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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未经过的告别全文

渔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因为江家是顶级豪门,所以陆承谨在搬到江家时,就听过很多流言蜚语,他也私底下问过陆母,明确知道她并没有插足江倾虞父母的感情。但这话就算告诉给江倾虞,她也不会信。所以他需要江父亲口承认这一点,只能试探着引导他说出真相。“很多人说,姐姐好像也这样以为……”江父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把这桩旧事原原本本告诉给了他。“当年,我和你妈妈两情相悦,本来要结婚的。但因为家世差距过大,被迫分手了。你妈妈结婚后,我本想一辈子不婚娶的,却被家里人逼着相亲。后来,我就和阿虞的妈妈签订了契约,假结婚十年,然后离婚。结果婚后她想反悔撕毁这个契约,还给我下了药,才有了阿虞。”“十年之期到了后,我还是决定离婚,她却以阿虞为借口不肯罢休,所以这个消息就没有对外公开...

主角:江倾虞陆承谨   更新:2025-03-26 07: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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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倾虞陆承谨的女频言情小说《风未经过的告别全文》,由网络作家“渔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江家是顶级豪门,所以陆承谨在搬到江家时,就听过很多流言蜚语,他也私底下问过陆母,明确知道她并没有插足江倾虞父母的感情。但这话就算告诉给江倾虞,她也不会信。所以他需要江父亲口承认这一点,只能试探着引导他说出真相。“很多人说,姐姐好像也这样以为……”江父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把这桩旧事原原本本告诉给了他。“当年,我和你妈妈两情相悦,本来要结婚的。但因为家世差距过大,被迫分手了。你妈妈结婚后,我本想一辈子不婚娶的,却被家里人逼着相亲。后来,我就和阿虞的妈妈签订了契约,假结婚十年,然后离婚。结果婚后她想反悔撕毁这个契约,还给我下了药,才有了阿虞。”“十年之期到了后,我还是决定离婚,她却以阿虞为借口不肯罢休,所以这个消息就没有对外公开...

《风未经过的告别全文》精彩片段


因为江家是顶级豪门,所以陆承谨在搬到江家时,就听过很多流言蜚语,他也私底下问过陆母,明确知道她并没有插足江倾虞父母的感情。
但这话就算告诉给江倾虞,她也不会信。
所以他需要江父亲口承认这一点,只能试探着引导他说出真相。
“很多人说,姐姐好像也这样以为……”
江父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把这桩旧事原原本本告诉给了他。
“当年,我和你妈妈两情相悦,本来要结婚的。但因为家世差距过大,被迫分手了。你妈妈结婚后,我本想一辈子不婚娶的,却被家里人逼着相亲。后来,我就和阿虞的妈妈签订了契约,假结婚十年,然后离婚。结果婚后她想反悔撕毁这个契约,还给我下了药,才有了阿虞。”
“十年之期到了后,我还是决定离婚,她却以阿虞为借口不肯罢休,所以这个消息就没有对外公开。”
“直到两年后我和你妈妈重逢,知道她丧偶很多年后,我重新追求她,才组成了现在这个家。阿虞的妈妈一直闹个不停,还在得知我们结婚的消息后自杀了,我和你妈妈想着让死者安宁,就没有澄清过这些流言,结果居然都传到你们耳朵里了,真是匪夷所思!”
看着江叔叔大动肝火的样子,陆承谨结束了录音。
然后他主动提出想看看那份契约,江父也很爽快,拿来递给了他。
“这件事我们不好和阿虞说,这些年,她一直对她妈妈的死耿耿于怀,你和阿虞同龄,就把这个拿给她看吧。”
陆承谨接过契约,郑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他把这份录音导进u盘,和这份契约一起放进了一个礼物盒里。
他拿出蝴蝶结,刚要系上,江倾虞就敲门进来了。
余光瞥见他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她眸光微凝。
“承谨,你房间里怎么这么空?我送你的那些东西呢?”
陆承谨面不改色地找了个借口,“都不喜欢了,就丢了。”
江倾虞没有再追问。她将手中的礼盒递给陆承谨,陆承谨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套很低调奢华的西装。
“承谨,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想在这一天公开我们的关系。你明天穿着这套衣服,和我一起出席,好不好?”
