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穗秦越的其他类型小说《烈士遗孀重生了沈穗秦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银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去看,沈穗正在拿着一块半干不湿的抹布擦拭书架。既能够擦去灰尘,也不会在上面留下痕迹,更不会弄脏了书。看她轻拿轻放的,倒像是对这工作不能再熟悉。靳敏微微诧异,正想要问沈穗家里是不是有很多书。孟冬梅笑着过来,“说开了就好,一起上班的日子长着呢,天天黑着脸哪像话?听我的,今天这事过去了谁都不准再提,谁要是再弄这些不开心的,我第一个不放过她。”孟东梅年岁最大,三十大多的人,说这话沈穗很给她面子。“不会,孟姐放心。”靳敏也表态,“哪能啊,咱们过去不都处的挺好的嘛。”这话里还是透着“咱们是老交情”的亲昵。孟东梅无奈,瞧着沈穗无所谓的样子,松了口气。“那这会儿没事,咱们说说章程?”旧话重提,靳敏看了眼沈穗。要是沈穗还要执意按照学校的规矩办事,那...
《烈士遗孀重生了沈穗秦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再去看,沈穗正在拿着一块半干不湿的抹布擦拭书架。
既能够擦去灰尘,也不会在上面留下痕迹,更不会弄脏了书。
看她轻拿轻放的,倒像是对这工作不能再熟悉。
靳敏微微诧异,正想要问沈穗家里是不是有很多书。
孟冬梅笑着过来,“说开了就好,一起上班的日子长着呢,天天黑着脸哪像话?听我的,今天这事过去了谁都不准再提,谁要是再弄这些不开心的,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孟东梅年岁最大,三十大多的人,说这话沈穗很给她面子。
“不会,孟姐放心。”
靳敏也表态,“哪能啊,咱们过去不都处的挺好的嘛。”
这话里还是透着“咱们是老交情”的亲昵。
孟东梅无奈,瞧着沈穗无所谓的样子,松了口气。
“那这会儿没事,咱们说说章程?”
旧话重提,靳敏看了眼沈穗。
要是沈穗还要执意按照学校的规矩办事,那就不是自己的错了。
两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沈穗很明白靳敏在想什么。
“我初来乍到的也不懂,赵大姐也跟我说多看看同事怎么做的。孟姐是老资格,我听您安排准没错。”
靳敏:“……”段位有点高,她低估了沈穗。
孟东梅被奉承的开心。
靳敏好面子,她也好啊。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多大的能耐能做多大的事,才不跟靳敏似的打肿脸充胖子。
沈穗说话捧着她,孟东梅高兴,说话声音都软乎乎的。
“其实咱这小地方也没那么多规矩,小沈你也看到了,没几个人过来借书,不怎么忙,所以平日里有个人值班就行。”
设置了三个岗位的图书馆,平日里只需要一个人值班。
至于另外两人不值班去做什么,这些都是私事不需要跟人说。
沈穗也没那么缺心眼的去刨根问底,她利落的应下,“成,我听孟姐的,不过……”
孟东梅的心又悬了起来,“你还有啥想法?”
“我就是觉得我刚来还有点不熟悉,这周要不我还是勤快点,孟姐跟靳敏你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孟东梅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啥事呢,成。”
靳敏略有些失望,她更希望沈穗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而且,沈穗喊孟东梅孟姐,到自己这就成了靳敏。
亲疏立分。
还真是有心机。
大事敲定下来,沈穗又问了零碎的小事。
比如学校是否有读书日或者跟图书馆有关的其他活动。
校领导会不会来这边视察。
零零碎碎的问题还挺多,孟东梅回答的都十分耐心。
靳敏直皱眉头——
她刚来图书馆时,可没那么多问题。
准确点说,她没沈穗这么上心。
不就一份工作嘛,这么上心做什么?
