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成年没有烟酒咖啡店和糖的青春》,由网络作家“修道的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成年是什么?!成年是你突然想不起某个人、想不起某件东西、某件事情,心中十分怀恋却再也回不去。成年是什么?!成年是你不会再肆意饮酒、不会再随地抽烟,就连打架也会变得有所收敛。成年是什么?!成年是不会有人再叫你小亲亲,是在寒风轻轻吹袭你时会自己去穿保暖衣,是身边的小朋友都在叫你叔叔阿姨,你才发现自己有了年纪。成年是什么?!是你突然忘了某个曾经最喜欢的姑娘的脸庞?是你看到玻璃柜台里某个曾经年少时最喜欢的玩具会突然忍不住想要哭了吗?
《成年没有烟酒咖啡店和糖的青春》精彩片段
连绵的山谷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车笛,那藏头露尾的山脚处泛起一阵烟尘。趴在树上的雪抖了几抖,一辆鹅黄色的中型客车在山中若隐若现,循着布满坑洼的山路一路颠簸着,愈来愈近。
车子经过一棵老檀树,在一座四米宽的水泥平板桥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三岔口,一头接着车子来时的方向,一头去往大山更深处的地方。而这辆车子停着的桥头,正接着河对面的村庄。
此时日头已经泛黄,从远方回来的人满脸风尘,都急急忙忙地拿着自己的行李下来。车子又往大山更深处的地方去了,下车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地相互告别,然后各自奔向了自己的家里。
车子离开的平板桥头还留着两个人。
他们朝着这边挥了挥手,然后提着行李喊着我的小名朝这边走了过来。沉重的行李压低了他们的身影,勉强的笑脸难以掩饰他们的疲倦。他们拿着行李沿着旁边的小路上来,然后经过我的身边,将东西放进了我身后的屋子里。
屋里探出一个人,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脸带着笑意地来迎接他们,然后向我招了招手。我走到她身后,看着眼前这两个早已经陌生了的人,在她的招呼下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名字:“妈妈”、“爸爸”。
发黑的木房子显得有些阴暗,昏黄的灯光照着脸庞,他们从包裹里掏出几件新衣裳,招呼着要给我穿上。我看着他们,没有欣喜,没有悲伤,只是平淡地在妈妈的帮助下试了试那件崭新的衣裳。
“这衣服给你过年的时候穿好吗?!”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奶奶从后堂的灶屋里端出饭菜来,借着发黄的灯光,我只在自顾自地吃着,他们则是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在这张桌子上,我坐着有些尴尬,便夹了几个菜进了房间独自去看起了电视。见我靠得太近,爸爸又厉声喝道,我只得搬来张高凳子放着碗筷,又找来一张小板凳,靠着墙坐着边吃边看。
外面的天越发地黑了,吃完饭不久,他们便开始招呼我洗澡。妈妈倒了水过来想帮我洗澡,被我拒绝了。因为家里是老式的木房子,只有堂屋灶屋和两边的四间小房,没有别的洗澡的地方,我便在堂屋坑坑洼洼的硬泥土地上随便找了个稍平坦的地方,刚好能看见房间里的电视,然后摊好澡盆坐下,一边拿着毛巾往身上胡乱地搓着一边看着电视。
洗完澡,爸爸妈妈想让我跟他们睡,但我对他们早已经陌生,只是摇了摇头便跟着奶奶去了堂屋右边的房间。他们似乎看出了这种距离不是短暂的时间可以弥补,只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便关上门去睡了。
“喔喔喔!...”,伴随着公鸡的高昂鸣叫,橘黄色的太阳开始缓缓地升上了天空。村里的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忙活起来了。
吃过早饭后,一家子人便忙着烧火做饭,清印冲粑。爸爸、大叔和二叔负责冲粑,爷爷奶奶叔母妈妈负责做粑上印,我和堂哥堂妹见在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于是便出门堆雪人去了。
