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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无删减+无广告

真威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刘琴刘勇,是网络作者“真威武”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我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老二娶媳妇的这一天!上辈子的今天,也是我最屈辱的日子。因为媳妇家要888元的高价彩礼,同时打听到他们一家人品不行,劝老二算了,这样的家庭,以后会成为他的负担。可老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定要娶她。我拗不过他,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了。但我不知道老二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他媳妇,她弟弟为了出气,故意在结婚这天,闹我这个喜婆婆,要收拾我。我扫视一圈,看到老大也跟着大家一起在笑。原来上辈子,老二和老大看到我这样也在笑吗?后来他们结婚后没多久,我在被二儿媳推倒摔断腿后,直接被几个孩子们丢进...

主角:刘琴刘勇   更新:2025-05-12 1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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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琴刘勇的现代都市小说《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真威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刘琴刘勇,是网络作者“真威武”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我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老二娶媳妇的这一天!上辈子的今天,也是我最屈辱的日子。因为媳妇家要888元的高价彩礼,同时打听到他们一家人品不行,劝老二算了,这样的家庭,以后会成为他的负担。可老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定要娶她。我拗不过他,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了。但我不知道老二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他媳妇,她弟弟为了出气,故意在结婚这天,闹我这个喜婆婆,要收拾我。我扫视一圈,看到老大也跟着大家一起在笑。原来上辈子,老二和老大看到我这样也在笑吗?后来他们结婚后没多久,我在被二儿媳推倒摔断腿后,直接被几个孩子们丢进...

《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他舌头怕是坏掉了,分不清好坏。
李老太和林小玉在国营饭店吃了红烧肉,吃完母女二人就去了23号院打扫卫生,院里的人都在自家煮饭吃,也就没打上照面。
房间小,打扫起来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干净了。
晚上七点半张家都还没开饭,无他,在鞋厂上班的张大强和张二强加班还没回来。
林国栋抱着儿子俊俊坐在凳子上等着,俊俊摸着小肚子说:“爸爸,俊俊饿了。”
林国栋也饿,“再等一等,大舅舅和二舅舅还没回来呢。”
张娇舍不得儿子挨饿,就跟她妈说:“妈,要不咱们先吃吧,给大哥二哥把饭留出来就是了。”
张母还没开口,张大嫂就尖声道:“大强和老二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那肯定是顶梁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开饭,这个规矩不能坏。大宝和二宝不也都等着吗?”
大宝和二宝是张家的两个孙子,一房一个。
“……”张娇一噎,看了一眼两个侄儿,他们刚才是吃了饼干的,她家俊俊可没有。
大嫂给孩子饼干的时候,俊俊眼巴巴地望着,大嫂说就两块了,也没掰半块给俊俊。
她平时也没少往娘家拿东西,她的孩子在娘家却连半块饼干都吃不上,张娇寒心极了。
张二嫂也跟着说:“咱们家就这规矩,这规矩还是爸妈定的呢,娇娇你要是不想等,可以带俊俊和妹夫回自己家呀。”
都在娘家吃几顿了还不走?
回个娘家,还要带着男人和孩子一起来吃,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林国栋早就想回去了,他们是昨天下午到现在,不知道听了多少小话。
除了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就没人欢迎他们,明里暗里都在拿话撵他们呢。
张母和张父没拿话撵他们,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女儿这次带着女婿和外孙回娘家,是想让林永年两口子补彩礼。
并且女儿也说了,不管她公婆补多少,都给他们一半。
张娇咬牙,“这里也是我的家!”
张大嫂笑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了,没见谁都嫁出去了,还把娘家当自己家的。”
张娇反问:“我是泼出去的水,你就不是吗?”
“我是啊。”张大嫂说,“我嫁进张家了,张家现在就是我家。”
“好了,都少说两句。”张母站出来劝架。
张娇瞪着张大嫂哼了哼,后者翻了个白眼。
“爸爸……”
张大强和张二强回来了,丈母连忙招呼着两个媳妇儿开饭。
张大强一进屋,看到妹妹和妹夫一家三口还在,就说:“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张娇顿时就炸了,“咋地,你也要撵我们走?嫁出去了,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我住两天都不行了?”"



