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棠姬无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妃的温柔刀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熙贵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修竹羞臊的捂住脸,透过指缝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满的惊奇:“姑娘,你确定这是咱们不花银子就能看的吗?”“看了回去会不会长针眼啊?”江晚棠伸手捂住了修竹的眼睛,肃然道:“别看,脏。”她的眼神冰冷至极,眸底的杀意如同万根冰凌做成的羽箭蓄势待发。榻上的男人是戚国公府二房的长子戚贵,此人心狠手辣,奸淫掳掠,无所不至。他仗着戚家背靠太后,戚国公府如今又正值鼎盛,圣眷正浓,便在这盛京城内越发的横行霸道,气焰猖狂。而他口中唾骂的花魁云裳,便是江晚棠此行要寻找的女子。云裳是江晚棠遇见的人里,最独特,最干净,也是最可怜的一个。她本是江南富庶之地的一商贾之女,富家千金。一朝家破人亡,独剩她一人。年幼失怙的她,不得不带着一封婚书去投靠她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宠妃的温柔刀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修竹羞臊的捂住脸,透过指缝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满的惊奇:“姑娘,你确定这是咱们不花银子就能看的吗?”
“看了回去会不会长针眼啊?”
江晚棠伸手捂住了修竹的眼睛,肃然道:“别看,脏。”
她的眼神冰冷至极,眸底的杀意如同万根冰凌做成的羽箭蓄势待发。
榻上的男人是戚国公府二房的长子戚贵,此人心狠手辣,奸淫掳掠,无所不至。
他仗着戚家背靠太后,戚国公府如今又正值鼎盛,圣眷正浓,便在这盛京城内越发的横行霸道,气焰猖狂。
而他口中唾骂的花魁云裳,便是江晚棠此行要寻找的女子。
云裳是江晚棠遇见的人里,最独特,最干净,也是最可怜的一个。
她本是江南富庶之地的一商贾之女,富家千金。
一朝家破人亡,独剩她一人。
年幼失怙的她,不得不带着一封婚书去投靠她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本是寻求庇护,却不想被推入深渊。
夫家看中并不是那一纸婚书,而是她父母曾许诺的万金嫁妆。
云裳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是江南难得一见的娇柔美人,也正因为这份美貌,后来她被夫家以高价卖入了青楼。
只可惜,上一世她遇到云裳的时候太晚……
在云裳的出阁之日,戚贵拍下了她的子夜,在红颜苑当众脱下她的衣裳,将她百般折辱后又赏给了他的一众手下……
一个如青莲般纯洁坚韧的少女,自此落入泥潭,任人践踏。
任何卑鄙龌龊之人,都能肆意的羞辱她,唾骂她……
后来,一桩女子失踪案及连环奸杀案浮出水面,轰动了整个京城。
彼时,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盛京城,长安门,登高台,鸣冤鼓……
云裳一柔弱女子满身伤痕,鲜血染红白衣,赤足一步步踏上长安门的高台……
每迈出一步,便有血迹溅落。
一路上都是血,她却浑然未觉。
“戚国公府戚贵,欺男霸女,恶贯满盈,强占虐杀无辜女子不计其数,我云裳便是受害者之一。”
“世道不公,我愿以我血荐轩辕,唤雷霆,震苍穹!”
“今日城门击鼓,云裳身为女子,只求为那些无辜惨死的姑娘们,讨一个公道!”
“咚!”
“请清风,助我声!”
“咚咚!”
“祈苍天,除恶奸!”
“咚咚咚!”
“求天子,诛佞臣!”
