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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乐孟久安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宠婚,大院飞来金凤凰番外

点星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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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劈头盖脸骂向刘芳,直接把她骂得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完全不知道一向与人为善的李梅怎么会突然跟自己翻了脸。气头上的李梅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径直转身,“砰”地一声关了院门。剩下刘芳一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外,气得浑身发抖,牙关紧咬,脸涨得绯红。自从被余长乐当面戏弄之后,现在连李梅也敢当面骂她了?!她愤恨地看向余长乐小院的方向,屋里已经开了灯,窗前昏黄的灯影下隐约还能看见人来回走动的身影。刘芳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你等着,马上就有你好看!”余家小院里,借到缝纫机的余长乐还没闲下来。她拿出小本和笔,一笔一画认真将自己想好的裙装样式画上去,涂涂改改了好半天才终于满意地收了笔。八十年代的女性有工作有收入,正是自我...

主角:余长乐孟久安   更新:2025-02-18 23: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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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长乐孟久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余长乐孟久安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宠婚,大院飞来金凤凰番外》,由网络作家“点星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梅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劈头盖脸骂向刘芳,直接把她骂得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完全不知道一向与人为善的李梅怎么会突然跟自己翻了脸。气头上的李梅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径直转身,“砰”地一声关了院门。剩下刘芳一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外,气得浑身发抖,牙关紧咬,脸涨得绯红。自从被余长乐当面戏弄之后,现在连李梅也敢当面骂她了?!她愤恨地看向余长乐小院的方向,屋里已经开了灯,窗前昏黄的灯影下隐约还能看见人来回走动的身影。刘芳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你等着,马上就有你好看!”余家小院里,借到缝纫机的余长乐还没闲下来。她拿出小本和笔,一笔一画认真将自己想好的裙装样式画上去,涂涂改改了好半天才终于满意地收了笔。八十年代的女性有工作有收入,正是自我...

《余长乐孟久安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宠婚,大院飞来金凤凰番外》精彩片段

李梅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劈头盖脸骂向刘芳,直接把她骂得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完全不知道一向与人为善的李梅怎么会突然跟自己翻了脸。
气头上的李梅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径直转身,“砰”地一声关了院门。
剩下刘芳一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外,气得浑身发抖,牙关紧咬,脸涨得绯红。
自从被余长乐当面戏弄之后,现在连李梅也敢当面骂她了?!
她愤恨地看向余长乐小院的方向,屋里已经开了灯,窗前昏黄的灯影下隐约还能看见人来回走动的身影。
刘芳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你等着,马上就有你好看!”
余家小院里,借到缝纫机的余长乐还没闲下来。
她拿出小本和笔,一笔一画认真将自己想好的裙装样式画上去,涂涂改改了好半天才终于满意地收了笔。
八十年代的女性有工作有收入,正是自我意识觉醒的时期,她们工作能力不比男性弱,挣钱也不比男性少,结婚生子后仍旧工作的全职女性更是不少。
自己有挣钱的能力,当然就有了花钱的权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手中有钱的她们当然会愿意为自己的美丽买单。
余长乐已经想好了,她打算利用自己学过的服装设计和后世超前的审美,在这个时代挖到第一桶金——开一家引领时尚潮流的服装店!
当然,她的梦想可不止于此,服装店是她安身立命的第一步,等她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紧接着便一步步顺势而为,踏浪而上!
做完这些,她还没忘记自己每日的运动计划,照旧又做了半小时运动,才洗了澡舒舒服服地睡下。
第二天一早醒来,给自己煮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又抓了一把水果糖,才拿上柳如眉的裙子往李梅家去。
“长乐来了,吃早饭了没?”
人刚走到李梅家院门前,就听到李梅热情招呼,全然不像之前那般提防。
这个年代的人确实单纯许多,昨天认个错,再送碗饺子来,对方就尽释前嫌般热情相待。
余长乐抿嘴笑得甜:“李嫂子,我吃过了,过来借您的缝纫机使使,不知道现在方便不?”
听她说话客气又礼貌,李梅越发觉得余长乐定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心里一高兴嘴上越发热络起来。
“方便,方便,昨天就说好了,想用你随时来,这么客气干啥!”
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正在浇水的瓢,把余长乐往里屋领。
丽丽见余长乐来了,也很高兴,昨天余婶包的猪肉馅大饺子太好吃了,晚上梦里又吃了一大碗呢!
“余婶好!”小姑娘嘴甜,扎了两条小辫弯弯翘起,笑眯眯地向余长乐问好。
余长乐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逗她:“丽丽真乖,还会主动问好呢,婶儿奖励你吃糖!”
小姑娘一见那一把五彩斑斓的糖,顿时惊喜得眼睛都直了,却没有像昨天一样立刻接过去,而是转头企盼地询问李梅:“妈妈,我能拿一颗糖吗?”
那想要又不敢要的样子可怜兮兮的,逗得余长乐想笑,看来昨天自己走后,丽丽没少被李嫂教育。
看女儿那样儿,李梅也不忍心打击她,而且孩子也有进步,这次知道征求她的意见,便软了语气:“余婶奖励你的糖,还不谢谢余婶。”
“谢谢余婶儿——”小姑娘眼睛里一下有了光彩,小心翼翼地从余长乐手心里挑出一颗红色包装纸的水果糖,这红色糖纸在她的收藏里还没有呢!
余长乐乐呵呵地牵过她的衣角,将手里的糖都倒了进去,大方地说:“一颗哪够,这些都是奖励丽丽的,因为丽丽是个听话懂礼貌的好孩子。”
“哇——”丽丽忍不住惊喜地叫出声来,“这么多糖!谢谢余婶,余婶真好!”
李梅一看余长乐这大手大脚的阵势,立马过来制止:“太多了,太多了,这水果糖金贵着呢,你留着慢慢吃。”
余长乐笑道:“嫂子,昨天我进城碰见供销社卖这水果糖,想着就是买回来给院里孩子们吃的,您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上门麻烦您了。”
听她这么说,李梅也不好意思再推拒,嗔怪着拍了拍余长乐的手背:“你啊,就是太客气!”