陆承谨看着她眼底的期盼,答应了下来。
“好。”
她眉眼的笑意蔓延得更深,俯下身想亲他,陆承谨连忙把手里的礼物盒递了过去。
她眼里露出一丝诧异,眯着眼看了半晌,“生日礼物?”
陆承谨轻点了下头,语气平淡无波,见她要动作连忙阻止,“明天再拆开吧。”
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诧异:“那怎么今天就给了?”
陆承谨微微一笑,“只是怕明天送姐姐礼物的太多,你会来不及收我的,所以提前给你。”
江倾虞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会,你在姐姐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陆承谨也笑了笑,可笑意却没到达眼底。
是,他的确是最重要的,因为,他是她最恨的人之一。
不过,希望她明天拆开这份礼物,还能如此认为。
“那姐姐,你要记住,在宴会开始的第一秒,就立马拆开我的礼物。”
似乎觉得在放床戏视频前,花个一两秒拆个礼物也不费功夫,于是江倾虞勾了勾唇,“好,姐姐一定第一时间拆开。”
第二天,陆承谨起得很早。
他下楼时,江倾虞已经准备出门了。
看到他没有穿那套西装,她又笑着提醒了一遍:“生日宴十二点准时开始,姐姐先过去了,承谨,不要迟到,我等你。”
你的生日宴,我就不去了。
因为,主角只会是你。
陆承谨在心里默然回答了她。
她的车开远后不久,没一会儿,江父和陆母就提着行李下来了。
他推着轮椅,乖乖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车。
到了机场后,夫妻俩又嘱咐了很多,直到到了登机时间,陆母连忙把那位娃娃亲对象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承谨,妈妈就不陪你去了,这是你颜姐姐的手机号码,你到了后就联系她,知道吗?”
他乖乖点头,接过来收好,在空乘人员的陪护下登机了。
起飞之前,他看着窗外的白云,给江倾虞发去了最后一条短信。
发完后,他毫不关心江倾虞在看到这条短信后,会是何等的震惊。
他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将手机彻底关机……
此后,陆承谨的世界,再无江倾虞。


演出结束后,陆承谨想回家。
江倾虞却拉着他去了后台。
她将一早就准备好的鲜花送到沈淮怀中,挑了挑眉:“沈首席,有时间和我这个粉丝合影留念吗?”
沈淮眼里涌出笑意,立即答应了。
可休息室人太多,两个人拿着相机去了走廊,把陆承谨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隔着敞开的门,他看着两个人合照,忽然想到了她书房里贴的那些照片。
原来那些照片背景杂乱,是因为在后台啊。
她喜欢沈淮,所以会像粉丝一样跟着他天南海北、国内国外地追演出。
而他,哪怕在京市连演三十场,她也未必会来一场。
想起她曾经找过的开会、太忙、有聚餐的借口,陆承谨只觉得整颗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垂下头,火警器突然发出了滴滴滴滴的尖锐响声。
一股浓烟从道具堆里扩散开,大火冲天而起,很快就烧了过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尖叫着往外面涌去。
陆承谨脸色一白,也跟着推着轮椅想要离开。
可在拥挤逃命的人群里,他几乎寸步难行,很快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他眼睁睁看着汹涌的人流,看着大火烧到脚边,扯着嗓子嘶喊着求救。
“啊……救……命……”
无数双腿从他身上踩踏跨过,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扶起他。
他只能用手撑着艰难爬到了走廊,下意识拽住一个女人的裤脚,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求救声。
“救……我。”
女人俯下身,刚要救起他,就被身旁的人阻拦了。
尽管那人压低声音,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那句话。
“阿虞,这么大的火,你又那么恨他,就别管了,能活下来是他命好,烧死了也怪不了你。”
听到这句话,女人毫不犹豫地抽出腿,护着身旁的人快速离开了。
烟雾遮住了陆承谨的视线,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
但他听清楚了,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沈淮,而女人,是江倾虞。
火焰跳动着烧到他的衣服上,吞噬着血肉,在皮肤上烙下暗红的印记。
在求生本能地刺激下,他用尽全身力气翻滚着,扑灭了身上的火焰,也滚到了大门口。
消防人员刚好赶到,把他救到了安全地带。
一出来,他就和刚好转身的江倾虞对上了视线。
看见他头发烧得焦黑,小腿一大片灼伤的狼狈模样,她似乎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意外他伤成这样,还是竟然没被烧死在里面。