屋外的雪花还在静静地飘着,房子、树木和那连绵不断的青山早已都穿上了自己的棉袄。我提了提袖子,顺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来,在手心里揉成一个小冰团,然后捏成了一个小矮人。外面的雪下得有些大了,爸爸见看不着我们,便出门将我们都抓了进来,然后将大门一关,上了栓。
热闹的山谷里冲鸣着鞭炮,烧着炭火的桌子边坐满了人家。爸爸负责张罗,妈妈正在摆菜,奶奶在灶台前正忙活着,我则在一旁麻木地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桌子上已经陆陆续续地摆满了七八十来个碗、四双碗筷,奶奶妈妈爸爸也都坐了下来,我在下首处坐着。他们一边互相道着喜、斟着酒水,然后给我夹着菜。窗外的山谷不时传来阵阵鞭炮声响,电视里的人们都在忙碌地烘托着这春晚的气氛。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和穿在身上的那一身漂亮的新衣裳,我却并没有心情高兴起来。
这一个夜里鞭炮不断、灯火通明,我在爸爸的威逼、妈妈的利诱和奶奶的劝导下终于同意和他们睡了一个晚上。这一夜,我突然发觉这一张睡了不知多久的床变得很是陌生,就如同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我身边的那两个人,明明是叫着最亲密的两个名字,但在我的眼里,却是那么的陌生。我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被窝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般将自己抱紧,不敢靠近他们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的天醒得特别的早,我在妈妈的呼唤声中醒来。那是一个天还没亮的早上,村子里的鞭炮依旧不间断地不时你来我往地放着,劈啪作响,似乎没有这充斥的喧嚣和这灯火的通明,便没有人知道这是在过年。爸爸在一旁点着鞭炮,奶奶则领着我们在一阵噼里啪啦声中拜了四方。
当蕴蓝的天际开始渐渐发亮,我们提着大包小包到隔壁的大叔二叔家去拜年。鞭炮在耳畔噼啪作响,大家相互道着喜庆的祝词。我领着红包,茫茫然地跟着他们东奔西窜地走着。
初一的早饭吃的是大团圆,一家三口的三户兄弟都在一起坐了下来。当然,因为桌上座位不够,所以我们这群小屁孩都只是夹了菜、端着碗便往房里跑去。因为是“大团圆”,所以早已经分居昨晚上和大叔他们过年的爷爷也一起走了过来,在大叔二叔和我爸他们共同的吆喝声中勉强一起坐到了上首位。当然,谁都能够看出,奶奶的脸上是带着有难色的。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分居,只是经常听奶奶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便嫁了过来。那时她才十五六岁,父母早亡,与一个更小的妹妹相依为命,每天到了天黑就是两个人跑到楼上抱头痛哭。后来实在揭不开锅了,她不得不退学,在一个亲戚的介绍下嫁到了这里。她出嫁的那天,只穿着别人送她的一双新鞋和一件旧红袄子。
嫁到这边,婆婆对她不好,每天天刚亮的时候就叫她出去砍柴放牛、割草喂猪,没有挑着一担子柴火的话绝不准回来。而爷爷也是刁钻,整日里上窜下跳的只知道游手好闲,还经常把锅里留给奶奶的最后一碗饭给偷吃了。那在十月怀胎的月份,更是特别的难。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只能看到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家里家外的忙活着。而这些故事,都是她含泪讲给我听的。
离别的车鸣冲散了新春的喜悦,远行的游子带走了家人的思念。
那是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我在爸妈忙乎的声响中醒来,那时天还蒙蒙亮。透过白纱纸粘着木窗的破洞往外看,太阳公公都还没有醒来。抬头望去,隐隐能望见星星的天空逐渐明亮起来,略生着炊烟的村庄在这朦胧的晨曦中若隐若现。
伴随着一声长啸,一辆鹅黄色的中巴呼啸而来。他们就这样上了车。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祝福,没有呐喊,没有欣喜,没有悲伤。有的只是一抹惆怅。那犹如车去还飘散在空中屡屡飞动的扬尘,和那带着寒风徐徐落下的飞雪。车走过了山谷,没有回头;而这雪花飘落的季节,又是一年。