没说出口的话是:和从前的余长乐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来到里屋,余长乐一眼便看见摆在窗台前的那台缝纫机,上面还搭着一块遮灰的花布,看得出来李梅很是爱惜。
揭开花布,黝黑发亮的机身,金色花纹,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三个金色大字“蝴蝶牌”映入眼帘。
李梅好奇地问道:“你要用缝纫机做啥?要不要嫂子给你帮手?”
她实在有点不相信余长乐还会女工,而且说实话,还有点担心她弄坏了自己结婚时置办的嫁妆。
余长乐坐下,一边熟稔地上线摇杆,一边回答她:“不用了嫂子,我就改条裙子,一会儿就好。”
李梅这才注意到余长乐随身带来的包袱里装着的是一条深蓝色的长裙,颜色比寻常裙子鲜艳显色许多,可这料子看着......
眼看余长乐手脚麻利地就要落下第一针,李梅赶紧一把拉住她,声音里不自觉有些紧张:“等等!这裙子不会是......‘的确良’吧?!”
余长乐被她吓了一跳,听清她问的话后咧嘴一笑:“可不就是‘的确良’吗?嫂子好眼力!”
得到余长乐肯定的答复,李梅更着急了:“那你还敢随意就上机比划?!”
李梅闲来无事唯一爱好就是做衣裳,她家老王和丽丽平日穿的衣裳都是她给做的,尽都是些棉麻料,前些日子听说现在有种叫“的确良”的进口布料,又光滑又耐用,颜色也鲜艳,可不就是眼前余长乐手里这条裙子的布料么?
李梅生怕她缝坏了裙子,赶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还一边担心道:“傻妹子啊,你知不知道这布料多少钱一米?十五块!还买不到!都赶上寻常工人一个月工资了,这条裙子不算人工起码都得三十块,缝坏了怎么赔得起?!”

柳如眉见她掏出荷包,忙朝她摆手:“快收起来,就几张票的事,过几天你姐夫单位又要发的,根本用不完。”
余长乐哪里能占她的便宜,仍旧坚持道:“如眉姐,您把票让给我,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要是还不收钱,那这票我拿了也不心安。”
说着干脆从荷包里把剩余的几块零钱全拿出来,放在桌上作势就要离开。
惊得柳如眉一把把她拉住:“傻妹子!这几张票哪里值这么多钱!”
心中越发确定余长乐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说不定今天就是第一天当家,可家里再有钱也禁不住她这么造啊!
她见余长乐格外坚持,才从那堆零钱里捡出了一块钱,嗔怪道:“行!姐拗不过你!这一块钱顶够了啊!”
见柳如眉收了钱,余长乐脸上又挂起了甜甜的笑容,将剩下的钱收回荷包。
不能因为对方的善意,就心安理得的只知索取不懂回报,越是明白对方的好,越是要同样善待对方,这样的关系才能健康长久。
余长乐认定了柳如眉是个好人,就更不能占她便宜,再说还指着她帮忙介绍客户呢。
柳如眉见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模样,忍不住替她操心:“妹子,姐看你这样子不咋知道物价呢,一会儿姐陪你去供销社,好好给你讲讲啊!”
对于她这个建议,余长乐求之不得,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物价一说,是个没长心的,怪不得一个月三十块都不够她祸祸。
说完票的事,余长乐提起帮柳如眉修改裙身,担心柳如眉信不过她的手艺,还主动说先用别针别上看看效果。
柳如眉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美,当即便把裙子换了下来,又找了别针出来让余长乐试试。
余长乐拿起卷尺仔细测量了柳如眉的腰身腿长,又在裙身上比比划划了一阵,用别针做好记号,几下工夫就改好了裙子。
柳如眉换上裙子,只觉得腰身更加服帖,等站到镜子前一照,人更是惊喜得合不拢嘴。
“天啊,妹子,你这也改得太好看了!”
她忍不住在镜子前来回转圈反复打量,修改后的裙子看上去更加洋气漂亮,最主要是自己看上去腰更细,腿更修长!
见柳如眉这么满意,余长乐心里也很高兴,这说明她真能靠这手艺在这个时代吃上一碗饭。
“还是如眉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这还是简单别住的,要是用针线改了上身更服帖,更显身材。”
柳如眉被夸得面上粉红,她家老头私底下也爱夸她身材好,细腰翘臀......哎呀呀,不能再想他的那些怪话!
柳如眉特别满意这条裙子修改后的效果,当即大气地说:“妹子,那你就帮姐改改,费用姐也不少你的。”
余长乐刚想说不收她的钱,柳如眉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拿起手中的一块钱冲她扬了扬。
“咱俩啊,亲姐俩,明算账!”
余长乐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只能点头应下。
柳如眉说到做到,又陪着余长乐去了一趟供销社,指着供销社的东西挨着给她讲了一遍,哪些是紧俏货,哪些不值这个价。
两人去的正是时候,碰巧遇上供销社供应一批包装瑕疵被退回内销的水果糖,价格不贵,最重要是不要糖票,每人限买半斤。
余长乐和柳如眉都各买了半斤,这类糖果就是过年的时候都不容易买到,当然不能错过。
从供销社出来,自觉两人已经格外亲近的柳如眉还悄悄俯在余长乐耳边,又给她讲了一遍黑市的价格。
所谓黑市,就是一些人将自己手中的物资拿出来悄悄变卖,不需要对应的票证,给钱就行,只是价格要贵上许多,除了生活物资,各类票也有人卖,甚至有时候还能出现一两张特供票,可以用来买自行车、手表之类的,那就更抢手更贵了。
听完余长乐心里更是感激柳如眉,她给自己的那些票要是拿到黑市上卖,价格起码翻一倍!
买完东西天色也不早了,余长乐同柳如眉约好,后日将改好的裙子给她送家来。
余长乐为了让柳如眉放心,还主动给她留了大院的地址和电话,得知余长乐是军属,柳如眉更是一百个放心。
坐上回程的公交,看着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口袋,余长乐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万事开头难,可喜她已经成功迈出了在这个时代生活的第一步,而且貌似适应得还不错。
买到了想买的东西,了解了时代的规则,还接下了第一笔订单,余长乐只觉得美好的生活就在朝她招手了!
