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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阿音千璟后续+完结

请听我弹棉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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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还记得她!干涸的灵魂像注入了活水,开始躁动起来。“我,我只想来参拜,无意闯入,还请见谅。”“无妨,能得施主深夜礼拜,实乃荣幸。”听着和尚温朗的声音,她心跳得愈发厉害,就像要跳出来,亲自对他说......说什么呢?对啊,她想说什么?什么都想说,什么都不敢说。冷檀香沁入咽喉,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深夜多有叨扰,告辞。”低着头跑出去,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身后追。确实有猛兽,不是身后的,是她心里的。顶着月色,阿音孤身坐在悟禅机的房顶。她以为是自己长大了,看开了,所以师父的木偶她可以舍弃了,她可以把她最珍爱的木偶留给前辈,她不再需要了。原来是她早就有了更邪恶的念头,她好想拥有和尚。好想让和尚只属于她一个人。先生说,喜欢的东西就要牢牢掌握在手...

主角:阿音千璟   更新:2024-11-26 2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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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音千璟的其他类型小说《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阿音千璟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请听我弹棉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尚还记得她!干涸的灵魂像注入了活水,开始躁动起来。“我,我只想来参拜,无意闯入,还请见谅。”“无妨,能得施主深夜礼拜,实乃荣幸。”听着和尚温朗的声音,她心跳得愈发厉害,就像要跳出来,亲自对他说......说什么呢?对啊,她想说什么?什么都想说,什么都不敢说。冷檀香沁入咽喉,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深夜多有叨扰,告辞。”低着头跑出去,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身后追。确实有猛兽,不是身后的,是她心里的。顶着月色,阿音孤身坐在悟禅机的房顶。她以为是自己长大了,看开了,所以师父的木偶她可以舍弃了,她可以把她最珍爱的木偶留给前辈,她不再需要了。原来是她早就有了更邪恶的念头,她好想拥有和尚。好想让和尚只属于她一个人。先生说,喜欢的东西就要牢牢掌握在手...

《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阿音千璟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和尚还记得她!干涸的灵魂像注入了活水,开始躁动起来。

“我,我只想来参拜,无意闯入,还请见谅。”

“无妨,能得施主深夜礼拜,实乃荣幸。”

听着和尚温朗的声音,她心跳得愈发厉害,就像要跳出来,亲自对他说......

说什么呢?

对啊,她想说什么?

什么都想说,什么都不敢说。

冷檀香沁入咽喉,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深夜多有叨扰,告辞。”

低着头跑出去,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身后追。

确实有猛兽,不是身后的,是她心里的。顶着月色,阿音孤身坐在悟禅机的房顶。

她以为是自己长大了,看开了,所以师父的木偶她可以舍弃了,她可以把她最珍爱的木偶留给前辈,她不再需要了。原来是她早就有了更邪恶的念头,

她好想拥有和尚。

好想让和尚只属于她一个人。

先生说,喜欢的东西就要牢牢掌握在手里,她想把和尚牢牢掌握在手里,所以她是喜欢和尚的吗?

罢了,想不明白。顺心而为吧。

阿音舔了舔嘴唇,好期待,和尚变成她的所有物。

这夜一如往常的寂静。

当第一缕日光渗入悟禅机,僧人出门来。微弱的阳光仿佛为他而生,配着那身银白僧袍,勾魂摄魄。

“扣扣”敲门声起,

门一打开只见一小和尚,小和尚端着盘子,上面一碗素粥和一个馒头。

只是一个人的份量。悟禅机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有劳安然了。”僧人双手接过。

来送饭点安然小和尚双手合上施了一礼,施然离去。

前院有一颗硕大的银杏,此刻已是金黄,满园飘落的叶子如同铺了一层黄金,但是看着软绵绵的躺在上面一定很舒适。

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打磨得光滑,一夜之间积了不少金色叶子。僧人将桌上叶子轻轻拂去,粥饭放在桌上便不再动过。

阿音的胃中空空,恰好又有粥的淡淡清香飘来,这粥可比她自己做的粥香多了,勾起了她的馋虫。

和尚不吃吗?不吃她倒是有些饿了。于是她眼睛一直跟上和尚,她家和尚真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嗯,秀色可餐。

僧人在殿内打坐,几个时辰不曾挪动,好像每天都是如此,挺无聊的。但是阿音看的有趣,阿音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只要能见着和尚,她便会觉得有趣,便会很满足。

一碗素粥和一块馒头像是被人遗忘,一直到午时还是纹丝未动。

叩门声又起,原是安然小和尚来送午食,小和尚一日三餐定时往这里送吃食,对这种活他乐此不疲。

其实悟禅机有小厨房,但是自从无尘大师不在以后悟禅机的小厨房便再也没起炊烟,这小小的院落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有温度了。

“小师叔可是生病了,所以胃口不好?”他将饭食放在早上的粥旁,问道。

早上的吃食纹丝未动,安然不解。以他的小脑袋瓜只能想到小师叔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不吃东西呢。

“我并未生病。”

安然更不理解了,“那小师叔为何不吃?”