难不成还指望靠这清闲工作升上去。
想啥呢,这就是个养老的工作,一眼看到头的那种。
靳敏有些不耐烦,瞧着孟东梅在这边答疑,她走开。
然后就看到了坐在阅览室里折纸的小满。
小女孩白白净净的,浑身上下都收拾的很干净。
头上扎了好多小辫子,多但不乱,头绳的颜色和裙子一致。
看得出沈穗审美还挺好。
靳敏看着那安静的小姑娘,怔愣住了。
她,也想有个孩子。
低头看了眼平坦的肚子。
饶是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神色带着些沮丧。
这种沮丧并没有困扰靳敏太久,她回过神来正要离开,发现原本在折纸的小姑娘正瞧着自己。
压根用不了三个人。
“那里的工作上手快,而且平日里有一个人值班就行,一星期才上两天班,剩下几天都是你的时间。也不用担心太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就行。”
她自己就是在战争中永远的失去了丈夫。
怎么说呢?
很能理解沈穗的处境与心情。
“好,那我就去图书馆。”沈穗郑重点头,“后天就能到岗。”
没等赵常娥说话,沈穗又问道:“我之前在厂里上班,也不知道学校里都什么章程,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还得劳烦您指点我一下。”
赵常娥听到这话拍了拍沈穗的腿,“没那么多规矩,等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你跟着学看着做,能在纺织厂上班的都是巧手聪明姑娘,一学就会。”
“嗯,我不辜负赵大姐您的期待。”
谁不喜欢听可心的话呢?
赵常娥也不能免俗。
一个聪明上进的,总比整天郁郁寡欢的招人喜欢。
谈完了正事,赵常娥留沈穗母女在家里吃饭。
沈穗摇了摇头拒绝了,“家里米面油都没了,趁着天还没黑我去买些,不然明天都没得吃。”
这下子赵常娥算是明白过来,沈穗为什么说“都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建业的家人在算计什么。
昨天她过去时,林建业的母亲和妹妹都十分殷勤。
“他们都走了?”
沈穗点头,“今天中午被武装部的领导们赶走了。”
赶走。
赵常娥当即了然,“我活了一把岁数也算啥都见过,小沈你也别怪我啰嗦。可这人世间的道理向来如此,有的东西就得牢牢抓自己手里才是自己个儿的,其他人别说兄弟姐妹,就算亲爸亲妈都不成。”
这话说的有些交浅言深,但谁让她就是不待见林建业的那些家人呢。
眼神太精明太能算计。
像是钩子,不把人刮得皮开肉绽不算完。
虽然他们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隐藏的棒极了。
赵常娥又不瞎。
沈穗闻言神色动容,好一会儿声音哽咽道:“有些亏吃过一次就够了,您放心我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的。”
绝不!
从赵常娥家出来,沈穗带着女儿去了一趟菜市场。
晚间的菜市场,蔬菜自然没那么新鲜。
但相对来说价格也稍微便宜点,这种便宜是指单价不变的情况下,秤上多给一些。
沈穗买的倒是价格稳定的蔬菜。
土豆不会受早晚时间的影响。
她打算回家给小满做土豆饼吃,把小土豆蒸熟了剥皮捣成泥,加上一小把面粉揉搓擀按成饼子状。
文火烧油,在锅里头慢慢煎成两面金黄。
沾一些蒜汁吃,再好吃不过的。
当然也可以拿个擦子把土豆擦成丝,用面和一下,弄成土豆丝煎饼子。
也好吃的很。
“小满喜欢吃哪个?”
小女孩眼睛转了转,“都喜欢,妈妈做的小满都想吃。”
沈穗被她逗乐,狠狠亲了一口,“我们小满真聪明,那就回头一样样的做给小满吃。”
拐进米面粮油店里,沈穗又打了两斤大豆油,拿了些富强粉。
这会儿还要用粮票油票什么的,一般都是本地使用不是全国通用,所以家里的那些粮油票才能逃过一劫——
没被林家人劫掠去。
或许,还没来得及。
毕竟也可以跟人兑换又或者卖出去,只是林母他们在晏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找到门路。
结婚的时候,林建业只是通知了家里一声。
并没有折腾喜宴喜酒什么的。
沈穗本就不是晏城市人,倒也无所谓。
只不过跟林建业结婚近四年,她只见过林家人一次。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前世林母带着儿女瓜分资产,那就更验证了沈穗的猜测。
沈穗再度将存单放入饼干盒子里,塞到了床底下的那一堆书里面。
她记得林建业生前曾说过,“再过两年就好了。”
什么过两年就好了?
