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漱玉李成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全局》,由网络作家“风雨同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轰隆一声,天边云层里头又劈开几道带着蓝光的闪电,暴雨如瓢泼一般哗哗直落。“江怀义!你昔日不过一介穷酸书生,若非得了我父亲的提携,也入不了官场。你要踩着我明家满门的尸骨飞黄腾达,你的良心喂了狗了!”雨水顺着女子精致的鬓角流下来,浸湿的细绸夏衫掩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风雨飘摇,她仿佛能从空气里嗅到一丁点血腥味,当下神情大恸,声音又凄哀下来:“怀义,你救救爹吧!”她颤巍巍地抬起手,在门扉上猛拍起来:“我求求你!便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看在我们的孩子份上!”“哗啦--”大门骤开,里面泼出一盆洗脚水,带着咸味和污垢的液体径直浇在她脸上。廊檐下站着一娇美秀丽的女子,眉头微蹙,一双水杏眸子里却暗藏得意:“若非明大人其身不正,怎会让那些言官捉出把柄...
《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全局》精彩片段
轰隆一声,天边云层里头又劈开几道带着蓝光的闪电,暴雨如瓢泼一般哗哗直落。
“江怀义!你昔日不过一介穷酸书生,若非得了我父亲的提携,也入不了官场。你要踩着我明家满门的尸骨飞黄腾达,你的良心喂了狗了!”
雨水顺着女子精致的鬓角流下来,浸湿的细绸夏衫掩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风雨飘摇,她仿佛能从空气里嗅到一丁点血腥味,当下神情大恸,声音又凄哀下来:
“怀义,你救救爹吧!”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在门扉上猛拍起来:“我求求你!便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看在我们的孩子份上!”
“哗啦--”
大门骤开,里面泼出一盆洗脚水,带着咸味和污垢的液体径直浇在她脸上。
廊檐下站着一娇美秀丽的女子,眉头微蹙,一双水杏眸子里却暗藏得意:
“若非明大人其身不正,怎会让那些言官捉出把柄来,扣上个谋反的帽子呢。现下你来求怀义也无济于事,半个时辰之前,明家满门已经抄斩了。”
她用帕子掩口,柔柔一笑:“姐姐闻不见外头飘来的气味么?真真是血流成河,还请节哀啊。”
“你......”
明璇身躯一震,身子如坠叶般晃了又晃。
忽然,她腹痛如绞,疼得整个人都佝偻下去,想去扒门框,却被那婢女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摔了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
明璇在雨地里挣扎起来,眼睁睁看着下身血流如注,肚子一点一点息了下去。她睚眦欲裂地指着不远处的女子:“是你......你在端给我的姜汤里下了毒。”
江怀义透过窗纸瞧见她,心虚之下难掩一层厌恶,眉宇之中又隐隐痛快:“你如今是罪臣之后,怎能生下我的孩子?没得折损了我的前程!来人,快将她拖走!”
明璇惊呼了一声,便有两个粗壮婆子将她拖走,在地上蜿蜒出一条血痕。
棍子闷头砸下来,她凄惨地嚎叫怒骂。
“你们两个阴损小人,日后一定不得好死!”
......
“少爷......少爷......”
破败的漏檐之下半盏残灯明灭,一个婢女惊恐地看着草垛上的人忽的吐出一口血来,惊叫道:“你可别吓云珠啊。”
明璇刚刚悠悠转醒,听到这话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是哪里......”
话一出口,却有些怔楞。
这声音略略沙哑,与她素日一点不同。
云珠见状泪珠子越掉越勇:“咱们从崖上掉下来,幸得这老前辈搭救。如今离大埠的庄子还远得很,身上的银钱又被那马夫吞了,可怎么办呀?”
明璇这才瞥见,旁边瘸了一条腿的方桌上坐着一位正再喝酒的老者,长衣白发,一派仙风道骨模样。
老者撇了一眼明璇,“啧,左一个少爷,右一个少爷,明明一副丫头样,不知怎么混过来的。”
见他这么轻飘飘泄露天机,云珠一惊,心虚开口:“老先生什么意思,这可是阳平侯府的嫡子!”