子净温和笑道,“等你晚上来它就被吃了。”

小师叔说话时眉眼含笑,慈悲和善。他最喜欢喜欢来悟禅机给小师叔送饭食,因为跟小师叔说话,就感觉心里所有的浮躁都平息了。

可是小师叔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他想来悟禅机陪陪小师叔,但武宗不收弟子了,长老也不会允许他搬来这里。

想到这里他心情突然变得失落,他扯着僧人的银色衣角,”小师叔你为什么不搬出去呢,这里好冷清啊。“

银袍僧人抬头望着屋檐上那一盏纸灯,里面的烛火烧了一夜在天亮之前早已熄灭,但他望着纸灯的眼里却似有烛火闪烁,

“我需每晚在此处亮灯一盏,不然归家之人怕是会迷失方向。”

安然小和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小师叔一直生活在悟禅机,没怎么接触过外人,只能把无尘师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而如今无尘师祖不在了,小师叔该有多难过。

就像他自己,他见到小鸟离去会难过,见到花草枯萎也会难过。难过就会掉眼泪,从小到大他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了,长老总叫他小哭包。

他问长老,哭是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长老告诉他:人生而受苦,哭不过是发泄的方式,当你学会了坦然和放下,苦难便再也左右不了你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小师叔和佛堂里的佛祖一样,悲天悯人不染凡俗,是最能放下之人,可是无尘师祖圆寂之时小师叔却哭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师祖离去后他每日来给小师叔送吃食,他亲眼见着小师叔在达摩祖师面前跪了三天三夜,诵了三日的经文。

安慰的话在嘴里打了个旋,突然变成了,

“师祖肯定会回来了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安然连忙收回手捂住嘴,小心翼翼去偷看僧人。

子净并未生气,只是眉眼之间的寂然叫人心痛,想用手扶平却又怕惊扰了这盛世美景。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安然比他还难过,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子净抬手将那盏不亮的纸灯取下,目光落在纸灯上,眼尾划成一道弧度,但眸底的光彩,还是如往日般明亮透彻,”你是好心一片,何必道歉,况且你每日来送吃食,应该是我谢谢你。“

小师叔说谢谢他!安然受宠若惊,摸摸脑门憨憨道,”都是我该做的,小师叔不嫌我烦就行。“

还沉浸在被小师叔夸奖的欣喜之中,就听远处钟声传来,古老悠扬,安然小和尚立马肃然,一本正经施礼,“诵经时间到了,弟子告退。”

门又合上,将悟禅机这一个小小的地方与外界隔绝,甚至与柘云寺隔绝。

阿音躲在屋顶,将脑袋靠在膝上,眼底有几分落寞,为何小和尚能与子净大师聊那么久...他天天来给大师送饭,天天都要谈这么久吗,还扯了大师的衣服,阿音心里更不是滋味。

紧了紧怀里,可是怀里空无一物,也许她还是应该拿点什么东西抱在怀里,这么多年的习惯改不过来了。


杜二还想解释什么子净却抱起地上脆弱不堪的少女离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良久,才听到小叶在旁边怯怯开口,“小,小姐。”

杜二怒瞪她一眼,“怎么,连你也觉得是我推的。”

她连忙晃动双手,心虚道,“不不不,小姐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推人,肯定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白她一眼,连这丫头也觉得是她推的,看来那个女子来者不善啊,哼,她可不会放弃。

”小,小姐,我们还去找子净大师吗。“

”找什么找,嫌丢的脸不够大吗!“

小叶摸摸鼻子,”哦“

”走吧,明日再来。“

她暗自咬牙,一定要向子净大师揭开那女子的真面目,这个亏她可不能白吃,等着。

这是阿音第一次进子净大师的房间,还是被抱着进去的别提有多开心了。要不是此刻在装昏迷,她都要笑出声来。

她被放在床铺之上,被褥间枕头上全是淡淡的冷檀香,被香味包裹中,她舒适得好像回到了母胎里,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但放松的下场就是,头上痛楚传来刺得她下意识拧起眉,原是子净在为她清理头上的伤。听着床边人脚步走开了几步,阿音虚着眼偷瞄,许是光线原因,只能瞧见一抹白衣背对着她,手上不知在忙什么。

