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荆谢余的现代都市小说《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代号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云荆谢余是古代言情《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代号卍”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是一条修炼了百年的锦鲤,恰逢遇上龙族太子飞升,把她连累了。一道天雷,把她劈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她是家里四房的女儿,家境很好,可惜,那些人不喜欢女儿。她受苦受累,还不讨好,在预知了快被抄家后,更是被赶出家门。没想到,最终收留她的人,竟然是大房一家,只是这家人也太惨了点。不是断腿,就是心智不全,还有中毒的。她:“看在大家都心地善良的份上,我就帮一帮你们吧!”后来,全家人被流放,四房一路受冻受饿,她却带着养父母一家哐哐吃肉。原父母想把她接回去,哥哥们不愿意了:“我们的妹妹,谁也不能抢走!”不走...
《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云澜,小心咬到你。”谢云祁担心的叮嘱道。
这家伙,就喜欢这些玩意儿。
可鳖是不长眼的家伙,稍不合适就要咬人。
“让你嫂子帮你装在盆里行不行,云澜!”
别走了。
当心啊。
谢云澜自然拒绝,他恨不得抱着这东西睡呢,“不要!不要!”
院子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就连埋头干活的谢云霆都被感染,跟着笑了笑。
谢余把鱼竿放回屋子里,也来帮忙,但被柳萦萦直接拎走了。
“来,小余,嫂子给你做了两身衣裳,咱们试衣服去。”
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谢余表示挣扎不了半点。
傍晚,院子里飘满香味儿。
崔六娘端着鱼汤和榨碎的鱼肉米饭先去给谢翀喂食,谢余想了想,跟着进去。
床上,瘦的只剩一点皮包骨头的中年男人被崔六娘轻手轻脚的扶起来,侧卧着,然后她拿来一根软管,熟练的开始喂饭。
从男人硬挺的轮廓中能依稀看出从前俊朗的丰姿,只是眼下他情况不妙,似乎只剩一口气了。
崔六娘看了一眼谢余,嗓音温和的说道,“是不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大伯父?”
“当年你出生时,他还在边境杀敌,一晃都已经六年了。”
“大伯母,我觉得大伯父会好起来的。”谢余乖乖的站在旁边,十分认真的说道。
看来得偷偷把丹药给大伯父吃下去。
不然等流放的时候,他这样太容易见阎王了。
崔六娘心头一暖,唇角上扬,“我也盼着这一天呢。”
可身为大夫的她十分明白,自家夫君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很多时候,她都探不到他的脉象,最近些时日,她都提心吊胆的守着。
戎狄人,她一生中最大的恨啊。
喂完饭,崔六娘就带着谢余出去了。
“来了,最后一道清蒸鳜鱼!”顾明舒端着淋了热油,香喷喷的鳜鱼走进主屋,轻轻放在桌上。
得,桌上全是鱼。
顾明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晚的菜可真有特色。
谢云荆把谢云霆推过来,给他摆放好碗筷。
崔六娘是有些心急的,好歹也没几日了,小余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被证实,抄家肯定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可老头子说的也对, “行了,行了,你进空间里泡着去,我还得出趟门。”
她今日去把租赁的屋子看好,等明日节省些时间,买了东西就直接送过去。
“对了,顺便把女儿的药给她熬了,盯着她喝药啊。”
她还得再给孙子买些药回来调理,她们这一大家子啊,可真是坎坷啊。
呸呸呸,什么坎坷,明明就是时来运转了,会好的,会好的。
“行,让老四跟你一块去吧。”谢翀接受安排,但又不放心她自己出门,关切的叮嘱了一句。
“没事!”崔六娘不知疲惫,眼神坚毅。
她要办的事儿,就没有办不成的。
崔六娘快出大门的时候,谢翀突然对着她的背影来了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六娘!”
“……”咦,老夫老妻还说这些,鸡皮疙瘩都给她整出来了。
不过她也不是个不懂好赖的人,摆摆手,云淡风轻的就离开了。
谢余睡醒一觉起来,家里静悄悄的,院子里谢云澜乐此不疲的在玩蚂蚁,柳萦萦在择菜准备做饭。
“二嫂!”
谢余叫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听得人心里发甜。
柳萦萦抬起头,对她一笑,“醒了,小余?”
“我来和你一起干活!”谢余走到她面前,准备跟她一起择菜。
柳萦萦摇头,笑容亲和,声音悦耳,“不用,不用,已经弄完了。你快进里面去,爹在给你熬药,差不多该好了。
你顺便帮二嫂盯着你二哥喝药啊!”
谢余看了看菜篮子,确实是择完了,她只好乖乖点头。
进了空间,一股药味儿弥漫出来,谢云祁在水中泡着,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趴在岸上,动作滑稽的看书。
谢云荆在挖土,谢余踮脚瞧了瞧,虽她不知道土地怎么丈量大小,可一看自家四哥挖出来的那片地,她觉得种几百个她都够了。
还要继续挖吗?
谢翀则是坐在岸边的小板凳上,用简易炉灶在熬药,还是两个锅一起。
“爹,二哥,四哥!”
谢翀转身过去,看到谢余,乐呵起来,对她招手,“好闺女,醒啦,快来快来,喝药了!”
来的刚好!
谢余脚下一顿,后退两步,表情稀碎,“爹,我不想喝药。”
太苦啦,要鱼命了!
有灵泉液在,她还喝什么药啊。
谢云祁被逗笑了,把书放下,面色依旧苍白,声音温润的解释道,“妹妹,这是娘给你抓来调理身体的药,你底子太虚了,得抓紧补补!”
谢翀走过来,拎住小丫头的衣服,后又觉得不太对,这是女儿,不是儿子。
他只好抱起谢余,用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温柔过的声音对小丫头开口,“不苦的,你二哥喝的药才苦呢。”
谢云祁捏捏鼻梁,有苦难言。
他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所以早就接受了与药为伍的现实,不敢抗拒半点。
苦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吧,谢余抿着小嘴,不太情愿的接受了。
趁药凉的时间,谢余又去把鱼竿找出来,挨着谢云祁旁边开始钓鱼。
谢云祁看着她小人精的模样,微微一笑。
谢翀把凉好的药端给兄妹二人后,起身准备去打拳,又对一直忙个不停的小儿子开口,“云荆,好了,休息会儿再挖了。”
这孩子,傻乎乎的,都跟他说挖得土够多了,怎么还一直挖呢。
谢云荆熟练的挥舞锄头,摇摇头,继续挖着。
无奈之下,谢翀只得随他去。
成功钓到木系异能——治愈术!
谢余一愣,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刚开始钓就出宝物了。
木系异能?治愈术?她浅淡的眉毛动了一下,直接在识海中点击提取。
等了解完这个异能的使用方法后,她明白了。
原来这个治愈术是通过吸收植物的生命力转换成治疗疾病的能力。
这个能力可以给濒死之人续命,也可以给中毒之人解毒,大病小病都能救治,但唯独外伤情况是治不了的。
也算是个不错的能力了。
等一下,那这样说,她岂不是可以救二哥了?