张娇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当时就哭了,眼睛都哭肿了,也把这个账算在了婆婆李书萍头上。

要不是她不帮忙看俊俊,自己也不会迟到挨批。

上午,李书萍出去转了转,也好好想想,自己要做点什么事。

要说这个年代,做什么最赚钱,那肯定是做生意了。

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下发了允许个体户经营的文件,但很多人怕政策变动,都还处于观望状态,不敢出手。

因为大量知青返城,安排不了工作,政府也允许知青做一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走到巷子口,李书萍就看见一个卖茶叶蛋的小摊,一个煤炭炉子,一口铁锅,一锅蛋就做起了生意。

别看只是小小的茶叶蛋生意,但李书萍记得,这个一直被大家看不起的卖茶叶蛋的家里,是第一个从梨花巷搬出去,住上商品房的。

这个年代,大家都觉得端铁饭碗的正式工作才体面,摆摊沿街叫卖,是最丢人的工作。

上辈子李书萍也这么觉得,认为这人还是有一个铁饭碗工作才体面,摆摊太不体面了。

可多活了几十年,又重新回到这个年代,她知道体面不体面的不重要,有钱挣才是正经,面子啥的都是虚的。

只要你挣到钱了,那些嘲笑过你摆摊不体面的人,都会来讨好你。

其实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没钱的才会被人瞧不起。

“李姐,来个茶叶蛋呀。”卖茶叶蛋的妇女周翠兰笑着冲李书萍说。

她本来就是住梨花巷的,有在巷子口卖茶叶蛋,好多人她都熟。

“给我来一个吧。”李书萍走过去,摸出一毛钱递过去。

接过热乎的茶叶蛋,李书萍站在摊子边,就剥了壳吃。

“李姐,我听人说你跟你男人离婚了?”

李书萍和林永年离婚的事,可是梨花巷的大新闻,现在应该快传遍了。

她在儿子的婚礼上被男人打,也是个大新闻,只不过被离婚的新闻取代了。

“离了。”

“咋就想着要离了呢?孩子都这么大了。”周翠兰不能理解。

李书萍咽下嘴里的茶叶蛋,“过够了,不想过了呗。”

周翠兰有些可惜地道:“其实你男人也挺好的,工资那么高,那么会挣钱。孩子们也都大了,等都成家立业了,你就享清福了,现在离了多可惜呀。”

“谁不能挣钱?你不也能挣钱吗。你卖茶叶蛋,不也比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挣钱。”

她这鸡蛋应该是去农村收的,鸡蛋供销社是5分钱一个,她应该是去农村收的,能再便宜个1分钱,就是4分钱一个,她卖1毛钱一个,这煤炭茶叶的钱,一个鸡蛋再给她算1分钱的成本,她一个鸡蛋净赚四分钱。

她这一锅五十个鸡蛋,以前李书萍每天下班路过的时候,都看锅里没几个了,应该是能卖完的。

10个就是4毛,5个4毛就是2块,一天2块,一个月就是60块!

这可比林国栋的工资都高,这可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周翠兰一怔,这巷子的人都瞧不起她是摆摊卖茶叶蛋的,买她的茶叶蛋,都一副高高在上,觉得是在照顾她的生意帮她的样子,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她这个生意比那些上班儿的挣钱。

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被她看破了!

看她的表情,李书萍就知道,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做这个生意是挣钱,只想闷声发财,就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我们三个大男人哪里会做这些。”林永年说得理直气壮,“人刘琴才嫁进门儿,更没有刚进门就做家务的道理。”

李老太冷笑,“就我贱呗,是你林家的老黄牛、佣人,即便我都被气进医院了,也要留着我回来收拾呗。”

“你……”林永年一时语塞,“谁把你当老黄牛当佣人了?这些活以前不都是你干的,也没听说你抱怨过半句,人刘琴一进门,你就有怨言了,你就那么讨厌人刘琴吗?”

