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心跳的观测窗全局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穗程野的其他类型小说《雪与心跳的观测窗全局》，由网络作家“南风知我笔意下的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能活多久？”走廊顶灯突然滋滋闪烁。程野伸手要抢冰袋，整个人却向前栽倒。姜穗抱住他时摸到突出的肋骨，像是抱着一捆裹着布的枯枝。监护仪的警报声响彻走廊，红光照在他手腕的针孔上，那些暗红小点连起来，像条歪歪扭扭的银河。窗外又飘雪了。程野在病床上蜷成团，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姜穗翻开他总捂着的笔记本，最后几页密密麻麻画着日历，每个日期都被划掉，停在第九十二天的格子里画了朵蓝色小花。冰袋在暖气片上化成血水。姜穗终于看清那些淡粉色冰晶的真容，混着抗癌药的肿瘤组织，正在浑浊的水里缓缓下沉。监护仪的绿光在天花板上投出蛛网般的影子。姜穗数着程野的输液管往下滴落的药水，第三十七滴时他醒了，睫毛在氧气面罩上结出细小的水珠。他抬手去扯面罩，手背上的留置针被拽出...

《雪与心跳的观测窗全局》精彩片段

能活多久？”

走廊顶灯突然滋滋闪烁。

程野伸手要抢冰袋，整个人却向前栽倒。

姜穗抱住他时摸到突出的肋骨，像是抱着一捆裹着布的枯枝。

监护仪的警报声响彻走廊，红光照在他手腕的针孔上，那些暗红小点连起来，像条歪歪扭扭的银河。

窗外又飘雪了。

程野在病床上蜷成团，手背上扎着留置针。

姜穗翻开他总捂着的笔记本，最后几页密密麻麻画着日历，每个日期都被划掉，停在第九十二天的格子里画了朵蓝色小花。

冰袋在暖气片上化成血水。

姜穗终于看清那些淡粉色冰晶的真容，混着抗癌药的肿瘤组织，正在浑浊的水里缓缓下沉。

监护仪的绿光在天花板上投出蛛网般的影子。

姜穗数着程野的输液管往下滴落的药水，第三十七滴时他醒了，睫毛在氧气面罩上结出细小的水珠。

他抬手去扯面罩，手背上的留置针被拽出血线，喉咙里挤出模糊的樱花酱和冷冻室第二层。

姜穗按住他乱动的手，摸到腕骨凸起处贴着的新胶布。

护士说这是今早刚埋的静脉通路，针头比普通输液管粗三倍，用来打高浓度营养剂的。

走廊传来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

程野突然挣起身，输液架晃得警报器尖叫。

他扯掉心率监测贴片就往门外冲，白蓝条纹的病号服空荡荡飘着，后腰处隐约现出个硬币大小的淤青。

姜穗追到胃肠镜室门口，听见程野在里面对护士吼，要求用乙状结肠镜，说病人直肠癌转移的位置在某个特定区域。

话音被剧烈的咳嗽截断，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她从门缝看见程野蜷在观片灯前，X光片上密密麻麻的白点像撒在夜空里的盐粒。

小护士红着眼眶捡起裂成蛛网的胶片，说这是程医生自己的片子，但他非说是上周那个肠梗阻病人的。

住院部后楼梯堆着未拆封的医疗器械。

程野缩在防火门后面吞药片，铝箔板刮破他嘴角，血混着唾液滴在台阶上。

姜穗蹲下去捡药盒时，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溺水的人抓浮木，警告她别碰这些神经毒性药物。

月光照出药盒上的替吉奥，姜穗在肿瘤科宣传册上见过这名字，旁边配图是个掉光头发的笑脸。

更衣室储物柜第三格有程野的备用白大褂。

姜穗抖开衣服时
海豚湾监控系统，声呐频率调至52Hz。

落款时间是他心跳停止的六小时前，墨迹被浪花打得晕成个笑脸。

海水漫过脚踝时，姜穗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程野的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来，可他站过的礁石上只有个防水袋，里面塞着三年前那件染血的手术服，胸前口袋别着枚生锈的婚戒，戒圈内侧新刻了行小字：等我绕过死神，再回来爱你。

