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云汐顾承沐的女频言情小说《我想去父留子,却惹到腹黑太子小说楚云汐顾承沐完结版》,由网络作家“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云汐说完,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一国储君的秘密,怕是没那么容易知道。江渊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陛下所有后妃中,只有沈贵妃诞下了皇子,所以太子殿下的生母,并非当今皇后。”“沈贵妃得宠,皇后与她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但这不算是秘密,朝中人尽皆知。”楚云汐听完这番话,眼前突然拨开云雾见青天,终于明白楚珣为何要让她嫁给太子了。皇后与太子生母不和,太子和皇后必定有嫌隙,东宫几位侧妃全是皇后做主定下的,太子又不近女色,自然不会喜欢这些女人。楚妙倩入东宫很有可能会守活寡,楚珣不舍得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在宫中蹉跎殆尽,才会骗她嫁给太子。老东西,真是好算计!前世让她替楚妙倩去死,这一世又让她替楚妙倩守活寡。同样是女儿,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就算了...
《我想去父留子,却惹到腹黑太子小说楚云汐顾承沐完结版》精彩片段
楚云汐说完,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一国储君的秘密,怕是没那么容易知道。
江渊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陛下所有后妃中,只有沈贵妃诞下了皇子,所以太子殿下的生母,并非当今皇后。”
“沈贵妃得宠,皇后与她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但这不算是秘密,朝中人尽皆知。”
楚云汐听完这番话,眼前突然拨开云雾见青天,终于明白楚珣为何要让她嫁给太子了。
皇后与太子生母不和,太子和皇后必定有嫌隙,东宫几位侧妃全是皇后做主定下的,太子又不近女色,自然不会喜欢这些女人。
楚妙倩入东宫很有可能会守活寡,楚珣不舍得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在宫中蹉跎殆尽,才会骗她嫁给太子。
老东西,真是好算计!
前世让她替楚妙倩去死,这一世又让她替楚妙倩守活寡。
同样是女儿,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就算了,竟然还要在她危难时落井下石,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去成全楚妙倩。
楚云汐握着茶盏的指尖微微泛白,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恨意。
“楚小姐,可是有哪里不适。”林渊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问道。
“林掌柜,门中可有假死药。”
楚云汐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这么说吧,若是我嫁入东宫,日后想要离开,林掌柜可有办法助我脱身。”
江淮一怔,短暂地震惊后,神色严肃道,“此处之所以为漫天楼,是因为我飞鹰门聚是一团火,散是漫天星,江湖各处都有我们的人。”
“但我们从不跟朝廷做对,也就是说,楚小姐想假死离开东宫并不难,但前提是太子不会找你。”
江湖各处都有我们的人,楚小姐想假死离开并不难……
她一个小小的良娣,死了就死了,太子又怎么会找她。
楚云汐听完这些话,黯淡多日的杏眸又恢复了神采,潋滟清透,像揉碎了星光。
她要入东宫,她还要争宠,不仅要让太子帮自己找到亲人,还要让楚珣毁在她手里,万劫不复!
楚云汐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劳烦江掌柜,为我选一名武艺高强的婢女,再选一名精通后宅事务的嬷嬷。”
江渊将银票收入袖中,“明日我会将人送到楚小姐府上。”
楚云汐轻轻颔首,起身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江渊。
“请问江掌柜,京城最大的青楼是哪一家,在何处。”
江渊被一位美貌女子询问青楼在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怔愣了一瞬,脸色慢慢变红。
“在、在隔壁枫林街东面,名为媚香阁。”
媚香阁。
楚云汐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有点东西,唇角微弯,“多谢江掌柜。”
江渊独自在房间枯坐了片刻,出雅间迈步往楼上走,在一间不断传来琴声的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
一曲毕,房内传来一个金石鸣玉的年轻男子声音。
“进来。”
“是。”
江渊推门进去,站在屏风后恭敬道,“门主果然神机妙算,楚小姐今日的确问起了太子之事,以及脱身之法,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如实相告。”
“楚小姐还留下银票,让属下为她寻一名武艺高强的婢女,一名精通后宅事务的嬷嬷,属下已经应下,承诺明日送到她府上。”
屏风后的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很快便道,“婢女安排剑兰,嬷嬷安排暮秋。”
“是,属下这就去办。”
江渊犹豫了一下,又道,“楚小姐临走时,突然问起京城最大的青楼在哪,属下也如实相告。”
屏风后的男子,显然没料到楚云汐会有此一问,沉默了好一阵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江渊离开后,房内很快又传来了琴声。
*
楚云汐带着樱雪迈进媚香阁时,老鸨刚睡醒,正打着哈欠下楼。
但是她马上就不困了,眼睛大睁。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尤物”。
乌发雪肤,细腰一捻,胸前的山峦每走一步都会荡出一道妩媚的涟漪,要知道这可是春天呐,穿着厚实,这要是到了夏天,那还了得!
