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辛月影沈清起的其他类型小说《婚后缠情!反派首辅为我痴狂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灯旺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晌之后,门才打开,不过是个窄窄的缝隙,瘸马贼头贼脑的露出来半张脸,瞧见是辛月影,又瞧瞧她身后,鬼鬼祟祟的问她:“就你自己吗?”辛月影:“.......”就说老马头假如没在里面搞投毒计划的话,那她辛月影这三字儿也倒着写!辛月影直接把门打开了,也不管瘸马的阻拦,长驱直入的入了房间里。她犀利的目光洒向这间颇有些凌乱的小屋,见桌上还残留着些细细密密的白色粉尘。辛月影回头看向瘸马。瘸马满眼心虚,朝着辛月影讪讪一笑,“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他一瘸一拐走到水壶旁边。“不必了。”谁知道他洗没洗手,别再把她毒死。辛月影:“马先生,你自己住么?”“对啊,怎么的?”瘸马问。辛月影:“没娶妻?”瘸马:“我一个瘸子,谁跟我啊。”他就自己一条老光棍,了无...
《婚后缠情!反派首辅为我痴狂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半晌之后,门才打开,不过是个窄窄的缝隙,瘸马贼头贼脑的露出来半张脸,瞧见是辛月影,又瞧瞧她身后,鬼鬼祟祟的问她:“就你自己吗?”
辛月影:“.......”
就说老马头假如没在里面搞投毒计划的话,那她辛月影这三字儿也倒着写!
辛月影直接把门打开了,也不管瘸马的阻拦,长驱直入的入了房间里。
她犀利的目光洒向这间颇有些凌乱的小屋,见桌上还残留着些细细密密的白色粉尘。
辛月影回头看向瘸马。
瘸马满眼心虚,朝着辛月影讪讪一笑,“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他一瘸一拐走到水壶旁边。
“不必了。”谁知道他洗没洗手,别再把她毒死。
辛月影:“马先生,你自己住么?”
“对啊,怎么的?”瘸马问。
辛月影:“没娶妻?”
瘸马:“我一个瘸子,谁跟我啊。”
他就自己一条老光棍,了无牵挂,说投毒就投毒了,根本没有顾虑。
辛月影盯着瘸马,瘸马也盯着她,瘸马大概是心虚了,挪开目光,没有跟辛月影对视,贼兮兮的眼睛瞅着地面儿:“我咋感觉你好像有话说。”
“对,是有。”辛月影抬手指着瘸马的鼻子:“我包你了,你开个价。”
“什么玩意儿?”瘸马惊诧看着辛月影。
辛月影:“你开个价,是年包还是月包,我都成,你开个价。”
瘸马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辛月影:“怎么个包法?”他有些局促,“我需要干什么呢?”由于先前辛月影问了一些瘸马的个人问题,所以瘸马理所当然的误会了,他垂着眼,咧嘴笑了:
“我是个正经人,西门庆那种事我不干,你丈夫好歹还活着呢,而且说实话,咱俩岁数差的太多了,再一个,我觉得你有点矮.......”
“喂!我是说我包你给我丈夫医病啊!!!”
疯子,疯子,全是疯子,这村子里没有一个正常人!
辛月影拧着眉头看着瘸马:“马爷,我喊您马爷成吗?您别惹是生非,我每个月给你十两银子,你安心给我丈夫看病成吗,别想别的事儿行吗?”
瘸马迅速警惕,面色凝重:“我怎么感觉你有话说。”
“马爷你别莽,咱们细水长流,不愁治不了她。”
瘸马面色大变,他两只眼珠子左右乱转,索性挑明了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辛月影:“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你似乎想做什么。”
她回头看向桌面上的一滩粉末,又转过头望向瘸马:“那夜我来找你的时候,你鬼鬼祟祟的弄什么东西了?”
