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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潇洒,专和武则天对着干全文

木易的火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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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萧淑妃萧筱   更新:2025-06-11 0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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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潇洒,专和武则天对着干全文》精彩片段


唐临犹豫了一瞬,仍然点头道:“陛下英明。李敏典妻卖子在前,行凶伤子在后,李长胜杀父乃是事出有因。况且其之所以被捉拿,也是来长安为其弟寻医问药,可见并非无情无义的大恶之徒。因此臣想,可否宽宥一二,免其死罪?”

李治不置可否,只转头问道:“唐卿所奏,太尉如何看?”

太尉长孙无忌往前走了两步,微微躬身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这么说,你不赞同大理寺卿所言?”

“不错。打杀父母乃是恶逆,属‘十恶’之列,遇赦不赦,此大罪绝不可宽宥。”

唐临争辩道:“长孙太尉,李长胜八岁时已被其父卖了死契,本应是生死两不相干的,可李敏仍时时勒索以充赌资,不如愿便拳脚相加,后来李长胜年岁渐长,他又找幼子要钱,还将人打至重伤。其恶行堪为人父吗?我等判案,情、理、法缺一不可,怎可以一个罪名,就妄断生死?”

“大理寺卿慎言!”长孙无忌没说话,他身边的中书令褚遂良也出来帮腔了,“贞观十一年,长孙太尉曾主理修订《贞观律》,若论律例他可比你在行。我且问你,先帝朝颁行的《贞观律》中,可曾明言‘十恶不赦’之条例?”

“中书令所言不虚,可……”

“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太宗所颁之法,今上身为人子,自当遵从。”说着,他朝李治行了个礼,直起身继续说道:“同样,李敏纵有再多不是,仍旧是李长胜的生身之父,子弑父,就是恶逆!你如今怂恿陛下宽宥‘十恶’之罪,将先帝的法令放在何处?这不是陷陛下于不义吗?”

一个太尉一个中书令左右夹击,又抬出了先帝这个金字招牌,大理寺卿唐临也不得不低头:“陛下恕罪,是臣考虑不周……”

“起来吧,诸卿皆是我大唐肱骨之臣,刚刚这番争论也是对事不对人。”李治脸上不见喜怒,出乎意料道:“不过,刚才听诸卿各抒己见,倒让朕起了些好奇心,想见见这个李长胜。”

“陛下!”

“陛下……”

两声惊呼响起,一是出自唐临,一是来自褚遂良,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一喜一忧。

“好了,听犯人陈情也是录囚应有之义。长孙太尉,你便带着诸卿继续审阅案卷,朕与唐临去便是了。”

长孙无忌只轻轻皱皱眉,须臾后还是应道:“臣遵旨。”

于是,李治带着齐秉义,在唐临的带领下下到了大理寺监狱,在一间密室里见到了李长胜。

案卷所载的李长胜不过十八九的少年,被提来面圣时,显然刚清洗过一番,身上倒还干净,只一脸的绝望憔悴之色,脸色苍白,身形瘦削,背也微微弓着,看着倒像比实际年龄老了十来岁。

“李长胜,此乃当今圣上,还不下跪行礼?”

对方一愣,下一刻就扑通跪下,不停叩头:“草民叩见皇上!”

李治只抬抬手,齐秉义就过去按住他,“行了,不必磕了,陛下有话问你。”

“李长胜,你弑杀亲父,乃是十恶不赦之罪,你可知道?”

“那人不是我父亲,他不配!他把阿娘害死了,还把启安的腿打断了。我…” 李长胜哽咽着,不知不觉泪流了满面。

他咬了咬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若是可以,草民宁愿把这一身血肉还了给他,也不愿承认有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父亲。”

“放肆!”唐临出言呵斥他,“圣上面前,你还口出怨怒,还想不想见你兄弟了?”



