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中文网 > 现代都市 > 身体互换后,将军手撕他的白月光
现代都市连载
《身体互换后,将军手撕他的白月光》是作者“喵吃生腌”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楚慕沈昭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将军府众人发现,自家将军和夫人都变的十分反常惜字如金、孝顺有加、兄友弟恭、手捧林姑娘的将军,现在变得出口成脏、顶撞老母、赶走长兄、手撕林姑娘。而他们的主母就更奇怪了。以前唯唯诺诺谁人都能踩上两脚,现在一言不合就开打,对老夫人的态度更是成迷。一会孝顺有加,一会痛心疾首,害的老夫人差点将她当妖怪烧了。要说最奇怪的还是,两位主子的相处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信你瞧。表面众人看到的:两年不曾同房的两人,不问对方尺码互送衣服尺码还正合身。在一块吃饭,给对方夹菜夹到碗冒尖,完全不顾旁边人的死活,这要说没奸情谁信。实际的:楚慕:“沈昭...
主角:楚慕沈昭 更新:2023-12-11 0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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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慕沈昭的现代都市小说《身体互换后,将军手撕他的白月光》,由网络作家“喵吃生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身体互换后,将军手撕他的白月光》是作者“喵吃生腌”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楚慕沈昭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将军府众人发现,自家将军和夫人都变的十分反常惜字如金、孝顺有加、兄友弟恭、手捧林姑娘的将军,现在变得出口成脏、顶撞老母、赶走长兄、手撕林姑娘。而他们的主母就更奇怪了。以前唯唯诺诺谁人都能踩上两脚,现在一言不合就开打,对老夫人的态度更是成迷。一会孝顺有加,一会痛心疾首,害的老夫人差点将她当妖怪烧了。要说最奇怪的还是,两位主子的相处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信你瞧。表面众人看到的:两年不曾同房的两人,不问对方尺码互送衣服尺码还正合身。在一块吃饭,给对方夹菜夹到碗冒尖,完全不顾旁边人的死活,这要说没奸情谁信。实际的:楚慕:“沈昭...
“啪”
“沈氏你今天怎么笨手笨脚,让你给老身梳个头,你是想痛死老身吗?!”
楚慕看着被打红的一双手,再看了一眼母亲被他梳得乱七八糟的发髻。
他这一早上被打了不下十次。
第一次没帮母亲穿好衣,被母亲拿着竹板子打了手。
第二次端给母亲的漱口茶太烫了,又被母亲拿着板子打了手。
明明茶水不烫,是他亲手调兑温度刚刚好。
可能是母亲年岁大了,不喜温热吧。
第三次给母亲穿鞋弄痛了母亲,被母亲抬脚一脚踹倒。
母亲踹得他可真疼啊,又准又狠对着心窝子就是一脚。
这一次是他不小心拽掉了母亲的一根发丝。
沈老夫人看着铜镜中的自个儿,气不打一处来。
沈氏这个小贱蹄子今天状况百出肯定是故意的。
“沈氏,你给老身跪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要害老身的,老身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肯定是对老身怀恨在心,所以今日才会频繁出错,往昔你都干的好好的,将老身伺候得舒舒服服,你今个儿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边训斥着“沈昭”,一边拿着手中不曾放下的竹板一下又一下打在“沈昭”身上。
直将手中的竹板打裂这才罢手,冷哼一声:“换一块。”
楚慕忍着身上的疼痛,眼中流露出不解。
什么换一块。
直到一个丫鬟端来一个托盘,他才恍然大悟。
托盘上放着清一色的竹板,比手掌略大两指宽十指长。
竹板分两种,一种是被打裂的,一种是还完好的。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刚才柳嬷嬷为母亲拿来竹板,他以为是柳嬷嬷不知临时从哪里寻来的,教训他今天的笨手笨脚。
看来是他以为错了,这竹板是原本母亲拿来打沈昭的。
这个认知,让楚慕一时无法接受。
他不信母亲会虐打沈昭!
沈昭向来不是好欺负的不是吗?
可是不信,证据就摆在眼前,加上这一早上发生的事。
让他不得不信。
或许母亲如此对待沈昭是受人挑拨,毕竟母亲向佛心地善良,一定是被人给蒙住了双眼。
加之沈昭性子恶劣,母亲常说要磨磨沈昭的性子,一定是这样。
“啪”
又一下打在了身上,楚慕缓缓地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母亲。
他不能让母亲再继续被人蒙蔽。
“母......”
“啪”
这一次老夫人直接打在了“沈昭”的嘴上。
“你这个低贱的东西,老身给你说过多少次,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慕儿面前都不许喊我母亲,你不配!
你若还想好好的呆在大将军府就伏低做小,别想着翻身拿乔,否则老身有的是法子将你赶出大将军府。
到时候沈家没有大将军府做依仗,可想而知在流放之地过得该有多凄苦。”
老夫人眼神冰冷得让楚慕感到胆寒。
她以为那些威胁沈昭的话,都是柳嬷嬷这个老刁奴挑唆的。
可是母亲她也是这般说......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不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还愣着做甚?还不滚起来去给我煲汤。”
老夫人又是一脚踹在“沈昭”身上。
楚慕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今日就喝老参炖鸡汤吧,火候要拿捏准了。”
老夫人让一旁的嬷嬷替她重新梳头,通过铜镜阴森地看着“沈昭”吩咐着。
“老参炖鸡汤?母......老太君是要老参炖鸡汤吗?”
楚慕不确定向母亲确认。
仿佛他听错了一般。
母亲向来只吃斋不吃荤。
“是还不滚去做。”
老夫人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这个沈氏今日是怎么回事。
如此迟钝如此蠢笨。
楚慕任由丫鬟婆子领着去了母亲院中的小厨房。
当看到满厨房的荤腥时,呢喃似的询问旁边的厨娘。
“老夫人平日里会吃荤腥吗?”
厨娘白了沈昭一眼:“当然会吃了,夫人可是记性不好了,这满厨房的荤腥还是老夫人让夫人你置办的呢。”
楚慕一噎,抿了抿嘴没有在问,或许母亲年纪大了,该进食些荤腥了,他不应该揣测母亲的,实在不孝。
“还愣着作甚,你还不动手给老夫人煲汤。”厨娘催促着楚慕。
皱眉:“那你们呢?”
厨娘不屑道:“当然是看着你了。”
“我可是将军夫人啊,你们身为将军府的厨娘,难道不是应该你们做我看着。”楚慕略带几分怒意。
“噗嗤......哈哈今日夫人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就开始做梦了?
整个将军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夫人如今在将军府的地位,说好听些明面上你还是当家主母,难听些你现在就是将军府的管家和钱袋子。
呸呸管家可不是夫人这般当的,你还不如我们这些下人呢,夫人啊你就别白日做梦了,快点动手煲汤吧。
待会晚了,小心老夫人又责罚你。”
连厨娘都敢挤兑她,她过得如此憋屈吗?
为什么她从不在他面前说。
她说了他不会让所有人都欺负她。
等她上朝回来,他要与她好好聊聊。
等楚慕终于在被烫了几次毁了几锅汤后。
厨娘再也看不下去了,接手替楚慕为老夫人煲了汤。
沈氏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不说还频频出错。
看着楚慕狼狈的模样,怕又是被老夫人给罚了。
楚慕端着厨娘煲好的汤,刚进房门,就听到内堂传来阵阵抽泣声。
声音断断续续,给人感觉哭的人很虚弱。
她刚将一盅汤放在案几上,就有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母亲,母亲被柳嬷嬷这个刁奴搀扶着。
他现在说什么母亲也不会信,等他恢复了身份,一定要除掉柳嬷嬷。
其次是二嫂,二嫂牵着林娇娇。
哭的人是林娇娇。
此刻她双眼还红肿着,正一脸怒气地看着她。
莫名其妙。
“沈氏你给我跪下!向娇娇请罪。”老夫人一脸严厉地看着“沈昭”。
他做错了什么了吗?
