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钟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从很久以前传来。
跑到老宅门口时,我的衣服已经湿透。
雕花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昏黄的烛光。
我推开门,祠堂里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供桌上的香炉被打翻,香灰洒了一地。
黑白照片里的女人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相框。
族谱被撕掉的三页纸散落在地上,每一页都沾着暗红色的指印。
“妈……”我轻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回荡。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地转身,看见妈妈站在祠堂门口,身上穿着那件血旗袍。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手里捧着那个檀木匣,匣子上铜锁已经打开。
“小囡,”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太奶奶的债,也是我们的债。”
我走近她,发现她的手指上戴着那枚祖母绿戒指,食指上的刀伤还在渗血。
她缓缓打开檀木匣,里面是一块染血的织锦缎,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旁边用金粉写着“1943”。
“那年,太奶奶为了保住家族的秘密,穿上了这件旗袍,”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用自己的血封印了祠堂里的怨灵,但也把自己的灵魂困在了这里。”
我接过檀木匣,手指触到织锦缎时,一股寒意直冲心头。
突然,祠堂的烛光剧烈晃动,墙上的影子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我听见一阵低语声,像是许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妈,我们该怎么办?”
我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冷得像冰。
“把旗袍烧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封印,让太奶奶安息……”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就像医院里的那个护士一样。
我拼命想抓住她,却只抓住了一缕空气。
“妈!”
我跪在地上,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祠堂的烛光突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檀木匣里的织锦缎泛着微弱的金光,仿佛在指引我什么。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从包里掏出打火机。
火光跳动的瞬间,我仿佛看见太奶奶的身影站在祠堂门口,穿着那件血旗袍,对我微微一笑。
“再见,太奶奶。”
我轻声说,将织锦缎点燃。
火焰腾起的瞬间,整个祠堂被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