见那白衣要转身,她又闭上眼装睡。

“这药使用起来有些疼痛。”这药的药性他最知晓不过,活血生肌的良药,但副作用也大,涂上会非常疼痛,等到半时辰后痛楚才会消退。

床上人没有吱声,仿佛真的晕了一般。子净也并未多做表示,直接将药抹上去。

头上的痛开始蔓延,被子里的手紧了又紧,直到缠上了纱布,少女终究是一声不吭。

“施主手臂上有伤,小僧不便——”说到此处他似乎想到少女从塔上摔下来,怕是伤到的不止一处手臂,自己涂药也不方便,于是无奈轻叹,“那恕小僧无礼了。”

慢慢掀开被子,露出那一小节藕臂,大片乌青映入眼中,轻微捏了几下确认骨头没有错位,他便抹了膏药上去,手中用几分力道,推开淤血。看着就知有多疼,可少女只是紧闭着双目,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阿音出了细汗,她真的好痛,但是她不能醒来。她不能确定子净是不是发现了端倪,她要赌一把,因为她有一个计划,一个绝妙的计划。

安然每日雷打不动得送饭来,今日悟禅机的院门没有关,他连门都不用敲。

“小师叔,你在吗?”

子净端着水盆出来,水带着些许猩红,安然心中一惊,忙问道,“小师叔你受伤了?”

“并未。”他淡然道。

不是小师叔那是谁受伤了,悟禅机还会有其他人吗?小师叔的房门开着,他往里面瞟,就见那床上好像是躺了个人。等到看清,他大为惊讶,长头发的!好,好像是个姐姐!

“小,小师叔,她是谁?”

子净在后院舀水清洗布巾,闻言目光落在手上,思忖道,

“一个可怜人。”

头上包满了布,胳膊上又摔了那么多乌青,可不就是可怜人嘛。安然更好奇了,好想进去看看,但是他是个出家人,要淡定要淡定。

“安然来的正好,我要出去一趟,她一会若是起来还得劳烦你照顾一下。”而后他又补充道,”我会去找长老给你放半天假。“

安然高兴得飞起,嘴都快合不上了,”咳咳,好的小师叔,我一定不负所托。“

子净失笑,背着小背篓出门去。

安然端了个凳子规规矩矩坐在屋子正中央,刚好保持了距离又可以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人一有动静,他立马可以发觉。

这个姐姐裹了一大圈白布,看来伤的不轻。不过他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可是他没有离开过柘云寺,怎么会见过呢。安然抓了抓本来就秃的脑门,冥思苦想。

等了许久床上的人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安然从一开始的精神抖擞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像敲木鱼一样,脑袋一点一点的。

就在他即将一头栽到地上时,子净终于回来了。

安然猛得清醒,擦擦做梦流的口水,跑到子净跟前。子净将背篓放下,把里面的药材倒出来一一分拣。

安然蹲在他身边,小声跟他说话,”小师叔,我见过这个施主姐姐。“

子净手中不停,”安然认识她?“

安然摇摇头,”不认识,但五年前她来过柘云寺,是来找小师叔你的。”

“来找我?“手中动作缓下。

安然使劲点头,“施主姐姐好像是来还东西的,但是那时候悟禅机还不能让外人进来,于是我就来悟禅机找小师叔你,但我听——反正那时候你已经闭关了“安然庆幸自己刹得够快,不然小师叔听到无尘师祖的名字肯定又要伤心了。

”然后呢。“

”施主姐姐听说你已经闭关好伤心的样子,但是又好像不伤心。对了,她还说想把东西亲自还给你,小师叔她到底要还给你什么啊?”

子净默然,不经意间手中药材分错了几颗。

“小师叔,这颗好像和那几颗长得不一样啊,你没有分错吗?”安然不认识这些药材,但药材长相还是分得清的。

子净不慌不忙将分错的药材重新归类,丝毫没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还是第一次看小师叔走神,安然心里好笑,但又不敢露出端倪,只说道,“小师叔我帮你分吧,把一样的分一起就行了,对吧。”

“嗯”这些药材很常见也没有什么长得相似的地方,子净将手中药材放下,随他去分。

走到屋内,少女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从未挪动过分毫,那条红络子似乎也不再鲜艳,色彩暗淡了些,无故增加了些凄凉。眼里聚起茫然之色,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判断错误,人是真的晕过去了。

替少女小心掖好被子,轻步退出,唯恐惊动了她。

“安然”

听到小师叔叫他,安然应道,“小师叔?“

”以后不必往悟禅机送饭了。“

安然停下活,”小师叔不吃么?