那老者却不答话,乐呵呵地提着酒葫芦出去了。
明璇在原地坐了半晌,脑子里似惊雷炸般嗡嗡作响。杂乱纷繁的记忆如雪花片子一样扑簌簌全鼓进她的脑子里,叫她整个人又怔又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她被江怀义和柳宛吟那一对恶人害死,却没料到又在这阳平侯府嫡子薛漱玉的身上活了过来,这阳平侯府嫡子,还是个女儿身。
原来阳平侯薛敬远于子息上十分苦楚,两任侯夫人和几房妾室生的全是女儿。
昔日命薄的原配郭氏不受待见,为了争宠,一咬牙一跺脚,这才愣是把簪花的换了个性别,惹得她下头的丫鬟婆子一起帮着瞒天过海,竟也好端端过了这些年。
郭氏亡故后侯爷又娶了刘氏,依然没将她的女儿身识破,可刘氏表面看起来温良贤惠,实则包藏祸心,生怕这阳平侯府嫡子抢走了那万贯家财,故意纵容原主不说,更暗地迫害,活生生将原主养成了如今无才无盐的模样,一张脸上全是疹子。
原主本就从小被大家当成手心里的宝,这下更是不喜上进,仗着自己男儿的伪装更成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为了个伶人与小王爷斗架,气得侯爷险些厥过去。这才将她发配到这庄子上思过。
云珠见明璇这个样子,以为她在暗自伤心,只得劝慰道:“少爷不必忧心,侯爷虽然严厉,但日后念起父子亲情,还是会接少爷回到侯府的。”
她自小便被警告不得泄露世子身份,自然是称她为少爷。
薛漱玉倒是适应能力良好,很快便默认了这个称谓。
她前世里听闻过阳平侯的声名,倒是个良臣。
此番借了薛漱玉的身子重生,莫非是上天垂怜,给她一个机会,替亡父沉冤昭雪,惩治那一对贱人吗?
明璇低叹一口气,眼睛却亮了起来。
从此往后她便是薛漱玉,定要好好活下去,将前世的帐一笔一笔清算!
就着院子里的水缸,看了看自己满脸的疹子,她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
刚才那老者可不是常人,那是大名鼎鼎陈伯隐,她也是因为前世幼时常有病痛,家中为她请遍名医,机缘巧合才得一闻。
原身这次出来掉落悬崖是被人所害,满脸疹子又是被人下毒之向,既然他占了原身的身子,便就是薛漱玉,这是不争的事实,且不说报不报仇,好歹得先替原身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薛漱玉没料到竟然能在这破落山村里头遇到济世神医,她心知陈前辈素好美食,便每顿饭都摆上自己能搜罗到的好吃食。果然求得药方,来治体内之毒。
陈伯隐还留了本《悬壶千问》,便云游去了,声称要她拿着好生保命,算是报答她这几日的好菜好酒。
素闻伯隐子无拘无束,天下没有地方能困住他,一生逍遥,果真如此。薛漱玉这才小心得收起这本薄薄的册子,带着云珠一路北上,准备入京寻阳平侯。
只是,去时坐马车,来时两个人囊中羞涩,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十几天才走了一半的路来到箐州,二人已经衣衫破败,风尘仆仆,能当的都当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换口吃的了。
薛漱玉心下愕然,难不成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就要饿死在这半道上?不成不成。
流瑟挪着莲步,端了些糕点,就往皎月房边走,流瑟漂亮容貌不逊色于皎月,只是这学识实在是......因而身价上就矮了皎月一头。
人都势力,最喜见风使舵,尤其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界,流瑟善妒,一直和皎月处不来。
今夜老早就皎月听说应了贺冽临的约,中途又勾了薛漱玉去她房里,想来也是两份的恩宠,两份的富贵,流瑟气急,借着送糕点的由头就想半路截胡了薛漱玉,搅了皎月的好事。