嘿嘿!谢余微妙的目光落在谢云祁身上。
正在看书的谢云祁忽然打了个寒颤,抬头就对上自家妹妹古灵精怪的小眼神,他有些迷惑。
怎么了这是?
“妹妹,你是不是也想读书识字?来,二哥教你!”
他以为谢余是在看他手里的书,转念一想,她也六岁了,到了该读书识字的年纪,近来两日他咳嗽少,身子好了些许,不如抽空教教她。
哦,对了,还有大哥的孩子。
谢余摇头,然后又点头,俏皮的说道,“今天不学!
明天学!”
她想了想,确实得认字,但是今天时间不合适,她还得钓鱼呢。
“好!”谢云祁莞尔,又催促她赶紧把药喝了。
尝了一口药,果真不苦,谢余咕咚咕咚端起碗就一饮而尽。
在空间里钓鱼就是有些无聊,谢余转头看谢翀打拳,眼神忽然亮了亮。
这个拳法也是保命的本领,她想学。
谢翀养了几日,身上长了一点点肉,面容没之前那么吓人了,他想趁抄家前,养好身子,把从前的功夫捡起来,这样才能在流放路上保护好家里人。
瞧见女儿望过来的眼神,他打的虎虎生风的拳法不由得一顿,怎么了?想学啊?
可她现在小胳膊小腿,长身体要紧,想学也得再等两年。
习武可是个苦功夫。
一家人忙活一天下来,终于可以坐在饭桌上碰面。
顾明舒抱着洗了澡,剪了头发,穿着新衣服的小男孩儿过来。
他如今有名字了,叫谢铭。
谢铭因着对人不熟悉,还是一副拘谨状态,挨着顾明舒坐下,小手牵着她的衣袖,黑黝黝的大眼珠子里满是疏离紧张之意。
顾明舒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温柔的说,“铭儿,别怕,娘给你介绍,这些以后都是你的亲人了。”
谢铭点头,看着围坐了满满一桌的男女老少,往顾明舒怀里靠了靠。
顾明舒挨个给他介绍起来,等介绍到谢余是他姑姑的时候,他愣了愣。
这个小姐姐不是姐姐?是姑姑?
他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
可把谢余高兴坏了。
崔六娘搂着谢余,摸摸她小脑瓜,打心底里感激她得紧。
傍晚她回来时,也亲自验证过了,铭儿就是阿舒的儿子,确认无疑。
失去了五年的孙子能重新归家,她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来不少。
多亏了小余啊。
晚上,崔六娘给谢余洗完澡,将她抱到床上擦头发,“小余,娘跟你爹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换个名字,你觉得可以吗?”
她觉得女儿的名字里不该带这个余字,不好。
她们的女儿如珠如宝,怎么能是多余的呢,老四两口子真是个不靠谱的。
她昨晚睡前还在跟老头子商量呢,本来想白天跟她说的,但是太忙了没闲下来,晚上才有时间跟她嘀咕。
谢余躺在她腿上,感受着崔六娘温柔的擦头发动作,露出一道乖巧的笑容,“小鱼都行。”
名字一点都不重要。
她记住她是谁就可以了。
崔六娘笑笑,拿起她的小手,给她书写起来,“咱们啊,只是把这个余给改掉,改成瑜字!
咱们小瑜是块美玉,就该有好听的名字。”
谢余似懂非懂的啄啄脑袋,其实她想说,她也不识字啊,亲娘!
母女俩说着,眼睛还有些红肿的顾明舒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件给谢余的新衣服,是她这些天自己做的。
今天洗好后晒干了,正好就给她送过来。
“大嫂?”
“娘,妹妹!”顾明舒温柔的开口,来到床边,将衣服递给谢余,“来,大嫂给你做了两身衣服,咱们试一下合不合适!”
谢余稀疏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崔六娘将她抱起来,手指梳理了几下,服帖后,拿起衣服给她穿上。
衣服布料用的罗布,摸着十分柔顺光滑,穿在谢余身上也是刚刚好。
一件天青色,一件淡黄色,瞧着清新可爱,都是最适合小丫头穿的颜色。
崔六娘摸摸她小脸蛋,欣赏起来,“好看,刚好合身。”
谢余摸了摸衣服,露出一口小白牙,开心地笑起来,“谢谢大嫂,小鱼很喜欢。”
她又有新衣服了。
顾明舒摇摇头,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心中踏实无比,“谢什么谢,大嫂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她听萦萦说了,能把铭儿找回来,多亏了妹妹的本领。
她也没什么好感谢的,只能以后多多照顾她一些。
崔六娘拍拍顾明舒的后背,安慰起来,“舒儿,既然铭儿回来了,你也该放心了。
别再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明舒眨眨眼,抱着谢余,亲了下她的小脸蛋,笑容灿烂,“娘,我明白。”
下午是哭了几场,可哭过后,心情好了不少,铭儿能够回到她身边,她就再开心不过了。
送完衣服,顾明舒又要回去陪孩子,崔六娘看着谢余睡下后,熄了灯,也离开了。
第二日,天不见亮谢余就被崔六娘从被窝里刨出来。
穿衣洗漱,出门采购!
崔六娘给自己打扮了一番,装作管家婆子的模样,抱着谢余,拎着一个篮子就出了门。
东市是专门卖粮油米面各种杂货的地方,崔六娘步行过来时,早市开始一会儿了。
贩夫走卒摩肩擦踵,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食物的香气也使劲儿往谢余鼻子里钻,她趴在崔六娘肩膀上,好奇的左瞧右瞧。
“娘,我下来自己走!”
她很重的。
崔六娘穿梭在人群中,拍拍她小的屁股,声音干脆,“不行,人太多了。”
这么多人,她可不放心孩子下来走路,万一磕着碰着,那她可舍不得。
“小余啊,饿不饿,想吃什么?给娘说啊!”
她出门早,大家都没起来,怕吵醒他们,她也没做饭,直接带着女儿就出门了。
“娘,小鱼什么都想吃。”谢余也没跟她客气,舔了舔嘴角,小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
崔六娘忍不住笑起来,视线从菜摊子上移开,寻找起吃饭的地方,“行,娘先带你吃饭去。”
汤包、馄饨、酥油饼、花生糕,小孩儿能吃的,崔六娘都给谢余买了一份。
这些不值钱,孩子喜欢吃,她也舍得。
她想着再过几日就吃不成这些了,还打算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给家里人也带点。
毕竟家里也还有几个孩子,她不能厚此薄彼。
吃过早饭,崔六娘就带着谢余开始采买。
她们先来到种子铺,打算买些菜种。
“客人,您要选些什么种子,咱们家都有。”
现在已过春耕时分,店里买种子的人不多,崔六娘进去后,伙计立马打起精神迎上来。
崔六娘并不热情,慢慢把谢余放下来后,装模作样的开始挑拣种子。
“你家种子是还不错,买的多怎么算?菜苗儿还有吗?”
