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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场!狗男人被虐惨啦 全集

谈栖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没想到,楼藏月说的是:“十分钟就行。”白柚愣住,闻延舟蹙眉。楼藏月忍着腿上的疼,扶着病床的床沿,走向老厂长:“厂长,我有话想跟您单独说。”老厂长忙不迭道:“你说。”楼藏月低声:“麻烦您帮我把那个在厂里拍照的博主喊过来,我刚才看到他也帮忙送伤者来医院,应该还在急诊大厅。”老厂长怔了一下,配合她小声:“好,我现在就去叫他。”楼藏月点头:“谢谢。”其他人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话,闻延舟冷冷淡淡地看着楼藏月,而白柚的神色则显得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楼藏月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证据?老厂长没出去多久,就带着一个黑色包包进来,大家都张望着,不知道是什么?老厂长对楼藏月道:“那个年轻人听我说了咱们这里的事,就说知道你找他干什么,让我把这个带来给你,他不方...

主角:闻延舟楼藏月   更新:2025-01-08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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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延舟楼藏月的女频言情小说《追妻火葬场!狗男人被虐惨啦 全集》,由网络作家“谈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想到,楼藏月说的是:“十分钟就行。”白柚愣住,闻延舟蹙眉。楼藏月忍着腿上的疼,扶着病床的床沿,走向老厂长:“厂长,我有话想跟您单独说。”老厂长忙不迭道:“你说。”楼藏月低声:“麻烦您帮我把那个在厂里拍照的博主喊过来,我刚才看到他也帮忙送伤者来医院,应该还在急诊大厅。”老厂长怔了一下,配合她小声:“好,我现在就去叫他。”楼藏月点头:“谢谢。”其他人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话,闻延舟冷冷淡淡地看着楼藏月,而白柚的神色则显得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楼藏月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证据?老厂长没出去多久,就带着一个黑色包包进来,大家都张望着,不知道是什么?老厂长对楼藏月道:“那个年轻人听我说了咱们这里的事,就说知道你找他干什么,让我把这个带来给你,他不方...

《追妻火葬场!狗男人被虐惨啦 全集》精彩片段


没想到,楼藏月说的是:“十分钟就行。”

白柚愣住,闻延舟蹙眉。

楼藏月忍着腿上的疼,扶着病床的床沿,走向老厂长:“厂长,我有话想跟您单独说。”

老厂长忙不迭道:“你说。”

楼藏月低声:“麻烦您帮我把那个在厂里拍照的博主喊过来,我刚才看到他也帮忙送伤者来医院,应该还在急诊大厅。”

老厂长怔了一下,配合她小声:“好,我现在就去叫他。”

楼藏月点头:“谢谢。”

其他人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话,闻延舟冷冷淡淡地看着楼藏月,而白柚的神色则显得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楼藏月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证据?

老厂长没出去多久,就带着一个黑色包包进来,大家都张望着,不知道是什么?

老厂长对楼藏月道:“那个年轻人听我说了咱们这里的事,就说知道你找他干什么,让我把这个带来给你,他不方便,就不来了。”

楼藏月接过包包,打开一看,是相机——没错,她找他,就是想要看他的相机。

那个奇怪的男人居然猜到了。

楼藏月现在没时间去考虑他,立刻去翻相册。

她在厂里的感觉没错,那个男人就是在拍她,相机里最新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她。

白柚忍不住问:“这个相机是什么?”

老厂长解释:“今天有个年轻人到厂里拍龙舟,这是他的相机,我也不知道楼秘书要他的相机干什么?可能是拍到什么了吧?”

白柚目光闪了闪,暗中捏紧了手指。

楼藏月翻着翻着,看到一段视频,点开。

看了几秒,她就扯动嘴角,按下暂停,将相机屏幕转向白柚:“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扯了绳子,那么——这是什么?”

这段视频,不偏不倚,刚好拍到她在4号绳前跟白柚说话,而她的双手,全程没有抬起来!

众人纷纷凑过去看视频。

那是4k高清,全程无遮挡,不模糊,直白地记录一切,没有任何造假的可能!

所以,白柚刚才言辞凿凿地说看到楼藏月扯了绳子,又该怎么解释?

所有人都看向白柚,包括——闻延舟。

白柚刚才就觉得不妙,竟然真的拍到,她脸色微微发白:“我……”

楼藏月举着相机,慢慢走向她:“‘你’什么?”