悠闲地靠着车窗,吹着小风,公交车慢悠悠地晃着,奔波了一天的余长乐不知不觉被晃悠得都要睡着了。
忽然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把迷迷糊糊的余长乐瞬间惊醒。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啥事没干!敢情是忘了干饭!
回程的车上虽然没有来时这么多人,可也坐得满满当当,余长乐圆脸一红,连忙用手死死捂住肚子,试图阻止它发出声响。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被饿了一天的肚子此刻可不肯给她留面子,竟是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唤起来。
余长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翅膀里去,只觉得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自己。
忽然一个苹果出现在她眼前,她吃惊地抬起头,原来是坐在旁边的青年递过来的。
旁边不是坐的一个老大娘吗?刚才一路打瞌睡,什么时候换人了都没注意。
青年皮肤白净,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见余长乐抬头看过来,友善地冲她一笑。
“请你吃,洗过的。”
余长乐本想拒绝,青年却将苹果放到她手边,转头又继续翻看起手中的书本来。
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余长乐倒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了,不过一个苹果,推来推去显得自己太矫情。
她轻声道了声谢,扭头面向窗外吃起来。
还是这时候的苹果好吃,甘甜又多汁,还不怕有农药残留。
缓解了肚子唱的“空城计”,余长乐心情大好,却没留意到车厢尾处有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她......

守门大爷的快言快语倒是让余长乐乐了。
没成想自己有一天竟是因为胖被人给记住了,看来胖也是一个记忆点啊,说不定以后做生意也能派上用场!
“成,谢谢大爷提醒,那我一会儿再来。”
被说胖的余长乐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同大爷告别。
既然柳如眉不在,她便打算自己先去顺城大街那块儿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出租。
她想租个临街的铺子,最好带个后院,既可以自住,又可以当做裁缝室,而前面的铺子就作成衣的展示门面。
一走到顺城大街,原本冷清的街道上人就多了起来,路上还不时有一两辆车驶过。
孟久安目不斜视地专心开着车,载着同军区的后勤部好友柏川开完会一同回部队,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疑问。
“咦?那个人看着怎么有点像嫂子?”
孟久安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路边,路边余长乐正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包子啃得不亦乐乎,眼睛还不住地四处打量,看上去对城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柏川看孟久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便说道:“诶,我没看错吧,快,停车,我和嫂子打个招呼。”
他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孟久安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突然而至的推背感吓得柏川一激灵。
“干啥呢!吓我一跳,都碰见了,你不跟嫂子说一声啊!”
孟久安瞟了一眼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身影,一脸严肃地说:“工作时间,我没话和她说。”
“你看看你!”柏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停车说句话能咋地,瞧把你高风亮节的,怪不得人嫂子和你闹!”
余长乐的事迹作为孟久安好友的柏川也有耳闻,不过他倒没像其他人一样,一味地觉得是余长乐的问题。
因为他了解孟久安,这人就跟块铁板似的油盐不进,和他相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孟久安闻言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闹不了多久了。”
柏川敏锐地听出他话外之音:“怎么?真要......”
孟久安抿了抿嘴唇没有答话,板着一张脸兀自开车,不再理会在一旁没得到答案,好奇得抓耳挠腮的柏川。
正专心琢磨经营场所的余长乐压根儿没注意到过去了一辆军车,更没看到开车的是自己的便宜老公孟久安。
她花了一毛两分钱买了一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汁,站在路边就解决了自己今天的午饭,肉、菜、淀粉、蛋白质都有了,再严格控制摄入热量,就能健康地瘦下来。
边吃还不忘向老板打听:“老板,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要出租的铺子啊?”
原本还笑呵呵的老板一听这话,立刻警惕起来:“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个干什么?你也要做生意?”
余长乐一眼看穿老板的担心,笑着说道:“我学了一点裁缝的手艺,看这儿热闹,想在这附近试试开个做衣服的小店。”
听到余长乐想开的是服装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没看出来,你年纪小小这么能干呢,要说这出租的铺面是有的,只是这价格不知道你承不承受得起。”
这恰恰也是余长乐最关心的问题,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方便问问......一间像您家这样的铺面一个月租金得多少钱?”
“像这么一个单间,一个月得十五块,稍微好点还有要二十的呢!”
只要不是来抢生意的同行,老板应答起来也是很爽快,毕竟房租的事出去一问就能问到,也没什么可保密的。
这价格听得余长乐咋舌,她预想了会比较贵,可没想到自己身上的钱连眼前这个单间都租不到,更不要说她还想租带后院的房子。
正有些垂头丧气,忽然耳边传来有人惊喜的声音:“余长乐,真是你啊!”
她抬头一看,竟是昨天才认识的朋友刘波。
“波哥,这么巧。”
刘波下了早班,正往家走的路上,一眼就注意到了街对面这个胖胖的姑娘,过了街一看,果真是余长乐。
刘波笑呵呵地说:“可不是巧了么,我在街对面看着就像你,就吃这点儿啊,走,波哥请你下馆子!”
余长乐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波哥,我已经吃好了。”
再吃卡路里就得超标了。
刘波哪里知道她这些小心思,只当她不好意思呢,不由分说地拿起她的篮子就往前领:“啥就吃好了,昨天有事不凑巧,今天好不容易又碰上了,这就是缘分,波哥能让你就吃个包子当午饭?走走走!”
刘波长得人高马大,一手把篮子提得老高,一边大步朝前走,余长乐抢不回篮子,也只得跟着他一路往前。
殊不知此时,原本已开远的孟久安两人又驾车倒了回来,正看见余长乐同刘波打打闹闹地朝前走去。
孟久安脸色铁青,手紧紧捏在方向盘上,双眼注视着余长乐远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此时的柏川心里极度后悔自己将孟久安劝了回来。
是他一路念叨着嫂子没来过城里,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走丢了,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统统说了一遍,这才将孟久安说动,打算开车把她送到车站。
谁知一回来就看到嫂子和其他男子说笑的一幕,最后还跟着人走了,这可咋办?