沈穗知道自己注定得不到答案。
林建业死了,带着这句话一同葬入烈士陵园之中。
深呼吸了一口气,沈穗抱着女儿来到堂屋,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细面条。
实际上柜子里也只剩下这半把细面条。
还是杂面的。
过去这些天,林母带着儿女们把家里的米面油吃光抹净。
如蝗虫过境。
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也不是没看出来,就是觉得这是林建业的母亲,怎么可能坑林建业唯一的骨血呢?
天真。
不,愚蠢!
沈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次就够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放下女儿转身去抽屉里拿九连环,想着要小满在这里玩,她去弄点吃的。
可抽屉里空荡荡的,女儿的玩具都消失不见了。
有些还是从香港那边弄来的。
“叔叔,玩。”
沈穗反应过来,林老二家有俩孩子呢,大概玩具都被他顺走了。
“那些破了不好玩了,等下妈妈带小满去买新的好不好?”
小满乖乖的点头,“好。”
奶声奶气的,怎么看都是可爱的。
沈穗将女儿安置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妈妈饿了,去做点饭吃,小满乖乖在这里坐着好不好?”
小满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来,献宝似的送到沈穗面前,“妈妈吃。”
她想起来什么,又道:“阿姨给的。”
沈穗眼眶微红,“有没有跟阿姨说谢谢?”
“说啦!”小满手舞足蹈的,欢快的像是树梢上的喜鹊。
沈穗贴了贴女儿的小脸蛋,“真乖,那妈妈奖励小满吃这颗糖。”
她哄了哄孩子,这才去厨房做饭。
偌大的四合院一共住了六户人家,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一下子就显得极为逼仄。
尤其是下班后,就更为热闹。
其实大家都挤在一起用厨房并不方便,可都交了房租,我要是不用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别人自己吃亏?
反正要不舒坦大家伙都不舒坦。
最后是房东不胜其烦,使出了杀手锏——减房租。
别看只是五毛钱,但一个月房租才多大点。
沈穗租这两间半,一个月也还不到五块钱。
租厢房就更便宜了。
五毛钱足以让其他四户人家选择在屋里或者房门口生炉子做饭。
至于为什么是四户。
沈穗继续用厨房。
至于另一户,就是这四合院的房主。
他虽说是个没了媳妇的单身汉,但喜欢捣鼓些吃的。
是个心宽体胖的胖子。
身上的肉都是吃出来的,一点不曾委屈自己。
沈穗听林建业提过一嘴,房主家在早些年受了些折腾,这院子是国家退还回来的。
大概也因为之前不怎么顺利,所以这才放纵自己吃吃喝喝,享受当下。
当然,现在这四合院是自己的了。
林建业用命换来的。
抚恤金毕竟有数,组织上考虑到林建业做出的突出贡献——阻拦劫匪、保护了列车上的重要物资以及重要人物。
“老大家的你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吓唬我啊,你醒醒,醒醒?”
“就是呀大嫂,大哥走了你还有我们啊,我们还能让你饿着吗?小满,你快别哭了,快跟你妈妈说说话。”
适才被推开的小姑娘,又被年轻女人拽了过来。
然而吓傻了的三岁孩子,此刻只会无声的哭。
她整个人都呆呆的。
林红兵见状恨其不争,她忽的想起来什么,伸手到侄女腰间,捏住她腰上的一块软肉。
不等小姑娘反应过来,手腕狠狠一拧。
骤然的吃痛,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
本该清稚的童声,此刻却分外沙哑。
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尖锐与凄厉。
林红兵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捂住耳朵。
没留意到,晕倒在地的人眼睫毛微微一颤。
“行了别哭了。”林红兵嫌小孩子哭声尖锐,“妈你赶紧想想办法呀。”
她有点着急,自己的工作还得指望沈穗开口呢。
就算要死,也绝不是现在。
沈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恍若隔世。
原来死人也会做梦,梦到过去发生的事吗?