转过了墙角,流瑟远远地就瞧见薛漱玉从皎月房中离开。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总不是得了味儿的样子。
流瑟揪着胸口簪花,心中窃喜,这不正随了她的意吗,天赐的机会。于是流瑟整理好衣裳,拈着绣了牡丹花样的帕子端着乘着荷花酥的精致小碟,婀娜多姿的就往薛漱玉方向小步追了上去。
“漱玉公子~怎么脸上这般不好看,是不是皎月姐姐怠慢了,皎月性子难免高傲些,我这有些自己做的荷花酥,同为一楼的姐妹,权当替她给您赔不是了?”流瑟声音婉转如黄鹂,一张嘴比着皎月,可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甜。
“公子可要尝尝?”流瑟隔着自己贴身的手帕把碟子捧到薛漱玉跟前儿,一双眼睛单纯的不得了,盘子里的点心白白的炸面团上着了一点粉,八个棱角过了油撑开了果真如名字似的,确实是一朵莲花,六朵莲花缀在了冰裂纹的瓷盘上,还原了出水芙蓉的模样,食器搭配,相得益彰,薛漱玉看着胃口大动,着实有些馋了。
薛漱玉当然看出来流瑟殷勤,来的这么巧还带着点心,两人关系铁定不是真姐妹。不过这不过这也碍不着薛漱玉什么事,皎月对她怎会有什么心思,吃块糕点又如何。
薛漱玉笑眯眯道了谢,什么好姐姐的什么美厨娘的都往外讲,顺了碟子就伸手拈了块荷花酥抿进嘴尝尝味道。
流瑟看着薛漱玉吃了糕点,就和软了骨头似的,不动声色地就往薛漱玉身上靠,一截藕臂贴着薛漱玉的后背就攀了上来,嫣红的唇都快触上薛漱玉的脸了。
流瑟身材曼妙,加上穿的清凉,流瑟挑了薛漱玉耳畔碎发绕着指尖打圈儿,似有似无往薛漱玉耳边送着气声。
“奴家房中还有好些精致的糕点,薛公子可愿意去?”
流瑟对这些男人招架不住的路数熟捻于心,盘算着薛漱玉这风流性子应该马上就安耐不住了。
薛漱玉耳后敏感,经流瑟一挑逗,僵了好半天硬是压下去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流瑟的心意昭然若揭,薛漱玉当然是不能跟她走的,去了要发生些什么,就算她是个一窍不通的憨傻,也是能明白几分的。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毕竟这荷花酥确实做的不错,跟合薛漱玉胃口,用不能明着拒绝吧。
于是薛漱玉装出从前薛漱玉的色胚子模样,一把抓住了流瑟作乱的手,就要往上抚。
此举正中流瑟下怀,流瑟演起这档子事来炉火纯青,两靥飞上红云,眼神像是能勾人魂魄似的,正要半推半就的娇斥一声好引着薛漱玉去自己的地界儿......
“嗝!”
薛漱玉打了个嗝......
平地一声雷,真是响亮极了。
“嗝!”
薛漱玉又打了个嗝儿......
“嗝......”
“嗝......嗝......”薛漱玉打嗝,停不下来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薛漱玉似是哽住了一抽一抽的半天没个停下来的意思。
流瑟顿时兴致全无,眼皮一抬的功夫就把薛漱玉上上下下快速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到他腰上停住了,眼睛顿时一亮。
薛漱玉腰上缀着的一圈夜明珠,个个都十分浑圆,定能卖个好价钱!若能拿到手,往后可有段日子不用再看人颜色讨吃食了。流瑟脸上风云颜色瞬息变化,马上就化了眼里水雾作出一副温柔的体贴样子,东说西扯自说自话打哈哈圆场,勾着薛漱玉的腰带就往自己房里带,这意思硬是想要留了薛漱玉。
好死不死,也不知是什么孽缘,贺冽临在薛漱玉处连连吃瘪,刚刚还被她夺了温柔乡,这时竟还没有走,仍旧逗留在醉仙楼。
怎么说是孽缘呢,贺冽临正兀自凭栏醉酒,对影成三人,却忽然听见有人淅淅索索的讲话声,贺冽临不是爱听这样墙角的人,只以为是哪对野鸳鸯。正打算挪个地方,不打扰人家好事,忽然又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
听这动响怎么好像还起了争执?莫不是哪位姑娘被欺负了去!
