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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全文

喵二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曹朝阳一连割了四天的老草。不过自从第一天后,玉芬嫂子便没再和他一块干活,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没了玉芬嫂子在,他干活速度还更快了些,每天都能挣十一二个工分。这些天山坡上割的山杆子,也已经晒干了,他抽空捆起来背回家,准备有时间编几个草帘子。……周一。曹大器一起来就发现阴着天,像是要下雨。院里院外还摆着之前脱的土坯,他顿时就急了。撸起袖子,他快步走过去,准备将土坯收起来摞在一块,好用东西遮盖住,挡一下雨水。晒了四五天,这些土坯已经干透了,死沉死沉的。他忙了一阵,隔壁张宝亮也起来了,见状出来一块帮起了忙。“三哥,我明后天准备去趟西边,得跟你请个假。”曹朝阳一边搬着土坯,一边说起了请假的事。眼瞧着家里吃的越来越少,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主角:曹朝阳高玉芬   更新:2025-02-26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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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全文》,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曹朝阳一连割了四天的老草。不过自从第一天后,玉芬嫂子便没再和他一块干活,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没了玉芬嫂子在,他干活速度还更快了些,每天都能挣十一二个工分。这些天山坡上割的山杆子,也已经晒干了,他抽空捆起来背回家,准备有时间编几个草帘子。……周一。曹大器一起来就发现阴着天,像是要下雨。院里院外还摆着之前脱的土坯,他顿时就急了。撸起袖子,他快步走过去,准备将土坯收起来摞在一块,好用东西遮盖住,挡一下雨水。晒了四五天,这些土坯已经干透了,死沉死沉的。他忙了一阵,隔壁张宝亮也起来了,见状出来一块帮起了忙。“三哥,我明后天准备去趟西边,得跟你请个假。”曹朝阳一边搬着土坯,一边说起了请假的事。眼瞧着家里吃的越来越少,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全文》精彩片段


曹朝阳一连割了四天的老草。

不过自从第一天后,玉芬嫂子便没再和他一块干活,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

没了玉芬嫂子在,他干活速度还更快了些,每天都能挣十一二个工分。

这些天山坡上割的山杆子,也已经晒干了,他抽空捆起来背回家,准备有时间编几个草帘子。

……

周一。

曹大器一起来就发现阴着天,像是要下雨。

院里院外还摆着之前脱的土坯,他顿时就急了。

撸起袖子,他快步走过去,准备将土坯收起来摞在一块,好用东西遮盖住,挡一下雨水。

晒了四五天,这些土坯已经干透了,死沉死沉的。

他忙了一阵,隔壁张宝亮也起来了,见状出来一块帮起了忙。

“三哥,我明后天准备去趟西边,得跟你请个假。”

曹朝阳一边搬着土坯,一边说起了请假的事。

眼瞧着家里吃的越来越少,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土铳、黑火药、铅弹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为了保险,他还找人磨了一把砍柴刀。

这几天,他打猎的事被张宝成传的沸沸扬扬,可没少被这人嘲笑,他也不想再等了。

“朝阳,请假的事我同意,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高原上不像咱这里一样,千万照顾好自己。。”

“三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曹朝阳抱起土坯,扭头看了看院里,又拜托张宝亮帮忙照看一下。

他准备走的时候,带上家里十块多的存钱,剩下的东西,也没个值钱的,暂时不怕丢了。

两人正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呢,就见西边街口,徐二流子风风火火的往这边奔。

他一边跑着,嘴里还喊着什么。

“牛死了,牛死了。”

徐二流子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

到了两人近前,他急忙道:“队长,牛死了,牛死了,你快去队部吧,我估摸着要分牛肉了。”

“什么牛死了?”

张宝亮放下手里的土坯,满心奇怪。

曹朝阳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大队里的老黄牛死了。”

徐二流子喘了口气,接着说起了自己听到的消息。

“哎呦,都怪一队的人,听说昨儿一队去公社粪站拉粪,他们没看住老黄牛,让它跟罗张大队的公牛顶架受了伤。”

“好不容易拉回大队里,听说半夜就不行了,刚才彻底咽了气。”

“什么?!”

张宝亮一惊,脸上很是难看。

旁边,曹朝阳也是很震惊。

这个年代的牛可是很重要的生产资料,每年春种秋收全指着它干活,队里死了一头可是损失重大。

更关键还是顶架死的,这可太憋屈了。

“朝阳,我去队里看看怎么回事。”

“三哥,你快去吧。”

曹朝阳见徐二流子也要走,连忙伸手拽住了它。

眼瞧着天上越阴越厉害,马上就下雨了,得赶紧将土坯收起来。

“曹朝阳,你干什么?”

