,你放弃投票,让我跟27号并列得个第一不行吗?
你为什么非要那样针对我,为什么!”
“让你得第一?”贺知州轻笑,“得第一后,然后让你被他们明码竞价,最后陪他们睡觉么?”
我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不是什么单纯的舞蹈比赛。
我也早就警告过你,他们玩得花,不要去了解他们的活动。
可是,你偏不听。”
我摇头,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那陆长泽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清楚?”
“呵,那场游戏的规则,除了你,谁不清楚?
唐安然,真的,你从来都不肯听我的话。
你就是欠收拾!”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狠。
我抓着他的手臂,恨恨地瞪着他:“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忽然后悔了。
后悔做他的情人。
他之前的温顺老实都是假的。
他的本性其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戾,还要恶劣。
这一次,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只是想凭我自己的本事去赚钱而已,我又没做背叛他的事情。
心中满是委屈。
我哭着捶打他的胸口,推拒着他。
我嗓子都哭哑了。
他这才俯身搂住我,在我耳边哑声问:“还敢骗我么?”
我瑟缩在他的怀里摇头。
他亲吻着我的眼泪,动作这才温柔了些。
而经过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他了。
再也无法将他跟曾经那个温顺听话的上门女婿联系在一起。
直到后半夜,贺知州才消停。
我迷迷糊糊地哭着,感觉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抵触地往旁边挪,他却又很强硬地将我捞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
我恨恨地骂了他一句,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折腾。
他要抱就抱吧,随他。
反正我算是认清了,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这男人平日里看着多正经,多禁浴,可在床上,却宛如一个疯子。
翌日,我被渴醒了。
醒来的时候,贺知州已经不在。
看着满床的凌乱,又想起那男人昨晚的狠劲,我心里又气愤又难过。
我起身下床,想去倒水喝。
脚刚落地,我的双腿却是一软,整个人都朝着地上跌去。
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缓了我好一会都没能起来。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贺知州走了进来。
他正在打电话,对面可能是他的白月光。
因为他的眉目间,噙着一抹罕见的温柔。
他淡淡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难堪地扯下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他轻嘲了一声,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面走。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死死地抠着地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贺知州离开后,我拖着酸软的身子去浴室洗了个澡。
可浑身还是没什么劲。
而且我喝了很多水,嗓子还是灼痛得厉害。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发烧了,感觉身上很热。
想起我爸的赌债,我连忙将关了机的手机充上电,打算问问我哥那边的情况。
手机开机,无数个未接电话印入眼帘。
有昨晚半夜打来的,也有今天清晨打来的。
昨晚半夜打来的是贺知州,连着打了好几个,正是我被变态男追赶的时候。
我蹙了蹙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是了,昨晚贺知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巷子里?
昨晚我又是恐惧又是愤怒,而且又被贺知州折磨了大半夜,我俨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该不会是担心我,专门去找我的吧?
不不不!
我连忙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
贺知州找我一定不是因为担心,他找我,不过是为了狠狠地惩罚我罢了。
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而且骗了他!
极力奉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打消那个念头后,我便去翻看我哥的来电显示。
我哥一清早给我打了好几个,上午也给我打了几个。
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接,他很担心,又给我发了几个短信,问我在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连忙给我哥拨了过去。
我哥很快就接了,声音很急促:“安安,你没事吧,怎么一直没有接哥哥的电话。”
我笑了笑:“没事呢,我睡着了,手机没电关机了。”
我哥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听出了我声音里的沙哑,忙问:“你声音怎么了?哭过了?”
“没,有点小感冒。”
“那你昨天半夜忽然打电话给哥哥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抿了抿唇,低声问:“爸爸的赌债……”
“你别担心,哥哥已经凑了三百多万,还剩一半,哥哥一定能凑齐的。”
我心中一惊,忙问:“才一天,你怎么凑了那么多?”
从我家破产开始,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我们。
这三百万绝对不会是别人借给我哥的。
那除了借,我哥又是怎么能在一天内凑这么多?
“唐逸,换药了……这段时间不要下地走。”
我心头一紧。
陆长泽那个大嘴巴该不会是要将我参加舞蹈盛会的事情告诉贺知州吧。
虽然这事不算什么秘密,告诉贺知州也没什么。
但贺知州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而且对我又有诸多怨愤。
要是告诉他了,保不准他不准我参加。
而这又是一次难得的赚钱的好机会,不能有任何意外,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让贺知州知道为好。
眼看着贺知州要接电话,我忙扯了扯他的手臂。
贺知州垂眸瞥着我的手,眉眼轻挑:“怎么?”
“那个……”我看着他手机屏幕上还在不断跳跃的名字,诧笑道,“可以不接他的电话吗?”