贺冽临虽然爱出入这些烟花之地,心眼儿里却是个善良的人,总是十分怜惜这些姑娘们的,十个受过他眷顾的姑娘有九个是对他赞不绝口的。
贺冽临当即起身去探查情况。
待看清情况时,贺冽临的脸绿的彻底,连带着头上都有些泛绿。
哪有什么野鸳鸯,衣衫不整的正是薛漱玉......
薛漱玉见到贺冽临,忙将流瑟推的更远。
推了个流瑟?!
这混账东西,前后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又换了个人!
皎月怕是正在房中抹泪,贺冽临心想自己费心好不容易哄出来的宝贝她就这样羞辱!
难怪问流瑟房中的丫头流瑟的去向,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原来是忌惮着他,怕二人再大打出手。
当着他的面儿挪了皎月走,不过皎月自个儿愿意也就算了。
再挑谁不好,偏就是流瑟,两人上次为了她打的得不可开交,醉仙楼至今还无人敢去触这眉头。
还推流瑟!
流瑟见来者是贺冽临,她是个什么人精?
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了,也怕脸上阴晴不定的贺冽临知道是自己存心图财勾引,日后保不齐要失了两棵最大的摇钱树。
“公子怎的推奴家?是奴家茶水哪里伺候不周吗?”流瑟跌坐在地上,鼻子一酸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几分是被跌疼了,几分是演的。
贺冽临一听这番话,更认定了心中所想,他就是故意羞辱自己!
正在此时,奉水河边通往燕京的官道上,一队富丽堂皇的马车队伍正在行进。
黑漆杏黄帷拱顶马车缓缓前行,其中坐着一位身着黄袍的男子,虽未近身,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让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看着那队游民,一张俊郎不凡的脸上颜色变了又变,他恼怒地摔下帘子,骂道:“那帮阳奉阴违的老狐狸,朕拨了数十万真金白银赈济西州灾民,谁料他们层层剥削,竟让这些灾民流离北上!若非朕此次微服,哪里能看到这种乱象?”
见年轻俊美的帝王发了怒,车厢内的婢女吓得叩首下去,一旁侍茶的宦官李成海眼睑低垂:“皇上息怒,您即位大统时日不多,这些蠹虫不急在一时。”
车壁之上传来三声叩响,李成海眼珠一转,又道:“昭仪娘娘病得厉害,那伯隐子又久寻不见,是不是该传召那些揭了皇榜的大夫?”
“等到了前方箐州驿站,便传他们。”贺景叙喝了一口茶,压下心头的恼怒。
箐州距离燕京不过百里,驿站之中,粉色的纱幔垂落,隐隐传出一点药香。
“少爷,您不要命了?”
云珠苦着脸坐在薛漱玉旁边,看见她手上那道明黄的榜文,便吓得心肝乱颤:“这里头可是皇上盛宠的昭仪娘娘,要是出个什么好歹,可是会牵连侯府的!”
薛漱玉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扫了一眼满屋子或老或少的医者,掸了掸身上青布衣袍上的积灰:“你瞧咱们如今这模样,哪里像侯府出来的?”
云珠一瞧她们二人的寒酸模样,面色不由发苦。
她卷着榜文在云珠头上一敲:“要是治好了昭仪娘娘,可有赏银两千两黄金!咱们现在连几个铜板都找不出来,难不成真的要一路乞讨着回家?”