“是,此等繁冗文风,确不可取。但陛下定的惩罚也太过严厉了。臣认为,实在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他躬身下拜,可上首的皇帝却久久未语。久到褚遂良都有些不安时,李治才重重叹了口气,随后走下御座,握着他的臂膀道:“朕本以为,褚公三朝元老,又是先帝托付的辅政大臣,定会支持朕的。”

“陛下…”褚遂良很是为难。心里已经在琢磨,若陛下执意,自己该如何据理力争。

“罢了,看在褚公的面子上,便把字数放宽到八百字吧,给百官们半个月的缓冲,让他们适应适应。等正式颁行后若有违反,头两次朕可宽宥。若着意不改,那便是藐视朝廷,还是加以申斥,罚些俸禄才好。”

本已做好犯颜直谏的准备,不料陛下自发让了好几步,让褚遂良很是惊喜,看来陛下虽然年轻冲动,但还是尊重老臣子的。

“陛下仁厚之君,老臣代诸位同僚,拜谢陛下恩典。”

“褚公言重,卿乃肱骨之臣,德高望重,朕实指望你能带领诸臣工,涤清朝政积弊,共襄清明盛世。”

四目相对,一番话把老头感动地不轻。“谢陛下抬举,生逢明主,臣定当鞠躬尽瘁!”

褚遂良带着一腔感动和雄心壮志走了,全然忘了自己来时,是打着让皇上收回旨意的初衷。

只费了些口舌就成功达到了目的,李治也很是满意。

淑妃诚不欺我也,闭门羹效应?确实好用。

晚上回到承香殿时,李治龙心大悦,“阿柔此计甚妙,该给你记一大功。”

萧筱眼睛一亮,立刻顺梯子就爬:“那可有赏赐?”

“说吧,想要什么?”李治不以为意,觉得无非是些稀罕的华服珍宝罢了。

没想到萧筱转身去了书房,拿了厚厚一叠纸张出来。

李治眼皮一跳,这女人从来都这么贪心的吗?

“那就麻烦您,把这几张草图送去将作监,让他们务必给我做出来。”

“什么图?怎么还用上将作监了?”

李治展开纸张,只见头几张画的都是椅子,只不过是高足高背,看着有些古怪。

“你可有画错?这样的椅子,岂不是要垂足而坐?怕是不雅吧。”

“谁说的?”萧筱赶紧争辩道:“跪坐时间一长,腿脚就会酸麻,血脉不通,对身体不好。再说,在榻上盘腿而坐,也没雅观到哪去。”

“垂足而坐才是最舒服的,您试过就知道了。”

尼玛老娘实在是受够了,整天不是跪坐就是盘腿坐,我那无处安放的一米八大长腿!

“那便做些看看,先放在你这承香殿吧。”

李治继续往后翻,看到的图画一张比一张怪异。

“这些又是何物?”

“一个是学步车,一个是扭扭车。是做给阿蛮和光明奴的。看着是有点怪,但做出来孩子们一定喜欢。”

萧筱信誓旦旦。

“还有这个是…大象吗?”

李治指着最后一张,颇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滑梯,就是做成了大象的样子,您看鼻子这边其实是一个滑道,这是送给元娘的,这样三个孩子各有各的玩具。”

李治心念一动,这些器具他一个皇子都未曾听闻过,她却像是信手拈来、司空见惯一般。

她还有多少秘密?真是让人,期待啊。

不得不说,唐代的将作监汇集了全国的能工巧匠,虽然她的图纸画得不咋地,但不到十天,东西就做出来了。

齐秉义亲自带着一队小内侍,将她定制的各色器具都送了过来,阵仗之大,六宫都为之侧目。沿途的宫人们都在背后偷偷咬耳朵:


陈王去了冷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立政殿。王皇后把茶盏狠狠地掼到地上,咬牙切齿道:“养不熟的白眼狼!本宫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可能和你一条心。”

金桂上前劝道:“娘娘息怒,陈王毕竟还小,日子长了就知道立政殿的好了。”

“去,让人把他带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王皇后还是怒意不减,“还有刘氏,让冷宫的人好好教导教导她,让她知道些本分!”

在冯婕妤和王皇后的“双重关照”下,可以想见,刘氏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

承香殿。

“听说,阿柔今日好生威风,将四品女官直接拖去了宫正司。”

吃完晚膳后,将孩子们都带了回去,李治坐在榻上,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

“是啊。”萧筱回答得特爽快,“她以下犯上,我自然要拿出点宠妃的气势,不然岂不是丢了陛下的颜面,您说是吧?”

“也有道理。对了,朕午后在御花园闲逛时,遇到一个宫女在扑蝶,结果扑着扑着,就扑到朕身上来了。阿柔看看,把这人也处理一下吧。”

萧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在后宫,不是常规操作吗?“额,纳她入后宫吗?”

李治皱皱眉,显然不太满意。“阿柔不是自称一代宠妃吗?如今底下人胆敢与你争宠,竟不狠狠责罚一番?”