崔六娘哪里会挑种子,无非就是从这个伙计的表情,侧面印证种子的好坏。
确定这家能行后,她就打算采买。
伙计忐忑的心放下来,咧嘴大笑,“那是,我家种子出了名的好。
看您买多少,买够一两银子可以送五把葱苗五把蒜苗。
菜苗儿看您要哪种,晋国能找到的,咱们家啊,都有,齐全着呢。”
崔六娘点点头,指着店里所有的种子,气势沉稳道,“每样都给我包一钱银子的份量。
另外菜苗儿也一样。
白菜、豆角、苦瓜、茄子、辣椒、丝瓜、黄瓜、这几样都双倍份儿。”
种子可以多买些存放在空间里,反正也坏不了。
其实昨日她就该先把种子买回去的,忙昏头了。
伙计听得眉飞色舞,大生意啊!
“好好好,不过菜苗儿咱们家今天可能集不齐,您明日来拿行吗?”
菜苗还得去城外取回来才行,一般老客人都是提前通知他们。
崔六娘摇头,淡淡道,“我买这么多,一个人可拿不了。
干脆明天你们一起帮我送家里去吧。”
伙计犹豫了一下,对她开口,“客人,我们家送城里可以,送城外得看远近收车马费的。”
谢云霆面目狰狞,额角已经遍布汗水,他此刻咬着牙关,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被人用无数根棍子在重重的敲击一般,痛,痛彻心扉,四肢百骸都跟着在锥痛。
他有些听不清顾明舒的话,只是摆手让她走远一点,怕误伤到她。
“唔……”又一波疼痛来袭,他闷哼一声,昂着下巴,脖子上青筋充盈,双手握紧石头,有种想把腿给切掉的冲动。
好痛,太痛了,比他腿疾发作都还痛。
若非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真有些难以承受,这样绝望的疼痛让他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满是鲜血的夜晚……
可意外的是,他渐渐发现痛楚在向下蔓延,落在他早已粉碎的小腿和双脚上。
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落下一行热泪。
他的腿有救了是吗?他能感受到双腿似乎慢慢在回应他的身体。
太不可思议了。
崔六娘握紧谢余的手,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之色,心中不断为谢云霆祈祷着,谢翀搂住她肩膀,安慰的给予她力量和依靠。
身为父母,最见不得就是孩子遭罪,眼下别说崔六娘了,谢翀都差点哭出来。
好在谢云霆叫了几声后,情况逐步好转,脸色没有那么扭曲,身子也放松下来。
可他腿上还是痛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才彻底消失。
所有人都为他揪着一颗心。
顾明舒给他喂了一杯灵泉液,期待的看向他双腿,声音恍恍惚惚,“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她刚才看见夫君的腿在动,应该是好了吧。
就让上天眷顾他这一回吧。
谢云霆抿着嘴角,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小腿抬起来,但似乎不行。
他还是没感觉。
失落萦绕在他心头,为了避免被其他人看出来,他镇定的点点头,“好像有一点感觉了。”
他的腿当年能保住就已经是奇迹,不能行走也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
今晚,就当是他的一个梦好了,梦醒了,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真的吗?”顾明舒激动万分,伸手去摸他的腿,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珍重。
她就知道,夫君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忽然,谢云霆感觉到自己腿上有什么东西划过,他愣了一下,惊讶道,“阿舒,你是不是在摸我的腿?”
难道他真的恢复知觉了,只是暂时动不了而已?
“对!”顾明舒这下又高兴起来,摸了摸他两条瘦弱且遍布疮痍的双腿,脸色一点点变得惊喜,“夫君,你感觉到了吗?”
谢云霆心中涌入一番暖流,自己也伸手摸了几下,还比较用力,“能,我终于能够感受到腿上的知觉了。”
“爹,娘,妹妹,我终于又可以站起来了。”
他的腿,久违的知觉啊,他都差点忘了是什么滋味。
顾明舒拍开他用力的手,嗔怪道,“别乱动啊,还得慢慢养着,这才刚有感觉呢。”
只要是在朝好的方向走,她就满足了。
崔六娘捂着嘴,眼中热泪盈眶,又赶紧弯腰抱起谢余,“小余,你大哥可以站起来了,娘一定不是在做梦吧。”
她根本不敢奢望的事情,就在今日变成了现实。
谢余不由得开心一笑。
她看着家里人逐渐变好的画面,心里也很满足。
她想,以后家里只会越来越好的。
谢云霆再三对谢余道谢,浑身都在激动的颤栗。
崔六娘看着时辰,又连忙抱谢余回去睡觉了。
空间里,只剩谢云霆夫妇俩,即使谢云霆没了双眼,他也知道此刻自家夫人在瞧他。
无声的温馨氛围弥漫在两人周围,谢云霆伸手抱住她,两人依偎着,一个哭一个笑,然后两人又一起傻笑,有种苦尽甘来的心酸和幸福。
谢余刚睡着,就开始做梦。
不过这个梦很真实,她立马就明白了,又是预知技能上线。
这次,她专注的盯着这个梦境,生怕错过什么。
不过这个梦境很奇怪,梦里出现的地方似乎不在侯府,也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
她此刻站在一座类似于庙宇后门的地方,周围雾茫茫一片,眼前有一扇褐色小门,她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就见一个瘦不拉几,穿着单薄,浑身是伤的小男孩儿从她身侧经过。
小男孩儿瞧着跟她差不多大,身子十分瘦弱,身上背着一捆不轻的木柴,双手满是皲裂的冻疮,脚下踩着一双露着脚趾的草鞋,补丁的衣服皱皱巴巴,还带着陈年污渍。
他步伐摇晃的走着,抬脚上台阶,结果脚下一个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
木柴跟着滚落,他趴在地上,额头触地,双手也因此裂开,开始流血。
谢余下意识想去扶,但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让她意外的是,小男孩儿没有哭,也没有露出任何难过的表情,只是麻木的站起来,重新把木柴捆好。
他看不见谢余,所以只是按照原有生活轨迹,继续进行着。
推开那扇小门,他脸上才露出一个胆战心惊的表情。
谢余跟着走进去,见他瞧见厨房没人时,狠狠松了口气,又将背回来的柴火堆在墙角位置。
一个穿着术士衣服,脑满肠肥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小男孩儿身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小贱种,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叫外面的野狼将你吃了你。”
噗通!小男孩儿又摔倒在地,长期的挨打让他产生了条件反射,立马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处。
但他没哭,也没求饶,只是默默受着。
他知道,哭喊是没用的。
男人朝他身边啐了一口浓痰,目露凶光,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对着他的小脸就是两耳光,“没出息的小贱种,废物,话都不会说,养你不如养条狗。”
小男孩儿本就虚弱,被这么一打,径直就晕了过去。
男人见状不妙,探了下他的呼吸,确定只是晕过去后,将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厌恶不已,“可惜啊可惜,堂堂侯府嫡出的小公子,却像条狗一样只能在我身边摇尾乞食。
要怪就怪你曾祖父,怪他将你调包出来,当做谢府的挡灾人。”
他说完又去厨房取了一把小刀,回到小男孩儿身边,割破他的手腕取血,眼中泛着冷寒阴光,“瞧你也没几日活头,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没用了,这次就多放些血吧。”
谢余阻止不了,却被男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震惊到。
原来还是跟谢家有关系。
可这个孩子……
她忍着难受的心情,仔细看了看他红肿的小脸,又根据刚才看到的模样,心中略一思索。
她好像听娘说过,大嫂之前怀过一个孩子,可是八个月大的时候早产没保住。
会不会……
谢余想着大哥大嫂的外貌,再看这个小男孩,越看越相似,也越看越心惊。
男人放了满满一碗血,在这道新鲜的伤痕旁边,还有大大小小许多条其他旧伤,气的谢余眼睛都红了,冲他大叫起来。
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在梦里,她阻止不了任何人。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大哥大嫂的孩子,他这样的行为都是令她不耻,令她想一尾巴抽死他的。
不能再放了,眼见小男孩儿脸色越发苍白,呼吸也逐渐微弱,谢余心里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住手!”