“这事你少管!”瘸马激动起来:
“我可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我从没问过你丈夫的膝盖被谁敲碎的,没问过他双腿被谁处以极刑!我更没问过你们为什么住在偏远的山沟子里,我不管你们的事儿,你也少管我的事儿!”他两眼登时红了,激动的踱步到窗前,一巴掌推开窗子。
外面排队的人还没散呢,熙熙攘攘的队伍,众人聊起了大闲,甚至有人对瘸马的屋子指指点点。
他“嘭”地一声把窗子关上了:“那后生欺负我到了家门口,我焉能咽下这口恶气!”
他一拍胸脯,怒喝:“我老马家祖辈行医,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是深受牛家沟子男女老少敬仰的人!到我瘸马这,不但没了口碑,我甚至把我祖先传下来的铺子干黄了!我不跟她豁了,我死以后怎么见我祖宗去?!”
他一瘸一拐朝着辛月影冲过来了:“请你出去,少管我的事。”
“你看什么呢?”霍齐远远地走过来,辛月影吓得一激灵,她连忙把五大三粗的霍齐拉下来蹲下:“别出声!人家管教女儿呢,你怎么在这?”
“见你半晌不回,二爷让我出来寻你。”霍齐移目看向远方,见得孟如心口吐鲜血,登时一惊:“怎么打得这么狠?不行,我得劝劝去!”
“回来回来。”辛月影摁着霍齐不让他走。孟如心好不容易挨了打,她当然要拖延一阵了,于是,她笑着问霍齐:“二郎教你来寻我?他担心我的安危是吗?”
霍齐瞪她一眼:“你别美了,他怕你跑走而已。”
无所谓,宋姨会出手。
辛月影笑嘻嘻的扭脸看向孟如心那边。
“不行!再这么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霍齐起身,直奔孟家的院子。
霍齐过去劝了几句,宋氏大概也是打累了,见霍齐来了,正好让他把这来路不明的野男人丢走。
孟父也下了逐客令,和宋氏回了房间,霍齐把地上几乎快被打昏过去的孟如心扶回房里。
霍齐扛起了那男人,朝着远处走了。
辛月影跟了过去,她眯起眼,看着霍齐肩膀上扛着的男人,沉声道:“这人咱们带回去,问问二郎要不要留。”
霍齐:“可是......”
“如果他见过孟家的人呢?万一去官府告发了咱们呢?”辛月影沉声道:“不能留后患。”
霍齐似乎觉得辛月影说的有道理,他点点头,和辛月影一路回了沈家。
辛月影当然不是怕留后患。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遂了孟如心的心意,她肯定半夜不死心还会去找这男人的。
再者,孟如心和这个男人交好,恐怕以后只会刺激到沈清起发疯。
她并不希望沈清起发疯,她希望对方能做一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毕竟这关乎到辛月影的小命问题。
沈家。
“嘭”地一声,男人被丢到地上,霍齐揉揉肩膀,对炕上坐着的沈清起讲起了原委。
令辛月影十分意外的是,当霍齐说这个人是孟如心偷偷救下的人时,沈清起轮廓分明的脸上依旧毫无半点波澜,他甚至都没掀起眼皮看看这个男人的相貌。
霍齐道:“辛四娘说担心这个男人见过孟家人,最好别留隐患,所以让我带回来给您定夺去留。”
直至此刻,沈清起才掀开眼帘,冰冷的眸子看向辛月影。
“你想救他?”他问。
辛月影:“谈不上想不想救。”她走到男人身前,垂眼看着他:“你认识这个人吗?会不会是刺客什么的?”
她假装热心肠,把男人的脸掰过去,以便沈清起观瞧。
沈清起冷漠的望了对方一眼,移开了目光,目光倏尔一动,移目再次凝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垂眼,勾唇冷笑:“不是有句话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话半点温厚感觉不到,甚至像是在说反话,他略有些得意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他看够了之后,黑瞳轻移,落在辛月影的脸上。
“你做得很好。”
“嘿。”辛月影笑了笑,挠挠头,“这没什么。”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没人随着她一起笑。
她觉得瘆得慌,自觉走出了房间。
男人被霍齐放在了炕上,霍齐则在里屋的地上打地铺。
第二天辛月影醒来洗漱过后,先去房里望了望那男人,他似乎没有醒转,辛月影问沈清起:“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
“不是有孟如心么。”沈清起闭着眼道。
孟小姐昨夜被打的那副惨状,今儿个是够呛能来的了了。
辛月影没有多事,今儿个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她问沈清起:“我今天打算去顺道买些吃的用的,你有什么需要的?”