她一如既往地演着戏,走过来后怕地抱住他,“承谨,我被人流挤了出来,刚准备进去救你,还好你安全出来了。”
陆承谨已经没有力气和她周旋演戏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刚刚在她裤腿上留下的鲜红血印,闭上了眼。
“我的腿都没有知觉了,又怎么会痛呢?姐姐,如果今天烧死在里面,大概才会痛,就像车祸发生那天一样,痛不欲生。那天被撞的时候,我好痛,知道成残废的时候,我好痛……”
在听到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的时候,也好痛。
他用最平静、最冰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却让江倾虞当场就怔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像平常那样说些宽慰他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扶着他上了车。


家宴当晚,所有人都在,唯独缺了陆承谨和江倾虞。
没人知道的是,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两个人正拥在一起,缠绵地吻着彼此。
江倾虞解开他的皮带彻底沉下腰身的那一刻,发出一声撩人的轻吟声。
陆承谨仰起线条分明的下颌,用力咬着唇,才咽下那些难耐的闷哼声,“姐姐,轻一点,爸妈还在外面。”
门板剧烈晃动,江倾虞薄唇亲吻着他的脖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慵懒:“怕什么?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私奔,去欧洲结婚好不好?”
陆承谨红着脸不敢说话,看着眼前美得惊人的女人,眼底却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期盼。
看他害羞的样子,江倾虞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缓缓上扬,故意用了些力气:“不说话?把姐姐吃干抹净了,还不想负责任,嗯?”
陆承谨眼里泪花闪烁,若是几年之前,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荒唐,和继姐在家宴上上床。
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还是满是爱意地回答:“负责,我想娶姐姐。”
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过了多久,一场情事终于结束。
江倾虞看着上身布满抓痕和吻痕的他,纤细手指从下颌滑至小腹,忍不住勾了勾唇:“不是说今天跟朋友还有聚会?乖乖,时间快到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要下来去浴室,江倾虞却直接跟着他一起进去。
两个人又在浴室荒唐了一回,陆承谨才终于换好衣服,匆匆出门。
好在出去的时候,家宴已经结束,客厅人也已经散了,空无一人。
陆承谨走出别墅,刚要给朋友打个电话说晚点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声。
他抬眸,瞳孔骤然一缩,只见不远处正有一辆失控的车疯了一般朝着他的方向撞来。
还没来得及躲避,他整个人就被猛地撞飞十几米,重重摔倒在地上。
砰——
剧烈的疼痛沿着神经蔓延着,身体仿佛要被撕裂般。
鲜血汩汩地冒出来,在他身下聚集成血滩。
他强行撑开眼皮,就看见了江倾虞狂奔而来的身影。
“承谨!”
耳边嗡嗡作响,嘈杂的呼喊声、脚步声变得模糊而遥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深陷在黑暗中的意识短暂清醒了片刻。
昏昏沉沉间,他听见了江倾虞和闺蜜谈话的声音。
“阿虞,你弟弟的腿现在动手术还能救回来,真要放弃手术?那他下半辈子只能残疾了。”
江倾虞嗤笑,声音竟是他从未听过的冰冷:“我亲自安排人撞的,又怎么可能安排人给他人动手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上位的小三生出来的儿子,有现在这个下场,是他们母子应得的报应。”
“也是,不过你弟弟爱表演如命,他要是知道自己残疾了,肯定会疯。话说你和他谈了五六年恋爱都是为了报复,不仅睡了他这么久,如今连他的腿也要废掉,这么狠,当真没动过一点心?”
“动心?”她似是觉得可笑,便也真的笑出声来,“我只想把我妈妈受过的苦,十倍百倍地偿还到他们母子身上。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他,谈何动心。对了,你记得给肇事司机一笔钱,让他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一字一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然砸在陆承谨心头。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年,江倾虞和他谈恋爱,不是喜欢,而是报复?!