她没有得到答案,没人给她答案。

但她不生气,唇角弯着,两指勾起,刽子手就连带着举起的斩首刀一齐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众人。

“你,你是谁!公然扰乱法场秩序该当何罪!“行刑官起身大怒。

阿音恍若未闻,蹲在卖花女面前,拿出帕子为她轻柔地擦拭,从发顶到眉间,从眼角到下颚,一一抚过,就像对绝世珍宝一般。

“你是来劫法场的?难道你是她同伙?”

阿音一眼瞥过去,吓得那行刑官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恶魔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如毒液渗透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气势击得溃不成军,让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提不上来,只有战栗。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住那地狱来的灵魂。他见那恶魔起身,用眼神一刀一刀凌迟着他,

“杀杨老爷的是我,杀杨大少爷的是我,杀杨二少爷的也是我。杀杨家一家人的全是我。”

说到这,阿音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看着旁边这个可怜的盲女,“她,不过是一个瞎子,一个替罪羔羊,一个小小可怜虫。”怜悯和嘲笑同时出现在她面容,竟然丝毫不见矛盾。

“你们这群庸官,你们这群愚蠢的看客,竟然觉得她会杀人。”说完,她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右手曲起抵在唇上,双肩微微起伏,一声一声的笑落在法场上,声声剐着人的心。有什么魔力将场上场下的人震住,叫他们心虚得不敢直面恶魔。

“你这个妖女,是你让我姐姐给你顶了罪,是你害了我姐姐!”只有法场外的小男孩在死劲哭喊吵闹,“姐姐你听到了吗,她是凶手,她是凶手!”

卖花女像失了魂,怔怔跪着,眼泪挂在脸上,咽在喉咙。

直到看见阿音一步一步走近弟弟时,她终于喊出了一声,

“别动他!”

阿音脚步微顿,脸上笑容僵了几分,而后她继续走近,再也不停。

“别动他,求求你了,别杀他,要杀就杀我!”卖花女惊恐极了,挣扎着站起来,可她被绳子缚住,狠狠地趴在地上,即使这样嘴里还在不停喊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音已经站到了小男孩面前。

“你想救她吗?“她问。

小男孩盯着她,不敢出声。

她抽过官兵的剑递出,笑看着小男孩,缓缓道,“你姐姐身上这些伤,你姐姐受到的谩骂,侮辱。”另一只白皙的手指指着她自己,“皆是我害的。”

“拿着它,杀了我”

她轻声诱哄,“杀了我这个坏人,给你姐姐报仇,给你姐姐洗脱冤屈,杀了我你就是英雄。”

“来,拿着它,杀了我。”

小男孩颤颤巍巍得接过剑,把剑尖对着她。阿音不躲也不闪,笑看着剑一寸一寸逼近自己。

离的越近,阿音笑容越深,那剑抖得越厉害,终于“哐当”一声,那把剑经不住剧烈的抖动落在地上,小男孩太过恐惧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她明明这般温柔,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他还是被吓晕了。但阿音还是没有生气,细致体贴地替小男孩整理好凌乱的衣裳。

“快,快去叫泰大人,就说真正的凶手来劫法场了,快,快去。“行刑官拉过身边的侍卫,匆忙道。

泰大人?就是抓了卖花女当罪人的那个庸官。阿音倒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庸人才能去抓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但现在她没时间。对,她现在的身份是杀人凶手,她应该马不停蹄地逃命去,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些可怜人闲聊。

阿音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她不慌不忙捡起了剑还给原先的官兵,那官兵颤抖着手不敢接下,阿音只能拉起他的手腕,把剑柄放上去,还善意嘱咐道,“哥哥可要拿稳了,这剑锋利,莫要让它,砸到脚。”

她向四周扫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人们皆吓得后退几步。无数眼神落在她身上,恐惧的、怨恨的、嫉妒的、恶毒的应有尽有,她欣赏着,这是属于孤月门的眼神,这是孤月门妖女的典礼。

