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伯李铁的其他类型小说《鲁班书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凌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据说古董以及有了年头的老物件阴气都很重,比如祖传的太师椅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声响,就跟有人坐在上面似的,老柜子的柜门会自己打开,更可怕的是古玉会在月白风清的夜里幻化出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而我家里的老物件却是一本古书,古书放在佛龛里,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奶奶都会给它上香,小时候淘气,总想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奶奶为什么会像神仙一样的供着它,好几次差点拿到手了,结果还是被奶奶发现了,屁股差点被打开了花。奶奶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那本书是不能随便看的,否则会死人的,太爷爷和爷爷都是因为看了古书才死掉的。太爷爷四十岁那年,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水暴涨,就在雨刚停的那个黄昏,村里的鸡鸭猪鹅都跟疯了似的往辽河滩上跑,然后争先恐后的跳进河...
《鲁班书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据说古董以及有了年头的老物件阴气都很重,比如祖传的太师椅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声响,就跟有人坐在上面似的,老柜子的柜门会自己打开,更可怕的是古玉会在月白风清的夜里幻化出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而我家里的老物件却是一本古书,古书放在佛龛里,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奶奶都会给它上香,小时候淘气,总想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奶奶为什么会像神仙一样的供着它,好几次差点拿到手了,结果还是被奶奶发现了,屁股差点被打开了花。
奶奶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那本书是不能随便看的,否则会死人的,太爷爷和爷爷都是因为看了古书才死掉的。
太爷爷四十岁那年,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水暴涨,就在雨刚停的那个黄昏,村里的鸡鸭猪鹅都跟疯了似的往辽河滩上跑,然后争先恐后的跳进河里,不一会河面上就漂满了一层尸体,更可怕是村里的几个女孩子跟中了邪似的,往河里扑去,大伙拦都拦不住,那天河边满是村民的嚎哭声。
太爷爷回到家,给古书烧了三炷香,之后把书拿出来,很认真的看了半宿,然后召集村里的青壮年,用半宿的时间建了一座十三层的木塔。
从木塔建起来的那一刻起,村里就恢复了平静,大伙都把太爷爷当神仙一样,前呼后拥的,可是令大伙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夜里有人发现太爷爷直挺挺的跪在木塔旁边,七窍流血而死。
有人说太爷爷泄露了天机,遭到了惩罚。
后来为了修路,施工队就把木塔拆了,就在那天夜里,有人听到辽河里传来一阵阵的呜呜哭声,哭声很渗人。
果然,当晚那些拆木塔的建筑工人就失踪了,大伙往河边去找,结果在沙滩上见到一排脚印往河里而去,那脚印比两个人的脚印加在一起还大,村子里人心惶惶的,几十名村民黑压压的跪在我家大门外,求爷爷想想办法。
奶奶说什么也不让爷爷出去,爷爷叹口气说,“这都是命,谁也躲不过去的!”
爷爷答应了村民,他也跟太爷爷一样,很认真的看了那本书,然后带着几名村民打了一口棺材,那棺材比普通棺材大了好几倍,棺材弄好之后,爷爷让村民都回家去睡觉,晚上谁也不要出门。
半夜的时候,爷爷赶着车把棺材拉到了河滩,谁也不知道爷爷做了什么,在天快亮的时候,爷爷才回家,他满身满脸都是泥,像是刚洗过泥水澡似的,一进屋就倒下了,奶奶帮他洗干净之后,爷爷指了指古书又指了指父亲,跟奶奶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咽气了。
我问奶奶,爷爷跟她说了什么,奶奶说,爷爷告诉她,他可以保护村子四十年不出事,那本书一定要保存好。
奶奶简直恨透了那本古书,她觉得是那本书害死了太爷爷和爷爷,可是恨归恨,奶奶还是按照爷爷的吩咐给古书上香,村里的人也知道,我们家两代人都为了村子牺牲了性命,他们很照顾奶奶和父亲,家里有什么活都来找父亲,父亲手艺也很好。
只是我觉得爷爷跟奶奶说的肯定不止那么多,因为父亲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跟我娘一起出去打工了,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自小就跟奶奶在一起,奶奶性格倔强,独自把我养大,并教给我做木匠活,我的手艺虽然赶不上爷爷他们,不过在附近村子里也是很有名的。
可惜,就像是我们家的宿命似的,几代人都离不开木匠活,也离不开那本要命的古书,连我也没法逃脱。
夏天入伏之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里水位暴涨,从上游冲下来好多东西,有家具,畜禽以及木料等,一定是上游有村子发了洪水。
我们村里的人都守在河边,把能用得到的东西捞上来拉回家里去。
我跟奶奶也捞了几根木头,弄回家去准备当劈柴用,这个时候,一阵惊呼声从上游传了过来,我站直身子,看到河水打了一个漩涡,一根四五人合抱粗细的木头从漩涡里冒了出来。
当了那么久的木匠,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一根非常珍贵的金丝楠木,可能是在河底被大水冲出来的,我认识当然也有别人认识,大伙一窝蜂似的往那边跑,争先恐后的去捞那根木头。
我也想去凑热闹,却被奶奶拦住了,奶奶说,那根木头来历不明,一定很有些年头了,是老物最好不要碰。
我虽然心里痒痒的,还是忍耐了下来,站在原地没动,就在这时,刘伯带着几个儿子走到了人群的前面。
