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宴珠霍敬亭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变心?不慌,转头嫁他兄弟全文》,由网络作家“章阿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昀希像是被人打蒙了一样,他张了张嘴,那两个字都涌到嘴边了,但就是没说出口。卢宴珠也没逼他:“没关系,你还是叫我夫人吧,等我称职那天,你再改口也不迟。”霍昀希刚要出声,一旁突然冒出一道公鸭嗓音:“霍昀希,还真是你?你今天怎么没躲在家里念书,还有心情带着下人出来游玩?”霍昀希白嫩的小脸立刻冷了下来,他瞪了霍江鹏一眼,顾忌卢宴珠在场并没有搭理他。卢宴珠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说话得是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有些微胖,比霍昀希高了一个头,看向霍昀希的表情又嫉又妒。霍昀希不想搭理的人,卢宴珠也没什么兴趣,只打量了一眼,就对霍昀希说道:“小昀希,你吃过望月楼的饭菜吗?”霍昀希温顺的摇了摇头。“那今天我就带你去尝尝鲜,他们家的莲花鸭签、樱桃肉那是一绝,...
《竹马变心?不慌,转头嫁他兄弟全文》精彩片段
霍昀希像是被人打蒙了一样,他张了张嘴,那两个字都涌到嘴边了,但就是没说出口。
卢宴珠也没逼他:“没关系,你还是叫我夫人吧,等我称职那天,你再改口也不迟。”
霍昀希刚要出声,一旁突然冒出一道公鸭嗓音:“霍昀希,还真是你?你今天怎么没躲在家里念书,还有心情带着下人出来游玩?”
霍昀希白嫩的小脸立刻冷了下来,他瞪了霍江鹏一眼,顾忌卢宴珠在场并没有搭理他。
卢宴珠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说话得是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有些微胖,比霍昀希高了一个头,看向霍昀希的表情又嫉又妒。
霍昀希不想搭理的人,卢宴珠也没什么兴趣,只打量了一眼,就对霍昀希说道:“小昀希,你吃过望月楼的饭菜吗?”
霍昀希温顺的摇了摇头。
“那今天我就带你去尝尝鲜,他们家的莲花鸭签、樱桃肉那是一绝,比宫里的御厨做得都好吃。”卢宴珠有心弥补霍昀希,就把望月楼的好处都说出来。
霍江鹏被忽略本来就不高兴,再听到卢宴珠提到御厨,心中就更不忿。
以二叔如今炙手可热的地位,不要说望月楼,怕是宫中的御膳霍昀希都吃过好几回了。
明明都是霍家的子孙,霍昀希就有名师单独到府上去授课,吃穿用度样样都是精品,比他小了好几岁,却比他有派头。
霍江鹏嫉妒得心里直冒酸水,凭什么霍昀希的命就那么好?
就因为霍昀希不愿意在族学上课,霍敬亭就停了对霍氏族学的资助,让他白白错过了难得与霍敬亭亲近的机会。
嫉妒与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知道看似圆满霍昀希有个巨大的缺憾:“霍寤生,你是终于认清现实了,还是说你亲娘彻底不要你了,你竟然给自己找了个小娘?”
先前卢宴珠和霍昀希的话,霍江鹏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字,以为又是一个想借霍昀希接近霍敬亭的女人。
果然霍昀希一听就气红了眼,啧啧,真可怜呀。霍昀希生来什么都不缺又怎么样,还不是连亲娘的喜欢都得不到,活该!
霍江鹏欣赏着霍昀希的愤怒,但与之前霍昀希对其他人的隐忍沉默不同。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霍昀希已经攥紧拳头,一拳朝霍江鹏的脸上挥去。
卢宴珠反应极快,见霍昀希先她一步动手,她连忙上前装作劝架,实际是锁住霍江鹏的手脚阻止他对霍昀希下手。
“有话好好说,你们不要动手啊。”卢宴珠假假得劝着,当她发现年长又比霍昀希高了一截的霍江鹏,没收半分力道往霍昀希身上打去时,她眼神变得认真,不再装模作样,而是直接一脚踢在霍江鹏的脚踝上。
霍江鹏惨叫一声,微胖的身躯就摔在了地上
被自己全力挥去的力道一带,霍江鹏这一跤摔得不轻,他哎哟哎呦痛叫了几声,见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干脆躺在地上痛呼:“救命呀,官宦子弟打人了!天子脚下都敢行凶,没王法了!”