“……”
冤鼓一响动四方,声声入耳痛断肠。
女子本弱,柔肩担道义,刚毅胜儿郎。
一腔热血求昭雪,誓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后来,皇帝姬无渊下令大理寺彻查。
在京郊外一处宅院内发现:黄土之下掩枯骨。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满院娇艳盛开的花朵下,汲养的不是黄土,而是红颜枯骨。
昔日红颜映朝阳,今朝枯骨埋荒土。
天地昭昭,森森白骨终见天日。
万千亡魂得以安息,悲风轻拂过无疆。
云裳做到了,可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她救下云裳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捱不过去了。
戚家势大,牵扯甚广,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判决的。
而云裳到死,也没能亲眼看到恶贼戚贵被处死的下场。
初见她时,她一袭白衣胜雪,身陷泥潭,却不染纤尘。
她说:“姐姐,错的不是我们,是那些向我们泼脏水的无耻之人。”
后来去时,她也同样为她换上了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裙。
她说:“姐姐,对不起,云裳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
“此生遇你,是云裳之幸。”
“只恨云裳命薄,遇到姐姐太晚,不能再多陪姐姐一段……”
“若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以姐妹相聚。”
她还说:“姐姐,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这个不公的世道,生如草芥,世人唾她低贱卑微,可她温柔善良,一尘不染。
沦落青楼不是她的错,她明明是一个很干净的人啊。
来时干净,去时也干净。
她答应了云裳,会替她好好看着,看着那些恶人会落得什么下场,看着他们人头落地。
可到头来,她也没能活到看他们人头落地的那天。
过了许久,床幔里头“吱吱呀呀”的声响,才渐渐归于平静。
江晚棠闭上眼,从过往沉痛的回忆中拉回思绪,看着榻上瘫倒的男人,眼神冰冷刺骨:“既然世道不公,那我们的公道,我亲自来要!”
永盛二年,春三月,
盛京城,丞相府外张灯结彩,车水马龙。
丞相府内院。
“父亲,女儿心悦景珩哥哥,愿意嫁入侯府。”
“您说的对,帝王薄情,实非良配。”
“前几日是女儿不孝,猪油蒙了心,再三忤逆父亲,寒了您的一片苦心。”江晚芙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道。
江知许闻言,端茶的手都颤了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江晚芙的眼神坚定,面色还是有些苍白。
是前几日为了让他同意进宫选秀闹着绝食的缘故。
坐在一旁的秦氏见状,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欣慰的道:“好孩子,快起来,你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就好啊!”
“为了这事,我和你父亲这几日都担忧的吃不好,睡不好。”
“母亲,之前是女儿不懂事,害你们担心了。”江晚芙眼眶泛红。
江知许放下茶盏,连日来沉闷的心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口再次确认道:“芙儿,这次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江晚芙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眶已经通红,抬眸看向他之时,双眸满是悔恨以及愧疚之色。
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可是她上一世用血,泪,痛,换来的大彻大悟。
那个男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爹爹,是芙儿不好,辜负了您的一番苦心,景珩哥哥为人率真,又是真心实意疼爱芙儿,能嫁给他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着,江晚芙话锋一转,几分伤心又为难的道:“可是,如今选秀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那……”
“芙儿,不必担心,为父自是不会让你进宫受人磋磨,何况咱们江家的适龄嫡女可不止你一个。”江知许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江晚芙双眼快速闪过一抹怨毒之色,随即假装意外的道:“爹爹说的可是棠儿妹妹?”
江知许点了点头,目光赞赏的看着她:“正是,为父早就派人前去接她回府,算算日子,过两日便到。”
“可是,棠儿妹妹会愿意吗?万一她不……”
江晚芙假模假样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已经干了的泪水。
江知许面露狠色,不屑道:“她敢!这个家里还轮不到她放肆!”
秦氏闻言忙上前握住江晚芙的手,开口安慰:“芙儿放心,能进宫当贵人,是棠儿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她岂有不愿之理?”
江知许脸上的神色稍缓,话语凉薄:“她若是有这个觉悟最好,不然……哼!”
说着他甩了甩衣袖:“罢了,不提她!”
“是,是,不提她,不提!”秦氏笑着打圆场。
“今日是咱们芙儿的生辰,是府上的头等大喜事。”
“好孩子,快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宾客们该来了。”秦氏拍了拍江晚芙的手背,慈爱的说道,“咱们芙儿啊,今日必定是这盛京城里最耀眼夺目的寿星!”
江晚芙乖巧的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转身之际,脸上的单纯乖巧不再,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怨毒和阴狠。
今日一觉醒来,她便发现自己重生了。
不但重生了,还重生在未进宫前。
一切都刚刚好,真是天助她也!
所以,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过来告诉她的父亲,她不想进宫,也不要进宫了。
江晚芙看着铜镜中,面容娇媚动人的自己,嘴角勾起,喃喃出声:“江晚棠,这一世,我会成为侯府女主人,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你……嗤!”