如此娇艳欲滴,饶是她见惯了美人,也不得不夸一句极品!
若是她阁中有这么一位美人,只要往台上一站,就能让那些男人疯狂砸钱,赚个盆满钵满。
“哎呦,快让我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就跟九天玄女下了凡间似的!”
老鸨笑得一脸褶子迎了上去,比看见一掷千金的公子还要高兴。
楚云汐香腮泛红,妩媚一笑,“姐姐,你阁中可有教授媚术的嬷嬷。”
蜜酒般的好嗓子,最主要的是美人还叫她“姐姐”。
老鸨脸上笑开了花,高兴得都快不会说话了。
她盯着美人细嫩的脸蛋瞧了瞧,第一次见到眉眼鼻唇,无一处不美的女子。
“您这相貌,这身段,还学什么闺中秘术,是个男人见到都挪不动步。”
老鸨平日里虽不刻薄,但因为见到的美人太多,从未夸过谁长得漂亮,阁中几位姑娘听见老鸨的话,纷纷朝这里看过来,全都露出惊艳的神色。
楚云汐唇角弯了弯,“开个价吧。”
来人是正经谈生意的,老鸨脸上笑容微收,眸光重新在楚云汐身上走了一圈。
这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的绝色,她想学媚术,绝不单单是为了后宅争宠这么简单。
她笑着道,“天子脚下,权贵云集,姑娘志向高远,我们阁中的人也不一般。”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过府,一日一百两银子。”
樱雪听后瞪圆了杏眼,什么!一日一百两银子?自己一个月才十两月银,一年不吃不喝也就一百两,她怎么不去抢!
她刚要上前说话,被楚云汐用眼色拦下了,“人现在就跟我走,四日后归还,五百两。”
老鸨大喜,挥了挥手上的帕子,“姑娘等着我,我这就上楼收拾东西跟你走!”
老鸨扭着腰,哼着小曲上楼了,樱雪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小姐,她不会是骗子吧。”
楚云汐看着老鸨摇曳生姿的步伐,语气笃定,“她敢随我回府,应该有些真本事。”
不多时,楼上走下来一位挽着包袱的小妇人,一身质朴青衣,乌发整齐盘于脑后,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脸上不施粉黛,却有一番素雅之美。
妇人走到楚云汐面前,冲她福身施礼,“九娘收拾妥当,这就随小姐回府。”
楚云汐听见声音,才认出这人是谁。
楚云汐白天被楚珣叫到府衙,先是看了一场打板子的戏,又演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甚是疲累。
一回来她就慵懒地趴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让樱雪给她捏肩膀。
主子扬眉吐气,下人自然也是一脸喜气,樱雪手劲都比平时大。
“小姐,楚大人来的真是时候,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您,这回您也不必急着和臭书生成亲了。”
“要奴婢说,您还是退了婚书,再挑一挑吧。”
楚云汐听到这里,睁开了眼睛。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婚书都签下了,难道我还要背信弃义不成。”
说完,楚云汐又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男人睫毛轻颤,任她采撷的一幕。
她脸颊不经意染上一抹薄红,唇角弯弯,“明日派小厮去客栈给他送信,告诉他,我处理完家事就去找他。”
樱雪应声道,“是。”
*
隔日上午。
张嬷嬷步履匆匆进了院子,将威远镖局送来的一封信交到了楚云汐手上。
楚云汐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
信上说,娘亲和外祖子是在沧山附近失去踪迹的,他们很有可能就在山上,但那里住的是国师大人,附近有卫兵把守,普通百姓根本上不去。
也就是说,她若是想要找到娘亲和外祖,只能借助官府的势力。
楚云汐立刻就想到了楚珣。
她虽然庆幸自己装作一无所知,没有跟他撕破脸,但楚珣目的不明,她此时提出要求,等同与虎谋皮。
就在此时,樱雪进来道,“小姐,前院的小厮说楚大人来了,在会客厅等您呢。”
“知道了。”楚云汐垂着眸子,将信纸塞回了信封。
与虎谋皮又如何,重活一世,她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更不会放弃寻找亲人!
