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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by阮莞厉渊

三樱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侦探先生的希望还是落空了。高月看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临时接到了出差的任务,上了高铁后,才瞧见了对方发来的2个G的视频。她急得不行。可缓存速度教她做人。等下了高铁,她就去见了客户,更是没时间看视频。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高月回到酒店时,视频终于缓存好了。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阮莞是如何低声下气,讨好老男人的。可画面中,却出现了一辆嚣张至极的橘红库里南。镜头拉得很近,也足够清晰,能看到江颂从车上下来,绕到了阮莞面前接过她手中袋子,还笑着帮她开车门。“……”高月如坠冰窖。不等她认真思考二人的关系,第二段画面出现了。这次不是嚣张的库里南,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后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过分漂亮的少年脸蛋,来接阮莞下班。高月深吸一口气,暂停视频,...

主角:阮莞厉渊   更新:2024-12-11 1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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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莞厉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by阮莞厉渊》,由网络作家“三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侦探先生的希望还是落空了。高月看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临时接到了出差的任务,上了高铁后,才瞧见了对方发来的2个G的视频。她急得不行。可缓存速度教她做人。等下了高铁,她就去见了客户,更是没时间看视频。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高月回到酒店时,视频终于缓存好了。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阮莞是如何低声下气,讨好老男人的。可画面中,却出现了一辆嚣张至极的橘红库里南。镜头拉得很近,也足够清晰,能看到江颂从车上下来,绕到了阮莞面前接过她手中袋子,还笑着帮她开车门。“……”高月如坠冰窖。不等她认真思考二人的关系,第二段画面出现了。这次不是嚣张的库里南,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后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过分漂亮的少年脸蛋,来接阮莞下班。高月深吸一口气,暂停视频,...

《完结版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by阮莞厉渊》精彩片段


侦探先生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高月看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临时接到了出差的任务,上了高铁后,才瞧见了对方发来的 2个G的视频。

她急得不行。

可缓存速度教她做人。

等下了高铁,她就去见了客户,更是没时间看视频。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高月回到酒店时,视频终于缓存好了。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阮莞是如何低声下气,讨好老男人的。

可画面中,却出现了一辆嚣张至极的橘红库里南。

镜头拉得很近,也足够清晰,能看到江颂从车上下来,绕到了阮莞面前接过她手中袋子,还笑着帮她开车门。

“……”高月如坠冰窖。

不等她认真思考二人的关系,第二段画面出现了。

这次不是嚣张的库里南,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后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过分漂亮的少年脸蛋,来接阮莞下班。

高月深吸一口气,暂停视频,问侦探少年是谁。

专业侦探团队:苏家小少爷,苏童安。

苏家!

江城有名望的家族不少,但论顶奢豪门,只有“厉江裴苏”四家。

阮莞怎么会和苏家扯上关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高月强忍着嫉妒,继续看着第三段录像。

在看到阮莞竟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和江颂和苏家小少爷同时约会时,她愣住了。

——阮莞不但脚踩两条船,同时钓着两个富家少爷,还是“时间管理”大师?

眼底的震惊很快被算计取代。

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联系上了江颂。

“江少,我是《KVI时尚》的高月,我有一件关于阮莞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电话另一头。

酒吧里,民谣舒缓,江颂挂断了电话。

裴白辰笑,“骚扰电话?”

“差不多。”江颂没多说,而是举起杯子,“恭喜你入围最佳男主提名,裴影帝,未来可期啊。”

“少来。”裴白辰挥手,暗色的光影下温润如玉,和江颂形成鲜明反差。

“找我来什么事。”

江颂掀唇,“沈枝枝回国了,厉明澜想给她投资一个实验室,差5000万,我这边能调出3000万的现金。”

裴白辰:“没问题,剩下我出。”

“不。”江颂摇头,轻笑道,“你还不了解沈枝枝吗,她一向要强,上学的时候最看不起我们这些二世祖,更看不上我们的钱。都说娱乐圈来钱快,我打算用这笔钱投资一档综艺,捧红沈枝枝,让她可以赚到她的科研经费。”

裴白辰沉思,“娱乐圈太光鲜了,诱惑也太大了。你确定,这对她好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她是沈枝枝,她既然决定走上科研的道路,就不会被娱乐圈的繁华迷了眼。”

江颂说得笃定。

此时,桌上他的手机又亮了,还是刚才来电的号码。

江颂本欲挂断,肩膀倏地被人拍了一下。

“颂哥,辰哥,好巧。”

回头,是苏童安。

少年生了一张人畜无害自的脸,自来熟地坐在卡座上,目光瞥向了江颂身边的座位,“颂哥,嫂子没来吗?”

不等江颂说话,裴白辰就笑了,“你颂哥洁身自好,你哪里来的嫂子?倒是小安,好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不是记忆中的小孩子了。”

“啧,小安可不是小孩子了。”江颂想到了昨夜看到的画面,调侃一句:

“玩得还挺花,喜欢的是有夫之妇。”

——“江少,苏小少爷也在您身边吗?”

一道女声响起,江颂低头,就瞥见显示“00:58”的通话界面。

是他刚才误触了接听键。

江颂眉宇拢起,想也不想就要挂断。

“先别挂!江少,您和苏少都被阮莞给耍了!”

音量不大不小,足够苏童安和裴白辰听得清楚,江颂的手指一顿。

电话中,高月飞快道:

“有视频的!”

“昨天我朋友刚好在东隅公馆吃饭,拍下了阮莞同时和你们两个人约会!”

“她还把苏少送给她的围巾,转送给了您!”

“我也是怕江少您被有心人蒙蔽——”

江颂没再听她说什么,中断通话。

昏暗的光线下,他随身带来的那抹白色的围巾格外刺眼。

一旁,苏童安的表情错愕。

他想起来昨天见过的那条围巾,越想越熟悉。

那他妈不就是他送阮莞的那条吗!

她竟然转头,送给了别的男人?!

