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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这袖,断的彻底颜荀盛子戎

八字过硬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再叹气,又道:“本王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又是个没大权柄的闲王,可璞王妃这三个字实是你最好的出路,你入府月余,本王可有轻薄于你?府中下人可有欺凌于你?华馨,本王许你心里记挂着唐骄,若当真有一日,他代其父偿完了罪孽凯旋回京,本王即刻写和离书成全你二人竹马之情,华将军深知能做到这些事的只有本王,是以临终相托,以命做保,盼你能入得璞王府,你父爱子之心,你可悟的明白?”这番劝人的话实在冗长,话罢我起身找茶润喉,华馨却先我一步,将茶盏敬送我手中。我将茶饮尽,华馨却盈盈一跪。“华馨不知王爷君子如斯,是华馨......华馨......”我摆了摆手,将人搀起来,发觉华馨身量其实不高,也就刚及我肩膀,还是个孩子面貌。唉,丧母丧父,孤苦无依,何须再让她...

主角:颜荀盛子戎   更新:2024-12-18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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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荀盛子戎的女频言情小说《本王这袖,断的彻底颜荀盛子戎》,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再叹气,又道:“本王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又是个没大权柄的闲王,可璞王妃这三个字实是你最好的出路,你入府月余,本王可有轻薄于你?府中下人可有欺凌于你?华馨,本王许你心里记挂着唐骄,若当真有一日,他代其父偿完了罪孽凯旋回京,本王即刻写和离书成全你二人竹马之情,华将军深知能做到这些事的只有本王,是以临终相托,以命做保,盼你能入得璞王府,你父爱子之心,你可悟的明白?”这番劝人的话实在冗长,话罢我起身找茶润喉,华馨却先我一步,将茶盏敬送我手中。我将茶饮尽,华馨却盈盈一跪。“华馨不知王爷君子如斯,是华馨......华馨......”我摆了摆手,将人搀起来,发觉华馨身量其实不高,也就刚及我肩膀,还是个孩子面貌。唉,丧母丧父,孤苦无依,何须再让她...

《本王这袖,断的彻底颜荀盛子戎》精彩片段


我再叹气,又道:“本王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又是个没大权柄的闲王,可璞王妃这三个字实是你最好的出路,你入府月余,本王可有轻薄于你?府中下人可有欺凌于你?华馨,本王许你心里记挂着唐骄,若当真有一日,他代其父偿完了罪孽凯旋回京,本王即刻写和离书成全你二人竹马之情,华将军深知能做到这些事的只有本王,是以临终相托,以命做保,盼你能入得璞王府,你父爱子之心,你可悟的明白?”

这番劝人的话实在冗长,话罢我起身找茶润喉,华馨却先我一步,将茶盏敬送我手中。

我将茶饮尽,华馨却盈盈一跪。

“华馨不知王爷君子如斯,是华馨......华馨......”

我摆了摆手,将人搀起来,发觉华馨身量其实不高,也就刚及我肩膀,还是个孩子面貌。

唉,丧母丧父,孤苦无依,何须再让她同我赔罪。

“你且好好在府中过日子,除却你带的两个陪嫁丫头,府中只有梁管家和侍书茉莉,既做了璞王妃,府中人手银钱皆由你调动,万事以不委屈自身为先,就再好不过”

华馨闻言又在书房里哭了一刻钟,只说自己不该疑我,哭完才且愧且心安的走了。

我看着书房外初见长势的茉莉枝,一时觉得这空之又空的璞王府,好似也有了一丝烟火气息。

华馨听了我的劝,又得了王府的管家权后,便好似换了一个人,先是采买了两房厨子,一房做菜一房做点心。

又雇了两个花匠,四个轿夫,八个小厮,十六个护院......等等。

我望着府中人才济济的景象,觉得自己那句烟火气的感叹,还是叹早了。

这一日晨起,茉莉打发我穿衣用早点后,华馨便穿戴着一身翠绿宫装进来了。

“王爷,华馨悟了”

我皱了眉头,怕她死志未灭,还挺担忧的问了一句:“悟的什么?”