卢宴珠与霍昀希对视一眼,母子俩眼神中都有着对于对方竟然动手打人的震惊。
然后两人又同步看向躺在地上讹人的霍江鹏。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无赖?但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喧嚣,卢宴珠也只能承认,有些方法无赖是无赖,但确实好用。
隆冬已过,冰雪开始缓缓消融,院子里长得好的树枝上已经长出了新绿。
明明是春回大地欣欣向荣的场景,霍府主母的院落却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
倒不是霍府落败,京城中谁不知现在霍大人圣眷正浓,是当今圣上最倚重的大臣之一。
而是霍府的夫人又病倒了,缠绵病榻一个多月了。
之所以是个又字,是因为霍府这位夫人身体不太好,京城中无人不知霍大人娶了个病美人,隔三差五就要病一回,府中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霍府后院内。
梨果担忧地掀开帘子走进卧房,她故作活泼的说道:“小姐,花园里迎春花开了好几朵,黄灿灿的,可漂亮了,您要不要去园子里看看花,您这样一直躺着对身子不好。”
卢宴珠咳了几声,梨果是唯一一个在她出嫁后,会叫她小姐而不是夫人的人了。也因为梨果对她最忠心,所以一直不得霍敬亭的喜欢。
她的身子这次应该是好不了了,卢宴珠不想拂了梨果的好意,她用倦怠的声音说道:“扶我起来吧,我也好久没看过天了。”再不看应该是看不到了。
梨果喜得两眼含泪,她搀扶着卢宴珠从床上坐了起来,唤了小丫鬟进来给卢宴珠梳洗。
起身后卢宴珠的精气神看起来像是好了一些,还吩咐梨果给她上些妆。
梨果这些时日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些,上个月小姐和姑爷吵得实在是太吓人了,所有侍奉的下人都被赶得远远,但她还是听到了从内院传出来的激烈争吵声,因为这件事情丫鬟都被发卖了几个。
从那之后小姐就一病不起,梨果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一面给卢宴珠上妆,一面夸道:“小姐,你上了妆气色都好了许多,看起来真好看。”
卢宴珠扫了一眼镜中憔悴苍白的妇人,摇了摇头,语气沧桑:“梨果,我已经老了。”
梨果不服气:“小姐你还不到三十,哪里老了?明明和做姑娘时一样漂亮。”
哪里老了?
是心苍老了。
至于梨果说得做姑娘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卢宴珠把杂乱的思绪赶走,她的时间不多了,不想用在追悔过去做过的蠢事上。
看着镜中用了香粉遮盖没那么可怖的模样后,卢宴珠让人带了些吃食,在梨果的搀扶下来了霍府花园。
卢宴珠没去看迎春花,只望了一眼天,就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
天很冷,寒气未消,就算穿着斗篷,握着手炉也抵挡不了凉意。
卢宴珠就虚虚望着花园小径的方向,不论梨果怎么劝她都不走。
吩咐带来的吃食,就用暖炉一直煨着,卢宴珠一块也没动。最开始梨果以为卢宴珠是没有胃口。
直到一个时辰后,卢宴珠忽然开口:“风变大了,雪化后地面湿滑,梨果你派一个人去小书房接一接大少爷,记得带一件斗篷去。”
梨果才明白小姐坐在这里原来是想等小少爷,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还只能强颜欢笑的说道:“小姐,因为姑爷不在府上,老夫人就做主免了小少爷每日去小书房的辛苦,把小少爷接到她的院子,让先生到内院来授课了。”所以小少爷根本不会路过花园,不论小姐怎么等,都等不到的。
“被接去了老夫人的院里吗?”卢宴珠喃喃,“对啊,霍敬亭不在,我差点忘了。”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不在意,但强撑的背脊却像是承受不了重压一样,弯折了下来。
她现在厌恶透了霍敬亭,根本不在意霍敬亭在不在府上,竟然忘了,没有霍敬亭,她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到。
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以至于她亲生的孩子根本不想见她。
众叛亲离,她卢宴珠这辈子可真像是一个笑话!