贺知州眉间闪过一抹意外,轻笑道:“可以,给我个理由。”
“这……”我思索了两秒,连忙道,“这个陆长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他这会给你打电话肯定是约你出去玩。
我不想你出去玩,我不想你被他带坏。”
贺知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那幽深的眼眸仿佛要将我看穿。
就在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他忽然问:“为什么不想我被他带坏?”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这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这种脑子不灵光的人果然不适合撒谎。
“喜欢我?”贺知州笑看着我。
俨然又是那种令人心里发慌的笑。
我诧诧地点头,也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此时电话铃声已经停歇了。
贺知州把玩着手机也没说话。
就在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时,他忽然凑近我耳边轻笑:“你觉得我信么?”
我一愣,下意识偏头,就看见了他眼里的冷笑和嗤嘲。
他直起身子,不急不缓地说:“当初,你可喜欢陆长泽了,说我没他风趣,说我木讷死板……”
“我……我没有啊!”我连忙反驳。
这又是哪里来的莫须有的罪名!
贺知州冷笑:“看来唐大小姐的记性真的不怎么好啊,做过的许多事都忘了。”
看着他一脸阴冷地翻旧账,我心里直发悚。
其实说真的,以前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可明显他记得很清楚,尤其是我对他不好的事情。
也难怪他如今这般憎恨我。
他把玩着我的发丝,似笑非笑:“你那时候还经常让我跟他玩呢,还让我多学着他点,怎么这会又怕我被他带坏了,嗯?”
我整个人直接懵了。
我以前真的跟他说过这些话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卷着我的发丝,轻笑道:“唐安然,你真的挺喜欢撒谎的。”
他明明是一副温润的模样,眼里的冷光却让我害怕。
我思索着要不要说点好听的讨好他。
他忽然危险地眯起眸光:“你刚刚不让我接陆长泽的电话,该不会……是跟他有什么奸情吧?”
轰!
我只感觉一道雷直接从我头顶劈下来,把我劈得外焦里嫩的。
这男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我跟陆长泽有奸情?
啧,亏他想得出来!
真是离了个大谱。
男人一双狭长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里寒光乍现。
我赶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跟他有奸情,绝对没有!”
贺知州轻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简直是悔死了,早知他这么能想,我就不阻止他接陆长泽的电话了。
正巧这时,陆长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贺知州挑眉看着我。
此刻我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用手示意他赶紧接。
他冷哼了一声,将电话接起,还故意开了外音。
陆长泽:“卧槽,打了两次才接我电话,怎滴?打扰你好事了?”
贺知州瞥了我一眼,对着手机轻哼:“有话快说。”
陆长泽啧了一声:“别这么清冷嘛,我又不是那唐安然,又没得罪你。”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
看来谁都晓得我以前对贺知州很差劲。
贺知州冲我冷笑地扯唇,笑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别开视线,便听他语气不耐地冲手机说:“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挂了。”
“哎哎,等等,明晚咱们有个舞蹈盛会,你过来哈。”
“不去!”
听见贺知州拒绝得干脆,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陆长泽也真是的,嘴里说害怕贺知州怪他让我参加舞蹈盛会,私下又巴不得贺知州去观看。
好像生怕贺知州不知道我参加了那场舞蹈盛会似的。
“来嘛。”陆长泽还在诱惑贺知州,“有惊喜哟,大大的惊喜。”
“没兴趣!”贺知州淡淡地吐了三个字。
陆长泽还在说。
贺知州直接挂了电话。
我瞅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听说,参加这个舞蹈盛会的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你真不去看看?”
贺知州挑了挑眉:“怎么?你想去看?”
我连忙摇头如拨浪鼓。
他坐过来,冲我似笑非笑:“你要是想去看,我不介意带你去瞧瞧。”
“不不不,我真不想去,美女跳舞而已,能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奇怪,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看美女嘛,你居然还不感兴趣。”
贺知州冷呵了一声:“谁跟你说男人都喜欢看美女的,倒是你,看见帅哥都移不开眼。”
“我哪有!”
这男人,总喜欢给我乱扣帽子。
“没有吗?”贺知州扯唇,“你第一次看见陆长泽的时候,可是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你,你瞎说,没有的事!”
我不知道是我的记性差,还是这个男人当时观察得太仔细。
反正我是不记得有这档子事。
再说了,陆长泽也没他帅啊,我怎么可能盯着人家陆长泽看那么久。
这男人肯定又在冤枉我!
正想着,贺知州忽然捏着我的下巴,冷声警告:“总之,以后少跟陆长泽接触,还有那什么舞蹈盛会,你也少去了解。”
我一愣:“为什么?”