气氛陡然凝滞。

苏童安迫不及待要给阮莞打电话,质问她和江颂是怎么回事,却在下一秒,被江颂薅住了衣领。

“昨晚上你表白的有夫之妇,是阮莞?”


于是,她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回到了厨房。

苏童安的公寓是一个大平层,从玄关进来,就能看到整个房间。

而开放式的厨房灶台旁,因有冰箱的遮挡,是唯一看不到的地方。

*

门开了。

江颂一个健步冲了进来,直奔卧室。

沈枝枝和厉明澜紧随其后,他们不明白江颂这满脸的怒意从何而来,但也能看出江颂一副要干架的气势,只能紧紧跟上去。

可到了卧室,三个人愣住了。

只见苏童安此时戴着一副黑色的兔耳朵,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眼罩。

因发烧而通红的脸颊血红欲滴,配合上紧身的白色背心和灰色运动裤,怎么瞧都不正常。

厉明澜哪里见过这阵仗,满脸都写着诧异。

他下意识看向了江颂,用眼神询问:这是在干什么?

江颂被恶心得够呛。

他当然知道苏童安为什么这身打扮。

要勾引阮莞呗!

真不要脸!

但问题是,阮莞上当了吗?

江颂提了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环顾房间,想要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而沈枝枝则不解地来到了苏童安的面前,“小安你……”

不等她说完,苏童安就将她抱住了,声音暗哑中透着可怜,“姐姐,你喜欢吗?”

沈枝枝一愣。

瞬间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绯红道,“小安,是你让裴白辰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的?”

苏童安一怔。

这个声音——

他当即摘下眼罩,就瞧见了怀里的人不是阮莞,而是沈枝枝。

他像是被吓到了,猛地推开了沈枝枝。

“怎么是你?”

沈枝枝没有防备,险些摔倒。

而苏童安也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起身,“枝枝姐,你没事吧?”

沈枝枝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苏童安。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每天给她打跨洋电话的少年再见到自己的第一眼不是惊喜。

而是失望。

卧室内,气氛莫名尴尬。

“你不知道我们要来?”厉明澜开口,打破僵局。

苏童安目光一移,对上了厉明澜的目光后,脑袋嗡地炸开,有一种勾引别人老婆被抓包的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裴白辰给枝枝打电话说你病了,刚巧我当时也在,就来了,门锁密码是裴白辰告诉我们的……你怎么了,额头上怎么冒出这么多冷汗?”

“……”

“心虚呗。”身后,传来一道凉凉声音。

还有人?

苏童安僵硬回头,对上了江颂的脸后,人麻了。

“你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房间是什么旅游景区吗,这么多人闯进来?

见江颂没打算解释,厉明澜道,“江颂给我们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住哪儿,就一起来了。”

苏童安:“……”

江颂一定被他发的那张照片刺激了。

“不过——”厉明澜意味深长,“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叫的姐姐,又是谁?”

苏童安猛地一顿,连忙捋下了头上的兔耳朵,又从衣柜中胡乱套一件衣服,勉强遮住了身体。

江颂就冷冷盯着。

阮莞一定还在这里——

他像是一条警犬似的,不着痕迹地翻找着房间的角落。

卧室没人,他来到了客厅。

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了厨房。

他抬脚走过去,却被苏童安猛地拉住,“不能去!”

江颂眼睛一眯。

他停住了脚步,没再往前走。

他和苏童安一样,都不想让厉明澜知道阮莞和他们的接触。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如果厉明澜知道阮莞和他们有了牵扯,为了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只要稍稍对阮莞好一些,以阮莞的恋爱脑程度,真的会被套牢得死死的,那他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阮莞主动伸出了手,“厉渊,合作愉快。”

车内昏黄的灯饰映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仿佛传世白瓷,而柔和清媚的眸子在夜色漾着笑,仿佛白瓷惊艳的釉面。

厉渊摩挲着指尖。

下一秒,他握住了那只纤细伶仃的手,“合作愉快。”

半路,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阮莞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回来时,一个鬼火少年疾驰而过,高速旋转的车轮溅起了路边的积水。

阮莞肩膀一缩,转过身。

可预计的水花没有落在她身上,相反,她被熟悉的幽冷气息包裹着。

睁开眼,就瞧见了厉渊笔挺熨帖的白色衬衫上溅上泥点。

一阵愧疚涌上,同时还有对骑车不长眼的鬼火少年的埋怨。

阮莞抄起了她刚买的俄罗斯列巴,扔了出去,仿佛一杆标枪。

远远的,正砸在那鬼火少年的头盔上。

鬼火少年被偷袭,失去了平衡,摔在路边,骂骂咧咧回头。

“不好!跑!”

阮莞当即拉着厉渊,拔腿就跑。

十米外。

“鬼火少年”汪力力气得骂了一句国粹,就在相亲相爱机友群吐槽。

汪力力:兄弟们!我被人打了!作案工具:一根列巴!

江颂:?你又在玩什么抽象?

汪力力:是真的!就是这对邪恶情侣,我给他们拍下来了,扔完我后,他们就手拉手跑走了?!兄弟们,列巴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快看看照片,认不认识他们![图片]

*

另一边。

阮莞来到了厉渊的房子。

这是他读大学的时候买的,顶楼,做了跃层,实际面积二百来平。

“你换一下衣服吧。”阮莞开口。

厉渊是为了帮她才溅了一身泥点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忙,于是又道:“脏衣服你给我,我帮你洗了。”

厉渊没动,一双眸子望着她,没说话。

阮莞解释,“我是说,我拿去干洗。”

“嗯。”厉渊看着她,眉头一挑,“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脱?”

