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说,颜小二的情况不好了,一直在发高热,若是再不降下去很可能就要烧成傻子。
“哎,若是能有一只上好的白参就好了,二少爷只怕是还能撑一撑。大娘子您之前给我看的那只就很好,一定能药到病除。”
听见这个要求,云娘双眼一亮,紧接着膝行到我身边,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夫人,云娘求求你,求求你赏我们一只参吧!对于您来说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但是能救一条性命啊!”
“云娘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
千年的白参比寻常人参难得数倍,纵使我娘家那样富贵,圣眷正浓也给我在嫁妆中装了一只,到了她口中就避重就轻成了个物件。
拿人的性命来对我施压,仿佛我不给就是杀人犯了。
我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随后嘲讽道:
“你的命价值几何?卖了你能换来这白参么?颜知昀吃你故作柔弱的姿态,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云娘低头垂泪,手中死死抓着我的裙摆:
“夫人,求您救救孩子吧!他好歹是侯爷的骨血,是允翊的兄弟,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就在我不耐地想要把云娘一脚踹翻时,颜知昀走进来,怒火中烧地将我一把推倒在地:
“沈姝妤,你这毒妇!不过是要你一只参救孩子,你竟然就这样吝啬,还逼得云娘向你下跪!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我被推倒,额头磕在桌沿上流出了殷红的血迹,却笑意更深。
颜知昀护着云娘,带着小厮就冲到了存放我嫁妆的库房前,命令道:
“给我把门砸开!”
我假装怒道:
“你敢?”
颜知昀果然更加恼火,几乎是气急败坏道:
“我不敢?这个家姓颜还不姓沈呢,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给我砸!”
云娘紧跟着颜知昀离开,却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狼狈的我,嘲讽道:
“呵,你不是说那白参珍贵吗?他还不是为了我一句话就能从你这里抢来?手下败将,我劝你还是趁早认清现实吧!”
我捂着发痛的头,看着云娘靠在颜知昀怀中看向我时那略带得意的眼神,看着那些小厮不断打砸着库房中的东西,暗暗地笑了。
终于上钩了。
颜知昀的人将我的嫁妆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为了给我个下马威,故意在我眼前将他们砸碎: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面上装得痛心,心底却笑开了花。
砸吧,砸吧,砸得越多越好!
颜知昀拿着药材就要去救颜小二,却被门外官兵敲门的声音绊住了脚。
而门外的人,正是我父亲。
颜知昀的官职不高又没有实权,见到我父亲卑微地点头哈腰:
“岳父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什么事您知会我一声我上门去不就好了?怎么能劳烦您走这一趟呢?”
父亲看着颜知昀,皮笑肉不笑道:
“姝妤她现在何处?”
我远远地都看见颜知昀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后他艰涩道:
“她已经睡下了,岳父大人不若隔日再来……我们也好备下宴席好好招待您啊。”
父亲眯了眯眼,狐疑地看着他: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