谢余猛地惊醒,却瞧见崔六娘拿着衣服温柔的在床边叫她。
“怎么了?小余,娘吓到你了??”崔六娘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摸着她汗涔涔的小脸,神色关切。
是不是孩子昨晚睡太晚了,还没睡够就被她吵醒了?
怎么这么多汗,里衣都湿透了。
谢余大口喘气,缓了一下,扑进崔六娘怀里,赶紧跟她说这事儿,“娘……”
崔六娘的手抖了抖,表情逐渐从认真变得凝重,再到不可思议。
她捧起谢余软乎乎的小脸蛋,呼吸急促,险些快要喘不过气来,还得压抑心头的气愤和痛苦,“小余,娘信你的,信你!”
所以,当年的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早夭?只是被掉包了?
主要是当年老大媳妇生产时,她不在京城,具体什么情况她并不知晓,等她回来时,孩子已经被稳婆处理了。
都怪她,都怪她当年只顾着去边境接家里的老爷们,忘了多留人照顾儿媳妇。
崔六娘手抖的厉害,抱紧谢余,深吸一口气,赶紧给她穿上衣服,“走,我们找你二哥去,你给她们说说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得去把那个孩子找到。”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验证一番,如果是真的,那她一定要掀了侯府,替她大儿子一家报仇。
至于为什么不先找老大,她怕他们疯起来,自己控制不住。
孩子是她们俩这些年来的心结,她甚至都不敢提起。
谢云祁听闻此事,惊得咳嗽不止,脸都红了,他拉着谢余的小手,“妹妹,真长得跟你大哥大嫂很像吗?”
难以置信。
谢余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很像,眼睛长得很像大嫂,鼻子嘴巴像大哥,而且我有种感觉,他就是我们家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梦见他。”
“老二,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妹妹说那个孩子受了伤,又被人欺负,怕他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只是你妹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是在侯府,你在京城待的最久,你想想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崔六娘掐着掌心,按捺住自己惊颤的内心,双腿都有些发软。
如果能找回那个孩子,她有的是办法验证是不是老大的亲生孩子。
谢云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摸了摸谢余的小脑瓜,轻咳两声,“好,娘,你别急。”
“妹妹,你给二哥说一下你看到的建筑,或者那个坏人长什么样?”
如果那个孩子真是大哥的儿子,他不敢想象,大哥和大嫂会疯成什么样。
天呐,他一向镇静的内心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谢余仔细给谢云祁描绘起来,柳萦萦给他拿来笔墨,兄妹二人一个说,一个画,尽可能的复原谢余看到的画面。
崔六娘在旁边急得满头大汗,可也不敢打扰她们。
柳萦萦刚嫁进来没一年,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只是偶然间听过一些风波谣传,说谢家大房的大少夫人是个克夫克子的命,怀了好几个孩子都保不住,当年还险些一尸两命。
可今日听得当年真相,她不禁背后发寒。
真是越显赫的高门世家,越多藏污纳垢的地方,连自己的亲曾孙都能算计?
柳萦萦反正是相信谢余的,妹妹的话,就跟真理似的,没有假的。
她坐在旁边正惊讶呢,也在帮着回想纸上的建筑是何处时,屋外响起大嫂轻声的询问。
她回过神来,在崔六娘紧张的眼神中,赶紧抬脚往外走。
她明白,此事暂时还不能让大嫂知道。
谢云祁一边画一边想,画到一半时,总觉得这个地方越发的眼熟,他很有可能去过。
不过妹妹描述的不是正面,他思索起来有些费劲,加上他五年不曾出门了,具体地方还得再想想。
等谢余描述完,谢云祁放下笔,咳嗽几声,喝了口水润润喉,仔细思索起来。
妹妹说,跟老侯爷有关系,谢家,寺庙一类,侯府,他曾经很有可能去过的地方……
种种线索串起来,他脑海中隐隐生出一条暗线,可又不是特别明确。
他去过的地方,谢家的地方……
崔六娘也在看,她也觉得这个地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急得她牙齿都快咬碎了。
一想到那个孩子在受苦,她就心如刀绞。
“我知道了!”谢云祁眼神乍亮,忽然出声,修长纤瘦的手指向图上的位置,声音激动,“娘,是谢家在京郊的宗祠!”
难怪他觉得那么眼熟,原来在大房还没出事的时候,他每年都要去这个地方参加祭祖仪式,年幼时贪玩,常去后山抓蟋蟀小虫子,后山的路,不就是这样的吗?
从他幼年的视角看过去,这正是宗祠的后门所在。
崔六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儿!
她惊喜的点头,说着就要准备去寻人。
时间紧迫,今天是没办法去采买了,找这个孩子要紧。
如今她心里憋着一口气,都快将她压垮了。
“娘,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把云荆带上,拿上家伙……咳咳…再带两个帮手。”谢云祁连忙拦住她,向她提议道。
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
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
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
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
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
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
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
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
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
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
谢云荆开心的答应。
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
“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头,傻乎乎的牵着谢云荆和谢余。
“去吧!”只是隔了一条小巷子,不算远,一会儿她忙完了就去找她们。
谢余又去厨房找了个木桶,谢云荆见她只比木桶高一丢丢,笑得乐不可支,赶紧帮她拎着。
兄妹三人手牵手,开心的出了门。
崔六娘看着她们和谐的背影,微微一笑。
谢余这一个多月,从没有踏出家门半步,以前的谢余也没有,所以她对外面的事物很好奇。
不知道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
谢云澜跟她的表情如出一辙,左看看右瞧瞧,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
没走一会儿,她们就到了钓鱼的地方。
春日太阳温暖,河边微风荡漾,世界一片花红柳绿。
京城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行人也都脚步匆匆,三个钓鱼的小家伙并未引起路人的太多注意。
谢余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把鱼竿和饵料拿出来,开始为钓鱼工作做准备。
谢云澜啪嗒丢了一块石头在河里,水花四溅,看的他直高兴,又接着丢了好几颗,玩心大起。
谢云荆往木桶里打了点水,放好后,拿出怀里的一个木头玩偶递给自家哥哥,让他坐着玩,不许丢石头。
谢余晒着太阳,熟练的把鱼钩抛出去。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眼睛里满是明媚的光芒,这种鲜活的市井气息,她也只有偶尔跟姨妈去凡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她很喜欢。
谢云荆拍拍她的肩膀,指着她晃动的鱼竿,略显激动。
有鱼了!