贺知州眸光冷冷一眯,泛着危险。
我连忙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去了解那舞蹈盛会?我瞧着传单,不就是舞蹈比赛嘛。”
“舞蹈比赛?”贺知州嗤笑了一声,却也没多说,只是冲我冷冷警告,“总之你少去了解他们的活动,少去接触他们就是了。”
“……哦,哦,好的。”
啧,幸好没有告诉他,我参加了那舞蹈盛会。
不然就他这抵触的态度,他铁定不许我去参加。
正暗自庆幸着,我忽然感觉头顶射来一道冷光……
我垂着头,无话可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并不是一个多高傲的人,丹丹总说我性格软,说我都不像是一个千金小姐。
我待人也很随和,很少与人起争执,也从来都不端架子。
可在他贺知州的面前,我却又真的是时时刻刻高傲地仰着头。
似乎唯独对他,我把我所有恶的一面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想起来,我是很后悔的,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对他。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身侧的手捏得很紧,掌心破皮的地方疼得钻心。
我缓缓抬起头看他,低声说:“对不起。”
每当他折磨我,羞辱我的时候,我再想想我以前对他的那些态度,心里会不会就能好受一些。
不,不好受。
我的这颗心对他生了感情,便对他不仅仅只有愧疚,还有爱意。
在面对他的羞辱和折磨时,心里的愧疚会慢慢散尽,余下的便是赤果果的疼。
我看着他,又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即便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的声音里却仍裹了一丝哽咽。
贺知州沉沉地看着我,那双冰冷的黑眸里有恨意,也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道慈祥的声音,带着惊喜。
“是我的大孙子回来了吗?小州,是你吗,小州……”
贺知州眉间的阴戾瞬间退了些。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转身去推门。
刚好佣人把门拉开,看见他,惊喜道:“老太太,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随着佣人话音落下,一个老奶奶杵着拐杖,激动地迎了上来。
“小州,我的大孙子,你终于回来了。”
贺知州急忙去扶住她。
“对不起奶奶,我回来晚了。”
贺知州说着,扶着贺奶奶到沙发上坐下。
我忍着膝盖处的疼,也跟着走了进去。
今天是贺奶奶八十大寿。
贺奶奶头发花白,但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我以前以为贺知州是豪门弃子,被家族里所有人不待见。
可此刻,看着贺奶奶看他时的慈祥眼神,我才发现,贺奶奶是真的疼他这个孙子。
毫不夸张地说,贺奶奶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可我当初竟然还那样嘲讽他最亲最爱的人。
也难怪我当初那样说他奶奶,向来温顺贤良的他,会用那种阴冷仇视的眼神看我。
“你呀,该打,今天是我八十大寿,你竟然还来得这么晚!”
贺奶奶佯装生气地敲打着贺知州的手背。
佣人在一旁接话:“是啊大少爷,老太太的事,您向来都是放在首位的,更何况还是八十大寿这样的大事,您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您不知道,老太太一直在下面等你,还说了,您不回来,这宴会就不许开始。”
还不待贺知州开口,我便道:“是我的错,是我耽误了他的时间。”
贺奶奶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我。
她指着我,冲贺知州问:“她是谁啊?你带回来的?”
贺知州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她是唐安然。”
“唐安然?”贺奶奶瞬间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思索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她,认真道:“贺奶奶,对不起。”
贺奶奶慈祥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我,半晌,她忽然冲贺知州欣喜道:“她就是那个跟你结婚的唐安然?我的孙媳妇?”
“对不起。”我又恭敬地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耽误了贺知州的时间,害她一直等贺知州。
对不起我之前对她的态度。
她明明是这样慈祥的一位老奶奶,我竟然还那样嘲讽她。
唐安然,你真的真的很过分!
我在心里暗暗责备着自己,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浓郁。
就在我万分自责的时候,贺奶奶忽然把我拉到她身旁坐下。
她冲我慈祥地笑着:“哎呀,我的傻孙媳妇,跟奶奶说什么对不起啊,男人就该等自己的老婆。”
我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
难道贺奶奶还不知道我跟贺知州离婚了?
而且看她的样子,她好像并不讨厌我。
这是怎么回事?
贺奶奶轻拍着我的手背,又看向贺知州:“行了,念着你是因为等老婆而来晚了,奶奶就原谅你了。”
贺知州笑了笑:“谢谢奶奶。”
顿了顿,他又道,“您不是一直都想见见她么,我把她带来了。”
“好,好……”
贺奶奶一直拉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满是慈祥和喜悦。
看得出来,她是很喜欢我,很满意我这个孙媳妇的。
可我明明对贺知州那么差劲,而且也已经跟贺知州离婚了,贺奶奶为何还……
我不解地看向贺知州。
贺知州却忽然起身,冲我淡淡道:“我去拿点水果,你陪奶奶说说话。”
“哦,好,好的。”
我怔愣地点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
贺奶奶冲我打趣:“瞧你哟,小州就只是下去拿个水果,你就舍不得了?”