阮莞:“……”

她脚趾扣地,默默侧身,让出了路。

厉渊上了二楼后,阮莞才松了口气。

从房间中还挂着8年前的日历,就能看出厉渊很久没回来,但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应该是有阿姨来定期打扫。

阮莞走到了窗前,开窗通风。

只见窗外是江城的地标建筑,CBD林立,形成了绝美天际线,吸引全球游客来此打卡。

纸醉金迷,好似是为这座城市量身打造的成语。

阮莞的行李还在阮家,没拿回来,她拎着从商场买回来的东西,来到了二楼。

想等厉渊出来后,问问自己住在哪间房。

而经过楼梯口的房间时,她见里面没开灯,门又虚掩着一道掌心长度的缝隙。

她以为没人,目光下意识看了眼。

却一眼,就撞见了换衣服的厉渊。

他的窗外远远地对着一块LED屏,哪怕房间内没有开灯,也能清晰看到他是如何解开了最后一颗衬衫纽扣,如何抽出桌面上的湿纸巾,擦着渗在皮肤上的水痕。

锁骨平直,胸肌饱满,腹肌显眼。

阮莞呼吸一滞,飞快地要避开。

可偏偏,在她要收回目光的前一秒,透过一掌宽的门缝,她和厉渊的目光对视了。

阮莞:“……”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偷窥狂啊……

太尴尬了。

阮莞飞快转过目光,假装无事发生,下了楼。

很快,厉渊穿好了衣服。

他走过来道,“抱歉,门锁坏了,被风吹开了。”

阮莞摇摇头,小声道:“非礼勿视,是我应该抱歉。”

她不好意思看厉渊的脸,目光下移。


此时舞台上,驻唱歌手一曲结束。

灯光暗下,掌声鸣动,掩盖了这边的骚动。

江颂脾气不好,苏童安也不惧他。

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火。

一想到昨晚餐厅给自己过生日的阮莞出去了两三趟,竟是去陪江颂吃饭,他整张脸都气得扭曲。

还有!

阮莞怎么可以把他送的围巾,送给别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苏童安越想越气,竟一拳就落在江颂的脸上。

而江颂歪头躲过,更是不甘示弱,拎起了桌上的空酒瓶。

他双目赤红,满脑子都是昨晚听到苏童安向阮莞表白的那一幕。

她怎么回答的?

答应了吗?

该死,昨天他就不应该先走,而是应该留下来听完他们的对话!

掀眸,对上了苏童安这张脸,这是一张会引起女人同情心的脸,他就是用这张脸勾引阮莞的吗?

江颂表情阴鸷,拧了拧脖子,旋即抬手,玻璃酒瓶敲在桌沿上应声碎裂,锋利宛如割刀。

就在他要挥向苏童安的脸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颂,冷静,你不会真的对阮莞动心了吧?”

是裴白辰的声音。

他是知情者,知道江颂勾引阮莞的计划。

江颂动作一滞,仿佛如梦初醒似的,松开了酒瓶。

酒吧红蓝的光束映在他的脸上,染上些浪荡的气质。

他恢复了心神,“你会认为,我会看上一个木讷无趣的有夫之妇吗?我只是没想到,我会被阮莞算计了,她竟然背着我和别人见面。”

裴白辰了然,又看向了苏童安。

“你呢,你不是喜欢沈枝枝吗,怎么和阮莞搞在一起了?”

面对裴白辰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浅褐色眼眸,苏童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坦白了经过。

“果然,我就猜到会是这样。”裴白辰哑然失笑,“你和江颂想到了一起,想以身入局,勾引阮莞,成全沈枝枝。”

在苏童安诧异的目光中,裴白辰拿出了一辆跑车钥匙。

“作为沈枝枝的老同学,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

“这是我新提的帕拉梅拉,就当做彩头。”

“你们谁能最先让阮莞和厉明澜离婚,这车就归谁,也算是我唯一能帮沈枝枝做的了。”

“……”

要问江颂和苏童安,谁是真的在乎一辆跑车?

答案是否定的。

但随着裴白辰的话音落下,莫名的胜负欲在二人中弥漫、膨胀。

这场赌局,提供给他们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们只是参加了一场赌局,赌谁最先追到阮莞而已。

“好啊,不就是游戏吗。”

江颂甩开打火机,点燃了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苏童安收起了单纯乖巧的假面,唇边染上挑衅,“谢谢辰哥,刚巧,我的车库缺了辆新跑车。”

“这么自信?”

“是啊,颂哥没听说一句话吗,无论女生多大年纪,都喜欢十八岁的男大。”

“……”

硝烟味弥漫。

裴白辰摇头一笑,举杯喝尽了杯底的威士忌,“行了,我先走了,明天还要拍戏。”

“我也走。”苏童安跟着起身,对着江颂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满脸少年锐气。

江颂懒洋洋挥手,心里却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松弛。

*

晚上九点,咖啡厅内。

阮莞收到了侦探先生发来的视频。

是江颂、苏童安和裴白辰三个人在酒吧一起出现的画面。

哪怕听不到声音,阮莞也猜到了大概。

——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了。

她唇边弯起了笑容,给侦探转过去了一笔钱。

“维多利娅,你看起来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笔记本屏幕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性好奇询问。

如果有赛车狂热爱好者经过,一眼就会认出这个人就是去年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的亚军选手Imani,伊曼尼。

“的确是好事,可以让我快点回到车队。”阮莞眨眨眼。

伊曼尼格外开心,“太好了!我的王牌机械师,欢迎回来。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冲击冠军!”

“嗯。”一起冲击冠军!

阮莞又针对伊曼尼目前的赛车做了分析建议后,才挂断聊天视频,收拾资料回家。

回到山岚别墅时,房间亮着灯。

是厉明澜回来了。

奇怪,结婚三个月来,厉明澜很少回新房,总共加一起也不到十次,这几天倒是回来得勤。

——“怎么才回来?”

旋转楼梯上,厉明澜走了下来,他换上了睡衣,真丝黑色衬得他皮肤极白,眉眼清隽。

阮莞莫名幻视了厉渊。

他们堂兄弟二人长得很像,只不过厉渊的头发更短一些,目光更凌厉一些,让人心生畏惧。

很快,阮莞收回了目光:

“工作上遇到点问题,加了一会儿班。”

厉明澜抬腕看了眼时间,“这都是快十点了,哪里是加了一会儿,干脆辞了吧,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这句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了。

厉明澜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怀孕’,得注意身体。老爷子人精一个,要是他察觉到了不对,我也帮不了你。”

“嗯。知道了。”

“对了。”厉明澜有些不自然挠挠后颈,“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吧?”

