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尘九儿姐的女频言情小说《鉴宝鬼眼苏尘九儿姐全文》,由网络作家“小九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了镇上医院,我们给了牛车大爷一百块钱。牛车大爷高兴无比地走了。我一泡尿急,让肖胖子先背着陆岑音进医院,自己则找墙角位置放水。尿刚拉完,肖胖子就出来了。我问:“出来这么快,你怎么跟医院说的?”肖胖子回道:“还能说啥?我对护士说,这人突然晕倒,赶紧叫医生过来。护士转身跑去叫医生了,哥们直接走人。”我回道:“干得漂亮!”陆岑音身体没什么事,也不差钱。她醒来之后,自然会想办法回去。我们没直接回金陵,先去了乡下,看一下肖伯。到了肖胖子赤脚医生亲戚家,肖伯正半躺在床上啃玉米,听收音机里的相声,看来恢复还挺快。“你小子死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肖伯嘴里喷着玉米粒问道。肖胖子笑道:“这几天不是忙嘛!老头,你现在感觉咋样啊?”肖伯闻言,冷哼了一声...
《鉴宝鬼眼苏尘九儿姐全文》精彩片段
到了镇上医院,我们给了牛车大爷一百块钱。
牛车大爷高兴无比地走了。
我一泡尿急,让肖胖子先背着陆岑音进医院,自己则找墙角位置放水。
尿刚拉完,肖胖子就出来了。
我问:“出来这么快,你怎么跟医院说的?”
肖胖子回道:“还能说啥?我对护士说,这人突然晕倒,赶紧叫医生过来。护士转身跑去叫医生了,哥们直接走人。”
我回道:“干得漂亮!”
陆岑音身体没什么事,也不差钱。
她醒来之后,自然会想办法回去。
我们没直接回金陵,先去了乡下,看一下肖伯。
到了肖胖子赤脚医生亲戚家,肖伯正半躺在床上啃玉米,听收音机里的相声,看来恢复还挺快。
“你小子死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肖伯嘴里喷着玉米粒问道。
肖胖子笑道:“这几天不是忙嘛!老头,你现在感觉咋样啊?”
肖伯闻言,冷哼了一声:“死不了!你忙什么玩意儿呢,那件东西出手没有?”
肖胖子赶忙撒谎道:“出手了。”
肖伯满脸犹疑,上下反复打量了几眼肖胖子:“出手了?那你还把我转到这里来?”
肖胖子一时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子好不容易弄到一尊大宝,你肯定是找不到买家,没钱给我治,才把我送到乡下来吧?我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算是生了一根鸡毛!我咋这么命苦呦!”
“老头你咋这么说我呢,那件东西太大,不容易脱手……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
“你想个屁的办法!你就是没用,这些年你打了多少眼了,把老子积攒的棺材本都亏进去了!”
“还说我呢?你夹了一辈子包袱,除了几千块的民国货,但凡溥仪爷往上的东西,经过手么?”
此话一出。
肖伯顿时气得脸通红,直咳嗽,拿起边上的茶杯盖就朝肖胖子砸。
肖胖子见状,撒丫子跑出了门。
这老头脾气和眼力一样。
糙哥!
我说:“肖伯,您好好休息,我出去说肖岚两句,哪能这样说话呢?”
刚要走,肖伯大声咳嗽着,叫住了我:“小苏啊,咳咳……你过来,伯跟你唠两句。”
我只得停住了脚步,坐到了床沿上。
肖伯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情绪,长叹一口气:“小苏啊,伯老了,不中用。”
我回道:“哪儿的话,肖伯可一惯都是走路带风的人!”
肖伯闻言,脸上的黯然之色尽显。
“哎……小岚呢,空有一身死力气,但他的脑子和眼光太像我,差得令人发指!这些年来,我爷俩几乎都在吃亏,家里一些老积蓄,全都败光了。”
“小岚这孩子命苦啊,三岁没了娘。小时候他没人带,只能跟着我,走街串巷干包袱军,成天风吹日晒的,也没读啥书。他退伍之后,我不愿意让他干这行。”
“但他喜欢啊,喜欢到了血液里!可这行水实在太深呐,古董就是‘骨董’。这个骨,一来是说好东西都埋在土里,与白骨相伴。二来是因为这东西是大财,大财必带大祸、大凶,多少人为这东西变成了累累白骨!”