“徐二,队里牛才刚死,你着什么急啊?现在去也分不着,你帮我收一下土坯,到时候分了牛肉,我请你吃一顿。”

曹朝阳知道这徐二的为人,立马用还没到手的牛肉当酬劳。

“你当我什么人啊?我才不干呢……”

徐二流子嘴里嘟囔着,有些不情愿,他还记着前几天嫂子伤他的事呢。

在嫂子嘴里,他比曹朝阳可是差远了。

不过……

这可是一顿肉啊。

徐二流子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舍不得走。

上一次尝到肉味,还是过年分猪肉的时候,他挣的工分不多,就分了半斤猪肉,一顿就吃完了,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想着白吃一顿肉的诱惑,他顿时没了骨气,撸起袖子帮起了忙。

两人一顿忙活,最终在下雨前收起了土坯。

院里还堆着些晒干的山杆子,曹朝阳抱起盖在土坯上,接着又去屋里找了些挡雨的东西,全都遮盖了上去。

他刚忙活完,天上也下起了小雨。

“曹朝阳,你别忘了你欠我的一顿牛肉。”

徐二流子急不可耐,双手挡在脑袋上,跑向大队部。

“哎?你等等我,着什么急啊。”

曹朝阳戴着斗笠,快步追去。

今儿下雨了,没法上工,正好看个热闹,好好休息一下。

每天从五六里地外往回背“草山”,这可是个累活,特别是在这个还吃不饱的年代,他都快顶不住了。

……

大队部。

曹朝阳和徐二流子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社员。

众人也不嫌弃天上落下的小雨,三三两两的谈论着老黄牛的事。

周围的穿着开裆裤的娃娃们,像是知道马上就要有肉吃了,激动的跑来跑去,招惹到了爹娘的骂声。

大队部的老黄牛死了,这可是大事,没瞧着大队长张虎山一脸阴霾嘛?现在可不能笑。

“队长,咱这老黄牛是罗张大队的牛顶死的,不能就这么死了,得让他们赔偿!”

“就是,就是,他们罗张大队有砖窑,可有钱了,得让他们赔偿咱的牛。”

几个一队年轻的后生,纷纷叫嚷着去罗张大队讨个说法。

其余二队、三队的社员,没有他们那么激动,有种看热闹的意思。

平常一队仗着人多,带他们干活的人又是大队长,便常常瞧不起二队、三队。

这头老黄牛又是一直被一队的人用,其余人便也不着急,只等着待会分肉。

后边,曹朝阳伸长脖子好奇的瞧了瞧,发现张宝成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在张虎山身后。

伸手扯了扯徐二流子,他朝前边拱了拱嘴。

徐二流子心领神会,小声嘀咕道:“听说昨儿就是张宝成带的队,老黄牛死了,他有责任……”

“啧~”

曹朝阳明白了,怪不得这父子俩脸色这么难看呢。

扭头瞧了眼徐二流子,他发现这碎嘴子也挺有优点,以后十里八村的事,问这人就成。

……

“爹,我带队去趟罗张大队,找他们要说法!”

当着社员们的面,张宝成脸上挂不住,也担不起牛死的责任。

他怒气冲冲,对着社员们喊道:“曹家洼大队的民兵,都跟我来,咱们去罗张大队讨个说法,非让他们赔偿不可!”

人群里,徐二流子一缩脑袋,躲在了曹朝阳身后。

“徐二,你不也是民兵吗?”

曹朝阳好笑地看着他。

“别……别说话……”

徐二流子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

马上就要分牛肉了,他才不去呢。

周围其余的民兵,可不像他似的,纷纷站了出来。

“对,必须要个说法。”

“别以为我们曹家洼的人好欺负!”

众人闹闹哄哄,奔着罗张大队就去了。

张虎山站在台上看着,也没有拦下的想法,目视着他们远去。


“你在家看好孩子,顺便把那些牛肝、牛肺煮了,我待会就回来。”

高玉芬懒得再跟这小心眼的男人吵了。

她挎着放牛肉的篮子,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走进雨中。

“哎?哎?你拿着牛肉去哪?是不是去曹家?”

“高玉芬,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徐大愣子喊叫了几声,可外边的高玉芬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大步走出了家门。

他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在了椅子上。

“完了……完了……”

曹家。

搬回大铁锅,曹朝阳和徐二愣子便忙活了起来。

两人清洗好牛骨头,细心的捡起放到铁锅里。

一整副牛骨架,放到大铁锅里满满当当的,瞧着很是壮观。

徐二流子又拿着瓜瓢,往锅里添满清水。

曹朝阳坐在灶台前,也已经开始烧起了火。

“朝阳,你估摸着什么时候能熬好啊?”

徐二流子咽着唾沫,都快忍不住了。

“那可有的熬了,起码也得熬一晚上,等明天天亮才行。”

“什么?怎么要这么久啊?”

徐二流子顿时急了。

他现在想吃肉,都快馋疯了。

明天……明天他就得饿死!

“你着什么急啊?这么一大锅牛骨头,煮时间短了,那里边的牛油能出来吗?”

曹朝阳翻了一个白眼。

是的,他忙活了大半天,又是砍牛骨,又是砸牛骨,就是为了熬牛油!