“烂泥就该摔在地上,任人践踏!”
随后,她抬眸看向了外面候着的两排婢女,开口道:“将本小姐最好的衣裳,首饰统统拿过来。”
“今日本小姐生辰宴,我要让大家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江家嫡女,京城第一姝色!”
“是,小姐。”
江晚芙走后,秦氏也去前厅忙着张罗今日的生辰宴了,唯有丞相江知许独自负手而立在院中,不知在思虑什么。
相府许管家跟在他身边多年,见老爷脸上复杂的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
如今大小姐已经想通,不再闹着进宫,那接下来的变数,便是这位即将到来的二小姐。
然而,时隔多年,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他淡笑道:“相爷放心,这么多年,庄子那边无任何消息传来,二小姐定然还是好好的。”
闻言,江知许的瞳孔微沉,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这次,连许管家也看不透。
说来可笑,同为江家嫡女,江晚棠虽比不得江晚芙千娇万宠,但也该如同胞妹妹江晚荷那般被母亲疼爱着长大才是。
只可惜……
她长了一张令江丞相不喜和忌惮的脸。
江晚棠自小便长了一副极盛的容貌,小小年纪那张明媚的小脸上,便隐约可见倾城之色,容貌远盛于外头人人称赞的相府嫡长女江晚芙。
江丞相每见到她一次,眼神的里的阴霾便多了一分。
甚至在她六岁那年,是真的动了杀心。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复杂而浓烈的情感,会让一个父亲做出杀害亲女的疯魔之举。
许管家也不懂。
“不知为何,近日我心中总有一股不安……”江知许突然沉声道。
“你派人去前厅多盯着点,今日是芙儿生辰,万不可出现纰漏。”
“是,相爷。”许管家躬身退了下去。
……
此时,丞相府门口,张灯结彩,排场盛大,来往的马车也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丞相府江大小姐江晚芙,京城第一姝色,她的生辰宴,前来祝贺的高门贵族,世家公子自然数不胜数。
然而在一众华丽精致的马车中,出现了一辆极为普通简陋的马车,就显得格外惹眼。
随着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外面的熙熙攘攘在这刻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似乎这样简陋的马车就不该出现在这。
李嬷嬷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看到这么多人围观,那额头上的冷汗是擦了又擦,声若蚊蝇:“二……二小姐,到家了。”
她是秦氏身边的老人,此次相府派她去接江晚棠回京,临行前特意交代过她不许这位乡野二小姐抛头露面。
李嬷嬷深知,相府是嫌弃这位乡下来的二小姐粗鄙,会污了丞相府的名声。
原定的回京日子是两日后,可她没想到这二小姐年纪不大,却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主。
她一路上紧赶慢赶,竟是偏偏赶在大小姐的生辰之日回府。
瞧如今这般盛大场面,若是搞砸了,老爷和夫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一个下堂妇,名声尽毁,怕是日后出门都会被人耻笑,还说什么好亲事。
不过是想继续哄着她,利用她罢了。
在江家人眼里,她的婚事,只是一个筹码。
而她,只是一颗用来攀附权贵棋子。
没有人在意棋子喜欢谁,不喜欢谁,更不会在意她过得好不好。
最后利用完了,丢弃便是。
于江氏夫妇而言,她并非亲生女儿,而是他们的手中可用于交换的一个物件。
江晚棠心中冷笑,瞧瞧,这就你期盼了许多年的血缘亲情啊!
她重重的闭了闭眼,睁开时满眼漠然的看着面前面露哀求的秦氏,一字一顿道:“很多时候,我真不希望自己是你亲生的。”
“或许,十年前我就该明白……”
“来人,送客!”
说完,江晚棠便转身离开了。
对于这个自私凉薄的母亲,她已经无话可说。
“江晚棠!你怎么能这么对为娘说话!”
“江晚棠你就是个扫把星,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你这样的狼心狗肺,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
“……”
秦氏气得在后面大喊大叫,嘴里尽是恶毒的话语。
直到今日江晚棠才明白,原来她的父亲在让她嫁入侯府的那刻,便已经谋算好了要为他的爱女江晚芙铺好后路。
而她,不过是江晚芙的一颗垫脚石罢了。
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都是被无情放弃的那一个。
萧景珩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看见独自站在院中赏雪的江晚棠,微蹙了眉,便朝着她走了过去。
“棠儿,你不是一向最畏寒的吗,怎的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
说着,他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解下,披到了江晚棠的身上。
他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关心道:“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冻着了?”