她走到柜子前,把银子拿来,没想到背后的沈清起会给她反应:“打壶酒吧。”
辛月影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我给你打好酒。”
她拿着银子出去了。
辛月影最先去了杨木匠的店铺,杨木匠见她来,热情相迎:“你制的那轮椅果然很好!昨日有位员外相中了,你教教我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昨天研究了一下,有些不太懂的。”
辛月影转头看看杨木匠昨日还在做工的梳妆台,今日就搁下了,他弄了不少的竹子摆弄着轮椅,很明显,这轮椅他没少赚。
辛月影耐心的在一旁给杨木匠讲解,老杨到底是老木匠了,辛月影只是简单的讲了几句,他便霎时会意。
“你那还有富裕的轮椅么?要是有我还要。”杨木匠望着辛月影,“我还按三十两银子给你。”
辛月影有是有的,不过那把是沈清起的,虽未曾见他用,可辛月影也不打算动那把。
她蹲下来望着老杨:“你那把卖了多少钱?”
老杨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六十两。”
老杨含泪赚了三十两。
他挠挠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运气好,赶上一个给母亲选寿材冲喜的员外,当时就卖出去了。”
辛月影:“行,我回去继续做轮椅,做好了,明日给你推来。”
她在一旁给老杨指点了几句,看看日头,准备去街上买些东西,站起来要走,老杨却把她叫住,“你等我一下。”
老杨去了后院,不会儿,从屋后绕到了大门前,他牵着一匹小灰驴拉着的木板车,对辛月影道:“辛娘子,你把这驴子牵走,打好轮椅之后,一定记着上面盖着点布,我怕让别人窃了偷学去。”
这小灰驴大眼睛双眼皮,也算是个很好的代步工具了,辛月影收下了,和老杨约定明日会再过来送轮椅,牵着小灰驴去了市集。
她买了不少日用品,又买了点肉菜,打了一壶好酒,路过鱼贩子前,又觉得鱼看着挺活泛,买了四条鱼,另买了两匹花布和蓝布,买了些被褥与棉花,这才朝家走。
她最先没回家,而是去了孟家。
院子里只有宋氏正在择菜,孟如心的房间门窗紧闭着,多半是被勒令闭门思过呢。
辛月影远远朝着宋氏招手,宋氏抬眼一瞧,笑了,站起身来朝着辛月影的方向走过来:“乖宝,昨儿可多亏了你,否则非让那小死丫头酿成大祸。”
辛月影乐了,把两条鱼递给宋氏:“大娘哪里话,我特地给您送点东西来。”
宋氏直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昨日不是还给我们银子了吗,今日怎么又送鱼来了?”
“不只有鱼,还给子明和子静扯了些花布,春天来了,孩子穿点鲜艳的,咱们大人瞧着也高兴,是不?”
辛月影买的东西都多买出了一份,给宋氏放在了地上,并且,贴心的告诉宋氏:“我本想托如心捎给你的,我昨儿个还特地嘱咐她让她早去我那,可昨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她是不肯去了。”
“哼,闭门思过去了。”宋氏回头瞪了一眼屋子里。
她移目看向辛月影:“不过你别担心,不耽误给你相公看病,她有个说得上来的小姐妹,孟如心之前教过她医术,她托那小丫头去给你相公施针。”
辛月影移目看向屋子的方向。
小姐妹?这又是哪位小可爱?
