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星洲许织梦的女频言情小说《身患绝症,老婆陪白月光私奔傅星洲许织梦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黄家大少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许织梦像是被我戳穿了真面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紧张的攥紧双手,“我......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别乱说。”“我到底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我就要离开,谁知许织梦却拦着我不肯让我走。她一脸固执的看向我,“傅星洲,我们能不能谈谈?我今天听王主管说公司你也不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给了周文一个项目而已,有必要闹成这样吗?”面对她接二连三的问题,我实在没耐性再和她纠缠下去。于是冷声回答:“我想怎么样,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别忘了周二去领离婚证,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联。”见我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走,许织梦再也忍不住,冲上来拉扯住我的胳膊,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说过,我们...
《身患绝症,老婆陪白月光私奔傅星洲许织梦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你!”许织梦像是被我戳穿了真面目。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紧张的攥紧双手,“我......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别乱说。”
“我到底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我就要离开,谁知许织梦却拦着我不肯让我走。
她一脸固执的看向我,“傅星洲,我们能不能谈谈?我今天听王主管说公司你也不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给了周文一个项目而已,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面对她接二连三的问题,我实在没耐性再和她纠缠下去。
于是冷声回答:“我想怎么样,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
“别忘了周二去领离婚证,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联。”
见我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走,许织梦再也忍不住,冲上来拉扯住我的胳膊,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说过,我们之间,你没资格说结束,你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不想和她在医院里拉拉扯扯的影响到其他人。
炽烈的胃痛再次袭来,额头冒出涔涔的汗珠。
但我依旧强撑着身体站直了,转眸冷冷注视着许织梦,语气坚决:“如果你非要把事情做绝,那好,我会用法律的手段来维护我的权益。”
别的不说,就许织梦婚内出轨这一条,已经足够让我们的事实婚姻彻底结束了。
许织梦愣了一秒钟。
随即,她突然笑了,“法律?你以为我怕吗?”
“傅星洲,跟我去天台上谈谈,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很执着,话不说清楚我不会轻易放你走。”
她边说边将我拽进电梯,按了顶层的楼号。
当电梯门缓缓闭合时,我清楚看到外面有许多人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
但许织梦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神色自若的靠在墙壁上,等待电梯到达顶层。
终于到了顶层,她先行迈步走在前面,我紧跟在她身后。
天台上很空荡,除了偶尔吹来的风沙声,便是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许织梦率先打破僵局,她背靠着栏杆,深深望向我:“傅星洲,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你真的喜欢她吗?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婚?”
我没吭声。
“还是,因为我每天陪着周文,所以你嫉妒,想要找个女人来刺激我?呵......那你也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许织梦嘲讽一笑,眼中闪现浓浓的恨意。
我心中隐隐作痛,低垂的睫毛掩饰住我脸上的表情,我淡漠反问:“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告诉你,抱歉,我并没有兴趣听。”
话落,我转身欲走。
但是,被许织梦伸手拦住。
她脸色发沉的拉着我的胳膊,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傅星洲,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嗤笑,“我和她什么关系你在乎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就只配做你的舔狗,我突然不舔了,你不适应了、不高兴了?”
“哈哈。”许织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在乎?傅星洲,你别做梦了,你别忘了,我和你还没有离婚呢,只要一天没离婚,你一天都还是许家的女婿,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出婚内出轨这种事来败坏许家的名誉!”
她的声音渐渐变大,几乎盖过我耳旁呼啸而过的风沙声。
我抬眸,平静的望着她,“许织梦,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守着这样的婚姻折磨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周朗就那么好?他死了三年了,你还不能放下吗?”
她冷哼一声,“周朗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我永远都会记得他,我爱他!”
“至于你!”她满脸憎恨的看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好过,我要用你的下半辈子来给他的死赎罪!”
“赎罪?”我摇头,“周朗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害死了他?再者说了,当时周朗已经得了脑癌,他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跳楼死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把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你闭嘴!”许织梦眼神狠戾的瞪着我,双拳紧握着,指甲嵌入肉里。
她顽固的忽略我的解释,一意孤行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你逼我在朋友圈发那些秀恩爱的照片,他又怎么会受刺激跳楼?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的错?”
“许织梦,那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而且那些照片你要真不想发我会抓着你的手让你发吗?”
“你把全部的错都怪罪在我一个人头上,你不觉得这太牵强也太好笑了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许织梦被问住了,她愣愣的站着,半响后她猛地转过身,咬牙切齿道:“傅星洲,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我,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真正该死的人其实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要不是你,我和周朗才该是一对。”
许织梦自顾自的诉说着她对周朗的痴心。
却全然没注意到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我,天台的风实在太大太冷,我被她强行拉上来,情绪一激动胃部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可即使如此,我仍旧忍耐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能感觉喉头有一股腥甜在翻滚,不过被我给强行压下去了。
“许织梦,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听他们两人之间的狗屁爱情故事。
我只想逃离这里,去过属于我的生活。
许织梦却不肯放过我,她拉着我的手拽着我去了天台的边缘,一阵强风从下面吹上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她状若癫狂的压着我的头在我耳边呢喃道,“傅星洲,快看啊,这里就是周朗跳下去的地方,你说,要是你也从这里跳下去,我们三个人的痛苦,是不是就能彻底结束了?”