“华馨既入王府,便该将王府操持的风生水起,将日子过的欣欣向荣,如此,方不辜负爹爹的爱子之心,日后我嫁了唐骄,再去管家也是熟手”

“......”

谢谢你啊。

华馨的确说到做到,府中花园那眼活泉,被她叫来的匠人装点的如同仙境,雾气袅袅升腾在各色花草丛木间。

就连府中下人,也被华馨调理的十分乖觉,人人都穿统一服制,女着翠绿,男着暗红。

本王每日睁眼看着这些个红男绿女,心头滋味颇为复杂,却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罢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只要不再想着自戕,本王就算对得起华将军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华馨拉着侍书茉莉还有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上街去裁缝铺子里缝制冬衣。

本王端着点心厨房送来的一碟子点心,窝在翡翠厅里斗蛐蛐,点心酥软,蛐蛐凶猛。

日子过得着实舒坦。

可惜神仙日子大抵都不长久,三个月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府中已被华馨打点的花团锦簇。

出征那日,秋高气爽,府中乌泱泱一片人跪在翡翠厅内大动哀声。

侍书茉莉自不必说,华馨如今已对本王改观,也湿了眼眶,还有一干叫不上名字的小丫鬟也跟着哭哭啼啼。

本王一时竟不知此番是出征还是归西。

哭声听久了头疼,我便逃也似的出了王府。

府门前枣红马匹连着马车,马车上又垒着八口柳木箱子。

里头有我日常的穿戴,还有茶器酒器兵书兵刃。

我翻身上了马,华馨追了出来,仍旧一身绿裙摆,俏生生站在马下,从袖中掏出一个描金漆的蛐蛐罐儿。

“王爷此行山高水远,这个蛐蛐儿是华馨昨日买的,一为王爷解闷儿,二为向王爷致歉,从前华馨不懂事,对王爷多有误会,如今知王爷待华馨极尊重,华馨已在心里把王爷当做亲哥哥,戎哥哥此番出征必定武运昌隆,守我国邦!”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俯身贴在华馨耳边。

“谢你的话,也谢你的心”

策马扬鞭,自御街打马到城门。

出城一刻,我回眸望了一眼这座繁华无双的都城,不觉一笑。

哥哥这个皇帝做的其实很好,我没有不放心的。

人生来便是飘萍一片,从前飘在京城之中,如今去关外飘一飘也好。

去至关外的路走了月余,路上一直松松散散,两千轻骑跟在本王身后也松松散散。

一左一右两个副将也不多话,只是扎营休息时会暗戳戳盯本王一眼,而后再窃窃私语一阵儿。

然,本王心里还有一桩心思没有了去,暂时顾不上他俩在窃窃私语什么。

那位楼子里的付桐公子,时至今日也未寻到。

一日寻不到,本王便亏心一日,也不知这桩孽债,何时才能填平。

军马行至玉门关时,本王心里还是很惦念京城中事,直至看见玉门关本关,才惊觉自己已身在关外。

勒马停在关口,我看着眼前景色,默默叹了口气。

玉门关啊玉门关,好荒凉的一个关。

漫天沙尘,不见绿州。

一个关口贸易之处,此刻竟连个人烟也无。

虽有几间泥筑的小商铺和野栈,也冷清的不见炊烟。

我伸手招了副将辛乔,辛乔夹了马肚子行至我跟前,我问道:“咱们今晚......住哪儿?”

辛乔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回王爷,自是就地扎营”

我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守将府何在?”

辛乔明显是愣了一下,静静看了本王半刻钟。

“回王爷,玉门关风沙极大,地皮多有砂砾不宜建府,前头的小土堡便是守将府了”

“......”