早餐店老板见军车停在了自家铺子前,颠颠地跑来招揽生意:“同志,要买包子吗?还有最后一笼,卖完就收摊了。”
刚问完他就后悔了,眼前这个开车的军人脸沉得像冰块一样,一言不发地直勾勾盯着前方,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该不会是在执行任务吧?他这样打岔会不会因为影响任务被抓起来?
正当老板因此忐忑不安的时候,副驾上传来一个和煦的声音:“行,那就来一笼。”
这声音无异于灿烂的阳光,正要将老板身上的寒冰融化,那个冰块脸军人开口了:“没钱。”
老板身子一僵,光天化日之下这......
这是要吃霸王包?!

“太好吃了!”
余长乐满脸幸福,红油辣椒与鲜嫩鸡肉结合的香气充盈口腔,美食带给人的满足感此刻正紧紧包裹着她。
连吃了好几天原滋原味的清淡饮食,果然还是这种重口味能一下让人幸福感爆棚!
这下余长乐算是信了,就凭店里这道凉拌鸡舍得放的调料,只怕全金帛找不出第二家,难怪能成为招牌。
听余长乐惊呼出声,两个男人各自都面有得色。
第二道菜接着端了上来。
“烧什锦——”
老板唱菜带着金帛人特有的尾音腔调,悦耳又有趣。
大大的薄底圆盘盛满勾了金黄芡汁的菜肴,内容丰富,颜色鲜艳,青笋、玉兰片、酥肉,食材虽然简单,但香气却是扑面而来。
这次刘波也忍不住了,一边伸筷子,一边招呼余长乐:“尝尝,这菜鲜得很!”
余长乐也不客气了,夹起菜送进嘴里,肉和蔬菜的不同口感,加上芡汁的鲜美,吃得那叫一个香!
不过说实话,眼前这道烧什锦肯定比不过现代高级餐厅里做的花样繁多又精致的菜,可它却胜在一个食材最原滋原味的鲜上,这是大棚蔬菜和饲料禽肉远远比不上的,真的一秒就将余长乐拉回了小时候喝妈妈炖的老母鸡汤的回忆。
不经意想起妈妈,余长乐眼眶一热,她赶紧埋头又扒拉了两口饭。
“你别光吃大米饭,也夹菜啊!”
刘波笑道,下一秒却敏锐地察觉到余长乐红了眼眶:“哟,这是怎么了?不好吃也别哭啊,咱不吃就是了。”
老板正端着第三道菜送上来,听他这么说也是一惊。
“对不住,对不住,是不是这菜不合口味,我这就端下去让厨房重新做一道!”
余长乐连忙抬头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是觉得这菜太好吃了,我......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一时有些激动......”
“嗐!吓我一跳,你波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儿哭鼻子,我差点都吓晕菜了!”
刘波放下心来,嘴上又开始惯性调侃。
老板也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您爱吃多吃点。”
余长乐自觉有些尴尬,没话找话说:“这芡汁勾得真好,金黄金黄的,味道也鲜美。”
“嘿嘿,那可不!”老板不禁夸,一夸尾巴就翘起来,“这芡汁可不普通,是我家的独门秘方——”
话说一半停下来,还故作神秘地冲两人挑挑眉。
余长乐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懂的,懂的,独家秘方不便透露。”
刘波看不惯老板那嘚瑟样儿,瞥了他一眼:“既然不便透露就赶紧上菜吧,还等什么呢?”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第三道菜还端在自己手里呢!
赶紧给两人介绍起来:“最后一道菜,豆瓣鱼!”
一筷子下去,浸满汤汁的鱼肉吃到嘴里一抿就化,怎一个嫩字了得!
余长乐没想到,这个小饭店竟能做出这么好的菜色,顿时食欲大开,在刘波的热情招呼下,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起来。
听刘波说了许多金帛旧事,余长乐突然想到,眼前这不就有个金帛本地通么?
她放下筷子,认真询问道:“波哥,向你打听个事儿,你知不知道这条街上有没有便宜的铺面要出租?”
刘波得意地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家就住在这块儿背街,这条街我从小跑到大,哪家有铺子出租这些小事,门儿清!”
“不过,这条街的铺子可不便宜,背街能便宜点。”
他想了想:“前几天刚听张大鹏说想卖了他家铺子,不知道租不租,你要是想问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一趟,离这儿不远,就两三百米。”
“好啊,那咱们吃完饭就去!”余长乐高兴地应道。
刘波点点头:“没问题,你这是帮谁打听呢,想开个什么店?”
余长乐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替我自己打听,我想开个服装店!”
——
从饭店出来,再过一个小街口,就是刘波提到的张大鹏家。
他家在背街的街口,刚好有一面墙在顺城大街的转角处,就自己砸了个门窗,硬是把房子隔出一个门面来,自己则住在后面不到三平米的隔墙里。
单身汉一个,无业游民,靠着门面收租,整日混吃混喝,累了困了往那隔墙里摆的木板一趟,身上衣服一裹,眼一闭就能睡。
刘波熟稔地摇了摇有些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挂着的锁撞击铁门发出“锵锵”声。
果然立马就有个男人的声音喊道:“谁啊,大中午的,摇什么门,不睡觉啦?!”
“我!你波哥!”刘波豪气地喊了一声。
院里的房门很快打开,出来一个瘦弱男子:“波哥,您咋来了,吃了没?没吃进来对付一口。”
刘波嫌弃地摇摇头:“吃过了,大鹏你一天没事还是收拾收拾,看这日子过得都什么样子。”
院子里破烂堆得到处都是,张大鹏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油得发亮,他却无所谓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挺好,挺好。”
说话间注意到刘波身边还站了个胖姑娘。
嗯......胖是胖了点,这模样还能看。
张大鹏挑眉,冲余长乐抬了抬下巴:“哟,没见着,这儿还有位姑娘呢,怎么的,今天来给我介绍对象?”