在我们村里,他们刘家人丁最旺,也是最有势力的,刘伯把别人都挡在身后,然后让几个儿子划着木筏把金丝楠木捞了上来。
他身后的村民敢怒不敢言,没人敢惹刘家的人,见楠木到了人家的手里,大伙也都悻悻的散去了。
晚上的时候,刘伯背着手到了我家,跟我说,大侄子,你三爷年纪大了,要准备寿材了,今天刚好捞到一根上好的楠木,你就费费心,帮忙打一副寿材吧。
我们这村子不大,各家各户攀起来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亲戚,我管刘伯的父亲叫三爷,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三爷今年八十多了。
我们这很偏僻,还是在实行土葬,一般老人年纪大了都要提前准备一副棺材。
还没等我吱声,奶奶先说话了,“他刘伯,不是我们不帮你的忙,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活挺多的,就算是帮你打棺材,也要排到一个月以后了,不如你找别人吧。”
听到奶奶的话,刘伯当时就不高兴了,斜着眼睛看了看奶奶,冷笑着说,“大婶子,做人不能忘本,这些年你们家的事我们没少帮忙,这么一点小事你们就这么推脱,可不太好哦。”
他的话里有着很浓的威胁的味道,听他这么跟奶奶说话,我很生气,刚想发作,奶奶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强忍住怒气。
刘伯又把话拉了回去,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那根木材没有问题的,我找李铁嘴看过,你们尽管放心动手吧,至于报酬,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铁嘴是附近十里八村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大伙都很信任他,听到刘伯这么说,奶奶多少有些放心了,就跟他说,如果你信得过我们,那就把东西拉来吧。
好!刘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不一会,就带着几个儿子把木材拉进院子来。
刘伯他们刚走,我忽然听到“啵’”的一声,摆在佛龛前面香案上的香炉居然裂了!
香炉用了几十年,黝黑发亮的,不可能会自己裂开的,里面的香灰从缝隙里冒了出来。
我赶紧过去收拾,无意间抬头往佛龛里看了一眼,一个全身乌青的婴儿正蹲在木盒上面目不转睛的瞪着我。
我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心里在纳闷,哪来的这个小东西?
身后传来奶奶焦急的喊声,“别看它,快点黑香!”
香案上摆着两种香,一种是普通的烧香,另一种是黑色的筷子粗细的黑香,黑香摆了好久,从来没见奶奶烧过。
我也感到有些不妙,赶紧点了一根黑香,插在裂开的香炉里面,等弄完这些,再抬头看的时候,那个婴儿已经不见了。
奶奶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叹了口气说,“事情很不妙哦,能惊动它的事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奶奶所说的它就是那个婴儿,很明显,婴儿是木盒里的东西,可是奶奶告诉过我,木盒里装着的是一本古书,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婴儿?
奶奶看出了我的疑惑,摸了摸我的头说,“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去看看木料,问题可能出在木料上面。”
金丝楠木虽然在地下埋了好多年,可还是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我先用刨子把木料的外皮刨掉,露出深褐色的内里来,上面有着一丝丝的金光在闪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木料,我用截锯把木材的一端截掉,当看到那个横截面,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锯子差点落在地上。
听说我有办法,刘伟和刘武都好奇的跟着我来了。
三爷家的房子里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停着刘伯的尸体,平时大白天都没人敢来,今天很热闹,还是有人壮着胆子跟了进来。
三爷家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两个老式的木柜和一对箱子外就剩几把椅子了。
我把木马放在地上,那么多人好奇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好不好使,我按照奶奶教我的咒语念了起来。
等我念完,木马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刘武有些不屑的问我,“你这个办法能行吗?”
其实行不行的我也说不准,那晚木马能够拉着车走动,是因为屋子里的邪气很重,而这里的人气遮盖住了邪气,不知道木马还能不能感受得到。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木马的尾巴忽然晃了几下,之后动了起来。
众人都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谁也想不到,木马居然能够自己走路!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对于能工巧匠来说,做只会走木马简直不值一提,诸葛亮设计的木牛流马还能运粮食呢。
木马在屋地上转了一个圈,然后一直往前走,那里有一个红色的老式柜子,“难道木块是柜子上的吗?”
柜子至少有个百八十年的,据说比三爷的年纪还大,或许李铁嘴在柜子上做了手脚,才让刘家三人接连死掉的。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柜子上,谁知道木马还没到柜子跟前就停下了,在它的前面放着那把摇椅!
椅子有问题!众人跟炸了窝似的,都下意识的往后退,远离那把要命的摇椅。
走到摇椅跟前,我摸了摸椅子,椅子的漆很厚,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果然在椅子腿上,不起眼的地方有几个缺口,缺口竟然是新的!
大伙都不再怀疑了,三人嘴里的木块一定是从椅子上啃下来的。
可是大伙不理解的是,一把摇椅,就算是有些年头了,怎么会要人命?