孟如心点点头:“她家境原来这么复杂呢,那就难怪了。”
“是,越是这种市井泼皮,越是有心术,有句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多刁民。”他哀痛的看着孟如心:“你就是人太好了,太善良了。”
孟如心攥拳:“你说得对,我也不能任她猖狂,我太好欺负了,她可就更得意了。”
沈家。
辛月影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后的沈清起:“能换一个吗,一直都是双螺髻。”
沈清起平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辛月影:“辛月影。”
“嗯?”她歪歪头。
沈清起:“你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给你梳洗打扮的小丫鬟了?”
嘁,小丫鬟可比你听话多了。
她咧嘴,讨好的吹捧他:“当然不是啦,就是见你这么聪明,以为你无所不能呢。”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双螺髻,看向沈清起:“你没跟宋姨学过别的发髻么?”
沈清起皱眉,说了声,真麻烦。将辛月影的双螺髻拆掉了。
在辛月影满眼期待的目光之中,他给她挽了个单螺髻。
她直直望着镜子:“怎么又是这种螺髻?”
沈清起告诉她:“显高。”
辛月影:“......”
沈清起抿抿唇低头浅笑,挽着轮椅出去了。
辛月影今天打算去见瘸马。
不过在此之前,她打算先去趟市集。
沈清起给她买了衣裳,她也想给他买。
她换了一身轻粉色的石榴裙,满意的望着头上沈清起给她簪着的桃花簪,吃了早饭之后,赶着驴车下山去了。
她去了成衣铺子,这会儿晌午,人不多,她左瞧瞧右看看,给他买了不少衣衫鞋子。
给沈清起一个人买有些古怪,顺道她又给霍齐谢阿生置办了两件,结账的时候,门口站着两个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起先她没有察觉,是掌柜的皱眉看向外面,冷声道:“看什么呢你们!?”
她这才察觉到,回头去看,几个妇人便离开了。
她把包袱放在车板上,去酒肆打了壶酒,见集市热闹,她把驴车拴在树旁,打算去买肉菜。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们都看着她。
一双双眼睛像是刀子,堂而皇之的在她脸上剐,那些人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
辛月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了看手心,没灰啊。
她来在菜摊前,见青笋鲜嫩,便弯腰问:“大婶,青笋怎么卖的?”
“别人买,一文钱,坏种买,十文钱。”
辛月影的手僵住了,她直起身,看着这卖菜的婆子,“你给谁甩闲话呢?”
人群的脚步刹那停下了,人们将辛月影和卖菜婆子围成了一个圆。
“你是坏种你还不承认吗?”人群里有人出声。
辛月影回头看过去,见是个正值中年的男人。
辛月影:“我是你爹我承认。坏种?你爹我坏在哪里?坏在生了你这个孬种儿子吗?”
男人瞪了她一眼。很快地,人群中一个妇人开口:“瞧瞧她吧,男人都成瘫子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是想出来勾引哪个男人。”
辛月影把菜篮子放下,双手叉腰,中气十足:“是不是你老母亲成天跑出去勾引男人你有心理阴影了?所以你看谁都像去勾引人的是吧?”
妇人被噎了一口,一时语结,另一个女人马上帮腔:“牙尖嘴利,其实就是个小骚货!呸!”
“哈哈!你这么帮着她?看来她老母亲当年就是出去勾引的你老爹吧?啊?合着是一家哈?”
妇人:“瞧你这德行就不是个善茬!活该你嫁给个瘫子!”
“我嫁瘫子无所谓,你早晚有一天得守寡,你到时候等着野男人去踹你家寡妇门吧!”
老王浑然不觉灾难已悄然降临,他色眯眯的窄缝眼打量着辛月影:“得......”
手字还没问出口,立刻被辛月影打断:“你今天是不是给了我一个纸包包。”
她把声音故意说得很大,以此确保背后屋子里的人能听得清楚。
“对啊,你照我说的下手没有?”老王追问。
“照做了!照做了的!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了!”辛月影大叫。
她嘴皮子不动,闭着嘴哼哼:“你带小刀了没有?”
