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桂香柳月芽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小辣媳:我家大佬有金矿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柳之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广旭看着满院子跑的小弟和小妹,沉着声音喊了一声,“好了,咱们进屋吧!”说完拎起旁边的行李包走进屋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又走进里面那个房间,停下脚步,声音有些颤抖地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武大勇在屋子里也恍恍惚惚地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心里也在猜测着是不是自己那个不孝子回来了,当听到这一声“爹”的时候,他的身子颤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大儿子,眼泪含在眼圈里,嘴唇哆嗦着说不话来。随即他又想到什么,硬着心肠冷下脸转过头去,鼻子里“哼”了一声。武广旭的眼泪也涌了出来,他扔掉手里的行李袋,“扑通”一下双膝跪地,“爹,不孝儿子回来了!”说完就“咚咚”地在地上磕起了响头。每一声都像磕在武大勇的心尖上,把他心里的那点怨气都磕没了。他忍不住转...
《八零小辣媳:我家大佬有金矿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武广旭看着满院子跑的小弟和小妹,沉着声音喊了一声,“好了,咱们进屋吧!”
说完拎起旁边的行李包走进屋子。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又走进里面那个房间,停下脚步,声音有些颤抖地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武大勇在屋子里也恍恍惚惚地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心里也在猜测着是不是自己那个不孝子回来了,当听到这一声“爹”的时候,他的身子颤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大儿子,眼泪含在眼圈里,嘴唇哆嗦着说不话来。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硬着心肠冷下脸转过头去,鼻子里“哼”了一声。
武广旭的眼泪也涌了出来,他扔掉手里的行李袋,“扑通”一下双膝跪地,“爹,不孝儿子回来了!”
说完就“咚咚”地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每一声都像磕在武大勇的心尖上,把他心里的那点怨气都磕没了。
他忍不住转回头故意板着脸喝了一声,“行了!地都让你磕坏了!”
武广旭站起身擦了一把眼泪走过来坐在炕沿看着满头白发的老父亲,声音哽在喉咙里,半天才发出声音,“爹,儿子回来了……”
武大勇手扶着炕沿挣扎着要坐起来。
武广旭连忙起身伸手将武大勇扶坐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广旭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些年苦了秀儿了……”武大勇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伸出袖子抹着眼泪。
武广旭仰起头,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爹,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踏踏实实做事,照顾这个家的,不会让小妹再受苦了。”
站在门口的武文秀此时也泪流满面。
武广阳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他也知道姐支撑这个家不容易,要不是姐现在母老虎一样的性格,外面人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们呢!
想起之前这些人都叫他“犯囚子弟弟”,骂他将来也得和他哥一样蹲笆篱子(坐牢)。
他后来要不是学得耍横,他得被欺负死。
“哇哇哇……”武广阳突然委屈地咧开嘴嚎哭起来。
武广旭红着眼睛冲武广阳招了招手,“过来大哥这边!”
武广阳跑过来一头扎进大哥的怀里哭的更凶了。
武广旭一下一下拍着怀里哭得直抽噎的小弟,心里也酸溜溜的。
知道这一家老弱病残肯定受了欺负。
一家子四口哭够了,武广旭再次拍了拍小弟的后背,“饿了吧,有什么事咱们吃完饭再说!以后有大哥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
武文秀这会儿也擦了擦眼泪,转身去热饭。
武广阳年龄小,哭完了一会儿就没了情绪,到院子里自己玩去了。
武大勇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进去六年多,已经褪去了曾经的年少轻狂和不羁,磨练的越发成熟稳重了。
“广旭啊,既然出来了,就踏踏实实的种地生活吧,别再想那些不实际的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咱就是庄稼人,种地才是正道!”武大勇语重心长地说道。
武广旭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回来就没打算种地为生,但是不能刚回来头一天就和自己爹扭着干,再说他得把家里的事情捋顺了再去考虑其他的。
武大勇看儿子还算听话,又接着说:“现在都分田到户了,咱家分了一晌(十亩)多地,下种的时候都是你二叔他们家帮着种的,等着收成了以后给人家送点粮食去!”