刘武想了想说,他那天确实看到二肥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而他父亲也曾坐过这把椅子。
如果坐过椅子就会死,那得死多少人?我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就问刘武,这把椅子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还没等刘武吱声,刘伟说,他爷爷腰不好,好不容易托人买了这把椅子,老人家很喜欢,买了有半年多,没事就躺在上面摇啊摇的。
“托谁买的?”我接着问。
“对了,是李铁嘴!”刘武的脸色一变,骂道,“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整件事情都是李铁嘴弄出来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家的古书,这个人的心思真够缜密的。
看摇椅的漆色和材质,至少也有数百年了,一般的老物件阴气都很重,因为有很多人坐过这张椅子,甚至还可能有人死在椅子上。
椅子沾染了什么东西,谁说不准,普通的阴灵是不会害人的,可是如果被李铁嘴做了手脚那就不好说了。
不管他计划得多么周密,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的。
我让人把摇椅抬到外面,借着阳光仔细的观察着每一片油漆,终于在椅子的下面,发现一处油漆的颜色稍微比上面的浅了一些,看样子是新刷过的。
因为后刷的漆跟几百年前刷的漆肯定是有些区别的,不过对方的手段确实很高明,能把油漆调到那种程度,绝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木匠!
李铁嘴虽然风水看得很好,可据我所知,他对木匠和调漆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
又想到从我身体里面取出的木头纤维,我出了一头的冷汗,事情绝对比我想象的可怕的多!
我用锉刀小心的把那层漆抠掉,里面有一层木屑,然后看到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黄色纸包!
我回头看了看刘武,这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脸也变得毫无血色,不停的往后退。
屋里的人谁也想不到,椅子里竟然还藏着东西,难怪三爷他们会死。
我能确定的是,这也是一种很阴狠的厌胜术,具体纸包里是什么,有没有危险,我也不敢确定!
我小心翼翼的把纸包取出来,刚想打开,忽然听到奶奶在后面喊我,“不能打开,赶紧跟我回家!”
奶奶的话我当然相信,就把纸包揣在怀里,跟着奶奶往外走。
屋里的人见我离开,也都跟逃命似的跑出了院子。
这下子更没人敢到这来,空荡荡的房子里,刘伯的尸体静静的倒在那里,还有那把摇椅放在尸体的旁边,或许在夜里会自己悠悠的摇动起来!
回到家里,奶奶跟我说,“多亏我去得及时,你差点闯了大祸!”
“是因为那个纸包吗?”我问奶奶。
奶奶点点头说,不错,你知道纸包里是什么吗?就敢贸然打开!里面的东西把椅子上的阴灵吸附在上面,如果打开了,阴灵就会一生一世的跟着你,下场会比三爷他们还惨!
我赶紧把那个黄纸包递给奶奶,奶奶把纸包压在香炉底下,然后点了香,我却没有看到小鬼出来吃香。
或许它正躲在木盒里贪婪的吸着香气吧,我们赵家的人几代都用香供着它,可是它为什么又要害死他们呢?这真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奶奶点完香,跟我说,“古书能化解里面的煞气,三天后再打开就没问题了。”
我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就看到刘武和刘伟急匆匆的跑进院子来。
看到他们,我的头就大了一圈,意识到一定又出事了。
果然,刘武脸色苍白的跟我说,他爷爷的坟被挖开了,棺材和尸体都不见了。
听到他的话,奶奶的脸色也变了,其实我们最担心的是李铁嘴仍旧在拿尸体做文章,他的目标还是我们。
我跟着他们兄弟二人来到坟地,果然昨天刚弄好的坟,今天只剩下一个大土堆,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刘武带着哭腔说,“他娘的,我们刘家到底得罪了谁?为啥让我爷爷入土也不得安宁?”
这个时候沮丧也没有用,得赶紧找到棺材和尸体,我们赶到二肥子的坟地里,还好他的坟没人动过。
刘武和刘伟发动全村的人帮他们找尸体还有李铁嘴,并说,如果找到李铁嘴,一定要先卸掉他一条腿!