“没,没有。”我脸红地垂下头。
贺奶奶又笑道:“你们年轻夫妻是该黏在一起,只是我第一次见你,还有许多话想对你说,所以就只能委屈你多陪陪我这老婆子了。”
“不,奶奶,一点也不委屈,我也喜欢陪着您。”我由衷地说。
如今在这贺家,恐怕就只有贺奶奶和贺亦辰对我好了。
想起我那次对贺奶奶的嘲讽,我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忍不住又跟她说了声‘对不起’。
贺奶奶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傻孩子,你怎么老跟奶奶说对不起啊?其实说起来,奶奶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
我满心不解地看着贺奶奶。
贺奶奶叹气道:“小州这孩子,从小在这个家里受尽了委屈,他父母离婚得早,后妈待他很差劲,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有太多的能力护着他。
很多人都说他废了,不学无术,品行也不好。
但我知道,他只是在掩藏自己的锋芒,这样他才能安稳地待在这个家里。”
的确,贺奶奶说得没错。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坏孩子,坏学生,也不是什么平庸之人。
那些不好的评价、陋习,都不过是他安稳生存在这个家族里的屏障罢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做到在商场上呼风唤雨。
我低声道:“奶奶,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很好,很优秀。”
“我知道。”贺奶奶篡紧我的手,感激地看着我,“小丫头,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在他落魄、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愿意嫁给他。”
我缩了缩手,心中的愧疚让我有些难堪。
我摇头道:“奶奶,其实当初我……”
“小州说了,说你待他很好,你的家人也待他很好。
他虽然是入赘,但是你们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他,也没有欺压他。”
我的心狠狠一颤,不可置信道:“他……他是这样跟您说的?”
我防备不及,整个人急促的往前撞去。
这得亏是系了安全带,不然我铁定得撞到玻璃窗上去。
“下车!”
我还没回过神来,贺知州就急促地赶我下车。
我看了看外面拥挤的车流,还有那紧迫的时间,小声地跟他商量:“可不可以先把我……”
“我叫你下车!”
贺知州忽然冲我低吼了一声。
我被他吼得一怔,心也跟着抽了抽。
他脸色很沉,眉眼间尽是焦急。
他当真是爱顾青青爱到了极致啊,顾青青一个电话,他就急成这样。
我抿唇,什么也没说,沉默地下了车。
我一下车,他的车子就疾驰而去。
我怔愣地站在马路上,眼眶发热,直到身后响起了车喇叭声,我才回过神来,慌忙往路边穿行。
这个点这个路段根本就打不到车,公交车也不会停。
我只能按着导航往那家公司的方向跑。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贺知州的。
他要么一开始就别送我,我在家门口打车多方便啊。
既然送了,又把我扔在半路又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指望他。
怕迟到,我跑得有些快,脚上穿的又是高跟。
毫不意外的,我的脚崴了。
我忍着疼,又跑了一公里路,这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EC传媒公司门口。
下车的时候,我脚踝疼得哟,我整个人差点没跌地上去。
不过所幸的是,我在报道时间的前五分钟赶到了公司。
我急忙付了钱,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大厦里面跑。
看来这家公司的规模不小,大厦很高,里面看起来很高档。
我至今都有点想不通,像这样规模的公司,怎么连面试环节都省去了,直接录用了我?
正想着,我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正要狼狈地往地上扑,那人急忙揽住我的腰,将我扶稳。
我连忙道谢,一抬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人。
甚至比贺知州还好看。
“没事吧?”那人冲我笑问。
他这一笑,更是令周围一切都失色。
我摇摇头:“没,没事。”
他这才放开揽在我腰间的手,说:“走路小心点。”
说完他就往专用电梯通道走。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回想他的容貌,又隐隐感觉他的眉眼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多想,我一瘸一拐地往电梯口冲。
人事部在16楼,我上去的时候,硕大的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都在认真工作。
我拘谨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找了个人问:“你好,我是新来报道的。”
“哦,是叫唐安然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
她说:“你跟我过来吧。”
我连忙谦恭地跟在她身后,脚踝上的疼也顾不上了。
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有人喊她:“哎,她就是新招的秘书?”
给我带路的女职员说:“是啊,就是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多人来面试都没通过,她居然就凭一份几乎空白的简历就通过了,也不知道主管咋想的。”
我低眉顺眼,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
毕竟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
茶水间的女职员笑道:“估计是看中了她的形象,还别说,她还挺有文秘气质的,瞧瞧她那张脸,多标志。”
咦?真是这个原因么?
那我还真得感谢我爹妈赐给了我一副好皮囊。
“得了吧。”带路的女职员哼笑道,“咱们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花瓶,她要是做不好事,到时候还不是得卷铺盖走人。”
我抿唇,心里还真的有点发虚。
毕竟我学的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努力去学。
那两人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带路女职员直接带我去办了入职手续,录了信息后,就让我自己去总裁办报道。
总裁办在20楼,我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忙。
我想找个人问问我的工位在哪,我该干什么,但是没人理我。
而且我站在过道里好像也挡了他们的路,他们经过我时,我听见了很明显的嫌弃声。
所以我只能尽量往边边站。
忽然,有人扔了一沓资料给我,叫我去打印。
我瞬间觉得有活干了,连忙点头,然后抱着资料兴奋地往打印机那边走。
幸好我在网上查过那种大型打印机该怎么用。
然而资料打到一半,打印机就没墨了。
换墨我不会啊。
刚好旁边有个人经过,我连忙喊住她,让她帮我换换墨。
她嫌弃地瞅了我一眼,说:“你咋回事啊,墨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换,你还干什么干?”