这一整副牛骨架外表瞧着是没肉了,可里边的骨髓多着呢。

人人都嫌弃的牛骨架,在他这可是顶好的东西。

不过想要将牛骨头里的油熬干榨尽,时间短了可不成,最少也要熬一下午加一晚上,这柴火也得多准备些。

“哎呦,还得等到明早,我可不活了。”

徐二流子瘫在椅子上,脸上生无可恋。

曹朝阳摇了摇头,懒得理他。

拿起一把干柴,他又塞进了灶台里,现在刚开始煮,得火大一些。

过了一会,灶台上的铁锅还没煮开,两人却已经闻到了浓郁的牛肉香味。

徐二流子立马来了精神。

他站起身耸着鼻子,走到大锅前,随后摇了摇头,“不是这。”

循着肉香味传来的方向,他一步步走到房门口,看向了西边的张宝亮家。

旁边,曹朝阳塞了一把柴火,也走了过来。

不光是三哥家,此时整个村里,家家户户都飘起了肉香味,像是过大年一样。

也是,在这个年代,吃肉就是过大年了。

曹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喃喃道:“真是没想到,张宝成这王八蛋,还做了一件好事……”

“哇!”

“曹朝阳,你赔我牛肉,赔我牛肉,我不活了。”

徐二流子彻底破防了。

闻着周围浓郁的肉香味,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曹朝阳:“……”

看着徐二的样子,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那什么,徐二,你着急什么急啊?”

“那不是还有半截牛尾巴吗?我瞧着已经泡了两个多小时了,现在正好,你赶紧洗洗,咱用小锅炖上。”

“对啊,还有牛尾巴。”

徐二流子顿时顾不得哭了。

他连忙奔回屋里,从水盆里捞出牛尾巴。

“你拿着刀剁成块,剁小一些。”

外边雨依旧下着,曹朝阳跑出去搬来了几块粗土坯,在屋门口搭了个简易的临时土炉子。

旁边,徐二流子也已经收拾好了牛尾巴。

他放进锅里添上水,端到炉子上就烧起火。

两人一个烧着大炉子,一个烧着小炉子,屋里都快成火炉了,不过没办法,现在外边下着雨,也没法出去弄。

过了大半晌,一大一小两个锅都煮开了,浓郁的肉香味飘了出来。


“朝阳,今儿真是麻烦你了,多亏了你帮我放草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背回来。”

“玉芬嫂子,可别这么说,我还得谢你帮我割山杆子呢。”

“不不不,朝阳,我得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儿可挣不了十个工分。”

“嗐,玉芬嫂子,咱俩就别客气了,我走了。”

……

徐家门口,高玉芬捋了一下前额发梢,目送曹朝阳远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果然没看错人,曹朝阳人确实挺好。

就是可惜……可惜他不愿意进门。

高玉芬心中满是遗憾。

旁边,徐二流子瞧着这一幕,整个人沮丧不已。

眼瞧着嫂子要进院,他连忙跟了上去。

“徐二,你有事?”

高玉芬挡着院门,回头不喜的看着他。

“嫂子,我没事还不能去我亲哥家吗?”

徐二流子生着闷气,直接闯了进去。

到了院里,他奔着亲哥就去了。

“哥,我嫂子跟那曹朝阳走的可太近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今天两个人独自去割草,都没跟其他人一块……”

徐大愣子坐在炉子前烧着火,脸上热得直冒汗。

他撩起黑乎乎的破布,擦了擦秃头上的汗水,也没说什么。

“哥,我嫂子跟他回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我瞧着我嫂子,可高兴了,说不定就是看中他这个人了。”

徐大愣子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没说话。

屋里,高玉芬正在奶着孩子。

听到小叔子的话后,她顿时快气炸了。

将孩子交给大丫,她气冲冲的跑出去。

“徐二!你扯什么老婆舌呢?我今天挣了十个工分,全靠那曹朝阳帮我,他还是个外人呢。”

“你这个当小叔子的,一点都指望不上,还告上状了,我呸,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徐二流子立马躲向哥身后,躲避气势汹汹的嫂子。

“哥,你瞧,你瞧我嫂子,这指定是被我说中了。”

“徐二,你……”

徐大愣子喘了口粗气,连忙朝媳妇摆了摆手。

“玉芬,算了,算了,老二他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别跟他计较。”

“呸,有才,你就护着他吧!他成现在这样,都是你护出来的!”

高玉芬插着腰,还不解气。

她指着徐二流子,怒道:“徐二,正好你哥也在,我就跟你摊开了说,套谷子的事,你就甭想了。”

“今儿我挣了十个工分,你挣了几个?我就明摆着告诉你,我看不上你!”

“以后啊,我自己个养家,哪怕累死苦死,也是我自己个的事,你别做那进门的美梦!”

高玉芬骂完,转身又气冲冲的进了屋。

院子里,徐二流子躲在哥身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大愣子叹了口气,没去安慰弟弟,反而赶起了人。

“老二,你嫂子都生气了,你快回去吧。”

“进门的事,以后,你也别再提了,你再提哥就生气了。”

“呜呜,哥,我吃了饭再走吧,我瞧着锅里的土豆快熟了。”

徐二流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锅里瞧。

他家里冷锅冷灶的,连个吃的都没有,能在哥家对付一顿,就对付一顿。

徐大愣子:“……”

“老二,这也没想着你来,做的饭刚够孩子和你嫂子吃的。”

“呜呜,哥,没事,我对付一口就成。”

徐二流子蹲在锅前,还是不想走。

“徐二流子!你个倒霉催的,我家里都拉下饥荒了,你三个侄女都吃不上饭了,你还来占便宜,你给我滚蛋!”

高玉芬抱着孩子,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对着他骂着。

越看这个二流子,她越生气。

“就你这样的还跟曹朝阳比呢,人家一天挣十二工分,自己一个人都吃不了,你再瞧瞧你,有个什么用!”