白柚随着她的逼近,本能地往后退:“我……我没……”

“你没想到我真的能找到证据,还是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找到证据?”

白柚咬住下唇,很不甘心,怎么会那么巧?怎么会那么巧!要不是刚好有人拍照,楼藏月今天根本……

“如果不是碰巧有人拍了照片,我今天根本不可能脱身——你是不是在这样想?”

白柚:“……”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楼藏月是碧云集团的首席秘书!

她在商场上跟狡猾老练的商人斡旋的时候,她白柚还在学校里背课文!

她不想跟她斗,不代表她斗不过,这种幼稚的手段,她不知道看过多少。

“就算没有录像,我还能报警,绳子上有没有我的指纹?一验就知道。”

白柚:“……”

“你用一个漏洞百出愚蠢低级的招数陷害我,凭什么觉得能成功?因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觉得我只能跟上次一样打落牙齿和血吞?”

白柚无从辩驳,不知所措,下意识去寻求男人庇护:“闻总……”

结果她刚刚转头去看闻延舟,下一秒,楼藏月就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啪!”

毫不手软!

白柚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扇得摔在病床上,众人震惊!

闻延舟一把抓住楼藏月的手腕,喝道:“楼藏月!”


闻延舟确实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起码她跟在他身边那三年,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而现在,他尊重白柚的传统,不进行婚前行为,所以需求只能找上她这个工具。

她记得他那天夸白柚传统的时候,前面还有一句“家教好”。

是啊,在他心里,她就不是一个有家教的好女孩,否则也不会无名无份跟了他三年,最后又被他像抹布一样,随意丢弃。

还好她先离开了,才不妨碍他娶妻生子。

生子……

楼藏月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腹部,心脏的阵痛蔓延到眼底,眼眶掉出泪。

她尝到苦涩的滋味。

……

闻延舟送白柚回小区,和往常一样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早点睡。”

白柚乖巧点头,慢慢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她咬住下唇,回头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闻总,小区里有一盏路灯坏了,很暗,我有点怕,你能不能送我进去?”

闻延舟有些心不在焉:“你只是想让我送你进去?”

白柚脸蛋红了红:“这么晚了,闻总开车回去也很累,要不,今晚就……”

暗示到这里,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闻延舟看着她:“你不是说,你妈妈教你,不能随便跟男人太亲密吗?”

白柚低声:“可闻总不是说要娶我吗?那我们,也不随便吧。”

闻延舟只是看着她,看得白柚有些不清不楚的不安。

她之前明示暗示地表示,自己不随便,主要是想立人设,男人嘛,得不到,才是最惦记的。

但她今晚莫名有种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要抓不住男人的感觉……即使他刚公开说要娶她。

“闻总,我……”

闻延舟态度依旧:“进去吧,那段路黑就开手电筒,我明天让人把灯修好。”

白柚低头“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下车,关门。

闻延舟没有立刻走,开了车窗,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还是觉得不够解乏……去喝两杯吧。

岫钰出差了,所以今晚才没去苏运的生日,他打给叶赫然。

叶赫然纯粹是不喜欢那种场合才没去的。

“出来喝酒?”

“行啊,还是去西宫吧。”

“可以。”

西宫是他们聚会的“老地方”了,也是他们那群兄弟开的。

叶赫然先到,叫了几个公主来陪酒,闻延舟到了之后,径直坐在单人沙发上,都知道他的规矩,公主也不敢凑到他身边瞎撩拨,只是安分倒酒。

叶赫然吃着葡萄:“阿路也快回来了吧?都走一个多月。”

闻延舟寡淡:“差不多。”

叶赫然笑:“生日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因为谁不高兴?你爸?苏运?还是楼秘书?”

闻延舟看了他一眼:“苏运跟你说的?”