可惜棺材和李铁嘴还有三爷的尸体就跟蒸发了似的,众人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
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算了算说,今天刚好是三爷的头七,恐怕真的要弄出些事情来。
我问奶奶,该怎么办。
奶奶摇摇头说,“我也没办法,因为李铁嘴在暗处,具体他在算计什么没有人知道。”
天黑的时候,我就把房门关的严严的,门口洒了一圈鸡血,这样可以辟邪,可是这种手段是没有办法阻拦李铁嘴的。
我问奶奶为什么不把古书藏起来,这样他们就不会打它的主意了。
奶奶苦笑着说,自从她嫁过来,古书就一直供在那里,没人敢乱动,弄不好会死人的。
奶奶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为了把古书弄到手,李铁嘴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吧,那天我和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把古书偷走的。
奶奶跟我解释说,古书只能我们赵家的人碰,所以李铁嘴才会用两个纯阴的尸体和棺材来破这个局。
这一夜我们家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可是村口的李光蛋家却出事了。
李光蛋家里很穷,直到三十多岁才勉强娶了个媳妇,两口子一直也没有生孩子。
李光蛋喜欢吹喇叭,每天晚上都要吹一段才睡觉,昨天他照旧坐在门口的树桩上,眯着眼睛在那吹喇叭,吹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个冷冰冰的东西碰了他的脖子一下。
李光蛋吓了一跳,一歪头看到三爷正坐在他的旁边,三爷穿着入葬时的那件衣服,脸正从李光蛋的肩膀上伸过来。
李光蛋吓得差点尿出来,三爷很喜欢听他吹喇叭,活着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听,没想到死了之后还好这口。
三爷听到喇叭声停了下来,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李光蛋只得把喇叭放嘴里继续吹。
吹喇叭也很费力气,他吹得头晕眼花的,可是三爷总是听不够,李光蛋又不敢停下来。
就这样吹了半宿,李光蛋实在吹不动了,趁着三爷没注意,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跑。
可惜三爷的反应比他还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李光蛋当时就被吓晕了。
等他媳妇出来找他的时候,他的血都快流干了,临死时把这件事跟他媳妇说了,并说三爷的衣服湿乎乎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还说,三爷想要他过去陪他,他也没有办法。
天还没亮,李光蛋就去世了,更加让人们害怕的是,昨晚好几家的畜舍里都进了东西,猪羊牛都被喝光了血,它们惊恐的瞪大眼睛死在里面。
听李光蛋所说,三爷应该是从河里出来的,刘武带着几个族人到河滩去找尸体,结果慌慌张张的都跑到我们家来了,他们说在河滩上发现了很多巨大的脚印,还有血迹都延伸进辽河里去了。
听到他的话,奶奶叹了口气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你们回去吧,我们想办法。”
我想起奶奶说过,当初爷爷去世的时候,也是在河边看到大脚印,现在死的是牲畜,很快就要轮到人了!
到那个时候恐怕村子里一个活人都留不下。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衣的驼子在刘伯等人的簇拥下,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李铁嘴,刘家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请李铁嘴来看看的。
在走到我的跟前的时候,李铁嘴忽的停住脚步,说,“小赵,你也在呀,跟我进去看看不?”
我跟李铁嘴很熟,去他们村干活的时候,经常见面,李铁嘴单身一个人,性格很好,见到谁都会主动的打招呼。
我点点头,我也想进去看个究竟,万一哪天我遇到同样的事,也好想个应付的办法来。
刘伯阴沉着脸,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李铁嘴的话,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家族里的人。
在房门的门框上面缠着一圈红布,因为在这里死过人,所以要用红布来辟邪。
站在门框下面,李铁嘴抬头看了看,之后皱了皱眉,背着手迈步往里面走,在屋地中央放在一张停尸床,三爷的尸体躺在上面,身上蒙着一张白色的布单。
而在离停尸床不远的地方放着那张摇椅,昨天夜里三爷还躺在上面,没想到今天早上就走了。
李铁嘴轻轻的把布单掀开,露出三爷的脸来,他脸色铁青,舌头伸出来很长,样子非常吓人,只是两腮都鼓了起来,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李铁嘴轻轻的把他的嘴巴捏开,看到两个手指盖大小,深红色的木块在他的嘴里,很明显那木块并不是金丝楠木上的。
李铁嘴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木块,之后把它放在口袋里。
“有什么不对吗?”站在旁边的刘伯问。
李铁嘴说,“不知道木块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亡人死前含在嘴里的。”
“小赵,你是木匠,在哪见过这种木块吗?”李铁嘴歪头问我,“你三爷很开朗,绝对不会自杀的,这件事肯定跟木块有关系!”
说实话,那种红色的木块真的很常见,因为村里的桌子椅子大多是刷着那种老红色的漆,就凭颜色很难判断木块来自哪里。
我默默的摇摇头,如果真是木块害死了三爷,那些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些毛发,因为我的身体里也有。
李铁嘴也没有多问,重新把布单盖上之后往门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让人把红布条正对着的地面挖开。
刘伯冲着他的两个儿子招招手,刘伟和刘武一起动手干活。
大家都不知道李铁嘴要干什么,胆大的人走进院子,围在旁边看热闹,李铁嘴一直微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而刘伯则走到我的跟前说,“小纬,你得加快速度了,你三爷走了,棺材得赶紧做出来,如果人手不够,我让人去给你帮忙。”
我也没想到三爷这么快就走了,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在屋内停尸三天之后就要入棺了,要我在三天之内把棺材做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跟刘伯说,时间是有些紧,你得安排两个人帮我的忙。刘伯点点头,去安排人手。
刘伟和刘武挖了足有一米多深,忽的听到“叮”的一声,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李铁嘴让他们放慢速度,轻轻的把周围的土清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结晶体出现在土坑里面。
李铁嘴默默的点点头,说,“我意料的不错,三爷是被害死的,那是他的怨气结成的晶体,如果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在死者脚下的泥土里会发现木炭。”
刘伯的眼睛一红,他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孝顺的。
“李先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有人在做手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刘伯忿忿的说。
“这个很难说,”李铁嘴叹了口气,“我们先去看看木料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刘伯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一定以为是我在搞鬼,因为那根木料一直在我家的院子里。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李铁嘴让众人把那块红色的结晶体用烧纸包起来,放在停尸床上,并安排两个人守在院子里,然后跟着大伙往我家走,他想去看看那根木料。
我问李铁嘴,“李叔,你以前见过那根木料吗?”