我摇头苦笑,“想让我死,何必这么麻烦,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
许织梦说完那些话就离开了。
自从周朗死后的这三年,她一直都和我分房睡,这一点,我早就习惯。
胃痛再次袭来,吃了两片镇痛药后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
许织梦又去了医院,我离开家里,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傅星柔问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我这一辈,父母一共生了三个孩子,我排老二,眼前坐着傅星柔是我三妹。
“我这两天有点失眠。”我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癌症的事我还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怕他们知道了又要闹成一团,与其这样,不如不提。
傅星柔见我不想多说也没追问,而是脸色发沉的说起了另一件事,“哥,这次来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妈一直拦我不让我说,可许氏集团的生意一直都是靠着我家的投资公司才能做的这么大,要不是有他们的资金支持,就许家那个破公司,评级都不够格拿到投资。”
“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钱拿去打水漂了,董事会已经有很多老家伙对这件事有意见,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影响到爸妈在公司的话语权。”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些年许氏集团的腾飞背后是我父母在出力。
外人都以为许织梦是商业天才,回国几年时间就带着许氏集团走上巅峰,实际上只有我家里人知道,这背后全部仰仗的是我父母。
“二哥,爸妈一直都觉得亏欠你,从小把你寄养在舅舅家,所以现在疯狂弥补。”傅星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这么个补偿法只能拖累咱们自己,尤其是最近许氏集团提出的那个绿芽计划,他们太容易拿到投资了,现在什么香的臭的项目都敢往上拿,继续投资那个项目只能是亏钱。”
“我这次来是跟你说一声,接下来爸妈不会再帮许氏集团注资,我看那个许织梦对你也不是很好,许家那边你也别管了。”傅星柔的话我没反驳。
我知道这些年家里已经为我做了足够多。
可这些年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讨好许织梦身上,对他们的付出视而不见,竟然一次都没有主动去看望过爸妈。
“等忙完这一阵,我回去看看爸妈。”
傅星柔见我松口,露出了笑容,又安慰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你能想通就好,都是一家人。”
和傅星柔聊了一会儿后,我亲眼看着她上了黑色商务车离开。
这才去了公司那边。
我和许织梦在一个分公司工作,不过区别在于,她是领导,而我只是个项目负责人。
傅星柔提起的那个绿芽计划,当初就是许织梦一手拟定的,只不过她还有其他工作要忙,所以就把这个项目甩给了我做。
下午一到办公室,我就看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坐在桌前的周文见我来了,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姐夫你来了?你的位置织梦姐给你换了,现在在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工位上,我的东西被人随意的丢在那里。
“怎么换到那儿去了?”我问。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织梦姐觉得你的工作量有些重吧!”周文说着,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毕竟你在家也是吃软饭的嘛。”
听着他满是嘲讽的话,我眉头紧皱,转身朝着许织梦办公室走去。
“姐夫,你干什么呢?”周文突然叫住了我,“那里你不能过去,织梦姐刚才交代过,虽然项目不能继续交给你做了,但是主管还会给你安排新的活儿干,让你不用去找她。”
项目也被停了?
我心中一凉,没想到许织梦对我居然这么狠,为了让周文这小子上位,她不惜拿我的劳动果实去讨好这个狗崽子。
“啧啧啧,姐夫你真可怜,这软饭是不是不好吃啊,没能力的人注定是要被抛弃的,我要是你啊,我就乖乖给人让位,省的碍眼。”
“不劳你操心!”我淡漠的看了周文一眼,转身就去了许织梦办公室。
此时许织梦正在签署秘书拿过去的文件,见我不敲门就直接进去,她抬眸看向我,眼底透露出一股冷意,“谁允许你擅自闯进来的?”
“我的项目怎么被停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这个项目的真正发起人是我,现在我不让你做了,换了更有能力的人去做,有什么问题?”许织梦反问。
“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你明知道我在这个项目上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却把他给了周文?”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因为他比你适合,他比你年轻有冲劲!这个项目需要的是新鲜血液,而不是像你这样的老古董!”许织梦语气坚决,根本就不容辩驳。
我们两争论不休,许织梦铁了心要把我的项目夺走。
自从周文加入我们部门之后,她的眼里似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你就这么偏袒他?他一个应届毕业生,有什么经验和能耐去接这个项目?”我不甘心的追问。
“织梦,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你就这么帮着其他人来作践我吗?”我近乎哀求的希望许织梦能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可以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可许织梦依旧是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只是冷冰冰的丢给我四个字:“自己滚蛋。”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我明白继续吵下去只会让许织梦更加铁了心的要扶持周文,只能无奈的先离开她的办公室。
路过周文工位的时候,周文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姐夫,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个项目我志在必得,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结果都是一样的。”
“闭嘴!”我忍无可忍地低吼。
“你不过是周朗的替身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我冷眼看着他,“周文,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别被我抓到你不老实的证据,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她一怔,随即松开了我。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看她满眼警惕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好笑,“不用着急,很快,我就会去陪你那个周朗的,我倒想问问他,到底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说完,我甩开许织梦的手准备离开。
许织梦还想拦着,周文却从下面跟了上来,一看到我们两个,他就飞速跑到许织梦身旁,亲昵的抓着她的手臂,“织梦姐,你们到底在聊什么,这么久都不下去,天台上风大,要不还是跟我下去吧。”
我趁着许织梦被周文缠住的空档,直接转身离开。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都待在家里好好休息,许织梦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我。
我对这样的现状很满意,不用再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等待她回家的日子果然轻松了不少。
这天下午我打算去买两条鲫鱼回家给星柔煲汤喝。
没想到,刚选好鲫鱼就碰到了同样来买鲫鱼的魏雪晴,她见到我,神色明显一愣,旋即便恢复如初。
“好巧啊,没想到你也来买鱼。”她笑着打招呼。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想给妹妹炖鱼汤喝,那妮子最近天天加班人看着都瘦了不少。”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聊会儿?”魏雪晴提议道。
“行。”我直接答应下来。
随后两人就去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下。
刚坐下,魏雪晴就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其实那天在医院,你和许织梦在天台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我皱眉看向她,她却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听的,那会儿回同事的电话病房里信号不好......”