林永年觉得,她是因为不满意刘琴这个儿媳妇儿,所以才会这样?

他就没觉得, 人刘琴有哪里不好的,对他这个公公也挺尊重。

这个死老头可真会转移矛盾,她明明说的是他们的问题,她进医院了, 他们都要把活留着回来给她干,这明明是她跟他们几爷子的家庭矛盾,他却转移成了她和刘琴的婆媳矛盾。

“我不是讨厌刘琴,我是把你们几爷子看透了。这些年我要上班,家里洗衣做饭也是我,带孩子也是我,家里这些活,我不干,小玉不干就没人干。你们爷子没有半点感恩我为这个家的付出,反而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呀!”林永年粗鲁的打断她的话,“哪家不是女人做这些事?小玉一个丫头本来就该勤快些,现在不在家里干活,以后嫁出去了在婆家懒,人家不得说我们当爸妈的没教好?”

李老太满脸失望地看着林永年,她竟然还妄图能跟他说得通。

林永年又开腔,“而且,你现在又不上班了,全家就你一个吃闲饭,这些活你不干谁干?”

李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林永年的水杯,就往地上砸,“我是吃闲饭的,我是吃闲饭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客厅里一切能拿到的东西往地上砸。

“我是吃闲饭的!我是吃闲饭的!”

上辈子“吃闲饭的”这四个字,几乎跟随了她后半生。

她没有工作,不挣工资,没有退休金,即便帮孩子们带大了孩子,即便住在儿子家,也在做家务。可不管是在老头子,还是在儿子儿媳嘴里,她都是个吃闲饭的,也是遭人嫌的。

因为是吃闲饭的,她不能表达任何不满,她不能有任何挑拣,更没有资格在任何事情上,发表任何意见。

被儿子儿媳当面说了是吃闲饭的,还要挤出笑给他们赔笑脸。

她为了孩子,为了家庭,辛辛苦苦一辈子,怎么就成吃闲饭的了!

林永年不知道这死老婆子又发什么疯,眼瞅着她要摔暖水瓶了,连忙抱住她。

“李书萍你又发什么疯!又想挨揍了!”

林小玉吓坏了,怕她爸打妈,连忙丢下书,抓着她爸的手,“爸,你不能打我妈。”

“这又是咋了?”院儿里的邻居听见动静,都跑过来聚在林家门外。

林永年还没开口,李老太就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哭起来。

“啊呃呃呃,啊……”

哭声悲恸,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一般,真是闻着心酸。

“妈,妈……”林小玉抱着妈一起哭。

林永年看懵了,这个老太婆自己发疯,还先哭上了。

“林永年又打书萍了?”王大妈挤进厨房,愤怒地瞪着林永年。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男人就改不了打老婆!

“我、谁打她了,是她自己突然发疯。”林永年冤枉极了,他还没动手呢。

李书萍满脸是泪的瞪着林永年,“你没打,说出的话,却能杀了我啊。”

“我自从嫁进你林家,孝敬公婆,为你生儿育女,家里家务一把抓,还要上班。家里家外还有儿子女儿,让你林永年操过一点心没?油瓶倒了你林永年都没扶过一下。 我不是不上班的,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上班的,我是制衣厂的七级车工,一个月拿八十块钱的工资!”

“现在我为了老二能结婚,我把我工作让给了老二,在这个家里,在你林永年嘴里,我李书萍就是吃闲饭的了!”