会客厅。
楚珣在房中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楚云汐。
他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劝她跟自己回京。
他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好几日,再不回京就来不及了。
太子殿下去平安寺为太后祈福,再有十日就会回宫,到时他一定要将楚云汐送进东宫。
楚云汐长在民间,回京还要教她规矩,否则丢他的脸不说,万一得罪了皇家,还会牵连他的仕途。
“爹爹。”楚云汐走进去,甜甜地唤了一声。
“乖女儿,你总算来了。”楚珣往前迎了两步。
楚云汐拉着他坐下,欢喜道,“爹爹,女儿今早将断亲书送了出去,楚家从此和那些族人再无瓜葛,以后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楚珣心里,他神色一顿,讪笑道,“没错,以后谁也别想打你的主意。”
马上,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不过女儿啊,你一个人留在平州,爹爹始终是不放心,你跟爹爹回京城吧。”
楚云汐心里明白,老狐狸终于要出手,但依旧装作一无所知,带着疑惑道,“回京城?”
楚珣颔首,脸上露出几分愧疚,“这些年爹爹不在身边,委屈你了。”
“我已经想好了,回了京城,我会说你和妙倩是双生子,这些年因为身子不好,不宜随我四处调职奔波,一直养在平州。”
说到这里,楚珣特意解释了一下,“妙倩是你姐姐,大你一个月,回京之前,我会把你的户籍修改一番,以后你和妙倩都是爹爹的嫡女。”
说完这句话,楚珣等着楚云汐感恩戴德,跪地感谢自己。
毕竟他的嫡女是官家小姐,跟商户女比起来,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云汐心中连连冷笑,老狐狸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两人前世打过交道,她没准还真就信了。
前世他信誓旦旦说什么太子无妻无子,只要她按照祖制守灵三日,就可以离开了,结果如何,还不是骗她给太子殉葬。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一脸犹豫和伤心,“爹爹的意思是,让我认别人为娘亲?”
楚珣没想到,她非但不感恩,还会这么问,突然一噎。
他顿了顿,心虚道,“你娘和你外祖现在生死未卜,爹爹这也是为了你好。”
楚云汐眼眶一红,立刻就哭了,“那女儿更不能撇下他们不管,跟爹爹去京城享福了。”
“不把他们找回来,女儿哪也不去!”
楚珣心中暗骂,果然商户女就是目光短浅,上不了台面。
他耐着性子道,“怜怜,你可知一旦你有了官家小姐的身份,爹爹回京城就能为你寻一份好亲事。”
“无论是状元、榜眼,还是皇亲国戚,我的嫡女可以随便挑,将来你可是要做人上人的。”
楚云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楚珣这辈子来寻她,还是为了给楚妙倩替嫁。
只是不知道这次嫁的是谁,前方又安排了什么陷阱等着她。
楚珣见她不为所动,继续劝说,“爹爹答应你,一定帮你将人找到,毕竟你娘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女人。”
楚云汐等的就是这句话,将袖袋中信拿了出来,递给楚珣。
“爹爹,这是威远镖局查到的结果,信上说娘亲和外祖是在沧山失踪的,爹爹只需派官府人前去,就能找到他们。”
楚珣听见“沧山”二字,神色微怔,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沉吟了片刻道,“爹爹势力不在此地,回京我即刻派人去找他们,你先跟爹爹回京,免得爹爹走后,那些人又欺负你一个孤女。”
楚珣句句话不离回京,楚云汐低头沉默,就在楚珣耐心即将耗尽时,楚云汐抬头道,“爹爹,您容女儿考虑一晚,明日再给您答复如何。”
楚云汐清楚,京城她是非去不可了,但在这之前,她想见程沐一面。
楚珣见她松动了,心中一喜,“好好,爹爹答应你,明日再来府上找你。”
“这京城啊,可比平州繁华多了,数不尽的青年才俊,等到了京城,爹爹一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楚珣描绘着京城的美好愿景,楚云汐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纸婚书。
她使尽浑身解数,死皮赖脸缠着他,非要让他跟自己成亲。
现在她不缠着他了,他一定很开心吧。
人走远了,楚云汐看着金侧妃离开的方向不屑一笑。
*
夜里。
楚云汐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被剑兰唤醒了。
她睡意朦胧睁开了眼睛,看着剑兰问道,“发生了何事。”
剑兰面无表情,“主子,寿喜公公来了,让您去乾元殿侍寝。”
楚云汐一听这话,气得睡意消失了一大半,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又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故意的吧!