如果她没记错,老王有一个习惯,袖子里经常会藏着一把小刀,那是给动物剥皮取肉的刀子。
老王:“带了,怎么的?”
辛月影继续闭着嘴哼哼:“如果万一有人问你,千万别说你姓王。”
老王颧骨往上挤:“什么意思?出岔子了?”
辛月影:“我马上就得手,你现在用铁锨呼我,快。”
老王一愣。
辛月影声若蚊呐:“我相公已经死了,还有个干瘦的小家奴正在屋子睡着了,咱们装作斗成一团,把他引出来,然后趁其不备你给他一铲子。”
老王这就明白了。
他低头朝着手里吐了口唾沫,扬起铁铲作势朝辛月影挥来:“我打死你!”
辛月影尖声大叫:“你不是说我照做了就不杀我的么!我通通照做了呀!别杀我啊!!!!”
辛月影的叫声激入老王耳中,登时惹得他心痒难耐,正想着待会儿埋完人方可和这小蹄子共度春宵时,眼前陡然闪来一道黑影。
黑影快若奔雷,辛月影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老王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徒留一把铁锨“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身后老王在尖叫,辛月影回过头去,赫然见得霍齐一只手拎着老王,那双圆圆的眼睛,正金刚怒目的瞪着辛月影。
辛月影没用霍齐废话,自觉捡起地上的铁铲,跟着霍齐回屋了。
房间里一丝光也没有。
老王被踹了膝窝,跪在地上,他咒骂一声,“操!”正欲站起身来,脖颈一寒,低头一瞧,肩膀上搭了一柄长剑:“啊!有话好说!别动刀子啊!”
老王惊惶大叫。
“谁派你来的?!”霍齐持剑发问。
辛月影屏息凝神的站在一旁注视着瑟瑟发抖的老王,她的手心也跟着渗出涔涔的冷汗。
在她的对面,黑暗之中蓦然升起一点星星火光,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
明丽的光影照亮了坐在轮椅上的沈清起。
他倨坐在轮椅之上,冰冷的目光扫过辛月影,最终落在王屠户身上:“名字。”
老王沉默着,他本就做贼心虚,怎么敢报上名来。
这也让辛月影看到了一线生机。
沈清起和霍齐果然不知道此人就是王屠户,他们似乎都信了几分他是刺客。
不过片刻沉默,沈清起倏然冷笑,屈指一弹,手中碎瓷疾飞而去,伴随着老王一声痛叫,那锋利的碎瓷登时刺入老王的右眼之中。
“啊————”碎瓷嵌得极深,老王的右眼珠登时爆裂,黏稠的血顺着老王右眼滑下,老王面容扭曲的哀嚎着,抖若筛糠。可他并不敢妄动,因为霍齐的剑就紧紧贴在他的颈上。
沈清起微微躬身,低垂着俊逸的脸庞,再一次重复:“名字?”
老王仓皇之下想起了辛月影的话:“陈阿七!我叫陈阿七!”
沈清起脊背贴于轮椅之上,冷漠的问道:“受何人所指。”
辛月影紧紧攥着手里的铁铲,心想照这么审下去,可马上就破案了。
怎么办呐,真相即将浮出水面,马上就快坐实了自己是潘金莲了......
冷汗自老王的额头一滴一滴的落下,顺着他的眼皮淌在他血肉模糊的右眼之上,激得他伤口万般痛楚。
再傻的人,到这地步也纳过闷来了。
老王意识到是这姓辛的贱人把自己卖了。
老王恶狠狠转过头,用另一只尚能看清视线的眼,狠厉看向辛月影。
不好!他要反咬我一口。
辛月影生死关头,毫不犹豫挥起手中铁铲,直奔老王后脑勺呼去,大喝道:“当心!刺客手里有暗器!”
她一铁锨就把老王拍地上了。
老王尚来不及叫出一声,便迎面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辛月影扑过去,一把将老王袖中的小刀取出,蹲在地上朝着沈清起的眼前晃晃:“他适才要亮暗器!”