“我是吃闲饭的啊,我李书萍吃他林家的闲饭了啊!”李老太用力拍着胸口,泪如雨下,撕心裂肺。

“不是我说,老林你这话就不对了,即便国栋妈现在没工作了,但是这家里家外也是她一个人操持,还带着孙子。你们下班回家,就有热饭吃,每天都有干净的衣服穿,有干净整洁的家住,你怎么能说人是吃闲饭的呢。”跟林永年同是一个车间的焊工老刘不赞同地看着林永年说。

老刘媳妇也没工作,嫁给他就在家里操持家里,生养儿女,现在孩子都成家了,他也从来没说过他媳妇是吃闲饭的。

“就是,人书萍辛辛苦苦为你们家付出了多少,你竟然说这样的话,真的是太伤人了。”赵大妈愤慨地瞪着林永年。

王大妈更是指着林永年的鼻子道:“林永年要说对这个家的付出,书萍跟你比起来,是只多不少。前二十多年,她又上班又带娃,还要干家务,你妈生病那半年,也是书萍请了几个月端屎端尿照顾,给她老人家送的钟。”

“你林永年又做过什么?就上个班儿,回家就当大爷坐着等吃等喝,你有什么资格说书萍是吃闲饭的?”

林永年:“我……”

“老林你就别再狡辩了,赶紧跟你婆娘道个歉。”

“就是,赶紧道歉吧,人家书萍把你几爷子照顾得舒舒服服的,还成你们眼里吃闲饭的了。”

林永年被邻居们说得没法了,只得忍着气,低头认错道歉,“老婆子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吃闲饭的,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跟人道歉,他希望李书萍能见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

李老太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他认错认的是他不该说她是吃闲饭的,但是她知道,他心里还是这么认为的,也不会变的。

毕竟在往后的很多年,他也没少说这几个字,更觉得她是在靠他养,靠儿子们养。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实孩子们对她的态度,完全就是因为受了林永年的影响。

他就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付出,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对她说话也是那种不耐烦和教训的口气,说她这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对,从来都不会不避着几个孩子。

孩子们也都是跟着他有样学样,两个儿媳妇又跟着孩子们学,毕竟当儿子的都不尊重自己的亲妈,当儿媳的又怎么会尊重呢?

“你没错……”李老太摇着头说,“是我错了,错在我当初眼瞎嫁给了你林永年,自甘下贱给你老林家当佣人当老妈子。”


南山养老院

“七十二床李老太的费用都拖半个月了,还没交呢?”

“交个屁,打给她大儿子,她大儿子说上个月是他交的,这个月该她家老二交了。打给她家老二,她家老二一听是我们养老院的电话,立马就挂。”

“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她女儿去年打电话还接,隔个把月还会来看看,给老太婆擦洗,今年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怎么这么臭,准是这死老太婆又拉了。”护工撸起袖子,走到七十二床,对着脸色苍白,满脸皱纹的李老太就是两巴掌。

“让你要拉了叫人,叫人!听不懂人话是吧。”

“哎呀,你轻点儿,要是脸肿了,她家里人知道了,该找你麻烦了。”另一个护工嗑着瓜子说。

“放心吧,这老太婆都来养老院两年了多,就去年她女儿偶尔还来看看,今年都过去大半年了,还没一个孩子来看她,打死了都没人管。”

“她这两个儿子,也太不孝顺了。”嗑瓜子的护工有些唏嘘。

“一看她就是当妈的不慈,对孩子不好,所以孩子才不孝顺。要是她是一个好妈妈,孩子能这么对她妈?这种人就是活该。”

“呜呜呜……”李老太呜咽着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她从来没有对孩子不好,她为孩子们倾其所有,付出了半生,能为孩子做的,她都做了,孙子外孙,也都是她帮忙带大的。

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老头子退休后,他们是跟老大一家住的,老头子有退休金,她没有。老大两口子对老头子很好,拿她确实当老妈子一样使唤,也很是嫌弃,但这日子也勉强能过得去。

老头子一走,老大就赵老二商量起了她的养老问题。

老房子拆迁,老幺作为女儿,没有分到钱,说她没分家产没义务养老,不参与。

老二说老大是老大,之前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也是说的跟老大一起生活。且老头子的退休工资,都补贴给他们家了,就该他们养。