狗男人,又在试探我!

“陛下当时怎么自己不责罚?”

“朕要做仁君,怎好随意责罚宫人,所以才拜托宠妃娘娘帮忙。”

萧筱头一次见不要脸到如此理直气壮的人,你要当仁君,就让我当奸妃?

“呵呵,只可惜我当时不在旁边。下次,下次若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将那不懂事的宫女拖下去,打她几十大板!让她再也不敢觊觎陛下!”

“哦?原来阿柔这么在意朕,那若不是宫女,是其他嫔妃呢?”

“不怕陛下笑话,阿柔心眼小,哪怕是宫中姐妹,我也不能容忍她们来跟我抢夺陛下。我对您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昭。”

吹呗,吹牛也不上税。

不料此时,齐秉义进来禀报,说是立政殿的琼花来了,正在外求见。

李治示意让人进来,同时看着萧筱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自明:瞧瞧,机会来了。

萧筱嘴角抽动:他喵的,谁能想到下次来得这么快?

果然,琼花进来行礼完毕,便道出了来意:“皇后娘娘遣奴婢过来,请陛下移驾立政殿,有要事相商。”

说着,还不着痕迹地看了萧筱一眼。

这摆明就是要截了皇上去告状的。那她能让皇后如愿吗?必然不能啊。

萧筱捂嘴轻咳两声,手在后面狠狠掐了一下腰间软肉,顿时眼圈就红了,娇娇怯怯地说:“陛下,那秦尚功仗着资历深,胆敢欺辱妾,妾第一次管事,心里本就忐忑,为了不让人小看,硬撑着罚了她一顿,到了下午就气得犯了心口疼,哎哟~~”

亏得原身这身江南美人的皮囊,萧筱稍稍一作西子捧心状,就显得眼泛波光,靥带轻愁,再加上吴侬软语般的软腔软调,活脱脱一朵绿茶小白莲。

李治接戏接的很快,轻轻揽住她,佯怒道:“岂有此理!齐秉义,传朕口谕,尚功局四品尚功秦氏,不遵宫规,以下犯上,罚二十大板,革去尚功之位,贬去司计司为七品掌计。”

“喏。

琼花目瞪口呆,没想到萧氏竟恶人先告状,更没想到陛下竟这般纵容她。

李治接着看着她道:“回去和皇后说,朕明日陪她用午膳。淑妃身体不适,今夜朕还是留在承香殿。”


还没等她想办法婉拒,郑云昙又转移了目标:“不知苏妹妹擅长些什么?”

苏青青微窘迫了一瞬,便爽朗笑道:“若皇后娘娘不嫌弃,妾到时就表演一段剑舞吧?”

原来你会剑舞?

萧筱顿觉心口又中了一剑,明明说好一起当学渣,你却背着我偷偷补了习?

好吧,只有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最后,王皇后貌似不经意提了一句:“等皇上回来后,本宫会将分封后宫的名单交给他定夺,相信诸位姐妹这几日也听到了些风声,若有异议,现在便可提出来,本宫定会如实禀告陛下。”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两眼萧筱,可惜对方神游天外,连个眼神反馈都没有。本以为憋了个大招,不料一拳打在棉花上,王皇后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不是萧筱拿大,她一是在发愁才艺展示,二是,喵的,腿坐麻了。

等回到承香殿,一进门她就哎呀哎呀地往榻上一躺:“快,快来帮我揉揉腿。”

梅香连忙迎上来问道:“如何?皇后娘娘可有为难您?”

海棠眉飞色舞道:“你是没瞧见今日那阵仗,不止皇后,连冯承徽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幸好咱们家娘娘沉得住气,该反击就反击,该无视就无视,最后皇后脸都憋红了,真解气!”

萧筱懵圈:你说的是我吗?我什么时候无视皇后了?

莫名其妙被两个侍女灌输了一通彩虹屁,萧筱自个琢磨着:今儿这表现,还不错吧?她见缝插针夸了皇后好几句呢。应该能感受她投诚的诚意吧?

那边厢,王皇后正在运气:“那萧晴柔今儿是怎么回事?古里古怪,册封的事情传过去了吗?”