分田到户的时候按照他们所在生产队田地的总量分配,武家每人分了四亩二分五,其中一亩二分的口粮田,三分的菜地,其余的都是责任田。
他们生产队的地比较多,所以每个人分的地也不少,没分地以前,二叔武大志和堂弟武广成帮着他们家赚工分,分了地以后就帮着种地。
这些武广旭心里都有数,二叔这个恩情他会还的,“我知道了爹,这些我会安排好的。”
他说完垂下眼扫了一下武大勇的腿,攥了攥拳头。
“爹,你休息一下,我出去帮小妹忙活忙活。”
武广旭将武大勇扶着躺下,自己去了院子里。
武文秀将剩饭热了一下,又炒了两个青菜。
武广旭看着锅里的糙米饭,再看看没有一丝油腥的青菜,转身回屋从行李里面拿出一大把两块五块的零钱,大概四五十的样子塞到武文秀的手上,“这些钱拿着,一会儿买点肉和油回来!”
武文秀看着手里的钱吓了一跳,像是烫手一样扔到了地上,“我不要!”
说完红着眼睛怒视着武广旭。
武广旭也没生气,低下身子将地上的钱一一捡起来再次塞到她的手里,“拿着,这钱都是正道来的,干净着呢!”
武文秀看着手里的钱,又抬眼有些怀疑地看看武广旭。
哥不是去蹲笆篱子吗?怎么手里会有钱?
武广旭看到小妹怀疑的眼神顿了一下,“号子里也会安排我们一些工作,会有一些补贴的。我在里面也没什么可买的,就都存下来了。”
武文秀看着手里的钱还是有些犹豫,这可是四五十块钱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武广旭看了一眼小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哥以后不会做任何不好的事情,钱你就放心花!对了,我在里面的这段时间,你生子哥有没有来看过你们?”
“就你刚进去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来就很少来了。”武文秀不再纠结,把那些钱揣进口袋里,家里实在太穷了,别说吃肉,糙米饭都快吃不上了。
武广旭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冷声问道,“他……没有帮衬过咱家吗?”
武文秀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生子哥为什么要帮衬咱们家啊?每家过的日子都不富裕,人家自己家还顾不过来呢!”
武广旭脸沉了一下,又看了看屋子里,低声问,“她呢?”
“谁?”武文秀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武广旭向屋子里扬了扬下巴,脸色变了一下,“你刚进去没多久她就扔下小阳跑了,不知道去哪了,再也没回来过!”
对于那个继母,武文秀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有还不如没有,当初大哥一进去,她就在家待不住了,没事就指桑骂槐,拿两岁的小阳撒气。
家里活一点不能帮着干,每天就知道到村里到处勾引汉子,让村里人看了老武家一个又一个笑话。
她跑了这个家倒也清静了。
晚饭柳月芽吃的不少,她现在要快点养好身体,她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
前世就因为她受伤,张桂香为了让她吃得好一点,跟邻居家借了不少的米面,家里的田地要收成还要两个多月,既然重生了,这段时间就不能再靠借粮生活了。
吃完饭,柳月芽拿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着张桂香在那编篓子。
张桂香编的小筐和篓子很结实耐用,也很快,她平时就是靠这个没事换点钱或者粮食。
柳月芽前世也帮着张桂香编过,但是没有她编的快,也没有她编的好,只能打打下手。
这会儿她还在病中,张桂香更舍不得让她忙活。
柳月芽坐在板凳上,呼吸着村子里新鲜的空气,听着虫鸣狗叫,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真的是重生回来了!
重生在她二十岁这一年!
现在七月末了,东北乡下这个季节的夜晚很舒适,没有想象中的燥热。
此时的柳月芽看着旁边的娘亲,手指上下翻飞地编着篓子,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张桂香去田里干活,柳月芽起来吃过早饭,在院子里转悠一下,只睡了这一晚上,她就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昨晚是她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她本来以为刚刚重生回来,白天又睡了那么多,晚上肯定会睡不着,没想到再次沾到枕头上很快就睡过去了,而且一夜无梦!