解剖室的无影灯突然全部亮起。

姜穗掀开程野的遗体捐赠同意书，在特殊要求栏找到用针尖戳出来的盲文：脑组织切片分装七管，分别寄往北纬37°的七个海岸。

她突然想起上周收到的神秘冰邮，保温箱里那管紫色结晶附着的卡片上，印着虎鲸跃出海面的剪影。

教堂钟声响到第十二下时，姜穗打开了程野的冷冻舱观测窗。

霜花在玻璃上结成Marry Me的字母，每个R都多出一撇，像他手术签名时惯用的花体。

她把手按在零下196度的玻璃上，掌纹瞬间凝出冰晶，恍惚看见程野在霜花里眨了眨眼。

火葬场的烟囱停止冒烟时，姜穗在骨灰里发现未熔化的金属片。

X光机照出人体冷冻机构的激光刻印，背面用纳米级微雕刻着三行诗： 我把心跳冻成海岸线 等春樱落进液氮的第七年 你来听融冰时的回音雪又下了起来，姜穗握着骨灰盒走向港口。

虎鲸的背鳍划开波浪时，她腕间的监测手环突然收到52Hz声呐信号，那是海洋馆求婚那天，程野偷偷录下的心跳频率。

防波堤的雪积到脚踝时，姜穗拆开婚纱照相框的夹层。

程野说的接收器是个老式MP3，摁下播放键的瞬间，52Hz声波震得她耳膜生疼，那不是虎鲸的哀鸣，是程野临终前的心跳，每一声都卡着呼吸机的警报音。

冷冻舱的观测窗结冰太厚，姜穗抡起消防斧砸了七下。

玻璃炸开的瞬间，程野的睫毛簌簌掉下冰渣，她扑过去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个不锈钢盒子，里面塞满没寄出的信。

最上面那封贴着冷冻剂标签，蓝黑墨水晕染开几行字：穗，当你看到这儿，我脑细胞应该死透了吧？

骗你订骨灰盒那天，我在更衣室吐了血，镜子上写的92其实是我的剩余天数。

港口那枚芯片存着我所有
厨房，也没找到能留下这种伤口的刀。

程野突然咳起来，拳头抵着嘴角闷响。

姜穗瞥见他指缝里漏出半片撕碎的药盒，上面残存的红色“铂”字刺得她眼睛发疼。

上个月大扫除时，她从婚纱照相框后面抖出一沓论文，全是关于胃癌止痛方案的，纸角都被揉得起了毛边。

“换季灰尘大。”

程野拧开水龙头冲掉手里的药渣，血丝混着冰水在池子里打转，泛着淡淡的粉色。

姜穗抓住他冻得发青的手，拇指蹭过那个硬邦邦的鼓包。

程野猛地抽回胳膊，毛衣袖子滑下去，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像是被什么虫子咬出来的洞。

“今天有八台手术？”

她盯着他锁骨下鼓起的胶布。

“有个食道癌晚期的病人……”程野扯了扯毛衣领口，不锈钢保温杯哐当一声磕在台面上，“晚上去港口那家餐厅？

你说他们的黄油蟹做得好。”

垃圾桶里突然传来纸团弹开的轻响。

姜穗低头看去，染血的纸巾在桶底慢慢展开，新鲜的血渍晕成个红果子似的圆斑。

程野的皮鞋尖正悄悄把那团红色往塑料袋底下踢。

后半夜三点多，书房传来抽屉滑轨的摩擦声。

姜穗光脚踩在地板上，从门缝里看见程野仰头吞药片的剪影。

月光照在药盒的“奥沙利铂”四个字上，冷冰冰的，她在肿瘤科走廊的海报上见过这个词，跟“呕吐脱发”这些字眼挤在一块儿。

最底层的抽屉上了锁。

姜穗上个月擦灰时发现，锁眼周围全是指甲抓出来的划痕，像是有人急红了眼要撬开它。

这会儿程野正往里面塞什么东西，银色包装纸反着光——是去年他们在便利店买的巧克力，早过了保质期，糖霜都结成盐粒了。

洗衣篮里有件衬衫领口沾着喷溅状的血点，对着灯看像捏烂的野莓。

程野冲进来抢衣服时撞翻了晾衣架，不锈钢杆子砸在地上，回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给病人插管溅上的。”

他攥着衬衫的手指关节白得发青，没看见玄关抽屉里三十七团带日期的血纸巾，那些红点子在手机地图上连起来，刚好是个夏季大三角。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铁锈味往鼻子里钻。

程野从背后抱住姜穗时，她感觉他的心跳隔着毛衣传过来，又重又闷，像雨天打不响的雷。

保
她肩膀时轻颤了一下，入座后她才发现，他右手正死死抵着胃部，指节陷进毛衣褶皱里。

玻璃转盘上堆着红彤彤的螃蟹。

程野用蟹钳敲开蟹壳时，金属碰撞声脆得吓人。

“你看这蟹黄。”

他把橙红色的膏体舀进姜穗碗里，手抖得汤汁溅在桌布上，“像不像我们去年在青岛吃的海胆？”