十五岁那年,陆承谨跟着改嫁的妈妈来到江家,成了校花江倾虞异父异母的弟弟。
在青禾一中,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不认识校长,但不可能不认识江倾虞。
因为全校的男生,都在偷偷喜欢着她。
这句话并不夸张,而这里面,也包括着陆承谨。
他偷偷暗恋着她,却从未有接近她的任何可能。
在得知两人成为姐弟后,他虽然沮丧,却还是竭尽所能地讨好着她,可她却始终对他不冷不热。
直到十八岁那年,江倾虞毕业那晚,他去接她回来,却发现她中了药。
他刚要将人送到医院,却在车里就被她压在了身下。
那一晚,他们都是第一次。
自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变质。
江倾虞食髓知味,难以自拔,她不再冷淡,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拐上床,叫他乖乖,同她缠绵。
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陆承谨沉沦其中,将身与心全部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
六年里,两个人背着家人偷偷谈恋爱。
他们会在餐桌下十指交扣,会在客厅厨房偷偷接吻,会在每一个深夜占有彼此……
可直到现在,他却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
他痛到难以自抑,气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陆承谨发现自己还在医院。
江倾虞正坐在床边,见他醒来,连忙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承谨,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后再也站不起来,别难过,姐姐向你保证,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腿。”
如果是以前,陆承谨得知这个噩耗,肯定会当场崩溃,毫不怀疑地相信她。
可现在,他只是用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浑身颤抖地定定看着她表演深情。
她那张憔悴的脸、满是血丝的桃花眼、还有隐隐泛起的泪意,看起来毫无破绽。
可他再望过去,却只觉得陌生。
江倾虞也很快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低声道:“承谨,怎么不说话,痛不痛?你告诉姐姐,痛不痛?”
痛。
江倾虞,我好痛啊。
眼看着他始终不说话,江倾虞终于急了,连忙快步出去联系医生。
而就在她离开后,陆承谨才猛地捂住胸口,心底逐渐被痛苦和绝望的情绪所淹没,眼泪一滴滴地掉下,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倾虞,六年,你和我睡了整整六年,报复了我整整六年啊。
痛不欲生之际,陆母推门而入。看到儿子遍体鳞伤的样子,她眼眶瞬间红了。
“妈!”
在妈妈面前,陆承谨再也没有防备,扑进她怀里痛哭不已。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很久,陆母才平复好心情,哽咽着开口:“承谨,别怕,你的腿不是完全没救!你还记得和你定有娃娃亲,但十几年前就移民出国的颜姐姐吗?她是学医的,博士毕业,如今是骨科方面的专家,我联系了她,她说她有很大把握可以治愈。我知道你舍不得你那个女朋友,也一直很排斥娃娃亲的存在,但现在腿伤是最重要的,你就听妈妈一次劝好不好?”
听到有治愈的可能,陆承谨心头狠狠一震。
这双腿,真的还能治好吗?
他擦干眼泪,那颗枯木一般的心,慢慢复生了。
“我去!”


再次醒来,陆承谨发现自己在医院。江倾虞守在床前,见他醒来,看起来像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嗓音沙哑而低沉:“承谨,你醒了,抱歉,当时我拉错了人,才会让你摔下楼梯,疼不疼,你打姐姐好不好……”
她看起来的确十分愧疚,可陆承谨却知道,她字字句句,都是欺骗。
她演技怎么这么好,明明喜欢的是沈淮,却不得不下意识疏离;明明日日夜夜都在骂他恶心,却还要演出爱他入骨的模样。
陆承谨心潮翻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想和她共处一室,所以在护士说要去检查时,他立即就答应了。
做完检查后,他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回到病房一推开门,他就看见江倾虞拿着他的手机,眉头深深皱起。
“颜叔叔?哪位颜叔叔?你打错了,承谨不可能出国……”
听到这,陆承谨的心猛地一跳。
他推着轮椅上前一把拿回手机,飞快按下了挂断键。
看着他的动作,江倾虞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怀疑。
“承谨,你认识这个人?”