李铁嘴说,“打捞上来的那天我看过,木料虽然阴气重了些,却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两天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铁嘴忽的扭过头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看来他跟刘伯都没有说谎,我就把那晚见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李铁嘴摸了摸那几根胡子,没有说话,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奶奶并没有去三爷家,见这么多的人进到院子里来,有些意外,问我“怎么了?”
我把三爷吊死的事情跟她说了,“哦。”奶奶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铁嘴围着木料转了两圈,用手指摸了摸鳞片一样的花纹,问我,“你没见到画花纹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当时怕三爷有危险,一直跟着他,回来时,花纹就已经画好了。
李铁嘴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巫咒,具体代表什么,他也说不清,不过害死三爷的肯定不是这种东西。
我问他,木材里面冒出来的那些毛发是怎么回事。
李铁嘴说,你看到的脸谱只是木材里的阴气汇聚成的,虽然可怕,一时半会的是不能够伤人的,至于那些毛发,原本木材里是没有的,是在三爷把血滴上之后才产生出来的,三爷肯定在之前就被人施了术。
听到李铁嘴这么说,刘伯眼里的敌意也淡了很多。
他问李铁嘴,木料还能用吗?
李铁嘴说,木料里面的阴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再去找别的木料,还是接着用吧。
我对李铁嘴的话半信半疑,因为我亲眼见过那些可怕的毛发,事情恐怕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时间很紧,我跟刘伯安排的帮手连夜动手,把木料破成一张张的木板,再在每块木板上用凿子凿出眼来,因为棺材是不能随便用铁钉钉的,只能用楔子契合。
破木板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再加上金丝楠木木质坚硬,弄起来更加的费力气,到了下半夜大伙连困带累,都前仰后合的,我也是一样,坐在椅子上差点睡过去。
就在我一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面孔跟我在木头截面上看到的轮廓很像,我吓了一跳,却跟魇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那名女子冲着我招了招手,我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站起来迈步往大门外面走,别的人都坐在那里打盹,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我心里很害怕,想喊他们帮我,却怎么也没法开口。
女子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看样子是往河边那个方向去的。
我忽然想起那晚三爷的样子,看来他也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是被牵着往前走的,难怪他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心里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看着女子往河里走去,在河水到了胸口的时候,忽的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也是在河水淹没了小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那晚三爷也是这样,结果回到家里不长时间就死了,我的下场会不会跟他一样?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苦于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在轻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小纬,你慢慢的转身,什么也别想!”
听到那个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奶奶正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样子很紧张,却不敢离我太近。
我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步步往奶奶那边走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奶奶猛的拉住我的手。
奶奶问我,你在看什么?我用手指了指河心位置,这才发现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奶奶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她摸着我的头说,“不要怕,没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奶奶,我会不会死?”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会的,”奶奶咬着牙根说,“我们赵家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这个时候,那几个帮忙的人也到了河边,大伙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可还是下了水,簇拥着我回到家。
活是不能再干了,大伙都散了回去休息,奶奶让我躺在炕上睡觉,而她则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有奶奶在,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一看,奶奶还坐在那里,一宿也没睡。
“我没死!”我非常高兴,奶奶却跟我说,“刘伯家又出事了!”
什么?我的心一震,穿上衣服就往刘伯家跑。
三爷刚死,尸体还停在屋子里,好多后辈昨晚都在那里守夜,闲的无聊就三一群俩一伙的打扑克打发时间。
刘伟尿急,打算出去方便一下,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二肥子正直挺挺的吊在门框上,眼睛瞪得很大,舌头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
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流着泪说,“这是我们赵家人的命,河里的东西要出来了,也轮到你了!”
奶奶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可是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既然爷爷他们敢面对,我也不会做孬种的!
我很冷静的看着奶奶,问她,我该怎么做?
奶奶点点头说,“好样的,我们赵家的职责就让我们自己承担起来,不要让乡亲们再来求我们。”
听到奶奶的话,我仿佛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
奶奶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古书里写的是什么吗?今天你可以如愿了。”
我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看了古书之后,我会不会跟爷爷他们那样丢了小命,赵家只剩下我这根独苗,如果我死了,可能真的没人跟对手周旋了,我们赵家的付出是非常大的。
奶奶让我用刀削了两根木头纤维,我削的木头纤维没有那人留在三爷身体里面的细,却也还算过得去,纤维弄好之后,奶奶破例的取出三根黑香来,很恭敬的给木盒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面。
我看到婴儿正坐在木盒上,这次它并没有吃香,而是冷冷的看着我。
奶奶说,婴儿是藏在书里的书灵,想要看书得得到它的同意,并且要有条件来交换。
“什么条件?“奶奶虽然没有说,不过我也猜出了八九分。
“要用你的生命来交换,或者帮它找到另一半书。”奶奶说,“这本书本来有上下两册的,你太爷爷那年教了一个徒弟,那个徒弟非常聪明,你太爷爷很喜欢他,无意中说起古书的事,那人没安好心,跟你太爷爷说想要看看书,你太爷爷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就把书给他看了,那人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下半本书,书灵就开始怪罪我们,所以每次看书都要跟他交换条件才行。”
我明白了,算计我们的一定是太爷爷徒弟的后人,他也想要得到我们手里的那半本书,难怪太爷爷临死时会跪在木塔前面,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是他给子孙后代留下了祸患。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把下册书找回来!”我跟奶奶说。
奶奶摇摇头说,“我相信你,可是书灵不会相信你的,你太爷爷和爷爷都试过,没有成功,结果都去世了!”