身边的宫女琼花应道:“昨儿就放了风声出去,承香殿那边定是知道的。”

“那倒奇了。”王皇后狐疑道,“若按她平常的脾气,怕是早就闹起来了,刚才却一字不提,本宫主动提起,她也一脸漠不关心。”

“莫不是,等着皇上回来,好去告本宫一状?还是想使些狐媚手段,让陛下为她撑腰?”

琼花也有些不解,到底劝道:“娘娘不必忧心,您身为后宫之主,分封诸妃本就是分内事,便是陛下回来,也不会为了一个萧氏,就驳了您的意思。”

“本宫自是知晓,陛下他啊,这些年虽是宠爱萧氏,但也从未逾越礼制。我堂堂太原王氏女,又是正宫皇后,难道还能被她一个妃妾压制不成?”

世家女的骄傲,刻在了王皇后的骨子里。

琼花也深以为然道:“娘娘说的极是,陛下不过一时被萧氏女迷惑,不论是出身学识还是容貌品行,后宫之中,谁能比得过娘娘您呢?”

王婉华端详着铜镜之中,自己艳如牡丹的娇嫩脸庞,心里忽然有些不确定:可是陛下,素来只对她相敬如宾,为何她不曾拥有过那般的宠爱呢?

转瞬她又给自己打气:她乃天子原配,母仪天下,岂能与小小妃妾争宠?假以时日,陛下一定能看到她的好,到那时,萧氏这个狐狸精,好日子就到头了。

萧筱还不知道,她这次示好之举,彻底失败了。她美滋滋地吃了个午膳,又歇了个晌,才让奶娘把孩子们都抱来,并让梅香去领了义阳来。

义阳公主李下玉,是萧淑妃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唐高宗的长女,小名元娘。

不一会,梅香牵着一个三四岁左右,长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第一眼,萧筱就被萌到了,好可爱啊啊啊!

以前在医院实习,每当日夜颠倒压力山大时,萧筱就会跑到妇产科去,看看刚出生的小婴儿,被护士托着洗澡游泳,看一会就能被治愈,每次她都要死死按捺住自己,想偷个小宝宝的邪恶念头。

因此,朋友都戏称她为“吸婴狂魔”。

如今,她圆满了!一夜之间多了三个宝宝。

而且三个都继承了父母的好相貌,可可爱爱,站在一起就像三枚大小不一的糯米糍, 分别是S、XS和超mini版。

萧筱左看看,右看看,激动地搓手手,简直不知道该先rua哪个好。

正好义阳上前请安,小小的人儿,学着大人一般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福礼,交握着一双小包子手,蹲得摇摇晃晃,却可爱到犯规。

“元娘给母妃请安。”

萧筱一把将她搂过来,mua亲了一口,哎呀,果然是好闻的奶香味!

义阳公主愣了下,接着小心的蹭了蹭她,“阿娘……”

哎呀,好像只小奶猫呀,稀罕地萧筱又抱了一会才撒开手,“元娘,阿娘这些时日忽略你了,抱歉啊,如今身子可好了?”

义阳公主歪歪小脑袋,今天的阿娘好像不太一样,可是,好温柔啊!

她点点头,“元娘早就好了,可是奶娘说,弟弟妹妹还小,怕过了病气,让我不要过来正殿。”

萧筱眉毛一竖,愠怒的目光直直射向站在堂下的公主奶娘徐氏。

徐奶娘抖着腿跪下请罪:“娘娘恕罪,是娘娘说,四殿下身子弱,怕染了风寒,奴这才……”

翻了翻脑中的记忆,萧筱扶额,又是原身的锅,这萧淑妃还是个重男轻女的货。

看着一脸濡慕的小元娘,萧筱有些心疼,揽着她道:“是阿娘的错,之前想左了,这些日子看不到元娘,阿娘可想你了,今晚就留在正殿睡吧,好吗?”

“可以吗?”元娘脸上是止不住的雀跃,小小声道:“可是阿娘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呢。”

这时,才一岁多的四殿下也忍不住了,挣扎着从乳母怀中下了地,摇摇晃晃的走到跟前,扶着萧筱的膝盖,抬头一笑,露出刚长了几颗小米牙的粉红牙床,口齿不清地喊:“娘~~”

萧筱捂住胸口,怀里抱着小萝莉,身边站着小正太,今日可爱含量摄入超标了~

她一手抱一个,亲昵地说:“光明奴也想啊,那你和姐姐今天都跟阿娘睡吧!”

