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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陆弃娘萧晏前文+后续

么么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么么愚”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小说推荐,陆弃娘萧晏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

主角:陆弃娘萧晏   更新:2025-05-13 04: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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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弃娘萧晏的现代都市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陆弃娘萧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么么愚”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小说推荐,陆弃娘萧晏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陆弃娘萧晏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三丫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那也太好哭了吧。
“这不就行了?”二丫得意,“好了,大姐,你看好门,我们走了。”
再说陆弃娘,先去肉铺,结果发现肉铺已经关了门。
想来屠户也回家过年了。
忙忙碌碌一年,到了年底,谁不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自从皇上登基,休养生息,减免赋税,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
陆弃娘有些失望,想想又给自己打气,往状元楼而去。
不过她的想法,实践起来却受挫。
她在状元楼外招揽进出的客人,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步履匆匆,见她上来就以为是要饭的,一脸不耐烦。
别说请她帮忙做饭了,就是听她说话都懒得听。
这也就算了,陆弃娘有耐心。
可是状元楼里的掌柜不干了。
这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挖墙角吗?
陆弃娘赔笑解释,说自己只是做过年这几日的生意,以后不会来抢生意。
可是掌柜不听她解释,让小二把她撵走。
陆弃娘不放弃,“掌柜,要不您看,我带着女儿来帮工几日行不行?我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一个人当三个人用都行!哎,等等,工钱不工钱就算了,您管饭也行啊……”
最终,她被撵走,蹲在不远处已经关门的茶楼的门楼下,想想还是不甘心。
她脸皮要再厚一点儿。
不让她干,她偏要干。
她就一直盯着状元楼出来的人,等着人走近了,才上去套近乎。
结果还是一样。
一直等到日薄西山,状元楼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可是她一个客户都没有揽到。
“钱啊钱啊,你可真是我的冤家。”陆弃娘自言自语地道,“这个年,咋就那么难过。”
这条路也走不通的话,她大概只能想到正月十五上元节,来街上摆摊——
卖东西不行,需要本钱,她没有。
她表演个单手举石锁?
之前她看过杂耍,有人打赏。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落难的时候,为他们想;可是他们,竟没有一个人为他做点什么。

陆弃娘其实也不必做的。

因为如果她所谓的“有恩”真的算恩情,那要来报恩的人,可以组成千军万马。

“萧晏,你说行不行?要不每天四个字?”

“可以。”黑暗中,萧晏睁着眼睛,眼角酸涩。

“那我可真没白买你一场。”陆弃娘高兴地道,“你放心,有我也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不过,你家那么富贵,会有人来接你吧……”

到时候,随手给她打赏点东西,她不就有钱了?

“没有。”萧晏口气冰冷。

陆弃娘听出来他不高兴,也就没再说什么,“睡吧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很快,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并没有打呼噜,可是那条狗打呼噜。

萧晏原本以为他会睡不着,但是不知道是太过疲倦,还是炕上的被窝太过温暖,他也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萧晏是被院子里的争吵声吵醒的。

而一向说话大嗓门的陆弃娘,这会儿却给人陪着小意,“这事啊,都是误会,误会……”

“嫂子,你进来听我说,别吵吵,这么多人看着呢——”陆弃娘赔笑商量道。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明白?”赵氏叉着水桶腰往前一顶,枣核脸上两道吊梢眉几乎要飞出额角。

她扯着嗓门喊:“弃娘!当初可是说定了,你不再嫁,大丫招赘婿!”

话音未落,唾沫星子已溅到陆弃娘褪色的蓝布衫上。

围观的邻居们下意识后退半步,有个胆小的孩子哇地哭出声,被她剜了一眼又生生憋回去。

而她的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拉着她的袖子,“娘,有话您慢点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赵氏和猎户萧大山的儿子,名叫虎头。

虎头是大丫的未婚夫。

准确地说,是要招赘的赘婿。

两人亲事已经定下,只是年龄还小,约定等大丫十六岁的时候,虎头十八时候再成亲。

赵氏今日来闹,是因为听说陆弃娘又买了个相公生儿子。

生了儿子,那家产怎么说?