奶奶让我拜书灵为师,它才会教我怎么学书上的东西。
奶奶说,要先亲手给书灵上三炷香,然后转过身去,每走几步都要说一声“师父,请跟我来!”
走到远离村子,并有河的地方才能停住,冲着河磕三个头,如果书灵愿意收你这个徒弟,你会磕得很顺利的。
记住,磕完头就往回走,千万别回头!
我歪着头看了看蹲在盒子上表情倨傲的书灵,寻思着,“这个小家伙的讲究还挺多的。”
不过如今求到了人家,只得照办。
到了河边的时候,头磕得很顺利,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旋风呼呼的刮了起来。
我目不斜视的转身往回走。
佛龛上,书灵已经等在那里了,它盘腿坐着,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师父。
行过拜师礼之后,我就能听到书灵的声音,它的声音很清脆,像是婴儿在说话似的,“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跟他说,已经想好了,为了家族,就算是死也认了。
“好,”书灵说,“你们家族的人都是汉子,我当初没有选错人,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找到下册书,我就放过你们。”
它让到一边,我把木盒拿了过来,并轻轻的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薄薄的册子,册子是用一种很古老的布帛做成的,颜色有些发黄,封面上画着一口大棺材,写着《鲁班书》几个篆字。
原来是鲁班书!我万万没想到,家里藏着的古书居然是鲁班书!
这本书我早就听说过,是史上四大奇书之一,虽然有人把这本书传的很神,应该没人看过它。
我很小心的托着书,一页一页的翻开,上面画着很多图案,还有一些蝌蚪一样的文字,可惜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第一页上画着一个木塔,应该是我太爷爷用过的办法,而第二页画着的是一口大棺材,应该是当初爷爷用过的,第三页画着的是一根细长的头发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木头纤维,翻开第四页的时候,上面的图模模糊糊的,无论我怎么眨眼睛都看不清楚。
我很虔诚的问书灵,“师父,麻烦你教我上面的东西。”
书灵没有摆谱,而是很直接的跟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只能使用前三页的内容,后面的暂时无法使用。
书灵给我讲解着前三页图片以及咒语的念法,那些咒语非常晦涩难懂,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它们记住。
第一页记载的厌胜术称为镇,第二页那口棺材名叫困,而第三页的木头纤维称为囚,整本书有八种厌胜术,可惜我只能记住前三页的,不知道被太爷爷徒弟偷走的那半本册子里记着的是什么东西。
见我记住了这些,书灵跟我说,我要用你的命来交换,你可以先去完成你的使命,回来后如果找不到那半本书,我就会取走你的命!
说完,身影一闪就不见了,我重新把古书放回木盒里,这个时候那几炷黑香也刚刚才燃尽。
奶奶说,之所以我们家族在这里这么多年没有离开,就是因为要看护河里的东西。
当初有书灵帮助的时候,每次有事情发生,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可是等下半本册子丢失以后,压制河里的东西就很困难了,而你太爷爷徒弟的后人也在利用里面的东西消耗我们赵家的元气,如果赵家没人了,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拿走古书了!
奶奶说,我们赵家没有孬种,就算是用命去填,我们也要在所不惜,因为这是我们家族数百年来的使命!
难怪爷爷明知道有危险也不肯离开,原来我们家族数百年来都在与这条河流抗争,到了我这辈当然也不能示弱!
我问奶奶,河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奶奶说她也不清楚,只是爷爷在临终前跟他说过,他已经在里面留下了印记,如果子孙后代进去,按照他的标记进行,就应该能压制住里面的东西。
不知道爷爷给我留的是什么,不过我知道这次绝对是凶多吉少的,就算是能从辽河里活着出来,也一样会死在书灵手里。
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得选择,这一夜我跟奶奶聊了很多,仿佛要把下半辈子的话都跟她说完似的。
奶奶跟我说,“你放心去吧,奶奶还是那句话,有奶奶在没人能伤害你的!”说完这句话,奶奶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泽。
天终于亮了,册子里“镇”和“困”两种厌胜术爷爷和太爷爷都用过了,我怕不管用,就把“囚”术记牢固,并且做了好几根木头纤维,因为囚术就要用这种木头纤维。
准备好这些,我含着眼泪跟奶奶告别,离家很远了,还看到奶奶站在门口处,银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
天虽然亮了,街上很少见到有人走动,昨晚又发生了几件可怕的事,三爷又咬死了两名村民,有三户人家,一家大小都失踪了,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都发现了那种巨大的脚印。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人就怕逼,当没有路可走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勇气升腾起来。
河滩上的脚印很乱,大多数是那种巨大的脚印,还有一些人血留在脚窝里面。
辽河水打着漩涡,哗哗的流淌着,我站在岸边看了看咆哮的河水,突然一个棺材在漩涡里冒了出来。
那是我做的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难怪没人能找到它,原来它已经到了河里。
棺材随着水流浮浮沉沉的并逐渐向着岸边靠近过来,我取出一根木头纤维来,并用中指血把它润湿,捏在手里。
棺材靠在岸边,不再动弹,这个时候棺盖猛的向着旁边拉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是三爷!”三爷的脸惨白惨白的,还有些浮肿,与普通尸体不同的是,他的两颗犬齿从嘴角冒了出来。
现在三爷已经不是诈尸那么简单了,喝了那么多的人血,它已经成了一具血尸,竟然能在大白天出现。
三爷的身体很灵活,速度也很快,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奔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离得还很远,我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我把木头纤维捏紧,脑海中把那些咒语过了一遍。
这个时候三爷已经到了跟前,他裂开嘴巴,牙齿上还沾着一些烂肉,样子非常恐怖!