粘满画纸的老旧木堂屋角落里堆满了从地里拔来的作菜和猪草,发黑的灶台上正烧着炉火,我看着这少了两个人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寂寞。
这布满大地的白雪开始逐渐融化,带着行囊回家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在晨曦之中去往了远方。在这雪融化的地方,村里的人们又开始陆陆续续地到山间田野做工去了。奶奶也上了山,我被关在这座老旧的小木房子里。透过比我高一个头的木栏杆做的小木门往外望去,只看到三三两两的小娃儿都在外面玩着,而我却只能干巴巴地在这里面看着。
我有些气不过去,又带着对他们离去的几分落寞和对奶奶怕我独自一人被别人拐走而关在家里的几分怨恨。我走进了房间,想摔些器具,却又怕摔了之后买不起。只得恶狠狠地看着这屋子,在这一眼望到底的房间里找寻着几件我能摔得起的东西。
终于,我在床头看见了奶奶的衣服。我怒气冲冲地将它们一件一件地扒了下来,然后将它们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见不够出气,又在上面恶狠狠地补了几脚。
然而,我却并没有解气。当我看到这床头地板上这满是凌乱的衣服甩得遍地都是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做错了什么。我想起了奶奶每天山里田地家里家外地忙碌着的身影,想起了奶奶跟我说她小时候那难熬的日子,想起了奶奶那沧桑中带着悲壮仍然咬牙坚持着的眼神。我突然想哭了。
我楞了好久,带着几分愧疚,然后将那被我甩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捡了起来、一件一件地拍干净,然后再将它们一件一件地挂了上去。
这是6岁的我的季节。我是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的,父母为了谋生计去了远方,这有一个通俗的字眼,叫做“打工”。而每年除了逢年,基本上过节他们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在6岁的我的印象中,我只依稀记得,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妈妈和一个长得有那么一点帅气却对我很凶的爸爸,每年他们都只会回来一次、住那么几天,提那么几件行李,那么急着回来,又那么急着出去。
而在6岁的我的记忆中起,无论他们回来或是出去,我不再哭、不再笑、不再开心、不再难过,因为我的眼里已经多了一个词语——那是一个当时的我还并不懂的词语,它叫做“习惯”。
这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而是社会发展必然所产成的结果。耕田种地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而最基本的生活,却也是离不开物质的。
交学费要钱、买课本要钱、买新衣服要钱、打针吃药要钱、买棒棒糖还是要钱,如果不让他们出去打工,那么这些又从哪里来呢?!这些都是奶奶看着眼里含着不甘的泪水的我的时候说的。
暖暖的春风吹走了寂寞,我看着这4月的风。枯黄的树干重新焕发起了生机,鸡鸭鹅犬们都活蹦乱跳地争先恐后。这河边的老檀树,也垂起了新芽,屋下的青草也冒了出来,紧挨着的池里的鱼儿也吐着泡泡,屋前的梨花树绿了。
村里的人们开始在地里忙活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儿争相向山里头走去。田土被翻了个遍,被翻在上头的蚯蚓正手忙脚乱地躲着锄头,然后赶忙钻回地里去。村里的娃儿开始七嘴八舌地忙活起来,像刚被放出笼的蚂蚱,蹦蹦跳跳地快活地耍着。
我推起了爷爷做的小木滚车,在那门前早已被车子压得凹成两条轨道的泥土路上跑着。
那是一辆坐小婴孩儿的手推车,四四方方的横木架子整整齐齐地钉在四个铁滚轮上,前面有一横小把栏。这是模仿婴儿推车自制的小推车,只是因为全是木头做的而显得格外结实而且笨重。我就这样耍着,将它推上了坡去然后趁着坡度在刚好能滚动小推车的轮印道上坐着滑了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那正在道上玩耍的小子们见我玩得欢喜,也争相跑了过来。年龄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十来个人,都争先恐后地推着车子上坡下坡。我在这一众吆喝声中,和几个个头稍大的小子坐了上去,看着他们在后面争相地推走着。