谢余反应过来,赶忙抽杆,一条有她巴掌大的小鲫鱼旋转身躯,从水中被拖起来。
“啊,鱼,鱼!”谢云澜把玩偶一丢,站起来指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拍拍手,兴奋的傻笑。
“妹妹,给我!”
他想要这条鱼。
谢余拿住鱼线,谢云荆上前取下那条小鲫鱼,径直丢进桶里。
谢云澜双手叉腰,看着弟弟,一脸不服。
谢云荆很想跟他说鱼钩扎手,但他的比划谢云澜又不懂。
两两相望,唯余生气。
谢余串好新的鱼饵,把线抛出去后,对谢云澜安抚道,“三哥,你就在桶里玩儿好吗?
一会儿拿鱼给你换糖吃。”
她看旁边就有卖糖的,不知道能不能用鱼换糖。
谢云澜听懂了,对谢余憨憨一笑,又气鼓鼓的用肩膀撞了一下谢云荆后,才坐下来守着木桶,用野草去逗鱼。
谢云荆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懒得跟他计较。
谢余笑着坐下,将脑海中的那根银色虚无鱼竿提取出来,附在面前的鱼竿身上。
开始垂钓宝物!
但宝物不是那么好钓的,需要耐心。
河里大鱼小鱼倒是接二连三的上,刚把鱼钩丢下去没两息就有动静,谢云荆都差点没忙过来。
奇了怪了,现在护城河里这么多鱼吗?
谢云澜守着越来越多鱼的木桶,眼睛都睁大了。
这条也是鱼,这条也是鱼,他喜欢。
带回去陪他玩儿。
又是一条大鱼上钩,但不是普通大草鱼,而是一条乌鱼。
这条乌鱼比寻常乌鱼还要大一倍,谢余差点没抓稳鱼钩,还是谢云荆眼疾手快,一手抓她,一手抓鱼竿,猛地将鱼给甩上岸。
谢云荆上前取钩,看清是乌鱼后,不禁睁大眼睛,连忙丢进木桶里,又对谢余竖起大拇指。
妹妹好厉害,连乌鱼都能钓起来,这鱼卖的可贵了,家里父亲、大哥大嫂、二哥都需要吃这种鱼补身体,家里经常买这种鱼,还不好买呢。
今天运气真好。
谢余摇摇头,表示不懂。
谢云荆无奈拍拍她小脑袋,对她灿烂一笑,张了张嘴,厉害。
“四哥,你夸我厉害吗?”谢余咧开嘴角。
谢云荆使劲点头,对。
谢余来劲儿了,又开始继续钓鱼,但是……
坏了,她的鱼钩好像断了。
拿起鱼钩一看,果然断了一截,弯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肯定是这条鱼太重的原因。
“四哥,你知道哪里有卖鱼钩的吗?”这个是她自己拿绣花针打磨的,肯定不经用。
只能买新的了。
谢云荆看了看鱼钩,对她点点头,但他又说不出来在哪里。
他比划了一下,告诉谢余他去买,她就在这儿和云澜待着别动。
谢余看懂了,乖乖答应。
一旁的谢云澜也盯着大鱼入迷,根本不关心他。
谢云荆跑着去买鱼钩,谢余还是把线丢水里放着,只是没挂饵,主要是用来钓宝物。
可即便只有半截鱼钩,水里的鱼也在上钩,谢余纳闷了。
她往水里看了看,这条河里这么多鱼吗?
那怎么也没人钓?
她把鱼取下来放进桶里,这条鱼好像和其他鱼不一样,但她不知道叫什么。
小鱼的亲戚加起来有千万种之多,她也不是每种都认识,很多也都只是她的食物而已。
很快,谢云荆就带着两捆新的鱼线和两个鱼钩回来了。
恰巧这时,谢余脑海中响起一道叮叮声。
成功钓到九转金元丹一颗。
九转金元丹是做什么的来着?
谢余看着已经存进她脑子里的浅金色丹药,仔细回想起来。
好像是用来复活将死之人,逆天改命的吧。
那她岂不是可以给大伯父用。
不过得再等等。
她还没有和大房的人建立太深的感情基础和信任,贸然拿出这种宝物容易招惹危险。
心里开心完,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钓鱼。
又一条……欸,又是乌鱼!
谢云荆一边取鱼,一边往风平浪静的河面看去,要不是妹妹当着他的面钓上来的鱼,他都要怀疑这条河不是他知道的那条河了。
太不可思议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鱼。
谢余也纳闷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鱼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四哥,这条河里的鱼是不是没人吃啊?”
谢云荆耸肩摇头,表示没有,然后让她接着钓。
这时,路过的一个妇人瞧见谢云荆手里的乌鱼,眼前一亮,急匆匆走过来,“小孩儿,你这鱼卖不卖?”
这么新鲜的乌鱼可不好找啊。
家里主子正需要乌鱼炖汤补身子呢。
谢云荆摆摆手。
妇人有些失落,又往她们的桶里看了一眼,咦。
还有一条。
“小郎君,你这还有条大的乌鱼,你就把这条小的卖给我可好,我出一两银子行不行,拜托你了。
或者这条大的给我,我出三两银子。”
瞧她们的穿着并不好,长得倒是挺贵气的,估计是周围府上的小厮一类,妇人索性把价格抬了抬,势必要买下这两条鱼。
谢云荆犹豫起来,三两已经很多了,寻常乌鱼才卖四五钱。
可鱼不是他钓的,他做不了主,转头看向谢余。
谢余手里的竿又动了,有点重,她小手使不上劲儿,谢云荆赶紧先来帮她。
两只缠绕的老鳖被提溜上来,鲜活得可怕,张牙舞爪,妇人更是不由得一喜。
好好好,今天运气好啊,还撞上这好东西了。
她务必都要拿下。
谢云荆懵了,河里有鳖吗?
他看着凶猛的老鳖,还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今天真是开眼了。
“小姑娘,你这鳖也一起卖给我吧,一只我出十两。”妇人挎着篮子,有些着急的开口,因为她发现旁边有人围上来了。
可不许抢她看中的好东西。
谢余也不知道价格,她挠挠头,“四哥?”
卖吗?
谢云荆跟她一样呆,可他不是很想卖。
这两样滋补的好东西,家里人需要的。
但他还是让谢余做主。
可不等谢余开口,旁边窜上来一头发花白的大老爷,他二话不说掏出两锭银子,直接塞谢云荆怀里,然后抱起两只鳖就开跑。
“诶诶诶,大爷……”采买的妇人惊呆了,根本拦不住他。
这哪里是老大爷,简直是武状元在世,一把年纪了还能跑这么快,哪用跟她抢鳖来吃啊。
可恶!
