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若微朱祁钰的女频言情小说《偷天换日孙若微朱祁钰小说》,由网络作家“孙若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王写的战时条例,通报全城没有?”一大清早,朱祁钰带着于谦等一众文人高官,在朝天宫内巡视着。朝天宫,位于后世的西城区,是仿南京朝天宫所建,建于宣德八年,天启六年六月二十日的一夜大火,十三重宫殿悉数被焚。当然,现在是没烧了。朝天宫内建有三清、通明、普济、景治、总制、宝藏、佑圣、靖应、崇真、元昌、元应、东西具服合计十三殿,此处为大明道箓司所在地,规模宏大,是此时京城内最大的道教宫观。不过,现在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却是因为这地方足够靠近阜成、西直、德胜三门,为了方便支援,朱祁钰就将第一旅的驻地迁到了这里。至于说道箓司,带上东西滚白塔寺办公去。“回大都督,已经在令人四处张贴了。”听到朱祁钰的话,兵部尚书于谦连忙开口道。“臣还从第二旅派出了不少...
《偷天换日孙若微朱祁钰小说》精彩片段
“本王写的战时条例,通报全城没有?”
一大清早,朱祁钰带着于谦等一众文人高官,在朝天宫内巡视着。
朝天宫,位于后世的西城区,是仿南京朝天宫所建,建于宣德八年,天启六年六月二十日的一夜大火,十三重宫殿悉数被焚。
当然,现在是没烧了。
朝天宫内建有三清、通明、普济、景治、总制、宝藏、佑圣、靖应、崇真、元昌、元应、东西具服合计十三殿,此处为大明道箓司所在地,规模宏大,是此时京城内最大的道教宫观。
不过,现在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却是因为这地方足够靠近阜成、西直、德胜三门,为了方便支援,朱祁钰就将第一旅的驻地迁到了这里。
至于说道箓司,带上东西滚白塔寺办公去。
“回大都督,已经在令人四处张贴了。”
听到朱祁钰的话,兵部尚书于谦连忙开口道。
“臣还从第二旅派出了不少的人,对城中的百姓进行调遣。”
说着,于谦的表情有些古怪,又道。
“昨天卢忠抓了不少的人,现在京中物价已经被压了下去。”
“抓就抓了,等刑部尚书回京,坐实罪名后就砍了吧。”
听到于谦的话,朱祁钰点了点头,开口吩咐到。
“话说回来,工部尚书石璞和刑部尚书金濂二人,什么时候能回京?”
“石尚书、金尚书还有王太监等人带着京营参将等人,星夜兼程而行,九月初应该就能到京,抽调将领回京,需要到九月中。”
闻言,于谦回忆了一下后,说了时间后,还是提醒一句。
“臣听说,有不少给宫里办差的人都被抓了。”
“被抓就被抓了,敢发国难财,就算是天王老子,本王也容不得他。”
知道于谦在说什么,朱祁钰冷笑了一声音,挥手不愿再说这个问题。
他还没当皇帝呢,牵扯到宫里的事情不好处理,划个大框先框进去。
“民以食为天,现在京中粮价,一石是多少?”
手背在身后,朱祁钰转头看向户部尚书周忱,开口问到。
“回陛下,一石二两白银,京中京外俱是一价。”
闻言,周忱连忙抬手汇报道。
“虽然略有上下漂浮,但在百姓还可接受。”
“柴米油盐,百姓生活都不能缺,时刻都要注意。”
点了点头,朱祁钰对周忱道。
“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人囤货居奇,恶意倒买倒卖,就直接让五城兵马司捕捉即可,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动,就让卢忠待锦衣卫去。”
“臣领旨。”
闻言,周忱连忙俯首说。
“京师的治安呢?那些个地痞流氓,强盗流寇什么的,有没有趁着国难当头作乱?”