“梨果,我有些倦了,我们回吧。”卢宴珠萧索开口,刚走出凉亭,她就一阵剧烈的咳嗽,站都有些站不稳,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吩咐了一句,“你让人给大少爷身边的人带一句话,我身体不舒服,不想有人打扰,让大少爷今天不必来请安了。”
这是霍敬亭安排的规矩,他很重视孝道,所以让霍昀希每三日必须去一趟卢宴珠的院子给她请安。
小少爷对小姐有心结,现在姑爷不在,老夫人又一向疼爱孙儿,其实不用卢宴珠吩咐,小少爷今天多半是不会来的。
梨果明白小姐这样吩咐不过是为了母子间好看些,免得小少爷被姑爷责罚。
去传话的人走了没半个时辰,老夫人院中的嬷嬷先过来传话了,说老夫人体恤小少爷功课辛苦,就做主免了小少爷来夫人这儿请安,要是夫人想见小少爷,可以一同去老夫人的希安堂用膳。
梨果她们几个丫鬟一脸隐忍,只觉得老夫人太过分了,明明小姐已经为小少爷给出台阶,偏偏老夫人还不善罢甘休,非要来往小姐的心中扎针。
“你去回禀老夫人,我已经用过膳了,而且身上还带着病气,就不去叨扰她老人家了。”就在梨果以为卢宴珠会答应的时候,卢宴珠虚弱的开口。
等嬷嬷走后,梨果不解的问:“小姐,你不是想见小少爷吗?为什么要拒绝呀?”
卢宴珠感觉到身体在发热,白日里出去那一趟,还是让她受寒了,她顿了顿说道:“我和他应该是注定没有母子缘分,不见更好。梨果,我的嘱咐你几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什么事情?小姐只要是你的吩咐,奴婢就是粉身碎骨都会办到。”梨果只差没指天立誓。
卢宴珠虚虚的靠在软榻上,她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粉身碎骨,你安稳幸福的长成一个老嬷嬷,我才安心。”
梨果吸了吸鼻子:“那敢情好,等奴婢成了老嬷嬷,依然在小姐身边伺候,做小姐身边的掌事嬷嬷。”
卢宴珠只是包容的笑笑,然后开口:“你差人给我嫂子那边带句话,她的提议我卢宴珠答应了,我唯一的要求是这个人选,必须是昀希喜欢。”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那就让那个孩子自己挑选一个他喜欢的母亲吧。
这是她能为这个孩子做得最后一件事情了。
梨果有些听不明白,她傻乎乎的问:“小姐,你答应了少夫人什么?而且和小少爷又有什么关系?要是少夫人不守承诺怎么办?”
卢宴珠微微挑眉,苍白如纸的面容上,终于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明艳光彩来:“之后你就明白了。她要是反悔了,到时候梨果你就去告诉哥哥,李芷嫣来见过我的事情。”
见她的眼神狡黠,梨果仿佛又回到小姐在外闯了祸,绕着弯让少爷帮忙善后的时光,那时候可真好啊。
“小姐,少爷从小就最疼你了,只要你向少爷服个软撒个娇,少爷一定会谅解你的。”梨果宽慰说道。
那些光彩转瞬即逝,卢宴珠委顿下来,微微摆手:“回不去了,从我执意嫁给霍敬亭那天起,就回不去了。”而且他们之间不是简单的原谅与被原谅就能理清的。
“梨果,我有些乏了,想早些入睡,今晚你就不用守夜了。”卢宴珠换好寝衣,躺在拨步床上,望着梨果吹灭烛火的身影,她的语调轻而浅,“梨果,我今天去花园不是为了等大少爷,别让下面的人多嘴乱说。”
只有卢宴珠自己知道,她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呼出的气又潮又热,能吸进胸腔里的气息却越来越稀薄。身体被病痛缓慢的折磨,她却是双手交叠在胸前,安然得平躺着。
无牵无挂,无喜无悲。
卢宴珠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对她而言,死亡不是痛苦,而是她这十多年来情与债的解脱。
卢宴珠脚步定住了,忽然有些迈不开腿了。
一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卢宴珠抬眼,就看见霍敬亭穿着件赭红色圆领长袍踩着月色走来。
他似在思考事情,漫不经心走着,偏偏周身又自带睥睨的气势,让他每落脚一次,旁人的呼吸也跟着轻了一拍。
卢宴珠此时没什么心思关注霍敬亭的气势,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赭红色的衣袍,天爷呀,更像是成亲了。
卢宴珠的视线太直白了,让人根本无法忽视,正在沉思的霍敬亭缓缓抬眸,离他两丈远的地方,卢宴珠一身素色,黑水银一般的眼眸也正看向他。
月光似水般倾泻,所有的一切都美得如梦般迷离。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遥遥相望,时间仿佛被静止,现实的纷杂隔绝在了这静谧夜色之外。
卢宴珠站在原地,霍敬亭的视线仿若实质的落在她身上,动也不对,不动也不对,开口也不对,沉默也不对。
伸手不打笑脸人,卢宴珠提了提唇角,笑意爬到一半,霍敬亭动了。
他缓步走到卢宴珠身前,看了看院门,又看向卢宴珠:“你怎么在外面?不冷吗?”