“做你的春秋大梦!”刘波毫不留情地怼他一句,“前些天不是说你家铺子要卖么,卖出去没?”
一听铺子的事,张大鹏来了精神:“没呢,有人要买吗?”
“没有就好,我朋友想租,你说个价。”刘波直截了当表明来意。
“租啊......”
张大鹏的热情一下减退不少:“我这铺子可是要卖的,你知道,我这次去了南边估计就不回来了,这铺子还是一次性处理了好。”
“你这不是要价高没卖出去么?!”刘波声音比他还大,“空着还不是空着,先租给我朋友用着,等有买家了再说!”
“这......”张大鹏扭捏了半天,还是摇头,“不行,我还赶着走呢,真租出去了又有人买,我还得来回倒腾。”
“嘿,你小子今天是油盐不进......”
刘波见他居然不给面子,估计是仗着要走了,连自己的话也敢不当回事,当场就要发飙。
余长乐见状忙拉住他:“有话好说,和气生财!”
又转头对张大鹏笑道:“张大哥,您这铺子打算卖多少钱?”

人生地不熟的余长乐站在路边,左顾右盼的模样引起了一个过路大姐的注意。
大姐热情地走过来开口问道:“小姑娘,外地的?去哪儿,大姐给你指路。”
余长乐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大姐笑容可掬,手里还提着菜,问她再合适不过,便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大姐,我想买这些东西,不知道去哪儿能买到。”
大姐接过她手里的纸条:“嗬,要买这么多呢,这些东西供销社就能买,有票就行。”
说起票,余长乐倒把这茬忘了,她只有孟久安给的面票和粮票,其他的肉票、布票什么的可没有。
“大姐,您知道哪儿能买到票吗?”
大姐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一下拉住余长乐的手,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小姑娘,这可不兴瞎问啊!”
看余长乐眼神里透着清澈的疑惑,大姐心里一琢磨,估计年纪小还不懂事,就好心开口道:“那票都是国家发的,私人可不许买卖,你这话问了我就行了,可不能再去问别人。”
余长乐这才恍然大悟,虽说自己也是八十年代生人,可那时已是八十年代后期,印象中很快买东西就不用票了,所以对这些政策她还真不太清楚。
还好遇上这位好心的大姐,换个人说不定就把她送派出所去了。
余长乐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姐,我知道了。”
大姐看小姑娘漂亮又有礼貌,有心想帮她:“你缺啥票?大姐家里还有些富余的。”
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
余长乐连忙说道:“我只有面票和粮票,还想买些肉、蛋和布料。”
“行,这些大姐家都有,走,跟大姐回家拿去!”
大姐豪横地说道,大步向前,领着余长乐就往回走。
余长乐对大姐的热情哑然失笑,这个年代的人对陌生人没有那么多防备,热心肠的人也多。
她也不扭捏,跟着大姐就往前走,反正她手里没票,来城里也买不到东西。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余长乐注意到大姐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裙子,仔细看才发现布料不是普通棉布,看着更有型一些。
她好奇地开口道:“大姐,您这裙子真漂亮,还特别有型,看着质量就好,不是一般料子吧?”
得了夸奖的大姐眉开眼笑,开心应道:“小姑娘眼光好,这可是‘的确良’,有票都买不到,我家老头从羊城给我带回来的。”
余长乐眼睛一亮,‘的确良’在国内已经能买到了?
这可是后来风靡全国的一种面料,相较于极容易磨损的棉布料,它可以说是规避了所有缺点。
用‘的确良’做的衣服,一不褶皱,二不缩水,三不熨烫,四不褪色,和当下的衣服比,要多洋气有多洋气!
看着小姑娘惊艳的神情,大姐不忍心打击她:“这个料子咱们国内可产不出来,得去羊城卖洋货的商店买才有......”
就算是凭布票都买不到,得托关系请人帮着买,价格也高得惊人。
余长乐明白大姐的好心,笑眯眯地说道:“我之前学裁缝的时候就听说过,有种叫‘的确良’的进口料子,又挺括又耐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哟,你还学过裁缝呢?”大姐有些惊奇,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她以为还在读书呢!
余长乐点点头,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大姐,您这裙子要是将腰身再收一点,腰线再提高一点,看上去会更好看,整个人身材看着更好。”
看着余长乐认真的表情,大姐有些心动:“真的还能改得更好看吗?”
她这身裙子走出去已经是鹤立鸡群,要是还能再艳压群芳,那才不枉费她家老头花了这好些钱!
余长乐肯定地点头:“这也不难,一会儿到家我先用别针帮您别上,您看了觉得好,我可以帮您改。”
余长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姐人不错,又热心,她也乐得帮忙。
另外,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能穿得起这么贵料子的人就是她的目标潜在客户,而大姐的朋友圈应该也和她家的条件大差不离,维护好了大姐,以后开了店还指着她帮忙介绍高端客户呢。
大姐听她这么说,更是喜上眉梢:“那可太好了,今天我看你在路边站着就觉得合眼缘,果真是个能干的好姑娘,以后你这妹子我就认下了!”
余长乐笑着应道:“好啊,我也觉得和大姐特聊得来,特亲切,大姐,我叫余长乐,您叫我长乐就好。”
小姑娘长得珠圆玉润,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大姐越看越喜欢:“诶,长乐妹子,我叫柳如眉,你叫我柳大姐,如眉姐都行!”
那肯定是如眉姐来得更亲近些了!
余长乐小嘴一张,甜甜地叫道:“如眉姐——”
那甜滋滋的声音把柳如眉美得,越看余长乐越是喜欢得紧。
两人说话间便走到了柳如眉家门外,这儿一看就是哪个机关单位的家属楼,楼下还有门卫守大门呢,怪不得柳如眉往家带人也不怕。
柳如眉家住四楼,三室一厅的房子,一百来平,一看就是装修过的,地上还铺了瓷砖,显得格外敞亮。
余长乐懂事地站在门口等她拿票,由衷地赞叹道:“如眉姐,您家可真漂亮!”