“太好了!”义阳公主欢呼了一声,随即用两只小胖手捂住嘴,只留下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四殿下也跟着捡乐,笑得见牙不见眼。

母子三人都很高兴,一起逗了逗小女儿阿蛮,直到把人弄哭才交给奶娘抱了下去。

一起吃过晚膳后,萧筱和一对小儿女窝在一起,找了本千字文细细读给他们听,直到怀里的两只小猪开始揉眼打哈欠,她才召来奶娘宫女帮他们一起洗漱如厕,然后嘻嘻哈哈地一起钻进被窝里。


萧筱还在腹诽,义阳先欢呼着往外跑:“阿耶回来了?阿耶!”

李治正好迈步进殿,见到义阳,脸上先露出笑容,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元娘,想阿耶了吗?”

“嗯!”小姑娘大力点头,“可想可想了。”

“真乖!”李治抱着她颠了颠,“阿耶也想我们元娘了。”

义阳嘴甜又体贴,“阿娘也想阿耶了,还有光明奴,还有阿蛮。”

“哦?”李治转头看向萧筱,嘴角噙笑道:“阿柔也想我了?”

看着冲她笑着使眼色的小姑娘,萧筱:做的好,下次别再做了……

“呵呵,当然!”萧筱干笑道:“后宫众人,都想着盼着陛下呢。”

李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又去逗了逗正学说话的光明奴,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阿蛮,度过了一段温馨的亲子时光,晚膳也是在承香殿用的。

香喷喷的御膳,今日吃在嘴里味同嚼蜡,萧筱一眼一眼地偷瞄李治,心里七上八下:这尊大佛吃完饭该走了吧?不会还要留宿吧?

等用过晚膳,李治唤来宫人,将三个孩子抱了下去。接着,撩袍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萧筱。

“陛下可用好了,要喝茶吗?妾去唤宫人煎茶来……”

“不必。”李治出言拦住了她,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阿柔,过来坐,和我说说话。”

萧筱提起了心,“陛下想说什么,可是妾今日有什么失礼之处?”

“阿柔。”李治微微皱眉,“怎的我出门几日,回来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萧筱脑中警报大作!

完了,完犊子了!她露馅了?被枕边人看出换了芯子了?

正当她脑海疯狂旋转想辙时,李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了些了然和无奈:“可是因为册封的事情,阿柔在和我闹脾气?”

“没错!”萧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口承认了,随即缓了口气,扭过身假作抱怨道:“陛下素日宠爱妾,后宫姐妹都看妾不顺眼,等这册封旨意一下,还不知有多少人看笑话呢!”

李治摇摇头,一脸宠溺地笑道:“果真是为了这个。我就说,柔儿从进东宫起,就没怕过我,我曾和你承诺过,只有你我二人时,尽量不称朕,你也不必时时称妾。”

原来是称呼上出了岔子!

萧筱恍然大悟,正好,她也不想老是妾啊妾的,小作精的做派是吧,姐手到擒来!

“你还说?”她扭扭捏捏一跺脚,甩着帕子撒娇:“人家还等着你回来做主呢,结果你回头就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你知道的,她向来不喜欢我,她们都欺负我。”

“我知道,阿柔,我可以同你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厌烦我了?”

“阿柔”

“我不听我不听。”

很好,琼瑶式无理取闹get!

李治的额头都在突突地跳,他揉了揉额角,叹息道:“阿柔,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是不是演得有点过?要不再加把火,把他给恶心走?毕竟她只想保命,没准备献身啊!

萧筱犹豫了一下,用帕子捂着脸说:“呜呜,我要是不信你,这深宫之中,我还能信谁?如今连你都欺负我。”

假哭技能,get!

“既然信我,就听我一句,阿柔,过来。”

见好就收的萧筱,放下帕子,换上夹子音,娇嗔道:“讨厌~”

话音刚落,似乎看到李治抖了一下。

受不了了吧,再来最后一击!

萧筱深吸一口气,就往他身边扑了过去。

作精撒娇,get……唉,哎!

她一时分神,被脚踏绊了一下,娇羞一扑变成了当头一棒,直挺挺地就朝李治砸了过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距离越来越近,萧筱几乎都能清晰看见李治眼中的错愕和惊慌。哎呀,不会和那种套路偶像剧一样,摔倒变接吻吧?

下一刻,砰!“唔……”

草!

萧筱手乱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捂着嘴眼泪汪汪。

果然偶像剧都是骗人的!