“小苏啊,你虽然从没讲过你自己的身世,但肖伯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有眼光、有脑子、有气度……伯今天求你一件事,行不?”
我说道:“肖伯有话尽管说。”
肖伯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肖伯这些天在病床上没闲着,仔细咂摸了一下。我估摸着,之前收的那尊玉壶春瓶不对,我那骑墙的朋友,也突然联系不上了……”
我问道:“您的意思是?”
肖伯说道:“假如那东西不真,王大头的钱指定是还不上了,这利滚利的,啥时候是头?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让王大头砍死就砍死。”
“但小岚还年轻啊,你得想办法让他赶紧跑,跑越远越好!千万别回金陵,保命要紧!以后再也别从事这行当,太危险。他谁都不听,就听你的!”
讲到这里,肖伯眼眶突然红了。
扛了一辈子苦累的老汉,竟然哭了。
我一把拉开了床头抽屉,迅疾拿出了一小瓶药罐:“肖伯,您这是想干嘛呢?!”
肖伯见状,脸色陡变,赶紧伸手来抢我手中的药瓶子。
但他身上受伤,牵扯的伤口疼,哎呦直叫唤。
我说道:“一罐子安眠药,这可不是您的风格!”
肖伯着急忙慌地来捂我的嘴,说道:“小苏,你小点声!”
“您今天可得讲清楚了,不然我马上叫肖岚进来。”我回道。
肖伯急得脸上的汗,眼中的泪,齐刷刷直下。
他说道:“小苏……哎!”
“你不知道!王大头背景是四方斋的裴哥!这王八犊子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与其让他们砍死,肖伯倒不如自己死痛快点,只要小岚没事,我就值了!”
我怔了半晌,回道:“您放心吧,那尊宋钧窑玉壶春瓶我看过了,是真的。”
肖伯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信我?”我问。
肖伯回道:“倒也不是……打小岚把我转这里来,我朋友突然消失之后,我不信那东西是真的。”
我撒谎道:“东西订出去了,但钱还没到,肖岚现在身上确实没钱,才把你转过来。不过,我们已经答应了王大头,一个礼拜之后,连本带息一起还他。”
肖伯听了,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可别安慰我啊,这可是玩命的勾当!”
我笑道:“我和肖岚是兄弟,怎么敢骗?这样吧肖伯,一个礼拜之后,要没仇家找,您就放一挂鞭炮,打电话给我们听听响。”
肖伯若有所思,最后一咬牙,回道:“行!我信你,再等一个礼拜!”
我出了门。
心情一片沉重。
古董就是古董。
尝够人世间辛酸苦辣的肖伯。
仅仅因为打了一次眼,为保全自己儿子,竟然想了结自己性命。
我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父母。
他们是打了眼,还是被做了局呢?
万幸的是,我们教训王大头非常及时。
要不然。
我的悲剧,可能要在肖胖子身上重演。
肖胖子正蹲在池塘边,嘴里叼着一根烟,见我出来,问道:“跟老头瞎聊啥呢?”
我将安眠药罐子丢在了池塘里。
药罐溅起了片片水花,向四处晕开。
我回道:“聊如何赚钱,如何不任人宰割,如何成为人上人。”
肖胖子闻言,咧嘴笑道:“你要跟老头聊这个,他可以吹三天牛逼不困。不过……咱一定会成为人上人!”