“薛先生。”
正对话之间,只见一个袅娜的婢女来到薛漱玉跟前,福了一福:“咱家主子请您进去。”
银丝海棠纱帐里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胳膊,搁在叠起的黄色绸绢上。
“请瞧瞧吧。”
李成海替她打起帘子,薛漱玉坐在榻前的小杌子,听见帐内传出几道微弱的咳喘声。
她细细诊了脉,心下一惊。李成海见她变了脸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道:“娘娘患病已两年了,皇上此番特地带着娘娘出来寻访名医。你瞧着,该如何治啊?”
“这......”
从那村子里出来已两个月,她天天捧着那本《悬壶千问》钻研,一路也帮着好几个人瞧过病,可这位昭仪娘娘的,她却有些摸不准。
李成海见她一脸迟疑,神色冷了下去:“若瞧不好便请吧。”
见他已经下了逐客令,又想到那两千两黄金,薛漱玉一咬牙:“敢问娘娘可是中毒了?”
此话一出,不仅李成海身子一僵,便连屏风后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哦?”瞧出主子的意思,李成海现出两分恭敬,“请阁下细言。”
“我瞧着娘娘脉象凝滞难动,似乎是毒素沉积所致。要是不抓紧排毒,恐怕有性命之虞。”
她摸了片刻,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这里有几粒丸药,请娘娘和水服下,兴许......兴许可以医治。”
这药是按着陈伯隐的书刚制出来的九味丸,据说可解百毒,薛漱玉倒不知道真假。
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成海将瓷瓶接过去,递给屏风后的贺景叙。他拿着闻了一闻,倏然变色:“将他给朕抓起来!”
刹那间,几个侍卫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刷刷刷拔剑出来。
薛漱玉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反扣着按在地上:“这......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药你们还没用,就要拿我问罪了?”
贺景叙捏着那小瓷瓶,在手中悠悠转了一转:“这是大内的御品,三年前被人偷盗而去,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什么大内御品,这是小人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贺景叙眸色冷沉,凛冽地自她脸上逡巡而过,“你小小年纪,就做得出这种丸药了?”
“大胆,皇上在此,还敢胡言!”李成海察言观色,指着薛漱玉喝道,“来人呐,把这小贼押解了,一同带回京中治罪!”
她刚重生不久,为了两千两黄金,就要折了小命不成?
想到自己明家满门便是被面前这人下令斩杀,薛漱玉面上浮起一丝愤恨,怒道:“皇上一向以为自己公正,原来不过喜欢草菅人命而已!”
“放肆!”
李成海狠狠照着薛漱玉的心窝踹了一脚:“敢这么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贺景叙见薛漱玉不过一身粗布衣袍,一头墨发用发带绑了,那张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红印,依稀可见下头白皙的皮肤。她眼睛亮得如天上的辰星,红唇轻勾,冷笑里带着一丝嘲讽和戏谑。
他的手指僵了一僵,从屏风后转出来:“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家传秘术,怎能为外人道?”
薛漱玉别过脸去,轻喘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实在太具压迫力,看得她浑身发麻。
这毕竟是陈伯隐的心血秘术,她白得了一本册子,再把方法泄露出去,陈伯隐岂不是要拿刀砍了她?
“不说,那就是偷的了,拉出去吧。”贺景叙凉凉瞥了她一眼。
“放开我!”
薛漱玉拼命挣扎起来,那群侍卫拖着她就要往外拉,忽然,一本破旧的册子从她怀里摔了出来。
李成海眼尖,连忙将册子捧起来递给贺景叙。看清上面的字,贺景叙瞳孔微缩,抬了抬手:“住手。”
“你和陈伯隐是何关系?”
“哼。”薛漱玉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将手伸出去,“所谓明君也不过是这等暴戾专横之人罢了,请把这书还给我,否则我即刻自尽在此。”
见贺景叙握紧了手中的册子,薛漱玉眸色一冷:“皇上将小人打作窃贼,自己却要行强盗之事不成?”
“你......”李成海气急,瞪圆了眼睛,“天下的东西都是皇上的!”