姜穗盯着他发青的指甲盖。

蟹壳裂开的瞬间，有血珠从他冻裂的虎口渗出来，在瓷盘边沿洇成个小圆点。

上周他切苹果时也是这样，血顺着水果刀往下淌，他却笑着说冬天皮肤干。

隔壁桌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程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我去趟洗手间。”

他大衣下摆扫翻了酱油碟，黑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下来，在他鞋面上溅出星星点点的污渍。

姜穗用纸巾擦桌子时，发现程野的手机忘在椅垫上。

屏幕亮着，是肿瘤科工作群的未读消息：“程医生今天又晕在更衣室了？”

往上划还有条凌晨两点的消息：“17床病人突发大咯血，速回！”

发送时间是他们约好去看婚纱的那天下午。

洗手间方向传来剧烈的干呕声。

姜穗攥着手机往那边走，磨砂玻璃门内晃动着人影。

程野弓着背趴在洗手台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盖不住他喉咙里挤出的破碎喘息。

“胃疼又犯了？”

姜穗推门时闻到浓烈的酸苦味。

镜子里程野的脸色灰白如纸，嘴角还挂着点白沫，像是刚吐过药片。

“生蚝不新鲜。”

他扯下擦手纸抹脸，纸屑粘在渗汗的鬓角，“明天我去找老板……”话没说完就踉跄了一下。

姜穗扶住他胳膊时摸到毛衣下的硬块，像是皮肤底下埋了颗玻璃珠。

上个月帮他洗衣服时，这件毛衣还是宽松的，现在手肘处已经绷出了褶皱。

出租车后排堆着程野脱下来的大衣。

他蜷在角落里昏睡，眼皮下的眼球快速颤动，像是被困在某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姜穗摸到他垂在座椅边的手，指尖凉得像冷藏室的冻肉。

家里玄关的第二个抽屉被撞开了。

三十七团血纸巾滚出来，最上面那团还湿着，艳红得扎眼。

程野跌跌撞撞冲进书房，反锁门的动静震得吊灯直晃。

姜穗贴在门板上，听见抽屉拉开又关上，金属碰撞声里混
掉出本黑色笔记本，内页用红笔圈着第88天，下面压着张皱巴巴的收据，写着永生花骨灰盒定制，预付定金3000元。

日期是他们去试婚纱那天。

<凌晨三点化疗室亮着灯。

姜穗隔着玻璃看见程野在给17床病人调整镇痛泵，自己的输液架却歪在墙角。

淡黄色药液顺着软管流到地上，积成个小水洼，倒映着他脖颈后翘起的胶布边角。

护工推着污物桶过来，问她是不是程医生家属，说他这礼拜给自己开了七支吗啡，都在洗手间吐了。

桶里堆着带血丝的针头，有个染红的棉球粘在桶沿，棉絮里裹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姜穗把金属片按进掌心。

棱角刺得皮肉生疼，却比不上看见程野电脑时的疼，浏览器收藏夹里存着遗体捐献流程，最后访问时间是情人节那晚，他在厨房给她烤心形蛋糕时，烤箱定时器还差三分钟响铃。

病理科后面的垃圾站冒着白烟。

姜穗掀开医疗废弃物黄箱子，最上层是程野的字迹：程野，胃窦部组织，恶性程度IV级。

标本袋被液氮冻得硬邦邦，砸在水泥地上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紫黑色的肉块，像腐烂的葡萄。

程野找到她时，她正坐在焚烧炉边的雪堆里。

羽绒服沾满冰碴，手里攥着的病理报告被血渍糊住了关键数据。

她质问92天是不是他给自己定的死期。

雪花落在程野新剃的短发上。

他耳后多了个肉粉色疤痕，是昨天刚植入的静脉输液港。

他说起他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星际穿越》里提过，爱是唯一能超越时空的东西。

姜穗把病理报告拍在他胸口，纸页摩擦声里混着冰晶碎裂的轻响，讽刺他是不是要把自己冻成标本等五百年后复活。

殡仪馆的广告单塞满了医院信箱。

程野抽出张印着北极熊的传单，背面是他颤抖的字迹：人体冷冻费用分期付款记录。

姜穗突然想起上个月他说要买理财保险，原来受益人那栏填的是她的名字。

停尸房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程野偷来的钥匙打开08号冰柜，冷气涌出来时，姜穗看见透明舱里铺着蓝色矢车菊，全是永生花的材质，花瓣上凝着霜。

程野冷笑说等液氮灌进来，这些花能保持两百年不变。

姜穗踩碎了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