有时我也会在屋前的空地上放上一条长板凳,然后往上面架上一条楼梯,和屋前屋后来来往往的几个小子分边人数坐上坐下地玩着。
我家是一座旧式的老木房子,一间堂屋、一间灶屋,两边各有着两间房间,楼上则用来放着柴火和杂物。因为楼上僻静又摆着两副棺木,所以我们都轻易不敢往上面去。
屋后靠着山,门前有块空地。
我家是和二叔家的房子紧挨着的,中间仅靠着一座通往两边楼上的楼梯来区分着两家的界限,而这楼梯,则也是互通两家的。
因为屋里边没有厕所,所以又在我们家另一边修了两个厕所,供我们两家之用。而我们厕所旁边,紧邻着隔壁家的鸡圈猪圈厕所柴屋。也因为紧挨着中间仅隔着一条不宽的下水渠,又因为厕所后面紧靠着山留着一块空地,于是就被奶奶拿来放鸡喂鸭了。
左边外边的房子是我爸妈的主卧室,里面放着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和一座三门柜子,柜子上放着台电视机。爸妈出去之后奶奶便带着我在这边住。后边的房子则用来堆放着其他柜子箱子被具衣服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
右边外边的房子是奶奶住的,放着一张老式台桌、一张木床、一张上下柜和几个箱子。后边的房子则是爷爷住着,因为他两个分了家,所以又分了房,爷爷便在灶台边自己用砖头搭了个小灶,自己生着火,平时各过各的生活。
二叔的房子只有一间堂屋一间灶屋和挨着我们这边的两间房,另一边的两间房本是大叔的,只是因为那年屋后的山崩了些石块给砸了,后来无奈只得在旁边找挖土机开了山,另外修了间稍大点的红砖房。
我们本来是大叔那边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互换了地方,听说还签了章程算了钱的。又因为两个老人都在我们这边,所以我们才多分了两间房。
二叔的屋后有一口山泉,虽然量小却不论寒冬腊月经年不断地养着我们一大家子人。大叔的屋子紧靠着二叔的屋子,中间只留着来来往往的一条过道。因为他们的房子是那时我们村里建的较早的红砖房,所以格局也和老式房子的风格很像。
大叔的房子只有两层。依旧是堂屋灶屋左右各两间的红砖房,只是这时的房子样式稍微有些变化,楼梯不再是在外面而是改到了堂屋右侧的两间房子之间。
二楼是一样的样式,只是因为大叔只生了一个孩子,一楼的房间又足够所以二楼便全都用来堆积各种杂物和粮食五谷了。二楼的顶面刷着展平的水泥,因为我们三户只有大叔家楼上是平地方,所以平时奶奶二婶都会在大叔楼上晒粮食和谷子,只是有时嫌着麻烦或是地方不够,才会在自家门前摊床谷席晒着。
紧挨着大叔屋子过去是一间木栏。两边并排着三四间木栏,中间有一条走廊,关着鸡鸭鹅猪和大叔的耕地的老黄牛。顶上盖着弯瓦,梁上放着长树和干稻草,靠近屋后的地方修了个方厕,倒也还算方便。
我们家和二叔家屋前空地前处是一处田地,比空地低了有两三米,只比马路略高,和马路中间仅隔着一条水渠。这便是我们离家最近的菜区,也因为发了三户,所以分了三个区。
大叔家门前是一条坡路,直接通到我们这边屋前的空地,后来二叔买了拖拉机到处帮忙装货,于是便找了些顶梁树皮在自家门前搭了个雨棚。这也就成了我们平时嬉戏和躲雨的好去处。大叔家的牛栏边仅隔着一条马路便是那棵老檀树,因为年代久远,常有人在河边老檀树下拜佛烧香。
老檀树边是方舟方洋这对双胞胎和他们三叔家一起合修的房子。
他们家是各在两边有着两间房子、一间堂屋灶屋。灶屋分开,堂屋相连,只是加起来两边一起才有四间房。因为是两间通堂的,所以楼上倒显得很是宽敞。也正是因为宽敞,所以他们楼上便成了这些大孩子们最喜欢玩耍的地方。而为了避免某些麻烦,他们家比马路高了整整一层。
他们家顺着小路往上,是他们的大伯家。他们独自居在山上,因为山上缺水,搬上搬下的倒实有些为难。他们大伯的年纪偏老,他们上面又有着一个姐姐,所以他们大伯的孙子和他们的年纪相仿。而又因为我是仅仅跟着奶奶过生活的,奶奶整日里家里山外的忙活着没时间管我,而我又比他们大了仅仅只有一两岁,所以经常被人家仗着人多地被欺负。
还记得那次方舟他大伯家的孙子新买了辆小自行车,我们家没有,于是好奇我去帮他推了一把。他那放在后架上的塑料箱子开了叉,他耍着赖说是我弄烂的,硬要我赔二十粒子弹。