她之所以同意三儿子入赘,一来是因为她生了四个儿子,都娶亲压力太大;二来也是看上了陆弃娘一把子力气,命又好,带着三个女儿都在周家谋了差事。

结果现在她们被撵了回来,又买了个病秧子相公。

赵氏本就不高兴了,正好趁机闹起来,把婚事取消。

“慢点说个屁!”赵氏回头狠狠瞪了虎头一眼,“你个傻小子懂什么,他们家是骗亲,骗亲!我要告到官府,她陆弃娘要挨板子,坐大牢的!”

陆弃娘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虎头人如其名,从小生得虎头虎脑,而且跟着亲爹,学了一身打猎的本事。

将来和大丫在一起,能撑起家业来。

而且两个孩子心里都是愿意的。

所以这会儿,她不断地给赵氏说好话。

“嫂子,都是误会。我这儿子,也不一定能生出来,是不是?再说,就算生出来,我现在家徒四壁的,也没有什么能分走的。我答应你,将来这处房子,留给大丫和虎头……”

这是她最贵重的财产了。

她自己心里清楚,儿子是不可能有的。

两个人之间,还隔着条狗睡觉呢。

狗都不同意她和萧晏生儿子。

更何况,她算什么东西,能让萧晏看上她?

自从她胖成这样之后,再也没有人敲她的寡妇门了。

只是这些,都不能明说。

赵氏却不依不饶,唾沫横飞:“废话少说,今日这婚,我退定了!”


“放屁!”赵氏怒极,狠狠甩了儿子一记耳光,“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谁看见她救了你爹?我们去哪里弄二十两银子?二两也没有!”

“娘啊,你活不成了,我们三姐妹也活不了了。”二丫拍着地,嚎啕大哭,“你救人,谁救你啊!我的娘啊!”

赵氏见状骂道:“小姑娘家家,一点儿脸面不要。大过年的,在我家门口大哭大闹,我看日后有没有婆家愿意要你。”

“我娘都要没了,我要什么脸面!我的脸面,比我娘重要吗?”二丫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是,泼辣会让人退避三舍。

但是她对自己说,她又不嫁这些土包子!

她日后是要做人上人的,才不怕这些人指指点点。

徐老太太道:“可怜见的,孤儿寡母,大过年,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这样?”

“您说得对,胡神医就在我们家呢!不信你们去看看。求求各位爷爷奶奶伯伯伯娘哥哥姐姐,你们帮忙说句公道话,让他们把银子还给我们吧,那是我娘的救命银子啊!”

二丫声泪俱下,声音都嘶哑了。

三丫只管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众人议论纷纷。

赵氏只骂骂咧咧,甚至要回去关门,却被几个妇人拉住。

众人都劝她先把银子给了,当借的也行,毕竟是救命的。

“……就算这银子是你借的,也该借,弃娘救了你男人,也就是救了你们这个家啊!”

“虎头,进来!”萧大山的声音响起。

虎头顶着被打红的半边脸跑进去。

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知道要脸,被亲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耳光,他心里难受得要命。

过了一会儿,虎头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粗布包着的东西,塞进二丫手里,“拿着,二十两银子,回去救你娘。”

赵氏见状眼睛都红了,上前要来抢银子。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虎头死死抱住了她,吼二丫道:“还不快走!”

“谢谢虎头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二丫大声地道。

虎头脸色更红。

是羞臊的,他哪里有脸领这个人情。

徐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这事闹的。大过年的,都别闹了,回去好好过年,都散了吧。”

赵氏撒泼,就让她在自己家撒泼,不要影响大家过年的心情。

二丫领着三丫,一口气跑回家。

在家门口,她用帕子擦干净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个笑脸。

见三丫收不住,还在抽抽搭搭,她有些嫌弃。

“行了,你先别进屋,一会儿擦好泪再进来。”

说完,她挺胸抬头,像打了胜仗的小公鸡,昂首阔步地进去,把银子往炕上一扔。

“拿走,给我娘开药!现在就开,我去挨家药房敲门买药!”

就是过年,她也要敲开药店的门。

她娘的病,一天都不能耽误。

陆弃娘看着那零碎的二十两银子,震惊万分:“赵氏肯给你银子?”

“当然了。您也不看看是谁去要的。”二丫一脸骄傲,“行了,娘,您先躺着去,我跟着胡神医去拿药方买药。大姐,你准备年夜饭就行,给我加个鸡蛋!”