满脸的关心和担忧看起来不似作假。
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丰神如玉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担忧的神色,江晚棠只觉心脏处传来一阵闷疼。
世人皆道她命好,小侯爷萧景珩洁身自好,府中无任何姬妾,独宠她一人,两人鹣鲽情深,一对璧人。
可只有她知道他洁身自好是真,宠她,护她也是真。
夫妻情深,却是假。
他心中有白月光江晚芙,痴恋多年,爱而不得。
娶她也是木已成舟,无奈之举罢了。
萧景珩待她很好,敬她,也护她,她曾觉得两人就这般相敬如宾,日子平静安稳的过下去也挺好。
江晚棠始终记得六岁那年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笑着给了她一颗桂花糖。
后来,那日大红喜烛高燃,挑起喜帕的是她记忆里的少年郎。
他说:“你从小过得艰难,以后由我来爱你,护你,必不会让你再辛苦一分。”
他说,他会给她一个家。
他还说,余生他就是她的家人。
她动了情,当了真。
可事到如今,到底还是她奢望了。
不是自己的,终究是守不住……
压下心中苦意,江晚棠不动声色将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手抽了出来。
她淡然一笑,又恢复了平素里温婉娴静的模样:“听说你今日入宫将长姐接回来了。”
萧景珩的神情怔愣了一瞬,沉默片刻才道:“是不是府中又有人在棠儿面前嚼舌根了?”
江晚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开口问:“既然长姐已经回来,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见她面色有些苍白,萧景珩拉起她的手,往屋内走去,边走边开口温声解释:“芙儿向来性子高傲,从小到大被人宠惯了,没吃过什么苦,这一年来她在宫中确实受了不少磋磨,我……”
“好,我知道了。”江晚棠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
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腻了。
所有人都在心疼江晚芙入宫不到一年受的苦。
可他们都忘了,比这更苦的日子,她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独自过了十年。
萧景珩面露诧异,她待他向来温柔耐心,这还是第一次表现出这般的不耐烦。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他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一小丫鬟急匆匆地赶来禀告:“少爷!老夫人那边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萧景珩微蹙了眉:“稍等片刻,我同夫人说几句话便过去。”
小丫鬟面带急切,又道:“少爷,老夫人等得急,吩咐您一回府便过去回话。”
萧景珩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祖母这么着急要见他,随后他抬眸看向了身旁的江晚棠,眼神里闪过几分挣扎。
江晚棠淡淡笑了笑:“既是祖母有事找你,便快些过去吧。”
萧景珩点了点头,临行前还不忘交代道:“棠儿,今晚我在摘月楼定了位置……”
江晚棠不解的看着他。
“上次说好的要带你看盛京的烟火,”萧景珩眉眼含笑,“今日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话到一半,他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我……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且先过去等我。”
江晚棠浅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看着萧景珩渐渐消失的背影,江晚棠踉跄了几步,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弯腰艰难的喘息了好一会。
她慢慢垂下眸,唇角缓缓溢出一个苦笑:“刚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
“嫡姐是江家最受宠爱的长女,我是江家无人问津的嫡次女。”
“她是享誉盛京的第一姝色,丞相府嫡长女,世家贵女典范,而我只是世人口中养在山野的粗鄙丫头,不值得一提。”
“她是天上月,我是脚下泥,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曾想,一道圣旨,彻底改变了我与她这般天差地别的命运。”
“新帝狠戾无情,父亲疼爱长姐,舍不得她入宫受磋磨,便将我从山野接了回来。”
“可嫡姐在宫宴上对新帝,姬无渊一见钟情,义无反顾的替我入了宫,而我则代替她嫁给了与她青梅竹马的萧小侯爷。”
“到底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千金小姐,她以为进了宫,就能同心爱的人在一起恩爱幸福,可那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被冷落,受尽各种磋磨,最终被心上人厌弃打入冷宫。”
“而我与萧小侯爷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宛若璧人,人人称羡。”
——江晚棠。
永盛二年,寒冬,漫天飞雪。
平阳侯府。
外面还在下大雪,天色又冷又寒。
江晚棠坐在暖亭内,四面屏风,中间烘着金丝暖炭。
雪意如针丝,伴随着凛冽的风声,带着某种压抑沉重的气息。
暖亭外传来洒扫下人们闲聊的声音。
“诶,我听说咱们小侯爷今日清早冒着大雪入宫去接那位江大小姐了,看来咱们小侯爷对她还是旧情难忘啊!”