柳月芽在院子里拿起张桂香编剩下的篓子开始编起来,加上前世,她已经二十年没编过了,现在只能一点点找回感觉。
“哎,他婶,你看那是不是老武家那大小子?”
“哎呦妈嘢!可不是嘛!那活阎王出来了呀!”
“他婶,你可小点声吧!别忘了他可是从号子(监狱)里刚出来的,可别让他听见!”
“哎呦,这才几年啊,咱村里刚安生这么几年,这小子就出来了,以后咱可得注意点!”
柳月芽正在认真地编着篓子,就听见院外有人在议论着,这两个都是住在附近的邻居,一个是陈家老三媳妇,一个是老吴家的大媳妇。
武家的大小子?
这个村都是杂姓,大多都是外来的,当年闯关东来的一批人家比较多,但是姓武的并不多,难道……
柳月芽也好奇地站起身向院外看去。
她家的院子很低,都是板帐子垒的栅栏围墙,一抻脖子就能看到院外。
柳月芽走到帐子边上看向外面,只见田埂那边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一个行李包,穿着一件红色的跨栏背心,深蓝色洗的发白的工人裤,头发剃得近乎贴头皮的短,标准的号子头。
离的不是很近,从外形上看,柳月芽还是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武家的老大武广旭。
关于这个人,柳月芽前世听到他的传说不少,但是没什么交集。
武广旭前世曾经因为一些事进去过,据说在里面蹲了六七年。
在他进去之前算是村里的一霸,打架斗殴每次都少不了他,村里人都在背地里叫他“活阎王”,属于那种只要提到名字就能夜止小儿啼哭的恶人。
所以当年他被抓进去的时候,村里人就差放炮竹庆祝了,那时候她才十三四岁,所以对这个人没太大的印象。
后来他出来以后没几个月,自己就带着娘去镇上生活了,除了在村里偶尔碰个面,也没打过招呼,再就没什么交集了。
但是柳月芽是知道的,这个人后来可了不得,成了他们金碾子村最有名的金矿主,后来又在市里开了第一家金店,摇身一变成了江城市有名的企业家。
柳月芽偷眼看了下刚才八卦的那两个妇女,撇了一下嘴,前世也是这样,武广旭刚一出来,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躲在暗处嚼人家舌根,没事还诅咒人家怎么不死在里面。
等着人家有钱了就开始各种巴结攀亲戚,拼命地想把自家闺女或者侄女的往老武家塞。
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前世没交集,这一世柳月芽也没打算和这个人有交集。
即使知道人家以后是江城大佬也无动于衷,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没关系。
柳月芽坐回小板凳上继续编篓子,对外面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的同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丫头,你醒了啊?”
柳月芽一听到这个曾经熟悉的声音,立刻眼眶红了,连忙站起身喊了一声,“李奶奶!”
“哎!丫头你可算醒了!我来了好几次了,你都昏睡着!可把奶奶担心坏了!”
李奶奶踮着小脚手里拎着一筐鸡蛋和一个布袋子走过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就把柳月芽搂在怀里拍了拍,“丫头啊,受委屈了!那个老付家真不是个物啊,什么东西,呸!走,进屋去,看看奶奶给你带什么来了!”
柳月芽看着地上的东西,又拉起李奶奶的手说道,“李奶奶,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您拿回去吃吧!”
李奶奶是村里的五保户,没了丈夫,又无儿无女,本身生活就很困难,靠村里周济着,她怎么能要李奶奶的东西呢!
“丫头,你还和奶奶见外了是吧?”李奶奶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赶快把东西拎着进屋!”
别看李奶奶是个八十来岁的小脚老太太,但是她身上自带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她的话只要一出口就断然不会有让人拒绝的机会。
柳月芽轻叹一口气把东西拎进屋,鸡蛋篮子放在桌子上,布袋子放在地上,看着往外渗血的布袋子,她已经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李奶奶也是拎着东西上门的,只不过那时候她在炕上躺着昏睡,过后才听娘亲说的。
李奶奶蹲下身抓过布袋子打开,从里面拎出一只染血断了气的野鸡,“丫头,把这野鸡收拾炖了,好好补补身子!你看你现在瘦的!”