“衣服很缓和,不冷啊。”霍敬亭自然寻常的语气,让卢宴珠也跟着放松下来。
霍敬亭跨过门槛,转过头:“这就是你还不进去的原因?”
卢宴珠悻悻跟了上去,霍敬亭说话可真拐弯抹角。
进了院落里,卢宴珠才发现院里比院外装饰得更有过之无不及,摆放了很多珍奇异宝。
卢宴珠甚至怀疑椿芽不会把霍府的库房都搬空了吧?
霍敬亭目光扫过四季山水屏风旁半人高的珊瑚树,意味深长的看了卢宴珠一眼。
卢宴珠疑惑的目光迎上霍敬亭的视线。
“你以前很讨厌这些东西,我以为它们会永远放在库房里无见天之日。”霍敬亭难得开口解释。
卢宴珠认真打量了几眼屋里新添的金玉陈设:“那我现在喜欢了。”
这其中不仅有椿芽布置的心意,既然霍敬亭会关注这点小事,她猜测这些摆件都是霍敬亭送给她的。
她并不贪财,但她知道这些珍贵财物下的心意。
不管霍敬亭之前是出于什么目的,送她这些东西,于情于理,她也应该替自己正视这份心意。
霍敬亭因卢宴珠的答案顿了一下,直白坦荡的话像是自带温度,能熨平内心的阴暗。
院内的丫鬟仆人都喜气洋洋,椿芽本是想要去寻卢宴珠,此刻见夫妻二人一同走入院内,她转急为喜,还悄悄给卢宴珠比了一个大拇指。
还是夫人厉害,竟然想到直接在院外等着二爷。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椿芽心中形象变化的卢宴珠,正记挂着霍敬亭是否会留宿的事情。
“椿芽,既然二爷人已经到了,就传膳吧。”卢宴珠默默祈祷霍敬亭只是过来用膳的。
椿芽应诺,她站在门口拍了拍手,没过一会儿,早有准备的下人就提着一个个食盒,开始上菜。
因着卢宴珠特意吩咐过,晚上的饭菜非常丰盛,天上飞的、路上跑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卢宴珠喜欢的菜式。
上菜之后,袅袅的热气在两人间氤氲出温暖的烟火气息来。
卢宴珠自认为自己是主,霍敬亭是她招待的客,她热情介绍着桌上的菜式,把她觉着好吃的菜都挪到霍敬亭面前,招呼霍敬亭一定要尝尝。
卢宴珠给了阿福一锭赏银,让他下去好好犒劳下自己,这才又对霍昀希说道:“而且从周茗烟身边人查不到,从她本人身上难道还查不清楚事实真相吗?既然她让你帮她,肯定不会拒绝与你接触的机会。这样你又履行了承诺保护了她,又有机会查清事情原委。”
仔细拆解开来,这件事情也没那么困难。
霍昀希的神情不见高兴,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可是夫人说过不让周表姑登门,我不想让夫人的命令因为我而被打破。”
“这有什么关系,我同意她上门就是,”正好见一见周茗烟本人,卢宴珠也好奇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她。
霍昀希在这件事情上却莫名坚持。
“好好好,我不叫她踏入霍府的门。在霍府见面不行,你们可以在外面碰面。”她也会乔装跟在两人身后,卢宴珠在心里默默定下计划,心情也飞扬了些,“小昀希,别苦着脸。放宽心,放宽心,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别忘了我们还有个杀手锏。”
霍昀希疑惑:“什么杀手锏,我怎么不知道?”