行。

小土堡就小土堡。

本来么,借戍边之名行流放之实,有个小土堡已经很好了,总好过本王黄沙覆面。

我带着众将士扎营守关,将自己的中军帐设在了这间小土堡之内。

世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我却意外的习惯了边关的生活。

即便这里没有贴心的侍书茉莉,没有有名无实却活泼可爱的小王妃,没有王府中那些人面花面。

我却还是习惯了。


时至夏季,暑热难消,俗话说“春边秋鲤夏三黎”,如今正是吃鱼的好时节。

我点了一道清炖小鲫后,再看旁的肘子烧肉,就觉得有些起腻。

向熹见我点菜点的意兴阑珊,便从我手里接过了菜牌,点了几道清凉的小菜,便着小二离开。

花椒楼名不虚传,从点菜到上桌还不过一刻钟,可见后厨的大师傅是个麻利人。

清炖小鲫不错,也鲜也甜,但我自小吃惯了御膳房的手艺,尝着也没什么了不得。

倒是向熹点的一道紫苏桃子,十分清新顺口,正当季的鲜桃,剥了皮拿白糖腌好,白嫩的桃肉用碧绿的紫苏叶子包上,一口一个。

香而不厚,甜而不腻。

向熹见我爱吃,将盘里有的几个通通夹到了我碗里,一顿饭渐渐得了趣味。

正值吃的痛快的时候,隔壁桌上却来了人,我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自己阴魂不散,还是付桐跟我确有缘分。

付桐在隔壁桌上落座,身边还有一位友人,看着是个商人模样。

此人约莫三十来岁,穿金戴银,大腹便便,唇边还有两撇猥琐的小胡子。

我皱了皱眉头,付桐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怎么会和这号人混在一起?

付桐也瞧见了我,先是一愣,而后极大方的行了个拱手礼,我亦回了礼。

之后便有意无意往那边儿瞟上一眼,两桌距离颇近,谈话声渐渐入耳。

那猥琐的小胡子道:“付公子,咱们也不是不给你通融,只是那箜篌不是个贱卖的品相,如今租给你,也是见你拮据,一时拿不出银子买下,现在这箜篌越弹越旧,你若再拿不出银子......”

话至此处,付桐又起身对着那小胡子行了一礼。

“卢掌柜,此番是我不对,我这几日存下一点散碎银子,先付这几日的租钱,等下个月我......”

付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小胡子打断了。

“你月月都是这些话,下个月能怎么样呢?你一个乐师,赚的无非就是那些赏钱茶钱,这箜篌崭新时我卖二百两白银,如今叫你弹旧了,折一百五十两卖你,你也拿不出来,你这不是坑我吗?”

向熹端着茶杯,和我一起听着隔壁动静,只是他的眼睛始终落在我脸上,未曾多看付桐一眼。

这个墙角听到这里,我晓得自己该站起来了,于是提了长衫,走到了隔壁桌前。

“掌柜,付公子是弄弦鸣琴的风雅之人,若将黄白俗物挂于嘴边,何来这一缕雅音存世,今日本王便买下这架箜篌,赠于付公子”

那小胡子见我开口愣了一愣,又闻我自称本王,一双鼠眼儿转了几转,登时就跪了下去。

“草民卢氏,不知是王爷大驾,还望王爷宽恕”

我抬手免了礼,付桐见状垂了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我将银票拿出来,递进小胡子手里,小胡子连声道谢,话末又眨巴着眼睛,小声问了一句。

“不知王爷尊号几何,草民生在蓉城,不曾进得皇城......”

我笑,像他打断付桐那样,打断了他的话。

我今日穿件净面儿长衫,看着也的确不像个王爷,看来这厮是怕我李代桃僵。



向熹看着晕过去的嘀嘀,觉得十分匪夷所思:“它怎么了?”

我抱着嘀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鸡和鸽子是同宗,它骤然看见自家亲戚被拔毛放血,吓着了也是有的”

向熹看着我说胡话,摇头一笑不置可否,我从鸽子脚上拆下密信,走出伙房看了起来。

【云南王薨 兵符已至宫中 川陕总督梁珲玉领军十一万 已至南平县 尔可面见肃王 若其叛心不死 格杀勿论】

密信看罢,伙房里已经隐隐有荤腥香气飘出,窝在我手里的嘀嘀也悠悠转醒,可这小家伙刚醒了没一刻钟。

便好似也闻见了自家亲戚散发的肉香,顿时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看着乐出了声,想着密信里的内容,笑容又僵在了脸上。

我这皇兄,说话向来只说一半,只说肃王若无悔心就格杀勿论,可肃王若是有悔心呢?却叫我杀是不杀?