点了点头,朱祁钰又转头看向于谦问道。
“昨日卢忠带人捕捉了不少奸商之后,京中的宵小也安静了下来。”
闻言,于谦点了点头,解释道。
“早在得知陛下蒙尘当日,臣就行了大都督府军令,兵事在即,治乱从重从严,蟊贼还是非常怕死的。”
“嗯。”
闻言,朱祁钰点了点头,对于谦的处理手段很是满意。
“也不知道,皇兄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啊。”
在营地中巡视了一圈后,站在朝天宫的大门口,望着北方,朱祁钰心中喃喃。
此时的朱祁镇在做什么,不知道。
但此时的刘安看着季铎从阳和敌营中带回来的朱祁镇的东西,只感觉满嘴都是花椒,麻,人麻了。
他眼前桌上放着的,是朱祁镇给从广宁伯晋广宁侯的诏书。
是的,诏书,朱祁镇的诏书。
看着房间内一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刘安冲到阳和砍死朱祁镇的心都有了。
这那里是给他晋侯的诏书,这分明就是离间大同内守将的要命符!
毫无功绩,突然被从伯爵晋为侯爵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跑去求见朱祁镇,还是因为他们将朱祁镇挡在大同之外?
都不是,只能是他听了朱祁镇这个皇帝的话,把大同的门给瓦剌人打开了!
抬头看了看在场众人,尤其是作为大同本地将领的副指挥季铎那不信任的眼神,刘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信任已经产生了,郭登这种京营将领且不说,季铎这种大同本地剩余的将领,已经对他产生了防备,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城中,是最不愿看到城破的一批人。
好一会儿后,刘安才睁开眼睛,面容萧瑟的转头看向大同参将,都督佥事郭登。
“元登(郭登字),你是武定侯郭英的后人,大同府交到你手里,朝廷放心,诸位将军也放心。从今天起,大同一应大小事务,都由你一言而决。”
说着,刘安将腰间的信牌,交到了郭登的手上。
“这道诏书,我要亲自送回京师。”
转头看着还在场的知府霍瑄、给事中孙祥,还有副指挥季铎,刘安开口到。
“大同十数万百姓,就交给诸位了。”
“这道诏书,就不能瞒着吗?”
听到刘安的话,郭登知道他回京后会是个什么下场,有些不忍的开口问道。
“朝廷纲纪要紧,瞒不得!”
朱祁镇即便被俘,现在依旧是大明的皇帝。
这玩意儿要是给瞒下来,等到日后被人给捅出来,大同一系文臣武官,都得吃瓜落。
“哎。”
看着郭登去给他准备随行骑兵,刘安坐在帅位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朱祁镇的这道诏书一来,他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大同了。
“希望朝廷不会深究此事吧。”
在刘安的身侧坐下,大同知府霍瑄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刘安回京,很大可能会让人给砍了脑阔的。
作为一个文官,霍瑄的花花肠子也不少,他对朝堂上的那些个高官们是怎么想的,是在清楚不过。
丢下防区,一个人溜达回京城,京城中的那些个键盘侠可不会管你在大同遭遇了什么,在他们的眼中,刘安这就是怕死,这就是临阵脱逃。
刘安就这么回去,还拿着一道朱祁镇给他晋侯爵的诏书,不得让人给喷的脸上都勾芡了。
“希望吧。”
听到霍瑄的话,刘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摊上朱祁镇这么个废物点心,大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皇亲、公、侯、驸马、伯及在廷文武群臣,皆以为天位久虚、神器无主。今太子幼冲,请殿下为大明江山之固,御临天下,以安万民之心。”
一大早,朝天宫的门外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文武官员,跪地高呼。
“这是第二次了?”
跪在地上,作为第一旅的旅长,石亨跪在地上小声的向身侧的卢忠小声的问到。
“对。”
闻言,跪在人群后面的卢忠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第三次是什么时候吗?”
对于自己进京后,还能参与到拥立新君这事儿,石亨是有预料的。
“九月初一。”
闻言,卢忠小声的回答道。
“殿下让人准备了一件明黄色的袍子,让我交给石旅长。”
“三天之后的早上,石旅长要将之披在殿下的身上。”
“明。。明黄色的袍子?”
听到卢忠的话,石亨的眉头跳动了两下。
“交给我做什么?”
“黄袍加身没听说过?”