阮莞疑惑。

随即,她明白了。厉明澜是担心老爷子寿宴当天询问二人的婚后细节,他提前排练,营造恩爱人设。

她抿唇微笑,“嗯,收到了,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但你别以为我送你生日礼物,就会喜欢你。这只是为了应付爷爷,你别想多了,明白吗?”

阮莞:“?”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没有失忆,还以为他真送了什么昂贵的礼物给自己。

“嗯,我知道。”她敷衍了一句,有些困了。

“你还有别的事吗?”

语气中的疏离让厉明澜有些不满。

他今天特意回来祝她生日快乐,还送给了她一份生日礼物,就算他的本意不想她多么感动,但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比平日里更加冷淡了。

他没好气道,“明天大哥回来,下班后我去接你,你陪我一起去机场接人。”

阮莞困意消了一半。

瞥见了墙上的日历,想起来明天是厉渊回国的日子。

她手指一滞,浑身透着不自然,就连厉明澜都看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什么。”

她恢复如常,疑惑问道,“为什么让我陪你一起去?”


“咔嚓——”

身后,闪光灯亮起。

阮莞回头,就看到了江颂举着手机。

“你怎么还没走?”阮莞眉心一蹙。

“留下来监工啊,怕你毁了我的爱车。”

说着,江颂就将手机举到了阮莞面前,装似懊恼道:“刚才我光顾着拍风景,没想到把你也拍进去了,朋友圈不少人都点赞了,还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我怎么回?”

阮莞瞥了眼照片。

由于逆着光,照片上只有她侧脸的剪影。

不是很熟悉她的人,认不出来。

她正要收回目光,就瞧见了下方厉明澜的评论。

厉明澜:这就是你说的小女友?

阮莞:“?”

她假装没看到,木讷表示:“你可以回:雇佣关系。今天就到这吧,师傅们要休息了,明天早上继续。”

“行。”江颂收回手机,“晚上一起吃饭?”

阮莞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拒绝,就接到了苏童安的电话。

“姐姐,我好像生病了……咳咳,你能帮我买一份感冒药吗?你放心,我会付钱的,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我一个人好难受。”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在粗粝的磨砂板上打磨过一样。

上午还生龙活虎,拿了冠军的人,现在虚弱得像是林妹妹。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但没办法,手机银行显示了一条10万的进账。

是苏童安打来的。

他给的太多了。

阮莞声音温柔了很多,“好,我一会儿过去。”

挂断电话,阮莞就去更衣室换衣服,江颂拧眉:“是苏童安的电话?”

“对。”

江颂紧咬着后牙,笑容都显得有几分狰狞。

苏童安,又是苏童安。

这小子一定是看到了朋友圈,故意来抢人的!

他攥紧阮莞的手腕,“你是他什么人,他生病了要你去看?他不会去医院吗,你又不是医生?而且你不知道你结婚了吗,你大晚上去别的男人家,你觉得合适吗?”

阮莞:“你胡说什么,他还是孩子……”

扑哧——

江颂忽然乐了。

他松开了手,笑容止不住:

苏童安啊苏童安,费劲心思,在阮莞心中只是一个性缩力拉满的孩子。

江颂乐不可支。

而阮莞瞧他像是精神病似的,离开了修理店。

江颂没拦着她。

他点开了苏童安的微信,发了语音。

江颂:弟弟,你省省力气吧,想从我这里挖墙脚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你在她心里面,和江四海没有区别。

苏童安:江四海是谁?

江颂:我幼儿园大班的堂弟。

“……”

对面沉默了。

就在江颂唇角扬起胜利的弧度时,对方发来了一张对镜自拍图。

只见,苏童安穿了一件白色紧身背心,灰色运动裤,而在身后的床上还有两盒……

江颂不笑了。

他当即抬头,想拦住阮莞,可入目哪还有她的身影。

“草!”

江颂脸色阴沉得吓人,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长腿三步并两步坐进车里,打算抢在阮莞之前到苏童安的公寓。

可是——

苏童安这小子他妈的住哪儿来着?

*

与此同时。

裴白辰受父母之托,来给苏童安送东西。

裴家和苏家有亲戚关系,认真算起来,苏童安或许应该叫他一声小舅舅。

他听到了苏童安和阮莞的通话,也听到了和江颂的微信语音。

裴白辰浅褐色的眸子动了动。

他拿出了备用手机,借口帮苏童安放东西时,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架在了隐蔽的花架上,可以看清整个房间。

此外,他还将一瓶精油似的东西,倒进了苏童安卧室的加湿器里。

——这原本是他一个朋友从印度带回来的“神油”。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阮莞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江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江颂冷笑,“江先生?行,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苏童安送你的围巾,被你转送了这位江先生?还骗他说,那是你亲手织的。”

阮莞丝毫没有被揭穿后的慌张。

反而,平静解释:

“我有丈夫,收到了其他男人送的围巾,为了避嫌,才转手送了出去。而且,我也从没说过,那是我亲手织的。”

电梯内,流丽的镜面映着阮莞,黛眉似柳,眸若点星,一张清冷明丽的脸晕着浅色的光影,无言也动人。

偏偏说出口的话一点也不动人。

说好听点是理智。

说难听点,就是木讷,不懂风情。

“所以,你把我当成垃圾回收站?”江颂不怒反笑。

阮莞一本正经摇头,“围巾能保暖,是心意,不是垃圾。”

江颂一噎。

重点是这个吗?

又想到阮莞生日那晚,她将自己送的蓝宝石项链扔到了垃圾桶的画面,江颂不怒反笑:

“阮莞,你好样的!”

“合着苏童安那小子织的破烂围巾是心意,不能扔垃圾桶,我送你的项链,你怎么就直接给扔了?”