说完,他也拿起一块片石,削起水面几道水晕。
回到金陵之后,肖胖子回了家。
我重新买了一个手机,回到了出租屋。
让我意外的是,女房东的房门竟然开着。
眼角一扫,发现不对劲。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鼻尖异常灵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父母是玩古玩的。
八十年代末,我家住别墅,开豪车,出门有保镖,住家有保姆。
到了九一年,父母辞退了佣人,把宅子和家中值钱的物件全卖了,准备去西域买“佛天珠”,并把我委托给了唐叔。
走之前,父母告诉我,他们最迟半年会回来。
但我等了整一年,父母音讯全无。
而且,唐叔突然病重卧床。
唐婶带着唐叔的全部家当,跟一个小黄毛跑了。
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限恐慌。
为了养活自己和病重的唐叔,八岁的我,加入了“拖裤党”。
在火车站门口,盯着出来的旅客,拖住他们裤子,卖给他们假袁大头,不给钱,就不让走。
我们这些“拖裤党”有十来个人,全是八、九岁小孩,被一个叫“丛哥”的十八岁男孩给控制。
每天每人的任务是二十块,分给我们一块二买馒头吃。
如果要不到钱,丛哥会打人。
我因为年龄最小,常完不成任务,被打得最多、最惨。
记得有一次下雪天,旅客少,我只要到了五块钱。
丛哥把我拉到压水井旁,将我头往水井上撞,边狠狠撞,边大骂我傻逼。
我头裂开了一道好大的口子,流了很多血。
丛哥拉了屎尿,拌在雪上,拿雪团塞进我伤口里。
他站在一旁,看我脑袋喷血痛苦无比的样子,叉着腰大笑:“一条吃不到新鲜屎的蠢狗!哈哈哈!”
伤口的疼、血的刺骨、屎尿的腥臊……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屈辱的感觉。
当时,我发誓,以后我要让丛哥生不如死。
那天,我几乎是爬着回唐叔家的。
没有分到一分钱,我煮猪油汤吃。
开水里放一丁点菜市场捡来弃肉熬成的猪油,一根切碎了的葱花,一碗给唐叔,一碗给自己。
唐叔在床上喝着汤,看着我额头不断往下渗的血,哭了。
他给我看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我爸的,一张是我妈的。
我爸整个人倒吊金钟挂在树上,眼睛被人挖了,瞳孔血肉模糊。
我妈像青蛙一样趴在地上,四肢都钉上了婴儿手臂长的钢钉。
“古玩江湖,你爸叫‘鬼眼’,你妈叫‘佛手’,半年前,他们被人害死了。”
“他们不让你踏足这个残酷的行业。但你实在太小、太惨,叔见了受不了。”
“三天之后,有人来找你,你跟那人走,好好学,千万别记挂叔。”
还没来得及问原因。
唐叔突然双眼爆凸,口吐白沫,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咽气了。
他服毒自杀了。
毒药是百草枯。
警察来了之后,发现了唐叔枕头下的遗书。
遗书中反复强调一件事:“别送苏尘去孤儿院,他姐姐会来接。”
我没有姐姐。
但三天之后,我见到了一位十五六岁扎着马尾的姑娘。
她长得比我见过任何一个电视明星都好看,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神情却非常冷,让我叫她“九儿姐”。
九儿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想报仇吗?”
我牙齿都要咬碎了,点头。
九儿姐掏出我口袋的一枚假袁大头,问道:“这是什么?”
我回道:“袁大头,丛哥给我骗钱用的。小作坊仿造,成本八毛钱。”
九儿姐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说它是真的,价值两万。”
我倔强地说:“假的!真的我见过!”
九儿姐闻言,一巴掌将我扇在了地上。
我嘴角顿时流出血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九儿姐说道:“记住!古玩真或假,全凭口雌黄。古玩不是玩古,而是玩人!我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启蒙第一课。
一枚假袁大头,一大耳刮子。
九儿姐带着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教我读书识字和各种本事。
我第一次知道,古玩是凭身体吃饭。
眼毒辨物、耳聪听声、嘴尖论典、舌利识真、鼻敏闻味,手脚玩转乾坤!
我曾戴着眼罩看急速晃动如蚊子小般的年篆字,在菜市场隔十几米远听人悄悄话,零下二十几度脱光衣服嘴含冰念古典鉴法,用辣肿了的舌头舔和田玉并报出制作年份,十几味中草药煮鼻烟壶闻出壶出炉时的温度……
甚至,擒拿格斗杀人技!
九儿姐告诉我:“怀技等于怀雷!活着才是王者,死了一钵烂土!”
那些年,我跟着九儿姐,见识了太多。
因为古玩,有人从穷困潦倒到一夜暴富,从富贾一方到街头摇乞,从妻睦子孝到家破人亡……
这就是古玩江湖吗?