转头白了一眼石亨,卢忠鄙视的道。
“三推而受,殿下要第三次让我们第一旅的将士们来做。”
“哦,哦。”
闻言,石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搁朝天宫看了一场请进表演,又在第一旅的大营中练了一日的兵,一直到傍晚时分,石亨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敢请仝先生教我。”
一进大帐,石亨就向帐内的一个瞎子焦急的问道。
“稍等,稍等,待我烧上一烧。”
闻言,那瞎子摆了摆手,拿桥道。
不一会儿,石亨的大帐之内,就冒起了一阵的青烟。
仝寅,字景明,山西安邑人,乃是山西有名的占卜大师。
他十二岁时双目失明无以谋生,便拜师学习占卜之术,占卜技能学成之后,也不知道是正统几年,仝寅的父亲仝清带着他路过大同,给石亨算了几卦,都很准确,就被石亨留在身边听用。
这次进京,石亨自觉祸福难料,就将仝寅带在了身边听用。
今日校场上看戏时,听说了卢忠要九月初一将一件明黄色袍子披到郕王身上的任务后,石亨就感觉到不对,想要让仝寅给他算上一卦。
令人取来一个铁盆,仝寅将一堆筮草给丢了进去,用火折子点燃后,仝寅还往里面丢了个乌龟壳。
对于这一幕,石亨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意外。
在石亨的眼中,仝寅真的是大师。
但仝寅是真瞎吗?
他一点儿都不瞎,他的瞎完全就是为了让人相信他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仝寅占卜出来的东西,仝寅自己本人都不信,他就是行骗,弄点儿钱用罢了。
他真要像《方伎传》中一样,给朱祁镇算出个龙岁一跃,秋潜秋跃,明年仲秋驾必复。但繇勿用,应在渊,还而复,必失位……至岁丁丑,月寅,日午,合于壬,帝其复辟乎?”,怎么可能说不告诉朱祁镇,要知道大同可还有个正统心腹郭敬在哪儿呢。
后人所记录他的卦象,完全就是对着枪眼画靶子,给朱祁镇复辟,制造舆论声势,折腾汉武帝时那一套天人感应,老招数了。
景泰年间的大明,可谓是妖孽尽出,仝寅就是其中很大的一个妖孽。
历史线中,给朱祁钰信任的人排个号,那么石亨的位置一定要在于谦之前。
而石亨的身边,有仝寅这么一个妖孽。
景泰元年,将朱祁镇弄回到大明的事儿,有仝寅参与。
景泰三年,卢忠开始倒腾金刀案,打算给他主子架炮,弄死朱祁镇。
然而,此时的朝堂之上,因为太子之位,陈循、于谦、王文等人支持废太子,王直、李贤、杨善等人反对废太子。
双反在朝堂之上,已经旗帜鲜明的形成了党争,而卢忠的行为,更进一步的加剧了朝堂争斗,各方势力手段的齐出。
面对朝堂上的党祸,性格懦弱的景泰,在杀兄这件事上,怂了。
他这一怂,让掀起了金刀案的卢忠也变的惴惴不安。
卢忠就去找了同样是景泰心腹的石亨,然后石亨将仝寅介绍了给了卢忠。
谁能想到,景泰心腹,大明镇朔大将军石亨是个信命的人,而他身边的这个仝寅,居然会给正统站台。
彼时,作为京城大红人石亨身边的占卜师,仝寅算命准,在整个京师都很出名,仝寅给卢忠算了一卦,神神道道一顿吓唬,让本就惶惶不安的卢忠不敢继续再倒腾金刀案。
三堂会审之时,卢忠不敢再继续将朱祁镇往死里整,便开始装疯卖傻,以希望能躲过一劫。
而金刀案最终也因为锦衣卫指挥使疯了,最终杀入了正统的两个心腹太监阮浪和王瑶草草结束。
再往后面,随着朱见济的暴毙,仝寅也开始影响石亨,最终成功让石亨跳船,酿成了夺门之变。
“石亨,你烧什么呢?怎么这么大的烟味儿?”
就当仝寅烧草烧的正起劲之时,朱祁钰的声音突然从石亨的大帐之外传了进来。
也就在此时,咔嚓~一声,仝寅身前火盆中的龟壳上,产生一道硕长的裂纹。
“营中不能随意生火,烧什么呢?”
掀开石亨帐篷的门帘,朱祁钰抽着鼻子走进了进来。
“参见大都督!”
听到朱祁钰的声音,石亨就是一个机灵,连忙转身迎了出来。
“你烧什么呢?”