卢宴珠笑意狡黠:“小笨蛋,我说得杀手锏当然是你爹了!”
霍昀希瞪圆了眼睛:“可是,可是父亲不是让我自己解决吗?我也夸下海口说我们会查明真相,把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不太好吧?”
“非也,非也。”卢宴珠见缝插针,开始给老实孩子开小课了,“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你父亲位高权重,我们查不到的消息,他很轻松就能查到,就算他不亲自出手,我们借着他的名头都能办到很多事情。”
霍昀希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过于正直了,长得这么像她的孩子,怎么就没学到她的灵活变通呢?
“夫人你说得和先生们教得不太一样,人无信不立,我们这样不是耍无赖吗?”霍昀希期期艾艾的开口。
卢宴珠怜爱的摇了摇头:“傻孩子,先生教你得是和外人的相处方式,你父亲对你而言是外人吗?这才哪到哪儿,就是你真耍无赖了,你父亲难得还会与你较真不成?你可是他的亲生孩子。”
“放心,你就听我的吧。真耍无赖的事情我都做过,还不是好好的,你舅舅和外祖父根本不会罚我,还夸我机灵呢。小昀希你就放一万个心。”卢宴珠看出霍昀希动摇,连忙加一把火,“你信不信要是你父亲知道我们借他的势,他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
“真的吗?”霍昀希的观念彻底被颠覆了。
卢宴珠肯定道:“当然了!”
过于在意边界其实就是分生,霍昀希对她疏远就算了,和霍敬亭的相处也是规矩有余而温情不足,卢宴珠不明白为什么霍昀希这个霍家独苗苗,怎么长成这样的性格。
怜惜之余,她也下定决心要把他这点转变过来。
她卢宴珠的儿子,应当活得比她张扬肆意、朝气蓬勃,而不是现在这样循规蹈矩小心翼翼。
所以她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既是因为她看出霍敬亭对霍昀希的重视在意,这句话也是她给出的保证。
霍敬亭要敢不这样认为,她也会想办法让他这样认为!
霍昀希的神情明亮起来,夫人说得话,他都会相信。
母子俩定好计划,霍昀希在清辉院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是希安堂的下人过来传话说老夫人让他去用膳,霍昀希这才告辞。
卢宴珠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她退到一旁让出空间给他们,与之前对他的冷漠天差地别。
按理说霍昀希应该开心才对,这是曾经的他暗地里期盼了好久的事情。
恰好卢宴珠发现了霍昀希的视线,还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
霍昀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冷酷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卢宴珠。
祠堂外本来就守着好几个希安堂的下人,先前有霍敬亭的命令在前,他们不敢动,现在卢宴珠把大少爷唤起来,他们这些拿吃食的,拿厚衣裳的,拿手炉的人都围了上去。
刚才还倔强高傲的小可怜,顿时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大少爷。
“大少爷,老夫人先前劝不动你,直接去前院找二爷了。”希安堂的下人跟霍昀希说道。
霍昀希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快派人去把祖母唤回来,跟她说我没事了,别让祖母为了我,与父亲闹得不高兴。”这个家,父亲才是说一不二做主的人。
祖母去了也无济于事,只是让父亲更生气罢了。
他了解父亲的性情,如果他生气,他不会对祖母做什么,却会针对祖母在乎的人。
现下周家败落的不成样子,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祖母心中不会好受。
杨嬷嬷连忙拦住霍昀希想亲自去的动作:“希哥儿,你别急,嬷嬷早都让人给老夫人传口信了。你先和嬷嬷回希安堂,说不准老夫人已经在希安堂等你了。你的腿可要好好看看,可不能落下病根。”
和卢宴珠一同走到祠堂门口时,杨嬷嬷就差人去传话了。
只要夫人肯出手,在大少爷的事情上,二爷最后一定会妥协了。
毕竟二爷想要希哥儿亲近生母的意图,府里有心的人都能发现。
椿芽走到卢宴珠身边,压低声音道:“夫人,就让大少爷跟着他们回希安堂吗?”