“是啊,他说你抢他的女人,跟我哭了半个小时。”

闻延舟哂笑:“谁抢谁的女人?他敢把主意动到楼藏月身上,我没拿他怎么样,就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

叶赫然笑着点头,确实啊,他含了根烟,公主有眼色地拿起打火机帮他点。

“去给咱闻总也点一根,消消气,跟苏运犯不着,那就是个二傻子,要不然他爹妈不用上赶着给他找个媳妇儿了。”

公主拿着烟盒,小心翼翼地到闻延舟的身边,蹲着跪他面前,取出一根烟。

叶赫然说:“就是没想到,伯父那么喜欢楼秘书,还要出嫁妆……舟儿,你也确实没必要跟伯父正面刚,既然他喜欢,你就娶回去,反正不妨碍你继续跟那个白柚在一起,向我老子学习啊,一妻一妾,关系处理得多好。”


苏运“哦”了一声:“不是女朋友啊,那没意思。”

包厢里他那些朋友,也不再把感兴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楼藏月当时是有些难堪的。

否认是女朋友,动作却亲密,就是有肉体关系,但没到谈感情的份儿上,就好比包厢里那些跪坐在地毯上,给男人们倒酒喂水果的公主。

而现在,他带了白柚带过来,楼藏月竟然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向他这些朋友介绍白柚的?

当然,这点儿好奇稍纵即逝,楼藏月更担心乔西西那边。

“苏少,我是真的在等朋友,我还没找到她,我先走了。”

苏运接连被拒绝,脸色其实有些不好看,他那种身份的人,平时没几个人敢下他面子。

他拿了杯酒:“那就喝一杯,喝一杯再走,我的大喜日子,你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吧?”

其他人觑了一眼闻延舟,见闻延舟没反应,没有想理被苏运为难的楼藏月的意思,心思忖了忖,笑着说:“一杯哪够啊,为了帮苏运去晦气,我们都是三杯起跳的。”

红白黄倒了三杯,三杯颜色都不一样,“来了就必须喝,咱们这里除了不会喝酒的白柚没喝以外,其他人可都干了。”

他们喊白柚喊得很自然,楼藏月便明白,他们不是第一次跟白柚聚会。

估计,在她被外放到丰城那两个月,闻延舟不止一次带白柚来见朋友。

苏运本来就喝高了玩嗨了,被人一捧,现在彻底上头:“就是,只有白柚被舟哥护着没喝,舟哥!你说,这三杯酒楼秘书是不是得喝?”

闻延舟点了根烟,徐徐吐气:“喝。”

楼藏月拿起酒杯,一口一杯,连续三杯都闷了,末了将酒杯倒扣。

笑笑:“喝了,苏少以后好人走好路行好运,我今天确实有急事不能奉陪,不好意思。”

闻延舟目光幽深,楼藏月转身就走。

她喝得快,说得快,走得也快,大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拦她,等她走后一会儿,才嘟囔了一句,没意思。

——楼藏月就要这样没意思。

她已经陷入那个困境,不喝酒,就走不出包厢,三杯而已,喝了就能解决问题,还不耽误她找乔西西,为什么不喝?

反抗是有骨气,但滥用的骨气,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为少爷们的游戏人间增加乐趣。

楼藏月不愿意去想闻延舟让她喝酒的意思,而闻延舟在她走后掐灭了烟,目光从倒酒的几人身上扫过。

那几人很是不明所以:“……怎么了舟哥?”

旁边的岫钰说了一句:“酒混着喝最容易醉,舟儿,你要不跟上去看看?这地方鱼龙混杂。”

白柚收紧了挽着闻延舟的手,强笑道:“藏月姐酒量很好,应该不会醉,只是她在找人,好像挺着急的,闻总,您去看看吧,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闻延舟回她的话是:“困不困?要不要送你回家?”

白柚乖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困呀,我陪您。”

苏运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一些,觉得岫钰说得有道理,挺不放心:“那我跟上去看看。”

楼藏月还是没收到乔西西的回信,干脆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走廊光线不亮,而且什么味道都有,酒味烟味香水味混在一起,特别难闻。

她刚才那几杯酒喝得又快又猛,这会儿被熏得胃里很不舒服,再加上心里着急,忍不住低头干呕了两声。

旁边的包厢刚好打开,里面走出几个人,楼藏月不偏不倚撞上去,踉跄了一步。


直到做完清宫手术被推出手术室,楼藏月还没能从意外怀孕又意外流产这个跌宕中回过神。

护士将她推回到病房,要做住院登记:“1703床楼藏月,你的家属在吗?”

楼藏月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眼神失焦,没听到护士说话。

护士又重复一遍:“楼藏月,你的家属呢?”