伸着脖子往后面看了看,见到一个人身前放着个火盆,正不知道做什么,朱祁钰好奇的问道。
“末将。”
眨巴了几下眼睛,石亨抬头看向帐中的仝寅,急中生智开口到。
“臣进京之时,从大同带来了一个神算,臣让他给臣算个良辰吉日。”
“神算?”
闻言,朱祁钰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坐在草席之上的人。
“头方顶高,如戴平天冠,云气冲顶,一室紫气生,官人前途不可限量。”
作为一个算命之人,仝寅自然是反应急速,听到了石亨对来人的称呼。
虽然自己是能看到,但此时仝寅还是装作个盲人,看朱祁钰的方向,摇头晃脑道。
“容貌雄伟,方面大耳,具有龙虎之姿,天日之表!真是好一派帝王气息!”
“。。。”
仝寅话音落下之时,朱祁钰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上下打量着这个一副道士打扮的人,朱祁钰皱了皱眉头。
“你,会算命?”
“大官人见笑。”
看到朱祁钰来到身前,仝寅强压着心惊,开口道。
“小人自幼生有异秉,又修道家秘要,正可谓是能掐会算,通灵。”
“停。”
出声打断仝寅接下来的话,朱祁钰皱眉问道。
“既然你会算命,那你有没有给自己算过,你今天会不会受伤?”
“嗯???”
“末将范广,参见大都督。”
身着甲胄,一脸的硬茬大胡子,范广登上城门,躬身下拜道。
“范将军请起。”
伸手将范广从地上扶起来,朱祁钰看着城外,开口问道。
“朕要求挖掘的堑壕挖掘的如何了?”
“回大都督,护城河之北,道路两侧,日夜挖掘,三尺深,呈蛛网状,横跨两里,现今已挖掘出三条,中间堆有高坡,架设火炮。”
伸手扶着女墙,看着远方正在忙碌的士卒,范广开口道。
“出永定门四里的道路之上,也已经在四处挖掘深坑,为埋设火药做准备。”
“嗯。”
听到范广的话,朱祁钰点了点头后,又打量了几眼对方。
这是一个相当纯粹的将领,因为他在夺门之变后,差点儿带兵将朱祁镇给摁回南宫。
夺门之变后,朱祁镇清算景泰旧臣时,这位范广老倒霉了,其妻孥、宅邸一并被朱祁镇个人间之屑赏赐给了瓦剌降夷马克顺,也就是皮儿马黑麻。
这是个真正能引为心腹的直性子将领。
“朕将你手下兵丁分了一半给石亨,你不会怨恨于朕吧。”
看着城外正在挖掘壕沟的民夫,朱祁钰突然笑着开口问到。
“都是大明的兵丁,非为末将私兵,陛下有拆迁,末将岂能有怨言。”
听到朱祁钰的话,范广连忙低头道。
这件事情,于谦担心他想不通,和他谈过。
“老部下,到底是有感情的,朕如此做,到底是有些强人所难。”
看到转头看了眼范广,想看看他这话是不是真心的,但到底是没看出来。
“朕听于谦说,你在辽东时,经常身先士卒,冲入敌阵,是员悍将。”
“京师保卫战,好好打,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末将遵旨!”
听到皇帝的话,范广心中一热,连忙拱手到。
士卒们歌声中唱着的“杀尽贼寇兮,觅个封侯!”之语,还是很鼓励士气的。
同范广在墙头上聊了一会儿后,两人就一起带着护卫下了城头。
带着一众护卫走在城外的“工地”上,看着一个个身着粗布衣裳,脚踩草鞋,甚至于光着脚的民夫,朱祁钰就感觉到鼻子一阵发酸。
这些人,很多都是参与了朱祁镇北伐,逃难回来的。
为了守住京城,他下令让人将这些人重新集结起来,在京城周遭四处挖掘堑壕。
即便是他已经让人为民夫准备衣裳,一时间也难以凑出来。
“天下兴亡,百姓苦。”
跨过一道堑壕,看到两个瘦成皮包骨头的民夫用尽全身力气抬走一框土,朱祁钰摇了摇头,心中叹息。
朱祁镇这厮,是真的会造孽。
仓促出征,大征民夫,不知道多少人饿死、冻死、累死在了路途之中。
从身上取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一个累睡着在堑壕之中的民夫身上,朱祁钰叹了口气。
真希望朱祁镇那厮,被冻死在草原之上。
那么,朱祁镇会被冻死吗?