椿芽看出来了卢宴珠是想和大少爷缓和关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夫人怎么不把大少爷叫到清辉院去?
母子俩一起用个膳,说说贴心的话,不就能修补母子之情了吗?
“小昀希与他们熟悉些,去希安堂也更自在。”卢宴珠能看出杨嬷嬷之流是真心疼爱霍昀希,现在他受了委屈,应该也更想和亲近的人相处。
她是想和小昀希亲近,只是来日方长,何必为了她的私欲,让孩子不自在呢。
霍昀希被杨嬷嬷的话提醒,如果不是卢宴珠让他起来,等父亲忙完公务,肯定会一一清算。
霍昀希想了想,稍稍挺起胸膛,走到卢宴珠跟前,矜持有礼的说道:“夫人,今天多谢你了,祠堂到清辉院路远地滑,不方便行走,昀希差人送你回去吧?”
卢宴珠见只到她胸口的小小少年,努力扮着大人说话,心间痒痒的,好想捏一捏霍昀希一本正经的小脸。
知道小孩子脸皮薄,她忍住笑,用平等的态度回答:“昀希你考虑得很周到,只是我等会儿不回清辉院。你先和杨嬷嬷回希安堂,记得上药,别让老夫人久等担心了。”
霍昀希大大的眼睛里有些迷惑。
“先回去吧,”卢宴珠弯了弯唇,“我会和张管事说,是我做主免了你的罚。你父亲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责罚你了,你放心走吧。”
他才不是担心这点,霍昀希见卢宴珠真的没有别的话说,他藏起心中的失望,在其他人的簇拥下离开了祠堂。
“椿芽,你带我在霍府四处转一转吧,顺便去给张全带个话,我可不能在自己儿子面前失信。”卢宴珠最不耐烦待在屋子里,现在霍敬亭连卢府都不要她回,更不可能同意她出府了。
正好霍府的院子她还没逛过,一边认认路,一边看看景,也聊胜于无了。
霍昀希走到转角处,忍不住又回头望了那个生养他的女人一眼。
她正偏头与丫鬟说话,乌黑的鬓发,衬托得她久病的脸白得透明,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兴处,她眉梢眼角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不是那种刻意挤出来的、敷衍的、倦怠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快活神情。
他曾梦到过,母亲温柔得与他说话,关心他的课业,关怀得给他擦汗。
霍昀希早都不做这样的梦了,但现在一身丁香色的夫人,真的好似一朵馥郁的花,即使病容未消,都比他梦中的那个人美上一万倍。
“希哥儿,你在瞧什么?是有东西落下了吗?”杨嬷嬷关切的声音响起
霍昀希收回视线:“我刚才误以为荷包掉了,现在找到了,嬷嬷我们走吧。”
卢宴珠不会想到,在她看来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小事,会让霍府有的人寝食难安。
毕竟霍敬亭口口声声说她是霍府主母,想当初她娘亲掌家的时候,多少次救他们兄妹于水火之中,最多引得父亲抱怨两句,娘亲太娇惯他们兄妹,这在卢府根本算不上能拿出来说道的事情。
小山居书房内。
霍敬亭在拟好信件的间隙,看着外面的天色问道:“霍昀希还跪在祠堂吧?你差人去看看,老夫人有没有给他准备吃食和取暖的衣物,要是没有,你让人以清辉院的名义送一份过去。”
霍敬亭捏了捏鼻梁,睁开眼,就见石墨的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你不愿意去?还是又想说霍昀希不会相信东西是清辉院送得?”