沈穗死在了一场车祸中。
她带着女儿的骨灰回家时,遇到了人贩子抢孩子。
看着那个年轻的母亲拼命去追,但被人贩子的摩托车甩得越来越远。
沈穗明明没看清楚那个小孩长什么样,却莫名觉得那孩子像她的小满。
她想也不想冲了出去,以肉体之躯挡住了那辆摩托车。
摩托车撞了人,车上的人摔了下来。
那孩子被摔得哇哇的哭。
沈穗顾不上了那孩子。
她被撞飞摔在地上时,原本抱在怀里的骨灰坛碎裂。
小满。
沈穗奋力去抓摔碎的骨灰坛,似乎这样就能保护住女儿。
没留意到那人贩子凶神恶煞的拿起头盔,冲她后脑勺狠狠砸去。
“臭娘们,拦我的路,老子要你死。”
沈穗的头发被人狠狠抓住,头皮似乎都要被拽下来。
许是那人贩子太过凶残,被抢了孩子的年轻母亲这会儿抱着儿子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周围好多人啊,但没人帮她。
眼前一片鲜红,沈穗看到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男人的眉心有一颗大痦子,此刻被她的鲜血染红。
下一秒后脑勺重重磕在柏油路上。
她死了。
死在带女儿回家的路上。
“这样不行,妈你掐她人中,老三你去端一盆水。”
那急切的声音,是林老二?
沈穗有片刻的迟疑。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还是说……
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真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妈,妈妈。”
孱弱的哭声引得沈穗心头一颤。
是小满的声音!
那压在眼皮上的千钧力量,在那一刻被她推开了。
沈穗睁开眼,看到了正连哭带喊爬向自己的女儿。
林家人没留意到沈穗醒来。
看到林小满正满地乱爬,林红兵一脸的不耐烦,“去去去,别在这里碍……”
她正要伸手推开侄女,忽然间被人推了一把。
林红兵下意识的喊了起来,“妈你干嘛推……大嫂,你,你醒了?”
扭头看到推自己的人竟然是沈穗。
林红兵那不加掩饰的错愕中带着一丝慌张,但很快就布满了喜色,甚至还挤出了些许眼泪,“嫂子你醒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说着林红兵就撒娇似的去抓沈穗的手。
沈穗一把推开了她,连忙弯腰抱起地上的女儿,“小满别怕,妈妈在呢,妈妈在呢。”
真的是她的小满,太好了。
老陈媳妇看得真真切切,一个男人巴掌大的饼子周围全是肉片。
奢侈哟!
这不会要一顿吃完吧?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不做体力活,吃那么多肉合适吗?
老陈媳妇没说话,只一双眼睛比灯泡还要亮几分。
“你不做饭在这里站着干啥?”
男人回家闻到香味,顺着往厨房一看,瞧到自家婆娘。
脸色比天色还要黑,一把就把媳妇拉家里去。
沈穗没管这两口子打仗。
她晚饭做的疙瘩汤,炒了一颗西红柿做汤底。
现在西红柿还没正式下来,一斤五毛五,是蔬菜里头价钱最贵的。
不过沈穗没那么在意价钱。
家里头有积蓄,自己有工资,花点钱在吃的上面那不很正常吗?