并不会。
朱祁钰过坤宁宫而不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汪美麟与钱皇后的耳中。
然而,两人就带着朱见深到了慈宁宫去见孙太后。
将自己的长孙抱在怀中,抬头看了眼已经将两个眼睛哭肿的钱皇后,孙若微叹了口气。
“这天气已经转冷了,怎么也要带几件衣服给上皇,否则这天寒地冻,怕是要害了病。”
转头看了眼汪美麟,孙若微开口问道。
“皇上不同意吗?”
“皇上,皇上他并未入坤宁宫,上了一趟玄武门的城楼后,就出了皇宫。”
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婆婆,汪美麟开口解释到。
“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身边汪美麟的话,钱皇后就哀嚎一声,想要站起来,却是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太上皇后娘娘。”
见到钱皇后这个样子,王诚心头一跳,连忙上去将钱皇后扶着。
“皇后,你是皇后。”
转头看着汪美麟,钱皇后哀求道。
“你就求求皇上,让人给我夫君他送些衣物吧,他最怕寒了。”
伸出手抓着汪美麟的手,钱皇后的声音中满是嘶哑、哀怨。
“我,我不是皇后。”
伸手抓着钱皇后的手,汪美麟也是满腹的委屈,转头不敢去看钱皇后的眼神。
“去寻皇上!”
看到这一幕,孙若微实在是忍受不住,将朱见深放在床上,指着王诚开口呵斥道。
“上皇再怎么说也是他亲哥哥,他现在做了皇帝,连亲哥哥都不顾,要将上皇冻死在草原上吗?!”
“他就是那种不念亲亲之谊,冷血无情的暴君吗?!”
“。。。”
听着孙太后的吼叫,王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去寻!”
听到了孙太后的话,汪美麟也看着王诚呵斥道。
“我认得你,你是王瑾的那个干儿子。”
“王瑾就是这般教你们的,连我这个主母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是,奴婢这就去寻。”
转头畏惧的看了一眼汪美麟,王诚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向着外面走去。
朱祁钰不想立汪美麟为后的事情,至今还压在心中,只有王瑾一人品出了味道,但对这些太监们说的话也是言语不详。
为此,对于孙太后,钱皇后,王诚敢硬顶着不听,但汪美麟的话,他却是不敢忽视。
“给上皇送衣物,怕他受了冻?”
在德胜门同士卒一同吃了一顿糙米饭,回京的路上,见到了被三个女人逼的不得来见他的王诚,朱祁钰的眼神中满是不爽。
孙太后心疼他的那个儿子。
那跟着他那个儿子出征,死伤无数的大明百姓,埋骨沙场的文武勋贵谁来心疼,土木堡兵败消息传回来的那日,大小时壅坊中四处都是披麻戴孝之人。
前往朝天宫的路上,走了一路,朱祁钰思考了一路。
“罢了,罢了,让人去送。”
临进朝天宫前,朱祁钰终于是转头对王诚道。
“让孙太后选人,给朕的那个好哥哥送东西去。”
说着,朱祁钰转头看向卢忠道。
“让锦衣卫将太后上皇送衣物的消息,传遍城中,朕要每一个百姓都知道。”
“太后,有多么的爱护他的那个好儿子!”
说到最后,朱祁钰已经是咬牙切齿。
“是!”
“奴婢遵旨。”
听到朱祁钰的话,王诚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应到。
而另外一边的卢忠,则是头皮发麻的点头应了下来。
见朱祁钰头也不回的就进了朝天宫,王诚不敢怠慢,连忙就回了紫禁城,将这个消息告诉三个女人。
“别哭了,啊。”
怀中抱着朱见深,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钱皇后,孙太后安稳道。
“皇上已经同意了,你快去将衣物准备好,我这就令人写懿旨,让人给上皇送去。”
“你这要是哭坏了身子,那濡儿怎么办?”