陆承谨垂下眼,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不认识,估计是诈骗电话。”
这个号码确实没有备注,还是国际电话,江倾虞这才放下疑心。
她扶着他躺回床上,看了看病例单,又和医生确认了下情况,似乎很关心他的病情。
趁着她注意力分散,陆承谨连忙给颜叔叔回复消息,说明了情况。
等她忙完,他刚好把消息清空,关上了手机。
江倾虞抚摸上他的脸,用拇指替他轻轻擦拭着泛红的眼尾,声音和煦而温柔:“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这段时间总是郁郁寡欢的,等出院后,姐姐带你去散散心好不好?”
他没说话,江倾虞便以为他默认了。
等出院那天,她开着车,把他带到了京市最大的剧院。
看着门口立着的“话剧团首席沈淮惊艳亮相”的海报,陆承谨脸色白了几分。
“承谨,你不是最爱话剧吗?刚好沈淮最近有演出,我就想带你来看看,喜欢吗?”
她眼底飞快一闪而过的快意,刚好被陆承谨捕捉到。
他知道,她是故意带他过来,就是为了刺激他。
让一个双腿残废的话剧表演家坐在台下,看着顶替了自己位置的人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确实是一件极具报复性的举动。
陆承谨身子微微颤抖,双手抓着轮椅几乎泛白,才咽下那些升腾的复杂情绪。
入场之后,大幕徐徐拉开,沈淮穿着一身银黑色的服装登场。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每一次走位,陆承谨都无比熟悉。
这场戏,他曾经排练过上千次,烂熟于心。
可如今,他却只能成为一名观众仰望。
心口像堵着什么一样酸涩不堪,他疼得要命。
刚要移开视线,就看见了江倾虞。
她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这场表演中,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喜爱。
而这样的目光,在以前看陆承谨表演时,从未在她眼中出现过。
她会送上热烈的掌声,和千篇一律的溢美之词,似乎真在为他开心。
他以为这就是她的真心。
可现在他才知道,爱与不爱、真心与假意,有多么好区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之后两天,江倾虞每天都会出去,然后带一大堆礼物送到陆承谨卧室,像是在赔罪。
他看着这些堆成小山的礼物盒,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等伤口好了些,陆母上来替他收拾完行李,他也拿了一个箱子,把所有和江倾虞有关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放在床下的一整箱避孕套,偷偷买的情侣手链,一起拍的合照……连带着这些没拆封的礼物,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整理完,陆承谨拿出手机,订了一张明天出发的机票。
刚付完款,他就看见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是江倾虞发的。
是一个酒吧的地址,但三秒后,消息又被撤回了。
承谨,姐姐发错了。
可直觉告诉陆承谨,这件事肯定和他有关系。
因为明天是江倾虞的生日,她最近又频繁外出,也不像前一阵那样在他面前表演情深了。
怕再发生像把他撞残废这样的报复事件,他还是推着轮椅偷偷去了那个酒吧一趟。
楼上楼下找了好几圈,他终于在318包厢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虞,你真打算在明天的生日宴上把陆承谨给你当狗的视频公布出来?你家亲戚都要来赴宴吧?你爸他妈要看见,不得当场气昏过去啊?”
“你懂什么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刚看了,视频太劲爆了,为了哄阿虞开心,真实毫无下限,不愧是演戏的,演狗是真形象啊!”
一阵喧哗中,传来了江倾虞漫不经心的声音。
“他犯贱当狗样子,就该让所有人都欣赏欣赏,到那时候,我就说他下药强迫我,他妈妈是小三,他也卑贱,一家人出不了两种人,他妈妈平日总自诩儿子乖,如今看到养出这么个儿子,哪还有脸在我家待下去?”
一时间,整个包厢都怪叫了起来。
“我靠,一石二鸟,阿虞,这招真他妈高啊。”
“谁说不是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啧啧,那场面,想想就刺激!”