三爷跟野兽似的瞪着猩红的眼睛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着急,原本背得很熟的咒语居然忘了!
“妈的!”我拍了脑门一下,可是越着急越记不起来。
三爷已经到了跟前,我赶紧往旁边一闪,三爷擦着我的身体扑了过去,衣服被他抓出一个大口子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趁着三爷还没有过来,赶紧冷静下来,默念着那几句咒语,等三爷再扑过来的时候,咒语念完,手里的木头纤维向着三爷飞了过去。
厌胜术果然不简单,原本一米多长的纤维就跟一条巨蟒似的,向着三爷缠绕过去。
我兴奋的一拍巴掌,木头纤维在三爷身上缠了好几道,三爷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三爷瞪着眼睛,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声,可惜纤维缠得很紧,他根本就摆脱不出来。
不能再留着他了,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它的口中,我拿定主意,抱起三爷的身体,跟他说,“三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性,你被人做了手脚才变成这样的,尘归尘土归土,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我抱着三爷一直往河里走,直到河水到了我的脖子处,才松开手,一个大浪涌来,三爷被卷着往河心而去。
辽河里多得是鱼,用不了几天三爷就会被鱼吃光的。
我回到岸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棺材旁边,三爷这些天一定藏在河里,那里也是我要去的地方,棺材一定能把我带到那里去。
我跳进棺材里,盖上棺盖,河水拍打着棺壁,发出啪啪的声响,真没想到这口楠木棺材居然给我自己用上了!
刘伟当时被吓得腿都软了,声音也变调了,听到他的喊声大伙都出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就跟炸了窝似的,谁也不敢在屋里呆了。
刘伯找人把二肥子的尸体放下来,抬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早上的时候又把李铁嘴给请来了,李铁嘴的眼眉拧成了一条毛毛虫,他说这下子可真的麻烦了。
同样的,在二肥子的嘴里也找到两块木块,跟三爷嘴里的一样,也是老红色的,而他吊死的位置跟三爷的丝毫不差,脚下的土刚被填上不久,又被挖开了,里面同样找到一块红色的结晶体。
这下刘伯犯愁了,族里接二连三的死人,他让李铁嘴给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铁嘴也没了主意,除了木块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线索,让他也挺为难。
刘伯让别的村子的木匠帮二肥子打棺材。
刘家两天死了两口人了,再也没人敢靠近,晚上的时候,三爷的院子里空荡荡,房子里停着两具尸体,连刘伯都不敢过去。
用了三天的时间,金丝楠木的棺材终于打好了,并在外面刷了一层红漆,刚好来得及,明天三爷就可以入殓了。
黑天的时候,帮忙的都回家去了。
奶奶在佛龛前面的香炉里点了三炷香,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我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烧香,就站在一边看着她。
点完香,奶奶伸手去拿那个木头盒子,我的心都悬了起来,木头盒子里放着的就是古书,难道奶奶要让我看古书了吗?
我更担心的是那个青色的婴儿会伤害奶奶。
只是我担心的并没有发生,奶奶的手从木盒上划过,从佛龛里面取出两个更小的木盒来,奶奶跟我说,“今晚不能睡觉了,一定会有人来的!”
或许从金丝楠木出现的那天起,奶奶就知道要有事情发生,她知道躲也是躲不过去的,所以就一直冷眼旁观着。
“什么人会来?”我没弄懂她的话。
奶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其中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卷黑色的比发丝稍粗的细丝,而在另一个木盒里则是灰白色的细丝,跟从我身体里抽出来的毛发很像。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毛发?”我不解的问奶奶。
奶奶叹了口气说,那种黑色的是从你太爷爷身体里取出来的,灰白色的是从你爷爷身体里取出来的,你明白了吗?
原来在太爷爷他们身上也发生过同样的事,难道真的轮到我了吗?
我心里很紧张,谁都有生的欲望,我不想就这么死掉!
奶奶说,“每当对头找来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东西,其实它们不是毛发而是一种木头纤维,对方也是木匠,这种纤维是他们用刀削出来的。”
把细丝在手里捻了捻,果然不像头发那么光滑,我真的有些惊愕了,能把木头削成这么细的丝,那简直是鬼斧神工,我绝对做不到这点!