柳如眉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带:“进来坐!到姐家了还客气啥!”
不一会儿就从里屋拿了一个粮本出来,翻了翻取出二斤肉票,三斤蛋票。
“家里就我和你姐夫吃饭,小的都在外地呢,每月这肉票和蛋票还有些剩的,只是这布票不够用,姐这儿也没多的。”
柳如眉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余长乐的事,却忘了前些日子把剩余的布料给几个孩子各做了身衣服寄去了。
余长乐仍旧笑眯眯地应道:“行,您已经帮了我大忙了,那布票我再想办法。”
说着就从小荷包里拿出那叠零钱,孟久安给的十三块多再加上宋春兰赔偿的五块精神损失费,她现在手头还算富裕,只是不知道该给柳如眉多少钱。

前一秒还缩着脖子怕挨揍的张大鹏,后一秒听见余长乐问价一下振作起来。
原本若只是铺子,那肯定不愁卖。
可张大鹏打定了不再回金帛的主意,就想连着自家院子一起卖了,价格自然就加了上去。
之前来过两个买家,都看不上他家又脏又乱的院子,只肯出买铺子的钱,后来看出张大鹏急着出手,还趁机一个劲儿压价,气得他把人赶了出去。
眼下来了这么个小姑娘,想必没有之前那些人那么老奸巨猾,说不定能卖个好价!
这样一想,张大鹏就更热情了,侧着身子把人往里请:
“来来来,里面看,边看边说,你说这叫什么事,说了这么些话,还没请你们进屋喝口水。”
刚才是看在余长乐的面子上,刘波才强压下怒气,此时没好气地呛了一声:
“我倒是想喝,你这屋里找得出一个干净杯子吗?!”
张大鹏闻言尴尬一笑,颇有些不自在。
还是余长乐解围道:“不碍事,刚喝过都不渴,要不咱们先看铺子?”
两人跟着张大鹏从隔间的木门进入铺面,木门两边都有锁,想必平时租出去时,店铺那面是锁上的。
铺面不大,大概有个二十来平,临街开了一扇门和一扇窗,没有装修可言。
见余长乐看得仔细,张大鹏越发觉得有门儿,一边看一边介绍道:
“我这铺子前任租户生意好着呢,每天门前人来人往,忙都忙不过来,要不是没办法家里老人不行了,赶着回老家伺疾守孝,才舍不得把铺子退出来。”
余长乐闻言点点头,虽然铺子不大又简陋,可从窗户里看出去这个位置倒是真的不错。
“这铺子租金一个月十块钱,你买了就是不开店,也不愁租!”
张大鹏乘胜追击道:“既然你是波哥带过来的朋友,我也不乱喊价,一口价——八百块!铺子院子你都拿走!”
不等余长乐反应,陪在一旁看铺子的刘波先忍不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就你这老房子敢要八百?!你当你这儿真是前街呢?!真要是租金一个月十块,你还用到处打秋风?!”
张大鹏被刘波的大嗓门吓了一哆嗦,嘴上还嘴硬道:“我这铺子开门不就挨着前街转角么,自然也算前街铺面......”
“滚你X的前街铺面,三百块钱顶天了,你那破院子谁要?!送给我都嫌埋汰!”
“三百块怎么行?!太少了,前头有人出四百我都没卖呢!”
张大鹏一急,也将底价喊了出来。
刘波鼻间发出一声冷笑:“你小子还是不老实,正好你波哥今天有时间,那咱们就把前年供销社的事拿出来说道说道。”
“别啊......”一听供销社三个字,张大鹏明显软了不少,他纠结一番狠下心道:“那这样,我给波哥面子,四百,我就卖给你了!”
刘波见他死咬四百不松口,正要再敲打他,却听余长乐开口道:
“四百行,不过你得先租我三个月,租金就按一个月十块付,三个月到期我将房款一次性付清,要是付不出我赔你一百。”
张大鹏脑筋急转,三个月租金就是三十块,相当于卖房多赚了三十,若三个月给不出房款,自己还能再赚一百,这买卖包赚不赔!
他心里很快拿定主意,只是脸上还假装面露难色:
“那不是还得拖我三个月,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最多下个月初我就得去南方了。”
余长乐不慌不忙道:“那这样,下个月初我就将三个月的租金一次性都给你,三个月后你要是回金帛,咱们就当面交付房款,你要是不回来,到时候给个地址,我把钱汇过去,你看怎么样?”
这可以啊,房子卖没卖不说,先到手三十,正愁没路费呢!
见张大鹏闷着不吭声,不知道还在算计什么,急性子的刘波一脚踢他屁股上:
“我妹子都这么爽快了,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还不如吃奶的娃儿呢!我给她做担保,你还信不过我不成!”
张大鹏吃痛一蹦三尺远,呲牙咧嘴地应道:“成!成!波哥发话还有什么不成的!”
为了稳妥起见,余长乐让张大鹏找来纸笔,将条款逐字逐句都写进合同,又誊抄了一份。
自己爽利地在两份合同上都签下名字,才递给张大鹏。
张大鹏没想到她还整得这么正式,不想怯场的他也装模作样地接过合同看起来。
刘波看他那死出就来气,抬腿就想再给他一脚,这次却被已有提防的张大鹏灵活躲开。
“诶,诶,这不对啊!”
一闪身的工夫,张大鹏一眼真还瞧出合同里多出两条:
一、若甲方出现违约行为,须支付乙方一百元违约金;
二、三个月期满,若甲方不支持当面交易,则有担保人刘波代为收取乙方四百元购房款,并代甲方办理该房产过户手续。
余长乐微笑着指向另一条:“这儿也写了,要是乙方违约,也得付甲方一百的违约金,这样既有约束力又公平,张大哥觉得呢?”
“这......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张大鹏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光占小姑娘便宜的歪理,挠挠头抬眼看刘波:
“波哥,您担保?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刘波白他一眼:“我担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行!”
了却一桩心事的张大鹏顿时喜笑颜开,张罗着:“走,这事谈成了,咱们仨也喝个发财酒,合作愉快!”