谢云澜面前一空,他顿时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蹬腿。
他的玩具…呜呜呜。
被抢走了。
谢余眨了眨眼,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的是人吧?
她的鱼……她没说要卖给他呢。
扭头看向谢云荆,两锭十两的银子从他怀里掉下来,跟妇人出的价格一模一样,他急忙捡起来咬了一下,以确保不是假的。
要不是得看着哥哥和妹妹,他肯定都追上去了。
“这老不羞的,先来后到都不懂,气死我了。”妇人跺脚,颇为不满的抱怨。
早知道她也这样做了。
“小姑娘,你这乌鱼卖我吧。不然我今天都吃不下饭了。”
哎,妇人趁机要拿下这两条鱼。
谢余想了想,还是只卖给了她一条小的。
大的,她想留给家里人吃,她看懂了四哥不舍的眼神。
妇人咕哝了两句,掏出银子来,谢余又送了她两条鲫鱼,她这才笑了起来。
这才出门一会儿就赚了二十一两银子,谢云荆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把银子递给谢余,谢余让他先帮忙收着。
“四哥,谢谢你陪我出来钓鱼,我请你们吃糖吧。”
谢余打算把银子拿回去给大伯母,她给自己用的药应该比较珍贵,她的伤没两天就好了。
而且她不习惯吃白食。
把鱼竿交给谢云荆,谢余跑去买糖,又单独给谢云澜买了一袋肉干。
他刚才被抢了鳖,都不开心了。
一个时辰后,崔六娘出门来河边寻人,一眼就看到自家三孩子,只是她有些不解,周围围着那么多人是干嘛的?
每个人手里还都拎着三两条鱼。
她加快脚步靠近,就见谢云荆一手递鱼一手收钱,忙的满头大汗。
在他面前的木桶里,鱼都已经装不下了,后面谢余的竿儿还在疯狂上鱼。
谢云荆收了钱就给谢云澜,然后转身去帮谢余取鱼,都快形成流水线作业模式了。
“????”崔六娘看直了眼。
不是,让她们钓鱼玩玩,咋还卖上了呢?
她原本以为小丫头说自己会钓鱼是逗她玩儿的呢,没想到……
看到崔六娘,谢云荆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跟她比划,让她回去再拿两个桶来。
装不完,根本装不完。
他都卖了上百条鱼了,这桶里还有这么多。
妹妹今天算是让他见世面了。
不仅如此,这后面钓上来的鱼,还都不是普通小河鱼,要么鳜鱼,要么鳊鱼、鲋鱼,就连乌鱼和鳖又各自钓了好几条上来,还有拇指粗的鳝鱼也有不少。
只是鳖只护住了一只,其他的都被人抢着买走了。
当时急得他都快张嘴说话了。
谢余也钓的手酸,想着今日也钓到了宝物,她便打算收工了,明日再战。
牵着谢余的手,崔六娘拎着桶,笑容都迷离了。
这么多鱼,家里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哐当,桶一放,大大小小的鱼噼里啪啦往外跳,崔六娘捡了一路,总算捡到家了。
去的时候用了半炷香,回来的时候用了一柱香。
谢云澜抱着满兜的铜板和银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很开心。
老鳖咬着鳝鱼往外爬,谢云荆来不及擦汗,赶紧处理食物斗殴现场。
“咳咳……”谢云祁见状,起身走过来,有些诧异,“娘,云荆,妹妹,你们做什么去了?哪来这么些鱼?”
太多了吧。
打劫龙宫了?
宗祠里有谢家的人,不止一个,还供养了个道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妹妹所说的那个坏人,应该就是那个道士。
娘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娘,我也要去,我能帮忙的。”谢余举起小手,看着急不可耐的崔六娘,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她身边。
她怕娘她们找不到那个孩子,她说不定更清楚呢。
崔六娘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冷静了片刻,低头看向女儿,“好,小余这次跟娘一起去。”
她想确实需要女儿的帮忙,不过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
柳萦萦打起帘子进来,轻扬柳眉,神色担忧,“娘,夫君,我也想去帮忙,我会武功的。”
寻常三五几个壮汉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跟娘一起去,这样也更有保障些。
“我有个好姐妹是镖局的人,我可以找她帮忙要几个好手,这样咱们就不用害怕了。”
崔六娘想了想,没有推辞,她对柳萦萦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萦萦。”
“老二,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叫你大嫂搭把手,顺便去你爹屋子里给他说一下,我带着萦萦和云荆快去快回。”
眼下这事最重要,她根本没有做其他任何事的心思,只想快些把孩子给找到。
希望那个孩子能坚持住。
谢云祁点头,“娘,你们小心便是。”
宗祠距离京城还是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一去一回也得下午去了。
说走就走,崔六娘拿了件外套,叫出在空间里挖地的儿子,又揣了一些药丸子之类的,就准备出门。
顾明舒正在熬药,见她们一行人神神秘秘要出门,连忙开口询问,“娘,你们这是……”
不是说今天就娘和妹妹出门吗?怎么一下子去这么多?那她的饭不是做多了?
趁着天色还没亮,崔六娘得赶紧出门,所以不便多说,“阿舒,你别管,娘得出去办件事儿,家里麻烦你盯着些啊。”
在事情不明之前,她还不能告诉她,只能瞒着先。
“哦哦,娘,我知道。”顾明舒没有怀疑,只以为她们是出门去采买之类的,又转身回了厨房。
出了门,兵分两路,柳萦萦去找她的好友借人,崔六娘去租马车,然后在城门外汇合。
谢云荆一头雾水,不知是要去何处,他抱着谢余,眼神好奇询问。
娘从来不允许他佩剑的,怎么今日破天荒的还让他把剑拿上了。
谢余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说是去找人,没说具体是谁,还给他特别表明,一会儿一定要小心。
谢云荆似懂非懂,摸摸她的小脑袋,耸耸肩,抱着她跟上崔六娘。
母女三人步行到西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崔六娘为了快点出发,一向节俭的她,连价都没还,赶紧找了两匹好马拉的新马车,给了银子就走。
城门外,崔六娘拉着马车在不显眼的位置等待着柳萦萦,毕竟她从前还是经常出席京中各种宴会,认识她的人多,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她还带上了面巾。
不多时,柳萦萦就带了四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牵着马的高大男人和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漂亮姑娘出城了。
“娘,这是沐烟,她实在放心不下我,一定要跟我来。”柳萦萦有些愧疚的给崔六娘介绍道,她这个好朋友,人好,特别好,就是脑子一根筋,她明确表示不需要她出手了,她非得跟着。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就是为了凑热闹,可沐烟二话没说给她借人的行为,又让她无法强烈拒绝。
崔六娘无所谓的摇摇头,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反倒是感激她愿意出手相助,“多谢你了,沐姑娘。”
她今日也不是去烧杀劫掠,小姑娘愿意跟就跟吧。
至于打草惊蛇,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发现,大房这些年来的所有苦难似乎都指向了侯府主院,如果可以,她倒是恨不得跟他们赶紧摆脱干系。
沐烟对崔六娘礼貌一笑,仗义十足的拍拍胸口,“崔伯母,今日但凭吩咐!”