原来是这样,我舒展了眉头,随后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听到就听到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和许织梦也快要离婚了,没什么不能听的。”
魏雪晴有些愤恨的开口,“我一直都以为你才是你们婚姻里游刃有余的那个,没想到你居然被许织梦欺负的这么惨!”
魏雪晴神色复杂的打量着我,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同情。
我摇头道,“愿者服输呗,她如今要怎样我都不在乎了,只要能离婚就行。”
魏雪晴也看出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只得叹息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知道我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吗?”
我疑惑问道:“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创业。”
“创业?”我惊讶道。
魏雪晴微微颔首,随即认真的说道,“现在国内经济很发达,我准备自己弄个公司做做投资。”
“嗯,这确实是个很不错选择。”我赞赏的点头道。
魏雪晴轻笑起来,“所以,到时候还希望你这个前辈能多多指点我一下。”
闻言,我摆摆手,“哪敢当呀,我已经许久不做这一行了,难免有些生疏了。”
“哎呦,瞧你谦虚的,要是连你这种高材生都帮不上我,还有谁能?”魏雪晴神色坚定的看着我,语气充满期待,似乎对未来充满憧憬。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我也忍不住勾唇一笑。
之后又闲聊几句,我便起身告别离开。
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许织梦的电话却再次打了过来。
“喂?”我语气平淡的开口。
“傅星洲,家里还有你落下的东西,既然要搬走,就把这些碍眼的东西一起拿走。”许织梦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着她命令式的语气,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火气,但最终还是被强压了下去。
“不需要了,你直接让吴妈扔了吧。”我刚想挂断电话,许织梦突然急促的喊道,“等等......”
我皱眉,“怎么?还有事?”
“你先别挂!”许织梦赶忙补充道,“你今晚可以回家吃饭吗?”
闻言,我沉默片刻才说:“没空。”
“我们谈谈。”
我冷笑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傅星洲,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许织梦怒吼道,语气带着浓烈的恨意。
“以前?呵呵,你也会说以前,以前我对你一心一意,可你呢?你有在乎过我一分一毫吗?”我苦涩一笑道,“许织梦,我已经放下了,而且,我也没必要给你解释什么。”
“你......”
许织梦气结,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放弃我没关系,但是你别忘了,一天没领离婚证,我和你就还是夫妻,今晚爸妈要过来看我们,你必须回来一趟!”
我刚想拒绝,就听许织梦在电话那头威胁道,“你敢不来,我就炒了吴妈!她不是老爱多管闲事吗?我看换个年轻的保姆或许更好......”
“你......”我气极反笑道,“行,我去。”
我知道,自己如果今晚不出现的话,许织梦肯定真的能够干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吴妈一直都偏向我说话,已经惹得她很不满了,吴妈年纪大了,还要靠着这份工作贴补家里,要是因为我让她丢了工作,只怕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虽然我现在很排斥许织梦,但我却不忍心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挂掉电话之后,我又坐了一会儿才驱车赶往许织梦家。
晚上八点半。
许织梦家里灯火通明。
我按门铃时,许织梦就站在门口等待着,眼神中满是厌恶。
蓟美华和许荣就坐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见我来了,她打开门,勉强在二老面前装出一副笑脸对我说道,“老公,你怎么才来?快进来吧。”
我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便走了进去。
客厅里,除了我,许织梦、蓟美华、许荣三人都端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而诡异。
“星洲啊......”许荣突然叫住我。
我转过头望着他,问,“爸,您有什么吩咐吗?”
“生孩子这件事的确是我们有点太心急了,可是你也不能对你岳母说出那种话吧?再说了,织梦是你的妻子,我听说她最近只是陪着下属去了几次医院,你就追去医院跟她大吵大闹的,这合适吗?”
待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魏雪晴这才又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
盯着我老半晌,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能感觉到她内心似乎并不平静,只是胃痛让我无法专注的去想太多事情。
我只好主动找了个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魏雪晴抿唇笑了笑,“刚巧碰见。”
她说话时,表情和声音都有些怪异。
可我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儿,便听见她继续说道:“昨天,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魏雪晴昨天来医院陪她奶奶,下楼放松的时候谁知道刚好碰到我血流如注的样子,把她吓得够呛。
最后她叫来的医生和护士一起合力把我送到急救室去,脱离危险后,她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因此,魏雪晴也知道了我得癌症的事情。
“你怎么会......”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又咽了回去。
我看向她,问道:“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魏雪晴被我的直白惊讶住了。
不过她还是坦诚的开口,“没错,其实......”
“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我还背地里偷偷咒骂过你,就像网络那些热梗一样,咒骂你这个前男友最好病死,然而......现在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活长久一点......”魏雪晴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毕竟,人这一辈子能碰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真的很难,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所以我也真的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平安。”
“我知道......谢谢你。”我由衷的朝着她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原本很温馨的气氛,被推门而入的魏学林打破,他皱眉看自家妹妹那红红的眼圈,有点怒其不争的阴阳道,“你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看向我,语气有些恶劣,“哦,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被魏学林这么嘲讽,我却一点都不生气。
我甚至还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魏学林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魏雪晴,“你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回去工作!你别忘了你今晚还要加班呢!”
魏雪晴脸色一僵,“哥,公司现在的业务量已经稳定下来,我每天呆在办公室也没事儿干啊。再说了,奶奶不也需要人照顾吗?”
魏学林没好气的驱赶她,“那你就回奶奶病房去,我在这里陪他。”
“那你不会......”魏雪晴似乎有些不放心她哥和我单独待在一起,毕竟当初我和她分手的时候,魏学林为了给妹妹讨回公道,还曾找上门狠狠揍了我一顿。
如今再见,她怕魏学林还没放下过去的恩怨,再找我的麻烦。
“他现在可生病了,你别......”