她做成了事情,就觉得在家里可以发号施令。

她为自己骄傲。

“你怎么要回来的?”陆弃娘追问。

“撒泼打滚呗,那种人不要脸,您就得比她更不要脸。”二丫道,“撒泼打滚能要回来银子,我就撒泼打滚。”

陆弃娘上前替她拍了拍身后的泥土,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抱在怀里。

没有谁,比当娘的,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对于二丫来说,饭可以不吃,但是面子一定不能丢。


“娘,我不退。”虎头把脸别到一边,耳根都是红的。

“我说了算!”赵氏怒道。

“那就退吧。”大丫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面色平静得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

“大丫,别胡说。娘和你赵伯母说话呢,小孩子别插嘴。”陆弃娘道。

大丫却过来拉住她,“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好聚好散吧。赵伯母,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娘是给了你们家二十两彩礼的。既然亲事作罢……”

赵氏原地跳得三尺高,“我要是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这些骗婚的都得挨板子,吃牢饭。骗婚还好意思退彩礼,那耽误我儿这两年怎么算?”

说话的意思,竟然是只想退婚,不想退彩礼。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

“赵家嫂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家虎头才十五,耽误他什么了?你既不愿意做亲,就把人家银子还回去。”

“就是。她分明是看弃娘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又不在周家了,嫌贫爱富,才悔婚,还有理了。”

有人小声嘀咕。

“谁在那里乱嚼舌根,给老娘滚出来。”赵氏暴跳如雷。

而陆弃娘在小声地问大丫:“这婚事,真的不行了吗?你别着急,娘和她好好说说,都是误会。银子娘也能再赚……”

“娘,算了。”大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陆弃娘了解自己的女儿。

大丫素来都是温声细语,但是主意极正。

虎头急红了眼,“大丫,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我娘也就是不高兴,说了几句,也不见得是真的退亲,你就这样……”

“你娘不高兴,随意说几句,就差点把我们娘俩送进衙门挨板子。你娘若是较真起来,难道要诛我们九族吗?”大丫依旧淡淡道。

在屋里听着的萧晏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个大丫,看着温温柔柔,心里却如此刚烈。

“你,我,我又没说要退亲。”

“你没说,可是你们家的事情,在自己家不商量好,要出门在大街上打闹着,让人围观再商量吗?”

虎头说不出话来。

陆弃娘听到这里,明白了大丫的意思。

二丫也听明白了。

她跑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你们要是想赖我家二十两银子,那谁也别活了!”

陆弃娘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把菜刀夺下,呵斥道:“你跟着闹什么?进去!”

“娘,那是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新衣裳!”

陆弃娘:“新衣裳会有的,你别闹,像什么样子?”

女儿将来想嫁人,要个好名声。

“三丫,你去把里正请来。”陆弃娘吩咐眼睛滴溜溜转的三丫。

“好。”三丫一溜烟地跑出去。

很快,里正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帮忙调停。

最后的结果是,退亲,同时赵家退还一半,也就是十两银子的彩礼。

可是赵氏耍无赖,答应了退十两银子,却一个字也不肯出,说是刚娶了二儿媳,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

萧大山兄弟有五个,又有四个儿子,是惹不起的“大户”。

虽然知道眼下吃亏,陆弃娘也只能咬牙应下,心里盘算着,这笔银子,回头再讨要。

当下最重要的,是大丫。

虽然大丫不哭不闹,但是那不意味着她不难过。

谁家好好的孩子被退了亲,能当成无事发生?

“怪他,都怪他!”二丫指着萧晏跺脚道,“都怪他,我过年才没有新衣裳穿,大姐才会被退亲。今年过年,肉也吃不上了!”

要是不退亲,萧家过年肯定送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年礼的。


她嘴里还含着一块,难为她含着糖,口齿却还清楚。

二丫的脸却一下子拉下来,“谁要她的东西!娘,我们不要,我这就脱下来,还给她去!”

萧晏意外。

新衣裳,几乎已经成为二丫的执念。

现在听说是魏嬷嬷送来的,她竟然不肯要了?

二丫甚至还迁怒三丫:“吃吃吃,就知道吃!香囊给我!一起还回去!我们不要她的脏东西!”

“二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里脏了?”陆弃娘嗔怪道。

她就担心,二丫听到魏嬷嬷会炸毛,没想到这丫头,比自己想象中反应还激烈。

“我嫌她的心脏。”二丫啐了一口,转身就要进去脱掉新衣服。

这时候,陆弃娘拉住了她。

“二丫,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在那件事情之前,娘是不是就告诉你,我们要离开周府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都走了。”

“走了也不能被人泼脏水!退一步讲,您愿意帮她是您好,可是她也没跟您商量,直接把脏水泼您身上,我这辈子都看不上那个腌臜的老东西!”