她虽这么说,但还是过来帮我换了。
我笑着冲她说:“谢谢。”
然后又趁机问,“我是新来的,今天刚来报道,请问我的工位在哪?还有我的工作该谁分配啊?”
“笑死了,你一个新来的哪有什么工作分配,先做这些打杂的再说,至于工位,自己去仓库搬。”
我:“……”
这跟我想象中的文秘工作有点不一样啊。
正想着,办公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门口的方向,惊叹声此起彼伏。
我也好奇地看过去,这才发现有一个帅哥进来了。
而那个帅哥就是刚才在一楼大厅,我撞到的那个。
也不怪他们如此惊叹。
这个男人是真的长得很好看,让人一眼惊艳的那种。
只是看着他的眉眼,我还是感觉有点熟悉。
就是想不起来这眉眼究竟是在哪看过。
那男人径直地往总裁室的方向走。
我好奇地问帮我换墨的同事:“嗳,他谁啊?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吗?”
同事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冲我说:“不该问的别问!”
我满心无语。
这问题不该问吗?这问题不是很正常?
资料打印完后,我就去二楼的仓库搬工位。
因为脚踝扭了,那工位我搬得特别艰难。
搬上去后,我累得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歇了好一会,我才又把工位慢慢地拖到角落里,免得挡了同事们的路。
一上午都不清闲,不是帮他们打印文件,就是给他们端茶倒水。
中午的时候,我累得饭都不想吃,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下午是同事把我喊醒的,让我去给她冲咖啡。
我忘了我的脚踝肿了,猛地站起来的那一瞬,我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同事瞅着我,嫌弃道:“让你冲个咖啡跟要了你命似的,算了算了,我自己去,省得你瘸了还得赖我。”
我诧笑地说了句:“抱歉。”
同事走后,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
我点开一看,直接惊讶到了,竟然都是贺知州打来的。
我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贺知州就在这个酒吧里,他早就看见我了!
而刚刚我跟贺知州撒的那些谎,此刻就像是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浑身紧绷着没动。
贺知州狠狠地吻了我好一会才放开我。
他修长指尖摩挲着我红肿的唇。
一双黑沉的眼眸笑看着我,语气却是凉的:“睡觉睡到酒吧来了?”
想到他明知道我在酒吧,刚刚还打电话问我,害我不停地撒谎,我心里就有点气。
我语气不好地道:“既然你都看见我了,为什么还要故意打电话试探我?”
贺知州眸光暗沉,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会跟我说实话,我甚至还给过你机会,可你,还是一骗到底。”
他的手指在我的脖颈间徘徊,好似下一刻,那有力的大手就会将我的脖子掐断一样。
我的心又开始紧绷起来。
他冲我笑:“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么骗我,我都不会对你怎样?”
“我没有!”
我都不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我哪有那份自信有恃无恐。
我挺不喜欢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蛮折磨人的神经。
我闷声道:“对,我欺骗了你,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你说呢?”
他笑意幽深,眼里的狠劲,如同饿狼盯着到手的猎物一般。
想起他昨晚的疯狂,我的腿不自觉地软了软。
他扶住我的腰,嗓音黯哑:“都还没开始呢,腿软什么?”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么?!
我揪着他的衣襟,可怜巴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才骗你。”
“哦……”贺知州隔着薄薄的布料,把玩着我的腰,轻笑,“你的意思是,你骗我,我就不生气?”
“不是的!”我受不了地躲闪,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来酒吧,但今天丹丹回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聚,所以我就……”
“那贺亦辰呢?他也今天回国,所以,你也是迫不及待地来见他,甚至还迫不及待地跟他牵手?”
“我没有!”
我下意识地反驳。
他定是看见了贺亦辰拉我的场面。
可明明是贺亦辰单方面拉着我,怎么落在他眼里,就成了我俩牵手?
这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好么?
我还想解释,贺知州却已经蛮横地拽着我往侧门走。
他将我塞进车里,然后快速发动了车子。
我费力地坐稳身子,去看他。
他侧脸紧绷得厉害,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敢惹的戾气,与以往的他,当真是判若两人。
我不安地捏着包包。
或许,答应做他情人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这男人变了,变得我根本就惹不起。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垂眸看了一眼,是贺亦辰打来的。
我又看了看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贺知州,然后识趣地把电话给挂了。
贺知州轻扯唇角,那弧度,怎么看都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好憋屈!
要是以前,我直接对他开骂了,可是现在,我不敢,真不敢!