两人脸对脸,嘴对嘴,狠狠地砸到了一起,好特么疼!

鼻子又酸又疼,激得她眼泪瞬间狂飙,“唔……”嘴好像都破了!

等她缓过来这股酸爽疼麻的劲,才发现李治还躺着没动。

糟了,不会砸出个脑震荡吧?

“你没事吧,陛下,皇上,你别吓我!”

药丸,狗命不保!

她慌手慌脚地把人扶起来,还好,人还是醒着的,只是一直捂着嘴。

“还好吗?我看看,是不是很疼?”

李治的瞳孔幽深漆黑,定定地看了她两眼,才挪开手,只见两道血流从鼻腔里汹涌而下。他一愣,连忙仰起头,用袖子捂着鼻子,正要扬声宣太医。

下一刻,一只凉凉的小手就扶上他的脖子,将头的高度调整到低头前倾。

“别仰那么高,小心鼻血倒流。”

说着,萧筱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他鼻翼两侧的迎香穴,轻轻揉按了起来。

“放心,很快就能止住的。”

萧筱面上淡定,心里其实慌得一批:完了,这算不算刺驾啊?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让他走,得想个办法私了。

不过须臾,鼻血就不流了。萧筱用帕子蘸了热水,轻轻给他擦拭,边擦边诚惶诚恐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陛下,我真不是故意的,脚被绊了一下,真的很抱歉。”

李治一言不发,萧筱擦完一看,鼻子倒还好,就是嘴唇,好像有点肿……

她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换来“嘶”地一声痛呼。

“没事,冰敷一会就行。”

萧筱同手同脚走到门口,让守在外面的梅香去弄些冰块来,对方有些不解:

“娘娘,这都入秋了,是要冰镇水果吗,太凉了吧?”

“你赶快去弄吧。”萧筱一个头两个大,“还有,陛下和我有事要说,等会冰块我亲自拿进去,谁都不许进来。”

夜深了。

萧筱和李治坐在床上。

一人占一头,中间隔着的距离,比太平洋都宽广。

两人都拿着冰袋,默默地冰敷,连视线都很少接触。

“还要敷多久?”终于,李治先开口。

“已经半个时辰了,应该差不多了。”

拿下冰袋后,萧筱仔细打量他,好像,似乎,也许,消了点肿?

“如何?”

“……陛下明日要上朝吗?”

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李治扶额道:“不上了。”

“噢,陛下最近辛苦了,多休息休息也好。”萧筱刚要松口气,下一刻又提起来。

“今日这事,阿柔不准备给我个交代吗?”


因此她再接再厉,继续给他背成语,不,顺毛捋:“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对陛下的敬仰感激之情,如山高,比天广,比海深,浩浩汤汤,延绵不绝…”

“够了。”萧筱的废话文学,被李治叫停,她这一番插科打诨,让他不知该气该笑,手指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若是朕的臣子,定然也是个写折子废话连篇的马屁精。”

“所以啊,我还是做你的妃子好,不仅日日得见圣颜,在关键时刻,陛下还会救我于水火,今天在立政殿如是,刚刚也如是。”

萧筱这一通拍,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身边的宫人,另一方面,确实也是感激李治的救命之恩。

气道被异物噎住后,黄金急救时间只有六分钟,如果等着太医令来,她怕是早就凉凉了。幸好李治看懂了她的示范,及时出手帮了她。

“哦?朕今日两番相救与你,救命之恩,当如何偿报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萧筱噎了两秒,接上说:“当铭记于心,时时不忘!”

李治轻嗤一声,往圈椅上一坐,转眼不再看她,但也没再提杖责宫人的事情。

“陛下还没用饭吧,膳房犯的错暂且先记着,先让他们戴罪立功。海棠,去膳房,吩咐赶紧下碗金丝鸡汤面过来,再看着准备些配菜,要快!”

热腾腾的面条很快就端了上来,被食物的香气一激,李治才觉出饥肠辘辘来,他一连吃了两大碗,才觉得饱了。用香茶漱完口后,往罗汉床上一歪,开始秋后算账:

“爱妃果真精明,山珍海味没有朕的份,两碗面条就把人打发了?”