沈清起那双漆黑的眼眸冰冷凝视着她,他好整以暇,眼中甚至暗含了几分讥诮笑意,像是一眼看透了她这颇为拙劣的演技。
霍齐将倒在血泊之中的老王翻了个身来,竖起两指探了探鼻息,冷声道:“死了。”
死了?!
辛月影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怔得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没想到老王这么脆,一铁锨就毙命了。
她杀人了。
她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惊惶无措,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沈清起和霍齐主仆二人避官都来不及,应是不会选择报官的。
那一盏灯,将霍齐与沈清起的影子打在壁上,照出他们斜长而黑暗的身影。
辛月影嘴唇抖了抖,立刻献殷勤:“我......我这就把他埋了,不劳你们动手。”
她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试探的去抓老王肩膀上的衣裳,试图将其拖走。
可指尖才触碰到老王的肩膀,意识到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她登时又吓得双腿发软,踉跄倒在地上。
对面的沈清起和霍齐就那么冷漠的注视着她。
辛月影顾不得太多,一双瑟瑟发抖的手艰难的拽住了老王的肩膀,弯腰拖着老王的尸体,老王的脸血肉模糊,死不瞑目,左眼瞪得几乎将欲突出眼眶。
辛月影看得心惊胆战,索性拿铁锨盖在了老王的脸上,继续拖着老王的尸体将他拖出了房间。
她是打算开溜的,埋人显然埋在自家院子不太合适,所以她可以趁机把老王拖到丛林中去,只要消失于沈清起和霍齐的视线,她就自由了。
室内,霍齐和沈清起面无表情的望着拖动尸体的辛月影。
“那女的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也是他们派来的?”霍齐沉声道。
沈清起抿唇,闷咳两声,调稳呼吸,哂然一笑:“她没问题,那男人也没问题。”
“什么?”霍齐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清起。
沈清起:“明日去查,那姓王的屠户是否还在。”
“是。”
辛月影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身形魁梧气势汹汹的霍齐。
她扬眉,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你看这个好看吗?”
霍齐一愣,低头看去,见得面前摆着一副轮椅的框架。
辛月影轻轻的推了推轮椅,那轮椅便就轻便的前后荡了荡。
辛月影额角跳了跳,紧紧箍住轮椅,就像是握着一棵救命稻草:“霍齐,你看看,这轮椅是我为二爷打的......啊啊啊.....你撒开我啊喂!”
她话没说完,后脖领一紧,人已被霍齐一把捞起,她身量小,霍齐像是拎着只小鸡仔似的将她拖到沈清起的轮椅面前。
霍齐:“爷!我去查过,姓王的屠户果然死了!听周围人说,她就是王屠户的姘头,这绝错不了的,但我也查到了一些别的......”
“我根本没有跟他暗通!周围人见我们打情骂俏,那不过是王屠户逼我而已,不然我跟他神情紧张的汇报你们的行程,岂不是更让人怀疑!?”辛月影忙开腔打断霍齐。
霍齐哂然一笑:“你肯定是死定了,但有些比你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汇报给二爷。”他瞪了辛月影一眼,看向沈清起:“二爷,我查到......”
辛月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我跟周围人打听过,我听人说,在半年前,曾有一批生面孔进了村子,他们在商铺逐户盘查过!甚至还带着肖像!”
辛月影说完,移目看向霍齐,她临危之下,暴发出了惊人的记忆里,将霍齐接下来要说的话说了个精光。
这边压力给到霍齐,霍齐惊愕的看着她。
沈清起冰冷的目光并未向辛月影这边挪动分毫,而是挑起眼帘看向霍齐。
霍齐和沈清起对视上,咽了口唾沫,点头:“是,我今天也查到了,而且.......”
辛月影:“而且画相上画着的是孟如心父亲的相!”
霍齐再一次惊愕看向辛月影。
他要说的话,再次被辛月影无情抢了先机。
沈清起黑冰似的瞳仁落在辛月影的脸上,他歪着头,神情慵懒:“你见过孟如心的父亲?”
