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思绪,檀音咬唇不言,眉梢上下写满了隐忍的不愉快。
她低眉恹恹道:“只是淤伤而已,比起缺胳膊断腿伤及脏腑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循微微挑眉,语速悠悠问:“可知是谁砸的?”
檀音如实道:“他说他叫谢瑾,想来应是府中的哪位公子,不过他已经向妾身道歉了。”
谢循嗯了声,松开她的手道:“回去吧。”
檀音一顿,瓷白如玉的小脸上浮现难过,鼻尖酸涩哽咽:“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侯爷怎么好端端地要赶妾身走?”
随着她话落,眼角的泪水再度溢满,贝齿咬唇,娇艳红润,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藏在袖中的指腹摩挲,谢循稍稍抬眼便将她脸上的神情收进眼底。
心底微叹,未同她解释什么,而是抬手指了指搁在案桌上许久的那碗汤:“去把那汤喝了。”
檀音愣了愣,“可这是长姐对您的一片心意.......”
话还未说完,便遭到了他的冷眼。
檀音小声嘟囔:“妾身喝便是。”
宋姝华命厨房做的是一碗莲子川贝银耳汤,汤熬得粘稠鲜亮,汤色亮晶晶的,汤料入口即化,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碟白玉软糕,精致小巧,上面洒了微黄色的桂花粉,香味浓郁。
檀音试着喝了一口,发觉他并未说什么,便安心地坐在凳子上慢慢喝汤。
若是宋姝华知晓特意命人熬得汤被自己喝了会作何感想?还能在面对自己时保持那副贤良的面孔吗?
檀音恶狠狠地想,心中的恶毒泡泡咕噜咕噜往外冒。
“抄书之事再宽限你五日。”
书案那头谢循突然道,神色淡漠如水。
檀音这才想起他指的是昨夜的责罚之事,原定的十日因她手上的伤多延长了五日。
唇角扬起一抹真切的笑,“多谢侯爷。”
谢循:“喝完便回去,本侯这儿不需要伤患之人。”
言外之意,她手上有伤,杵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回去。
虽未直言,但也算是向她解释了。
檀音眸光流转,唇角笑意加深。
待喝完一盅汤,她起身收拾,一不留神制造了些动静。
谢循余光投了过来,语气冷淡:“那些放着,不必收拾了。”
省得又触碰到了伤,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看的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