我不知道。
因为九儿姐说我技艺不熟、心性沉浮、杀气不够,从来只让我看、听、说、练、做,却不让我真正参与。
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九儿姐罕见地拿出了两瓶白酒,她自己先闷声不响地喝了一瓶。
“跟我几年了?”
“十年整。”
“本事如何了?”
“很多还不懂。”
“错!你已超于我,我教不了你了。踏出此门,你就是古玩界的神!”
“……”
“你爸叫鬼眼,你妈叫佛手,你以后叫苏神。”
“那你叫什么?”
闻及此言,十年来,九儿姐第一次对我笑了。
她脸颊阵阵红霞,拌着身上传来混合酒香与体香的迷人味道,九儿姐美丽的不可方物。
九儿姐格格笑着说:“我叫神仙姐姐。”
我拎起那瓶白酒,一口全喝了,猩红着双眼:“姐,我一定会成神!”
尔后,我把酒瓶猛地摔在了地上。
玻璃四碎!
十年的岁月,我向它告别!
美丽的九儿姐,我也向她告别!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醉酒。
酒会麻痹神经,迷失斗志,丧失触感,之前九儿姐从不让我碰。
那天,九儿姐出奇的温柔。
模糊中,她扶我上床,替我脱去衣物,甚至,包括亵裤。
一个未经人事的青年,在酒精的刺激下,鼻尖闻着沁人的女性芬芳,眼中充斥着神仙般诱人的容颜……
抛弃了十年来对九儿姐所有的恐惧、悸动与感恩,
九儿姐像天边的红霞,
陆岑音不仅挑了一件应天府的瓷器,还专门挑的是药师佛。
药师佛保健康。
我估计,如果要是让鼎元胡总来选,他肯定会选这尊药师佛瓷瓶。
四方斋专攻傻小子。
影青阁专攻傻小子父母。
但是,从目前局势来看,显然四方斋已经基本胜券在握。
毕竟,挑选东西的是胡家公子。
有人已经开始私下讨论起来。
大部分还是赌四方斋人赢得鎏金娃娃,小部分看好影青阁。
陆岑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脸色不大好,咬着嘴唇。
我说道:“你放心,裴哥今天赢不了你。”
陆岑音闻言,美眸一闪,问道:“为什么?”
我说道:“因为我在。”
她可能觉得我脑子有毛病,撇了撇嘴,美眸闭目,开始养神。
此时。
江主持再问道:“还有哪位朋友要上宝?”
全场鸦雀无声。
毕竟。
四方斋、影青阁、抱玉轩等金陵古董大店都出场了。
即便他们有东西再拿上去,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直接放弃。
我回道:“有!”
所有人目光开始转向了我。
我话语一出,场内人诧异万分。
“这人是谁?”
“不认识啊……看样子有点像地皮党。”
“别瞎说!地皮党能进这个窜货场?”
“他没毛病吧,身上啥宝贝能挑战四方斋和影青阁的东西?”
“……”
迄今为止。
我没任何把握能置换成功鎏金娃娃。
毕竟。
我手中的东西与鉴宝台上物件相比,落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是。
即便我不能成功。
我一定不会让裴哥成功!
上次吃阴席,我狠砸了他一次场子。
这次。
我要再砸一次。
砸得这个王八犊子颜面扫地,威风尽失!
同时。
破冰金陵古董界!