“二爷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大少爷根本不信是夫人在关心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还不如直接就以二爷你自己的名义送给大少爷。”石墨不解的说道。
霍敬亭把写满丽州除匪后收尾安排的信纸装进信封中,又用火漆封缄:“谁说没有意义?只是换一个名头就可以给他希望,没有比这更容易,又更起作用的事情了。”
“可是这些都是虚假的,只会让大少爷一次次失望。”
霍敬亭在桌上敲了三下,一个最普通的灰衣仆人闪身出现在屋内。
“把这封信交到丽州卫所一个叫蒋启的千户手中,我要送他一份谢礼,这事做得隐秘些,不要让旁人知晓。”霍敬亭淡淡吩咐。
灰衣仆人面无表情抱拳领命:“是。”
话刚落,书房内已不见他的身影。
“石墨你错了,虚假的希望也是希望。而且不管希望是否掺杂谎言,没成真前,真的也是假的,而希望成真后,假得是真的了。”霍敬亭淡漠开口,最后下了结论,“所以不管真假,希望必须得有。”
她心下着急,想起卢宴珠失忆的情况,她飞快小声在卢宴珠耳边告知了高嬷嬷的身份。
卢宴珠轻蹙了下眉头,这婆子看似恭敬,其实油嘴滑舌,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谁准你进我屋子的?”卢宴珠高挑着眉,被娇宠长大的天之骄女,可从来都不会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这声量不高却咄咄逼人的诘问,让高嬷嬷站定在原地,然后才笑着道:“回夫人的话,是老夫人听闻夫人您大好,特意让老奴替她来瞧一瞧您。”
阖府都知道老夫人与夫人的关系不佳,不过为了霍府的名声,两边明面上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现下她搬出了老夫人的名号,依照夫人往常的作风,可能只会给她点冷眼,并不会真做出什么惩处来。
这样想着,刚想弯下去的腰,又稍微直了起来。
“椿芽,欺瞒主子的奴婢,依着府中的规矩该如何处置?”卢宴珠看都不看高嬷嬷一眼。
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下人,要是她武功还在,她早都用拳头教训十个了。
椿芽不明所以,还是恭敬回道:“回夫人,府中奴仆欺上瞒下的,依照家规,杖责三大板,罚月钱两个月。”
卢宴珠撩了撩眼皮,手指指向门外:“高嬷嬷是吧,我院子里没板子,你就去门外跪半个时辰吧。”
高嬷嬷抖了下,站直身体,宽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确定卢宴珠不是开玩笑后,她语气有些慌乱的开口:“夫人,老奴再怎么说也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您就是拿老奴出气也得给个理由吧?不然旁人还当你是不满老夫人呢。”
卢宴珠抻了抻手指,瓷白纤细的手,柔弱无力,不再是一个手刀就能劈晕人的手掌了。
她好怀念之前只用动手,不用多费口舌的时候。
不过之前在卢府的时候,还没有下人敢对她说三道四,出现需要劳烦到她动嘴的情况。
卢宴珠那点郁闷又变成了跃跃欲试的新奇,她压住嘴角的弧度:“你这个奴婢是想用老夫人来压我?”
“老奴不敢。”高嬷嬷说是这样说,神情却半点没服软。
“不敢?老夫人体恤我身体不好,为了不劳累到我,都不让我上门请安,而是差人来看望我。但是你,明知我病了,大夫叮嘱不能见风,而你这个婆子竟然不经通传就闯了进来,差点把我惊着不提,你刻意敞着门引冷风进来,是怕我好得太快了?”卢宴珠的嘴皮子很厉害,歪理一堆,能言善辩的卢修麒都说不过她,更不要说一个粗鄙的仆妇。
如果不是卢夫人觉得再这样纵容下去,担心卢宴珠越发不好管教,特意派了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管教她,只要被抓住一回儿和旁人拌嘴争辩,就罚她一日不许出门玩。
这才养成了卢宴珠给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习惯。
但现下又不是在卢府,娘亲也管不到她,她彻底没有了顾忌。
卢宴珠抚着额头,假意轻咳了两声:“你是老夫人派过来的人,现在还口口声声提老夫人,旁得人还当是老夫人不满我,巴不得我早日登天撒手人寰呢。”
学着刚才高嬷嬷阴阳怪气的语气,把那句话又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嬷嬷面上的肉开始抖动,卢宴珠字字句句都说出老夫人的隐秘心思。
她们这些心腹都知晓,老夫人一直想换一个乖顺听话的儿媳,前些时日,清辉院传出的消息不太好时,老夫人嘴上没说什么,却比往日多用了半碗饭,去佛堂上香的次数也更勤快了些。
哪知道卢宴珠竟然命硬熬过来了,她过来就是替老夫人看看,夫人是真好全乎了,还是数着日子过活。
结果她来清辉院后,发现下人都不在,主屋的房门紧闭着,看起来像是主仆在商量什么紧要的事情。
她偷听只是想替老夫人寻点卢宴珠的把柄,没想到一时听得专心,竟然被抓了个正着。
而且高嬷嬷怎么也没想到以前目下无尘,从来不把她们希安堂的人放在眼里的卢宴珠,现在不仅气色好了许多,竟然也有精力来料理她们这些下人了。
“是发生在霍太傅去世之后的事情吗?”卢宴珠突然想起,眼前的人虽然现在官居三品,但这并不代表他的仕途一帆风顺。
“对。”霍敬亭沉闷地回了一个字。
卢宴珠伸手捏住帕子,她在犹豫要不要揭开手帕,最后还是在帕子阻隔下,小心问道:“霍太傅当年是出什么事情了?”