“曹朝阳,曹朝阳,你就知道个曹朝阳,呜呜……”

徐二流子越想越气,他比曹朝阳……

嗯,确实要差亿点点。

“你还不是看着他长的好看吗?可人家又看不中你,嫂子,你就别做美梦了。”

高玉芬一把抄起屋里的菜刀,追着徐二流子就去了。

徐二流子吓了一跳,起身连忙往外跑。

走了两步,想想很不甘心,他跑回来一把掀开锅盖,也不嫌热,抄起两个土豆就跑。

“哎?老二?老二?你赶紧给我放下。”

徐大愣子拄着拐杖就要追。

“哎呦,你个天杀的!”

高玉芬都快气死了,怀里抱着孩子,也追不上人,她拿着菜刀,干脆朝着徐二流子大力扔过去。

“嗖~”

菜刀贴着徐二流子身边飞了过去,深深的埋进地里。

徐二流子见状,吓了一跳。

嘴里塞着半个土豆,他连忙咀嚼咽下去,接着回头伤心道:“嫂子,你这人太狠心了,就没你这样的,以后……”

“以后你就不是我嫂子!”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高玉芬抱着孩子,追到了院门口。

她对着徐二流子远处的背影,大声骂道:“徐二,以后你再干进我家,我就剁了你!”

俯身拔出地上的菜刀,她气冲冲的回了院。

“有才,你瞧瞧,你瞧瞧,就你弟弟这人,干的这是人事吗?是人干的事吗?!”

“唉。”

徐大愣子长叹一声,无奈的坐下了。

不过想起弟弟刚才说的,他还有些不痛快。

曹朝阳不愿意进门,却还跟他媳妇走的这么近,他心里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他就怕媳妇动了感情,最后却把他自己丢下……

……

吃了晚饭,两人躺在炕上,徐大愣子怎么也睡不着。

他借着月光看了看媳妇,伸手将她叫醒,“玉芬,你以后……以后离曹朝阳远一些吧,不然影响不好。”

“啊?”

高玉芬愣住了。

“徐有才,你说什么呢?什么影响不好,当初……当初不是你求着我找的他吗?你现在都埋怨上我了。”

“玉芬,这不是那曹朝阳死活都不愿意进门嘛,你……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高玉芬没有说话。

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徐大愣子,只觉心酸的厉害。

她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啊?

……


“哎?朝阳,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你等会。”

高玉芬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追了出去。

外边下起了大雨,曹朝阳为了避雨,举起了手里的大铁锅。

见高玉芬跑出来了,他连忙让人走近一些,也好在大铁锅下一起避避雨。

“那什么,朝阳,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么多牛肉,我们一家也吃不了,现在天热放着也容易坏,我便想着……想着,那什么……”

高玉芬背对着家里人。

像是感受到了身后人的目光,她有所不适,小心后退了一小步,接着继续道:“那什么,换点……换点钱补贴家用……”

曹朝阳听懂了。

不过这事不太好明着给玉芬嫂子建议,省着沾惹上麻烦。

毕竟这个年代投机倒把,是很严重的罪名。

想了想,他凑在高玉芬耳边,小声道:

“嫂子,我听说离咱村不远的地方,有个知青点,那都是省城、市里下来插队的,现在好像挺困难,都挺想吃肉的。”

“朝阳,这能成吗?”

高玉芬心里有点没谱。

村子附近的那个知青点她知道,可她都没跟人家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如何把牛肉卖出去。

“嫂子,你也不用明说,只要让他们的人看到你的牛肉,他们会自己主动跟你买……咳咳,换的。”

“那些知青家里都是工人家庭,还有当干部的,家庭都好着呢,手里有钱,你那什么,定的贵一些,别吃亏了,毕竟他们想买肉,还得用肉票去县城买。”

“对了,一定要让他们保密。”

曹朝阳停下话头,不再多说。

移开脑袋,他看向不远处的屋里,果然徐大愣子正撑着拐杖,往这边望着。

“嫂子,我说的话,你可别跟第二个人说,我出了你家的门,这事也会立马忘了。”

高玉芬连忙点着头,“朝阳,你放心吧,嫂子懂。”

曹朝阳对着远处的徐大愣子笑了笑,转身举着大铁锅走了。

他有点期待这小心眼的徐大愣子,心里会如何难受了。

……

高玉芬回到屋里,便又坐到搪瓷盆子前,处理起了牛肝、牛肺。

心里想着刚才曹朝阳说的话,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她下定了决心,决定待会就挎着牛肉,去附近的知青点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把牛肉卖出去,也好贴补一下家里。

旁边,徐大愣子见媳妇回来后也不说话,他实在忍不住了。

“玉芬,你刚才找曹朝阳,说的什么事啊?你赶紧跟我说说。”

凑在媳妇身前,他抓耳挠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两人间的谈话。

刚才曹朝阳的笑容,还深印在他心里,让他堵心不已。

“没什么事,有才,你别多想,我们就随便聊了两句。”

高玉芬还记着给曹朝阳的承诺,摇头不再答。

私卖牛肉是大罪,万一出事,抓她就算了,可不能扯上别人。

“随便说了两句?那你们怎么不在屋里说?非要跑出去说?”