她还想买一斤卤牛肉呢,两块钱一斤不贵。
可惜今天不赶趟,没了。
有机会再买。
因为小满的缘故,不能放鸡蛋,有点西红柿汤汁打底倒也不错。
做好晚饭,沈穗刚放好筷子,小满就屁颠屁颠的捧着手到她面前,“妈妈,瓜子,剥好的,你吃。”
沈穗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小满慌了,“妈妈,别哭。”
“没哭。”沈穗连忙擦干眼泪,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灯,“是这灯太亮了。”
女儿手里一把白白胖胖的瓜子仁。
沈穗抓了些,“小满跟妈妈一起吃。”
“嗯!”小姑娘郑重点头,吃完就乖乖的去吃饭。
不用沈穗哄着劝着。
十分听话。
沈穗忽然间就想起了林建业,但凡是他在家,都是抱着小满吃饭。
好像孩子不会自己吃饭似的。
实际上自从小满会用筷子,小姑娘都是自己吃,还总会吃完后跟沈穗炫耀,“妈妈我吃干净啦。”
每每这时,沈穗总要夸赞一句。
现在来想,其实不是林建业哄孩子。
是小满由着他哄,来弥补缺失的父爱。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可老天爷总是爱捉弄人。
这么一个打小就懂事的孩子,上辈子被她耽误了。
这辈子,不会了。
……
星期二,赵常娥没再来接沈穗上班。
图书馆开门时间是早八点半到下午六点。
不过孟东梅说,“咱五点半下班就行,这书晚点还又不扣他们钱。”
学校图书馆的书,除非丢了,才要赔钱。
晚两天还也没啥关系。
至于说什么赶着时间来借书的事也不用管,真要赶着时间咋还下班后?
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沈穗初来乍到,没敢像孟东梅那么托大。
八点钟,她就到了学校。
门口传达室的老张正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啃包子。
沈穗瞧见,抱起小满跟人打招呼,“张大爷早。”
“张爷爷早。”
老张愣了下,跟小满摆了摆手,继续吃他的早饭。
他右胳膊的袖管空荡荡的,吃包子的时候一晃一晃的。
沈穗瞧着有点难受,抱着女儿进了校门。
从校门口到图书馆不过几分钟的路。
沈穗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图书馆这边门已经开了。
看着端着脸盆出来的人,沈穗愣了下。
下一秒喊道:“靳姐早。”
靳敏昨晚就知道沈穗来了的——孟东梅下班后特意去找了她。
两人扯了有小半个钟头。
虽然没见沈穗,但什么样的人,她已经知道。
年轻漂亮,有靠山(赵常娥)。
多年同事,孟东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靳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如今看到沈穗本尊,还未开口嘴角先扯出了弧度,“来的还挺早。”
沈穗看着那讥诮的眉眼,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如何分门别类,她也清楚。
中图法嘛。
当初姜教授还跟她说过中图法的发展历程,当时用的是第四版。
当然在1981年,应该用的是第一版或者第二版。
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五大部类、22个基本大类。
机关小学的图书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是按照第一版中图法分类的。
至于为什么没按照去年六月份出的第二版来。
孟东梅吐槽了句,“一年一个样,谁知道今年会不会再来个第三版?”
其实不会的,第三版是90年出的,99年出了第四版。
沈穗死于2006年,当时还没第五版,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五版。
回到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懒省事。
孟东梅原本以为沈穗初来乍到,会出不少错误。
本着这是赵校长带来的人,给领导的亲信擦屁股的原则,她去检查。
查缺补漏。
发现沈穗竟然都分对了。
孟东梅惊了,“你之前学过?”
不对啊,谁没事还学这个。
“没有,我都放对了?还是孟姐你教得好,我这么笨的人,竟然一学就会了。”
沈穗的恭维让孟东梅笑了起来,“你聪明着呢。”
她当时学了好几天呢,不过教她的的确不上心。
自己教的认真,还不是因为沈穗背后有个赵校长?
她不指望沈穗去赵校长面前说自己的好话,别说自己坏话就行。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嘛。
孟东梅又抽出去几本书,让沈穗放回原位。
来回折腾了几遍,瞧着沈穗没出差错,这才结束了教学。
领着沈穗去门口嗑瓜子,“咱这里清闲,不过有人来借书的时候得机灵点。”
首先一条,值班的时候书不能丢。
“人来了就得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知道吧?”
沈穗明白,像车间里就要盯着工人们别偷偷把东西塞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沈穗还有些迟疑,“来借书的都是老师和学生,他们也会……”
她都不好意思说那个字。
偷。
跟侮辱人似的。
孟东梅乐呵一笑,“老师学生咋了,难道就是圣人君子了?都一样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指不定啥时候就猪油蒙了心呢。”
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哦,我想起来了。”
“窃书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
孟东梅说罢哼哼了两声,“反正我逮到过现行,你真要是遇到说话得委婉点,别太直接,不然人家面子上也过不去。”
说着又道:“人来了就机灵点,多看着点,懂吧?”