另一个在调整输液瓶的护士,忙回头说:“给我吧,我来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她就把身份证和银行卡都给我了,说直接登记直接扣费,她没……”

楼藏月嘴唇微动,接上护士的话。

“我没有家属。”

消毒水的味道涌进她鼻腔,她慢慢蜷起身,失去孩子的事情越来越深刻,她吸了口气,呼出时,眼眶毫无征兆地冲出大片眼泪。

她没有孩子了。

清宫手术伤身,楼藏月一个人在医院躺了三天。

第四天,闻延舟终于给她打电话:“楼秘书,旷工这么多天玩够了吗?够了就到‘西宫’来。”

男人的背景音里有劝酒声,模模糊糊还有一个稚嫩的女声,她动了动唇,想说她在医院。

闻延舟重复:“楼、秘、书。”

他生气了。

楼藏月咽下了要说的话,连出院手续都没来得及办,急匆匆打车去了私人会所西宫,连妆都是在出租车上简单画的。

下了车,她一边涂口红一边往里走,问接待的侍应生:“碧云的闻总在哪个包厢?”

侍应生抬起头,第一眼就被女人惊艳到,愣了三秒,才忙说:“闻总在A001包厢,我带您过去。”

楼藏月颔首,跟着他到了001包厢,她敲了两下门以示礼貌后,便直接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浓郁酒味,冲得胃里直犯恶心。

她还没看清有哪些人,就听到男人声线冷懒道:“楼秘书来了,让她陪你们喝,别为难初入职场的小姑娘了。”

客户哈哈大笑:“楼秘书,你说你,干嘛那么听话,让你来你就来,瞧你家闻总,多偏心啊,舍不得新欢被我们灌,就要你来喝。”

楼藏月扫了一圈便明白眼下的状况,目光落在了闻延舟左手边的女孩身上。

她没见过她,女孩却知道她,不知所措地说:“藏月姐,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闻延舟便打断:“不用道歉,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故旷工,今天这个局,本就应该她来的。”

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照顾和偏心。

但闻延舟,冷面冷情,何曾维护过谁呢?

楼藏月多看了两眼那个女孩。

二十二三岁,扎着马尾辫,穿着规规矩矩的连衣裙,在这个声色犬马的场所里,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十分惹人怜惜。

楼藏月抿了一下唇,然后挂上笑脸走过去:“徐总怎么又喝上了,小心您的肝~”

楼藏月身为碧云集团的首席秘书,长袖善舞,一场灌酒宴,被她三言两语扭转,哪怕还是喝了几杯红酒,但已经比最开始那个不醉不归的架势好得多了。

只是,闻延舟全程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一片闹哄哄里,楼藏月的耳朵捕捉到男人磁性的嗓音,对女孩轻声说:“困了?等会儿先送你回家。”

这样温柔的声音,楼藏月跟了他三年,从来没有听过。


意外突发,始料未及。

现场陷入兵荒马乱,搬开木头的搬开木头,送去医院的送去医院。

万幸龙舟只有骨架,不是特别重,楼藏月的小腿经过拍片没有骨折,如果是成品龙舟,几吨的重量,那她这条腿必然是废了。

但不妙的是,史密斯被当场砸晕,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交代。

老厂长在他们送医期间,火速调查清楚事情原委——原来是支撑龙舟悬在半空中的其中一根麻绳松开了,这才导致龙舟失去平衡,产生连锁反应,有了这场事故。

那么那根绳子,为什么会松开?

病房里,老厂长苦哈哈道:“松开的绳索编号是4,但厂里没有监控,不知道怎么会松开,根据大家的回忆,出事前后,只有一个人在那个位置停留过,是……”

闻延舟脸上没有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就是生气了。

“谁。”

老厂长犹豫地瞥了一个方向一眼:“是……”

楼藏月靠坐在病床上,突然开口:“是我。”

闻延舟回头看着楼藏月。

因为刚才的意外,楼藏月的头发乱了,衣服脏了,纤细的小腿上包了厚厚的纱布,看着有些可怜。

闻延舟想起了昨天晚上。

昨晚她红着眼睛看他,也是这种可怜。

他沉息,疏冷地问:“你站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楼藏月实话实说:“白柚问我投资龙舟厂公司能获利吗,我停下来回答她。”

老厂长更加欲哭无泪:“什么利不利的,我们制作龙舟用的杉木,天南地北找了五年才找到那么合适的,百米长舟,没有合适的杉木根本做不起来,现在都砸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补,损失大了……”

闻延舟就问:“你有没有碰绳子?”