我被他拦在方舟他们家里,方舟方洋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有些为难,没有人帮我,只是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后来他奶奶回来拦着他才将我放了回家。
我们家隔壁也姓方。在我们村里,“方”和“阳”是大姓,又因为他家奶奶和我奶奶是同姓,所以才结了个亲戚,之后我们便都叫作姨奶奶,虽然就在隔壁,但是彼此平常却很少来往。
他们家房子很大,修着两层的大红砖瓦屋,只是因为没有粉墙而显得不是特别美观。他们有着两间堂屋、两间灶屋,左右各两座房,加上楼上的几间房,他们一家的三户男丁也勉强够用的。
他们家是户医生,又是我们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卖铺,所以平时生意不错。平时又有很多人喜欢去他们那打牌,再加上他们是我们村里的大姓,周围的人家大都又都是他们家的亲戚,所以平时在他们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很是多。
而为了方便看病和做生意,他们右前边的房子又改成了门面,放着一排玻璃柜和后排柜,用来放各种药物和针具。平时的零食之类的小商品则锁在左边堂屋的柜子里,有人要时就直接开锁去取,大的小的别的东西就放在旁边的房间或者楼上去。
门面旁边是一块空地,被圈着围着栏栅种着菜地。往里边也有一口山泉,只是因为他们早接了自来水而用的不够常而已。菜地再往右边过去,是一间车库大的红砖胚房,平时也是他们喂猪放鸭的地方。
而我们之所以很少和他们来往,只完全是因为他们门前紧挨着鱼塘的那块空地、靠近我们这边的茅舍柴屋以及那块菜地和旁边的红砖胚房用地原先都是我们的。而在我们下屋柱那天,他们抱着我们家的屋柱死活不准下柱,嚷嚷着不让地给他们去这房子就不准我们修下去。奶奶死活不同意,爷爷在他们七大姑八大姨的招呼声中一路被拉扯到了隔壁,在几杯酒下肚后终于无条件地同意了这笔一荒唐的交易。
我听着奶奶说着的这些陈年往事,从中听到了一种屈辱的责任感、一种来自岁月的疼痛和内心深处的无能为力。
河对面的第一家人家也姓方,因为我们是外来的又是这里的小姓,我能从他们的孙辈眼里看到那种对我们的敌意、嘲讽和蔑视。在和他们玩耍的时候他们有时也会仗着大姓人多势众,又因为很多家对亲都是村里的,而又有很多孙辈的年纪都比我大,再加上我家在村里不够势强,而我爸妈又都不在家,所以会时不时地想方设法地排斥和欺负我。
他们说我爷爷本来是可以在林业局混到铁饭碗的,却不知道被谁拉了下来,从此便自甘堕落。另一个爷爷则本来是本县最年轻的乡长,却因为不信鬼神而犯了冲,英年早逝。
6岁的我还不太懂这意味着什么,但我能从这里感觉到一种孤独和无助,一种深深的无助。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很孤独,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一起。
堂哥是大叔的儿子,比我大五六岁。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太喜欢和我玩,总是和对门院子里方舟方洋二叔的儿子方青玩。因为他们两个年纪一般子大,而他们又是一个院子,又是一个村,而且还是一个班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无论上学放学他们总是约着一起去一起回来,来来往往的不是你等我就是我等你的节奏。
因为一个人不好玩,所以我有时候也会跟着堂哥。
堂哥有时欢喜,有时也会想方设法地将我赶走。但后来实在没了办法,因为他们几个总是喜欢跟着一些个年纪更大些的孩子下河游泳,村上村下的也时常传说有人家的小孩因为游泳而被淹了。
大婶怕他下水出什么意外,于是许我跟着他,并向我下了指示:只要见他下河尽管回来打报告就对了。要是他欺负我也只管报告,大叔大婶保准打他。大婶又向了他做了交代,一定要好好带我出去玩。他没有办法,才只得领着我出去了。
也正因为有我跟着,他变得谨慎多了,不再随便下河去。纵使要去下河,也得跟我商量再三。又因为大婶再三交代,他不准诱我下河去玩,他只得说些好话,或者许诺给包麻辣给个弹弓,给些吃的玩的好处来讨我喜欢。
但那时的我多单纯,把小眼睛一瞪,不能!不准!不买账!他实在没得招了,只得吓唬道:“你要是告诉家里我就打你!”