来到台上,我拿出了伯奇鸟牌。
“徐老,请掌掌眼。”
徐老接过伯奇鸟牌,嘴里先是“咦”了一句。
尔后,他眉头一皱,反复观看。
徐老觉得奇怪,非常正常。
这种伯奇鸟牌,确实非常罕见。
仔细观摩了一会儿。
徐老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你这件东西非常新奇。元仲晦府制伯奇铜鸟牌,确实是大师开过光的好物件。元朝铜铸币很少,像这种刻有吞梦魇神兽的伯奇鸟牌更加罕见。可惜,东西虽真,只不过……价格在二十万到四十万之间。”
此话一出。
全场开始哄笑起来。
之前敢拿上来的,最少都是两三百万的物件。
伯奇鸟牌只值二十万到四十万之间,确实差距太大了。
大家哄笑声,可能吵着了那位正酣睡的胡家公子。
胡家公子眼睛闭着,嘴里却不断地嘟囔着“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嘟噜噜”、“蛋儿啊,蛋儿啊,蛋摔坏了”等话语。
胡家公子有时嘴吐口水,有时身躯突然站起,有时挤眉弄眼,神情显得焦躁不堪。
不过,鼎元胡总只是眉头微皱,没有理会。
他可能已经习惯了自己儿子做噩梦的样子。
陆岑音没笑,美眸好奇地瞅着我。
裴哥继续看手机,连眼皮子都不抬。
江主持说道:“这位朋友,您的物件不符合上台条件,请等下与台下同仁进行交流。”
我问道:“不符合哪个条件?”
江主持回道:“不符合第二个条件。”
我说道:“能不能请你再念一遍第二个条件?”
江主持闻言,神情明显一愣。
从他的眼神之中。
我明显看出。
江主持心里在骂我傻逼。
但他毕竟是一名职业主持人,开口说道:“第二个条件,宝物匹配不了鎏金娃娃简直不上台。”
我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是价值,没有说价格。请问,古董的价值与价格一定是对等的吗?”
我将伯奇鸟牌摆上了桌子。
江主持不愧是老手。
反正第二条规矩已经被砸了,他反而变得大方起来:“诸位,若对思源拍卖行定的规矩,还有想砸挂的,请上台!”
没人响应。
剩下两条规矩也没有可砸的地方。
江主持见大家不吭声,问道:“这位先生还要砸吗?”
我回道:“不砸。”
江主持点了点头:“那请回座。”
我说道:“但我要赌斗。”
裴哥。
我要对他下手了!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赌斗。
古董行当互相辨别古玩真伪的一种对赌游戏。
双方之间,约定好赌注,各出一个物件,物件可真可假。
看对方能不能断代、辨真伪、释传承。
输饭、输钱、被摘招牌或者跪下叫爷爷,算小儿科了。
玩狠的,直接卸输一方的身体器官。
我跟九儿姐在山东之时,曾亲眼见过一次赌斗。
输的一方,硬生生地戳瞎了自己一只眼。
那次回来之后,我连续做了几天噩梦。
九儿姐骂我没出息。
古玩是金钱的江湖。
玩钱的地方,玩到最后就是玩命。
港市古惑仔电影里,收租控码头夺赌场,互相拼杀,全为了钱。古董行当盗墓掘坟、做局害人、夺宝杀藏、赌斗玩命,同样为了钱。只不过,古董界玩得比古惑仔更高端、更优雅、更具技术含量,但血腥程度,却一点也不逊色。
我提出赌斗。
自然不可能去赌那些没上台的东西,标的物肯定在鉴宝台上。
在场之人想不通的是,目前摆在鉴宝台上的,秃子的金倭扇、抱古轩的状元砚、四方斋的陶响球、影青阁的药师佛、斗鸡眼的朱之蕃画作以及伯奇鸟牌,全部都已经过徐老鉴定,而且,基本都说出了传承。
如果我要赌斗。
唯一可供赌的点,就是鉴宝台那些东西当中,存有赝品。
我到底要拎出哪一样来赌?
当然是裴哥的陶响球!
之前。
我没闲着,一直盯着那颗元朝陶响球,总感觉哪里不对路。
后来我发现。
它的声音。
裴哥真是熊心豹子胆。
在金陵古董界名流齐聚的江湖窜货场,竟然敢出赝品!
而徐老,作为古玩行当泰山北斗,罕见地打眼了。
万幸的是。
徐老刚才因为想卖关子,他一直没向大家说出陶响球的来历。
否则。
他一世英名,今天将毁于一旦。
不过。
冲徐老刚才在我砸挂时很讲江湖规矩的一句话。
我会给他一个台阶下,就看他接不接得住。
陆岑音已经彻底傻眼了。
我看到她樱唇微张,说了一句什么话。
从口型来看,她说的应该是:“疯了吧!”