干嘛要向林娇娇请罪。
再者说了,就是他错了,他身为将军府的夫人凭什么要跪一个借住在将军府的姑娘。
这没有道理。
老夫人见沈昭不跪,立马让丫鬟婆子上前,钳制着沈昭向林娇娇下跪。
楚慕知道母亲对沈昭有误会有怨气。
朝林娇娇说道:“林姑娘可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有林姑娘也认为我要向你下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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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心想林娇娇向来懂事知礼,断不会让沈昭跪她。
“沈姐姐做错了什么还要我来揭穿吗?沈姐姐做错了事难道不该下跪吗!”
林娇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神情,背着其他人阴狠地瞪了一眼“沈昭”
楚慕诧异地看着林娇娇,林娇娇的话让他无法接受,林娇娇背着众人瞪他的眼神,更是让他大为震撼。
怎么会这样?
在他印象中林娇娇向来知书达理,温柔娴静。
从不与人斤斤计较。
在府上人说夫人又欺负林姑娘了。
他去探看林娇娇时,林娇娇不仅不会在他面前说沈昭的不是。
甚至还在他面前会为沈昭说上两句好话。
还会拦着他,不让他去找沈昭说理,怕伤他们二人之间的夫妻感情。
林娇娇说得最多的就是“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只要府上安宁便好。”
如此大度懂事、心思细腻的林娇娇。
这会儿为什么会如此不识大体。
难道是沈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欺负狠她了。
所以今个儿她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一定是这样。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了。
楚慕觉得他真相了。
“林姑娘如果我先前做错了什么?在这里我给你赔罪,还请林姑娘原谅我的不是。”
以前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沈昭死不悔改,欺负了人,还不与人道歉。
林娇娇也曾说过,只要沈姐姐真心悔过,她是不会与沈姐姐计较的。
楚慕期待的看着林娇娇。
他知道他这般真诚实意地认错,林娇娇不会再让他下跪,也会劝着母亲对沈昭好些。
毕竟林娇娇心地良善,希望府上安宁,断不会当个搅事精。
林娇娇款步朝着楚慕走了过来。
嘴上说着:“难得这是姐姐第一次认错,妹妹怎么会不原谅姐姐呢,毕竟妹妹比谁都希望能与姐姐好生相处。”
楚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他就知道林娇娇是个体贴的是个懂事的。
只要沈昭试着了解她,便不会对林娇娇误会这么深了。
现在他正好借着沈昭的身子和林娇娇好好相处,他相信沈昭会被林娇娇感动的。
林娇娇走到楚慕近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
楚慕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虽然他想和林娇娇好好相处。
但他不想和林娇娇靠得太近。
除了沈昭他不希望别的女人碰他。
林娇娇想要拉起沈昭的手,楚慕连忙往回缩了缩。
林娇娇不在意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不让她碰她就不能陷害她了吗。
就在她缩回手都一瞬间,人突然向后重重摔去。
嘴里惊呼着:“姐姐你为何要推娇娇?”
楚慕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他明明都将手缩进了衣袖。
他根本没有伸手,林娇娇就直直地向后仰躺。
他发誓他没有碰她,更没有推她。
一旁候着的丫鬟婆子立马朝林娇娇围了上去。
林娇娇捂着心口,凄楚地看着沈昭。
“姐姐你太过分了,你先是在慕哥哥面前诋毁我让慕哥哥对我有所误会,今日你还对我动手,你明知道娇娇身子不好,你还狠心推我,姐姐你是想要害死我吗?”
说着那泪珠子哗哗掉落,捂着心口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我知道慕哥哥喜欢我,惹了姐姐的不快,可这男女之情哪是我们自个儿能控制的,娇娇从不认为是娇娇破坏了姐姐和慕哥哥。”
“不被爱的那个人却还鸠占鹊巢,那个人才是破坏者。”
想到今日慕哥哥对她的态度,林娇娇越发觉得委屈,颇有些口不择言的意味,不管不顾地说了她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楚慕震惊的愣在原地。
林娇娇在胡说什么?
沈昭从未在他面前诋毁过林娇娇。
她都是直接表达对林娇娇的不喜,而且还不是私下,是任何时候任何场地。
还有什么叫他喜欢她!
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众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他一直将林娇娇当做妹妹来照顾。
从未对林娇娇有过男女之情。
还有他并没有说过他不喜欢沈昭。
只是这两年沈昭性子左了,浑身长满了刺。
对着他总是冷言相向,刺得他体无完肤。
最主要的一点,他真的没有推她。
“砰!”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沈氏在老身眼皮底子你还敢欺负娇娇,可想而知在老身看不见的地方,你是如何欺负她了。”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明知道娇娇因为她长兄一事儿得了心疾,身体孱弱你还敢推她害她。”
“身为慕儿的夫人,你欠娇娇的,若不是娇娇兄长,回不来的很可能是慕儿,你这个毒妇你不配当我们楚氏媳,老身一定要让慕儿休了你,将今日之事通通告知慕儿,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
“母亲,我没有......”楚慕想要开口解释。
直接被林娇娇打断:“姐姐是想要说没有推我吗?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看着呢?难不成还是我拿着自己的安危来诬陷姐姐。”
一旁的二夫人紧接着附和:“弟妹我们大家伙可都看着呢,明明是弟妹因为妒忌娇娇,暗下黑手推了娇娇,弟妹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楚慕双眼大睁,到底是谁在睁眼说瞎话?!
“二嫂,你当真看到我推林姑娘了?”
二夫人瞥了一眼沈昭:“当真,我是你的嫂嫂,我还能诬赖你不成,我可看得真真切切是你动手推的娇娇。”
“怎么着?还不让我说真话了,沈氏你别自己恶毒,看别人都恶毒。”
二嫂的话让他哑然。
更让他难以置信,在他印象中二嫂虽然性子泼辣了点,但却是个直率的。
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所以即便以往沈昭在他面前说二嫂如何算计她如何给她下绊子如何背后里诋毁她。
他都是不信的。
总觉得是沈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还曾对着沈昭说过几句重话,让她不要随意揣测别人。
试着去了解别人去接纳别人。
可他现在,他真的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还一脸义正言辞地看着她。
他好委屈。
又无助。
他明明没有推林娇娇。
刚才是林娇娇自己摔倒的。
可没人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直接给他判刑。
“我没有......”