老大说她偏心老二,把工作让给了老二,该老二养,他养了父母这么多年,他的责任已经尽够了。

两兄弟互相推诿,吵的翻天覆地,最终决定一个人养三个月,轮着来。

说是养她,可不管是在老大还是老二家,她都是要干活的,还要被儿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弃。

不是说她菜炒咸了,就是地没拖干净,衣服没洗干净,这也干不好,那也干不好,老了一点都用都没有,

尤其是老二媳妇,对她最是恶劣,还直接骂她老不死的。

她在老二家,呼吸都不敢重了。

就这么过了三年,两年前她在老二家打扫卫生,拿起老二媳妇放床上的衣服时,钱掉出来落地上了。

她弯腰去捡,老二媳妇儿进屋看到了,一把推得她摔地上,说她偷钱。

不管她怎么解释,老二媳妇就说她是想偷钱,偷了拿老大家里去。

这一摔,让她摔断了腿。

她疼啊,忍了两天,求老二送她去医院,老二媳妇说她装怪,老二也让她消停些,然后她就瘫了。

再然后,两兄弟商量,把她送到了养老院,选的最低的标准,一个月一千八,两兄弟轮着给。

头一年给得还算及时,今年不知道怎么的,轮到老二那个月就总是拖欠了。

她也成了经常被护工打的老太太之一了,饭不给吃,拉身上了不给换裤子,屁股和大腿上长满了褥疮。

她甚至能感受到屁股上面有东西在爬,在往她的肉里钻,应该是长蛆了。

她怕呀,她最怕的就是虫了,可现在她的身上却长满了虫。

除了她那姑娘,头一年来看过她几回,给她擦洗。

她在养老院里待得太痛苦了,求姑娘把她接出去,被拒绝后,她又气又伤心,把姑娘骂了一顿,姑娘就再也没来过了。

“自己妈没当好,还有脸哭,既然还有力气哭,那今天也别吃饭了。”

说完,护工就叫上另一个护工出去了。

李老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在饥饿和恐惧之中身子渐渐变凉。

在意识消散前,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难道真的是我这个妈当得还不够好吗?

不,不是她这个妈当得还不够好,而是她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出了两个不孝的白眼狼。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李老太在一阵鞭炮声中睁开眼,旁边的小姑子林秋芳推了她一把,“嫂子,还愣着干啥,新娘子都到门口了。”

李老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只是眼尾有些细纹的小姑子林秋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秋芳死的时候不是都四十多岁了吗?怎么到了地府,看着才三十出头。

说起她这小姑子林秋芳也是可怜,嫁了个家暴男,起先没看出来,打得也少,再等几年,那男人下岗了,就开始对林秋芳频繁动手了,打起来也没轻重。

林秋芳怕外人知道了丢人,也不说,直到被打死了她们才晓得。

她那几个孩子,还出具了谅解书,她男人没判几年,就出来了。

“嫂子,你看我干啥?”林秋芳皱眉“你二媳妇儿到了,赶紧去迎新娘子呀。”

迎新娘子?

李老太回过神来,扫了一圈张灯结彩的堂屋,又看了一眼外头摆满桌子的院子,左手摸右手,热的,不是鬼。

再掐了一把,会痛,不是梦。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老二娶媳妇的这一天!

“喜婆婆在这里,喜婆婆在这里……”

李老太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不认识的年轻人,就冲她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脚。

“诶,你们干什么?”被挤开得林秋芳喊着。

“结婚三天无大小,我们闹喜婆婆呢,你们可别管。”说话的是新娘子刘琴的弟弟,他手掌全是锅底灰,脸上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放开我,我们这片可不兴这些。”李老太用力挣扎。

上辈子的今天,是她二儿子结婚的日子,也是她最屈辱的日子。


你妈也帮过我,就当扯平了。

秦野在心里说。

“走了。”秦野转身继续朝前走。

林小雨直起腰,刚要抬脚跟上,发现他用布条绑住的右手在流血。

“你、你受伤了。”

这是打张铁军伤的吗?