“说起来,他们青梅竹马,本就是天作之合。”
“那少夫人……”
一丫鬟走了过去,语带不屑:“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丞相府弃养在乡野的粗鄙丫头,在相府不受待见,连个下人都不如。”
“但她毕竟是相府的二小姐啊,如今又嫁给了我们小侯爷。”
丫鬟继续嘲讽:“相府二小姐又怎样,不受宠就卑贱如泥,哪里比得上江大小姐,就连这桩婚事,都是捡我们大小姐剩下的呢。”
“若不是我们大小姐入了宫,相爷不想得罪平阳侯府,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高攀不上这门婚事!”
江晚棠一听这声音便知说话的是相府随她陪嫁过来的丫鬟绿柳。
这丫鬟仗着是相府的人,背地里没少讥讽她。
外面的议论声还在不断传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小侯爷对少夫人还是不错的,外界都羡慕他们夫妻情深,琴瑟和鸣呢。”另一丫鬟道。
“什么夫妻情深,不过是外面谣传罢了。”
“若是小侯爷真喜欢她,又怎会成亲近一年,至今都未同她圆房?”
“明显是心里还念着江大小姐,在为她守洁呢。”
“这下好了,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咱们府中那位少夫人怕是马上要下堂了……”
暖亭外风雪依旧,外头的议论声已经远去。
江晚棠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雪白狐裘,静静地看着外面刚清出的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
许久,她的唇角唇角溢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原来连府中下人们都知道萧景珩入宫去接她的嫡姐江晚芙了,可笑她这个正室夫人竟是这会从他们的口中才得知。
十个月前,向来不近女色的年轻帝王姬无渊在群臣多次上谏无果后,却突然下旨要举办选秀大典,还要大办。
美其名曰:充盈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然此次大选,朝廷重臣之女皆在选秀名册之中,丞相府江家的嫡女自然也其中。
而她的父亲江丞相膝下有一位嫡子和三位嫡女,其中嫡长子江槐舟与长女江晚芙是他与原配爱妻所留,而她和妹妹江晚荷乃是继室秦氏所生。
父亲最是疼爱长姐,千娇万宠,自是不会让她进宫选受人磋磨。
他早早的就为嫡姐谋划好一个富贵安稳的人生,为她定下了与萧景珩的婚约。
平阳侯府小侯爷萧景珩,家世好,样貌好,是京中一等一的好儿郎,无数贵女眼中倾慕对象,又与江晚芙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嫁给他,自是荣华富贵,一世无忧。
而妹妹江晚荷又还未到及笄的年纪。
突如其来的一道选秀圣旨,倒是让他犯了难。
若不是府中老管家提醒,他甚至都忘了膝下还有她这位自小便被他弃养在乡野庄子上的次女江晚棠。
就这样,她被接回了相府,作为入宫参加选秀的江家嫡女。
枉他为江晚芙费尽一番苦心,却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江晚芙在宫宴上对新帝|姬无渊一见钟情,义无反顾的入了宫,而她代替江晚芙嫁给了萧小侯爷。
思及此,江晚棠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极浅却极尽嘲讽。
此时,侯府的一名小丫鬟匆匆跑来:“少,少夫人,丞相夫人上门拜见,这会正在前厅等您呢。”
江晚棠点了点头,神色淡淡:“知道了,这就过去。”
丞相夫人秦氏,她的生母,也是江晚芙的继母。
她太明白自己这个母亲,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门。
想来又是为了江晚芙之事。
毕竟在她的这位好母亲眼里江晚芙如珠似宝,而她这个亲生女儿卑贱如草。
江晚棠刚踏进前厅,丞相夫人秦氏便热情的上前拉着她坐下,满脸欣喜的道:“棠儿啊,母亲今日前来,是特意告诉你一桩大喜事。”
“你长姐今日便要回来了,这会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哦,是吗?”江晚棠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如何还能回府?”