“二丫。”大丫从厨房出来,皱眉对她摇摇头,“换下新衣服,到厨房来给我帮忙。我既要做饭,又要帮娘熬药,忙不过来。”

她连哄带骗地把二丫送进房间,小姐妹俩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弃娘又叹了口气,看向萧晏,欲言又止。

萧晏道:“你不想提起,就不用提,我不问。”

谁都有过去。

如果提起是揭开伤疤,那就算了,让伤口继续愈合吧。

“也没什么不想提的。其实就是一件小事——走吧,进屋说去,你身体弱,不能一直站在外面。”

进屋之后,陆弃娘简单地把她和魏嬷嬷之间的纠葛说了。

“其实,我是魏嬷嬷招进府里的人……”

周府和其他高门大户一样,人口众多,关系复杂。

魏嬷嬷是长房大夫人的陪房,受大夫人信赖,有地位,受下人尊重。

大夫人是低嫁,所以把大老爷管得死死的,不许他纳妾。

奈何大夫人肚子实在不争气,成亲十年无所出。

眼看着二房三房接连生了四个儿子了,大夫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只能松口,给大老爷买了个妾室回来。

妾室倒是争气,进门两个月就身怀有孕。

说来也巧,妾室还没生呢,大夫人自己就诊出了喜脉。

一时之间,长房双喜临门,大老爷喜不自禁。

妾室先诞下儿子,就是周府五公子周逍遥,府里亲近的人都喊他一声“遥哥”。

紧接着,大夫人也诞下麟儿,这就是周府六公子周世嘉。

要知道,这一辈公子取名,除了周逍遥之外,其他人都取“世”字。

可见大夫人对五公子的忌惮。

那妾室,生产之后,立刻就被大夫人发卖了。

大夫人从来不屑于掩饰她对大老爷的掌控。

她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低嫁就是为了自己过得称心如意,不是来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

但是周逍遥毕竟都出生了,总不能掐死。

大夫人不愿意见他,就随意指了一处偏远的院落,让奶娘下人胡乱养着。

大夫人出身高门,倒也不至于眼皮子浅的去从衣食用度上苛责,只是眼不见为净。

可是那些下人就不这么想了。

谁都想欺负周逍遥。

在其他主子面前只能忍气吞声,当牛做马,在这个小主子面前却可以作威作福,让一部分人心理好像得到了某种扭曲的释放。


按照规矩,牛血确实是给帮忙杀牛的人分的。

虽然一块足有半斤多,但是她拿走两块,也没人挑得出毛病。

陆弃娘“吃了亏”,也不想再管后续怎么分肉,拿着自家的二斤四两牛肉,两块牛血并一副牛骨架,推着萧晏,带着委屈得红了眼圈的三个女儿回了家。

回家之后,陆弃娘立刻关了门,眉开眼笑。

二丫道:“娘,您是不是被气傻了?”

今日的事情,着实把小姑娘气坏了。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嫁给最厉害的男人,把这些坏人都打一顿!

“傻二丫,我们今日可占了大便宜了!”陆弃娘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激动不已,“你娘我这叫,叫智勇双全!”

看戏学会的词,她用到了自己身上。

“娘,牛骨头上没有肉。”大丫道,“您剔得太干净了。早知道,应该留点肉的,那我们也不吃亏。”

“我是故意剔干净,这样没人跟我们抢。”

真要是有肉,还轮得到她们孤儿寡母的?

哦,现在虽然有萧晏了,但是也和没有差不多。

反正别人眼里都没有他。

“娘,您是故意要牛骨头的?可是没有肉啊!”二丫噘嘴。

“你不懂,回头就知道了。来,你们帮我挑水去,剩下的不许动,我自己来!”