“李奶奶,您又偷偷上山打猎了是不是?”柳月芽故作生气地看着李奶奶。
“月芽,你醒醒啊……”
柳月芽感觉头很痛,四肢无力,耳边的哭喊声觉得好熟悉,好像娘的声音。
但是娘不是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吗?
自己是不是也死了?
她记得自己正骑着三轮车拉着一车猪肉往店里去,结果倒霉催的,路过一个高楼下面,被上面掉落的大块冰雪砸中脑袋,然后就晕死过去了。
自己一定是死了吧,要不怎么会听见娘的声音呢?
一定是娘来接自己了!
感受到娘在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柳月芽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间看到她的娘亲张桂香泪眼婆娑地坐在那里,嘴里轻唤着她的名字。
视线逐渐清晰,柳月芽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摸向张桂香的脸,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娘!是您接我了吗?”
说完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娘的脸好温暖,触感好真实,好像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一样。
张桂香看着炕上的闺女醒了,连忙扑到她身上,哽咽着说:“闺女,你醒了啊!都是娘的错,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去老付家……”
柳月芽本来要伸出手抱住扑过来的娘亲,听到这几句话,手一下子悬在半空中,半天没反应过来。
老付家?哪个老付家?
突然她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她抬眼扫视了一下屋子,破旧的小土房,墙角摆着掉了门子的大衣柜,以及炕边掉了漆的五斗橱。
这……好像是她曾经的家啊!
自己这是做梦吗?怎么会梦到以前的家,梦到曾经的一幕?
张桂香见闺女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话也不说,连忙擦擦眼泪,握着她的手,“闺女,这是咱家啊!娘把你接回来了,以后咱不去老付家了,娘一定努力赚钱,把那些彩礼钱还给他们家!都是娘不好,拿不出那些钱……”
老付家?彩礼?
柳月芽的脑子里闪过一段尘封的记忆,那是很多年前,她定亲的人家。
说是定亲倒不如说是她被她的亲奶奶给卖了!
当年付家老三付建军上门提亲,她不同意,结果她奶奶听说以后主动扒上来,狮子大开口要了二百块的礼钱。
付建军给完礼钱没过多久就在去镇上的途中出了事。
一辆装满钢材的大卡车不知道怎么的,钢材突然散落好巧不巧就把付建军砸死了。
就这样她连门还没过就成了望门的寡妇。
后来付家不依不饶,非说她随了她娘,就是天生的寡妇命,就不该依着付建军上门提亲,结果这刚过了礼就被她克死了。
付家要求退还礼金,要么就要柳月芽到付家去做工,偿还这二百块的礼钱。
娘去求爷奶将当初收付家的礼金退回来,还给付家换她的自由,狠心的爷奶连门也不开。
紧接着就和她们母女划清界线,找村长分家,把她们娘两个分出去了,还撵到现在这个破旧的土坯房里。
还当着村长的面大言不惭地说,既然分了他们的房子,就得行赡养义务,那二百块就当作是赡养费了,从此婚丧嫁娶两不相干。
实则就是断了关系,让娘两个脱离了柳家的户籍。
付家算是金碾子村的富户,家里开着养鸡场,让柳月芽去也是去养鸡场做工,让她必须做满一年才算还完彩礼钱。
因为按照村里的惯例,像她和付建军这种情况是要把彩礼如数退还的。
既然她们娘两个拿不出钱人家让做工抵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当时柳月芽的想法就是既然这二百块钱能买断和爷奶以及大伯一家的关系非常值!
一劳永逸,从此和那一家吸血鬼脱离关系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老付家不但把最累最脏的活都让她干,还算计着让付家的那个傻老四睡了她!
她情急之下撞了头,晕死过去,付家人怕她死在付家摊上事,就连夜让张桂香把人接回家。
想起这些几乎被遗忘的种种,柳月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至于说付家老三付建军她现在早忘了模样了。
当初她也不知道付建军什么时候相中了她,死皮赖脸的来提亲。
记忆中她唯一真正和他有过接触的一次就是他来提亲那次。
她压根就没想嫁给他,是爷奶背地里要了彩礼,她当初的想法就是找个机会把这门亲退了。谁知道付建军就出了事。
柳月芽恨归恨,但是这些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早就不曾想起,现在是怎么回事?