这是先生送给她的大礼,不负所托,她接住了。

“你们那位泰大人若有能耐便来追我,法场上的可怜虫你们大可以一杀,她的死可就和我这个妖女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了。“妖女轻轻跃起消失在日光之下,只留余音穿肠。

白日不杀人,月夜鬼行动。

“泰大人您可算来了!那妖女已经跑了。“行刑官急得满头大汗,相反,他那尊敬的泰大人丝毫不见慌张,镇定自若。

“这法场上的就是凶手,何来妖女。“

“大人,那妖女可是亲口承认人是她杀的。”

泰大人沉默不语,一双眼睛深邃不见波澜,

“泰大人!您若再不去追可就真让那妖女给跑了!“行刑官都顾不上擦汗,硬要拖着泰大人去追人。

泰大人抽回袖子,看了他一眼,才道,”她往哪跑了。“

“那边。“他指着西边。

泰大人轻功追去。

“大人,这人......还杀吗?”侍卫上前问道。

行刑官心累拂袖,”还杀什么杀,这又不是凶手,真当本官是酷吏啊!“

“哦“

侍卫解开了卖花女的绳子,她一边摸索一边喊她弟弟,她怎么没有听到她弟弟的声音了,她弟弟在哪,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阿弟“

”阿弟,阿弟......“

一声声呼唤中,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悠悠转醒,

”姐姐!“

”阿弟!“卖花女朝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

小男孩哭着爬上法场,又因为跑得太急,刚到姐姐面前就摔了一跤。

有什么东西从他衣服里滚出来,滚得满地都是,小男孩定眼看去去,顿时傻住。

”阿弟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姐姐,我,我们,“

卖花女皱眉,”阿弟你到底怎么了?“

小男孩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我们突然多了好多钱,好多好多......“


木屋后有一片菜园子,里面的菜都是前辈种下的,阿音也跟着学了几手。但前辈好像不太会做饭,阿音也不会,这些年,她吃的怕是比和尚还素。

和尚,

阿音想到了那袭银袍,思绪飘向远方,

子净大师,你可要等我回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一只人偶取剑起舞,一只人偶深情观望,院子里两只人偶舞得起劲。

这霸王虞姬的戏文小时候师父带她见过,这里太过无趣,阿音便耍来打发时间。普通木偶大约两尺,但这里的木偶大小不一,比阿音高的都有,眼前的“项羽”便有八尺。阿音有条不紊地操控两个等人高的人偶,人偶活动起来皆与真人无异。

前辈每日坐在椅子上发呆,也只有她在演戏文时会专注着看一会,看着看着,阿音又换了台戏。

“血染青岩心胆惊,悟空何故伤性命。”

“师父!此三人乃邪妖化身,师父莫要被其欺骗。”

“唐僧”推开“悟空”掩面失望。“悟空”跪倒脚边,呜咽悲恸。

“佛心慈悲,切忌杀生,你伤人性命,今日你我便师徒缘尽。”

“此非徒之恶,师父何不信我?”

木门“砰”得被关上,阿音手中一顿,前辈这是嫌她吵了,于是手中动作,“悟空唐僧”一齐跳起,把自己挂在房檐上。

囚月殿内。

青衣先生靠坐在晴窗椅上闭目养神,下首跪着黑衣人,与其他黑衣人不同,这位手腕上系了一条细细的红绸。

“将军被派去西征。”

早在许多年前十二鸦就被分成了两部分,六鸦跟在先生身边,另外六鸦跟在将军身边,而他这种手腕上有红绸的就是将军身边的鸦。

“本事小胃口大,西边蛮子横行霸道,历代西征,折了多少人进去,看来那位还是没长教训,给他打下来了,他又能守住几年?”

黑衣人没有说话,主子的话不能随便接。

尹不言:“谁提议的”

那位胆子小,没人怂恿他也敢贸然派人出兵?

黑衣人:“杨谏”

“杨谏?”尹不言冷笑,“我若没记错,他父亲还是玉露城的官,看来他是觉得这个京官做得太舒坦了,想要找点事做。”

他的指尖在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将军走了吗”

黑衣人:“将军昨日已经出发了。”

尹不言轻声叹息,“回去吧。”

黑衣人立即消失,屋内再没了其他人。

“留下两个,其余人现在就追去西边,若让将军少了一根毫毛,提头来见。”

窗外树影轻微晃动,最终归于平静。

午时将近,阿音去菜园子里择菜。这里僻静,菜的长势喜人,绿菜叶儿细嫩清脆,也不知晓今夕何夕,这般生活让人生出一种隐世之感。

将择来的菜去掉老叶洗净,放入锅中加水煮,撒点盐调味,待水沸腾便可出锅盛盘。前辈只教她傀儡术不曾教过她做饭,这是阿音自己琢磨出来的。能入口就行,前辈不挑,她自己自然也能凑合。

阿音端着菜进去时,黑袍男人依旧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那张脸上伤痕遍布,没有一处能幸免。

“前辈,吃饭了。”

坐下等了许久,那男人一直没有动作。

前辈虽然反应比寻常人慢了些,但很少会像今日这样让她等这么久。

她又轻声问道,“前辈,吃饭了?”