铺面的事谈成了余长乐心里高兴,可她没忘今天进城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没办,这事关她能不能挣到这三个月的租金,可不敢耽误。
于是余长乐婉拒道:“多谢张大哥,中午波哥才请我吃了三件套,现在还撑着呢,咱们月初时再聚!我还有些事,得赶着去办,今天就不多打扰了!”
张大鹏别的话没听进去,三件套?
好客来的金字招牌,三个菜得六块钱的三件套?!
听了这三个字的张大鹏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刘波:“吃好的咋不叫上我一起呢?!”
“波哥!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请小姑娘就吃那么......”
话还没说完,刘波一手捂住他那口大黄牙:“收起你的臭嘴,别熏着我朋友!”
“长乐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和大鹏谈。”
余长乐心里惦记着答应交给柳如眉的长裙,也没想那么多,点点头就同二人道别。
等余长乐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刘波才撤开手,嫌恶地使劲儿甩了甩。
张大鹏嬉皮笑脸地贴上去:“波哥,有情况啊?”

这‘的确良’看着确实好啊,完全不是那些棉料又软又薄能比的,这叫一个挺括!
李梅越看越喜欢,将裙子紧紧拿在手里,生怕被余长乐祸祸了。
余长乐看她那在意的模样有些想笑。
“李嫂,放心吧,我不是闹着玩儿,这裙子是有人请我帮忙裁改的,改好了我还得给人送城里去呢。”
听她这么说,李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心疼这布料也是别人的,自己死死拽着算什么事儿呢?
可终归有些放心不下,将裙子递还给余长乐之后,李梅便站在一边半信半疑地看她操作。
只见余长乐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果真不一会儿工夫就停了机器,将裙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梅在一旁都看呆了,她没想到余长乐竟真的会使缝纫机,而且技术还这么好,走的线又平整又丝滑,要是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走线,这本事也太牛了!
“长乐,你真会裁缝啊?”
眼见为实,李梅这才相信余长乐没有吹牛。
余长乐甜甜一笑:“小时候和下乡的知青姐姐学过,还好没忘,谢谢李嫂,我还得去给人送裙子,就先回了啊!”
李梅点点头,现在满眼都是佩服,原来只道老孟媳妇好吃懒做,不曾想人家竟是裁缝高手!
余长乐不想耽误,这是她接的第一笔单子,自然想又快又好地给人交货。
回家后找了一只搪瓷杯,倒满滚烫的开水,将长裙平铺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熨烫了一遍,又按现代陈列的手法叠好放进篮子里,这就出门去坐公交车进城。
她刚出门,便被两个人给盯上了。
不远处赔了她五块钱精神损失费的宋春兰看见她就来气,扭头对身旁同样满脸憎恶的刘芳说道:“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儿!还拿我的钱买糖请小娃儿吃,小小年纪还会收买人心这一套,真不是个好东西!”
原来丽丽得了水果糖,便高兴地跑去找院里的小伙伴炫耀,还大方地给了小虎一颗,被宋春兰看到了直接就抢过去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弄得小虎哇哇大哭。
在宋春兰眼里,余长乐这是拿着她的钱不当钱,故意买糖装大方气她呢!
可她上次在余长乐手里吃了亏,不知怎的一个人竟有些不敢找余长乐麻烦,便跑来找和她一个鼻孔出气的刘芳说嘴。
刘芳自然不会将自己之前在公交站台吃瘪的事告诉宋春兰,她此时对余长乐的厌恶比宋春兰只有更盛。
“哼!”刘芳恶狠狠地盯着余长乐的背影,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岂止是得意忘形,我看她啊,还不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
这句暗藏深意的话一下让宋春兰来了精神:“咋的?她做什么不规矩的事了?”
“昨天进城,今天又进城,老孟这才不在家几天,她就耐不住寂寞了,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天天收拾得跟什么似的,还没看出问题来么?”
刘芳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她可是亲眼看见余长乐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公交车上眉来眼去,那小狐媚子还吃了男人递给她的苹果,说两人没事她才不信呢!
“是哈,原来天天顶着一张油脸油头到处蹭吃蹭喝,这几天倒收拾得干净!”
宋春兰这才察觉余长乐是有些变化。
“哼,你以为就这?”
刘芳鼻间又是一声冷哼:“你知道她晚上在干什么吗?”
“晚上还能干什么?”这句话彻底激起宋春兰的八卦之心,“这老孟不在家,她一个人能干什么?”
刘芳便将她偷看到余长乐穿着短衣短裤在院里做出一些不雅姿势的事说给宋春兰听,添油加醋说得宋春兰脸都发烫。
“呸!这小妮子也太不要脸了!她家老孟不在家,院里可还有十好几个大老爷们儿呢!这是骚给谁看?!”
宋春兰啐了一口,她素来将自家男人看得严,回家时间晚了五分钟都得刨根问底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刘芳说了这事,立刻便警惕起来。
“可不是吗?这怕不是看老孟马上不要她了,上赶着想勾引一个是一个,免得被人赶回乡下!宋姐,你家老邓一表人才,可得看紧了!”
刘芳太了解宋春兰了,知道她听了这话肯定受不了。
果不其然,吃了钱亏的宋春兰还算稳得住,生怕吃了人亏的她顿时便炸了毛。
“那哪儿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还能一直把人盯着?!”宋春兰后牙槽咬得咯滋作响。
“这种人,就得赶出大院才行!”