看得出来秦氏是真高兴,半点没察觉到江晚棠眼神里的冷意,亦或许是不曾在意。
她仍自顾自地笑说着:“还不是你父亲这些时日费尽心思周旋得来的,不过也多亏了有小侯爷和这平阳侯府的鼎力相助……”
江晚棠嗤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
她那双最是妩媚风情的桃花眼里,眸光盈盈,像碎了的月光。
怪不得萧景珩这段时日总是早出晚归,忙得见不到人。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大半月多未见了……
酒楼外观宏伟,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门前还有两座威武雄壮石狮子,每—处细节都透露着大气与奢华。
江晚棠带着修竹—走进去,便有小二过来热情相迎。
而此时四楼雅间临窗而坐的萧景珩—眼便认出了头戴帷帽,—袭浅紫色软烟罗轻纱裙的江晚棠。
—贯冷静漠然的男人,在这—刻,竟是有些紧张。
他今日特意定了这个雅间,为的就是能在她出现的时刻,第—时间看到她。
随着江晚棠—步步上楼,眼看着就要走到三楼,萧景珩的紧张越发明显,他—口气喝了好盏凉茶。
心中既是期待,又十分紧张失措。
时间—点点过去,可江晚棠的步伐在三楼便转了弯……
萧景珩见状猛然站起身,往雅间外走去。
而后他眼睁睁的看着江晚棠在小二的带领下走向了三楼的—个普通雅间。
显然,她不是来赴他约的。
—颗跳动的心,渐渐下沉。
三楼雅间内,行云公子—袭月白色广袖长袍,面容苍白,几日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清瘦了不少。
见江晚棠走了进来,行云立马起身相迎。
两人落座后,他亲自为江晚棠倒了盏茶。
后者浅浅—笑:“多谢!”
行云倒茶的手—顿,嘴角扬起—抹笑意:“该是我要感谢江二小姐才是。”
“若不是你,我妹妹……”
说着,行云垂眸看向了放在—旁桌案上的黑色方形盒子,眼神落寞黯然。
他顿了顿,认认真真的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江晚棠轻轻抿了口茶,声音很轻很轻:“我并没帮到你。”
“逝者已矣,还望沈公子节哀。”
江晚棠深知在生离死别面前,无论怎样的话语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而除了说几句宽慰的话语,她无能为力。
行云没说话,神情悔暗。
许久,他开口道:“戚贵的尸首,是我盗走的。”
江晚棠颔首,面色平静。
早在谢之宴说戚贵尸首不翼而飞的那刻,她就猜到了。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江晚棠问道。
行云他抬起头对她笑,说:“今日邀江二小姐前来,—为感谢,二为辞行。”
“我准备带着妹妹骨灰回到老家,将她与父母葬在—处。”
“届时,再向他们二老请罪……”
“这些本就不是你的错。”江晚棠劝慰道。
说到底还是命运弄人。
行云怆然—笑:“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只是无法原谅望我自己。”
江晚棠沉默了片刻,道:“公子是要换回沈长安的身份,重新开始了吗?”
行云摇了摇头:“不,这世上再无沈长安了……”
“曾经的沈长安已经随他妹妹沈长宁的逝去,—道离开了。”
“如今活着的只有寻欢楼的头牌,行云公子。”
江晚棠微微愣了—下,随即心中了然:“所以,行云公子还是会回到京城,继续做寻欢楼的头牌?”
“是。”
行云话语坚定,—字—顿。
“戚家—日未倒,这血仇便—日未报。”
“我要在这京城之中,亲眼看着戚家彻底落败的那—日。”
行云语调森冷,冷若冰霜,眼神里都是深深的恨意。
至亲被人残害,任谁也无法轻易走出这样的阴霾。
江晚棠懂他的心境,没有多说什么。
她举起茶盏,眉目温和,话语真诚:“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那我便在此以茶代酒,祝行云公子此去—路顺风,日后大仇得报,前路灿灿!”
行云同样举杯说多谢,足够情真意切的口吻。
江晚棠从雅间出来的时候,—眼便看到了站在三口楼梯口的萧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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