沉默,依然是沉默。
卢宴珠没等到霍敬亭的回答,她并不觉得失望,或许这件事是他心中的伤痛,他不想回答也是人之常情。
卢宴珠站起身,她抓住从她脸颊滑落的帕子,伸了伸肩膀,笑盈盈道:“二爷,打扰你这么久,多谢了。我先回去和小昀希商议周茗烟的事情了,喏,帕子还你。”
把已经干透的手帕放在书案上,卢宴珠迈着轻快的步子,翩然地离去了。
卢宴珠走后,一向擅长一心多用的霍敬亭低头看了一眼空白的宣纸,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夫人会和霍昀希去查周茗烟的事情,你还有暗中跟在周茗烟身边的人,你们所有行动以确保他们二人的安全为先。”
“好,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内的灰衣仆人跪地领命。
卢宴珠答应了霍昀希后,就绝不敷衍。
她执行力很强,除去清晨习武、治病吃药外,其余精力都花在了调查周茗烟被逼不能嫁人的真相上。
虽然她不能出府,但霍家主母的身份还是很好用,她试探性告诉张管家她想查徐府的背景,张全立马就安排了人去帮她查。
让她体会到一把当家主母的便利与威风。
原来霍敬亭真没糊弄她,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帮她实现。
张全指派给她办事的人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把徐府的情况摸清楚了。
卢宴珠特意等到霍昀希下学后,让丫鬟去明镜院把霍昀希请过来。
“夫人,你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霍昀希是听到丫鬟说卢宴珠有要事找他,他才匆忙赶过来,直到他来到了清辉院的花厅中,他脑袋还晕晕乎乎,没回过神来。
以往每次进清辉院他都要酝酿很久,这还是头一次他没有做任何心理建设,直接走了进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紧张,他就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引着入了座。
“好了,人到齐了,阿福你把你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卢宴珠说完,又看向霍昀希,“我让人去查了徐家,说不定能查到些重要信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是我们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情,那我们也该一起来听听。”
原来是这样,霍昀希感动于卢宴珠对他的重视与不敷衍,他坐直了身体,专注听着阿福的汇报。
他一定会查清所有的事实,不让夫人失望。
老夫人和周茗烟在徐家的家世上并没有撒谎,阿福查到的情况与她们说得一致。
“几年内祖孙三代男丁都去世了?”卢宴珠又追问下三人的死因。
阿福恭敬回答:“徐老太爷年事已高突发疾病去的,徐老爷是饮酒后不慎掉落在湖里被淹死了。而和表姑娘定亲的徐家少爷是和友人在郊外游玩,结果在骑马时,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颈骨折断当场就没气了。”
“这也太过倒霉了吧。”卢宴珠忍不住感叹,不过心里的疑惑却更大了,“现在徐家的情况如何?”
“全靠徐夫人一个人勉强支撑,表面上还能维持光鲜。但小人打探到之前在徐家名下的很多铺子田庄都转手易主了。”
“那就奇怪了。”卢宴珠手指抵在下颌,一副凝神细细思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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