前辈眼皮抬了一下,双目终于有了聚焦。他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嘴唇一张一合,这菜味同嚼蜡。

收拾了碗筷阿音在院中独自练习,前辈早已不再教她新的东西了,她只能靠着自己慢慢摸索。

傀儡师向来只会控死物,活物有自主意识难以操控,可是控死物无趣,阿音对控那活物倒有很大的兴趣。她问过前辈,前辈用行动告诉她,活物可以控,但是只能是鸟、虫、鼠这种小活物,大一点的就不行,几根手指的力量远远不敌有意识的大活物,故难实施。

阿音不想放弃,越难做到她越有兴趣,但是这密林没有什么大的活物,连只鸟都难见着,没有练习的对象,她只能把想法搁下。

忽然一阵石头碰撞的声音从密林响起。

阿音望去,那密林之中一条青苔石路显现出来,箜篌一曲蒹葭谱,一袭青衿仞香兰,她听见青衣先生说,

“阿音,我来接你了。”

这一声,恍若隔世,

终于,可以出去了吗。

院内的人偶跳回屋檐,院中的少女对那青衣先生行了一礼,

“先生。”

态度谦卑,不温不火,眉眼之下眸光流转,顾盼生辉。

尹不言满意颔首,“五年不见,阿音出落得更动人了。”

前辈也从屋里走出来,他目不转睛得盯着尹不言看,那双向来空洞的眼中霎时涌起太多复杂的色彩。

尹不言扬唇,“别来无恙,老朋友。”

前辈后退半步,跑回木屋,行色慌张。

阿音心中疑惑,但不问是孤月门最基本的规矩。

“阿音,去和这位前辈告个别。”

所以前辈还是不能离开么。她走进木屋,前辈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安得蜷在膝上,惊恐的眼神,让那张脸显得愈发狰狞。

“前辈,我要走了。”

前辈依旧缩在椅子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婴孩。

阿音突然想到,当年师父看着六岁的她时,是不是也是这样觉得呢,所以才把随手雕的小木偶送给了她,然后被她所害。

但是师父也抛弃她了,师父如果不抛弃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不,还是一样的,先生怎么能容忍眼睛里有沙子呢,就跟她眼里容不得师兄一样。

原来她也容不下师兄啊。

她突然笑起来,师父已经死了,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师父,这木偶好像只是一个笑话,一直以来是她在自欺欺人。看上的东西千方百计去得到,得不到的就毁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先生果然有手段啊,潜移默化之中自己居然长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真是可笑,

但是,她好像不讨厌

她舔了舔嘴皮,怎么办啊,和尚

我对你,有些心痒难耐了。

阿音在木偶上轻轻爱抚,最后俯身,将木偶放在前辈膝上。

“前辈,木偶送给你,就让它陪你度过余生吧。”

昔我往矣,绿叶满枝,今我来时,红枫漫天。

最大的那棵枫树底下,黑衣公子阖着双眼,长腿叠起,黑色大刀安静躺在他腿边,阳光透过树叶缝隙为他洒下斑驳的光。

他的邪刀拿回来了,还是那身黑衣,几年不见千璟几乎没什么变化。阿音想了一会,或许他变成熟了些。

听到动静千璟睁开双眼,浅色的瞳孔在金光下并不明显,许是刚睡醒,看到突然出现的少女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谁?”