秦野抬起手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不碍事。”

“我给你重新包一下。”林小玉追上去,从书包里拿出了干净的手绢。

“不用。”秦野把手抬了起来,“这个不是打那个人渣伤的。 ”

林小玉:“不是也要重新包一下,你这个布条都脏了,会感染的,感染了会灌脓,手都有可能烂掉。”

看她说得这么严重,秦野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这才对嘛。”

23号院林家

“丢死人了,真的是丢死人了。”林永年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林国栋坐在凉椅上,脸色也很不好看。

“什么丢死人了?”林建设牵着刘琴的手一起走进家门。

林永年没好气地回道:“你妈在巷子口开摆了个饺子摊!”

饺子摊?

林建设和刘琴对视一眼,两口子皆皱起了眉。

林建设去供销社接了刘琴,从巷尾回来更近,所以并没有看到李书萍在巷子口摆摊。

林建设皱着眉道:“妈她咋想的!你又不是没给她钱,咱们家的钱可全都给她了,她去巷子口摆地摊,让街坊四邻怎么看我们?”

他就说进了大院后,邻居们看她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原来是因为他妈。

两个有正式工作的儿子,当妈的却在摆地摊,别人不得说他们做儿子的不孝顺。

刘琴也皱着眉说:“一把年纪了去摆地摊,她也不嫌丢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咱们这一家人的脸面。”

林永年大声道:“她什么时候在意过我和你们这些儿女的脸面,要是在意,她就不会离婚了!”

这些天他和国栋在厂里,都成了大家调侃笑话的对象,在厂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要是让厂里的人知道李书萍还去摆起了地摊,还不得笑话死他们。

林国栋拧着眉道:“我晚上去劝妈回家跟爸复婚,这个地摊是绝对不能让她再摆的。”

“爸你也别跟我妈生气了,就接受她回家吧,你是男人大度些。让她在外头,指不定还要折腾出来多少事来让我们丢人。”林国栋劝道。

林永年本不想那么快原谅李书萍,但觉得老大说得对,为了全家人的脸面,他这个当男人的就大度些,不跟她一个女人计较了。

“行,你去吧,我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

李书萍可不知道林家人盘算着劝她回去,一双手飞快的包着饺子。

包好的饺子都已经卖完了,现在是现包现煮了。

看着摊子前排着的人,李书萍只恨自己没能多长出两只手来。

林小玉和秦野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了小摊前围着的人,两张小桌子坐满了吃饺子的人,还有几个端着站在旁边吃。

“这生意也太好了吧!”林小玉诧异地说着,见她妈忙不过来了,连忙跑过去帮忙。

“妈。”

李书萍见女儿回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小玉你赶紧把手洗洗帮妈包饺子,妈忙不过来了。”

“好。”林小玉撸起袖子,洗干净了手,就开始包饺子。

她包饺子的技术也是李书萍教,包得也是又快又好。

有了林小玉这个帮手,李书萍顿时轻松了很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几碗饺子。

秦野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就抬脚回家了。


秦野家条件是整个大院最差的,他爸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老婆,秦野四岁的时候,他妈终于被打跑了。

秦野爸不但没收敛,反而喝得更厉害了,还打孩子。

他本来是棉被厂的会计,四年前因为喝酒误事,算错了账,就被厂里开除了。十四岁的秦野,也开启了打零工养家养他爸的日子。

秦野伸出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面相温柔和善的大婶,跟他撞到的女孩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她应该是那女孩的妈妈。

李书萍拿了碗来,袁大娘咬着牙让儿媳妇黄琼花把酱油拿出来。

黄琼花瞪了李书萍一眼,她们家这还是头一回借了东西还的,她婆婆也是第一次失手。

黄琼花 一点一点的倒着,生怕倒多了。

李书萍抓着她的手,往下一倒, 一瓶酱油就倒出去了一半。

“多了,多了,”黄琼花叫着。

李书萍把往往后一撤,“不多不多,刚刚好,我昨天新打的酱油,自己只用了一点点,你们借去用了就只剩半瓶了,你这还我半瓶刚刚好。”