一路上,贺亦辰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一个也没接。
到家时,贺知州冲我笑得意味深沉:“为什么不接?”
[还不是怕你生气!]
我内心咆哮着,面上却讨好地笑道:“为什么要接啊,我跟他都没什么话可说了。”
“是吗?”
贺知州哼笑了一声,直接把我从车上抱下来,往屋里走。
屋里的佣人全都看着。
我尴尬地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走得太慢了,而我……已经等不及了。”
咝!
他最后那一句,黯哑的嗓音,带着让人羞赧的暧昧和暗示。
我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一进卧室,他就把我按在门上深吻。
手在我的腰侧游离。
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意识恍惚。
他忽然覆在我耳边,低笑道:“穿这么性感,是想给谁看?”
我没吭声。
他又把我带到床上,两下就扯掉了我的裙子。
深沉的眸子里带着狠劲:“知道他今天回国,所以穿这么好看去见他?”
我很想冲他翻白眼,但又怕更加惹怒他。
只闷闷地说:“我哪天穿得不好看?”
他哼了一声,表情冰冷鄙夷。
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贺亦辰打来的。
贺知州伸手将我的手机捞了过来。
他故意冲我问:“想接吗?”
我急促地摇头。
他冲我笑得很坏:“那怎么能行?他现在肯定很担心你,你要是不接,他可能会一直打呢。”
“随便他,反正我不想接。”我说。
贺知州扯了扯唇:“是么?那我接了哈!”
他说着就按了接听键,我一惊,赶忙将手机抢了过来。
我气愤地瞪着他。
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好气!
我以前还是太仁慈了,怎么就没把这男人给折磨死呢!
气死我了。
正气愤地想着,贺亦辰担忧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端传来:“安安,你没事吧,怎么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
贺知州玩味地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冰冷又鄙夷的眼神,就跟在现场捉到奸了似的。
受不了他那眼神,我赶忙冲手机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
“安安……”
“好了,就这样哈,你跟丹丹好好玩。”
说完,我赶忙挂了电话,免得贺知州又作什么妖。
“说完了?”贺知州冲我轻笑。
我点点头,将手机扔远,祈祷着贺亦辰别再打来了。
贺知州扯了扯唇,他吻着我的耳垂说:“那就开始接受我的惩罚吧!”
“什……什么惩罚?”我看着他黑沉的眼眸,心里发毛。
他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笑。
很快我就体会到了他所谓的惩罚,当真是丝毫不给我喘口气的机会,把我往死里折腾。
我哭着求饶都没用。
而且他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就好像他以前把所有情绪都隐忍到了极致,然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我气疯了,抠着他的手臂哭喊:“贺知州,你混蛋!”
“混蛋么?”
他笑了,笑得很混,“你不知道么?其实我老早就想对你这样了。
结婚三年,无数个夜晚,看着在床上睡得酣甜的你,我无时无刻不想冲上去,把你按在身下狠狠折腾。”
“你……你变态!”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变化居然能有这么大。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变,他本身就是一个恶魔。
只是以前藏得太深太深。
我被贺知州折腾了大半夜,哭得死去活来。
要睡着的时候,我还不忘愤恨地嘟囔:“我以前就该……弄死你……”
耳边隐约传来他的低笑声,还有他的警告:不许再见贺亦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我的嗓子跟火烧了一样难受。
我脚步虚软地走到桌边倒水喝,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有昨晚的经历,我现在一听到手机铃声,神经就不自觉地绷紧。
然而看向来电显示时,我不禁愣了一下……
我好像看到贺知州了!
我连忙将视线折回去,在台下搜索。
可却又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看来还是因为心虚产生的错觉。
也是,贺知州现在正在A市,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失神间,音乐响了起来。
我学舞蹈有二十年。
音乐一响,我很快就进入了舞蹈状态。
我报给陆长泽的是一支普通的现代舞,但想到台下的观众喜欢看扭腰,于是我在舞蹈中又加了点扭腰的动作。
现场的喝彩声很大。
我忽然想起了我爸的那七百万债务,想起了我妈泪眼婆娑的样子。
我跳得越发卖力,期盼着待会能得到最高的票数。
几分钟后,音乐停歇,舞蹈终止。
现场的喝彩声和掌声依旧不断。
我朝台下行了个礼,便回到了后台。
回到后台后,我发现其他选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最初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不屑,还有点嫉妒,认为我走了陆长泽的后门。
而此刻,她们看我的眼神倒是带了几分惊讶和敬佩,大约是没想到我真的会跳舞。
很快陆长泽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冲我道:“哎呀小安然,你跳得简直太好了,真没想到,你还这么会跳舞。”
我冲他谦虚地笑了笑。
他又凑近我,一张邪魅的脸笑得老贱了:“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本领,还来参加个劳什子盛会哟。
你只需在知州面前,把这衣服一穿,把这舞一跳,别说三百万,三千万他都舍得给呀。”
我无语地瞅着他。
这陆长泽说话可真夸张。
在后台休息了十来分钟后,投票环节就开始了。
每位选手的头像配着编号都在硕大的电子屏幕上。
我是36号。
当主持人宣布开始投票时。
每位选手下面的数字都在变化。
在场的观众都只能投一票,票数最高的将成为这次舞蹈盛会的冠军,奖励三百万。
我紧紧地盯着电子屏幕。
目前就我和第27号选手的票数最多,而且不相上下。
有可能我是第一名,也有可能她是第一名。
屏幕上的票数还在不断变化,我的心也跟着收紧。
短短几分钟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投票结束,所有选手的票数落定,而我的心也快跳出了嗓子眼。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第27号选手的票数相同,并列第一。
主持人惊讶地道:“哎呀,居然有两位选手并列第一,这可真是难得啊。
现在分别有请我们27号选手和36号选手上台。”
主持人话音一落,一位身材妖娆的女人便朝着舞台走去。
我对她有印象,这么多人当中,也就她长得最好看,身材最好。
一袭性感的黑色薄纱,神秘又妖艳。
我记得她的舞跳得是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她整个人确实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陆长泽见我发呆,连忙催着我赶紧上台去。
我冲他担忧地问:“两个并列第一,那那笔奖金……”
“噗!”陆长泽好笑道,“小安然,你真那么缺钱啊?”