一阵哄笑声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外面的陆承谨。
一字不漏地听完他们的计划,陆承谨脸色惨白,浑身发寒。
他想起以前江倾虞哄他拍视频时的娇嗔,说只是在想他的时候偷偷看看的深情,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江倾虞啊江倾虞,原来连视频,都是蓄谋已久。
你竟那么恨我……
推着轮椅悄无声息回到家后,陆承谨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坐了多久。
直到天快黑时,他才主动去找了江叔叔。
江父今天才知道他要出国治病的事情,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好多话。
陆承谨一一听着,最后向他鞠了一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江叔叔,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和我妈妈。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妈妈就只能拜托给您了。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但我妈妈向来喜欢把话闷在心里,像那些别人骂她是小三这些话,她听见都会难过很久,还希望您能多开导开导她。”
江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怒火和讶然。
“谁在背地里议论你妈妈是小三?你听谁说的?”


闻言,江倾虞立刻拿起车钥匙,说要送他。
陆承谨拒绝了,她却坚持要送,推着轮椅就出了门。
“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以后你要去哪儿就告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一定会来接你。”
陆承谨无法拒绝,毕竟自己如今行动不便,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等到了剧院,他一个人去找了领导,提了离职。
领导十分惋惜,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后,才在离职单上签了字。
下一秒,沈淮就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递交上一份表格。
“您好,我是沈淮,今天来报道。”
“沈老师这么年轻就以首席的身份加入我们剧院,真是年轻有为啊……”
正要出门的陆承谨听见这话,心头一阵烦闷。
他受伤还不到一周,刚来京市的沈淮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国家话剧院的首席?
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颤抖着推着轮椅往电梯口去,却被追上来的沈淮叫住了。
“承谨,有时间聊聊吗?”
陆承谨不想和他聊,推着轮椅就要走,沈淮却伸手抓住了轮椅。
“别这么抗拒嘛,我也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从很久以前就听阿虞提起过,她有个演话剧很好的弟弟,第一次参赛就拿下了金奖,一毕业就成为了话剧院的首席,前途无量。我来京市,一是为了阿虞,二是想见见你这位天才话剧演员什么样,却不想天妒英才,你的腿居然废掉了,看来,我们以后再也没办法站上同一个舞台了。”
他的语气里虽带着惋惜,可陆承谨总觉得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陆承谨颤声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如果不问的话,我就走了。”
听出他痛苦的情绪,沈淮笑得更欢了,“我想问的就是,我和阿虞的关系。她从小护着我长大,五六岁就会为了独占我和院子里的女生打架,每天上下学都会粘着我,还会为了逗我给我准备各种各样的惊喜。后来她妈妈去世,她搬回了京市,我们很难见面了,但她每周都会给我写几封信,打好几个电话,发消息告诉我她在这边的生活。只要有我的比赛,她就一定会赶到现场观看,七八年了一直没变。身边的人都说她还喜欢我,但她不告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是她弟弟,你觉得呢?”
他一脸苦恼,看起来像是真在为这件事发愁。
陆承谨心脏犹如被匕首剜得鲜血淋漓,他颤抖着闭上眼睛,声音微微发紧。
“应该吧。”
听着他敷衍的回答,沈淮笑了。
“看来你也不知情啊,不过也正常,你们本来就不是亲生姐弟,她肯定不会对你坦诚相待的。对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其实我来京市是阿虞邀请的,她一个月前就向我推荐了话剧院首席的位置,还和我保证一定会有空缺让出来,你说,她怎么这么早就预判了你会出车祸的事情呢?”
陆承谨原以为江倾虞策划这场车祸仅仅是为了报复,想毁掉他的梦想。
却不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沈淮?
一瞬间,他那颗摇摇欲坠的心,蓦然坠入无尽深渊中。
江倾虞,你骗得我好苦。
惶然和痛苦一齐涌上心头,他本能地推动轮椅想要离开。
沈淮却死死拽着不放手,甚至故意往前倾倒,整个人连带着轮椅上的陆承谨,眼看着就要摔下楼梯。
“阿淮!”
刚好过来找人的江倾虞看见这一幕,立马狂奔而来,在沈淮摔下去之前,把他拉进了怀里。
只剩下陆承谨一个人沿着高耸而坚硬的石阶滚了下去。
“啊……”
他那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浑身撞得乌青发紫,额头磕出一个骇人的血洞,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他痛到不能呼吸,身体在血泊里痉挛着抽动。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江倾虞抱着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的沈淮,温柔地轻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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