做梦吗?
张桂香看着闺女一脸想不通的样子,心想着,不会是闺女这一撞把脑袋撞傻了吧?
她心里难受,想着闺女撞了头刚醒过来,以后母女两个还相依为命呢,日子还得过下去,连忙起身,“月芽,饿了吧?娘去给你煮个红糖鸡蛋,你等着啊!”
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
柳月芽有些艰难地坐起身,这一起来,头更疼了,她抬手摸了一下,头上包着纱布,清晰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假的。
再次打量一下屋子,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墙上的日历写着1983年7月25日,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带补丁的薄被子……
难道……她重生了?!
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酸酸涩涩不停地往外涌出。
她的娘亲还在!
前世她领着娘进了城生活,日子刚刚过得好一些,娘就被车撞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如果说她上辈子有什么遗憾,这就是其中一个,她没有保护好娘亲,没有领着她过上好日子。
李奶奶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嘴里嘟囔着,“俺就是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捡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李奶奶的声音里明显的底气不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柳月芽蹲下身子抓住李奶奶的手,柔声说道,“李奶奶,以后不要上山打猎了。”
现在这会儿对打猎还没有那么多的限制,李奶奶别看年岁大,但是使得一手好弹弓,前世靠着这一手打了不少山鸡、野兔给她们娘两个。
“俺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想当年奶奶俺可是十几个鬼子都奈何不了的!”李奶奶一提到这事精神就来了,语气也不免骄傲起来。
李奶奶这话还真不是吹牛,她也是金碾子村的外来户,当年可是山匪头子的压寨夫人,那个头子被剿灭以后,李奶奶就逃到了这个村子里,没人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只当她是逃难来的一个年轻俏寡妇。
知道李奶奶是压寨夫人的事还是前世她自己和柳月芽说的。
某天一伙鬼子余孽进村的时候,老百姓都吓坏了,危急之时,李奶奶骑着一匹马冲出来了。
据当年在场的老人讲,李奶奶当时手持双枪,英姿飒爽,像一个女战神般出现。
手中的双枪百发百中,打得鬼子落荒而逃。
多亏李奶奶村民们才坚持到救援军队的到来。
到现在那些老人都还记得李奶奶当时在马上一个倒挂金钩藏于马肚子下面开枪射击鬼子的情景。
关于李奶奶的传说有无数版本,很多都已经把她传的神乎其神,但是李奶奶马上倒挂金钩以及双枪弹无虚发的传说倒是很一致。
李奶奶也是除了当年在村子里的这一段偶尔拿出来说说之外,其他的绝口不提。
但是因这当年的事情,李奶奶在村里一直受人尊敬,威望很高。
和李奶奶走得近,也是因为看她无儿无女,张桂香心善,当年柳月芽的爹柳永禄还在时,家里日子还可以,经常周济李奶奶。
等到柳永禄去世,就成了李奶奶接长不短的偷着接济她们了。
想起前世李奶奶的维护,柳月芽心里又暖又酸,“李奶奶,以后咱不去山上打猎了啊!要不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最后一句话柳月芽故意加重了语气。
李奶奶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行行行,臭丫头就知道管着俺!”
李奶奶的身子一直很硬朗,别看八十来岁的小脚老太太干起活的利索劲很多年轻人都比不了。
柳月芽不让李奶奶上山打猎,最重要的原因是,前世的这个时候过了没多久,李奶奶进山打猎遇到了野猪,被野猪伤了以后就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
最让柳月芽愧疚的还是李奶奶是为了给她补身子才偷偷去打猎的,所以在之后的近二十年,李奶奶的去世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既然重活一世,她肯定要让李奶奶避过这个祸端。
“好了,你去炕上躺着休息,奶奶把这个野鸡收拾一下,一会炖上,等你娘回来一起吃!奶奶也在你们这凑个热闹!”李奶奶说完就拎起野鸡到厨房,准备烧热水烫鸡毛。
“李奶奶,我来吧,我已经躺了两三天了,现在没什么事了。”
李奶奶看着柳月芽确实挺精神的样子,也没再坚持,拉着她坐在椅子上,“你就在这陪奶奶唠嗑,不用动手!”