楼藏月一字回答:“没有。”

但紧跟在楼藏月的话音后,白柚突然小声插了一句:“……好像有。”

楼藏月和闻延舟的目光一下看了过去。

白柚是全场伤得最轻的人,只有手掌被地面摩擦破皮,饶是如此,闻延舟还是叫护士帮她处理伤口。

此刻她坐在床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他们对视。

楼藏月直起了腰:“‘好像有’?有什么?”

她的声音冷冷,白柚被她的质问吓到,咬着唇:“藏、藏月姐,我就是想起来,你当时好像扯了一下绳子,所以我想……”

闻延舟:“继续说。”

“所以我想……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扯松了麻绳……闻总,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麻绳动一下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会阻止藏月姐,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楼藏月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闻延舟喜欢她,所以她之前那些小心机小动作,楼藏月即使看得出来也没去管,她明白“道理”在“偏心”面前不值一提,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白柚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楼藏月的脸色急剧冷下来:“你再说一遍,我碰了什么。”

白柚一下缩到闻延舟身后,喊了一声“闻总”,一派惊弓之鸟楚楚可怜的模样,闻延舟看向楼藏月:“我现在是在问她的话。”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别插嘴!

白柚的低级手段楼藏月只觉得滑稽。

而闻延舟这一句话,让她感觉原本就堆积到95%的委屈,怨气和怒火,直冲到了瓶颈!

她咄声:“那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闻延舟反问:“她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白柚怯懦地说:“闻总,我没有撒谎,可以查监控,我说的都是实话……”

楼藏月瞬间被点燃:“你刚才没听到厂长说的话吗?厂里没有监控!”她演什么!

她一声更比一声高,闻延舟当场呵斥:“你喊够了吗?”

楼藏月蓦地一怔!

随后她就感觉四肢百骸像被冰封了那样,开始僵硬,僵直,直至动弹不得。

闻延舟的性格的确算不上好,但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三年来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

他让她闭嘴。

白柚眼里聚集了水雾,声音越发地低:“闻总,我真的没有撒谎……”

闻延舟一句“我相信你没有”,楼藏月僵直的身体开始土崩瓦解。

闻延舟对着楼藏月:“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你确定你没有乱动?”

“……”楼藏月愣愣地靠回了床头,闻延舟在她眼里开始变得陌生。

她在他身边三年,是他钦点的首席秘书,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从没有出过一点差错,他为什么会认为,她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因为,这句指控是白柚说的?

她一字一字地道:“如果,我动了,是因为我出的事,我会承认,我……”不会推卸责任,也不屑撒谎。

但后半句还没说出来,闻延舟便对她前半句话断章取义:“那你现在否认什么?白柚说了看到你动了,她难道会诬陷你?”

楼藏月觉得可笑,也真没忍住笑出声。

她难道会污蔑你?

她当然会。

但此时此刻,楼藏月最恨的竟然不是污蔑她的白柚,而是闻延舟!

她这三年,到底算什么?他眼里的她,到底是什么?


闻延舟皱眉,避开公主的手,不耐烦:“脏。滚。”

公主吓得脸色一白,烟也掉在地上,连滚带爬离开。

叶赫然琢磨:“你要是不舍得白柚当那个妾,你就得去跟你老子谈判,就说,你可以如他们所愿,跟楼秘书生个孩子,条件是让白柚进门。”

闻延舟最后也没说采不采纳叶赫然这个建议,他们一直喝到凌晨才散场。

叶赫然直接在西宫睡,闻延舟嫌脏,让西宫的服务生代驾送他回东海岸。

他这会儿已经有七八分醉,走路都不太稳当,服务生小心地扶着他上楼,他自己走到沙发上半躺着,手支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服务生怕他走后,他会出什么事,到时他的责任说不清楚,便犹豫着问。

“闻先生,闻先生?需要我帮您叫您的保姆过来照顾您吗?或者您家的解酒药在哪里?我去帮您拿过来?”

闻延舟被他烦得皱眉,拿出手机扔给他:“打给楼藏月,让她过来。”

服务生大着胆子,在他的通讯录里翻了翻,找到“楼藏月”,打过去。

第一通没有人接,已经快凌晨两点,对面估计是睡着了。

服务生又打了一个,铃声快结束的时候,终于被接起来。

那边的女人的声音含糊,一听就知是被从睡梦中吵醒的。

“……哪位?”