“半个月前来送过鸭蛋的那个老头,是不是他?”辛月影咽了口唾沫:“我当时不是还跟他吵起来了么?”
霍齐想起这个就来气,“你还有脸提?人家好心好意来看我们二爷,你在旁边刻薄人家说送几个破鸭蛋算什么稀奇,有种你送金蛋。”
“我那是好意!我当时已经知道他身份不能见光,可我也能看出来他牵挂着二郎,我没法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恶人我来做,结果怎么样,他至今不是再没来过了么?!”
霍齐一怔,连他都有些疑惑了。
他眯眼看着辛月影:“你当真是这意思?”
“当然啊,王屠户一定是知道到了咱家的秘密,所以他才一直威胁我,让我刺激二郎,或许是为了让二郎意志消沉,放松警惕,这样王屠户才能连同那些刺客布局行动。”辛月影抿唇,吸了吸鼻子,“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一面要在这边扮恶人,一面还要给王屠户汇报,告诉他二郎可有没有被刺激到。”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了。
沈清起就那么冷冷的凝视着辛月影。
辛月影也鬼使神差的望着他,那双犹如深渊的眸子闪烁着凌厉的光,他倏尔咧嘴,笑意蔓延在他英挺的脸上,这颇有些乖张的笑意,却比适才举刀的霍齐更令她胆寒。
“我也是逃犯。”他说完,笑意越发阴鸷。
辛月影头皮发麻的望着沈清起,“我......我猜到了,但我没想过告发你,否则我也不会跟王屠户周旋那么久了,我.....”
“无所谓......”沈清起打断了辛月影。
他轻飘飘的告诉她:“倘若再有人找你,你让他直接来找我沈清起。”
霍齐震惊的看着沈清起:“二爷?您打算饶了她?她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您竟还将真名说与她听?”
沈清起移目看向霍齐,他唇角的笑意并未敛住,只是微微冷眼斜挑霍齐那边,可霍齐登时噤若寒蝉。
辛月影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小命大概可以保住了,关于辛四娘与屠户老王的危机伴着沈清起这一句话,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吓得满背冷汗,六神无主的望向霍齐,却见对方还是一脸恨她不死的样子。
辛月影恍然回神,将外面的尚未编制好的轮椅推进来,对沈清起道:“这是我给你做的。”
她极力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但发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这个坐上不单轻便,你也可以自己推动。”
她的指尖紧紧捏着一支竹条,定了定心神,又继续道:“我做好了这个,也可以先拿去木匠铺子讨一个好价钱,我知你买药需要银子,我可以挣钱。”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想好了,这轮椅我卖三两银子。因为咱们这里没有这种轻巧能自己推动的轮椅。所以我想,应该能卖的上价。”
霍齐打了两只野兔,卖了三十文铜板。
她做一个轮椅就能卖三两银。
她向沈清起谄媚,以此来暗戳戳表示自己比霍齐有用多了。
沈清起轻笑了一下,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他扬眉,颇有些揶揄的口吻:“那真是辛苦娘子了,难为你,为了我一个废人如此操劳。”
辛月影知道他这话不是什么好语气,索性不开口了。她只扶着轮椅蹲下身来,在沈清起的面前编制着竹条。
辛月影蹲在沈清起的面前编织着轮椅,她只要稍稍一抬眼,便就能看到沈清起望着她的目光。
虽然依旧冰冷且冷漠,但如果辛月影没记错的话,沈清起从来没有用正眼瞧过辛四娘,不论辛四娘从前如何谩骂或是吵闹,都无法换回沈清起哪怕一个正眼。
他更像是一只病入膏肓的老虎,任由孱弱的小狗在旁边狺狺狂吠,他提不起兴致去驱赶那只聒噪的狗。
而眼下,这老虎睁开了他的双眼,带着几分新奇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辛月影。
这样的目光,甚至使辛月影一度怀疑沈清起看透了她不是辛四娘。
在暮色四合时,辛月影将轮椅编制成了。
她抬眼望着沈清起,挤出一个笑意来:“你试试。”
沈清起目光落在这把轮椅之上,那双眸子,黯淡无光。
再精致的轮椅,也比不过一双健康的腿。
辛月影见他不肯试,便只好搬着轮椅出去了:“那我去把这个先卖了,咱们换了钱,能买药。”
她一路去了市集。
这条街大多都是木匠铺子,也算繁华,街尾有家寿材店,与寿材店相邻的一家名叫杨氏木匠。
不同于别家的客似云来,人们大概是因为嫌挨着寿材店,所以觉得这家晦气,故而无人问津。
她选了这杨氏木匠铺子进去了。
杨木匠正弯身给镜台雕花,见来了客人,放下了手里的活:“姑娘要打什么?”