心里骂归骂,楚云汐还是起身披上了衣裳,跟着寿喜往乾元殿走,夜里凉,她一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
今夜顾承沐的心痛来势汹汹,越澜轩离乾元殿又远,楚云汐到的时候,顾承沐已经痛昏过去了。
殿中下人乱作一团,大喊着“找太医!”
楚云汐这才相信太子是真的病了,她自幼和娘亲学医,精通医术,上前一步抓住顾承沐的手腕,为他诊脉。
宫人们见状,全都退到一边。
楚云汐摸着太子的脉像,柳眉轻轻蹙起,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身体非常健康,根本没有旧疾,为何会突然昏厥呢。
难道是她诊错了?
不可能啊,娘亲是素有神医之称的重楼,她深得娘亲真传,怎么会错。
楚云汐换了一只手给太子诊脉。
还是没病。
应该是脾气不好,冲撞了气门。
“殿下脉象平稳,不必惊慌。”楚云汐摘下金簪,一头青丝瀑布般落下,她抓住太子的拇指在指腹上戳了一下。
刺痛感传来,一滴黑红的血珠从拇指冒出,顾承沐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含水的杏眸。
“殿下,您醒了,妾身刚刚担心死了。”楚云汐话音落下,眼中泪水也蓄满了,波光潋滟,妩媚中透着无辜,能把人心看化了。
“殿下,是楚良娣救了您。”寿喜一脸轻松在一旁道。
顾承沐眼风扫了他一眼。
“滚!”
寿喜脸色一变,赶紧往后退,其他宫人也都跟着退下。
“楚怜,你不想活了,竟敢拿假香囊骗孤!”
说话间,顾承沐大掌覆上楚云汐纤细的脖颈,只要他稍微用力,必死无疑。
太子眼中杀意浓重,楚云汐吓得浑身发软,这次不用装,大颗大颗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
“殿下,妾……妾身没有。”
她拿的就是她平日里用的香囊啊。
顾承沐见她不说实话,手掌骤然收紧,“为何你今早拿过来的香囊无法抑制孤的心疾,你一来孤的心疾就好了。”
“孤早就说过,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楚云汐此时才明白,太子是真有病。
他有心疾,上次她在客栈遗落的香囊,无意中抑制了他的心疾。
而这一次,香囊没有效果,太子以为她变着花招想要侍寝,所以用一个假香囊骗他。
楚云汐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按住他铁钳般的手,流着泪拼命摇头。
顾承沐没想让她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空气回溯,楚云汐大口呼吸,眼泪吸进鼻子里,她开始咳嗽,乌发披肩,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破碎感扑面而来,任谁瞧见一眼,都会觉得可怜。
顾承沐没再继续动作,等着她跟自己坦白。
楚云汐缓了好半晌,带着哭腔缓缓道,“殿下,妾身真的没骗您。”
“若是硬要说区别,那日妾在身上用了一味名叫绮梦的香粉,里面有鹿麝,可助兴……”
说到后面,楚云汐声音越来越小,但顾承沐听清了。
顾承沐打量着楚云汐,她怕成这样,应该没胆子说谎。
面前这位自称九娘的小妇人,竟然是卸去浓妆,换了衣裳的老鸨。
若不是声音一样,楚云汐怕是很难认出来。
能妖娆也能端庄,九娘果然有点东西,楚云汐登时就觉得五百两银子花的值。
楚云汐回府时,楚珣已经来了。
“你们小姐去哪了!”