“闭嘴,来人将沈氏给我拉下去,早膳也别吃了,直接押去偏院祠堂跪着。”
府上的祠堂什么时候挪到了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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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跟随文武百官进了大殿。
这是她第一次进金銮殿。
眼神四下扫了一下,皇上还没来,殿中还挺热闹。
三五大臣扭着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突然她被人给顶了一下。
是真的顶。
那人用他的胳膊肘直接顶在他的胸口。
重重一击。
“楚将军待会无论如何你都要表个态,咱们都是武将,争取的是咱们的利益,你别再和昨天早朝似的屁都不放一个。
本来咱们这些武夫就不如他们那些文臣嘴皮子利索,你还闷不做声,国库那点银子,都让他们占了。
今个儿修个诗院明个儿修个书院的,整日里念着酸溜溜的诗词四处享乐。你不为自个考虑,也要为手下的兵考虑不是。”
沈昭看了那人一眼,镇国公府三公子谢屿衡。
十四岁瞒着众人跑去边关参军,历经五年闯出一番天地。
他本该留在边关镇守,被镇国公在老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哭回了京都。
在京都军营中担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职,仅仅只能够得上上早朝的。
这也是镇国公求皇上特意安排的。
沈昭低声“嗯”了一声。
谢屿衡见楚慕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反应。
知道今天又没戏了。
老爷子为了躲他今日都装病不上早朝了,两个哥哥都请了病假在家。
朝中排得上号的武将,一人远在边关镇守一人远在临海驱赶倭寇,还有一个就是他面前这个惜字如金不善言辞的楚将军了。
看来想要朝堂为他们这些武夫多拨点军饷,为京都的士兵们做过冬的棉衣算是泡汤了。
大抵又是穿去年硬邦邦的棉衣过冬了。
他们这些留在京都的兵最苦。
谁说天子脚下香,他打谁的脸。
皇上和文武百官看他们整日在军营中练兵,不用上战场上杀敌。
恨不能让他们这些人自足自给,甚至还克扣他们的一日三餐缩减成了两餐。
每月的军饷比起其他两军少得可怜,还不如人家的一半呢。
补贴给了家里,就没钱犒劳自己,愁啊。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公鸭嗓响起,众大臣纷纷下跪。
声音响成一片:“臣等恭迎皇上。”
沈昭有样学样。
避免做错,她尽量规规矩矩,能不说话的就不吭声。
反正楚慕本身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主儿。
不过沈昭还是偷偷看了一眼皇上。
她上次见皇上还是在五年前,现在的皇上眉眼之间多了一丝老态。
可能是上了年纪,整个人看上去平和了许多。
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杀了五位皇兄上位的狠人儿。
有大臣站了出来,先是说了一些文绉绉的话,然后开始切入正题。
“皇上,老臣认为应该削减京中将士们的军饷。
一来现在无紧要战事,无需他们上战场征战,练兵之余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二来今年收成不好,皇上仁慈削减了百姓们的税收,国库紧张,还请皇上以要事为重,削减京中将士军饷。”
沈昭闻言皱眉。
据她所知,朝中可是刚拨了一批银子在城郊建立一座新的诗院。
有钱建立享乐的诗院,没钱给将士们发军饷这是何道理。
谢屿衡立马站不住了。
走出了队伍,急道:
“皇上这军饷可是万万不能在削减了,将士们还等着糊口,家中老小还等着他们养家。
如果在削减真的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又有文臣站了出来:“谢小将军此言差矣,皇上怎么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上月初朝堂拨了十万两送去边关犒劳边关将士,上月末朝堂拨了十万两去临海,奖励将士们击退倭寇。
京中将士每日无所事事,无非就是在军营安逸享乐,朝中若将养着这些无用之人,才是寒了其他两军的心,臣附议削减京中将士军饷。”
“臣附议”
“臣附议”
此起彼伏的附议声响起。
这些站出来的都是太子一党和三皇子一党的人。
沈昭感慨,楚慕这是多不招人待见,难得两位留在京都的皇子能一致对他。
谢屿衡急得额头冒汗,对着沈昭拼命使眼色。
他现在不想让朝廷给他们拨军饷做棉衣了,只希望能保住现在将士们的温饱。
不对,是半饱。
谢屿衡见沈昭和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恨不能上前踹他两脚。
就在他决定豁出去和这群臭文人拼了时。
但闻一道声音响起。
“臣抗议。”
沈昭站了出来。
她父兄都是武将,而且刚才那个开头说话的人与她有仇。
那人是太子太傅庞青云,就是他害父兄被流放。
当初父亲不愿站队,被太子一党的人陷害。
现在楚慕也不愿站队,被太子一党和三皇子一党的人在京都城极力打压。
众人都是一惊,完全没有想到,皇上不点名不在早朝发表意见的楚慕会站出来抗议。
刚才群臣如何说道,老皇帝都没有动静。
见楚慕走出来抗议,瞬间来了精神。
“楚爱卿你为何要抗议?”
沈昭恭敬地朝着老皇帝行了一个礼,态度虔诚。
“因为有人欺负臣,跑到臣头顶上撒尿拉屎了,臣当然要抗议了。”
“何人敢跑你头顶上撒尿拉屎了。”老皇帝颇感兴趣地问道。
不为别的,就想听听这个闷葫芦能放出什么屁来。
沈昭手一伸:“他、他、他还有他......”
将太傅庞青云和刚才附议的文臣都指了出来。
“他们欺负臣。”
太傅庞青云立马说道:“楚将军我等何时欺负你了,这缩减京中将士军饷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你放屁,你就是欺负我老实不作声。你还是读书人呢满口的仁义道德,我也没见你为百姓们做了多少好事。”
“上一次也是你提议将京都将士们的一日三餐改成两餐,省下来的银钱用于江山社稷来造福百姓是也不是?”
楚慕在众人眼中本就是个闷葫芦,很少与人争执,更别说还能说这么长一段话了。
不过众人都以为楚慕是被逼急了,才会说出这么一段话,多了他也说不出。
庞青云一脸痛心的看着老皇帝。
“皇上,楚将军这是在中伤老臣,老臣是读书人,何时听过别人说老臣放屁这等羞辱人的字眼,还有老臣一颗心扑在百姓身上,楚将军还要质疑臣不为百姓着想,这是何道理。
反倒是臣提出让京都将士自给自足,省出来的钱用在民生福祉上,惹恼了楚将军啊。”
说着一副我为你好,好言相劝地看着楚慕:“楚将军你身为将军更该心怀天下苍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削减你军中军饷,不是我等要欺负你,而是造福百姓让楚将军在天下百姓面前扬名,我等一番苦心,楚将军怎么能如此曲解。”
沈昭对着庞青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老匹夫还当她是楚慕那个榆木旮瘩。
噗通一声对着老皇帝跪了下去,狠掐一把大腿根,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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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说太傅放屁他就是放屁,而且还是又臭又长的臭屁,他当臣是榆木旮瘩,什么为臣扬名,分明是在忽悠臣,这虚名谁爱要谁要臣可不要。”
说着抹了一把鼻涕,扯过庞青云的衣袍蹭了上去。
庞青云一张脸瞬间铁青,他的长袍啊。
沈昭就是要恶心他,继续说道:
“上一次他提出缩减臣军中将士们的军饷,打着为百姓造福的名头,臣当时可是二话不说直接点头同意了,毕竟臣心怀天下苍生。”
“但是”说着沈昭一副你太让我失望了的神情看着庞青云。
“但是,庞太傅他人面兽心他不是东西他坑蒙拐骗臣啊,他拿着臣军中将士们的口粮用来修建书院,那可是我军中十万人的粮食,他居然丧心病狂地拿着去修建书院,他若是为百姓造福臣也不说什么,但他并没有。”
庞青云一副吃了翔的表情,这榆木疙瘩有脏词他是真骂啊。
君子开口哪有直接骂人的。
还有他啥时候还关心除了练兵以外的事儿了。
“楚将军,你这可就是误会老臣了。老臣…”
沈昭抬头狠厉地看了一眼庞青云,打断道:
“你闭嘴我不听你的解释,你又要胡编乱造来忽悠我了,我是嘴笨可不是脑子笨。”
“咋滴,你是要告诉我修建书院就是为百姓造福?”
庞青云立马回道:“那当然是了,修建书院可是为了天下万千学子们着想…”
“皇上您听听您听听他说这话老脸也不嫌燥地慌,我都替他脸红,臣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庞太傅今个儿可真让臣大开眼界。”沈昭立马指着庞青云再次打断他的话。
庞太傅嘴角抽搐,他说啥了?就成了厚颜无耻之人!