“还扔的是他妈的湿垃圾桶!”

阮莞摇摇头,“但你捡回来了,不是吗?”

“不然呢。”江颂气笑了,“任由着八位数的古董被拉去搅碎?”

阮莞也笑了。

因为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江颂和厉明澜不愧是昔日的好兄弟,都是一类人,说谎说久了,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她没揭穿礼物是赝品的事,一贯表现得像是钢铁直女。

“可你说过,你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还回去的道理,所以我才扔了,想让你自己捡回去,这样就不算还了。”

江颂:“?”

还挺有逻辑。

见江颂脸色稍霁,阮莞眉头微动。

木讷直女是一个很好用的借口,和情侣相处时用“我是钢铁直男”来掩饰错误的男生一样,都是不够爱的借口罢了。

敷衍、不上心才是本质。

江颂的气笑了。

可阮莞没有。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退后了一步。

“既然江先生拒绝了我的邀请,答应了其他人的邀约,这段时间还请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可能不知道,这次杂志封面的采访,关系到职位的晋升。”

江颂一顿,“我不知道,你没说过。”

阮莞收起一贯的温和,声音冷淡道:“因为我以为言而有信,是人的基本素养。”

“……”江颂怔怔站着,张张嘴想要解释。

“滴——”

电梯门开了。

阮莞先一步走出电梯。

门外站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和江颂对接后续拍摄的工作人员。

江颂拧眉,目光越过重重人群,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烦闷。

明明是他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他成了罪人?

*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林语莺拿下了江颂的采访,人逢喜事精神爽。

和她关系好的人还提前庆祝,叫上了林副主编。

林语莺笑得牙不见眼,却还挥挥手道,“别这么叫,说不准的事呢。”

另一边,江颂的拍摄也完成了。

据拍摄组的同事说,很出片,好看到每一张都可以用来当封面。

此时的江颂卸了妆,唇色比往日艳丽了一些,长身玉立站在了编辑部的门口,比偶像明星更多两分贵气。

他唇边弯起,对大家说:“辛苦各位了,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惊讶不已。

谁也没想到,看着不好相处的江大少爷会纡尊降贵,与民同乐。

林语莺笑着回道,“谢谢江少,可惜不巧,莞莞姐和她老公说好了今晚请我们吃饭呢。”

“说起莞莞姐的丈夫,江少也认识,是我们国际高中的校友。莞莞姐,晚上聚餐你介意多一位江少吗?”

空气安静,落针可闻。

大家都看向了阮莞的方向。

这次封面采访涉及到职位晋升,导致林语莺、江颂和阮莞的关系十分微妙。

而众人的注视下,阮莞微笑点头,“好,要是江少愿意赏光的话。”

江颂勾唇,“美人相邀,乐意之至。”

*

半个小时后,一行九人来到了餐厅。

店内是标准的日式装潢,原木,侘寂,枯山水,独立的隔间包厢还算是私密清幽。

林语莺张望,“莞莞姐,姐夫呢?”

阮莞:“他今天临时有会议,来不了。没事,你们尽管点。”

林语莺有些失望。

还想着让正主碰到替身呢~

但这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江颂加入了饭局,作为昔日的好兄弟,江颂当然一眼就能分辨真假,阮莞自然心虚,不敢让替身露面。

好在,她准备了另一场戏。

——厉明澜和沈枝枝也会来。

林语莺很期待阮莞的反应。

看到她的丈夫把满腔温柔都给了别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不崩溃。

林语莺面上不显,吐舌笑道,“姐夫不差钱,那我就不客气!”

她翻着菜单,在预订好的套餐基础上,又额外给每个人点了昂贵的招牌菜。

“不用了,太破费了。”同事们纷纷开口。

林语莺神秘兮兮,“没事的,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莞莞姐的丈夫是厉明澜。厉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差这点钱呢。”

厉明澜!

餐桌上,响起了惊呼声。

“厉家的太子爷,厉明澜?经常上财经杂志的江城金融界颜值担当,厉明澜?”

“阮组长,真的吗?”

“天啊,莞莞姐,你也太低调了!”

“豪门太太竟在我身边,我怎么能一点没看出来呢!”

“……”

阮莞摆摆手,“你们认错了。”

而有人在网上查到了厉明澜的照片,发到了小群中。哪怕昨晚下着雨,但他们也记得阮莞丈夫的脸。

没错!就是厉明澜!

同事们见阮莞没承认,只当她低调,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纷纷震惊于自己和豪门阔太做同事的经历。

只有江颂,冷笑地喝了一口先付(前菜)中的白鱼汤,以及乌鱼子。

这倒是符合他的心情。

——无语。

另一边,林语莺又给每个人添了一些菜。

雪蟹佐醋冻、海胆鱼子酱寿司、黑松露鹅蛋……

每道菜端上来,分量都不大。

日料这种东西,多好吃倒不至于,但价格上限很高,就连餐厅的服务员都来敲门,请他们核对账单。

“没错,都是我们点的。”林语莺微笑表示。

若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请客的人。

这时,江颂问:“你们店有黄唇鱼胶吗?”

服务员:“有的先生,这是我们隐藏菜单上的典藏菜。”

林语莺没听过这道菜。

但难得江颂点了这道菜,她便做主道:“好,那我们再加九份黄唇鱼胶。”


江颂也一个头两个大。

“我来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于是,三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拨打了120。

在急诊忙活到了半夜,厉明澜才意识到,凌晨已过。

今天是周日,也是爷爷的生日,他得和阮莞一同出席晚上的寿宴。

他立刻给助理发了一条短信。

厉明澜:明天带她去试礼服,顺便送她去寿宴现场。

凌晨一点半,助理秒回。

王助:小厉总放心,太太那么漂亮,明天一定会光彩照人,艳压全场。

厉明澜眉心一拧,倒也没说什么。

*

周日,上午。

今天晚上阮莞要参加厉老爷子的寿宴,一早来到了造型室。

一个月前,她还没觉醒,在法国预订了一件高奢礼服,是今年夏季新款,和厉明澜的那件是情侣款。

后来她一直忙着别的事,直到今天老爷子宴会当天才有空来取。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厉明澜的助理小王。

当时礼服就是由他经手的。

“好巧,王助。”阮莞颔首,“麻烦你把那套礼服拿来吧。”

王助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道:“太太真不巧,您的那件礼服因为运输不当,没能送来,不然您选选别的?”