他见楚云汐又不在府上,严声厉色询问院中的下人。
“爹爹。”楚云汐笑着走了过去。
楚珣一见到她,脸色立刻好转,“女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楚云汐笑意僵了一下,“爹爹一片苦心,女儿怎能辜负。”
她朝素衣打扮的九娘看了一眼,“女儿刚刚出去请了位教习嬷嬷教女儿规矩,免得日后给爹爹丢脸。”
楚珣听见她答应了先是一喜,不过听见她竟然自己出去找了位教习嬷嬷,马上又有些不高兴。
他看了眼一身素衣的嬷嬷,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女儿,你可知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外面普通的教习嬷嬷怎么能行,爹爹府上有现成的嬷嬷,还是跟爹爹回府吧。”
楚云汐笑笑,“爹爹放心,这位嬷嬷很不一般。”
她才不要去楚珣府上呢。
前世楚珣给她找了位严厉的教习嬷嬷,让她去楚府学规矩,楚夫人刘春华那个泼妇,不仅骂她是野种,小贱蹄子,还让嬷嬷拿竹板抽她的手心。
“老爷,民妇这厢有礼了。”
九娘上前一步,行云流水行了一套大礼,仪态姿势,比楚珣见过的所有诰命夫人都端庄。
楚珣见状再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女儿这里就不劳爹爹操心了,倒是女儿的嫁妆……”
楚云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女儿去了贵人府上,还需上下打点,哪哪都是使银子的地方。”
她拉着楚珣的袖子,露出几分小女儿神态,软糯糯道,“爹爹放心,日后女儿若是得了宠,一定不会忘了爹爹的大恩大德,您以后就是女儿的倚仗。”
“你放心吧,爹爹都准备好了。”
楚珣咬了咬牙,虽然肉疼,但也明白这些钱财是必须要舍的,楚云汐在京中无依无靠,将来得了宠,肯定会要帮他走仕途。
况且,楚家在平州也算数一数二的富商了,楚月容和她爹要真是客死他乡,楚云汐出不了宫,偌大的家业还不是指望他打理。
“女儿这几日就在府上安心学规矩,爹爹慢走。”楚云汐福了福身,迫不及待要学规矩了。
楚珣满意离去。
*
“女人想要得宠,想要让男人对你千依百顺,首先要学会哭。”
九娘站在房中,一副女先生的模样给楚云汐讲课,丝毫不见风尘气。
樱雪看她像骗子,嘟囔道,“哭谁不会,还用你教。”
“没错!”
九娘不跟小丫头一般计较,继续道,“但是你要哭得惹人怜惜。”
只见九娘眉头微抬,唇瓣微张,眼中很快就含住了一包泪,无辜又委屈。
泪水欲落不落,蓄满眼眶,她眼珠转向一旁,回眸时眨了下眼睛,几滴泪水便如珍珠般滴落,眼尾的睫毛上还沾了一颗,真真是我见犹怜。
她手在鼻子上沾了一下,干干净净伸到楚云汐面前,“看见了吗楚小姐,这样哭不仅漂亮,还没有鼻涕。”
“九娘大才!”
楚云汐心服口服,不说别的,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就够她学的了。
九娘笑着拭干了脸上的泪,“姑娘资质上乘,只要九娘稍加点拨,日后必能得偿所愿。”
四日半很快就过去,九娘倾囊相授。
临走时,她望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眼中浮现出好几幅美人图。
端庄贤淑,妩媚撩人,宜喜宜嗔,梨花带雨……
九娘看了一眼马车,又看看她,“楚小姐,你我相识一场,九娘最后还有一句话相送。”
“九娘但说无妨。”楚云汐道。
“楚小姐想要立于不败之地,牢记永远不要对男人动心。”
楚云汐微怔,很快便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九娘放心,我记下了。”
九娘点点头,“我姓杜,楚小姐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杜九娘的地方,尽管去媚香阁寻我。”
“祝楚小姐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说完,杜九娘冲楚云汐妩媚一笑,一夕之间又变成了媚香阁的老鸨,挎着小包袱扭着腰肢上了马车。
*
晋二十三年,二月二十四。
明日就是楚云汐入东宫的日子。
她就算再不想来楚珣府上,出嫁当日也要从这里上花轿入东宫。
楚云汐入府后,丫鬟碧玉一路小跑进了楚妙倩的院子。
“小姐,楚小姐进府了,被老爷安排进了宁安轩。”
楚妙倩看了碧玉一眼,继续坐在铜镜前打扮自己,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让那个乡下野丫头自惭形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官家小姐。
“呸!”