沈昭鄙夷地看了一眼庞太傅。
“你这可不是为天下百姓们着想,更不是为了天下万千学子们着想,而是为了你们私心着想。”
“说得比唱得好听,书院修在京都,你倒是告诉我你怎么是为天下学子着想的,京都城以外的学子有哪一个是能享受到这福祉的。
还有,据我所知,凡是进入书院的学子必须都要缴纳二两银子的保证金,保证不损毁书院书籍。”
庞青云听到这儿心底咯噔一下。
“楚将军,我这也是担心学子们毁坏书籍,毕竟书籍…”
沈昭冷哼一声:“你担心个屁,用得着你担心?可显摆着你了。
修建书院的钱财可都是我军中将士省出来的口粮,哪显着你了,该担心也是我们担心。
太傅还想说毕竟书籍珍贵吧,世人皆知读书人爱惜书籍如惜命,他们不可能去损坏书籍。
还有既然打着为学子们着想,为何还要怕他们损坏书籍而收取他们的银子。
凡是能交得起钱的,都是家中有头有脸的,也不乏各大臣们的公子,凡是交不起钱的大抵都是寒门弟子,他们虽是京都人士却享受不到朝堂为他们修建的书院,这是何道理,我就问太傅这是何道理?”
一旁的谢屿衡跟着激动说道:“对,敢问庞太傅这是何道理?为天下学子们修建的书院却不让寒门弟子进入,能去书院的都是你们这些官宦子弟,敢问这到底是为谁修建的,莫不是为你们这些文臣之后修建的私人书院。
拿着我们将士的钱来满足你们的私心,还敢大言不惭说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咋滴天下百姓只有你们是咋,别人都不是了。”
沈昭给了谢屿衡一个你很棒的眼神。
谢屿衡挺了挺胸膛,那还用说。
不过随后回了沈昭一个你也很棒的眼神。
这楚将军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敢情昨天不做声,今天是在憋大招呢。
为了军中将士们连脸都不要了,直接在大殿中掉起了泪,这等能豁出脸面的做法他怎么老早就没想到呢,哭一哭不就好了。
仗着老实人的名头,对着庞太傅狂轰滥炸,你敢说楚将军不是。
人家可是老实人啊,这都被你们给逼哭了。
还不兴人家发泄发泄了。
多惨啊。
庞青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这两个棒槌,今天这是鬼上身了,还是真的逼急了他们,适得其反了。
楚棒槌慕气死人不偿命再次开口道:
“臣委屈啊皇上,庞太傅他欺人太甚。一边拿着我军中将士们的口粮钱享乐,还一边大肆敛财,现在更甚他还要夺去我军中将士的全部粮饷供他们挥霍。”
庞青云立马急切道:“楚将军你休要信口雌黄诋毁老臣,老臣何时拿着军中将士的口粮钱享乐了?又何时大肆敛财了,楚将军你这是污蔑。”
这个棒槌是想要害死他吗?大肆敛财这可是死罪,庞太傅擦了擦额角的汗,今日这棒槌到底发的什么疯。
还有提议削减京中将士们军饷的不止他一人,姓楚的干嘛要死咬着他不放,不能分散分散炮火吗?!
沈昭义正言辞道:“你以为我是你这个老不休,专门干污蔑他人的事儿?
我说这话可是有理有据,是你拿着我们将士们的口粮钱提议的修建书院是也不是?是你主张进书库的学子都要上交二两银子是也不是?现在又是你说国库紧张要削减京中将士们的全部军饷,是也不是?”
庞太傅擦了擦汗,他为什么觉得眼前的楚将军和他府上的母老虎有点像。
“是,但我这都是…”
沈昭白了庞青云一眼:“我不听你解释,你要说的是你这都是为了百姓们着想吧。
我呸!修建书院就不是为百姓着想,收取银两就是大肆敛财,还有这银两你赶紧还给我军,书院是我们出钱建的,钱财凭什么你们拿着。
不要和我说为了维持书库的修缮,还是那句话用不着你操心,你说国库紧张,却主张在城郊修建诗院。
咋滴京都城的诗院撑不开你了,还是你嫌弃敛财少了?既然国库那么紧张,庞太傅那么为百姓着想,还修建个锤子诗院,不如拿出那些钱给百姓们一户分一些。
又当又立,你咋那么能耐呢,万花楼的花魁都没你能耐,她不会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说罢,不顾庞太傅气的大喘气指着她哆嗦,转而对着老皇帝磕了几个头。
暗中又拧了自己一把。
她豁出去了,一来真心心疼没有军饷的将士,二来她就是要恶心庞青云和太子党的人。
哭天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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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她这般叫嚷,沈氏再有气也得压下去,好生受着。
“你再说一遍。”
楚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整个人身上布满了寒气。
看着柳嬷嬷习以为常的姿态和趾高气昂的气势,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对待沈昭。
其她下人看着并没有多大反应,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像是经常发生。
他从不知私下柳嬷嬷这般混账。
如此以下犯上,胆敢让主子赔罪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胆!
虽然沈昭嚣张跋扈,可她是他的夫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她对母亲不敬是可恨,但也轮不到一个下人如此羞辱她威胁她。
柳嬷嬷被沈昭此刻的眼神惊了一跳,这眼神威严无比和平日里将军发怒的眼神差不多。
这种眼神她只在将军对着沈氏发怒时见过。
不过想到老夫人,柳嬷嬷又挺了挺腰板。
“我再说多少遍都一样,你们沈家已经没落了,你现在就是丧家之犬,若不是我们将军府收留你,你早跟着沈家一起去受罪了。还不滚起来伺候老夫人梳洗去。”
柳嬷嬷到底没有再让沈昭给她赔罪了,因为沈氏现在的眼神更可怕了。
像平日里将军罚沈氏时的眼神。
“伺候我更衣。”楚慕阴沉着脸,他现在的确是要去见母亲。
母亲心地善良,待下人宽厚,一定是母亲被柳嬷嬷敦厚的外表迷惑了。
不知柳嬷嬷在私下是如何行事的,他万不能让这老刁奴毁了母亲的名声。
“噗嗤......沈氏你傻了不成,你让谁伺候你更衣。”
“你还当自个儿是尚书府嫡女,你还当是你和将军刚成婚那会儿”
“将军早已不再喜你,若非将军良善林姑娘身弱,你早就当不得将军夫人了。”
“怎的,平日里都是自个儿梳洗穿衣,这会子装什么精贵。”
柳嬷嬷又忍不住讥讽了几句。
“我的侍女呢!”楚慕皱着眉头看着柳嬷嬷,这老刁奴留不得人面兽心的混账东西。
他记得沈昭身边是有三个陪嫁丫鬟一个陪嫁嬷嬷的。
若非他不会穿女子的裙衫,他也不会让女人伺候他穿衣。
“呦......这是还没睡醒呢做着梦呢?”
“你身边的几个贱婢一个得罪林姑娘被将军吩咐张副将杖毙了你这是给忘了?死了都快一年了,你也不嫌瘆得慌还敢提。”
“一个被二爷相中拉上了床,谁知那小贱蹄子宁死不屈,还说什么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二爷玷污了她就是污了夫人的名声。
闹得太大被二夫人发现了,二夫人让下人拿鞭子活活给抽死了,婆子我还记得那贱蹄子的尸体让二夫人给喂了野狗。”
楚慕越听心越沉。
他从未吩咐过张副将杖毙过沈昭身边人。
更不知晓二哥会如此混不吝,强迫弟妹的陪嫁丫鬟。
这不仅是毁沈昭的名声,更是打他的脸。
“还有一个丫鬟和嬷嬷呢!”