萧筱使使眼色,让海棠梅香把殿内其他人都带下去,齐秉义本有些犹豫,但见李治没有反对,便也跟着出去了。

见没了外人,萧筱才跪坐在脚踏上,端端正正地认错:“是我不对。见陛下久久未至,还以为,以为您估计皇后娘娘的面子,不会来承香殿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来就一定会来的!想是因为我的事,耽搁了今日早朝,才让陛下忙到现在。”

李治心中一动,忽然起了要试探她的想法。“我今日来晚,是去了一趟宫正司。”

萧筱看着有些惊讶,“陛下,是去审问萧氏了吗?”

“嗯。我今日在立政殿没有深究,不代表不想弄清真相。我派人出宫找到了秦氏的儿子,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拿上她儿子的长命锁,去宫正司审问她。”

萧筱点点头,拿住了冬郎,便是掐住了秦氏的软肋和命脉,秦氏应当已经和盘托出了。

“怎么不问问她的供词,你不关心我会如何处置吗?”

“陛下,此事大家心中有数便是,还是到此为止吧?”

“怎么?”李治饶有兴致地抬起了眼,“阿柔想偃旗息鼓?你不准备报复幕后之人了?”

“当然不是,只是我更重视陛下您。”萧筱答地认真,看着信誓旦旦,“后宫争斗,古已有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无非是奇谋百出,各凭本事罢了。我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辈,自保还是无虞的。”

“只是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陛下初初登基,哪头都不能乱,最要紧的就是稳定,您无须顾虑我,按自己的节奏来便是。”

萧筱深知,李治现在的核心诉求就是政权的平稳过渡,然后韬光养晦,静待时机。因此她自然要投其所好,一步步地展示自己的价值。


“附耳过来。”听到耳边传来的话,他震惊抬头。

“接下来自有人教你如何做,怎么,你可愿意?”齐秉义不怕他不答应,毕竟还有他弟弟在呢。

“草民李…李弘泰领命。”

日子如流水,转眼就从秋走到了冬,眼瞅着十二月了,天一天冷过一天。

“唉!”萧筱看着眼前几本厚厚的册子叹气。

“娘娘……”海棠匆匆进来,刚想说话又顿住了。“您这是怎么了?”

“海棠,你看看,这么多,我今天要看完,命苦啊。”

“娘娘,这不是两局女官们按您的吩咐,整理的统计册和计划书吗?这不算多了,奴婢听说贵妃那边都是用箱子装的。”

“那是因为冬天临近年节,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不止是裁制冬衣,备足炭火,还要采购棉花制作被褥,御花园的亭阁假山、花果树木全部都要翻新,上元节的宫灯每年都要新扎…”

萧筱板着指头一一数过去,更别提过年时巨量的消耗了,司计司统计上来的条目之多,费用之巨,看得她眼前一黑。

海棠也听得蚊圈眼:“娘娘,要不您休息休息,吃些点心,看看话本子?”

看看被她束之高阁半月之久的话本子,再看看才翻了两页的统计册,萧筱犹豫了半晌,才忍痛割爱道:“算了算了,对了,海棠你有何事?”

“瞧奴婢的记性,娘娘,这是宫外传来的消息,你要查的事情,好像有结果了。”

萧筱接过她手里叠地方方正正的纸张,展开看过后,颇为意外地“咦”了一声,又想了一会,还是把东西叠好放进了妆匣底处。

冬日天黑的早,很快便华灯初上。

承香殿外的宫人远远地就看见一长串灯笼朝这边过来了,昏暗的天色下,看着像是条长长的、闪亮的灯河。

他们都知道,这是皇帝仪仗,这两三个月,陛下几乎日日歇在承香殿,六宫上下何人不知,淑妃娘娘独得帝宠。

帝辇在门口停下,李治下来后,先示意门口的小内侍不要通报,然后摆摆手拒绝齐秉义递过来的鹤氅。

这些日子,他身体越发硬朗,入了冬,也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不如往年那么畏冷了。

这也让李治更为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许,她不是人?越好奇就越想探究,因此他总不由自主地过来找她。

当他走进承香殿时,正撞上萧筱转着圈的崩溃:“完了,完了,都这个时辰了!我的册子一点没看,尽看话本子了。海棠,梅香,你们怎么不叫我?”

两个宫女一脸无奈:娘娘之前说就看一刻钟,然后就去干正事。没想到一刻钟过去了还有一刻钟,两人不是没提醒,但娘娘总说:“正到关键处,等我把这页看完了。”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萧筱也知道赖不着别人,她这都是拖延症晚期了,可一想到今晚可能要熬夜干活,就忍不住崩溃。

“完蛋了,完蛋了。”她抓抓头发,这就像是明天就要开学,寒假作业才开了个头,不得不一边哭一边补。

这该死的熟悉感!