阮莞眉心一拧。

就在这时,沈枝枝从更衣室走出来,身上穿的礼服正是阮莞一个月前挑选的那件孤品。

而王助当即迎上去,换上了一副谄媚表情:

“沈小姐,您太美了,这裙子就是为你而生的!您今日要是有空,也可以试试我为您挑选的婚纱,看看有满意的吗?”

婚纱?

厉明澜这是等不及和沈枝枝结婚了?

阮莞心中发笑,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表面平静无波。

“王助,这是怎么回事?”

助理意味深长道:“太太,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了,又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呢。”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您别生气呀!”看到有人看过来,助理故作可怜:

“这都是小厉总亲自安排的,您和我这个打工人发火也没用呀。不然,您亲自打电话问问小厉总?”

阮莞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当即就给厉明澜打了电话,开了外放。

“明澜,婚纱是你吩咐王助安排的吗?”

电话对面,厉明澜还没睡醒。

昨天他们几个在医院忙到很晚,他睡下也没几个小时,骤然被铃声吵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不然呢。”

“这么点小事,你能不能别打电话烦我。”

说完,他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阮莞眉头稍稍一动,唇角微微翘起。

厉明澜这是承认了是他吩咐王助理给沈枝枝挑选婚纱的。

太好了。

口袋里的录音笔一直运行着。

但这还远远不够,只凭现在的录音,还不够实锤。

江家掌握社媒平台的股份,裴白辰拥有顶级流量和公关团队。

届时江颂只需要控制平台的流量,并由裴白辰以朋友的身份出面为厉明澜和沈枝枝澄清,就能被轻易洗白,并会把脏水泼回她身上。

捉贼拿赃,捉奸在床。

明天是她和厉渊领证的日子,为了避免把厉渊牵扯到剧情中,在今晚之前她就要拿到确切的证据。

阮莞心念稍动,心中渐渐有了想法。

而一旁,王助理一听到厉明澜对阮莞的态度,就知道他站队沈枝枝是站对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他当即开口道,“太太,您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您又何必自取其辱,我就是打工的,自然是上司说什么,我就执行什么。您就抬抬手,别为难我一个打工的了。”


江颂!

她竟然用滚热的咖啡泼了江家的太子爷!

高月吓得脸色惨白,立刻取来医药箱,一个劲儿的道歉:“江少,实在抱歉,我、我没看到是您。”

她作势要脱江颂的衣服。

江颂皱眉,挥开了高月的手,目光沉沉地盯着阮莞,“你来。”

阮莞:“哦。”

随着衣服掀开,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因为烫得严重,相反,江颂穿了打底,压根没有烫伤。

众人只是惊讶于流畅健美的背部肌肉,仿佛一只矫捷优美的猎豹。

阮莞用棉签在他被烫到的地方抹了一层药膏。

江颂垂眸,一股香味钻进他的鼻子,他居高临下盯着面前的眼圈红红的小姑娘,唇角勾起,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担心我?”

阮莞摇摇头。

江颂:“那怎么眼圈都红了。”

阮莞:“?”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今天的眼妆是粉橘色系。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对她也没损失。

另一边,高月从库房回来,手里拿着一件品牌方寄来的衣服,全新的。

见江颂不像生气计较的样子,她悬着的心放下,一把挤开了阮莞,对江颂赔笑道:“江少,您先换上这件衣服吧,您的衬衫我已经拿去干洗了。”

江颂不说话。

目光盯着被挤开了阮莞,脸色稍沉。

高月浑然不觉,“您是来找语莺的吧,我去叫她过来。本来她一直都在等您,但——”

高月一顿,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阮莞。

“我们某个同事夸下海口,扬言能请您来拍摄杂志封面。”

“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如今被打脸了,竟然胡搅蛮缠起来,刚才还把阮家千金说哭了。我也是气急了,才泼了那杯咖啡,没想到竟然泼在了您身上。”

江颂眯了眯眼,“阮家千金?谁?”

高月疑惑,“您不知道吗,语莺就是阮家千金啊。”

“是吗?”江颂笑了,睨了一眼阮莞。

阮莞没说话。

她微微垂着头,阳光迎面照在她素净的脸上,浓长的眼睫投下了一片橘红色的阴影。

江颂不怒反笑。

他唇畔轻扬,浓色的眸锁在阮莞身上,“确实,我答应了阮家千金的采访,她人在哪儿?”

高月笑眯眯,“在会议室呢,我带您去。”

“好。”

江颂收回目光,没再看阮莞一眼。

*

江颂离开后,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隔壁的李静靠过来,小声道:“莞莞,你还好吗?”

阮莞:“挺好的啊。”

李静叹气,“高月她狗仗人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心里都清楚,瞧不上她,你别往心里去。林语莺是豪门千金,能请来江颂也不意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们只是十年寒窗,哪里比得过人家三代努力!”

这句话实在残忍。

哪怕用自嘲的语气讲出来,也透着心酸。

“莞莞你放心,虽然林语莺这次抢到了采访封面,晋升副主编,但毕竟是豪门千金,来我们这人就是来玩票的。等她走了,这位置还是你的。”

阮莞浅笑,“不会的,我会拿到这期封面的。”

李静来了兴致,凑上去小声问:“你是打算把江颂抢过来?”

阮莞哑然失笑。

“和江颂有什么关系?”

“我另有人选。”

说着,她拎起了包起身,对李静道,“我去拜访采访对象,回来刚好路过古城,你要不要吃她家的桂花糕?”

李静眼睛一亮,“要要要!我要三个,不,五个!”