还不等魏雪晴话说完,魏学林直接上前把她提溜起来扔到了门口,嘴上还凶巴巴的吼道,“行啦,别废话了,你哥我还不至于对一个病秧子下手,快滚蛋吧!”
魏雪晴被这么一赶,也不敢再多待下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魏学林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斜睨着我,“你还记得我当时揍你的时候,说过的话吗?这辈子,别再靠近我妹妹!”
他的表情十足嚣张跋扈,就像个高傲的大爷。
但我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认真想了想才答道:“记得。我也答应你不会再来打扰雪晴。”
我有些歉意的看着他,“抱歉啊,我昨天也没想到会在外面突然发病,吓坏你妹妹了。”
“知道就好。”魏学林冷嗤一声,“你现在最好离我家远点,免得我妹妹再因为你伤心难过!”
这话听得我一怔,还想再追问下去,魏学林却突然岔开了话题。
“让你当负心汉,现在好了吧,得了这种病。”他撇了撇嘴,又嘲讽般笑道:“不过活该,谁叫你当年抛弃我妹妹呢?你以为雪晴是什么东西?你说娶就娶,说甩就甩?呵,简直痴心妄想!我告诉你,这一切全都是你的报应!”
他说的义愤填膺,仿佛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其实当年的事情......”我试图解释。
魏学林却摆摆手,一副根本不愿意听的样子,“算了,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既然你现在身体出了问题,再追究这些前尘往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你老婆呢?你既然病了她为什么不来陪你?”他皱眉问道。
“她......”
我顿时沉默了,眼神暗淡了许多。
许织梦怎么会关心我的死活呢?先前她说的那两句好话,大约也都是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可怜我才说的。
其实她心里应该高兴坏了吧?
我死了,就没人再横在她和周文中间,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我语气淡漠的开口,“我和许织梦要离婚了。”
“离婚?”
魏学林瞪圆了双眼,显然有些惊讶。
我轻轻点头,“嗯,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分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所以你现在算是什么都没了?”他挑了挑眉,脸色怪异。
“算是吧。”我苦涩地勾唇,无力道。
魏学林突然站起来走向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用一种鄙夷又同情的目光审视着我。
半晌后,他忽而叹息一声,“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
他面色古怪的盯着我,“那个许织梦我早就看出来不是个好东西了,只有你拿她当块宝,当初你要是和我妹在一起,哪还会有现在这些事?”
我无力的垂着头。
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和魏雪晴分手的那天,原本那天我带着礼物想去魏家看看她父母。
顺带把结婚的计划提一提。
却不想陪着她家人说完话去上卫生间的时候,正好碰到魏母和魏家的司机偷情的画面。
虽然魏母并不是魏雪晴的亲生母亲,而是魏海娶的第二个老婆,但是魏海十分宠爱这个白娜,白娜生怕我把她的丑事抖露出去,竟然往我头上泼了很多莫须有的脏水。
魏海对魏雪晴十分宝贝,自然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
因此还专门叫我去书房说话,告诫我以后要远离魏雪晴。
魏雪晴从五岁开始就没了母亲,对这个继母的感情也十分亲厚,我不忍心因为我而破坏她对家庭的美好幻想。
所以从那天起,我告诉魏雪晴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让她不用再来找我,即便后来魏雪晴曾多次试图跟我把事情讲清楚,我也还是拒绝见面。
现在想想,当时要是换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是我对不起雪晴。”我沉默许久后开口。
“我也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
魏学林听了我的话,脸色缓和不少:“你知道我们雪晴的性格,她从小都很倔强,你要是真喜欢她......唉!”
“你知不知她这些年一直都封闭内心,不肯再接受新的人?”
他叹了口气,摇头表示无奈:“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你们已经不可能了。”
病房里再度陷入安静之中,我和魏学林坐着发呆,彼此沉默不语,过了许久,魏学林才站起身:“看你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下楼去给你买点水果。”
他虽然面上还装作不待见我的样子。
但行动上却已经不再和我计较,我感觉心里暖暖的,正想和他道谢,却不想一转头就看到了提着保温饭盒进来的许织梦。
“你怎么会在这?”许织梦率先发问。
她在我的相册里见过魏学林和我拍的合照,也知道魏学林和我断交了,乍一看到魏学林出现在病房里,感觉十分奇怪。
魏学林态度冷淡的回答她:“许织梦,这话该我问你吧?”
“你到底是怎么给人当老婆的?老公都得胃癌了还到处跑,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死活和你无关?”
“你想多了。”
许织梦放下饭盒,有些无奈的辩解,“周文身体不大好,我过去照看了一下就赶紧过来了。”
她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道人影就从门外匆忙闯进病房。
是周文。
他帮着许织梦解释道,“你们都别误会织梦姐,是我身体不好,织梦姐本来是要来陪姐夫的,都怪我不好......”
他的茶言茶语让魏学林无法忍受。
“够了!”他低喝了声打断他,随即看向许织梦:“既然是来探望丈夫的,怎么还带个小三过来?原来外界传的都是真的。”
“许织梦,你还真是不要脸,傅星洲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外面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种女人!?”
周文见魏学林如此愤怒,忍不住的上前帮腔,“你这人怎么回事?织梦姐和姐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了?我看你根本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魏学林闻言,直接扬起巴掌朝他扇了过去,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算个屁!”
周文被吓傻了,愣怔的站在原地忘记躲闪。
许织梦见状,急忙把他护在身后。
魏学林手腕刚碰触到周文的衣服,就听到许织梦冷漠疏离的嗓音响起。
“魏先生,请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否则,我将报警处理。”
“报警?哈哈!”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大笑出声:“你以为我怕吗?”