虽然他已经猜到另外两人也不会有好下场,可他想知道。
他与沈昭是有情的,沈昭未嫁他时,他们二人便因沈昭大哥相识相知。
沈昭生性坦率磊落大方,未成婚时就像一个假小子。
初成婚时他们二人情浓意厚,沈昭也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姿态。
不知从何时起沈昭开始变了。
变得咄咄逼人、变得不可理喻、变得强词夺理精于算计、甚至还成了搅家精。
不孝顺母亲不友爱妯娌多次与二哥二嫂发生争端。
更甚至蛮不讲理,他明明给她说过不止一次,他对林娇娇只有兄妹情意。
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可她就是不信,对林娇娇三番几次的欺辱,仗着当家主母的身份苛待林娇娇。
跟随他的将领们都在看着,他不能偏袒沈昭。
林娇娇现在是孤女,若不是因为他,林娇娇也不会失去大哥,也不会伤心过度缠绵病榻经常心口痛。
所以他要善待林娇娇。
可如今事情好像与他相知的相差甚远。
“你那奶嬷嬷冲撞了老夫人,不过才被老夫人关在柴房三天三夜,人就要没了,真没用还害的老夫人在菩萨面前忏悔了许久。
老夫人信佛不可杀生的,幸而后来老夫人吩咐人将你奶嬷嬷丢了喂狼,这样就不算老夫人杀生了,你奶嬷嬷是被狼吃的可不是死在老夫人手上的。”
楚慕不信!
母亲信佛,平日里只吃斋念佛,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人怎会杀人。
定是底下的奴才误会了母亲的意思。
这老刁奴不是说了,因着沈昭奶嬷嬷差点死在柴房,母亲在菩萨面前忏悔了许久吗。
定是底下的人瞒着母亲做的恶。
“还有一人呢!”
柳嬷嬷一边不耐烦地答着“不是被你送出府替你打理商铺去了吗”一边不断催促道:“快些穿衣,老夫人辰时还要诵经呢。”
没有人替楚慕穿衣。
楚慕胡乱套上裙衫,跟着柳嬷嬷等人朝母亲院落走去。
她现在是沈昭,不能急着与母亲相认,母亲年岁大了禁不住这么刺激。
还有他与沈昭互换了身体,说不定还会再换回来,如此离奇之事也不能让外人知晓。
若他现在猜测不错的话,他的身体里现在住着的人,应该是沈昭。
到了老夫人院落,柳嬷嬷故意让人拦下了楚慕。
“沈氏你且在这等着,我先去禀报了老夫人。”
楚慕看着柳嬷嬷离去的背影,刚才还急得不得了,嫌弃她慢。
如今到了母亲院落,却又将他晾在外面。
看来确实是奴大欺主了,这老刁奴定是要在母亲面前给他上眼药了。
现在是深秋,此时正寒。
楚慕以前从不怕冷,如今却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他记得沈昭的身子骨极好,还会些拳脚功夫,不应该如此畏寒啊。
过了一刻钟有丫鬟将他传了进去。
“砰......”
刚进屋子,一茶盏迎面砸来。
“好大的架子,让老身等你那么久。”
楚慕错愕地看着在他脚边炸裂的茶盏,厚实的地毯上冒出缕缕白烟。
母亲砸他的茶盏是装满热茶的。
这......定是柳嬷嬷那个老刁奴在母亲耳边进了谗言。
让母亲误会了沈昭。
“母亲......”
楚慕刚开口,就听到老夫人厉声喝道:“母亲也是你能喊的?谁给你的胆子喊老身母亲的,不过一个卑贱的东西,要称呼老身楚老太君,可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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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不过片刻便想明白定是母亲误会了他。
否则母亲绝对不会如此严词厉色对待沈昭。
都是柳嬷嬷那个老刁奴在上蹿下跳欺上瞒下。
“母亲孩......儿媳有一事要......”
还未等楚慕说完,要在母亲面前揭开柳嬷嬷的真面目。
但闻一声吩咐:“来人,让沈氏长长记性,老身刚吩咐下的,她还敢再犯给我打狠狠地打。”
楚慕直直地看着母亲。
眼前这个眼神阴骘,声音狠厉脸色森寒的母亲,与他印象中那个慈眉善目,说话始终温温和和的母亲简直判若两人。
定是柳嬷嬷挑唆的狠了,母亲气急了才会这样,毕竟泥人还有三分的性子。
一个婆子拿着手指粗细的藤条朝着楚慕一步一步靠近。
扬起手中藤条对着楚慕的背脊就要抽。
“慢着!”
一道楚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道声音浑厚、气势迫人的声音才是他的。
沈昭经过楚慕身边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
她很希望楚慕也能尝尝这藤条的滋味,抽起人来痛入骨缝。
可她又不希望自己的躯壳再受鞭打,她怕他们二人换回去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会撑不住。
学着楚慕以往的语气和做法,开口:
“孩儿拜见母亲,不知这沈氏又犯了何错让母亲如此动怒,还望母亲息怒莫气坏了身子,万事还有孩儿。”
说罢摆着一张臭脸看着楚慕。
她现在才是楚慕本慕。
想必楚慕已经遭受了她每日必遭受的磋磨,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往昔她与老夫人发生冲突,楚慕都是这么做的来着。
对!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他娘的,对她无情至极动辄惩罚。
老夫人又恢复了往昔慈祥和善的面孔,语气温和:“沈氏向来骄纵蛮横,这一大早我还未起身,这沈氏就不顾下人阻拦闯了进来,对我这个婆母大呼小叫的,我佛慈悲,我们楚家怎么会贪上这么一个不敬尊长的媳妇儿。”
说着老夫人转动手中的佛珠,一脸痛心地看着满眼惊愕的“沈昭”。
楚慕难以相信这是母亲说出来的话。
母亲这是......
还是说母亲根本就没派柳嬷嬷去喊沈昭来伺候母亲,是柳嬷嬷欺上瞒下。
瞒着母亲喊沈昭来的。
所以他刚才进来,母亲才会动怒!
可......刚才他进来的第一句话母亲分明是说他架子大让母亲久等了。
但......如果是这样,母亲现在这是在颠倒是非!
沈昭看着楚慕现在错愕的神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暗爽。
怎么样?爽吗?来自亲娘的暴击爽吗?
她可是清楚了解老妪婆的为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她沈家还没没落时,老妪婆待她还算不错,至少明面上过得去。
当她沈家被赶出京都,老妪婆毒辣的一面立马在她面前展露出来。
沈昭收起看戏的心思,她也要开始做戏了。
冷着一张冻死人的脸,不悦地看着“沈昭”
“沈氏,没想到你如此屡教不改,三番几次顶撞母亲,本将以为你出身世家是大家闺秀,熟知规矩礼仪熟读女德女戒,谁知你生性本恶,如此便莫怪本将不念夫妻情分。
来人请夫人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楚慕只觉得此情此景好熟。
更觉得自己好冤。
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曾这般无力过。
他还想辩驳两句。
但闻母亲轻声咳道:
“慕儿我佛慈悲,沈氏性子执拗,一时半会定是不会认错的,跪的时间长了恐坏了身子,不如就罚她个三天三夜。”
又是三天三夜,柳嬷嬷说母亲将沈昭的奶嬷嬷也是关了三天三夜。
还差点死掉。
母亲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沈昭心中冷笑,别以为是老妪婆善心大发,每次楚慕罚她的时候都没规定时辰。
是老妪婆每次打着为她好的由头,每次都替她规定好时辰。
不跪足不许起身。
她又不傻,不过就是认个错,她嘴上应着就是,随便跪个一炷香她就起来说错了。
谁能说什么?反正罚都罚完了。
但是如果定下了时辰,她必须跪足,她的身子就是那么一天天在阴冷潮湿终日不见天日的祠堂中跪废的。
一年有近半年的时间她是在祠堂中度过。
“好,就依母亲所言让沈氏跪个三天三夜,也好磨磨她的性子。”沈昭应下,这可是楚慕一贯的回答。
她倒要让他亲自去体会体会祠堂的阴冷和下人们的逢高踩低。
不过她会适时出现,她可不愿自己的身体在再阴冷潮湿的祠堂受罪。
老夫人欣慰地看着楚慕:“慕儿时辰不早了,你该去上早朝了,快去吧等母亲让沈氏用了早膳再罚她去跪祠堂。”
老夫人善解人意地催促着“楚慕”离去。
沈昭经过楚慕身边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老妪婆的好大儿你好好受着吧。
沈昭这厢刚离去,老夫人的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还愣着作甚,还不敢快滚过来伺候老身穿衣梳洗。”
楚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母亲不是说让他先用膳吗。
楚慕站着不动,老夫人的脸色寒了几分:“沈氏今日你是怎么回事?先是动手打柳嬷嬷,现在又和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不动,难不成还想要老身“请”你过来。”
楚慕心中万般滋味,母亲是不是对沈昭误会太深了。
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定是这样。
他现在是沈昭,他若是好好孝敬母亲好好服侍母亲。
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楚慕大跨步上前,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不悦道:“看你像什么样子!大马阔步的哪有世家夫人的样子,粗鄙不堪怪不得慕儿厌恶你,你就不能学学林姑娘。”
楚慕脚步顿了顿,沈昭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可世家千金的做派她一点不差。
还有他没说过厌恶沈昭。
林娇娇的规矩礼仪不及沈昭的万分之一,真要沈昭学林娇娇那才得贻笑四方。
“是,我记下了。”楚慕耐着性子应下,他要转变母亲对沈昭的看法。
母亲或许不厌恶沈昭,只是被身边的刁奴给挑拨的。
再加上沈昭现在性子恶劣,才造成了今天这幅局面。
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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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没好气地白了楚慕一眼。
“夫人装疯卖傻呢?夫人一年有一多半的时间在这儿跪着,是不是楚家祠堂别人不知夫人你还能不知吗?”