废话,我不缺钱,我是吃撑了跑来参加这什么不正经的盛会?
心中吐槽着,我冲他不放心地问:“该不会是我跟她平分这笔奖金吧?”
陆长泽啧啧地笑:“你把我们想得也太小气了,两个并列第一,自然是两个人都奖励三百万,平分像什么话。”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放下心来。
来到舞台上,27号正在跟台下的观众互动。
那娇媚的笑容,配着那嗲嗲的撒娇语气,很受台下观众的喜爱。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期盼着主持人赶紧颁奖。
好在主持人很快就过来了。
主持人站在我和27号中间,笑道:“现在我宣布,这两位选手并列第一,她们将分别获得……”
“等等!”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猛地在台下响起。
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因为,那是贺知州的声音。
我机械地朝着台下看去。
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地从后排的阴影处走出来。
男人目光沉冷,浑身泛着一抹戾气。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股寒意缓缓爬上背脊。
我不自觉地篡紧身侧的手。
他不是在A市出差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说对这些不感兴趣么?为什么还会来?
心里满是疑问,最后那些疑问全都化为了一抹恐惧。
贺知州如今在商界的地位不凡,他浑身又自带一股威压。
以至于他一开口,现场瞬间寂静下来。
主持人愣了两秒,连忙讨好地笑道:“哎呀,是贺总啊,贺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给您准备黄金位子呀。”
贺知州没说话,一双冰冷的眸子只紧紧地盯着我。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慌得手心冒汗。
这时,陆长泽忽然从后台冒出来。
他冲贺知州笑道:“干嘛呢,现在还在颁奖环节,有啥需求,等颁完奖再说哈。”
“颁奖?”贺知州轻笑了一声,“这名次都还没落定呢,颁什么奖?”
他一说这话,我的心里就一紧。
陆长泽疑惑道:“名次没落定?啥意思?她们这不是并列第一么?”
贺知州冲我笑了笑,笑得很冷。
他淡淡道:“我还没有投票。”
一句话,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主持人连忙接话:“哎呀,原来贺总还没有投票啊,正好正好,那要是贺总将这最关键的一票投给我们27号或者36号,那第一名不就出来了吗?”
我浑身僵硬地看着贺知州。
他会将票投给27号么?
如果他真的将票投给27号了,那我该怎么办?
还有两天,赌.场的人就要上门找我爸要债了。
哥哥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我拿不到这三百万,到时候我爸该怎么办?我们家又该怎么办?
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此时此刻,我都有点怨恨贺知州。
我都已经跟27号并列第一了,都可以得到三百万的奖金,他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陆长泽忽然凑到我身旁,玩味地看向我:“哎呀,我都没想到知州会突然跑过来,你说,他会不会将这关键一票投给你呀?”
我紧紧地攥着身侧的手,没说话。
27号已经开始朝贺知州抛媚眼,撒娇了。
她朝贺知州娇笑道:“哎呀,贺总,久仰大名啊,您看着真是比电视上还要帅呢。”
陆长泽赶忙撞了撞我的手臂,悄声说:“你也跟知州撒个娇嘛,或者夸夸他,不然他待会将票投给27号,你就等着哭吧。”
可……他还是进来了。
男人站在门口,眸光幽深地看着我。
我狼狈地撇开脸,感觉这一生的脸都丢尽了。
贺知州走了过来。
我护着胸口,脸不受控制地烧起来了。
他蹲在我面前,冲我轻笑:“我不进来,你是想自己爬出去吗?”