薛静远的态度此时已很明显,刘氏还算聪明,也没有像上次那般闹腾,只得满脸吃瘪。
而薛漱玉还不忘再给她添个堵:“母亲,既然是您这婢女都跟小厮在一起了,索性就赐给他吧,只是还请母亲以后莫要再闹出这等乌龙,儿子可还要好生温书呢!”
薛静远一听,心里为儿子肯上进而欣慰,眼睛却瞪向刘氏。
那脸色冷沉的,直吓得刘氏向后跌去。
语气也附上警告之色:“漱玉既然已经改过自新,日后便不许再命人打扰,夫人也就不要乱操心了,省得再生事端!哼!”
薛静远拂袖离去后,刘氏也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薛漱玉心情很好的舒了口气,不禁撇向还跪在地上的珠儿,就见小姑娘早就满目灰呛。
无奈的摇了摇头,薛漱玉便转身进了屋去,前世今生,她学过最深刻的道理,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连在她这吃了两次憋,刘氏就算再傻也不敢贸然生事。
薛漱玉在家里又过了几日清闲,便听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报。
江怀义最近除了与朝中显贵来往频繁之外,便是经常出入城西的一间瓦巷,行迹及是可疑。
摸了摸光洁下颚,薛漱玉一美眸眼波流转,忽而露出狐般皎慧的笑意,径自起身出了门去。
江怀义能在短时间内坐上右副都御史的位子,不过是凭借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当属阴险狡诈更为合适。
所以偌想找到他的弱点,还需更谨慎才是。
夜色融融,白日繁华的街道,早已寂静一片。
薛漱玉换了一件深色的暗纹长袍,站在城西瓦巷间,眸色忽明忽暗的打量着面前的黄花梨木门。
一人多高的围墙边上,隐约伸出一只挂了女子罗裙的晾衣杆。
薛漱玉不禁用折扇抵住了下巴,唇边带着讥讽,难不成是那江怀义的外室?
正当她猜想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但见一容貌美艳的妇人,正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而来,大半夜的,乍一看还真挺诡异的。
女子在看到薛漱玉时,面上闪过慌促,下一瞬将头低的更甚。
而薛漱玉正疑惑,眸光不仅瞥见了那女子的身后,如玉般的面上,当即浮现震惊。
几乎是想也未想,一把便将女子推倒在了地上,下一瞬脖颈一凉,竟是一只羽箭贴着她的发丝飞掠而过。
薛漱玉心口怦怦直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又见几只同样的羽箭直直朝着她们飞来。
当下滚到地上险险的躲了过去,薛漱玉惊恐的看着急速而下的剑雨,拉着已经傻掉的女子狼狈的闪躲。
可她们两人终究手无缚鸡,就在危难时刻,一名身着藏蓝束袖短衫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银光寒剑,快速的帮她们二人拦下射过的剑雨。
于此同时,羽箭射来的方向,也有几名相同装束的男子追了过去。
见终于安全,薛漱玉才舒了口气,就见那脸色惨白的女子已是朝她跪了下来,哭道:“小女子多谢公子方才救命之恩!”
薛漱玉连忙摆手,实则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无碍,举手之劳罢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继续跟她道:“想来公子方才也是受了惊吓,若不然先进屋歇息吧?”
见女子指着身旁的梨花门做邀请之势,薛漱玉一愣,不禁惊讶:“夫人住这?”
女子点了点头,而那先前救了她们的蓝衣男子,倏然朝着她们身后的方向恭敬的行礼:“主子!”
薛漱玉蹙眉看去,不禁猜测难道是江怀义的人,可在看清那位主子的容貌时,却是愣住了。
只见那人身着仙鹤墨绿金丝长袍,一看便知身份显赫,冷白的皮肤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只是那高挺的鹰钩鼻混合着漆黑双眸,却让人感觉精明难测。
不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瑞王贺景成?
而贺景成在认出她时,也同样满目惊诧:“薛世子?”