这种事情防患于未然实在是太难了。
“要是遇到小孩子,要格外慎重。”孟东梅多说了两句,“别忘了这里是机关小学。”
晏城市机关单位领导的孩子在这里念书。
她们没必要得罪。
若没有上辈子的经历,沈穗怕不是真要当个愣头青。
这会儿她笑着应下,“我晓得了,谢谢孟姐。”
孟东梅瞧着那干净又有些清瘦的脸,眼神透彻明亮。
“怎么看你都不像是生了孩子的。”
年轻的跟花骨朵似的。
低头看看自己这膀大腰圆,孟东梅叹了口气。
她要是跟沈穗似的,老焦还不得夜夜做新郎?
哪跟现在似的,恨不得离自己八百丈!
沈穗笑了笑,“我结婚早,那会儿生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她把剥的瓜子放在小满手心,“不过好在现在还有她陪着我,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孟东梅的话,沈穗其实并不好作答。
索性自戳伤疤让人来安慰自己。
果然孟东梅一下子心理平衡了,人无我有的庆幸。
本来嘛,她就不想掺和这事,偏生姓汪的拿今年的先进个人评选来诱她。
杨春华没出息,毕竟那不止是荣誉,还有一笔奖金呢。
沉默被人打破,“这个沈穗倒是挺聪明的。”
杨春华:“……”听起来不像夸赞。
但她该说什么好呢。
汪主任笑了笑,“滑不留手,看起来不像是刚死了男人。”
杨春华:“……”
林建业的烈士都评上了,还能作假?
省里、市里的报纸都上了第一版的。
这话也太刻薄了点。
汪主任问道:“她跟她男人感情不好?”
没等杨春华开口又自顾的说道:“也是,军婚嘛两地分居,能有啥感情?要不你说,我给她介绍个对象咋样?”
杨春华觉得自己脑袋轰隆隆的响。
隐约间听到汪主任的声音,“这样,你这两天找她约一下,约这个周末好了,到时候安排见见。”
她再也忍不住怒气,“你以为给猪配种呢,你想咋整忌讳咋整,你这么乐意配,自己配去吧!”
“她上来就用今年的先进个人拿捏我,我也是猪油蒙了心,真就带她来找你了。”
杨春华愤怒离开后,寻摸到了沈穗家。
她觉得得把这事给沈穗说清楚。
“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她,刚才又没跟她说好话,她要是只记我的仇也就罢了,我就怕她回头找你的麻烦。”
一想到汪锦萍不算多心胸宽广的人,杨春华就心里头躁得慌。
她真没想到会这样。
汪锦萍在厂宣办耀武扬威久了,就没把别人当人看。
沈穗把水杯往杨春华面前推了推,“喝点水消消气,我知道她来找我啥事。”
沈穗没跟这位汪主任正式打过交道,但也知道那是个眼高于顶的人。
如今来找她,不过是因为她在机关小学上班。
想着帮忙牵个线。
“别说我压根没这能耐,就算有,我也不会帮她的。”沈穗说的直白,“我现在又不在纺织厂上班了,她手伸不了那么长,要不然也不会来找我这个小人物帮忙了。”
杨春华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大喘气,“那就好那就好。她要真找你麻烦,你就去厂里哭!”
没错,就这样。
“咱们小人物不要脸,她可是厂宣办的主任,要面子的很!”