徐大愣子根本就不信。

这里边指定有事。

直愣愣的看着媳妇,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你不信就算了!”

高玉芬也来了脾气。

站起身,她瞪着徐大愣子,没好气道:“当初你都要拉着曹朝阳进门呢,现在我跟他随便说两句就不行了,你可真成,之前怎么就愿意了?”

“这……这是一回事吗?”

“他曹朝阳不是不进门嘛,他一点事不干,就……就……”

徐大愣子抓着脑门两侧的头发,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怎么了?你整天待在家里,乱想些什么呢?!我高玉芬不是那样的人!”


曹朝阳和高玉芬没有歇息,一口气干到了中午十一点钟。

山坡上大片的野草已经被两人收割完,割下的野草,被两人捆成了一个个的野草堆。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朝阳让嫂子到山坡下,他站在山坡上,将捆好的野草堆,挨个推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野草堆,背回生产队称重了,这也是最累的一步。

这儿离生产队,有四五里地,还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不背东西走回去,都要半个小时,这再背上大捆的野草,可不容易。

“玉芬嫂子,你少背一点吧,这太多了。”

“没事,我能行,朝阳,你给我放上吧。”

高玉芬弯着身子,背上已经放了一大捆野草了,可她还要曹朝阳继续往她背上放。

好不容易割了一大堆野草,这要是背不回去可就白干了。

紧紧咬着牙,她汗流雨下,艰难的坚持着。

“朝阳,快给嫂子放吧。”

曹朝阳见状,也只能又抱起一大捆草,放到了她的背上。

此时,高玉芬像是背着一座草山,草山的重量都快比她整个人还要重了。

双手攥紧绑着野草的绳子,她艰难的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生产队走去

汗水从身上滑落,她每一步走的都很是艰难。

曹朝阳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钦佩。

玉芬嫂子真是个好女人,可惜,唉……

捆好自己上午割的野草,他用力背起,跟上了高玉芬。

两人一前一后,路上歇了几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生产队的大路上。

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各自体力的极限。

……

河西的积肥塘边,已经有很多三队的社员们回来了,他们正在称着割回来的野草。

“曹二满,八十斤野草。”

“刘翠花,六十五斤野草。”

“张富贵,九十三斤野草。”

三队长拿着本子正记着呢,就瞧见了远处缓缓走来的两座草山,他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旁边的众社员们,也都惊诧不已。

这么大的草山,可真是上午最多的了,这瞧着起码有个小一百斤,还真是厉害。

“徐二,你眼神好,快瞧瞧那是谁?”

“还能是谁!曹朝阳和我嫂子!”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的这么近,徐二流子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曹朝阳一顿。

想到昨晚嫂子对自己说的无情话,他整个人又沮丧不已。

嫂子真是宁愿找一个外人拉帮套,都不选他,可把他伤极了。

“哎呦,快快快,帮玉芬把手。”

附近的几个中年妇女,急忙凑上前,一起帮忙抬下了高玉芬背上的草山。

“呼……”

“呼……”

高玉芬脸色煞白,腰此时都已经没了感觉。

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草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不行了一样。

旁边,曹朝阳要比高玉芬要好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肩膀一低,成捆的野草散落在地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扫视一圈,见旁边徐二流子脖子上挂着水壶,便大步走上前,伸手摘了下来。

“哎?曹朝阳,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曹朝阳懒得搭理他。

大步走到高玉芬身前,他扭开水壶的盖子,递向了她,“玉芬嫂子,快喝点水吧。”

回来的这一路上,高玉芬身上真是汗如雨下。

这要是再不补充些水分,他真怕嫂子出事。

“谢……谢谢。”

高玉芬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

嗓子火辣辣的疼着,她一把接过,仰头大口的喝着。

半晌,她放下水壶,擦了擦嘴角。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草山,她心中满是成就感。

将水壶递向曹朝阳,高玉芬灿烂的笑道:“朝阳,这水真甜。”

“当然甜,我里边放了一捻糖呢,嫂子,这水壶是我的,你要谢就谢我,可别谢了外人……”

徐二流子很是不忿,他一把夺过水壶,随后瞪了曹朝阳一眼。

“曹朝阳,这次是给我嫂子喝水,你夺我水壶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曹朝阳笑了笑,也不在意。

见高玉芬没事了,他便抱起成捆的野草,放到了称重的地方。

“三哥,称一下吧,看看有多少。”

“朝阳,你一上午割了不少啊。”

张宝亮瞧着啧啧称奇。

一上午的工夫割了这么多老草,还能一次背回来,可真是不容易。

他挥了挥手,让称重的两个社员捆好,接着抬了起来。

“一百……”

张宝亮往外拨着秤砣,等秤杆平衡了之后,他读出称重的重量,“一百二十二斤老草。”

“嘶~”

社员们吃了一惊,随即羡慕不已。

“朝阳,你可真能干,一上午就挣了六个工分,这再干一下午,你今儿非挣十个工以上不可。”

“是啊,曹阳,你今儿起码能挣十二个工分。”

“朝阳,你去哪割的草啊,快说说,快说说。”

“没哪,就是南岭那边呗。”