她很久没有出门了,难得今日萦萦找她帮忙,她一听就知事情不小,当即就决定要跟着。
崔六娘笑笑,催促道,“快上马吧,咱们赶紧出发。”
马蹄挥动,尘埃四起,崔六娘让她们上马车后,亲自驾马,快速驶向宗祠所在的位置。
越靠近宗祠,她手中就越冒汗得厉害,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内心一直无法安宁下来。
狠狠吸了几口大气后,才勉强压制住。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就是该往这个方向去。
马车停在距离宗祠有些远的隐蔽位置,但已经可以看见宗祠的屋顶。
留了一人看守马车后,崔六娘抱起谢余,带着众人,从旁边小路绕到后门去。
她对这里多少也有些熟悉,之前祭祖活动她都有参加。
谢家宗祠在京郊的一座村子旁边,不算偏僻,背靠一座小山,占地不算小,不仅有主持祭祀所需的前院,还有供谢家人休息的客房和守庙人居住的后院。
厨房紧邻后院,后门又从厨房旁边打开,直通后山。
来到梦境中的位置后,谢余指着那扇门,对崔六娘使劲点头,“娘,就是这儿!”
周边只有虫鸣鸟叫,她们躲在竹林里,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确定没人后,走了出来。
崔六娘眼神坚毅,看着许久没有来过的宗祠,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把当年的那个孩子藏在这里。
老侯爷为何要调包她的孙子?若不是小余梦见此事,她们是不是就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连这个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闭了闭眼,崔六娘看向身后的几人,压着声音指挥道,“云荆,你翻墙进去瞧瞧,后院有没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云荆轻功好,她怕人多进去一下子就被发现了,不如让他先进去察看一下。
这孩子的轻功也总算是派上正当用场了。
谢云荆咧嘴,笑了两下,快速走到墙边。
确定院子里没人后,他足尖一点,十分轻松的就跃上墙头。
谢余盯着自家四哥的身影,心想,等流放结束,她也想学一学这个轻功。
技多不压身嘛。
沐烟扯了下柳萦萦的袖子,挑了下黛眉,饶有趣味道,“轻功高手啊。”
这小子比她都年轻,轻功这么厉害呢。
柳萦萦一笑,她不会轻功,所以看不出具体厉害程度,没办法比较,“你也很厉害的。”
沐烟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摇头,又在旁边扯了根狗尾巴草,捏在手里把玩。
“我还以为有场硬仗呢。”
她许久未活动筋骨,都有些生疏了,本来还以为今日可以大显身手,没想到……
柳萦萦拍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少打架,不好!
很快,谢云荆就回来了。
崔六娘急切的上前,想要得到答案。
谢云荆却是摇头,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孩子,每个房间都看了,柴房都去了,没有!
但在柴房里有两件破旧的小衣服,从生活痕迹来看,那里应该有个小孩儿居住。
崔六娘身形晃了晃,面色泛白,难道她们来迟了?
她有些不死心,想自己进去找。
小余的梦不会有假的。
忽然,无聊观望的沐烟发现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个背着柴火的小男孩儿,她拍拍柳萦萦,手指过去。
是不是那个啊?天啊,这个小孩儿好瘦,皮包骨头了都,而且这么小就要出来找柴火?这不是虐待吗?
柳萦萦一看,也不确定,只是扯了下崔六娘的袖子。
谢余转身就看见梦里的那个小男孩儿,一模一样的装束和场景,崔六娘看不太真切,想等他走近些。
小男孩儿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他们,为了避免惊扰到他,让他害怕,压着激动心情的崔六娘忙带人躲起来。
随着小男孩儿靠近,不经意间抬头,崔六娘不禁瞳孔震颤,双手哆嗦起来,差点连抱着谢余的力气都没有。
谢云荆连忙扶住她,一脸不解的接过妹妹自己抱着,比划了一下。
崔六娘捂着嘴,眼泪唰唰往下掉,满脸通红,难以置信。
像,太像了!
跟老大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是她家的孩子。
她很肯定。
可看着这孩子身上的衣服和手腕上的伤痕,以及他枯燥的头发,消瘦的身子,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绞痛绞痛。
这个孩子也是被她们给连累了啊,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遭罪!
跟梦里一样,小男孩儿在上台阶时,脚下不稳,摔倒下去,背后的柴火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他受了伤,也只是愣了一下,又连忙伸出满是冻疮的小手去捡柴火。
只是梦里的一切就到此打住了。
崔六娘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他,一手捂嘴,一手抱人,赶紧将他抱到远处的隐蔽位置。
小孩儿愣了一下,随即害怕的挣扎起来,力气不小,踢了崔六娘几脚,她差点没摁住。
对对对,就是这样,云霆打小就浑身一股牛劲儿,十岁就可以拿起百斤的武器,这是因为她崔家祖上有巨力血脉,到这一辈都还在延续。
柳萦萦被自家婆婆这利索的动作所震惊,张了张嘴,也赶紧跟上。
几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远处竹林里,崔六娘捂着孩子的嘴,眼泪汪汪的对他开口,“孩子,别说话,我们是来帮你的。”
她没有直接挑明身份,怕他接受不了,或者不明白。
毕竟孩子是被其他人养大的,什么性格她一点都不清楚。
小男孩儿满眼警觉,看着围了他一圈的奇怪组合,慢慢冷静下来,不为别的,就为那三个长得可怕的大叔。
他这小胳膊小腿,肯定反抗不过。
崔六娘还是捂着他的嘴,再三提醒,“你别害怕,好孩子,我松开你,你别出声,我们不是坏人!”
小男孩儿瘦弱的小脸几乎没有挂肉,他疑惑的看着崔六娘,缓缓点头。
崔六娘对他笑笑,心疼不已,这时才发现他体重轻的可怕,就跟当初的小余一样。
她松开捂住他嘴的大手,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脑袋,眼泪如泉涌,看着他跟大儿子如出一辙的长相,她抿着嘴角,不断点头,“你姑姑说的没错,是跟你爹长得像!”
小男孩儿不解,害怕又疑惑的看着她们,没明白眼前的阿婆在说些什么。
爹娘?他没有爹娘,村子里的孩子都叫他小灾星。
谢云荆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找的孩子是谁,这是他们家的孩子?谁的?大哥的?二哥的?
可二哥刚成亲啊,哪生的出这么大的孩子,那是大哥???
啊啊啊啊啊!
他发现了什么。
大哥的孩子还活着?
当年大嫂不是早产,孩子早夭了吗?