刘芳闻言满意地掩下嘴角的笑意,俯身到宋春兰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宋春兰听得直点头。
正在公交站台悠闲等公交的余长乐全然不知,自己又被毒蛇和癞皮狗缠上了,还在开心地规划着下一步如何开展自己在八零年代的事业呢。
这次进城除了去给柳如眉交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便是找开店的门面。
上次在城里逛了半天,大致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商业不发达,人民群众购物消费也大多集中在顺城大街那一条路上。
一车道的柏油马路两边,开了有早餐店、饭馆、理发店、新华书店,还有唯一一间百货商店,算是金帛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了。
余长乐的目光也落在这条街上,可她心里也知道,这条街的门面不论是租还是买,都不会便宜。
她准备交货的时候再向柳如眉打听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的地方能供她开店。
余长乐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柳如眉住的机关家属楼,礼貌地向守门的大爷说明来意。
没成想这守门大爷竟也还记得她。
“我记得你,上次和姜局夫人一起回来过,我当时还纳闷这姜家小姑娘读个书回来咋变这么胖了,你走的时候又特意多看了几眼,才发现根本不是姜家小姑娘。”
“不过你今天来得不巧,十分钟前我才见着姜局夫人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不知道有啥急事,现在家里应该没人。”

初来乍到的余长乐这才有工夫打量起眼前这个小院来,典型的军区家属院配套,一个两开间的小平房加一个小院子,还能种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
可惜原主院里却是杂草丛生,等她推开门一看,屋里更是脏乱不堪。
不知放了多少天的碗筷在水槽里堆积成山,满地的瓜皮果壳,脏衣服、脏袜子更是扔得到处都是。
简直就是住在垃圾堆里,怪不得她老公不想回家!
眼下换成自己要在这儿生活,余长乐再是不情愿,也只能皱紧眉头拾起墙角的扫把和撮箕收拾起来。
花了两个多小时,累得腰酸背痛,总算是将这屋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忽然一阵极其酸臭的味道钻进鼻子,正是从她自己身上传来。
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
原主的衣服每件闻着都有味儿,余长乐便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老公孟久安的衣服上。
两人结婚后关系一直不好,至今都是分房睡。
孟久安是军人,生活纪律严明,他的房间和部队里一样干净、整洁,房里物品也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找件干净衣服穿不是问题。
反正两人昨天刚吵了架,孟久安被气回了部队,拿他件衣服也不会被发现。
余长乐从他柜里找了件军装短袖衬衣,比划了下,长度快到膝盖了,遮住臀部绰绰有余。
孟久安一米八八,原主一米六三,足足高了二十五厘米。
裤子太长穿不上,便只拿了这件衬衣到厨房里烧水洗澡。
沐浴露是不要想了,连香皂都没有,厨房水槽边上还有半块肥皂。
余长乐也不矫情,只要能把一身臭汗洗干净就行,肥皂味总比汗臭味好闻。
刚洗完,正想起还没找张干净毛巾来擦水,房门口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声音还不小。
“谁啊?”
余长乐一惊,迅速抱紧光溜溜的身体蹲作一团,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我!”
这算什么回答?
余长乐满脸不爽:“你谁啊?!”
“开门!”门外的孟久安脸气得铁青,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大白天反锁房门不说,还故意挑衅他。
多说了两个字,余长乐才听出来,这声音好像是她的便宜老公——孟久安,可是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有些惊慌,也顾不得身上水没擦干,三两下把那件衬衣穿上。
“我回我家,难不成还要打报告!”
孟久安气笑了,不自觉声量都高了起来,忽然察觉院子门外有人张望,又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余长乐。
“别废话,快开门!”
“等会儿!”
余长乐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确认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这才取下扣上的门锁,打开一条缝,将脑袋探出去。
“你有什么事?”
听余长乐堵在门口这么问,孟久安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跨进房里。
房门随即“咚”的一声被关上,杜绝了那些八卦好事的目光。
“哎呀——”
扒在门后的余长乐一个没站稳,被推倒在地,还好屁股肉厚,倒是没摔得太疼。
孟久安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乌黑发亮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敞开的衬衣领口可以清晰地看见余长乐白嫩细腻的肌肤,发尖滴落的水珠浸湿了部分挺括的衬衣,贴在身上显出若隐若现的轮廓,衬衣下摆更是有一大片白花花的——腿?!
他飞快地扭过脸,脸涨得绯红,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你又在作什么妖?!”
余长乐揉着屁股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冷不丁被孟久安的大声呵斥吓了一跳,愣了一秒,顿时怒火中烧。
“你把我推倒了,一句道歉不说,还问我作什么妖?!”
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愤怒,一寸不让地瞪着孟久安,红红的嘴唇气鼓鼓地撅着,胸前波澜起伏。
刚要回头的孟久安猛地一见,立马又转过头,声音里有些不自然:“大白天,谁让你把门锁上的?还有......你穿的什么衣服?!”
余长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没好气地说:“我穿的军装,怎么了?!”
听她说穿的军装,孟久安回头看去,发现她身上穿的竟然真是自己的短袖军装衬衣,顿时又火了起来。
“赶紧给我脱掉!”
边说还边要上手,吓得余长乐赶紧抬手去挡,转身就想躲开,一边躲一边骂:“你神经病啊!”
到底是孟久安力气大,一把拉住余长乐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人拉到身前,紧紧箍住。
“军装可不是让你穿来胡闹......”
话还没说完,孟久安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此刻一副温热柔软的身体正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他喉头不自觉一滚动,话戛然而止。
这种从未有过的奇妙触感让孟久安愣在当场,既不说话也不放手。
余长乐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一抬头才看见孟久安的脸就近在眼前。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妥妥的浓颜系帅哥,却因为军人的刚毅气质多了一分硬朗,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
“放手,你弄疼我了......”
余长乐胖脸一红,声音低了八度,果然帅也是一种优势。
孟久安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整个人退出两步远,嗓子有些莫名喑哑:“军装不是让你穿着胡闹的,赶紧换下来!”
余长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举动是要做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穿你军装,是因为我的衣服都洗了,才把你的衣服借来暂时穿一穿,等明天衣服晾干了,我就换下来洗干净还你。”
孟久安听得直皱眉头,这女人张口就是谎话,两人结婚半年来,哪次不是自己看不下去,才帮她把脏衣服洗了,从没见她主动洗过衣服。
原来毛病是又馋又懒,现在还加上撒谎了?
他正要开口讽刺,目光所及却发现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被收拾一新。
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没了,桌上也干干净净,长椅上除了三张坐垫,再没有那些脏衣服的影子。
难不成......真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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