如今天下,时局不稳,朝中可用的将才不多,大都随着先皇去了。

父皇驾崩前大兴了几场伐北之战,虽打的匈奴安分守己了,可也将国库兵马打的见了底。

如今的皇上看着是荣登大宝,风光无限,实则是将己身架在了炭火之上。

稍有不慎,便成了千古罪人。

国库不盈,科举不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这么个局面里,皇上只怕也是不得已才启用了川陕总督梁珲玉。

要说这梁将军往日也是和华将军齐名的老将,如今须发皆白,还要替皇家收拾这些叛乱残局,也是辛苦的很。

一份密信看的我这厢五味杂陈,向熹却端着一盆色香俱全的炖鸡出了伙房,我寻着香味儿坐上了桌。

决定还是不想这些天下大事了,横竖我不是皇上,操这些个闲心做什么?

晓得肃王如今失了臂膀,不敢再满城缉拿我就是了。

明儿便下山去看看我这二哥,若他晓得错了,便将他交给梁珲玉送到御前受审,若他死不悔改,就地宰了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通透不少。

上手便从那肥鸡身上撕了个膀子下来,先是给婆婆碗里放了一只,又撕下一个腿给向熹,而后自己也放开了大嚼。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一顿饭饱,向熹又给我盛了一碗鸡汤,我端着陶碗,顺碗边儿吸溜着喝完,才起身同婆婆告别。

“此番我俩借宝地避祸,委实叨扰婆婆了,子戎这厢谢过”

说罢,我与桌边单膝一跪,拱手拜别。

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我扶起:“少年郎君江湖存身多有不易,遑论公子还是庙堂中人,老身此番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受谢”

我笑:“婆婆知子戎是庙堂中人,子戎亦知婆婆是方外之人,不想在这川滇密境中,还能遇得昔日栖鹭庵的松蝉师太,实是子戎之幸”

松蝉笑意不减,我抬手引她向院中走去,院中对景乃是青山连绵,正是个论禅机的好地境。

“王爷慧眼,知晓贫尼法号的人已存世不多,曾有几位问经求佛的红尘贵客,如今也都......”

话未说完,言却到底。

我随着师太叹了口气,那些红尘贵客,想来也有位高权重的庙堂之人,他们去到松蝉座下。

无非是悔过悔过自己做下的亏心事,这哪里是求佛法,不过是去求心安,可惜心安无用,人终有一死,佛祖又不管给人续命。


王府的小轿备在门外,茉莉拿了半匣子点心搁进轿子里。

侍书一边替我捋着衣领,一边道:“入宫的路上还得些时辰,王爷此时来不及用膳,路上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我点了个头,掀了轿帘入内坐好。

说起来,我同哥哥也有许久未见了,上次相见是御笔摔到了我脸上,不知这一次,会是个什么光景。

轿停的时候,我抹了抹嘴边的点心渣子,抖了抖衣裳下了轿。

入眼是个面生的公公,和他背后数年如一日的紫禁城。

那公公倒很客气:“王爷,皇上嘱咐老奴在这儿候着您,陪您一道往养心殿去”

我抬手对他虚了一礼:“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诶呦,老奴贱名儿黄禄喜,专司御前轿撵”

“哦,黄公公”

黄禄喜一笑,带着太监的阴柔,说话间便引着我往养心殿去。

路上闲谈间,我问道:“不知公公名中的喜,是哪个喜字?”