他盼了那么久的小侄女儿……
谢余从谢云荆怀里钻出来,站在地上,看了眼不远处的宗祠,“娘,我们赶紧带着人走吧。”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溜了。
这样谁都发现不了她们来过。
崔六娘看着面前的孩子,擦了擦眼泪,神色怜爱的说道,“好孩子,祖母带你回去去见你爹娘,愿意吗?咱们离开这儿,再也不用挨打挨骂了!”
小男孩儿后退半步,眼神跟小狼崽子似的,根本不信任他们半点。
他不傻,不会跟一群不认识的人走。
谢余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包松子糖来,是她特意带上的,她递到小男孩儿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给你吃,松子糖,甜的。
跟我回家,天天吃!”
小男孩儿眼前一亮,目光落在松子糖上,咽了咽口水,小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响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糖。
谢余见他慢吞吞的,直接拿起两颗糖塞他嘴里,又将这包糖都塞到他怀里,“甜不甜?这包都给你,慢慢吃。”
甜,当然甜了!
这是他吃过最甜的糖了,比村子里小虎让他舔的那口麦芽糖甜多了。
他立马就放下了一半的警惕,攥紧手里这包糖,认真品尝起来。
崔六娘又哭又笑,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又抱起小男孩儿,准备离开。
不过就这么走了,她有些不甘心。
她算哪根葱,敢骂舒儿。
“你……你你你…”卢氏震惊到不敢置信,崔氏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她虽不是她亲婆母,可也是她正儿八经的长辈啊,她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崔六娘冷哼—声,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中,满不在乎。
小卢氏擦干眼泪,瞪着崔氏,—张保养得宜的脸蛋遍布泪痕,看着无比狼狈,“大嫂,你怎么跟娘说话呢。
你们不也是谢家人吗?娘虽是续弦,可也是你正儿八经的婆母,你这样忤逆长辈,还有没有点尊卑。”
“是,你有,你有,反正我没有。”崔六娘不苟言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根本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卢氏和小卢氏都气的不轻,但碍于眼下场面,没有进—步指责,只是不时用眼睛瞪她们。
谢四夫人生无可恋的靠着墙壁,—身华服脏兮兮的,也不怎么保暖,她搓了搓胳膊,肚子咕咕叫起来。
这—叫,其他人的肚子也接二连三的跟着叫,场面—时尴尬极了。
“娘,我好饿啊!”二房的庶孙女谢柔捂着肚子,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几分可怜,看向自家娘亲。
杜氏面色苍白,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去询问狱卒,“这位……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按理说,牢里也是有饭食的。
陈氏唾弃的冷哼—声,“弟妹,这种时候了,你还光顾着吃,莫不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
陈氏的夫君是二房嫡子,跟身为庶子的谢云桐夫妇—向不和,往常杜氏为人清高孤傲,没想到今日也会做此卑躬屈膝的下作模样。
可她话音刚落,肚子也咕咕叫起来,羞得她差点没脸见人。
昨夜府中发生了火灾,今日大家都没怎么吃好,中午都是随便应付两口,没想到下午又被抓进牢里,要说不饿的,还真没几个。
杜氏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狱卒,投以询问的目光。
“吃什么吃,你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今日放晚饭的时辰了。”狱卒依旧—脸凶狠模样,暴躁的解释了两句。
杜氏吓得—缩脖子,什么意思,意思今天都没吃的了?
“大哥,能否请你通融—下,给我们送点吃的吧。
我们可以不吃,可是孩子还小呢。”
她又巴巴的看着狱卒,小声祈求。
“滚滚滚,老子哪有功夫。”狱卒白了她—眼,往旁边站去,显得十分不耐烦。
杜氏气的眼泪翻涌,毕竟之前身份尊贵,从没被人这样呵斥过,强大的落差让她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踉跄着回到女儿身边,无奈的对她摇摇头,“柔儿,都是娘不好,娘对不住你。”
谢柔缩在杜氏怀中,眼泪汪汪,伸手指向对面的几人。
“娘,为什么她有吃的?”
娘骗人,她们为什么就有吃的。
“咔嚓~”谢瑜啃了—口手里的香酥大油饼,嚼嚼嚼,—脸满足。
崔六娘拿出胸口油布包裹着的饼子,递给柳萦萦和顾明舒,完全不顾对面那群人异样的眼神。
杜氏见状愣住,看了看女儿软萌的脸,有些错愕。
她怎么知道呢,她们从哪儿拿出来的饼子?
而且这么香。
贴在胸口的油饼还带着余温,谢瑜吃的香,只是她胃口不大,吃—半就吃不下了。
崔六娘又给她收起来,等着明天吃。
对面那群人虽然震惊,但也没到伸手索要的地步,只是有些惊奇罢了。
再说,她们都是大人,—顿两顿的都能忍住。
谢四夫人看了谢瑜—眼,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谢余和柳萦萦急忙去扶他,被他摆手拒绝。
“没事,没事。”
他能站起来的,只是太久没有触碰过泥巴,他太激动了。
摸着黑色的土壤,谢翀激动的不行,险些老泪纵横。
在床上躺了五年,他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离开屋子,所以尚不能能体验山川河流,但今日摸到这土,也足以令他兴奋了。
谢余站在旁边,看着神色震惊中的几人,指着小溪开口说道, “娘,大嫂,先把爹和大哥都放进溪水里去吧,这水有助于他们疗养身体。”
她也想泡一泡,毕竟鱼就该待在水里。
崔六娘放眼望去,在溪水里看到了谢云荆和谢云祁后,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谢云霆满头雾水,拉着顾明舒询轻声问,“舒儿,什么小溪不小溪的?”
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
顾明舒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同样小声回应,“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妹妹带我们来的,这个地方很大,脚下土地颜色是黑的,前头有个小溪,云祁和云荆也在这儿!”
应该说,她们一家子都在这儿。
她现在也云里雾里呢,不过她想妹妹一会儿肯定会告诉她们的,不必太着急。
谢云霆稍稍放下心来。
谢云荆从水里站起来,对他们招招手,灿烂大笑,“爹,娘,你们快来,二哥醒了。”
这水真神奇。
“咳咳……”谢云祁捂着胸口,看向岸边的一家子,想要站起来,可力气又不太够。
他虽醒了,也没那么难受了,但仍然站不起来,身子还是沉重得紧。
他也会些粗浅的医理,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身子似乎在一点点恢复,只是怎么形容呢。
就像一条大河破了个窟窿,用小溪里的水去补救,太杯水车薪了。
他刚才正在和谢云荆研究这是什么地方,一家子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把他吓得不轻。
“夫君!”柳萦萦欣喜异常,赶紧跑过来,脱了鞋子就下水。
谢云祁对她温柔一笑,面色泛白,却不像往常那般透着死气,“萦萦!”
谢云荆总算可以脱手了,他又去扶谢翀和谢云霆。
等一家子都泡在水中后,场面顿时有点滑稽。
谢云霆入水便发现自己的腿疼缓解了些许,他惊奇的摸了摸四周,又捧起水闻了闻。
好干净的水,不知道能不能喝。
谢余在水里翻腾,就是水位太低,只能勉强趴着时将她淹没,一点也不好玩儿,根本就游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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