濡儿,朱见深的乳名。
朱见深也是个倒霉孩子,他爹复辟后,想换太子,写圣旨时故意写了乳名,最终弄的他不得不改了名字。
“好,好。”
听到孙太后的话,钱皇后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伸手擦了把眼泪,顾不得礼数,匆匆的就出了慈宁宫,向着坤宁宫而去。
“哎。”
看着追着钱皇后而去的汪美麟叹了口气,伸手又将朱见深抱在怀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从天上往下掉,深秋已经枯黄的树叶纷纷被打落。
雨夜,乾清宫前的广场上,宫中二十四司衙门的大太监,都被召来,跪在雨中。
“大都督有令,要查郭敬给瓦剌人卖铁器物资的案子。”
“正统十年十一月,瓦剌使臣的随行之物中,被礼部发现有大量的盔甲兵械。”
“正统十二年九月,瓦剌使臣良马千匹贿赂郭敬。”
“正统十三年七月。。。”
手中拿着兵部送来的关于郭敬做事儿太糙,让人抓住的把柄,王瑾看着广场上的众人,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凄寒之意。
“有谁参与其中了,现在站出来,还能捡回一条命,要是被人给举告了,那可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王瑾的声音不大,在雨水中更是让人难以听清,但在场的太监宫女的耳朵,却是一个竖的比一个直。
大同镇守太监郭敬,朱祁镇的心腹,王振的亲密战友。
土木堡之败后,郭敬搁大同就成了受惊的兔子,时时都在给宫内的孙太后汇报大同的情况。
今日午时,锦衣卫缇骑已经出京前往大同,要将郭敬提溜回京治罪。
而此刻,王瑾看似是在问郭敬,但实质上问的那个人,却是王振。
雨水中,很多人都跪在地上,以头磕地,哀哭连脸,时不时的就有人被士卒给拖了出去。
“兴大珰,金大珰,杂家听说郭敬每年都有给你们的孝顺,不说些什么?”
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了眼被带来后,就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两个老乡,王瑾冷笑着问道。
“王瑾!你今日所作所为,我必如实呈奏皇太后,待到皇爷回朝,就是你王瑾的死期!”
听到王瑾的话,金英抬起头来,双目血红,面色狰狞的怒吼道。
“妄我看在同乡之谊,在皇爷身前说你好话,你今日却此般待我!”
听到金英的话,王瑾的眼皮子就是一跳,挥了挥手,就有两个跟着王瑾一同北返的士卒上前,将金英拖了出去。
“王瑾,你小人得志!不得好死。”
被人拖着,金英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喊大叫。
“待到皇爷回朝,你必死无疑,咱家要让皇爷把你千刀万剐,灭你九族!”
眼神幽幽的看着被拖走的金英,王瑾又转头看向了兴安。
“兴大珰,我们都是安南老乡,在这大明,你说哪里来的九族呢?”
听到王瑾的话,跪在地上的兴安,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将牙都给咬碎。
忍住,必须忍住。
想到孙太后对他的重托,兴安心中一直在告诉自己,必须要忍住。
只有获得郕王的信任,他才能以图将来。
“兴大珰,就不说些什么?”
看着还是不说话的兴安,王瑾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抓着兴安的发髻,将对方的脑袋提了起来。
“说,说什么?”
被人拽着头发拉起来,兴安哆嗦了一下,嘴喃喃几下。
“说一说,你打算潜伏在郕王身边当内鬼,待日后寻机暗害郕王。”
弯着腰,注视着兴安的双目,王瑾声音幽幽的道。
“什,什么?”
听到王瑾的话,兴安心中咯噔一声,眼神中就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摇头否定。
“狗东西,居然真的想暗害我的小主子!”
注意到了兴安眼神的不对,王瑾眼神瞬间就变的锐利起来,知道了事情的不对,狠狠的抓着兴安的脑袋就往地上磕了下去。
“狗东西!”
“狼心狗肺!”
“有这种心思!你怎么对得起宣爷爷对你的信任!”
“你怎么对得起宣爷爷!!!”
摁着兴安的头,王瑾连连往地上磕。
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的兴安,根本就挣脱不开能去监军的王瑾的手,被按在地上撞的头破血流。
“你等着!老子一定将你这狗东西给活剐了!”
连连撞了十几下,撞的兴安眼瞅着进气多,出气少了,王瑾才放开了抓着兴安的手,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了乾清宫大门的方向。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因为王瑾这个太监,虽然不是女的,但和朱祁钰奶妈也差不多了,一把尿一把屎将孩子拉扯大啊。
大明历代皇帝都有封自己奶娘的传统,唯独景泰没有,只是登基后重赏了太监王瑾。
宣德年间,作为最受信任的大太监之一,王瑾上可随军出征,下封西洋宝船,宣德驾崩后,王瑾为了朱祁钰,宫里的身份什么的,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接受有人打算伤害朱祁钰!