“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我一直觉得三爷和二肥子的死很可能跟我们有关系,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奶奶的语气却很平静,“你爷爷临走时跟我说过,他们和我们斗了好几辈,一直都是两败俱伤的,这场仗不会这么平息的,直到一方绝了后为止。”
看我满眼的疑惑,奶奶继续说,我们赵家也不是好惹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得手,就算是剩下一个人也要跟他们斗到底!
虽然奶奶没说,我知道对方这么逼我们,肯定跟那本古书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那个害人的东西这样感兴趣。
奶奶说,她也见过三爷和二肥子留下的结晶,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怨气结成的,而是因为他们是阴日阴时出生的,属于纯阴的体质,其实从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死!
“这么说,李铁嘴说的是假的,他在骗我们吗?”
“这个很难说,总之不要相信任何人。”奶奶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默默的点点头。
奶奶让我把工具箱打开,从来里面取出墨斗来,并到院子里把剩下的金丝楠木木条都捡来,锯成一米长,五公分宽的木条,立在佛龛前面,每隔一米一根,形成一个半圆。
并在每根木条上面都抹了鸡血,然后让我割破中指,把血流进墨斗里,用墨线印了一个大的四方形,把木条连同佛龛都围在里面。
奶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当初你爷爷教我的只有这么多,如果还不行,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佛龛,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跟爷爷他们一样,去看那本古书!
我手里死死的攥着凿子,如果是做木匠活,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面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我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可是为了我们赵家,我就是搭上小命也在所不惜!
奶奶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院子,正对门的位置放着那口金丝楠木棺材,上面的油漆还没干,有着一股子浓浓的味道。
就在这时,大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奶奶飞快的退回屋子里,低声跟我说,“来了,不要出声!”
边说边把一块沾过鸡血的布递给我,让我盖在头上,这样能遮掩活人的气息。
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会让奶奶如临大敌似的,我很紧张,躲在门框后面往半掩着的房门外面看。
外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木马准备好了吗?”奶奶问我。
我把以前做的一副小马车拿过来,放在跟前。
那是由一匹一尺多长的木马,拉着的小马车,小马做的很精致,四条腿可以动,这是我最得意的杰作。
就在这时,房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了,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是二肥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二肥子脸浮肿着,眼睛跟死鱼似的,脚步蹒跚的进了屋。
“诈尸了!”我万万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一具尸体!
二肥子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佛龛,然后奔着那边走过去。
奶奶却没有我这么惊慌,她胸有成竹的望着围在佛龛外面的那道红色的线,低声说,“来一个是不管用的。”
果然,二肥子的脚刚刚踏到墨线上,立刻冒出一股黑烟来,同时,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二肥子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倒在地上,他笨拙的爬起来,就跟扑火的飞蛾似的,一次次的向着墨线冲击过去。
墨线虽然有很强的辟邪作用,可是力量总有用完的时候。
奶奶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我一松手,红色的小马迈着整齐的步子,拉着马车往二肥子那边走过去。
真没想到,马车居然自己在走!
马车到了二肥子的跟前停了一会,然后又慢慢的回到我的跟前。
车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只是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马车稍作停留,又转身往回走,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的往返着。
奇怪的是,每拉一个来回,二肥子的力量就会消失很多,最后连爬都爬不起来,跟一条蛇似的往墨线那边爬。
奶奶说,支撑二肥子尸体的是煞气,而小马车则在把煞气运过来。
奶奶对马车施了术,小马能感知邪气,有了邪气,它就能动了。
等二肥子一动不动的时候,墨线也变得模糊了,奶奶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看了看二肥子的尸体,又看了看门口,奶奶说,“还应该有一个的,怎么还没进来?”
我忽然明白了,她说的另一个一定是三爷的尸体。
村里两个纯阴体质的人相继死去,对方就是要用他们来把古书弄到手。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搞鬼,可他的计划真的很周密,而那根金丝楠木不过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就在这时,随着“啪”的一声,一根楠木杆忽的倒了!
屋里一丝风都没有,我把它们固定的很好,不可能会自己倒掉的。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剩下的木杆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奶奶的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跟我说,“不好,我忽略了一件事,棺材里面有东西!”
“小纬,你得出去一下,把棺材里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我们会一败涂地的。”奶奶说,“我得在这指挥马车,马车不能停,不然二肥子还会起来。你敢出去吗?”
我看了看黑乎乎的窗外,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藏在黑暗之中,可是又看了看奶奶,奶奶坚毅的表情让我鼓足了勇气。
我用力的点点头,然后轻轻的把窗子打开,为了不惊扰外屋二肥子的尸体,我得从窗户爬出去!
外面的风很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站在窗台上,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那口大棺材之外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我的心里多少有了底,一落地就奔着棺材跑了过去。
“棺材里有东西!”我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奶奶的话。
棺材做好之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怎么会有东西?会有什么东西?
我也是满脑子的问号,摸着有些冰冷的棺盖,我的手微微颤抖着,真怕一掀开盖子会跳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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