服务生连忙说:“你好,是楼藏月小姐吗?是这样的,闻先生喝醉了,他现在在东海岸,他让您过来一趟。”

楼藏月一顿,将手机拿开,看了一下屏幕。

果然是闻延舟。

在睡梦中被吵醒,习惯性接了,没看是谁。

她安静了下来,长达一分钟没有任何声音。

服务生试着喊:“楼小姐,您还在听吗?”

下一秒,电话直接挂断。

服务生愣住,再次拨打电话,这次系统提醒对方在忙……

他尴尬地看向闻延舟,咽了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闻先生,楼、楼小姐,好像不想过来。”

闻延舟慢慢抬起眼皮,眸色一片冷冽,像一只危险的兽。

服务生头皮一紧,要解释什么,他嗓音低沉不耐:“滚。”

服务生忙不迭滚了。

楼藏月挂了电话之后,就有点睡不着,有种憋屈的气闷。

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指使她去照顾他?

因为习惯了?

以前他喝醉,或者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总之一个电话,她哪怕是在另一个城市出差,也要想办法替他解决问题,并在结束工作的第一时间赶回去看他。

现在回想,以前的自己,真是被蒙蔽了双眼。

廉价又可笑。

次日早上,楼藏月开始重新挑选工作。

她原本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次几乎是推翻重来,优先考虑外地的工作。

她之前没有考虑过离开申城,是因为,她就是申城人,除了大学在外地,整个人生,工作和生活,都是在申城,人嘛,最难割舍的,还是故乡。

再者,申城是世界一线大城市,人往高处走,别人拼了命挤进来,她没道理要因为结束一份工作,结束一段不算恋情的恋情,就自我降级。

但昨天,闻延舟在苏家说的那些话,开始让她觉得,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离闻延舟,远一点。

……

外地也不是没有合适她的公司,向她抛来橄榄枝的就有好几家,楼藏月考虑了一番,最后将目标定在两家差不多的。

“对了月月,你知不知道那件事?”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楼藏月正在化妆,准备去见HR,做更进一步的了解,乔西西忽然凑到她梳妆台前,神秘兮兮地问。


楼藏月所有的兴致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后来无论闻延舟做几次,怎么做,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家教好,传统,不喜欢婚前行为。

什么意思?他还要娶白柚吗?

……

楼藏月回到碧云上班,依旧是闻延舟的秘书,但已经从首席秘书悄无声息地降到一般秘书的层次。

她原来的办公桌已经是白柚的,她的位置,只能是白柚之前当助理的那个。

在门边,角落里,很不起眼,因为长时间没人用,桌上堆满了杂物,她回来得突然,行政部还没有安排专人整理。

这种情况其实有点儿尴尬,楼藏月表情淡淡,也不用再麻烦行政了,自己动手收拾。

白柚一到办公室,见状马上跑过来:“藏月姐,对不起,我本来想早点过来收拾的,但路上堵车了……我、我现在就把位置收拾出来还给你。”

楼藏月拧了抹布,擦掉灰尘:“办公用品都是公司财产,不是我的,没什么‘还给我’之说,闻总让你坐在那儿,你就坐在那儿。”

白柚咬着唇,一副愧疚的样子:“那……那我帮你收拾。”

楼藏月没理她,她自告奋勇地将用不到的杂物搬到仓库。

回来时,顺便去洗手间洗手,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两位女同事,一边利用早到的时间化妆,一边八卦。

“楼秘书被调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昨天就听说她跟着闻总从丰城回来了,今天应该有来上班。”

“我就说闻总还是舍不得楼秘书。”

白柚要进去的脚步一顿。

“论工作能力,楼秘书自然是没得说,但其他的……闻总不是已经有白柚了吗?”

女同事连忙噤声:“嘘!市场部被开除的那个谁你忘啦?还敢说!”

另一个女同事不以为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有道理。于是女同事也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也觉得闻总更喜欢楼秘书。”

“嗯嗯,楼秘书跟了闻总三年,一起打过江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本宫不死,而等终究是妃’!”