“你们两个最好从星洲病房滚出去,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许织梦难得的没有反驳,她满脸复杂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学林继续嘲讽道,“要不是他命大,昨晚上病发了他可能直接就死了,现在躺在床上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你倒好,不但不照顾他,还想方设法的勾引其他男人,许织梦,你可真是厉害啊!”
许织梦咬紧唇瓣,一言不发的盯着病床上的我。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还不等我说话,魏学林就在一旁讥讽道,“只要你不带着这男人来他床头跟前气他,估计他还能撑个几年吧。”
这话虽然刻薄,可说的倒也没错。
许织梦当初可是财大的校花,家里生意做的也不错,这么优秀又漂亮的女人自然有不少人关注,连带着我和她的婚事,当时也算是轰动了整个财大。
魏学林后来虽然去留学,但是也从老同学口中听到了一些有关于我们的消息。
他原本还愤愤不平,觉得我是找到了许织梦才抛弃了魏雪晴,现在看来,好像压根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你这样的女人,连我妹妹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傅星洲也是个愚蠢的混蛋,居然错把鱼目当珍珠。”
许织梦从未想过,优秀如她居然有一天会被人骂成鱼目。
“对不起......”许织梦低声道歉。
“哼,你以为这三个字很值钱吗?我告诉你许织梦,不是谁都会像傅星洲这个傻蛋一样,甘愿被你这样的女人骑在头上。”
许织梦无力辩驳。
一旁的周文见状,又做出那副为她考虑的样子来,低声说道,“织梦姐,要不我还是出去吧,我感觉姐夫他们好像不大欢迎我。”
“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被人指责,我心里难受。”
他那张脸和周朗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许织梦无法抗拒这样一张脸,就连语气也变的温柔,“你别怕,有我呢。”
周文点头:“嗯,那我在外面等你。”
两人小声说话的样子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如果说我从前还对许织梦有过什么幻想的话,那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他们俩亲密无间的举动更加坚定了我离婚的决心。
许织梦最终还是害怕周文会多想,她过来把保温桶放下,丢给我一句,“我晚点再来看你。”就转身离开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她消失在病房门口。
魏学林无语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那个高冷的学神哪儿去了,现在完全就是别人的舔狗。”
老婆的初恋死了,死在了我们一周年结婚纪念日的那天。
她一直觉得是我害她初恋跳楼而死,从此对我恨之入骨。
人前我们是恩爱夫妻,人后她总是歇斯底里的朝我咆哮,“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周朗而不是你?你这个狠心绝情的人压根就不配活着!”
我该如何告诉她,其实我也快要死了。
胃癌晚期,药石无医。
......
顶着剧烈的胃痛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一点半。
偌大的别墅除了我空无一人,许织梦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我,甚至我主动打去电话,她也是飞速挂断。
或许这次,我们的婚姻是真的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吧。
我自嘲的点了根烟,刺鼻的烟味笼罩着我,如同我们的婚姻一般,让我感到窒息和悲凉。
“叮铃铃。”铃声响起。
我飞速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织梦,你终于打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
话还没说完,许织梦不耐烦的声音就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来人民医院一趟,十分钟以内!”
来不及说好,对面就挂断了电话,我只能披上衣服匆忙赶去医院。
许织梦很少主动找我,这个时间段喊我去医院,肯定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推门进去,就看到许织梦坐在一张病床前,神色倦怠,高贵美丽的容貌让人难以忽视。
她神色冰冷的看向我,然后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一个年轻男人,“既然来了,可以准备给他输血了。”
输血?
我愣住了,看着那个男子苍白无比的脸颊,又望向许织梦,心中一阵苦涩蔓延开来,我早该知道,许织梦不会平白无故找我过来。
“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不能......”
还没等我说完,许织梦就满眼鄙夷的打断了我,“傅星洲,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他可是周朗的弟弟周文!你欠周朗一条命,我现在只是让你给他弟弟输点血,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许织梦的话就像是刀刃一样,扎进了我的胸膛。
原来在她心里,周朗的死始终都是过不去的一道坎。
我苦笑道,“织梦,你明明清楚,周朗的死根本不是我造成的。”
“闭嘴!”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怨恨,“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要么留下献血,要么就滚蛋!”
床上的周文轻轻拉了拉许织梦的袖子,声音轻柔,“织梦姐,要不别让姐夫献血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这么麻烦你们。”
许织梦看着那副和周朗有七成像的面孔,语气温和的安抚,“放心,只是抽他一点血而已,死不了的。”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睛酸涩。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许织梦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一个类型。
周朗还活着的时候,她对我还有些笑脸,周朗死了之后,她对我就只剩下厌烦和怨恨。
我还沉浸在情绪中,护士已经将采血针扎进我的血管中,随着鲜血的流逝,我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胃癌晚期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失血量,再多几次,可能我就要提前去死了吧,我可悲的想。
接连抽完400毫升的血后,护士才终于停手,而我也快要晕厥。
许织梦却还嫌不够,一个劲的问护士抽的这些够不够给周文输血。
直到护士说够了,她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许织梦,这下你满意了吗?”我摇晃着身体问道。
周文看我脸色苍白,紧张的问道,“星洲哥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这幅身体,也不会连累你来医院为我输血了,真抱歉啊。”
他的话让许织梦更加厌恶我,转头看向我的那一刻像是在看一块无用的垃圾。
“既然血已经抽完了,你可以滚了,别留在这里碍眼!”
我看着她对我厌恶至极的模样,心中如同被一把利刃来回刺穿一般。
她这么快就赶我回去,是怕我对周文做些什么吗?