等人走远了,李静才一拍脑门。

“哎呀,忘问她要采访谁了!”

*

一个小时后。

江颂结束了采访。

采访不算愉快,林语莺都要哭了。

太凶了,江颂真的太凶了。

尤其当他皱眉,说“这些都是什么破问题”时,根本没有给林语莺留面子。

好在,采访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走出采访室,林语莺强撑着笑容,佯作轻松。

高月捧着咖啡迎上去,“江少,这么快就采访结束了,这是附近新开的网红咖啡,我专门排队去买——”

江颂不耐烦,挥开了高月,指着阮莞空了的工位道,“她人呢?”

高月一愣,旋即道,“是啊,阮莞怎么走了,她搞得江少您一身咖啡,她怎么也不说声抱歉,真是没礼貌。”

李静听不下去了,嘟囔道:“分明是你泼的咖啡,怎么还怪莞莞?”

高月眼睛圆瞪。

“好了,大家都是同事,以和为贵。”林语莺上前,笑意盈盈问:“江少,我预定好了餐厅雅间,咱们可以详谈一下后续的拍摄和采访。”

“不必了。”江颂烦躁,“林编辑的专业性有待商榷,如果《KVI时尚》都是这种水平,那这次的采访也没必要了。”

林语莺瞬间僵住。

其他人也倒吸一口冷气。

当众说林语莺不专业,江颂是压根没打算给她留面子,侮辱性极强!

江颂抬腿就走。

经过阮莞的工位时,他放缓脚步。

只瞧见一个卡皮巴拉的钥匙链静静躺在桌子上,又呆又蠢。

江颂抄手拿起,揣进了上衣口袋中,临走前对李静道:“等阮莞回来,让她找我来拿。她请我来的,人却不见了,还真是好样的。”

办公室内针落可闻。

等江颂离开后,集体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明澜松手,疼……”

他刚好碰到了她被烫伤的位置。

厉明澜嘲弄,“阮莞,别装了,这招对我没用。”

江颂看不下去了,挡在了阮莞面前,低声警告:“厉明澜,你够了。”

而厉明澜笑了,目光越过江颂,盯着阮莞恶劣道:“你可真厉害啊,怕爷爷知道那件事,所以提前找退路,勾引江颂,是想让江家出面帮你摆平爷爷?你和他睡了?”

气氛陡然凝滞。

包厢内,李静嘀咕了一句,“这男的有病吧,明明是他和小三出轨,还污蔑老婆?”

有人也气不过,拿出手机拍照,“我现在就把这对狗男女拍下来,发网上!”

“哐——”

伴随一声沉闷的撞击,江颂一拳打在了厉明澜的脸上,眉眼尽是戾气。

“厉明澜,你要是照顾不好她,那就换别人来。”

火药味弥漫,一触即发。

“江颂,你他妈疯了!”

厉明澜脸上紧绷,吐了一口血沫子,就一脚踹在了江颂胸口。

顿时,二人厮打在一起。

所有人都以为江颂一怒冲冠为红颜,指责厉明澜作为丈夫,没有照顾好阮莞。

但阮莞一脸清冷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了从一开始就没说一句话的沈枝枝身上。

她知道,江颂之所以动怒,和自己无关,而是因为沈枝枝被人骂成了“小三”。

江颂的确打算放手,成全沈枝枝和厉明澜。

可他又气恼厉明澜,在没有整理好上一段关系的时候,就接触沈枝枝,害得沈枝枝被人扣上“小三”的骂名。

看着上头的二人,阮莞敷衍劝了一声,“别打了”。

无济于事。

二人越打越凶,几乎要掀翻整个餐厅。

最后,还是沈枝枝鹅黄色的纤细身影隔在了他们中间,“够了,别打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江、厉二人怕失手伤到沈枝枝,这才恢复了冷静。

一旁,餐厅老板要报警。

江颂拦住了他,表示认赔私了。

相比较受了轻伤的江颂,厉明澜的脸上挂了彩,流了血。沈枝枝担心不已,对阮莞留下了一句“我和阿澜清清白白”,就立刻带人去了医院。

一顿饭不欢而散。

阮莞付了账,剩下的九份黄唇鱼胶的钱则由林语莺来付。

林语莺卡里钱不够,只好走到安静的地方,打电话求助母亲。

电话里,林若梅沉静道:“莺莺,你太着急了。我给你转200万,今天店内的损失你来赔偿。”

“凭什么!”

林语莺心情不佳,尤其是看到江颂竟然为了阮莞打架,更是心中堵上一团郁气。

听到母亲这么说,她只觉得自己要气到爆炸了。

“就凭你多嘴。”林若梅道,“你以为你今天的做法很聪明,别人听不出你的挑拨吗?等厉明澜和江颂冷静下来,会放过你吗?”

“……”

林语莺吓坏了。

她连忙按照母亲说的,想在江颂之前赔偿老板店内损失。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江颂已经付完了钱。

他的鼻梁破了皮,嘴唇也出了血,好在有这张脸撑着,有一种战损帅哥的破碎感。

林语莺连忙上前。

“江少,实在抱歉,刚才是我喝多了,嘴上没有把门的。要不是我多嘴,也不会闹得这么难堪!”

“这样吧,这顿饭以及店内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负责,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江颂睨了一眼林语莺,没说话。

林语莺只觉得浑身发冷。

下一秒,江颂偏头,一改眼底的冷漠,温声对阮莞道:“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阮莞浑身透着疲惫,鹅蛋脸上血色全无,“我自己回去就好,今天打扰了江少,实在抱歉。”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

“嘭——”

巨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天崩地裂。

声波穿过电流,阮莞心中一震,仿佛也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大脑停止了思考,陷入了失序和惶恐。

“厉渊,你别死。”

她找回了颤抖的声音,然而通讯中断了。

黑暗中,万籁俱寂,阮莞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直到她看到了新闻。

最新消息:京江高速发生部分路段塌陷,无人伤亡

阮莞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弛下来,她像是一根失去全部力气的弹簧,巨大的困意席卷而来。

她强撑着困意,握着厉明澜的手机,没像邀功似的主动拨电话,而是等着厉渊回电。

意外的是,她自己的手机响了。

话筒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我,厉渊。”

和他本人一样,冷厉得像是漠河冬天里的朔风,呼吸间都觉得空气带着刀子,割破血肉。

阮莞一下子清醒了。

她真的要和这种人提那种要求吗?