辛月影:“我是想来问问你收不收这个。”
杨木匠走过来,低头打量着这架轮椅,看着倒是很轻便,编制工艺也不错,有心想收:“你打算卖多少?”
辛月影本想说三两银子的,可眼眸一转,便改了主意:“三十两银。”
“多少?!”杨木匠摸着藤椅的手迅速收了回来,吃惊的望着辛月影:“三十两银?”他抬手指指窗下尚未完工的一方妆台:“我打这一台黄花梨的妆台,上配妆奁雕花镜台,外加一把黄花梨的玫瑰椅,精心打磨至少三四个月,最后也不过才卖二十两。”
杨木匠沉声道:“你这东西看着虽是新奇,可你也别乱要价吧。”
辛月影坐在了轮椅上,用手轻轻一转轮子,轮子便就自行滚动。
她前后荡了荡,坐在轮椅抬眼望着杨木匠:“这个轻便,不用倚靠别人推行,自己便可来去自如。”
杨木匠看着是很新鲜,可再新鲜的东西也是个竹藤制成的,三十两实在太贵了些:“你还能不能让让价?”
辛月影摇头:“就三十两。”
她得拿这三十两打霍齐三十文的脸。
分文不让!
辛月影:“我把这个卖给你,说白了就是给你一个创意的点子,我走以后你肯定要研究这轮椅的构造,所以你研究会了,命人去打造更多的,你薄利多销,只赚不亏。”她顿了顿,指了指隔壁寿材店:“再者,我是看准了当有些人身体不好,生了病后,家人会为其选一副寿材冲喜,所以其实那些人都是你的潜在客户。”
杨木匠一听这话,动了心。
可动心归动心,三十两到底不是笔小数目了。
辛月影:“我是看你这里生意不如别家红火才来最先问你的,你若不买,我只能卖给别家的木匠铺子,还有两个月可就开春儿了,到时候夏天暑热,这竹藤的最是透气清凉,到时人家有了这技术,薄利多销,只怕更要把你顶得没生意做了。”
辛月影这话说到了杨木匠的心坎里去了,他怕的也是这个。他斟酌一阵,抬眼望着辛月影:
“我买可以,但你得保证,这技术绝不能给别人,这你能保证吧?”
辛月影:“这你放心,明日得空了,我过来亲自教你这手艺都行。”
杨木匠点头:“行,那我就当是交个朋友了,不瞒你说,我这里还真缺个人,如果以后有什么我忙不过来的小活,我也能分你一些。”
“成交。”
杨木匠去了柜上取银子,三十两银子装了鼓囊囊的一小包,放在辛月影的手上沉甸甸的。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钱,足够回去大吃大喝一年尚绰绰有余。
她和杨木匠又寒暄了几句,便就回了家里。
辛月影回去趁着日头没有落山,又紧着制作轮椅,先前那把她卖了,这把便是给沈清起打造的。
辛月影奔波一天,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便蹲在院子里紧锣密鼓的赶制。
她编得手都有些酸痛了,可仍不敢停下,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女人声: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辛四娘居然亲自做活了?”
让我看看这他喵是哪位小可爱。
辛月影回头,和少女充满敌意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