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瞳在暮色中一闪而逝:“周姑娘是以什么身份质问?”
他指腹擦过她颈间玉佩,妖丹的灼热烫得她心悸,“未婚妻?
还是……驯蛇的学徒?”
蛇身忽然剧烈震颤。
周云笙抓住蛇角稳身时,瞥见鳞片下埋着的青铜锁链——链上铭文竟与湖底祭坛的镇妖符如出一辙。
她猛然扯开裴珩的袖口,果然看见他腕骨处同样的锁痕:“这也是驯兽的把戏?!”
裴珩反手将她按在蛇鳞上,鼻尖几乎相贴:“姑娘这般刨根问底,不如问问自己的心。”
他牵引她的手抚向自己心口,那里冷得像深潭玄冰,“这颗心早被寒症冻烂了,你可还要?”
三日后,京城茶馆最火的《蛇女降妖传》已写到第八折。
周云笙捏碎茶盏,听着说书人唾沫横飞:“那妖蛇见周姑娘玉指一点,当即化作小蛇钻入她袖中求饶……”裴珩倚在二楼栏杆轻笑:“流言倒是比我的蛇牙利。”
他袖中滑落一纸密信,赫然是皇帝给钦天监的朱批:“蛇女既成祥瑞,大婚日以鸩酒封其口”。
周云笙夺过信纸撕碎:“你早知这是局,还把我当棋子!”
当夜暴雨倾盆,周云笙驾着小舟撞向湖心祭坛。
青铜柱上残留的锁链突然缠住她脚踝,将人拖向深水。
裴珩破浪而来时,妖力震得水面炸开血雾:“你不要命了?!”
“我要真相!”
她攥着半截锁链抵在他喉间,雨水冲刷着锁链上“裴珩”二字,“二十年前被锁在这里的是你吧?
说什么寒症……你根本是……”裴珩突然吻住她,妖血混着雨水渡入她唇齿。
巨蛇在雷暴中悲鸣,他贴着她的唇呢喃:“现在,你也是共犯了。”
第十章 大婚夜的妖异香合卺酒泼洒在龙凤喜袍上时,周云笙闻到了血的味道。
不是交杯酒里的鸩毒,而是从裴珩袖口渗出的——他指尖正死死抵住心口,朱砂顺着腕骨浸透金线绣的蟒纹。
“礼未成,娘子就急着弑夫?”
裴珩笑着拭去她唇边酒渍,豢养的青蛇却突然暴起,毒牙撕碎从梁上袭来的黑影。
喜烛爆出妖异的青焰,照出满地蛇尸。
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者黑袍绣着锁妖台的图腾。
裴珩将周云笙护在身后,喜秤化作长剑劈开毒雾:“二十年了,天师府还是只会用这些腌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