陆弃娘把牛骨头从车上搬下来,结果平板车失去了平衡,萧晏从另一头滚了下去。

好在他身上裹了被子。

陆弃娘看得大笑起来,“你等等,我用皂角洗洗手再来抱你。”

她把油腻腻的手洗干净,又脱了外面染血的脏衣裳,过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里走,“把你冻坏了吧,我喊三丫烧热水。”

“不用,我不冷,我想看看你收拾牛骨头。”萧晏道。

今日陆弃娘的身手惊艳了他。

到现在,萧晏脑海中浮现出的,还是陆弃娘抵着牛下刀的模样。

干净利落。

殷红的血洒在雪地上,如同开出来点点红梅。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却把原本零星的血点抹开来,像受伤却依旧孤勇的狼。

只随着她爽朗一笑,又似融化了冰川的暖阳。

总之,萧晏见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美。

他想看看,“智勇双全”的陆弃娘,对这样一副牛骨架,能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陆弃娘就把萧晏放到了椅子上,还怕他坐不住滑下去,“贴心”地用麻绳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绑在了椅子上。

萧晏:“……”

每日总有新的无语。

陆弃娘找出来劈柴的斧子,在磨刀石上磨啊磨,磨得锃亮。

然后她又拿出一卷破席子。

萧晏表示,正是二丫昨日裹着他出去骗钱的那一卷。

眼前的情景,怎么看都像陆弃娘磨刀霍霍向着他,杀人后毁尸灭迹。

陆弃娘又开始用水刷席子。

数九寒冬,水倒在席子上,很快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

陆弃娘也不在意,拿着刷子,几下就把冰刷掉,又一遍一遍洗刷。

她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一整缸的水都几乎被她用完,大丫和二丫又提了水回来。

陆弃娘把牛骨架放在刷洗干净的席子上,拿起刚提回来的井水,把骨架也清洗了一遍。

“这下连点血色都不见,更干净了,狗看见了都得摇头。”二丫委屈。

六两肉换来这个,她想起来就觉得难过。

那是足足六两肉啊!

“你等着看。”陆弃娘拿起斧子,开始剁牛骨。

斧头卡在脊骨隆起的骨节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黄白色的骨髓从骨缝里渗出油花。


她今日这般,其实自己心里是难过的。

她想要体面,却偏偏没体面出去。

“娘,您干什么这么肉麻?”二丫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您把银子给我,自己去歇着,我买药去!”

陆弃娘把那还没捂热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心都在滴血。

过日子啊,就像漏了水的水瓢,一边舀水一边洒。

攒钱,怎么就那么难啊!

每次当她觉得有点积蓄,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甚至不让她高兴多久,银子就有了去处。

罢了罢了,大概这就是她的命,操心劳碌,攒不下钱。

过年要多给财神磕几个头。

胡神医看着二丫,由衷赞道:“你这丫头,是个狠角色,日后前程无量。走,我陪你买药去。日后我也不求你给我做儿媳妇了,我家那个傻小子,三岁看老,压不住你。只盼着日后你发达了,记得提携提携他就行。”

“那肯定的。诊费您少收点呗,我一辈子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刚刚整理好情绪进来的三丫表示,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看来放在哪里都行,她学到了。

胡神医:“你这丫头,你这丫头……”

然后就被二丫推了出去。

三丫说一句“我也去”,也跟着跑回去。

大丫扶着陆弃娘,轻声道:“娘,您歇着吧。”

陆弃娘笑道:“我又没什么的。你别听胡神医吓唬人,我没事的……好好好,我歇着,大丫不哭,过年呢!”

她搂住大丫,“娘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娘舍不得死,娘得长命百岁,陪着你们。”

大丫低头咬唇,眼泪落在陆弃娘的肩头。

神情隐忍而悲伤。

萧晏把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从前他大概从来没有停下来,去关心这些事情,现在慢下来才发现,原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着如此美好的闪光时刻。

不管是二丫那般直抒胸臆的爱,还是大丫隐忍克制的关心,都让人动容。

而最让人感动的,还是陆弃娘对她们不求回报的爱。

陆弃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杀牛的时候,她出手干脆利落,却不忘先挡住劳累一生的老牛的眼睛。

分牛肉的时候,她狡黠聪明,占了便宜回来津津自喜,却不忘分一碗牛油给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

她不计前仇,把萧大山救回来,大大咧咧,举重若轻。

可是现在,她抱着女儿,细心如发,体贴入微地轻声安慰。

她说:“大丫,咱们和萧家亲事做不成,和你没关系,是真的不合适。二丫厉害,但是你贴心,娘觉得,你们都是娘的福气。”