“许织梦,我才是你丈夫,你在这里陪着别的男人,一个星期都不见人影,他有家有父母,用不着你在这里陪床!”剧烈袭来的胃痛让我再也无法忍受她对我的践踏和忽视。
许织梦冷笑道,“丈夫?你也配?”
周文急忙插话道,“星洲哥,你别误会,织梦姐只是怕我父母年纪大了照顾不好我,才来医院陪我的,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解释给他听!”许织梦打断了周文的话,继续对我冷嘲热讽,“傅星洲,周文可比你干净多了,他没你思想那么龌龊,你赶紧跟他道歉!”
我看向许织梦,嘴角挂上苦涩的笑容:“如果我不呢?”
“那你从今往后就哪来的回哪去,别再打着我丈夫的名义管我。”许织梦冷漠无情地说道。
“织梦姐,要不你还是陪姐夫回去吧,我看他似乎脸色不大好,可能是真的不太舒服,不要为了我吵架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周文摆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来。
许织梦冷哼道,“他壮的跟头牛一样,给你捐那点血算得了什么?”
她这句话像一桶冰水一样将我从头浇到尾,胃里原本就疼痛的感觉更加明显,几乎令我窒息。
我试图用手按摩缓解一点,但是压根起不到任何作用。
突然想起医生提醒我的那句,胃是情绪的器官,让我一定要保持好心情愉悦,我这会儿已经感受到了郁闷生气带来的威力。
“许织梦,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还要继续陪这个小白脸多久?”
我固执的不肯走,或许是内心还仅存的那点期待,让我想要赌一赌我在许织梦心中还有那么一点份量。
周文再次插嘴,“织梦姐,要不你就跟姐夫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许织梦打断他,“说什么胡话,你病还没好,我怎么能走?”
这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关切,俨然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这些年我一直都以为,或许凭借着我的一腔热血,总有一天能把许织梦的心捂热,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
一阵晕眩传来。
天旋地转间,倒下的那一刻,我好像终于看到许织梦起身朝我走来。
许荣语重心长的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织梦她从小就没吃过苦,嫁给你她算是低嫁了,作为男人,心胸要宽广才是。”
他越说声音越大,我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冷冷的盯着他问道,“爸,您是觉得我应该委曲求全,包容织梦的任性?”
许荣愣了下,随后讪讪的笑了起来,“这......星洲啊,你这话从何说起啊,织梦不过是陪一个男下属去了几次医院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哦?那她陪周文去五星级酒店开房怎么说?难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满脸讥讽的看着许荣,心底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他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许荣被我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只能尴尬的转头看向一直从进来后就没开过口的蓟美华。
蓟美华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淡淡的说道,“傅星洲,织梦能嫁给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就你这种穷小子,能娶到像我们织梦这样优秀的女孩,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现在倒是摆起谱来了,
你以为你自己很高贵吗?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们家肯让你去织梦的公司工作,你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
我拧紧了眉头看着这两人,随即一脸失望的转头看向了许织梦。
我当初一直跟舅舅家生活,所以关于我父母还有家族企业的事情,许家并不知情,一直都以为我不过是个普通家境的穷小子。
至于工作,我放弃百万年薪工作去许织梦分公司帮忙这件事,许织梦是知道的,我当时为了她好,甚至还主动提出,让她不要跟人提起这件事,毕竟我过去是帮忙的,不是去和她抢风头的。
可是今天......这些东西竟然全都成为了许家攻击我的理由。
“许织梦,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许织梦被我看的莫名有些心虚,她咬着唇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点了点头,“嗯......我爸妈说的对,傅星洲,你既然娶了我,就不该这么斤斤计较,我和周文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好一个什么都没发生。
半个月前,我一如既往的炖好了汤等许织梦回家。
结果在她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周文给她发来的信息,内容十分的露骨,即便许织梦真的没有和周文做什么,可绿帽子难道还分深绿和浅绿吗?
想到这,我忍不住冷笑起来。
“爸妈,既然你们今天都在,那我就把话放这儿了。”
“生孩子的事儿我决定不了,你们的宝贝女儿结婚这几年一直还惦记着她的初恋呢,现在又来了个周文。”
“这多人的婚姻太拥挤了,我实在忍不了,我也不伺候了。”
说完,我就打算起身离开。
其实我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跟许家的人摊牌,本来想等离婚以后再让许织梦自己去告诉他们。
可看到许家二老这样,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速战速决了。
毕竟,我已经没有耐性了!
可惜的是,我刚转过身,许母就冲上来拉住了我,“你站住!”
“怎么?这是害怕你们女儿婚内出轨的好名声打出去了没人接盘了,赶紧拉住我这个冤大头不让走?”我讽刺的说。
许母气急败坏的指着我,“我警告你啊,你敢离开这个家门一步试试!”
“你想离婚可以,我们许家不会给你一分钱,你想走只能净身出户!”
许家人的态度让我彻底怒了。
这几年我受够了!
“你们爱咋滴咋滴吧!我反正是离定了!”
撂下这句话,我推开了拦着我的许母,转身离开。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晕眩感袭来,眼前也变得模糊......
......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周围全是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还有那些消毒水的味道。
脑子里很疼,但又很乱。
只听到病房外面似乎有人在争吵。
我缓缓走过去,门没有关死,我大概能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影。
许织梦和王景涛正在争论。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你跟我说个实话他是不是装的?”许织梦语气很差,她瞪着面前的王景涛,眼睛都快冒火光了。
王景涛一脸怒容,“我算知道为什么傅星洲求生意识那么差了,他得胃癌晚期了你不知道?”
“什么?!”许织梦惊愕的张开嘴巴,“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们男人最会说谎话了,我不信!”