“禄喜禄喜,自然是得了俸禄,喜不自胜的喜呀”

我笑:“着实是个吉利名儿”

进养心殿要过西六宫,西六宫和宫道之间只有一墙之隔,这一道宫墙上又开了二十八扇月亮门,供宫人通行。

我同黄禄喜走在宫道上,一路上碰见不少宫婢,于是该见礼的见礼,该问安的问安,本就冗长的一条路,此刻走的越发温吞。

直至走到最后一个月亮门跟前儿,一个戴着纱帽,穿着女官朝服的姑娘,拦在了我面前。

“在下宫正司执刑女官淳于萌,见过璞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看着她顺从谦卑的行了个大礼,可面相却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安的聪明劲。

便没有立刻准她免礼,只问道:“宫正司的执刑女官,位及从三品,观大人年纪尚轻,便有这番仕途,倒叫本王不敢受这份大礼了”

淳于萌跪的端正,面上不卑不亢。

“下官得沐天恩,不敢自傲,今日大礼乃是替太后娘娘,请王爷过寿康宫一叙所行”

哦,原来是这个目的。

“太后娘娘乃是本王嫡母,若要召见本王,找个寻常小太监传下话来即可,何故劳动大人呢?”

我这话,算是一句废话。

太后当年处死我母妃,是阖宫皆知的事,我自那以后,便不肯再同太后亲近,也是阖宫皆知的事。

我这样问,只不过是想知道,太后明知我不会去,却仍要派这个女官来请我的理由什么。

淳于萌仍旧跪着,大抵也晓得我是刻意不给她脸面。

人来人往的宫道上,三品女官久跪不起,也算是个丢了颜面的事。

“太后娘娘有一句话,托下官传于王爷知晓”

黄禄熹闻言十分有眼色的往后退了二十余步,直至听不见我同淳于萌的说话声,才停了脚。

我看着淳于萌,等着她的下文。

“太后娘娘深知王爷此番快马回京,是为拒了同合燕郡主的赐婚,可如今圣旨已昭告天下,若王爷不从,便是抗旨不遵的死罪,然,太后娘娘那里,却有一块免死金牌,候着王爷去取”

免死金牌?

我摇了摇头苦笑,觉得有些荒谬,哥哥如今同太后,想来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境地。

登基前的种种母子情深,登基后便该是夺回政权的戏码了。

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不是个没有野心的女子。

她一生无子,却用哥哥作为筹码,成就了她今日圣母皇太后的地位。


话至此处,我一时竟不知该指条什么路给向熹。

是了,我若死了,叫他去哪里呢?

他在中原没有良民之身,又是个匈奴儿样貌。

这一路若不是有军中文牒,只怕进陕甘一带的时候,就叫人当做奸细给扣下了。

向熹呼吸声平稳,见我说话犹疑,轻笑了一声。

“我说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唉,傻子。

隔日天明,我早早起了身,拉着向熹在城内逛了一天。

这一天的三顿饭,从肘子鱼虾吃到了肥肠下水,临入夜前,我还往嘴里塞了两个点心。

向熹坐在驿馆桌前,看着我拿茶水往肚里送点心,半晌才开了口:“你若实在怕死,这一趟我替你去便是”

我闻言咽下茶水,冲他一乐:“就等你这话呢”

向熹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这个动作向来是长辈对晚辈做的,表示一个关爱怜惜和好乖好乖的意思。

向熹小我几岁,乍然间这样慈爱的摸我的头,一时间竟给我臊住了。

我愣了一瞬,随即笑了:“没规矩”

向熹亦笑:“我没有玩笑,我替你去”

我摇了摇头,顺手熄了蜡烛,同向熹躺在了榻上。

“明晚你在云平客栈外守着,但凡有出来的活口,见一个杀一个就是了,待天亮,我这趟差事便算办完,咱们就回玉门关”

向熹没有再说话,只是翻了个身将我揽在怀里,下巴抵在我额头上,轻轻嗯了一声。

我在他怀里总是不大自在,总觉着自己是个任人鱼肉的柔弱少年,但向熹手长脚长轻易便能将我拢住。

按说本王也是个少年习武,单手耍枪的猛汉,可到了向熹这里,总觉得他拿我当个小孩儿哄似得。

许是枕边有良人相伴,今夜入梦又见菩萨时,我便不似往日那样恐惧。

菩萨如旧端坐莲台之上,面目冷峻不复慈悲,我亦如旧跪在菩萨面前。

“菩萨啊菩萨,我明日武运如何?可能全身而退?”

菩萨哼笑:“杀人犯戒之事,你还敢来问佛言?”