两位女同事化好妆走出来,看到白柚,吓了一跳。

白柚神色自然:“早上好。”

像是刚来,没听见她们说的话,她们尴尬地笑笑:“早,你也来得好早。”

然后就赶忙走了。

……

中午,楼藏月要跟闻延舟去见客户,白柚也被叫上。

据说无论见什么客户,闻延舟都会带白柚让她历练,大有将她往首席秘书的位置培养的意思。

楼藏月走在闻延舟旁边,边走边跟他介绍这次饭局,对方都来了哪些人?需要注意什么?

白柚插不上话,便小跑几步,到前面为他们打开车门,车门还没拉开,她就“咝”了一下。

闻延舟的目光转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的。”她用两只手拉开车门,似乎是手受伤了。

闻延舟微微蹙眉:“手怎么了?”

白柚揉揉手肘:“没事,可能是搬重物的时候有点扭到。”

闻延舟不悦:“你搬什么重物?”

白柚轻声:“藏月姐的办公桌没人收拾,我就帮忙把杂物搬到仓库去,不小心扭到了,我以为没什么事,没想到现在,一拉就疼。”

“细胳膊细腿,能搬什么重物,以后别逞强,这些事有人会做。”闻延舟看了眼楼藏月,“你先去见客户,我带她到医院看一下。”

白柚忙不迭地摆手:“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闻总,等见完客户,我再去药店买点药擦一下就可以。”

楼藏月冷眼看着,淡淡提醒:“客户千里迢迢从国外过来,闻总,您不好不在场。”

闻延舟便修改了决定:“你去药店帮白柚买药,我们先过去。”

白柚说:“麻烦你了,藏月姐。”

他们上了车,车子从楼藏月面前直接开过去。


这一杯下去,楼藏月偏过头咳了好几下。

门外的苏运唏嘘:“舟哥,你说楼秘书怎么那么实诚呢?这八杯酒下去,她不得直接倒了?”

闻延舟神色凉薄:“她自找的。”

刚才那人认出她是他秘书的时候,楼藏月完全可以承认,甚至可以说他们就在另一个包厢,他不信这些叫不上名号的东西不会因此忌惮而直接放她们走。

既然她宁愿喝酒也不愿仗他的势,那就随便她吃什么苦。

苏运这会儿觉得他舟哥,心是真的狠。

可话说回来,他那么狠,又跟过来干什么?

老板阴阳怪气:“还有两杯啊。”

楼藏月第七杯酒刚沾到唇,她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苏运咂咂嘴,又想说什么风凉话,一股大力就直接将他推了进去!

“哎呦我去!”苏运毫无征兆扑出来,包厢里的目光都看了过去,有人认出他,惊讶:“苏少?”

楼藏月看到门外一闪而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运站稳了,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然后直接走过去,抢了楼藏月的酒杯。

“差不多得了啊,一群大老爷儿们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她都喝几杯了还要她喝,那么喜欢喝酒,到我们那边喝呗!”

苏运在圈子里赫赫有名,跟闻延舟岫钰这些人还交好,他都出来发话了,谁还敢继续让楼藏月喝?

苏运拉着楼藏月要走,楼藏月还惦记乔西西的事:“那个合同?”

“签签签!马上签!”

签了字,楼藏月一手拿合同,一手扶着几乎走不了路的乔西西,跟着苏运一起出包厢。

苏运在走廊上左看右看,没看到闻延舟,挠挠头,回头问:“你和你朋友都没事吧?”

“没事,刚才谢谢苏少。”楼藏月真心道谢,虽说最后两杯酒硬要喝,她还是能喝下去,但肯定会很难受,苏运确实帮了她。

苏运第一次被楼藏月用这种真挚的眼神看着,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笑出了一颗虎牙:“不客气不客气,只要你认真考虑到我那儿工作的事就行了。”

楼藏月表示一定会的。

婉拒苏运要让人送她们的好意后,楼藏月扶着乔西西先走了。

看到闻延舟坐在那儿,他埋怨:“舟哥,你刚才干嘛推我?”

闻延舟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苏运傻缺地笑着:“不过没事儿,我顺便英雄救美了,楼秘书说谢谢我,还会认真考虑跟我的事。”

岫钰看了闻延舟一眼,大概懂了。

服务生走到闻延舟身边,弯下腰说:“闻先生,您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了。”

……

楼藏月和乔西西互相扶持着出了西宫,站在马路牙子上等网约车来。

乔西西终于忍不住,哇哇地哭起来:“对不起月月,我连累了你!”