她变化很大么,千璟都认不出了。但转念一想,千璟那脑子能记得什么,说不定早把她忘了。

于是她笑道,“我是你娘亲。”


这一刻,柳吟欢觉得阿音有些不同了。

几日相处下来,她知道阿音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常常在笑,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但她看得出来,阿音眼里始终有迷雾阻挡着内心深处的情绪,只有在看着怀里木偶时,才会流露出一点点不易于察觉的温暖。

这样的阿音,若是有了珍视之人,一定会将其视若珍宝不允许别人伤害半分吧。

柳吟欢被阿音眼里的微光感染,脱口而出,

“我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再多的话也不必言明。

管它是恩是怨,旁人就算再清楚也难阻今生注定的劫难。

今日的擂台比昨日稍大一些,或许是为了迎合年轻的新秀们,台子也变得精致起来。一朵巨大的石刻黑莲缀于擂台中央,台子四周立有八根黑色栏杆,每根栏杆上系着彩带,从八个方向连到游廊之上,八根彩带迎风飘荡与游廊彩灯相得益彰。

新秀们大多踩着彩带上台,像蝴蝶一般,翩翩而至,煞是好看。

没想到向家主竟这般细致,不说这前殿是如何精致,就连年轻人的轻功如何也料想到了,不过此番到底是有些华丽,不像比武,倒像选美大赛了。

擂台上少年少女们英姿飒爽,配合这华丽的擂台,看得人赏心悦目。

“会武最后一场,向家少主向雪割对风掌门之子风轻。”

到最后压轴出场的,是向雪割。

“他昨天那个模样,今天能上台比武嘛”柳吟欢嘟囔着。

阿音也注视着向雪割。

少年一脸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脸色还有些苍白,从彩带上滑落时险些摔倒,周围人皆替他捏了把冷汗。

“听闻这向家少主是个天纵奇才,今日一见似乎与传闻不符。”

旁边人一拍他的脑子,“只是轻功能看出什么,向家的龙渊九剑那才是绝世剑法。”向家主还在呢你敢诋毁人家宝贝儿子,不想活了!

那人“哦”了一声,但是这向少主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啊,怎么使个轻功跟受了重伤一样,不仅他这样觉得周围人皆是这般认为。

唏嘘声中,一道悦耳的铃音从天边传来。仰目望去,有四人抬着一座红色轿辇平步半空,轿辇四方挂着金铃,红蔓轻纱。

“本座来迟,还望向家主勿怪。”

语气之中未有一丝愧疚,轻慢又高傲。

轿辇落地一刹,露出里面光景来。两个蒙面侍女跪坐其下,座上男子赤脚踩在侍女洁白的大腿上,红纱覆身,光洁胸膛若隐若现,随意与慵懒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出场立即吸引了全部目光。

向家主一言不发,冷淡地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怎么也来了。”柳吟欢小声嘀咕。

“他是谁?”阿音打量着柳吟欢,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人。

“莫思凉,错金楼楼主。”

错金楼,天下第一销金窟,只要有钱,在错金楼就是皇帝,说它是魔教却并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但其手段也难称正派。

“是个有钱的主,你瞧这天台山景致绝美,其实一砖一瓦,一水一花皆出自他之手。不过若没必要万不可与他打交道,这人就是个奸商,将你卖了还让你替他数钱的那种。”

柳吟欢自认为自己声音很小,实则大殿上的所有声音都一一进了莫思凉的耳中。他寻声看去,待看到红衣少女身边那个抱着木偶的小女孩时,笑容加深了几分。

莫思凉并未下撵,因为内殿根本不会为他准备椅子,不过就算有准备他也不会去,那椅子硬邦邦的,舒适程度不及轿辇的万分之一,他又何必委屈自己。

莫大楼主小插曲一过,台上比武正式开始。

风轻提剑斩来,虽不及其父,但也将青玄派的风澜剑法学了个七七八八。大风之势,势如破竹。向雪割抬剑格挡,手臂上的痛楚传来,不慎之间,被风轻逼得后退两步。

风轻的剑源源不断地砍向他,但他不是挡就是退,风轻气急,

“你为何不出手!是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对手吗!”

“龙渊九剑,为何你一剑都使不出!”

风轻手下愈发用力,想逼向雪割出手。

冷汗湿润了后背,在与千璟的打斗中向雪割受了极重的内伤,手臂也被震碎,此刻提剑已是勉强,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在众人都觉得向少主必输无疑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内殿传出,

“我儿弃权”

向鹿涯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竟是替自己儿子弃权?