楚夫人刘氏啐了一口,“楚家小姐在这里呢,外面除了野种哪来的楚小姐,她配吗!”
“你这个月例银没有了,让你长长记性!”刘氏一脸刻薄,“再敢称呼那野种是楚小姐,我就把你发卖了!“
“是。”碧玉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下去了。
楚妙倩放下了手上桃花簪,走到刘氏身边跟她撒娇,“娘,你说那个楚云汐长什么样啊。”
“爹爹相貌英俊。”楚妙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脸骄傲,“女儿就随了爹爹,她会跟女儿长得像吗。”
刘氏打量着女儿,柳叶弯眉,身姿纤细,雪白的皮肤随了楚珣,不像她一身黄皮,模样很是清秀。
她扬着下巴,一脸骄傲,“一个被你爹遗弃十六年的野种,只靠她亲娘一个人拉扯,肯定一身小家子气,没看嫁妆都出不起吗,全都是你爹拿的。”
刘氏想到这里就一肚子气,库房里值钱那几样都被老东西挑走了,说是撑门面。
楚妙倩听见娘亲这么说,害羞一笑。
就算入东宫为太子良娣又如何,找了嬷嬷学习规矩又如何,还是比不上她。
就在此时,一位小丫头进来道,“夫人、小姐,老爷让您二位去前厅,说是……见礼。”
楚妙倩本来就对楚云汐很好奇,闻言立刻拉着刘氏,“娘亲,我们去看看她。”
刘氏撇嘴一笑,“走,先给她个下马威!”
此话一出,楚妙倩立刻止住了哭。
刘氏也不骂了,走过来拉住楚珣的袖子,“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楚珣瞪了刘氏一眼,甩开她的手,脸转向一旁不说话。
刘氏见状,急忙转了个面,“老爷,你快说啊!”
楚珣忍无可忍道,“太子他……喜欢杀人!”
母女俩听见这句话,齐齐“啊”了一声,显然是吓到了。
楚珣看着楚妙倩,“我原本也以为,皇后赐妙倩入东宫是好事,还特意去找一位在宫中当差的同乡,打听太子的喜好。”
“结果,那位同乡对此事讳莫如深,我费了几番周折,才让他开口,他说东宫这几年消失的宫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有太子侧妃一人,良娣两人,孺子四人。”
楚珣目光转到刘氏身上,“我夫妻二人就妙倩一位独女,我如何能让她去东宫送死!楚云汐若是得宠,那她和我们楚家就互为倚仗,若是不得宠,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不满道,“谁说没有损失,那些嫁妆,可要了我半条老命啊!”
“妇人之见!”
楚珣骂她,“不给她那些嫁妆,她如何会对我感激涕零,帮我谋事。”
“况且,日后她若是死在东宫,那些嫁妆不仅会原封不动退回,太子还会给我们楚家补偿。”
刘氏一听这话,立刻拍着手叫好,“怪不得乡里那么多读书人,只有你能考中状元,你这脑袋瓜果然不是白长的。”
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多了几分自豪,“不过,说到底,还是我眼光好!”