今日听了朱祁钰说金英和兴安这俩货看似忠厚,实则暗藏奸诈,只觉得是朱祁钰要登基当皇帝,心情激动之下,产生了猜忌之心。
本来,他对金英和兴安这俩安南老乡,还念有一丝香火之情,打算求个情。
但方才的一番试探,却是让王瑾的心狠狠的颤抖了起来,兴安这狗贼日后真的打算害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
这一刻的王瑾,已经不止是对兴安起了杀心,对宫内的那个姓孙的娘们,也起了杀心!
“找个太医给他医治,别让他死了,杂家要活剐了他!”
一指地上不动的兴安,王瑾转头对身边的干儿子王诚吩咐道。
“是,干爹。”
少有的见到王瑾如此生气,王诚连忙点头应下。
乾清宫大殿门外,看着一动不动,被两个身形壮硕的士卒拖走的兴安,孙若微此时脸都已经被气绿了。
这王瑾,好大胆的狗奴才,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那么对待兴安!
抬起手,孙若微就准备让人将王瑾拿下。
不过,她的胳膊刚抬起,就被钱皇后拉了一下胳膊,转过头去,却见到郕王府上的另外一个大太监成敬,正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禀太后,皇后,奴婢奉郕王令,清查宫内勾结瓦剌之人,要进慈宁宫和坤宁宫,还请太后,皇后娘娘恕罪。”
注意到了乾清宫大殿门外站着的孙太后和钱皇后,王瑾快步上前,面无表情的弯腰道。
“你!”
查人查到太后、皇后的寝宫了,这王瑾简直是大逆不道!
看着王瑾,孙若微的脸色骤变,想骂什么,但却看到了王瑾双目中,那已经要压抑不住的仇恨。
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孙太后愤怒到了极致,什么都无法说,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了乾清宫。
“哭,哭,哭。”
“夜苦至明,明哭至夜,你们是打算哭死瓦剌人吗?”
刚从大门进了奉天殿门,朱祁钰就听到了大殿之中的痛哭声,不由的出声呵斥道。
“臣,臣恭请圣安。”
“陛下万福金安。”
见到进来的皇帝,有不少的人伸手擦了擦眼旁,也不知有没有眼泪,哽咽着出声。
“不安,朕甚不安。”
一甩袖子上了月台,在龙椅上坐下,朱祁钰看着下方的群臣呵斥到。
“不就是瓦剌人将要打来吗?他们的弯刀还没砍到你们的头上呢,你们就胆怯至此,哪里还有我天朝上国臣子的样子。”
“想哭滚回家哭去,若是再有人当众哭闹,锦衣卫将之扭送到城外,挖堑壕去。”
说着,朱祁钰看向六部尚书中,唯二还在奉天殿上的吏部尚书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训斥道。
“王胡两位尚书,如今瓦剌将至,其他诸位老师父都在城中统筹各方,你二位帮不上忙就算了,这些人在这奉天殿上如此哭闹,就不说说什么吗?”
这两个人才,站在班列之前,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说话,更不管事,就这么看着群臣搁奉天殿上哭闹。
“启奏陛下。”
听到皇帝的训斥,吏部尚书王直睁开双眼,躬身道。
“君者,表也。臣者,景也,表动则景随矣。”
“臣以为,朝堂诸公惶恐至此,乃是陛下久在军中,群臣难以面圣,聆听圣训,以致心中惶恐。”
“如今,陛下到了,群臣自然不再惶恐。”
听到王直的话,朱祁钰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这王直,不愧是翰林院出身,这马屁拍的一套一套的,还带典故。
“词臣。”
看着王直,朱祁钰皮笑肉不笑的从嘴里蹦出来个两个字,就不再理会对方。
“古北口外有鞑靼窥伺,宣府杨洪奏报,瓦剌自阳和而入,攻大同而不克,有攻紫荆关之意。”
将最新收到的军事情报告诉群臣,朱祁钰开口道。
“不出十日,瓦剌人必至京师之侧,群臣不思如何力守京城,聚在这奉天殿上想做什么?”