听瑞王一番解释,薛漱玉才知道,这貌美妇人是外室不假,但并非是江怀义的,而是那被惯以谋反之名的勤王外室!
薛漱玉缀了口茶水,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那外室孙氏怀里的孩童身上。
心下不禁有些狐疑,贺景成怎么会跟她们扯上关系。
就听孙氏一边抹泪一边伤心道:“我们孤儿寡母何弃命苦,皇上不顾及手足之情硬是给老爷寇上了谋反的帽子,若不是我们娘俩幸得瑞王相救,藏在这里,怕是早已经随我那被冤枉的老爷去了......”
贺景成面上也浮现惋惜之意:“是啊,身为兄长本王也只是尽些微薄之力,至少保住了勤王的子嗣,也算仁至义尽了,只是还请薛世子能替本王保密,也算救下两条无辜的生命。”
说实话,她怎么看怎么觉着这瑞王不像是那么无私的大好人,甘愿冒险为谋反的弟弟保住子嗣,不过看在这两条任命的份上,薛漱玉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刚才放箭之人,可也是冲着孙夫人来的?”
这个本王还需再多方查证,但此处是不宜久留了,还请孙夫人尽快收拾些行李,本王再为你们换一住处。
薛漱玉摸了摸鼻子,清隽的眉眼忽然转了转,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客套几句便离去了。
只是出了瓦巷,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那个瑞王出手救下孙氏母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还有江怀义怎么会经常去孙氏的家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当她陷入冥想之时,全然没注意身后飘然落下的黑衣人,脖颈毫无征兆的一痛,薛漱玉便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度醒来之时,发现已是身处在一辆摇晃的马车中。
薛漱玉不免心惊,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绑着。
就在她猜测是谁敢绑薛府小世子之时,马车的帘子便被人从外头一把掀开。
尖细又不男不女的声音,传进了耳里:“将人带下来。”
别说,虽然贺冽临爱玩些,可笔墨功夫毕竟是大小皇城里的学士养出来的,哪怕是紫庐书院最好的书法先生看了也自愧不如。
薛漱玉也铺了纸从后往前抄,两个人都无话,只对坐写字,一时间安静极了,远远的看去,书堂静谧,一副书香场面,不知道的以为同袍弟子共坐温书,知道的近看两人是谁,保证给好一顿惊吓。
薛漱玉从后往前抄着,手法也快,所以总免不了来凑过头来看看贺冽临抄到了哪里,贺冽临的字龙飞凤舞的,倒着看认不清,总要正过来仔细认,便是免不了的要贴着贺冽临。
一股幽幽地香味探进贺冽临的鼻子,贺冽临猛吸了一口,那香味似有似无,不像脂粉味俗气,到像是......像些什么特别的药味......说不上有多少闻,但闻了几口顿时觉得浑身舒爽,仿佛浑身筋脉浑然通了似的。
贺冽临闻了几口却也找不到来源,正狐疑着,低头瞧见了薛漱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嗅了嗅。
诶!就是这个了!到底是个什么味来着,越闻越清爽了。
贺小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像个街坊上不学无术的死变态,闻着闻着越凑越近。
薛漱玉认完了字猛地一抬头,冷不丁重重撞上了贺冽临的头,贺冽临哎哟一声就咬了舌头,疼的一时眼泪花都冒了出来,一吃痛就往后倒去。
薛漱玉也被磕了个狠,捂着下巴痛呼出声,见贺冽临失重,下意识就拉,两人中间拌了个案几,薛漱玉自然是拉不住的,重重跌在贺冽临身上。
薛漱玉虽然不重,可贺冽临久坐突然起身,眼前一片眩晕,被砸的眼前一黑,猛一把推开薛漱玉就咳嗽起来。
“你是个秤砣子吗你!!想要砸死我吗!”
“你凑这样近干什么!”
“我......我是!你身上......”
“我怎么,你该不会是真有龙阳之好吧??”