祖孙两个在厨房有说有笑地收拾着野鸡。
昨天汪有成拿来的鸡炖的汤,今早被张桂香盛了一大碗给汪有成偷偷送到诊所了,今早再吃点,剩的就不多了。
柳月芽把昨天吃剩的鸡肉盛在碗里,准备一会儿和今天的野鸡炖在一起。
走在村子里的武广旭,对于周围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毫不在意。
但是离家门越近他的脚步越慢,所谓近乡情怯,看着越来越近的家门,他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院门,破败的木栅栏围墙,眼圈渐渐红了。
他抬起脚快走两步来到院门外,犹豫了一下推开院门。
他抬头和屋门口站着的一个姑娘视线刚好对上。
姑娘看着他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鸡食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鸡食撒了一地。
武广旭刚想张嘴说点什么,结果姑娘眼圈一红,嘴一扁转身飞快地跑进屋子“咣”地一声把门关上。
武广旭叹口气,挠挠头,放下手里的行李,把地上的鸡食用一根柴火棍扒进去,再拿过扫帚把门口扫干净。拎起行礼敲了敲屋门,“小妹,开门!”
屋子里的武文秀背靠着门,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又不敢哭出声,用手捂着嘴呜咽着。
武广旭在门外听着妹妹压抑的哭声,心也跟着揪起来了,再次敲敲门,声音也有些哽咽,“小妹,听哥的话,把门开开!”
门里的武文秀就是一个劲儿地哭,也不开门。
“咳咳,秀儿,谁来了?我怎么好像听见你哥的声音了呢?”里屋的炕上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武文秀抹了一下眼泪,稳了一下情绪向里屋喊了一句,“爹,你听差了,没有谁,隔壁的狗进院子了!你饿了吧?我现在做饭!”
门外的狗—武广旭:“……”
武文秀撸起袖子准备做饭,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煤炉放在院子里,现在是夏天,她没法点火炕的炉子。
看看灶台边上,那个炉子已经好久没用了,要是现在用肯定要倒烟。
她有些郁闷的坐在小板凳上,幽怨地看着屋门,外面已经没有敲门声了。
她不禁心里腹诽,多敲两下能死啊!多敲两下说不定我就给你开了!
对于这个哥哥她是又爱又恨。
哥没进去之前最疼她了,但是也是因为他进去以后,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肩上。
要照顾残疾的老爹,忍受继母的白眼和责骂,还要既当爹又当娘照顾年仅两岁的弟弟。
生活的艰辛她无人能诉,这六年来已经把她搓磨的没了姑娘的朝气。
因为家里有一个蹲过号子的兄长,一个残废爹再加一个年幼的弟弟,所以她现在二十二岁了还没人敢上门说亲。
可怜小阳就这么被抛弃了,不过有那么一个娘,还不如没有,跟在她身边,小阳还不知道被搓磨成什么样呢!
武广旭也没再说话,那个继母他也不喜欢。
当时也是想着爹还很年轻,既然媒人撮合,让爹老了有个伴儿也挺好的。
那个女人刚嫁进来的时候也算本分,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后来又生下了小阳。
哪知道好景不长,爹摔断了腿,那女人就开始越来越作,要不是他着急赚钱治好爹的腿也不至于……
唉,走就走吧,他能想象得到,他进去以后这个家有多艰难,是个女人估计都很难坚持,何况那个女人还那么年轻。
就是苦了小妹了!
等着他赚了钱一定好好补偿一下小妹,让小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田地里,张桂香在锄着草,她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在对她指指点点,不用听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在议论她们娘两个。
她就不明白了,她就是一个寡妇怎么了?招她们惹她们了,总在背后讲究她?
村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寡妇,她怎么就那么有谈资?
还真让张桂香猜对了,这些八卦小分队的妇女谈论的中心就是她们母女。
“哎,你听说了没?张桂香家的那个闺女被老付家给撵回来了!”