“大婶说了你要打我她就打你!”我把小嘴一撅,一点也不怕他。
“你要是告诉家里我就把你带到一个你找不到路的地方然后把你丢在那里!”
“大婶说了你要是敢弄丢我等我回去了她一定打你!”
“你要是告我我就不跟你玩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是告了我看你还追得上我吗?!”
他实在没法了,终于想出了这一招。这又让我想起了以前我追着他去玩的时候,他为了躲我爬到了木栏上,我爬不上只得在一旁干看着,他趁着我没注意便偷偷地从另一边溜去了方舟他们家,去找他们三叔家的儿子方华子玩去了。
我只得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跟着在小河边上玩石头。但要是我不高兴,他又要下水去玩的话我还是会举报他。后来他实在没的法子了,不得不减少了下河洗澡的举动。或者是特意在我面前表现的吧,毕竟他也怕挨大叔大婶的骂。
整个院子里他最喜欢去的便是方青家。因为他的家长经常不在家,所以他们经常会在他家楼上打牌、捉迷藏或者玩枪战。
后来方青买了台游戏机,他们家便成了整个院子里最多小孩喜欢去的地方。但能玩得到的只有堂哥、方华子和他的同学或者方舟方洋这几个弟弟。我们是不给的,没办法,只能在一边干看着。有时实在看得无奈便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堂哥有时为了甩掉我,也会想一些别的办法。或是躲到我爬不上去的地方,或是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跑到别人家去玩,或是给我找一些玩的将我打发了。
还记得那次我去隔壁家和方志摔纸宝,他比我小一两岁,摔不赢我,便找着方舟方洋替他。
我也是傻,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结果就把身上带的那一摞纸宝全都输了个精光。想再去折,但在家里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纸张,又因为我折得不够好,只得又去找堂哥要去了。他为了甩开我,开出个五毛钱二十个纸宝的价。我咬咬牙买了二十个,他又送了我五个,但我没有再去玩,因为这是我花了钱的,我有些舍不得了。
有时我也会去方次他们家玩,他的年纪和方舟他们差不多大,因为他也是奶奶带着的,就一个娃娃,所以也会叫我去他们家玩。
他家楼上有很多书,据说都是他叔辈当年留下来的。他为了拉个人玩,也特意送了很多给我折纸宝。我有些不敢,怕他奶奶回来打他然后又找到我们家,后来见推脱不掉只得抱着几本书急急忙忙地回了家。
后来我长着大了,堂哥终于不用怕愁我了,因为我的麻烦来了...