曹朝阳装起了傻。

割老草的地方,其实也挺容易找到,就是远一些,就看其他人愿不愿意找了。

“队长,你快称称我的有多少。”

高玉芬满心期待。

曹朝阳走过去帮了把手,帮着一起称了称。

“高玉芬,九十八斤。”

张宝亮看了看秤杆上,读出了野草的重量。

“三哥,把我那余下的两斤,给玉芬嫂子补上吧。”

旁边,高玉芬正为不满一百斤遗憾着呢,就听到了曹朝阳的话。

她连忙摆着手,道:“朝阳,不用……不用……”

“嫂子,割草的地方,还是你带我去的,应该的,你别客气。”

曹朝阳朝张宝亮点了点头,让他记上了。

走到一旁的柳树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从南岭一路背来野草,他也是累得不行,得赶紧歇歇。

积肥塘边,张宝亮几人称完社员们割回来的野草,接着又忙起了沤肥。

这些割回来的野草,得均匀的铺在塘里,上边再盖上一层厚厚的淤泥。

现在天气热,沤一个多月,这些草肥就可以用了。

曹朝阳坐在树下瞧着,只觉得很是麻烦。

等再过些年,有了化肥用就好了。

没有化肥光用土肥,人再勤快收拾地也吃不饱,这日子实在难熬。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

“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

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

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

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

“嗐……”

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

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

“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

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站在柳树下,他跟村民们又聊了一会,便背着土火枪就回去了。

一直没吃饭,他现在肚里饿得厉害,得赶紧做点吃的。

……

徐家。

徐大愣子坐在院子里,不断唉声叹气,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唉,这可怎么办啊。”

曹朝阳的拒绝,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之前想的谋算,也全部没了用处。

旁边,高玉芬坐在板凳上,挥刀剁着野菜。

“砰!砰!砰……”

“玉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先别剁野菜了,曹朝阳他一直不愿意,要不让老二进门吧,让他帮你拉扯着这个家……”

还没待徐大愣子说完,高玉芬眉头一皱,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了案板上。

“砰!”

“就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高玉芬越说心中越气。

“那就是个二流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身子瘦的都快赶上你了。”

“就他那个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让他进来,是让他养咱这个家,还是让我养他?!”

高玉芬还有心里话没说出口,她可看不上徐二那人。

这些年家里困难,可身为弟弟的徐二,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愿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呢。

她男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也是……”

徐大愣子听着也没反驳。

他愁容满面,又继续不断唉声叹气。

想了半晌,他无奈道:“玉芬,要不……咱再想想别人?”

“别人,咱这曹家洼大队,有谁能赶上朝阳那样,人品好、挣工分多,家里又没老人负担的?”

“这一般人家,谁又舍得儿子去别人家?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来拉扯这个家。”

高玉芳喘了口气,又继续借着月光,挥舞菜刀剁起野菜。

“咱家五口人,四张等着吃白食的嘴,你一个人能拉扯得了什么?光队里的饥荒你都还不上。”

徐大愣子忧心忡忡,他抓着脑袋一侧的长油发,狠狠拍了拍。

“不成,这人还非朝阳不可,我再想想办法。”

拿起旁边的拐杖,他费力站起来就想出去。

“哎?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徐大愣子,不准再去逼朝阳!”

高玉芬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

前边,徐大愣子也不言语,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逼曹朝阳进门,他们家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奔头,他可受不了。

“徐大愣子?你听到没有?!”

高玉芬见状,气得扔下菜刀就想拉他回来。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啼哭声。

“娘,妹妹饿了,妹妹饿哭了。”

大丫抱着妹妹,站在房门口,呼唤着娘。

高玉芬跺了跺脚,只能撸起胸前的汗衫,快步走向大丫。

从大丫手里接过有些瘦弱的女娃,她抱到胸前,就喂起了小闺女。

等老三吸吮起奶,高玉芬这才有空抬头往外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院里已经没了徐大愣子的身影。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高玉芬心里忧心忡忡,“这杀千刀的,可别再去逼人家朝阳了,这事不是逼着就能成的,可千万别结了仇……”

旁边,大丫低着头,小手捏着打满补丁的褂子。

半晌,她鼓足勇气,仰头道:“妈,我想上学。”

“上学……”

听到这话,高玉芬眼睛变得酸酸的。

她倒也想让闺女去上学,可家里这条件,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大丫,你爹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你交学费,娘不忙的时候,教你认几个字好不好?学咱就不上了,都一样……”

大丫满是失望,她低下脑袋,怏怏地坐在了门槛上。

粗糙的小手,揉搓着褂角。

扭头看了看娘,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小声哭泣起来。

“唉!”

高玉芬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抱着孩子,挨着大丫坐了下去。

“大丫,娘对不起你,娘保证,等咱日子好了,就给你交学费,让你上学。”

轻轻拍打着大丫的后背,高玉芬心里满是愧疚。

大丫小小年纪,就替她照看两个妹妹,平常时候还去队里打猪草挣工分,真是懂事的不行。

是他们这个家,对不起孩子啊。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想办法照顾一家人不可。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高玉芬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养不了一个家,她高玉芬不比男人差!

此时,徐大愣子却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跟乘凉的村民正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朝阳他能同意?”