婆子粗鲁地踹开房门,将楚慕推了进去,猛地关上房门。
在外喊道:“将军和老夫人可是吩咐了,夫人跪不足三天三夜可是不准起身的,在此期间老奴会保证让夫人饿不死,还请夫人诚心受罚。
老奴会不定时前来查看,一旦发现夫人敢阳奉阴违,老奴定当如实禀报给将军和老夫人,到时夫人可又要多受苦楚了。”
说罢,楚慕听见婆子哼着小曲,步子走远的声音。
房门一被关上,狭小的屋子立马陷入黑暗之中。
并非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还是能看得见东西。
墙壁四周没有窗子,整个小屋又阴森又潮冷。
除了正中间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有一个无名牌位,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慕看着地上连张垫子都没有,她们是让他跪在这地板上吗?
还有那婆子说的,她一年有多半的时间都被罚跪在这个祠堂中。
那些日子她又是如何度过的。
还有府上何时多了一个这样的小祠堂他为何不知。
这个无名牌位供奉的又是谁?
时间一久,楚慕只觉腿脚发凉寒气袭身。
他并没有跪只是站着,若真跪了这会子他怕不是要腿脚生寒了。
楚慕搓了搓手臂,来回在祠堂中走动。
“你以往都是在这里受罚吗?为什么你从不曾告诉过我?”
楚慕低声自喃。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张口说道:“从不曾这个词用得好,呵!”
进来的人是沈昭,她嘲弄似的回了楚慕一句。
“我说过的话将军何时放在心上过,何时相信过?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沈昭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楚慕身上。
楚慕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她还是关心他的吧。
沈昭读懂了楚慕眼中的情绪,白了楚慕一眼“别误会,我这是怕你折腾坏了我的身子。”
“如何啊将军,这一早上过得怎样?嗯?”
楚慕突然一把抓住了沈昭的手,难得开口道:
“对不起阿昭,让你受委屈了。”
沈昭闻言心里酸酸的,他们未成婚时,楚慕唤她阿昭。
多少年了,她都不曾听到过他喊她阿昭了。
不过难得啊能从楚慕口中听到对不起。
“但是阿昭母亲她如此对你不是故意的,而是受刁奴挑唆,你放心在你我互换身体的期间,我一定会让母亲转变对你的看法......”
沈昭的脸瞬间黑了,感情这一早上的罪他白受了,她刚才白动容了。
“啪......”
沈昭一把打落楚慕的手。
当看到自己身体白皙的手已经红肿一片时,那叫一个心疼哦。
她气楚慕。
才会忍不住动手。
但她想打的不是自己而是楚慕,狠狠心咬咬牙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样她心中就平衡多了,不过是真疼啊。
疼得她呲牙咧嘴。
“我让你榆木脑袋,我让你心瞎眼瞎。”
转而对着楚慕道:“那还请将军多多孝顺你娘,让她转变对你的看法,走吧随我去用早膳吧。”
她多说无益,只有让楚慕真切地体会她过的是什么日子,真切地感受她娘如何的表里不一。
他才能看到府上这群牛鬼蛇神的真面目,这事儿急不来,她也不急。
毕竟现在受苦的楚慕,她乐得自在。
还能利用楚慕的身份为父兄谋算何乐而不为呢。
楚慕叹息一声,阿昭对母亲误会颇深,他一定要转变二人对对方的看法。
看着沈昭迟疑了片刻。
“你怎么知道我还不曾用膳,还有你知道这个祠堂供奉的是谁吗?”楚慕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昭倚在门框上看了一眼楚慕。
披着过于宽大的披风,深褐色的披风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本身并不矮小,甚至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存在。
她生的明艳张扬,此时她用楚慕的视角看自己却发现,她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精致的脸上早已不见那份明艳和张扬,多了几分忧郁和颓废。
凌乱的发丝配上苍白的脸色,还有那泛着清澈愚蠢眼神的双眸,妥妥一副清纯受虐小白花的形象。
这不是她,本该也不是她,烦躁地对着楚慕回道:
“因为我每日都不曾用上过热乎乎的早膳,我若说我身为大将军府的夫人,却经常饿肚子你怕是不信吧,毕竟府上人的吃喝拉撒都是我管着,你说可笑吧。
还有这祠堂供奉的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人一定与你娘有仇,因为你娘恨极了这个人,这无名牌位已经换了三块了,每次都是被你一心向佛的娘给摔碎的,快走吧。”
沈昭率先迈步离去。
楚慕紧随其后跟上,母亲一心向善个,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人抱有恶意,其中一定是有沈昭不知道的隐情。
他不信母亲会干出摔人牌位,这样的缺德事儿。
二人正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着,正巧遇上前来送饭的婆子。
那婆子一见沈昭连忙将篮子中的东西用蓝布盖上,眼神心虚地闪了一下。
恭敬无比,规规矩矩行了礼:“老奴拜见将军。”
随即又看到沈昭身后的楚慕:“将军夫人还在受罚,将军是要让夫人去哪儿?夫人她可还没跪够时辰,若是让老夫人知晓了......”
沈昭本就心生烦闷,这婆子又时常磋磨她。
打不得楚慕她还打不得婆子嘛,当下一脚踹在拦路的婆子身上。
不悦地看了一眼婆子。
“滚,本将的事儿还需要你一个下人过问?她是府上的夫人,收起你那不敬的眼神,再有下次直接滚出将军府。”
婆子“哎哟”一声,不明所以地看着将军。
将军向来对府上下人宽厚,从未惩罚过他们。
今个儿将军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踹她。
还有将军在说什么?将军从不在意夫人。
难道将军又被沈氏这个小妖精迷了眼不成,不行她一定要回去告诉老夫人。
沈氏若翻了身,第一个不饶的就是她,想起她暗中磋磨沈氏的那些手段,婆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正在这时,婆子挎着的篮子一歪,里面的东西咕噜一下滚了出来。
婆子连忙去捡,可来不及了,东西咕噜噜滚到了沈昭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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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沈昭明知故问。
不过看向滚出来的食物,嘴角微勾。
一块长满绿毛发霉的馒头,一碗洒了出来的清水粥。
粥水洒在了地上,上面还混杂着一些油腥和碎菜叶子。
酸馊味刺鼻。
婆子支支吾吾回道:“是......是吃食。”
这老妪婆今天撞在枪口上了。
也不知受了谁的吩咐,今日居然给她端来了泔水,往昔吃食再差那也是人吃的,今日这是作践她。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楚慕这个睁眼瞎好好瞧瞧。
沈昭指着地上的泔水冷声道:“这个时辰府上下人早就吃过了,不要说是你要吃的,而且这方小院,只有夫人一个人在,且只有夫人一人被罚没用过早膳,这就是你们给夫人送来的早膳?她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夫人,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折辱她,给她泔水吃,还不从实招来。”
婆子下意识地想要说:“不......这不是......”