此时。
裴哥终于放下了手机,蛆咬过的脸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的神情,从之前目空一切,变得开始犹疑。
裴哥招了招手。
四方斋那位“瞧不准”柜员,走了过去。
裴哥坐的位置,距离我相对较近。
虽然现场比较嘈杂,但我仍听见了他的声音。
裴哥问道:“这是哪来的傻逼?”
四方斋顾客太多,“瞧不准”柜员显然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回道:“不知道。”
“查一下!你他妈也傻逼了?!”裴哥冷冷地说道。
“瞧不准”柜员连忙回道:“是。”
尔后,“瞧不准”柜员拿起手机,出门打电话去了。
徐老脸色顿时变了。
这些宝物,刚才全经过他鉴定。
我现在的姿态,铁定了要赌斗其中有赝品。
万一我赌赢了。
虽然赝品并不是徐老出的,但他一生积攒下来的名誉、地位,将付之一炬。
陆岑音回信息:“你最好别太过分!”
我直接没回。
几分钟之后。
陆岑音再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在牛车上被颠醒,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现在,你可以说了?”
原来如此!
看来当时对她下手轻了。
我回道:“因为我认得你的胸。”
这是事实。
但陆岑音却可能认为我耍了她,文字显得极端愤怒:“很好!你等着!”
我寻思不用等。
明天我们又能再见面了。
第二天下午。
肖胖子骑着力帆摩托车来接我。
他今天戴了一顶帽子,鼻梁架了一副墨镜,腰间别了一根红色短棍。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肖胖子今天打扮,摆明让我当老板,他来当护宝红花棍郎。
这样也好。
我们不知道裴哥会不会来。
裴哥认得肖胖子。
他这样打扮,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一起来到了窜货场的开办场地——丫玉茶庄。
丫玉茶庄藏在闹市一条巷子里。
门面装修古色古香,给人一种清幽雅静之感。
肖胖子有些激动。
他告诉我,丫玉茶庄向来实行会员制,非会员不开放,来的人全是官商巨贾,非富即贵。平常人难窥其中究竟,今天他也算涨见识了。
两千年左右,这种私人地下会所并不常见。
肖胖子觉得高端,非常正常。
但九儿姐以前常带着我出入这种地下会所。
在我眼里,若喝粥就咸菜。
旧社会,这种江湖窜货场一般摆在大宅院。
大宅院里面,摆上几张桌子,上面放热茶水、花生、瓜子。
大门一关,开场会有戏文或相声听。
大家乐呵呵地听完,开始窜货换宝。
当然。
不全是一派和谐景象。
遇上宝物不真、意见不合或互相有怨节,赌斗、砸挂、耍红棍,都可能发生。
但现在这种大宅院比较难找,基本转入地下会所。
进大门之后,肖胖子先拿出了入场券。
两排容貌姣好的礼仪小姐向我们深鞠躬:“欢迎贵宾!”
一位引导小姑娘带着我们,上电梯,来到三楼。
江湖窜货场设在一个相对隐秘的会议厅。
入场之后。
墙边已经有一些古董商人的护宝红花棍郎站着了。
肖胖子非常自觉充当红花棍郎角色,双手交叉,站到了墙边。
会场中间,倒还是按以前的规矩摆放着热茶水、花生、茴香豆,服务员也是旗袍打扮,挺有旧江湖的味道。
从人数上来看,鼎元胡总排场比较大。
我之前不大明白,陆家大小花旦一直在盯着鎏金娃娃,却为什么不敢下手。
来会场之后,算发现一些端倪。
一来,鼎元胡总这种人脉和势力,她们采取做局或者暴力手段取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来,与其说她们在盯地主家傻儿子,其实极有可能在盯着对方,生怕谁先截了胡。
大厅内的一干人等,穿着打扮很得体。
金陵上流社会该有的样子,他们都有。
一会儿之后,门被打开了。
四五位红花棍郎先进来。
而他们的后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大风衣,脸上布满了麻子的人。
他进门之后,有红花棍郎给他脱了风衣。
派头非常足。
此人一出现,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裴哥好!”
不知谁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裴哥。
不得不说。
他气场还是有的。
尤其是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像被蛆咬过。
彰显出他屹立粪坑而坚决不倒的英勇。
斜眼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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