“肯定同意,就他那个穷家,不找我家玉芬,哪个女人还能跟他好?”

“呸,我说徐大,你可真好意思,你这……你这不成那什么了吗?”

“唉,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能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会想让朝阳进家门,我不这样做,难不成真等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不成?”

徐大愣子满面疾苦,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迫不得已。

他硬逼着自己流下几滴眼泪。

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委屈道:“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再嬉笑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操蛋的日子,像徐大愣子说的一样,不管再难,怎么也得过下去。

“嗐,行了,别说愣子家的事了,今年雨水不错,庄稼长的好,我估摸秋收后能多分点粮食,这日子也好过点。”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统购粮要收多少……”

旁边,徐大愣子眼见目的达成了,他也不想多待。

拿起粗糙的木拐,他挣扎着往东边走去。

“哎?愣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呢?可别再摔了。”

“没事,我去趟队长家,求队长把欠的饥荒再宽限几年,等朝阳进了家,这日子就好过了。”

……


“我那嫂子,从来就不给我好脸色,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二弟啊,都是一家人,这找人拉帮套,不得先考虑我吗?”

“我哥那人也是,一点都不为我考虑。”

徐二流子拿着小铲子,一边撅着黄泥补墙,一边嘴里不停抱怨。

他可不在意什么拉帮套,只要有女人,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今年实岁二十三,虚岁二十四,晃二十五,毛二十六,将二十七,眼瞧着快奔三十的人了,都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要是不能进我大哥家的门,我非打一辈子光棍不可。”

徐二流子越说越沮丧。

想着以后的光棍生活,他整个人愈加懒散了起来,连腰板都弯了不少。

搭配着他瘦瘦的身材,整个人是更加像二流子了。

“徐二,你可赶紧住嘴吧。”

旁边,曹朝阳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徐二流子的嘴,可真是能说。

“朝阳,你不懂,别瞧你之前一直跟贾云芳搞对象,可论对女人的了解,你还不如我呢。”

“我告诉你们,这男人要是没个女人,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院里的几人,全都是光棍。

被徐二流子这么一说,众人连干活都没精神头了。

“去去去,你赶紧闭上嘴拌黄泥去。”

曹朝阳夺过徐二流子手里的铲子,将人赶到了一边。

眼见众人兴致不高,他又连忙劝道:

“你们可别跟徐二似的,光想着女人,可连个行动都没有,像他似的好吃懒做,连家都养不了,哪个女人能跟他?”

“想讨老婆,就得多挣工分,挣下家业,别想着拉帮套,那活不是正经爷们干的,里边的苦你们不知道。”

曹朝阳叹息一声,活像个老前辈。

外人光瞧着拉帮套的快活了,可那活是一般男人能干的吗?

苦着呢!

“嘿,曹朝阳,你说得倒简单,谁还不想多挣工分了?”

徐二流子脖子一梗,立马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这累死累活的一天下来,男爷们也就挣十个工分,年底一结算,十个工分才两三毛钱,这干的有啥意思吗?”

“还不如像我似的,多偷点懒,顶多肚里少吃点,可活得自在啊。”

徐二流子伸了个懒腰,回头拿起瓜瓢,舀了些用来拌黄泥的清水喝了一大口。

说了半上午,嘴里没停,他还真有些渴了。

“那你不想女人了?就你这样,招套谷子的都看不上你。”

额……

徐二流子张了张嘴,再也反驳不下去了。

他脑袋一耷拉,瓜瓢一扔,连活也不干了,直接坐在了下去。

曹朝阳见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上一世这徐二真是二流子了一辈子,直到最后还是光棍一个人,像他说的一样,算是白活了。

不过徐二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个年代在地里是真挣不上钱,也就勉强饿不死而已。

“还得干副业挣钱啊。”

曹朝阳感叹了一声,接着继续修补起了墙壁。

他这房子,已经盖了很多年了,好多地方都裂开了缝隙。

正好今天弄来了黄泥,他打算好好修补一下,省着冬天进冷风。

“副业……”

铲了点黄泥,他用力摔向墙壁。

正想用小铲子抹平呢,他就发现徐二流子凑在了自己身前,院里干活的几人,也全都看向了他。

“朝阳兄弟,你要干什么副业啊?”

“朝阳兄弟,挣钱的活,你可别忘了我们,只要不是投机倒把,我们兄弟几个,都跟你干了。”

徐二流子搓着手,神情满是期待。

“是啊,朝阳兄弟,你快说说吧。”

张大牛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额……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

曹朝阳咂摸着,连忙端着黄泥去了土坯房后边。

那徐二流子的嘴就是个大喇叭,属村里最爱扯老婆舌的,要是他透露了去西边高原上打猎,准保不到半天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这还没干成的事,他可不想说出去。

“哎?朝阳?朝阳兄弟?”

