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他混蛋,他自讽:「我如果混蛋,从你回来第一天就该用铁链拴着你,不会给你能跑的念头!」
我刚刚一路挣扎,浑身汗津津,脸上黏腻像是哭过一场。
路今野也好不到哪里去,失了端方,显得狼狈。
我看向窗外暖阳:「路今野,你关不住我的,夏夏生日一过,我就会走。」
「我没奢望能拴住你的心,能拴住人,就好。」
他冷哼,语气里竟些许自怜。
整整一天,我出不得房间。
傍晚夏夏推门进来。
「妈妈,你的病好点了吗?」
我摸摸她的脑袋:「妈妈没事。」
她拿出一朵小红花:「这是我今天做手工第一名,老师给我的,妈妈,你不要不高兴。」
我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洞悉一切,小心翼翼将红花收入掌心,余光扫过门口注视一切的男人。
夏夏看出我和路今野的僵持,晃着我的手,要我陪她睡。
路今野径直将她抱起:「妈妈身体不舒服,刘奶奶照顾你,明天再讲。」
门合上,我下床冲过去。
「路今野,你无耻,你关我就算了,凭什么不让我陪夏夏!」
他搂住我的腰,不顾我挣扎,将我压在床上。
「夏夏房间太小,睡不下。」
「你放屁,你无耻!」
「你如果再挣扎,我不介意更无耻。」
我瞬间手脚僵住,对上他的幽深目光,一动不敢动。
空气一时凝滞,只剩我疲倦下的呼喘。
他松开桎梏,苦笑:「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脑中思绪反转,想到自己本就是将死之人,没必要再留下一地殇。
他却趁我分心,俯身落吻,这个吻堪称炙热,无措,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浮木,用力挣扎,禁锢,不肯给我呼吸机会。
直到唇齿磕碰,鲜血淋漓。
分开之际,津液拉扯,路今野的眼神随之显露,放眼过去,一树枯木,偏执疯长。
「讨厌我也没用,当初你既然招惹我,也该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要走,要回到那个人身边,要如愿,都行。我不会放你走,周蔓,我们在婚礼上宣誓过,生生世世绑在一起。」
「你没有心,没关系,我给你。」
与话一起落下的,还有男人扣进指缝的强硬五指。
这晚,路今野睡的沙发。
半夜我突然惊醒,他蜷缩在我身后,没贴近,呼吸清浅。
我忽然想起第一天回来时,想过和路今野的对峙。
争吵不休,相看两厌,又或者他直接将我扔出去。
我曾幻想过他这五年,娶谭夏,全年少情愿,又或许有了第二个孩子。
一家四口,幸福圆满。
可我没想到,卧室里挂着的还是那张结婚照,夏夏心里只有我这一个妈妈。
甚至于我背后这个向来高傲矜贵,目空一切的男人。
此时此刻,小心翼翼睡在我身后。
我起身,悄声走到门口衣架前,自外套里摸出一个黑色皮夹。
赫然最里面的夹层,一张证件照落入指尖,月光倾入,照亮上面泛旧的面孔。
那是五年前的我刚在路家公司入职的我。
怀夏夏后的某天清晨,路今野收了我的工牌,强制让我在家养胎。
自那之后,再没见过这张证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