我垂着眸,不吭声。
想着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我懊恼得想哭。
贺知州轻叹了口气,将我抱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我涨红的脸,好笑道:“又不是没看过,至于羞成这样?”
情况不一样。
此时此刻,我心里更多的是狼狈,而不是羞涩。
他将我放在沙发椅上,然后顺手丢给我一件浴袍。
我连忙套在身上,脸还是烧得厉害。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轻笑道:“这就觉得丢人了?上次你不是为了找我借钱,连情.趣睡衣都穿了?”
我皱着脸,没吭声。
他哼笑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过放在矮几上的药拆开,然后给我的脚踝涂抹。
那药明显是刚买的,连包装都没拆。
我惊讶地看向他。
原来他刚刚不是走了,而是去给我买药了。
他蹲在我面前,将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用棉签取了点药膏,细细地往我的脚踝上抹。
那温柔又专注的模样,让我恍惚感觉自己就是他心尖上的人。
他低垂着头,边抹,边冲我说:“这个是消肿祛瘀的,效果很好,你的脚踝明天应该会好很多。”
我怔怔地看着他干净的发顶,心里悄悄萌生出一抹悸动。
许是半天没听到我的回答,他不禁抬起头。
瞬间,我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的眸色一下子就深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别开视线。
我正想着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他忽然倾身贴了上来。
“你怎么……唔……”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噙住我的唇深吻。
这个吻不似之前那般野蛮。
这次,他吻得很温柔,像是在吻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样。
我的心狂跳,紧绷的身子在他温柔的亲吻下,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他的呼吸慢慢重了,深邃的黑眸里闪着浓浓的情.欲之色。
忽然,他放在矮几上的手机响了,但他像是没听见一般。
可我瞬间清醒。
因为我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正跳跃着‘顾青青’三个字。
他喜欢的人是顾青青。
我又怎么可以在他这昙花一现的温柔里迷失自己?
我按住他覆在我胸口的手,冲他摇头。
他眸中的欲色褪了些,嗓音黯哑:“不愿意?”
我抿唇道:“脚疼。”
他垂眸朝我红肿的脚踝看了一眼,半晌,直起身子,淡淡道:“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我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情烦乱不堪。
贺知州出去后就没再进来,院子里的车也没开走,想来他应该是在书房。
真奇怪,他居然不去陪顾青青。
挥去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我拿出总裁给我的文件继续看。
这份项目资料做得很详细,看起来也不会很费力。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最后靠在椅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是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给惊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见贺知州穿着睡袍站在我身旁,而手里拿着的,则正是那份项目资料。
我一惊,猛地起身将那份资料抢了回来。
毕竟贺知州也涉猎了传媒领域,他的公司与我们CE传媒相当于是对立公司,所以我们公司里的项目资料给他看见了肯定是不好的。
见我那么紧张那份资料,贺知州冷哼:“放心,还没看,只是帮你捡起来。”
“……哦,哦,谢谢。”
我卷着资料,没敢看他,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气。
不过好在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去床上睡觉。
我微微舒了口气,将资料塞进包包里,然后拿过充好电的手机打开看。
随着手机开机,无数个未接电话跳了出来。
点开,清一色贺知州的名字。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心里惊得不行。
难怪我20%的电量莫名没了的,原来他都快把我手机给打爆了。
可他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做什么?
是有急事要问我?
可如果有急事要问我,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会问了。
然而他除了问我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之外,压根就没有问别的问题了。
还是说……
他一下午都在担心我,所以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我回头看向床上。
只见他侧躺在床边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拿着手机蹦过去,犹豫了半晌,冲他喊:“贺知州……”
“睡觉,我累了。”
贺知州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语气极淡。
我抿唇,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忽然自嘲地笑了。
算了,问了又能怎样?
他白月光是顾青青,对我只是报复,这都是他亲口承认的,我又还在幻想什么。
我躺到床上,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把灯给关了。
黑暗里,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明明那么近,我却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好想好想从背后抱住他,安心地靠在他的肩背上。
可是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资格。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侧过身看着窗口斑驳的月光。
这一夜,躺在他身旁,我竟然失眠了。
翌日我被闹钟叫醒。
贺知州已经起来了,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我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想到今天才是我上班的第二天,我打起精神去洗漱。
镜子里,我的黑眼圈有点吓人。
我暗暗叹气,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熬夜了。
洗漱完,我才发现我的脚踝好了不少,那肿都消了一圈。
看来贺知州买的药,效果真的很不错呢。
那药还放在矮几上,我连忙拿过来又给我的脚踝抹了一层,这才提着包包去公司。
然而当我来到楼下时,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贺知州正坐在餐桌前查看邮件。
餐桌上摆放着好几样早餐,那卖相看着不像是买来的。
我惊愕地走过去:“这早餐都是你做的?”
贺知州头也没抬地冲我道:“早餐不小心做多了,你想吃就捡着自己喜欢的吃,不想吃就全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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