“呵呵!”王景涛冷笑,“许织梦,我和你好歹也是同学一场,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满脸愤恨的指责许织梦,“星洲到底做什么了?这些年难道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即便你们是陌生人,他得了这种病,你是不是也该适当的收起你的刻薄?你知道星洲他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吗?”
“他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算我求你了,我求你赶紧放过他吧。”
王景涛的话字字珠玑,许织梦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景涛,你何必这么疾言厉色的?我这也不知道他病了啊,你跟我大呼小叫什么?”
王景涛见她始终不信我得了重病,似乎也放弃了和她之间的交流。
只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对她下达了逐客令。
“行了,既然你不是来照顾星洲的,那你现在就走,我估计他醒来也不想看到你。”
许织梦没想到昔日的老同学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一时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但无奈王景涛是我的主治医生,她不敢继续闹下去。
便只能悻悻的走了。
王景涛见她离开,这才长叹了口气,推门进来。
看我终于醒了,露出欣慰的表情。
“总算是醒了,刚才吓死我了!”
“谢谢,让你担心了。”
“知道会让我担心就按时吃药,那可是能延缓你体内癌细胞扩散的药!”王景涛又提醒着我。
她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仿佛刚才的软绵绵全部都是幻觉。
我淡漠应道:“嗯,我累了。”
“呵呵。”她冷笑一声,带着讽刺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累?傅星洲,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就算了,咱们走着瞧。”
我沉默半晌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反正周二就要去办理离婚手续,过了周二,我和她之间再无瓜葛。
......
隔天一早。
我就赶往了医院,一大早王景涛的电话就接二连三的打来,我想多睡会儿都不行。
刚进他办公室,我就没好气的说道,“催催催,你比阎王还烦人!”
“你怎么跟你的主治医生说话呢?”他瞪着眼睛看向我。
我翻个白眼坐到沙发上,懒洋洋说道,“你就是不打电话,我今天也会来的。”
王景涛一脸严肃的走到我面前,语气郑重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危险?万一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控制不住,你可能连三个月的寿命都没有了!”
“哦,那又如何?”我漫不经心的说道,“死就死呗。”
王景涛快被我的态度给气死,他一把拉过我,沉声道,“我跟你说,今天喊你过来除了例行检查,还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过两天我们医院会来几个国外的专家,其中有一位叫做罗德里克教授,是海外一家肿瘤医院的首席研究员,他对于肿瘤方面非常有建树,曾经攻克过很多难关,并且获得过诺贝尔医学奖提名,只不过由于年龄问题,已经隐退多年了,但他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只要他们肯出马,你就有救了。”
听完他的话,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问道,“真的?你确定吗?”
“确定啊!”王景涛拍着胸口保证道,“对方是业界的权威,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听我一句劝,既然还有希望,就别那么快放弃,说不定这次是真的有救呢?只要你态度好一点配合检查和治疗,说不定就能活下去!”
王景涛的话让我重拾了一点信心,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可能有生的希望,谁又会真的愿意去死呢。
这次我态度良好的答应下来。
王景涛见我答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那等他们到了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这几天你就保持好心态,好好在家里休息。”
“行。”
确定了继续治疗后,我的心态也变得平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消极了。
离开王景涛办公室之后,我本打算直接回家去,却没想到二楼楼梯口再次遇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魏雪晴?”我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闻声抬头朝我看过来,随即便露出了一丝惊讶。
“傅星洲,怎么是你?”她手上还提着一篮鲜花,显然是过来看人的,看到我就先走了过来。
“你病了?”她打量了我几眼,然后说道,“昨天我就觉得你和之前相比瘦了不少,你该不会是......”
“我没事。”我摇摇头,淡笑道,“倒是你,过来医院看人吗?”
“嗯。”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奶奶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她。”说着,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过来换我妈的,她昨天就来了一直守到现在还没休息,我不跟你说了,回头再联系。”
说完,魏雪晴急匆匆的走了。
我摇了摇头打算离开,却没想到,就在要走下台阶的那一刻,发现了周文和许织梦,此刻两人正站在楼梯下方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周文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显然是又病了。
看到我注意到了他们,他马上拉着许织梦的手走上前来讥讽道,“我刚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姐夫。”
说着,他一脸恶意的看向我,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挑衅,“姐夫,难怪你这几天都不来医院找织梦姐了,原来是外面有人了啊?”
许织梦的表情也很难堪,只是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对于周文的嘲讽我并未放在心上,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你羡慕嫉妒恨了?”
周文冷哼了一声,语气阴阳怪气道,“我可没有,我只是替织梦姐不值,嫁给你这么个无用的丈夫,还在外面不安分。”
我微眯了眯眸子,目光扫视着他和许织梦。
良久后,终于扯出一抹笑容,“我再怎么无用,也比你强多了,至少我是有证的,不像有的人,连门都进不来,只能当个绿茶味的小三。”
周文被我这番话激怒,扬起拳头就要往我这边挥过来。
我早有防备,侧身闪避过去,随即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甩开,冷声警告道,“别惹我,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傅星洲,你竟敢动手?”许织梦从旁边冲上来挡在周文的面前,愤怒地瞪着我,“周文的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动手打他?”
我轻蔑一笑,“你自己做了表子,还怕我动手打人?”
“傅星洲!”听到我侮辱性极其强烈的字眼,许织梦顿时大怒,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声骂道,“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了。”
“呵,我怎么过分了?”我轻嗤了一声,目光扫过四周围观的群众,故作诧异道,“哦,我明白了,这是......还没离婚,就要光明正大的护着你的奸夫了?”