徐二流子连忙追了过去。

可不管他怎么问,曹朝阳是半点口风都不透漏。

没办法,他只能又怏怏地搅起了黄泥。

忙到中午,曹朝阳将家里的土坯房修补了一番。

还没干透的黄泥,像是一个个的疤痕,让土坯房是更加的难看了,不过他倒挺满意。

院里的徐二流子和张大牛几人,也脱了不少的土坯,院里的空地上都快摆满了。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朝阳闷了一锅高粱饭,又拌了一个黄瓜。

见几人干的不错,他干脆又去隔壁三嫂家借了俩鸡蛋,和韭菜一块炒了炒,也算是一个硬菜了。

韭菜炒鸡蛋刚端上桌,几人就争着夹抢起来。

这个年代,一个月吃不了几次炒鸡蛋,徐二流子几人又都是厚脸皮的,一点都不客气。

曹朝阳见状,连忙夹了一筷子,总算是尝了点鸡蛋味。

要是他下手再晚点,也就只能舔盘子了。

“瞧瞧你们,真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朝阳兄弟,你炒菜手艺可好,这味道真不错。”

徐二流子最后夹起一点鸡蛋渣,接着又连忙将空碗放在了自己身前。

拿起暖壶添上半碗热水,他拿着筷子搅了搅油花子,接着端起碗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这大夏天的,他也不嫌热。

曹朝阳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代谁都节俭,连点油花子都不敢浪费。

端起桌上的高粱米,他吃了一口,只觉得牙碜得厉害。

这个年代的高粱米,由于追求高产量,导致种的都是口味差,产量高的新品种,吃着是真不好吃。

对面,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吃的倒挺高兴。

吃了午饭,又眯了一会,曹朝阳便催促着几人起来干活。

院里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了脱好的土坯,他干脆领着几人,去外边的空地上干了起来。

有免费的壮劳力在,他打算除了修院墙的土坯外,再多脱点,留着以后用。

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姐夫?

呸!

她只有一个姐夫,那就是朝阳哥。

哪怕姐姐跟朝阳哥没成,她也不会认一个流氓当姐夫!

“好了,好了,别为外人气着自己。”

曹朝阳拍着贾云秀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身后。

抬头看向张宝成,他笑着摇了摇头,“张宝成,你还真是没一点出息,这些牛油你带不走……”

“你看我带不带的走。”

张宝成阴着脸招了招手,带着几个民兵走上前。

“你着什么急啊?听我说完。”

曹朝阳没有一点惧怕,反而觉得挺好笑,张宝成现在这样子,就像旧社会里地主老财的傻儿子似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是新社会,是上下五千年来,穷人最光荣的年代,可不是还没解放呢。

张宝成这傻儿子的封建做派,早晚败光他老子的威信。

“曹朝阳,你什么意思?”

“你只是民兵队长,做不了队里的事。”

“只要你爹张虎山,张大队长说要回这些牛油,要回他昨儿分下来的东西,我立马把牛油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曹朝阳掷地有声!

屋里看热闹的社员们,互相看了看,小声议论了起来。

他们心里也嫉妒锅里的牛油,可他们没曹朝阳的眼光,选了牛肉,这都没什么好说的。

这等着人家曹朝阳熬出牛油来了,再收回去,这……这实在不像话,有点太小人了。

张宝成脸上阴晴不定。

此时,他心里突然也有些后悔,刚才他实在太冲动了些。

可话都说出去,总不能再收回来。

半晌,他咬牙道:“张大牛!你到我家告诉我爹一声,让这小子心服口服!”

张大牛转身,急匆匆的跑了。

屋里,曹朝阳也不着急。

他慢悠悠的刮掉大锅表面所有的牛油,正好刮了一坛子。

小心放好,他又坐在灶台前烧起了火。

过了一会,锅里的骨头汤煮开了,张虎山还是没有来。

曹朝阳自顾自地往锅里放了些盐,接着又捧起一把香菜,撒到了锅里。

瞬间,锅里的牛骨香味更加浓郁了。

周围的人闻着,忍不住咽起了唾沫。

“云秀,拿碗。”

“哎。”

贾云秀拿起桌上的碗,急忙走向灶台,路过张宝成身边的时候,她还瞪了这人一眼。

曹朝阳拿着勺子,在大锅里搅了搅,接着舀起浓郁的骨头汤,浇到了贾云秀拿着的碗里。

“朝阳哥,好香呀。”

贾云秀凑近闻了闻,接着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小口。

“我也要,我也要。”

徐二流子拿着碗,也急忙跑了过来。

曹朝阳给徐二盛满牛骨汤,接着拿着勺子,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唔……”

这骨头汤实在太浓郁了,喝着都有些沾嘴唇。

汤里还有些没煮化的筋骨膜,吃着还挺香,就是可惜调料少了些。

曹朝阳摇了摇头,又低头喝了一小口。

灶台前,他们一人抱着一个碗,小口小口的嘘溜,这可把屋里的其他人馋坏了,各自都忍不住吞咽着唾沫。

他们真是没想到,这煮了一天的牛骨汤,竟然这么香。

要知道这个年代,骨头都是没人爱买的东西,从前队里杀猪分肉的时候,也没人会主动选骨头。

“咳咳……”

“嗯,今儿天气不错。”

“是啊,是啊。”

众人心不在焉的聊着天,全都眼巴巴的看向锅里。

曹朝阳瞧着颇为好笑。

大半锅的牛骨汤,他和徐二、云秀三人也喝不完,当即道:

“我家里是没多余的碗了,你们要是想喝就回去拿个碗,我给你们盛上。”

“反正锅里这么多,我们几个也吃不完,只要你们不嫌弃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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