说着,朱祁钰看向礼部尚书胡濙。
“胡尚书,给朕说说。”
“启奏陛下。”
闻言,胡濙斜眼瞟了一眼身侧的王直,从袖中拿出奏章举过头顶道。
“陛下令臣定劾章之样例,臣已写好三例,请陛下定夺。”
“呈上来。”
看了眼身边的舒良,示意他将东西给自己拿上来后,朱祁钰继续问到。
“还有其他事吗?”
“启奏陛下,没有了。”
闻言,胡濙摇了摇头,开口到。
“仅臣所知,连小事都没几件。”
“那哭什么?有消息传回来,上皇驾崩了?”
听到胡濙的话,朱祁钰皱了皱眉头,不由的开口问道。
“启奏陛下,上皇无事。”
听到皇帝的话,掌鸿胪寺事的礼部左侍郎杨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
这个郕王,太没有尊卑了,居然盼着他哥死。
没发现下面有人的脸色变化,就当朱祁钰打算让群臣退去之时,一阵疾呼传入了奉天殿大门。
“陛下!急报!”
手中拿着一封军报,面色严肃的进了奉天殿,一开口,于谦就给群臣放了一个大炮。
“守易州兵科给事中孙祥报,紫荆关破了!”
“不可能!”
听到于谦的话,王直惊呼出声道。
“内三关固若金汤,为何会破!”
“破了,就是破了。”
将手中孙祥的军报告递给王直,于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看了眼于谦,朱祁钰心中摇头,为紫荆关将士的死感到不值。
他和于谦等人没指望能守住紫荆关,但群臣却还指望能守住紫荆关。
尤其是二线军队进京后,不少京中的勋贵、朝臣们对于谦,对朱祁钰这个皇帝,其实有很多不满。
很多人都觉得两个人在小题大做,趁机夺权。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觉得现在京中已经有不少军队了,内三关也固若金汤,绝不会被破。
所以紫荆关的守备,是一个相互妥协后的产物。
守关将领左能、按察使曹泰,一个是土木堡败后,瓦剌斥候骚扰时就带人跑了,一个是从刑部大牢中提出来的死囚。
让两人守紫荆关,完全就是戴罪立功,守住了能活命,守不住敢跑无论如何都是个死。
而后面派去作为援军的右副都御史孙祥和山东指挥同知韩青都被放在了易州城中,作为后援。
孙祥和韩青两人也没有料到,紫荆关前一日还坚如磐石,后一日就突然被破。
“大明遣瓦剌正使喜宁!引虏骑攻紫荆关,相持三日不下。”
“引虏自南关小道而入,腹背夹攻。”
“守关按察使曹泰、都指挥佥事左能,战死殉国,关破。”
看完了孙祥的奏报,王直手中的奏章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
“这人居然敢引虏攻关?!”
站在王直的身侧,听到了王直喃喃的胡濙双眼瞪大。
对于喜宁的身份,这满朝堂的人谁不知道?
朱祁镇身边,除了王振外的二号大太监,朱祁镇的心腹。
曾经,喜宁打算侵占张辅的田宅,张辅不从,西宁就派人去拆毁张辅家佃户的宅院,打死一个孕妇,导致一尸两命。
受此奇耻大辱的张辅被逼的告御状,结果喜宁反咬一口,说张辅擅用自净奴。
最终,朱祁镇偏袒一方,赦免喜宁,将喜宁的弟弟和张辅的佃户流边为结束。
嗯。。。
张辅用自净奴这事儿过分吗?
毫不意外好吗?金英、兴安、王瑾这些安南批的太监,可都是张辅伐安南才能入的宫好吗。
“哎。”
看了眼下面还在传阅军报的群臣,朱祁钰坐在龙椅上叹了口气。
“亏太后还担心上皇在草原上冻着。”
“他却派身边的亲信引着虏人,破了我大明的关墙。”
看着已经读完了军报的翰林学士陈循,朱祁钰叹息一声,吩咐到。
“将军报抄送一份,给太后送去。”
“奴婢遵旨。”
听到朱祁钰的话,王瑾连忙躬身应了一句,双眼中满是奇异之色。
“陛下。”
看着丹陛上的几个人,胡濙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话来,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