“确实是连累我了,所以呀,你这单合同拿了提成,要请我吃顿好的。”楼藏月笑着说。

乔西西自然是一百个答应。

她们都喝了不少,都挺难受的,急着回家休息,乔西西白着一张脸问:“月月,我们叫的那个车,车牌号是多少啊?”

楼藏月看了一下手机:“尾号429。”

念完她就一顿,这个尾号……

乔西西眼睛一亮,脚步虚浮地过去:“在这里在这里!”

可系统显示对方距离她们还有两公里啊。

楼藏月疑惑地抬头,就看到乔西西打开了一辆黑色卡宴的后座车门。


楼藏月一下站起来,将小秘书护在身后。

“陈总不知道动手打人也是犯法的吗?你应该‘庆幸’她倒向我们,否则安插商业间谍追究起来也是一个罪名,陈总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监狱里又不能花!”

“……”

最终,陈总咬着牙把合同签了,临走前对小秘书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显然是已经记恨上她了。

小秘书捂着脸,哭哭唧唧地到闻延舟面前:“闻总……”

这一场能赢,她确实是功臣,更不要说她还挨了一巴掌。

某种程度上,这一巴掌,是替闻延舟挨的。

楼藏月觉得闻延舟此时应该是想要好好“安慰”她,所以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包厢,给他们腾出空间。

他们都在餐厅外等着,秘书同事朝楼藏月使了个眼色,是问她,那个小秘书跟闻总是不是那种关系?

楼藏月只是“嘘”了一下。

秘书同事摇头,有点不理解,闻总怎么好上这一口了?

“藏月,你这是不辞职了,还是?”

“提了辞职就必须走了,留下可是职场大忌,会被老板穿小鞋的。”楼藏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把工作交接完,下周就走了。”

本来以为至少要半个小时或者四十分钟,没想到,短短五分钟,闻延舟就和小秘书出来了。

看来是没做什么……楼藏月眼观鼻鼻观心,打开车门。

闻延舟面色冷峻,经过楼藏月时,看她一眼:“手段不错。”

应该是“夸”她成功策反小秘书。

楼藏月没有说话。

闻延舟坐上后座,小秘书也不客气地挤了进去,又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闻总~”

楼藏月关上车门,去了另一辆车。

这个小秘书比白柚还会来事儿,白柚是“纯”,而这位看起来纯,实际野得很。

回到公司,楼藏月就被闻延舟单独叫进办公室。

“闻总有什么指示?”

闻延舟眸色偏淡:“说说你对那个秘书的看法。”

楼藏月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疏离道:“不好意思闻总,我之前请病假,刚回来上班,对新秘书的工作情况并不了解。”

她强调的是工作情况。

其他情况,他应该比她更清楚,无需她点评。

闻延舟呵笑了一声,后背靠上椅背:“那你觉得,我应该留下她吗?”

“这个闻总自己决策就……”

闻延舟冷声:“好好回答。”

楼藏月顿了一下,然后道:“不太合适。”

闻延舟脸色稍微放晴,似笑非笑:“嗯?”

“她不太简单,她在陈总身边应该也没有很久,却能知道陈总那么多秘密,陈总或许是一个不小心的人,但她能知道这么多事,也说明她本事过人,您把她留在身边,她可能也会探听您的事。

“我开给她的价格,说实话,并不高,换成任何一个对碧云和您有所图谋的人,想从她身上下手刺探您的消息,都可以开给她更好的条件,她今天能因为利益,从陈总倒戈向您,明天也能因为利益,从您这边倒向别人。

“贰臣,最不可靠。”

听完她的长篇大论,闻延舟缓慢地说:“看不出来,楼秘书是个卸磨杀驴的人。”

楼藏月听得出讽刺意味,不动声色地刺回去:“主要是闻总教得好。”

闻延舟目光悄然变冷。

楼藏月只当做没看见。

在其位谋其政,秘书的职能之一,就是替老板留意旁枝末节,他既然一定要听看法,她就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利害。

他还有什么不满?

楼藏月想了想,又补一句:“如果闻总只是看上她身上和白柚相似的气质,才舍不得开除她,那不如重新招一个同样气质的,主要是背景干净,用着比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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