思忖间,她乖巧道了一声:“大哥。”

厉渊没有问阮莞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只是道:“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可以提。”

“什么都可以吗?”

“对。”

厉渊的声音再度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而阮莞略微停顿,视线扫过床上沉睡的丈夫后,她攥紧手机,浅色的指尖因为用力,呈现出石榴汁般的艳丽绯红。

“我想要一个孩子,大哥给吗?”

*

翌日,一觉醒来。

阮莞伸手按了闹铃,习惯性看了眼手机。

只见显示十来条消息中,除了中国移动祝她生日快乐,全都是苏童安的。

问她到哪里了。

问她怎么还不来。

问她怎么是跑腿送来的“煲汤”。

听着少年越发焦急的声音,阮莞面无表情,发过去一段关心的文字。

阮莞:昨天我丈夫喝多了,我实在走不开,你好些了吗?

消息发出,仿佛石沉大海。

猜到苏童安多半还没醒,她将手机放在一旁,回忆着昨天晚上厉渊的回答。

他只说了一句“我周四回去”,信号就再次中断。

她再拨回去,也没能接通。

应该是婉拒了。

但不要紧,阮莞本身也没指望厉渊答应。

她只是先提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等厉渊拒绝,她再提出另一个要求。

即,让厉渊出面,告诉厉老爷子她没有怀孕的真相。

心理学上,这是让步效应。

阮莞知道厉渊不会再拒绝她第二个要求,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匆匆洗漱后,就去了公司。

九点半,阮莞准时打卡。

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家时尚杂志公司,坐落在江城寸土寸金的红砖洋楼里。

一进门,就瞧见林语莺捧着咖啡,笑盈盈走上来,“阮莞姐,主编要开会,大家都到了,就等你呢。”

高月附和,“是啊,阮莞,不是我说你,不就是知道自己无缘副主编了吗,至于摆烂吗,竟然迟到这么久?”

阮莞看了看腕表,笑了。

“迟到?没有吧。”

“现在刚好是北京时间九点半,规定的上班时间。”

“我忘了,高组长过的是东京时间。”

瞬间,高月气得瞪圆了眼睛。

上个月,高月的稿件出现过“以倭代华”的岔子,引起了网上不小的争议,最后发了一个道歉声明才停息舆论,高月也被取消了半年奖金。

如今,阮莞的话简直是往高月的肺管子上戳。

不远处,几个实习生暗暗比大拇指,小声议论:

“不愧是阮组长,伤口撒盐~”

“骂得可真脏,我喜欢!”

高月恼羞成怒,“阮莞,你别太嚣张!告诉你,下一刊的主题是机车。语莺准备邀请江颂,你知道江颂吧,江家大少爷。”

“巧了。”阮莞梨涡浅浅一笑,“我也要邀请江颂呢。”

一旁,林语莺愣了。

高月则夸张地笑了起来:“阮莞,吹牛也有个限度,语莺是阮家大小姐,和江家有交情,才能请来从不在媒体前露面的江颂,你凭什么?”

阮莞笑,“阮家大小姐?那她怎么姓林?”

高月嘲讽,“你连这都不知道?阮氏是语莺母亲的产业,她是随了父姓,现阮氏集团董事长林唐胜,就是姓林。”

阮莞笑了。

要不是她才是阮家千金,她都要信了。

十年前,一个女人来家里应聘保姆,还带着一个年纪和阮莞相仿的小女孩,就是林语莺。

母亲可怜她们孤儿寡母,聘用了她。

父亲从小就教导阮莞,“莞莞,语莺从小就没有爸爸,很可怜的,你多让让她。”

后来——

“外公送你的新裙子,莞莞送给语莺好不好?”

“以后让司机先送语莺吧,莞莞最近胖了,应该多运动运动。”

以至于上学时,班里的同学都把当成阮家的大小姐,而把阮莞当成了保姆的女儿。

阮莞很委屈,想解释。

可父亲又站出来了。

“语莺脆弱可怜,内心敏感,如果告诉大家她是保姆的女儿,她会受不了的。莞莞,你是爸爸的女儿,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直到阮莞觉醒后,她才知道,林语莺的妈妈——家中的保姆王嫂,是父亲的初恋情人。

在结局中,国外养病的阮莞妈妈病情加重去世,父亲林唐胜掏空阮氏,成立了林氏集团,和初恋破镜重圆。

阮莞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也娶了林语莺作为妻子。

“……”

很小众的文字。

简而言之,站在妈妈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豪门大小姐被凤凰男吃绝户,亲生的儿子风光迎娶小三女儿的狗血故事。

很歹毒。

阮莞掀眸,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林语莺,“阮家大小姐?可我怎么记得,你是我家保——”

“保姆女儿”四个字没说完。

林语莺便目光躲闪,拉住高月,急匆匆道:“月月,你别说了,大家都是同事,无论家世如何,我们凭借的都是自己的实力。”

高月叹气:“语莺,你就是人太好了,总想给某些穷酸东西留面子。”

“阮莞什么身份,也能请来江大少,简直是笑话?”

“她长得是不错,可江大少身边可不缺美女,她脱光了站人家面前,江少也只觉得脏了眼睛。”

“主编说过,这次谁能拿下封面,谁就晋升副主编,某些人就等着输吧!”

高月撂下狠话,就挽着林语莺去了会议室。

别人或许没注意。

但阮莞没有错过林语莺脸上一闪而过的有恃无恐。

她拿出手机,联系了江颂,提出拍摄和采访的邀请。

消息回得很快。

江颂:可以。

江颂:但你要怎么答谢我?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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