我停顿片刻才接着说:“许织梦,从前我让着你,是我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唯一爱的人,可是从现在开始,你再敢帮着这个奸夫来羞辱我,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傅星洲!”许织梦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周文做出一副被我羞辱到了的样子,推开扶着他的许织梦,冲我喊道,“你凭什么威胁织梦姐?我是喜欢她,但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不像你,表面上装的有多爱织梦姐,转头就在医院和别的女人偷情!”
我冷笑道,“清白?如果你们半个月前一起去灿星酒店开房,这也算清白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傅星柔指了指隔壁,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给我安排的新住处,居然和她住的那栋房子就只有一墙之隔。
而这堵墙,还被她找人打通了。
只要她从那扇门进来,就能直接来到我的家里。
我无奈的摇摇头,“你啊,真是个疯丫头!”
傅星柔笑眯眯的挽着我的胳膊,走在前面带路。
“那我不管,二哥,你可算是想开了,我觉得那个许织梦压根就配不上你,你为了她放弃了那么多,她还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简直不成体统!”
“你......都知道了?”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满脸狐疑的看向傅星柔。
我从小就被寄养在舅舅家,父母刚生下我没多久,当时家里经营的海绵厂就被人一把火烧了,当时他们头上还背着不少债务,于是两人觉得破釜沉舟赌一把,去海外投靠了表叔家。
后来虽然父母靠着贵人帮助东山再起,并且拥有了一家规模相当不错的投资公司,但我在外面寄养多年,和舅舅他们一家的关系更加亲厚,因此很少回家。
我们兄妹三人,只有我和大哥三妹的感情是最淡漠的。
家里为了尊重我,也很少打听我的事,除非我需要的时候,他们才会站出来。
没想到星柔这丫头居然连许织梦的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傅星柔被我盯得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的反驳我:“什么叫做我都知道了?难不成我就该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二哥,许织梦这种女人弄出这种不三不四的事,你可千万别被她迷惑,赶紧和她离了,往后有的人是想给我当嫂子呢。”
说着,她还献宝似的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出几张漂亮女孩子的照片对我说道。
“你看,这个女孩叫张莹莹,是张氏企业的千金,她可是家里的独生女,她家经营的珠宝生意可比许家那个小作坊强多了,而且她爸妈人特别好,我们俩从小玩得可好了,你要是和许织梦离了,我保证给你介绍她,她肯定喜欢你。”
傅星柔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却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这傻丫头还怪热心肠的。
可惜我现在已经没心思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了,毕竟我的寿命也就剩为数不多的几个月,哪里还有精力谈情说爱?
见我脸色忽然沉寂下去,傅星柔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便立刻拉住我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软糯糯的问:“怎么啦二哥,我说的不对吗?”
“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我手上还有一大把能给你介绍的,反正每个都比许织梦强多了!”
我摇摇头,“不是,我暂时没心思想这些。”
“还是说回公司的事吧,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傅星柔没想到我这么着急去上班,看我脸色不佳就关切的提议道,“工作的事儿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要是想去,明天就能去。”
“不过我看你好像挺累的样子,要不先休息两天再去吧。”
我点点头,“行,那我先回房间歇会儿,晚饭前你叫我吧,记得,我和许织梦的事先别给爸妈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嗯呢,放心吧。”
......
没了那些糟心事的打扰。
这一觉我睡到了晚上九点半才醒来。
胃痛的滋味再次传来,我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镇痛片,却发现最后一颗昨天就被我吃完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穿好衣服去医院找王景涛,打算再拿点药回来。
谁知刚到医院,就碰到了扶着周文下楼来散心的许织梦。
周文一看到我,就转头对许织梦说道,“织梦姐,姐夫对你还真深情,你两天没回去,他直接找到医院里来了。”
周文的话让许织梦皱紧了眉头。
她冷眼瞧向我,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傅星洲,你可真够贱的,嘴上说要和我离婚,转头就追到医院里来,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她抬脚走到我面前,趾高气昂的看着我,眼底似乎还带了一点鄙夷和嘲弄,“我妈还生气呢,你与其来这里讨好我,不如去找她道歉,她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我再考虑回家一趟。”
周文站在旁边,也帮腔说道,“就是啊姐夫,你一个晚辈怎么能顶撞长辈呢?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跑到医院里来找织梦姐大吵大闹呀!”
我懒得理他们俩,绕开他们继续往电梯口走去。
谁知道许织梦突然拉住我,“站住。”
我扭头看向她,问道,“还有事吗?”
“你以为我想见到你?要不是不想你老是过来打扰小文的安宁,我根本不想跟你废话!”她的语调极度尖锐,甚至带着浓烈的嫌恶和厌烦。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小文的麻烦,他的身体可不像你似的那么硬朗,经不起你折腾。”
许织梦用力甩掉我的胳膊,厌恶地瞥了我一眼后,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傲娇的转身走了,周文则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两人还十分亲昵的互相挽着胳膊。
看着周文脸上那副挑衅的笑容,我心中半分波澜也没有。
转身就去王景涛的办公室。
王景涛见我终于肯来医院,眉头舒展开来,他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说话。
“你总算来了,我已经提醒过你,你现在是癌症晚期,还是要尽早住院治疗的,不要再拖下去了,不然等癌细胞彻底扩散的那一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我知道。”我淡定地答道,“我今天过来是来找你开止痛药的。”
“光吃止痛药有什么用?这东西只能帮你缓解疼痛,又不能根治你的病,你还是要接受系统的治疗才行。”
他急切的开口,“我已经给许织梦打了电话,让她看着你点,她就这么由着你瞎胡闹吗?”
“许织梦怎么会管我的死活呢?”我无奈的摇头苦笑,“我和她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错误,我打算放她走了。”
王景涛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沉默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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