风轻猛地收住剑,这才看到,对手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向少主竟然这般弱,面带失望离开擂台。

只剩向雪割孤身立在擂台上,摇摇欲坠。

“本以为能见着向少主一展英姿,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啊。”莫思凉懒洋洋道。

等到大会最后一场才来,真的是为了看比武吗?却无人敢当面质疑他,莫惹财神爷的道理他们都懂。

莫思凉睨了一眼给他锤右腿的侍女,那侍女将大腿上的脚轻轻放在毛毯之上,起身下撵。

侍女一直从殿外走到内殿门口,停下脚步不再踏入,双手抬起,将手上之物呈出。

一枚火红的流云佩。

“本座偶然寻得此物,本想在向少主获胜之时作为礼物送给向少主,可现下似乎送不出了,只好呈给向家主瞧瞧。”

向鹿涯看见那玉佩时,眼神一凛,

“莫楼主开个价吧。”

众人震惊,这玉佩似乎只是个普通之物,并非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是如何入了向家主的眼。

“听闻向家主早些年游历四方,在大漠之境助一帮难民脱离蛮族暴政,自成一族,后来这帮难民愈发强大,攻占数片土地。大漠里那唯一的绿洲也被他们占有,绿洲之内外族不得进入,就连来往商人进入此地也被尽数扣押,财货两空。”

大漠?莫思凉打什么鬼主意?

“本座要那绿洲境地的商权。”

“这个条件对向家主来说,不难办到吧。”

这莫思凉莫非在异想天开,谁会用商权去换一个平平无奇的玉佩,就算这玉佩特别了些,也不可能值得了这个价。

向鹿涯闭上眼,“成交”

用绿洲商权换一普通玉佩,大人物的想法到底与他们普通人不同啊。

“把玉佩给向家主吧。”

话音刚落,那侍女却是身形一转,将玉佩扔给了台上的少年。

莫思凉轻轻一笑,“反正向家主也是要送给小少主的,本座就代为转交了,家主不必言谢。”

一挥手,轿辇像来时一样腾空而起,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都看不懂莫思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许只有台上之人和内殿上首之人能明白。

莫思凉终于走了,阿音吐出一口浊气。从他来之后就有一道威压死死压在她身上,她瞄了眼周围人,就连柳吟欢也是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影响。那么这威亚只可能是冲自己来的,待莫思凉走了,这威压才消失。她自知第一次见莫楼主,但不知为何,这人要这般针对她。

大会已近尾声,如阿音先前所料,参会之人并未急着离去,而是讨论起江湖大事。

“前段日子明州青楼惨案,二十七人惨遭灭口,那作案手法定是魔头千璟无疑。”

“我看啊,不如趁这次大家都聚在一起,一举将魔头拿下,顺道将孤月门一锅端了。”

“说得轻松,孤月门存在这么久,我们连它宗门在哪都不清楚,何来一锅端?”

“那就把他们引出来,除非他们愿意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而上首之人始终闭目沉默,不置一词。

“当年向家主一人灭了整个赤云教,我看,大家不如都听听向家主的意思。”伏剑阁阁主将话语权尽数推给了向鹿涯。

向鹿涯睁开眼睛,“此事以后再议。”

……

“阿音,你怎么了。”见她又在发呆,柳吟欢拍了拍阿音的脑袋。

阿音仰起头问她,“吟欢姐姐你要回客栈了吗?”

“嗯,应该吧。”大会已经结束了,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那吟欢姐姐先回客栈吧,晚些我会去找你的。”

本想问问阿音不和她一起回去吗,但见阿音脸上又露出熟悉的笑容,柳吟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道,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啊。”

“吟欢姐姐放心,我只是去找我哥哥,我看到他了。”

原来是看到哥哥了呀,柳吟欢放心离去。

阿音确实看见了千璟,就在内殿房顶上,还悠闲地朝她做了个手势,这疯子不赶紧走留在这里等着人发现吗。

她刚走到一棵树下,一个脑袋就倒垂下来。

“哈哈哈哈,那群傻子还说要把我拿下,结果我在他们眼皮底下蹦跶好几天都没发现我,哈哈哈,笑死我了”

阿音冷眼看着,你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表达一下嘲笑?再笑大声一点他们肯定发现你。

“爷带你去个地方。”千璟笑够了,神神秘秘道。

又来,到时候又要把她扔在半路。

“不去”

千璟耳聋听不见,跳下来把人拎走,千璟永远是这般粗鲁。

落地之后,阿音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又将木偶擦了擦,才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这里地势挺高,有潺潺水流奔腾而去,消失在崖边,只听其声音也可想象瀑布之宏观。

一颗大石在水流冲击中露出光滑一角,千璟蹲在上面,也不怕掉下去。

他盯着瀑布下方,“你往下瞧”

阿音面带质疑,你确定不是要将我推下去?

千璟不耐烦了,直接拽她过来,把头往下按去。

只这一眼,让她愣住。

瀑布之下,那抹银色身影遗世独立,湍急的激流在他身边皆显得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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