她担心大丫自责,所以温柔开解。

她确实很胖,不知道打扮自己,风风火火,比男人看起来还像糙汉子。

可是此刻,她深深打动了萧晏。

她让萧晏看到了女人伟大的另一面,那是不为人知的美好。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甚至唾手可得。

但是高贵的灵魂,让人仰望珍视。

大丫去准备年夜饭,说什么不让陆弃娘动手,还让陆弃娘到炕上休息。

所以情况就变成了,陆弃娘和萧晏,在炕上一人占据一边,两两相看无聊。

陆弃娘:这尴尬的,让她想出去刨二亩地,抓十头猪。

最后,还是萧晏开口:“不用心疼银子。日后若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你都可以去国公府卖给三少爷。”

说到赚钱,陆弃娘可就来了兴致。

“怎么,那三少爷那么纨绔?”

“嗯。”

“你认识他?”

“嗯。”萧晏提起过去,惜字如金,并不多言。



他没想到,他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陆弃娘心说,好像真没有什么好处。

除了能帮她挡一点烂桃花。

但是她现在凭着自己的体重,已经把烂桃花都“赶尽杀绝”。

嗯,好桃花也没了。

“人多力量大!”她半晌后才憋出这样一句话,“行了行了,你快睡觉。哦对了,我先把夜壶给你拿进来,你先方便一下……”

萧晏这次没反对。

并不是因为他有需求,而是经历了强行出恭的事情,他觉得,为了少费唇舌,他还是配合来得好一些。

第二天,萧晏还沉沉睡着,忽然身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震得他不由咳嗽起来。

“起来了,该起来了。晚了人就多了!”

陆弃娘起身,胡乱穿好衣裳,把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扎成麻花辫,然后又盘在头顶,干净利索。

“杀牛的时候,头发碍事。你快穿啊!”

她嫌萧晏穿得慢,便自己动手。

“来,伸胳膊——腿抬一抬——”

她三下五除二,帮萧晏也穿好。

“娘,您好了没?”二丫在隔壁催。

原来,三个女儿知道今日杀牛分牛肉,激动得早就起来了。

“好了好了,来了。”

说话间,陆弃娘把萧晏打横抱起,轻松无比。

“不行,你穿得太少了。我看外面下了厚厚一层雪,风又大,我们来回走动还行,你只能坐在那里,肯定冷。”

说着,她又把萧晏放回到炕上,然后展开一床被子,把萧晏放到上面,用被子裹好。

和给婴儿裹襁褓一模一样……

萧晏闭上眼睛。

他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想起上次被当成尸体的经历,他觉得这般似乎也没什么。

陆弃娘把他放到平板车上,又找出来自己的剔骨刀,喊上几个女儿,“咱们走!”

路上有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声响。

陆弃娘一边推着车往前走走一边道:“咱们这么早,都不是头一份呢!你看这路上,多少人踩过。”

过年杀牛分肉,这可是整个通化坊的大喜事。

一家人很快来到了准备杀牛的空地上,果然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让让,让让——”陆弃娘一直把平板车推到前面,哪怕很多人在抱怨她不该这样。

“我男人,”陆弃娘大方给众人介绍,“腿脚不方便,成天憋在家里,别憋出病来,带他来瞧瞧热闹。”

众人闻言,目光都落在萧晏身上。

萧晏低垂着视线,任由众人打量。

“娘,那牛真大,每家得分不少牛肉。”二丫自来了之后,目光就没从那头老牛身上挪开。

“肉多,人更多。昨日说了,不管男女老少,一人分六两肉。”陆弃娘已经打听好了。

“那么少?”二丫有些失望。

“有肉吃就不错了。你们姐妹几个别往前凑,小心一会儿没按住,被牛踢到。你们就在这里陪着你们爹。”

三人都点头。

在家里不认是一回事,出来了,得认这个爹。

毕竟不认可萧晏是家里一员,那就要少分六两肉,谁会和肉过不去呢?

陆弃娘抽出她的剔骨刀就上前去了。

“弃娘,也敢来杀牛?”王屠户往雪地里啐了口黄痰,油腻的围裙下露出半截杀猪刀。

“那有什么不敢的?”陆弃娘走上去拍了拍老牛的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布来挡住它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王屠户问。

“它出了一辈子的力,不想让它看到血,给它个痛快。来,过来一起按住它。”

周围几个男人围上来。

当王屠户的刀尖抵住牛喉时,前面几个人没按住,老牛摇晃着要挣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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