我皱了眉头,思忖了片刻又道:“菩萨此言差矣,我这一趟若斩死了王叔,便免去一场伤民之战,救下数万黎明百姓,难道算不得慈悲么?”

菩萨不说话,只是冷着眉眼,阴沉沉的笑了。

又一日入夜,向熹拿出从汉中买下的夜行服换上,纯黑无光的衣料,更衬的他面如冠玉,眸若寒星。

这样一个翩翩少年,如今偏要跟着我去犯险,我穿上了往日在王府中的织锦长衫,忍不住又劝了一句:“当真要去?”

向熹点了头,顺手将我素日用的蛟枪提在了手里,我叹了口气,亦将在汉中买的一把长剑配在腰间。

窗外明月被一团乌云遮住,我站在窗边看着这番天象,没忍住笑出了声,果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快马夜奔三十里,我走明路马蹄声止云平客栈,向熹暗中飞奔,始终隐匿于无人处。

我在客栈门口拴好了马,竖起耳朵听了听里头动静,发觉里头一丝人声也无时,便笑了。

看来我这王叔,是将事情都想通透了。

他知道不论他老人家躲在哪里,只要还活在这个世上,总归会被我找到,并不因为我神通广大,只因天下之土,莫非王土。

如今王叔将闲杂人等都腾走,敞开了门迎我,算是给足了我这个侄儿脸面。

我迈着步跨过了客栈门,从堂中向着二楼走去,二楼只一间上房,亦是敞着门的。

我这厢将将跨进房门,便见玛瑙眼珠的云南王叔端坐四方桌后,捏着茶盏一笑。

“贤侄可算来了,叫本王好等”

我亦笑,拱手见礼,又向前走了几步将腰间佩剑搁在桌上。

“王叔莫怪,子戎自小惫懒,也是父皇训过的毛病,可惜父皇仙去太早,若是子戎再得父皇几年教诲,说不定就能改了这拖沓的毛病”

王叔闻言一笑:“子欲养而亲不待,先皇有舐犊之举,你亦有孝念在心,只可怜本王的合燕,年幼时便进了深宫,一别十年,竟无一刻团圆”

“十年不得团圆,便换来王叔屯兵十七万剑指皇城,如此想来,王叔也算反的有因有果”

王叔将桌上宝剑拿了起来,明明是个独臂的老人,眼中却精光四射,单手脱了剑鞘,于空中挽出一个剑花。

“子戎,你知我为先帝断臂,知我为幺女瞎眼,便更该知我为盛家江山尽瘁至此,却仍要被挟女为质是何等的心寒!如今你替你皇兄来杀我,明知我身边高手环伺,却还是不惜以命来博,你猜猜王叔我的今日,会不会是你盛子戎的来日?”

王叔说的激愤,眼中皆是宏图霸业覆手间的豪气,我听在心里,颇有些凄凉之感。

王叔这话,对也不对。

我清了清嗓子,只道:“子戎同王叔不大一样”

王叔回身紧盯着我:“有何不同?”

“侄儿断袖,生不出质子”

“你!”

我掀了四方桌,提手在王叔腕子上劈了个空心掌,便从他手中夺了剑,屋中暗处所藏的高手倾巢而出,团团将我围住。

王叔站在一众护卫身后,笑道:“既劝你不动,本王也不再费这些口舌,早年合燕在家书中说,颇中意你这个表哥,如今看来你也是个愚人,罢,罢,盛家的子子孙孙,本王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是一双!”

六七个护卫闻令而动,其中一个持双刀的攻势最猛,头一个杀到了我身前,我抽身险险避过一刀,第二刀便又急速杀来。

我挥剑挡下,背上却挨了一刀,当即见了血,老祖宗说双拳难敌四手,着实诚不欺我,如今眼前少说也有十几只手,实在有些难缠。

好在幼时母妃逼我习武逼的极狠,将我基功练的十分扎实,不过鏖战而已,战吧。

你要杀人,就得容得下人杀你,是不是?

这一场困斗持续了许久,七位高手被我弄死了六个,余下那个持双刀的,也被我刺中了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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