表弟比我小三岁,他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来的。我还依稀记得,那天是姑姑带他来的。
那时我正在房里看着电视,只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响,正伸长脖子往外瞅着,没成想转眼间姑姑便将他抱到了我们床头上。姑姑见我在便招呼着我去帮忙端水送茶。奶奶正在烧火做饭,我见她实在没空就只得去帮忙了。
那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家伙,他紧闭着眼睛,满脸的睡意。姑姑一回来便招呼着我倒水给他洗澡。我“哦”了一声然后一脸懵懂地屋里屋外地忙活着给他们倒着水,直到水温合适了见姑姑给他洗着身子才拿着水瓢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电视。
表弟就这样在我们这里长大,只是依稀记得他们说表弟因为吃得多、长得壮,所以力气大;而我比较挑食,所以不够份量,经常被表弟拦在门后面被欺负,因为打不过只得抱头痛哭。每次都是大叔大婶和奶奶听到哭声才来解救的。
我不知道表弟是怎么成为“小霸王”的,但我的的确确不怎么喜欢姑姑。因为她人又长得比较胖,而且每次到我家里总喜欢叫我做这做那。再加上她在娘家呆的时间特别的长,因为奶奶住我们家,所以她也总是呆在我们家,这真是够我头疼的。
不仅如此她还顺理成章地抢走了我手里的仅有的玩具,只因为她怀里有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孩子。
本来我就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但她竟然就连奶奶对我的最后的一点的关爱她也要从我这里抢走一半,所以我特别不喜欢她。
后来表弟因为长得大了,终于才被姑姑带了回去。谢天谢地她们终于走了,我趴在那张我好久没有睡过的床上,喃喃地喊着。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表弟他们便又来了,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又是姑姑她那长长的唠唠叨叨、婆婆妈妈。我看着她们提着的行李,只得无奈地又住进了奶奶的房间里去。
等他再来的时候情况终于有了些好转,那小子比我矮了一个个头,我也不再是那么傻乎乎的了。
只不过后来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竟然成了我的跟屁虫,总是我走到哪就跟哪,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着实让我头疼了好久。后来我见实在没了办法,又爬不上树去,只得让他跟着,直到后来发现可以叫他干活拿东拿西做什么的才终于发现了有个小跟班的好处。
“小胖,去给我捡块石头。”
“小胖,把那刚进门的鸡/鸭/鹅/狗/牛赶出去。”(要是万一碰到有牛闯进家门就得请地仙了...)
堂妹是二叔的女儿,只比我小一个月。而正因为只比我小一个月,才给我带来了好多麻烦。
因为只比我小一个月,她不愿意叫我“哥哥”。而又因为我们三户大叔二叔大婶二婶都在家,只有我是奶奶带着,奶奶总是家里家外的忙活,常常没有时间来照顾我,每次二叔开车回来带些吃的我只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二叔有时候有些看不下去,就叫堂妹跟我分着吃。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递给我,然后便滴溜溜地抱着袋子跑进房里去了。
我拿着这手里的一个果子,不知道该吃还是不吃,只是垂丧着头,灰溜溜地将它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身便出去玩了。直到奶奶回来,见到这个果子,问我是谁给的,我说是二叔。
“那怎么不吃呢?!”
“您不吃吗?!”
“你吃就好了,奶奶不想吃。”
有时我会给奶奶分一半,有时奶奶实在不吃,我便只得自己去洗干净然后一个人吃了起来。也因为只有奶奶带着我,有时奶奶在路上或者别人家里人家送了她点东西,她总是偷偷地带回来给我,而且招呼我吃的时候绝不能出去,因为堂妹见到了就会讨要,没有就会吵吵嚷嚷,而我又没她那么多心眼,难免斗不过她。
堂妹性格很泼,是个典型的辣妹子,我常常因为跟她起了争执而被她追着扔石头。我平常说扔石头那都只是吓唬吓唬的,没想到她是来真的。因为我被关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多,所以跑得不是很利索,总是时不时地会被她扔中。
二叔有时见到了也会追着堂妹打。想必是二叔跟我爸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很好吧,有时我会一个人在家里玩,有可能是因为孤独,也有可能是因为经常被欺负惯了,我有时候也会犯傻。
比如那次我一个人光着脚丫在门前空地下过雨的泥土地上傻愣愣地踩着,不小心一脚踩到玻璃踩出血来了我也没有当一回事,直到后来二叔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手夹着就将带到了隔壁药房我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回味那一脚踩在泥土地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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