“哼。”楚珣白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
楚云汐对太子喜欢杀人之事一无所知,当天夜里早早就睡了。
出嫁当日,她虽有十里红妆,但迎新骏马上却没有新郎。
“太子良娣”虽然听起来荣华富贵,但其实就是太子的妾,按照位分,头顶上不仅有太子侧妃,还有太子妃。
何况她还是皇后硬塞过去的,自然无人迎亲,也就是一顶轿子抬入东宫。
这无疑验证楚云汐的猜想,楚珣果然是舍不得女儿入宫给太子做妾,守一辈子活寡,才让她去。
不近女色吗。
她现在倒是挺想看看,这位前世跟她躺在一起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东宫,乾元殿。
顾承沐白玉冠束发,一身姜黄色朝服坐在书案旁,神色认真看着案上的舆图,没有一点新郎官的样子。
“太子殿下,楚良娣的送亲队伍到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在了西北角的越澜轩。”小太监寿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因为每到这种日子,殿下心情都不太好,一不小就……
顾承沐心思全在舆图上,一言不发。
寿喜没忘皇后娘娘昨日的敲打,可……想起自家殿下的阴晴不定的性子,他又觉得害怕。
他思虑再三,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殿下,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楚良娣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让您一定去见见她。”
顾承沐垂着眼,声音阴恻恻的,“寿喜,你在孤身边五年了,什么时候也跟后院那些人一样,认不清主子了。”
寿喜大骇,霎时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可皇后娘娘有话,奴才不得不通传啊。”
顾承沐声音冷冰冰的,“起来吧,日后她的话无需再理,孤的东宫,还轮不到她做主。”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寿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发软的双腿勉强支撑起身体,站在一旁再不敢说话。
深夜。
房中的喜烛已经燃了三分之二,楚云汐依旧没见到太子殿下。
暮秋嬷嬷疾步走进房间,“楚良娣,奴婢刚刚打听过,太子殿下不会来了,您先睡下吧。”
“知道了。”楚云汐朝樱雪伸出了手,“伺候我更衣。”
“是。”剑兰和樱雪一起上前,帮楚云汐将繁复的喜服脱下。
这个结果,楚云汐猜到了,她没提前换衣裳,是因为初来乍到一切都不熟悉,恐生变故。
前日她进宫验身,见到了那位皇后娘娘。
皇后说了,太子沉迷于政务,不近女色,若是委屈了,就去翊坤宫找她,她自会为她做主。
显然这是皇后向她抛来的橄榄枝,但这话听听就会好,若她真去皇后面前告太子的状,怕是要被笑话没本事,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楚云汐想到这,难免想起臭书生程沐。
若不是第一次出手就碰壁,她也不会去找杜九娘学习媚术。
不过,若是当时他没走,又会如何……
往事不可追,楚云汐将脑海中的臭书生甩了出去,“樱雪,将喜烛熄了,我要睡觉。”
樱雪犹豫了一下,喜烛要彻夜燃烧才吉利,但想到太子不会来了,她应声熄灭了喜烛。
楚云汐今日起得早,折腾了一大圈,又累又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乾元殿那头,却有人不太平。
顾承沐脸色煞白,猛地从床上惊醒了。
他是被疼醒的,且又梦到了前世。
南疆战场上,他率众将士击退敌军,眼看胜局已定,他却被一柄利剑从身后刺进身体。
他忍着巨痛转身,剑锋却在此时转了半圈,他承受不住剜心之痛轰然倒地,没看见凶手的脸。
三年了,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自己惨死的一幕,饱受疼痛的折磨。
自打他在平州睡了几日安稳觉后,他心痛的毛病就愈发严重,今日尤甚,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扎了个血窟窿。
顾承沐疼得额头冷汗直流,颤抖着嘴唇艰难发音,“来人、来人……”
值夜的寿喜听见声音,很快就跑进来了。
“殿下,有何吩咐。”
寿喜一惊,殿下脸色煞白,眼眶血红,这……这是疼狠了。
“拿噬生丹来。”
寿喜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下了,“殿下,王太医说了,噬生丹虽能止疼,但有毒,一个月不能超过两颗,您这几日已经连续服了三颗了,不能再吃了。”
顾承沐现在疼得呼吸都费力,哪还管什么毒不毒的,低吼道,“快拿,不然孤杀了你!”
“是,奴才遵命。”
寿喜不敢再劝,立刻起身去拿丹药。
*
三日过去了。
楚云汐想尽了办法,还是没能见到那位太子殿下。
她还从陪嫁中拿了一些值些银子又不显眼的物件,让暮秋嬷嬷散给下人,将东宫的情况打听了一下。
太子和前世一样,并无子嗣,东宫现在除了她,还有两名侧妃。
一位是金太妃的侄孙女,太常寺卿的金岩之女金皎月,住在琼花苑,一位是皇后的表侄女,督察院御史方槐之女方苧,住在落霞苑。
这两间院子,离太子的乾元殿都不算远,只有她自己的越澜轩,是这里最偏最旧的院子。
可想而知,这位太子殿下有多不待见她。
她就算是跟杜九娘学了一身本事,见不到人也是白搭。
她能等,可娘亲和外祖等不了,多耽误一日就多一份危险。
楚云汐站在窗边,看着院中的枯树枝,心中犯了难……
“小姐。”
就在此时,樱雪进来了,想到自己又叫错了,她吐了吐舌头改口道。
“主子,金侧妃请您去琼花苑,说是太子殿下病了,邀您一起去看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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