说完李书萍就端着半碗酱油走了。

黄琼花婆媳看着她的背影,气的直跺脚,她们的酱油啊。

中午吃过饭,李书萍睡了会儿午觉,就挎着篮子拿着镰刀出门了,这个时间荠菜新鲜,她想郊区的河边挖点荠菜,明天早上包荠菜饺子。

她们住的这片都是厂房,也邻近郊区,平时想吃点野菜了,去郊区挖也方便,走路也就半个小时。

李书萍左右也没事,慢慢走就当锻炼身体。

约莫四十分钟后,就走到了河边,河对面就是青山和菜地水田。

“风景真好。”

站在蓝天白云下,青山绿水之间,李书萍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不管林家那些糟心人,糟心事儿,这人可太自在了。

河边的荠菜很多,还很嫰,李书萍沿着河岸一路挖。

挖到一片芦苇前时,她发现芦苇丛里,有一片红红的东西,好像是一件红衣服。

怕不是那个在河边洗衣服的,掉河里的。

衣服看着还挺好,节俭惯了的李书萍就想捞起来,带回家去。

她找了根长树枝,伸长了手去勾芦苇丛里的红衣服,勾住了用力一拉,一只泡涨的手,却从水里翻了上来。

“啊——”

划破长空的尖叫声,惊起了河上的水鸟。

京市公安局第二分局

“发现尸体的目击者在哪儿?”穿着一身挺橄榄绿警服的顾振远大步流星的走入公安局大厅。

小刘迎上来说:“在第二办公室。”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初步确定,就是前几天报案的,棉被厂副厂长离家出走的张可馨,已经通知家人来认尸了。”

“死亡时间?”

“法医初步鉴定已经有两天了,头部有三处钝器伤,不排除是杀人抛尸。”小刘一一汇报。

顾振远:“我去询问一下目击证人。”

李书萍双手捧着温热的搪瓷杯,手还在不停的抖动着。

在河边发现尸体时,她吓得魂飞魄散,镇定后又连忙找了个公用电话报案,公安同志让她在原地等待。

等公安同志找到她后,又让她带着去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她在原地等待尸体被打捞上来后,就又被带回了公安局,说要问她一些情况。

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都不成人形了。


上辈子的今天, 因为她在老刘家狮子大开口要了888的高价彩礼后,打听道刘家一家人品不行,刘父年轻的时候骚扰女职工,被厂里开除一直赋闲在家。

刘母是个扫厕所的临时工,贪婪爱占小便宜。

刘琴这个弟弟刘勇更是个混不吝的小混混,是派出所的常客,就反对了这门亲事。

劝老二算了,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刘琴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弟弟,以后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老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跟刘琴结婚,还说她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瞧不起刘家人,还说刘琴的爸爸是冤枉的。

是那个女职工勾引的刘父,刘父不从,那女职工就诬陷了刘父。

坚持要是不能跟刘琴结婚,他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她心疼老二下乡吃过苦,拗不过他,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了。

但她不知道老二把这些话都告诉了刘琴,她弟弟刘勇为了出气,故意在结婚这天,闹她这个喜婆婆,收拾她。

这还是后来住老二家了,刘勇到老二家走亲戚,亲口给她说的。

刘勇得意的笑着说:“你们这片没有,我们老家可有,闹喜婆婆可不能生气,不然就是不吉利。”

说着,刘勇满是锅底灰的手,就在李老太脸上一通乱抹,李老太被人抓着躲不开,脸顿时黑如锅底,盘过的头发,也乱入鸡窝。

“把她身上的外套扒了,挂上牌子。”

抓住李老太的人,七手八脚的扒掉了她身上的新衣裳,给她脖子上挂上了“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儿我光荣。”的牌子。

“快快快,把人押出去。”

“你们放开我。”上辈子在床上躺了两年,刚重生回来,还没适应身体,使不上力,声音也小,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了出去。

她一出现,门外一阵哄笑。

听到这些哄笑声,李老太的眼就像上辈子一样发黑,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就看见刘琴坐在老二的自行车上,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老二也在笑。

她扫视一圈,看到老大媳妇儿张娇抱着孙子俊俊,好像皱了下眉。

老大林国栋手里拿着烟,也跟着大家一起在笑。

原来上辈子,老二和老大看到她这样也在笑吗?