“你!!”贺冽临总不能说我方才贴着你身上嗅到了香味儿,你平时沐浴用的什么皂角香球啊,这也忒像个色鬼了吧。
薛漱玉看他老老实实抄写了这么久,先前堂上还替自己解围,心情爽利,便也不跟贺冽临装模作样。
看贺冽临支支吾吾的样子终于是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你,看你扭扭捏捏的像个女儿家,之前课上呵斥别人不是挺威风的吗?昨儿晚上来一番拾掇也挺利索,拿我课本的机敏劲呢,怎么现在畏畏缩缩起来了?”
贺冽临没想到薛漱玉这番话,一时被噎的忘了反驳,脸上青红交加,落下了话说是要去找自己最喜爱的歌妓,丢了笔扭头就走,也不知是不是为的薛漱玉说他有龙阳之好。
“诶,你怎么这般小家子气!”薛漱玉一看贺冽临这样哑然失笑,看贺冽临临走还要噎他一下。
见他真走了,薛漱玉看着贺冽临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了一会便不想了,只顾着收拾着滚在一边的案几。
两人字迹,一个清秀,一个大气,虽然两张纸落在一起,但若放开了,一个卷头,一个卷尾,正,合起来便是完整的《道德经》。
只是,方才打闹间,薛漱玉的那份划了一笔,落了墨迹,多了。
想来也不影响应付邓夫子的惩罚吧。
大大咧咧的薛漱玉料定了邓夫子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根本就不会去细看这厚厚一沓纸究竟是不是全是自己的笔记,收拾了学堂就把两人合抄的《道德经》交给了夫子,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的挨了一顿训就大事儿没有一溜烟回了寝居。
薛漱玉勤奋,一天的功课总部止步于当天夫子所授,总要温顾些以前的,提前看看以后的,今日课上夫子动了气,也没什么心思讲课,薛漱玉实在无事,撺掇着谢越出门去逛逛,无奈谢越一心只有圣贤书。
想着裳花巷一段日子没去了,自己前世不曾出入过这些风月场所,现在得了个男儿身份,自是可是好好见识一下,当晚,薛漱玉就重回了裳花巷。
入了夜的风月场所,总是热闹非凡的,更何况这可是裳花巷,燕京最有名的花柳街,宝红楼依旧生意红火。
不过薛漱玉想到上次差点撞上贺景叙,便折路去了醉花楼。
醉花楼虽说不如宝红楼摩肩接踵的,不过醉花楼雅致,这的头牌皎月那可是裳花巷数一数二的美人,醉红楼的招牌可就靠她打响的,琴棋书画都颇有深造,薛漱玉从前风流,这皎月也只是抛重金才肯半轻纱遮面出来配着喝上一两壶的酒。
薛漱玉重生过后是明璇的心,自然不会干出这样奢靡的事,本只是来喝喝花酒解闷儿,进了二楼雅座厢房,路过一半拉着珠帘房间,就瞥见了贺冽临的衣裳,皇家样式太过显眼。
这个蠢材,生怕传不到他老子耳朵里。
薛漱玉正打算进自己的厢房,贺冽临倒自己拉开帘子,怀里搂着个妙曼女子,实在是好看,一双着了几只翡翠玉镯的纤纤玉手正端着着个小酒壶往贺冽临嘴里喂。
薛漱玉还有贺冽临及他怀中女子,三人大眼瞪小眼。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最醉仙楼的头牌皎月。
皎月也是个回来事儿的,气氛忽然一僵她便开了口:
“不知公子还有朋友相聚,也不告知一声,奴家怠慢了。”声音清脆动听,如珠落玉盘。
贺冽临反应过来了,哈哈一笑,手更是不知轻重的狠狠往皎月身上一搂,羞的皎月忙将头埋进他颈肩,撒娇一样轻飘飘锤了他一拳。
“这么巧在这遇上漱玉世子啊,您也来逛醉仙楼,是为的这皎月姑娘吧?”
“可惜啊......不如明日吧,我从她阁子里出来时给您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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