“怎么了?”李治站了半天,见这主仆三人,竟没一个发现他,才无奈开口道。

“给陛下请安。”

海棠梅香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萧筱也愣愣的回过头去,于是,李治见到的,就是一头鸡窝般的乱发,和一张生无可恋的哭脸。

他抽抽嘴角:就这外头还传她宠冠后宫呢,那朕的后宫得寒碜成什么样?



想克扣我病假,做梦!装病谁不会?

萧筱立马如弱柳扶风般,往海棠身上一靠,有气无力地说:“妾膝盖疼得不行,实在支撑不住。容妾失仪,先回去了。”

这场罚跪风波萧筱大胜而归,等回到承香殿后,梅香一边为她上药一边抱不平:“皇后娘娘倒把一切撇得干净,要奴婢说,就该把那刘妈妈也捉起来审问才好!”

萧筱喝了口热乎乎地暖浆,惬意地呼了口气,闻言笑道:“便是捉了刘妈妈,难道她能供出皇后吗?既然这点子事情牵扯不上她,那又何必把局面闹大?徒劳无益。本宫要的,从来不是一举扳倒皇后。”

“那娘娘……”

“这次皇后马失前蹄,陛下虽不深究,但心里必定怀疑。本宫要的,是在陛下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也在六宫上下,立下一个姿态。”

“从今日开始,承香殿与立政殿便是分庭抗礼,日后怕是风波不断,后宫的局面也将泾渭分明。妃嫔中那些个人精,说不定就想浑水摸鱼,盼着我和皇后闹得越大越好呢。”

萧筱口中的后宫人精之二,郑贵妃和杨德妃,果然正在讨论今天的事。

“姐姐,今日当真是解气,立政殿的宫人平日仰仗着皇后,各个都是鼻孔朝天,如今在宫正司的刑杖之下,也是哭爹喊娘。皇后的脸色难看的呀,常年打雁的却被雁啄了眼,真是丢死人了。”

只要王皇后吃瘪,杨德妃就高兴。郑贵妃看了她两眼,说道:“妹妹也别高兴地太早,皇后这次虽然阴沟里翻船,但终究也没伤及根本。王家势大,又依附于长孙太尉,要想扳倒皇后,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我等还是要沉住气才好。”

“姐姐说的有理。”杨德妃收敛了一下说道:“可恨我弘农杨氏如今韬光养晦,我又是旁支之女,只能眼看着仇人快活,还是得多多仰仗姐姐。”

郑贵妃又安慰了几句,等把人敷衍走后,才不耐烦道:“这个杨静宜,当面什么都不敢做,就知道背后看笑话,等着摘果子,无胆匪类!”

梧桐上前,给她重新换了盏茶,“娘娘说的是,只是杨氏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有她站在咱们这边,总是多一份助力。”

“还有王婉华,更是蠢而不自知。本宫将秦氏的底细送到她手上,她都用不好。若不是她命好,托生在太原王氏,那容得这等蠢妇压在本宫头上这么多年!”

“这六宫上下,论智谋心计,娘娘您才是头一份的。您布下这个局,本意是想让皇后狠狠惩罚淑妃,在淑妃受辱之后,再暗地里施以援手,让她们斗得两败俱伤。如今淑妃提前破局,那娘娘的计划……”

郑贵妃抿了口茶,沉吟道:“倒也没有大的妨碍,经此一役,王婉华恨毒了萧晴柔,萧氏也不是个软柿子。她们一个有地位,一个有宠爱,是一定会斗起来的。到时候,本宫和杨氏身为四妃,定会受到两方拉拢,鹬蚌相争,我们才能从中渔利啊……”

“那就好了,只是娘娘,怎么还面带不愉?”

“本宫是在想,萧晴柔原来与王婉华蠢地不相上下,如今怎么忽然聪明起来了?三番两次躲过了算计?”

“是不是兰陵萧氏,见她如今有宠有子,又是四夫人之一,所以生了妄想,派人相助淑妃,想帮四殿下争一争太子之位?”

“萧晴柔虽出身兰陵萧氏,但她是皇舅房,如今萧氏一族最兴旺的可是齐梁房。不过也说不准……”郑贵妃垂眸沉思半晌,才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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