沈昭一记眼神杀过去“想好了再说。”婆子立马跪在地上,身子微颤。
哆哆嗦嗦道:“老奴该死都是老奴猪油蒙了心,随意从厨房端来了膳食,没瞧仔细,还望将军恕罪。”
婆子砰砰对着沈昭磕了响头。
沈昭冷哼一声:“没瞧仔细?你当本将真是个瞎的!这馒头都发霉了,这泔水都馊了,你即便瞧不仔细,难不成你也闻不到这馊味?”
婆子冷汗连连,将军今个儿怎么管起这等小事儿了。
想起收了西苑那位的二两银子来磋磨夫人,婆子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你说是不说!你即便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到时这惩罚可就......”沈昭面色一寒。
婆子闻言连忙抖了出来:“将军恕罪,老奴老奴......”婆子突然看向沈昭身后的楚慕,当即有了主意。
“是夫人今个儿在老夫人院中推倒了林姑娘,害得林姑娘又犯了心口痛,林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吃不下饭食,如今还在榻上躺着。
林姑娘身边的丫鬟看不过夫人如此欺负林姑娘,所以......所以让老奴给夫人端来了这些吃食......老奴不是有意的,还望将军恕罪。”
府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将军最在意林姑娘。
凡是夫人和林姑娘对上,将军都会不分对错偏向林姑娘。
况且今个儿是夫人有错在先。
幸好她机灵想起了这茬,这样将军就不会因为她对夫人不敬打罚她了。
婆子还得意的看了一眼楚慕,眼神充满了挑衅,你是夫人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将军心尖尖上的林姑娘。
婆子的这一眼被两人捕捉个正着,沈昭看向身后的楚慕,眼神之中闪过戏谑。
楚慕眼睛盯着那块发霉的馒头。
心中五味杂陈。
婆子眼神中的得意他瞧得清楚。
心中略有不快,那话中意思他听得再清楚不过。
她们这样折辱阿昭,只是为了给林娇娇出气。
看那神情,显然是料定“自己”不会罚她。
想起以往他的处理方式,楚慕看向沈昭的眼神带有愧疚。
蹲下身子捡起那块长毛发腐的馒头。
“平日就吃这个吗?”似呢喃似询问。
沈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才不会傻傻地说我平日里不吃这个。
他不是愧疚吗?那就好好的愧疚,这不过才是一个开始。
不过笑死她了,第一天榆木疙瘩就和白莲花撕起来了,她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在楚慕快要将霉馒头送进嘴里尝尝滋味时,沈昭一把夺了过来,丢在脚下碾碎。
脸一黑,你愧疚你的,别伤害我的身体,他是要毒死她嘛。
他死了没关系,她的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有些不悦道:
“是这样吗夫人?你推了娇娇?”
楚慕看着被碾碎的馒头,他想尝尝,好知道她平日是怎么过的。
她到底是心疼他的吧,不让他受这份罪。
眼中多了几分不宜察觉的柔情。
“并非如此,我没有推林娇娇,是她陷害我。”
婆子立马出声道:“将军,夫人这是在狡辩,当时夫人推倒林姑娘,二夫人老夫人还有老奴等可都是瞧得清清楚楚,我们都可以作证是夫人推了林姑娘。”
楚慕的脸黑了又黑,沉了又沉。
这是诬陷,绝对的诬陷。
“噗嗤”沈昭一时没忍住乐出了声。
听闻笑声楚慕的脸更黑了,他被冤枉她就那么高兴吗?
沈昭不知楚慕所想,大大的高兴就差写在脸上了。
嘴角上扬,强忍着笑意。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她一定要对着楚慕敞开了笑。
林娇娇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啊,第一天就给楚慕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不过她可不会可怜楚慕,毕竟她遭受过太多这样的场景。
明明她没有做过的事儿,她们偏偏要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现在她也要让楚慕尝尝这被冤枉的滋味。
尝尝有冤无处伸,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憋屈。
沈昭板着脸,学着平日里她被冤枉时楚慕不信她,对她的冷漠态度。
对着楚慕冷言道:“沈氏,你太让我失望了,娇娇她是一个孤女在将军府借住,你为何就容不下她,几次三番寻她不是,现在居然还敢动手推她,你明知她身子弱,你还动手你何时变得这般狠毒了。”
沈昭话一出,楚慕瞬间瞪大双眼。
“你也不信我?阿......将军你也不信我?我真的没有推林娇娇,你们为何都不信我。”
被人冤枉的滋味好难受。
他现在好委屈,他明明没有推林娇娇。
所有人都替林娇娇做假证来诬陷他。
让他百口莫辩,他本就不善言辞。
连阿昭都不信他,让他心里更是堵的难受。
阿昭那么了解他,肯定知道他不会去推林娇娇,更不会做了还不承认。
可如今连阿昭都不愿意相信他,还有谁愿意信他!
这种无助让他感到压抑和窒息。
“沈氏,你让我如何信你!母亲和二嫂还有一众下人都能为林娇娇作证,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是呀要她如何信他,那么多人莫须有地诬陷他。
“你如今变得不可理喻,做错了事还要往别人身上推,沈氏认个错难道就那么难吗?你立马去西苑给娇娇赔罪。”这是楚慕常对她说的话。
她现在如数奉还给他,让他也好好体会她当时的处境和难处。
楚慕闻言如遭雷击。
这些话......
这些话他不止一次对阿昭说过。
“我......”楚慕酸涩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又该说什么。
沈昭看着楚慕现在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她并没有感觉到很快乐。
反而心里颇不是滋味。
大手一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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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这厢刚走到前院,就瞧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浑身上下不见一点颜色。
正站在廊下等着她走过去。
府中穿得这么素扮羸弱的,也只有林娇娇那朵盛世大白莲了。
每日里都装的矫揉造作,也只有楚慕这个眼瞎的看不出来。
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道娇娇柔柔带着一丝病态的声音柔声道:“慕哥哥是要去上早朝吗?”
沈昭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现在身着朝服又是这个时辰。
她不去上早朝,还能是去上青楼啊。
没好气道:“林姑娘莫不是心口痛这个毛病转移到眼睛上了,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沈昭此话一出,林娇娇身子晃了晃,一副大受打击的神情。
双眸含泪轻咬了下嘴唇:“慕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只不过是关心你,娇娇做错什么了吗?让慕哥哥误会了娇娇,还是旁人在慕哥哥跟前说了什么?”
慕哥哥从来不会这么说她的,慕哥哥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相待的,甚至不舍得对她重声说话。
今天她让张副将去请慕哥哥,慕哥哥没来,她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儿。
往昔只要她说心口痛,无论什么时辰派人去请慕哥哥。
只要慕哥哥在府上,不管有多急的事儿,都会先去看她安慰她。
沈昭看着林娇娇一副倍受打击委屈无比的模样,心道可真会装。
她说什么了吗?
就这副要死要活的贱样。
楚慕平日里因为林娇娇可没少对她说难听的话,甚至还让张副将派人打杀了她的黛儿。
想到陪她从小到大的黛儿,沈昭看向林娇娇的眼神更冷了。
若不是她有所顾忌,父兄还等着她营救,这会子林娇娇早就下到地下去找她的黛儿赔罪了。
语气更强硬: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儿你知天知,还用我说吗!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好狗别挡道,若无事滚!”