沈穗看着越说越来劲的人,忍不住笑道:“成,她要来找我麻烦,我也不给她留面子。”
杨春华放心离开。
沈穗要送她,刚走到院子中间就被孙明诚喊住了,“小沈,你等下过来下,咱把事合计下。”
“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杨春华连忙让沈穗去忙。
沈穗也没客气。
孙明诚喊她是说房子的事。
“房产手续我今天跟武装部的同志一起去办了,房管所那边再走个过场,估摸着后天就能办好,不过我还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下。”
沈穗就站在孙明诚的房门口,两条腿都在门槛外,“啥事你说。”
“我这边出国的手续还没办好,估计还得再耽误一阵子才能走,所以这房子我还没法子腾出来给你。”
“不过你放心,这房租我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沈穗被这话逗乐,“行。”
现在这也算是攻守易形了。
“等证件办妥了,到时候我再跟他们说。”孙明诚是个负责的人,“你要想收租那就商量着继续,不想的话我想法子解决。”
西厢房住了三户,东厢房一户。
四户加起来房租还不到十块钱。
沈穗如今不缺这十块钱,只是要继续这么热闹住着,还是要个清净。
一千一百块。
对于一个月拿三四十块钱工资的人而言,这钱不少。
可一想到这是林建业拿命换来的钱,这钱就不算多了。
毕竟,命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除了一次性抚恤金外,建业母亲沈穗同志还有林小满是烈属,回头会给你们办理优待证,往后在就医、出行时都能享受优待。”
“林小满是林建业同志唯一的子女,日后在升学方面,我们会加以照顾。”
将这些待遇都说清楚后,刘武军这才说道:“按照规定,沈穗同志是烈士配偶,将分配到50%的抚恤金,建业母亲和林小满分别分配30%和20%。”
这并非刘武军第一次主持这种事情,但过去几乎没有婆家人要霸占抚恤金,一般都会把自己那部分让渡出来,让烈士遗孀好好抚养孩子。
林家人错了吗?
没错。
他们也只是想要得到合法权益而已。
可法理之外尚有人情在。
林家人,可不就是在欺负人?
“沈穗同志是林小满的监护人,所以属于林小满的20%将交由沈穗同志,建业母亲拿到三百三十块钱。两位都听明白了吧?”
沈穗正要点头,忽然间听到林红兵的讶异声,“怎么这么少?”
年轻的姑娘脸上透着不满。
那一瞬间,沈穗觉得火气蹿上了天灵盖。
她再也没忍住,一巴掌扇在了林红兵脸上。
打得林红兵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还没等林红兵站稳,沈穗那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那是你哥拿命换来的钱,你哥一条命!”
要不是刘武军他们拦着,沈穗定是要扑到林红兵面前,撕破那张脸。
“林家人咋这样,林建业那么好个人,家里人没一个好的。”
“可不是咋的,还嫌钱少,这说的是不是人话呀?”
“林家这娘几个,真不当人。”
邻里们的议论声传来,林家母子脸上都挂不住。
都怪林红兵,情急之下说出这话来让人抓住把柄。
但脱口而出的话,才是真心话。
谁都懂这个道理。
现在就算想找补,也难了。
饶是林母活了一把岁数,如今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林家老二林建国站了出来,“领导同志您误会了,我们也不是非要这笔钱。我大哥去了大家都乱了阵脚,脑子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在说些啥。”
林建国赔笑道:“大哥死了,大嫂和孩子是最艰难的,这笔钱就留给孩子好了,麻烦大嫂好好照顾小满,也算对得起我哥了。”
刘武军听到这话脸色稍缓,这说得还像是句人话。
林红兵听到这话不满,三百多块钱呢。
凭啥不要?
然而她还没开口,就被林建平捂住了嘴。
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刘武军懒得搭理林家那个小闺女,正要开口敲定这事,忽的听人说道:“这钱太烫手了,我不能要。”
说话的不是沈穗,又是谁?
林老二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林母压根没反应过来。
今天这事跟她预期的完全不同。
工作没到手,钱大打折扣,更别说这房子了。
她也不知道老二为什么做主不要这笔钱。
更不明白,为何沈穗反倒是推脱了。
只是看老二的脸色不是很好,林母猛然间明白了点什么。
看沈穗的眼神都透着恨。
“过去我能一个人照顾小满长大,现在也不缺这三百三十块钱,既然是该婆婆你拿的,那你拿走就好了,省得回头再说是你们养大了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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