接着她又看到了老头子林永年,他年轻了好多,头上都还没白头发。

他嫌弃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也牵起了嘴角。

她上辈子被这样闹,只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根本就没抬过头,倒是没注意到这些最亲近的人,看她被这么羞辱是这个反应。

“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最光荣。”刘勇跳到李老太身边,念着牌子上写的字。

又引起一阵哄笑。

“哪有这么闹婆婆的,这也太过分了,我院儿可不兴这样。”王大妈一脸气愤。

赵大妈拍了拍她的手,“别说了,人林家结婚的大日子,书萍和老林都没说什么,我们说了,要是闹得人家结婚不高兴,还得怪我们。”

刘勇:“来,让喜婆婆再给新媳妇儿鞠个躬。”

李老太气得浑身发抖,被强行按着头,给刘琴鞠躬。

“咯咯咯……”

她听到了刘琴母鸡打鸣一样的笑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林秋芳站在嫂子身边,挥着手说,被新娘子的弟弟这么闹,林秋芳都替嫂子觉得难堪。

刘勇跳到李老太面前,歪着头恶劣地冲她道:“李婶你以后可得好好伺候我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我姐,我可饶不了你。好了,放开她吧。”

刘勇的几个小弟,听令松开了李老太。

获得自由的李老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刘勇的脸上。

刘勇被打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李老太。

不但刘勇被打懵了,其他人也看懵了,没想到一向脾气好,性子软的李老太,在儿子结婚的时候被闹了,还会动手打人。

李老太甩了甩打痛的手,终于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了,有力气的感觉真好啊。

“林建设!”刘琴看弟弟被打顿时炸了,大声尖叫着。

“妈,你怎么能打人!”林建设皱着眉大声呵斥。

林永年也扒拉了李老太一下,“大喜的日子你发什么癫。”

老二结婚呢,就算被这么闹她心里不高兴,也应该忍着,怎么能打新娘子的弟弟呢。

李老太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好儿子,她伺候了半辈子的男人,都在指责她呢!

他们只看到她打人,却跟眼瞎一样,看不到她是怎么被人羞辱的!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刘勇反应过来就要还动手,刘家送亲的其他亲戚见状,连忙拦着劝。

“勇子别动手,你姐结婚呢。”

“消消气,忍一忍……”

他们就说别这么闹的,勇子非说林家的老太婆瞧不起他家,瞧不起他姐,他就要收拾老太婆一顿出气,还让这老太婆只能忍着。

看吧,现在闹出问题了吧。

要说琴琴这个条件,能找到林建设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她模样是好,但其他人只要一打听到她爸妈和弟弟是啥人,早就跑远了,不然她也不会拖到二十二了才遇到林建设。

“林建设你妈必须跟我弟弟下跪道歉,不然这个婚我就不结了。”刘琴气得浑身发抖,她这还没进刘家门呢,她弟弟就被打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以后在这大院,还怎么住?

这个场子,她必须要找回来。

弟弟要闹未来婆婆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也气李书萍瞧不起她家,想让老太婆在婚礼当天被收拾得抬不起头,也知道她刘琴不是好欺负的。

她以为这老太婆就算生气,也不敢在婚礼当天闹起来,受了羞辱还要笑呵呵的,没想到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对,必须让这死老太婆给我下跪道歉,不然我姐就不嫁了。”

李老太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全身都在颤抖,一一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林建设黑着脸跨坐在自行车上,老大两口子虽然皱着眉但却没说话。

林永年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仿佛她做多错的事,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一样。

李老太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

“这哪里有让长辈给晚辈下跪的?也不怕折寿。”王大妈实在忍不了,指着刘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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