林娇娇一下惨白了脸,不是她故意涂脂粉变得惨白,而是她真的失去了血色。
手脚冰凉血液倒流,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慕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不会的,慕哥哥从来都是信她的,一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怯生生道:“慕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娇娇”说着泪珠子哗哗掉落,止不住地掉连成了一串珠子,让人瞧了就不忍责罚心生怜惜。
只可惜她不是楚慕那个睁眼瞎,不会怜香惜玉。
林娇娇见她都这般哭诉了,慕哥哥还是不哄她不安慰她,捂着胸口痛呼:“慕哥哥娇娇心口好痛呜呜......慕哥哥娇娇好痛。”
她是真的心痛,慕哥哥怎么忍心看她委屈,怎么可以对她说滚,怎么可以不安慰她不哄她!
到底是谁在慕哥哥面前说了她什么?
无缘无故慕哥哥不会变成这样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娇娇止住了哭意。
一定是沈氏那个贱人。
一定是她在慕哥哥面前挑拨是非。
大将军府除了沈氏,就没有与她不对付的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定是这样慕哥哥才会生她的气。
沈昭看着林娇娇变幻莫测的神情,这朵林氏白莲肯定是又要去找她的岔了。
不过也好,正好可以让楚慕看看他眼中单纯、听话懂事的林娇娇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行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生烦闷,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老夫人死了呢,你又穿着一身孝,以为你在嚎丧呢,莫耽搁了我上朝,以后别有事没事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喜欢病美人更不喜欢整天有事没事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说罢看着林娇娇马上要承受不住晕过去的神情,补充道:“多学学你昭昭嫂子,什么叫世家贵女什么叫当家主母,别竟学那腌臜小妾争宠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言语之中对沈昭充满了夸赞,对林娇娇鄙夷万分。
林娇娇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沈昭那个贱人怂恿慕哥哥这样对她的。
林娇娇殊不知她此刻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这儿?沈昭看到林娇娇破了功,决定再加一把火。
让楚慕好好体会体会林娇娇的手段。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情妹妹啊,他能怎么样?只能受着喽!
到时她倒要看看楚慕受不受得住。
她看向林娇娇时眼中布满了厌恶与你也就这样的神情:“罢了,你本就不是贵族小姐,烂泥扶不上墙的,你如何学都是学不会的,到时候只会是东施效颦。”
说着眼神扫视着林娇娇:“打扮得如何精贵都不是真正的精贵,还有你是不是与大将军府相克呀?还是你吃不得山珍海味,要不然怎么会时常生病呢?难道是山猪吃不得细糠,你享不得富贵。”
林娇娇两眼一翻,再也受不住“楚慕”的毒舌,身子直挺挺地朝着一旁砸了过去。
她是真晕了,两眼一抹黑,活生生被慕哥哥气晕了。
沈昭才不会伸手去扶,跟随他上朝的下人早就驾着马车等在了府门口,林娇娇来堵他也没让人跟着。
现在又是在前院的回廊,这个时辰还真极少有人从此经过。
只听:“砰”的一声响,林娇娇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面上。
沈昭听着声音,都感觉肉疼。
该!让你犯贱!
对着暗处招了招手:“还看,还不将人给送回西苑。”
从暗处跳出两人,对着沈昭行礼:
“是,属下立马将林姑娘送回西苑。”
这两人是楚慕培养的暗卫,一个叫楚一一个叫楚二。
据她所知好像还有三四五六七八......十几个吧。
也算便宜她了。
毕竟她现在可是楚慕,真正的楚慕可不会暴露他俩互换身体的实情。
毕竟太过离奇,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认为是“沈昭”作妖。
这滋味太爽了。
楚一楚二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
两人都不确定地看向对方。
楚一一脸惊奇地看向楚二:“楚二,这林姑娘是咱们主子刚才给气晕的吗?”
楚二一脸懵地回道:“是吧......好像是吧。”
他们的主子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能说会道了。
是了,他们主子从不善言辞到能说会道了,怪不得他们感觉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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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必再说,我知晓夫人意思,但这发生过的事儿已经发生,再多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它已经成为过去造成伤害的事实。”
她不想看到楚慕这副饱含深情的样子。
他们二人是有过情谊,可早随着他的不信任他的不理解他的冷漠对待烟消云散。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冤枉她了,又来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没由来地让她心中烦闷。
不再去看楚慕,又踹了一脚刚跪稳的婆子:“自去老夫人院中受罚,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通通禀告给老夫人,晚会我自会去查看,敢阳奉阴违,我自会收拾你,还在这儿跪着作甚,碍眼、快滚!”
婆子被踹翻在地,手脚并用连忙爬了起来:“老奴这就滚去领罚。”
沈昭衣袖微甩迈步离去,楚慕看了那婆子一眼,他要记住这个婆子的样貌,紧随沈昭而去。
楚慕跟随沈昭来到他的院子。
立马有小厮迎了过来:“奴才拜见将军,膳食已备好还请将军去小厅用膳。”
“嗯,多备一副碗筷,夫人与我一起用膳。”沈昭话一落,小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破天荒头一遭啊,历时两年之后,将军第一次与夫人共同用膳,还是在将军的院中。
莫非夫人重得将军心了。
二人坐在餐桌前。
心思各异。
一旁伺候着的人更是心思活络。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两位主子。
沈昭看着眼前的三荤三素一汤一粥还有各种点心。
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些可都是她嫁妆铺子的收益啊。
可享受的不是她,而是将军府上的这些牛鬼蛇神。
楚氏一族祖上曾是高官,最高达至异姓王。
可随着朝代的更换,楚氏一族青黄不接逐渐没落,到了楚慕祖父那一代,楚家就已没落,差点并入农户。
到了楚慕父亲这代有了起色,靠着科举楚父当上了京官,从六品。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到了楚慕这儿,他选择从军,一路从战场厮杀,还真让他拼出了一条血路,成了掌一方将士的将军。
按理说楚慕成了大将军,楚家家业应该不少,光他立的那无数大小功劳圣上的赏赐就该不少才对。
可她嫁进楚家,才发现偌大的将军府值钱的东西还真没多少。
私产更是少的可怜。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可她问楚慕,楚慕也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一直不理账,根本不知道他府上的怪异之处。
楚家如今能讲究世家的排场,衣食住行上讲究。
靠的都是她的嫁妆和她铺子上的收益。
若非她还要为父兄平复,她早就与楚慕合离。
好在她现在成了楚慕,早日解救父兄与苦海,她早日脱离将军府这个狼窝虎穴。
沈昭率先动筷,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在楚慕跟前的碗中。
“多吃些,你身子这两年被糟践毁了,好好补补。”
楚慕看着碗中的水晶虾饺,又不自觉想起那块发霉的馒头。
心口一窒,喉间发涩。
默默拿起筷子将虾饺送进嘴里。
沈昭已开始大快朵颐。
本想多吃些,可吃了没多少就没胃口了。
不是吧,这具身体是楚慕的。
她只吃了五个虾饺、三个金丝卷、五个水晶汤包、一碗鱼粥而已。
这些平日里还不够楚慕塞牙缝的呢,她现在就感觉自己饱了!
这不可能啊。
莫非身体是楚慕的。
食量是她的!
看着满桌子的吃食,沈昭只有叹气的份。
默不作声地将东西往楚慕碗中夹。
吃,你给我往死里吃。
好好补补我的身体。
反正身子换了,食量没换。
不一会楚慕眼前的碗就冒尖了。
楚慕嘴角抽搐。
他也想吃。
他还很饿,但是沈昭的这具身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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