“我怎么听说是那个柳月芽贪恋老付家的好日子,见付老三死了又想勾引他们家的傻老四,想把事情做实了,到时候赖上老付家。结果啊,被付家老两口发现,这才没了脸,一头撞在桌子上。老付家没辙了才让张桂香连夜将人接回家!”
“啧啧啧,那个柳月芽长得比她娘还像狐狸精,也难怪那付老三见她一面和丢了魂一样,村里那么多好姑娘看不上就相中那个扫把星了!”
“可不就是呢!嗨呀,要不是和这小狐狸精定了亲那付老三还不能这么短命!”
“就是啊,母女两个我看都是狐媚子托生的,当娘的勾的全村的爷们没事就在她家门口打转,生个闺女也一样,直接把人家后生的命都勾走了!”
“这以后啊,可得看住自己家的老少爷们,可别沾了这一老一小两个狐狸精的骚气!”
……
张桂香快速地干完活,没理那群八卦妇女,直接拎了锄头回家。
进了院,她站在院子里平息了一会儿才装作没事的样子进了屋。
她从来不会把情绪带给闺女,她只想闺女开开心心的生活。
张桂香走进厨房,看见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在厨房忙活着,特别是闺女笑得很开心,她的心里也舒坦不少。
柳月芽站起身走过来接过张桂香脱下来的草帽,笑盈盈地说:“娘,你回来了!洗洗手一会儿吃饭吧!”
张桂香看着面前的闺女,细眉长眼,本来苍白的小脸这会儿因为守在灶坑边上,被火烤的小脸绯红,再加上一笑起来脸颊边两个小梨涡,还真好看,不怪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嫉妒的眼发红。
但是张桂香宁愿闺女长得丑点命好一点,都说红颜薄命,自己年轻时也都说长得和仙女一样,可是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没个好命,自己的闺女现在也这么命苦。
张桂香心里难受,但是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关切地拉过柳月芽的手拍了拍,“芽儿,怎么不在炕上多躺一会儿呢!”
“娘,我都没事了,再不下地走走身上都要生锈了!李奶奶拿了野鸡过来,一会儿她在咱们家一起吃饭!”
张桂香连忙洗了手过来接下李奶奶手里的活,“大娘,这些等我回来再干多好啊,哪用得着您忙活啊!再说这鸡您自己拿回去吃吧,我们昨天刚吃了鸡!”
李奶奶嗔怪地瞪了张桂香一眼,“芽儿她娘,你还和俺外道吗?”
张桂香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年和李奶奶相处的就像一家人一样,但是她们现在日子苦,也没什么好东西给李奶奶,还得让李奶奶来接济她们,脸上过不去啊!
以她们和李奶奶现在的关系说多了没什么意义,这些她都记在心里,盼着日子好了她再回报李奶奶。
张桂香手脚麻利的把鸡炖上,加了点土豆在里面,没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
院子外面两大一小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院子里张望。
“奶,二婶家炖肉了,我想吃肉!”一个五六岁的胖小子扒着板帐子不停地闻着院子里飘来的炖鸡香味,止不住地吧嗒嘴。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也馋的直咽口水,“娘,我就说这老二家的这两天天天吃肉吧,昨晚上我从这走的时候就闻到鸡肉香味,我和你说还不信,你看现在又炖鸡了,这两败家娘们这是天天吃鸡肉啊!”
旁边的老太太也是馋的口水直流,“这两玩意有肉不说孝敬我,就在家偷摸吃!哎,老大家的,你说会不会那个小贱蹄子从老付家偷了钱了?我咋听说让人打个半死呢?”
“那可不,听说那小贱蹄子勾引人家付老四不成,结果为了堵人家老付家的嘴先撞了墙!指不定是讹人家的钱呢!”
老太太一听这话火一下上来了,三角眼一瞪,“我呸,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母女两个没一个好东西!都特么勾搭男人的狐媚子!”
老太太说到这眼睛又转了转,“不行,现在她们这么吃,那钱不得没两天就花完了,我得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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