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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娶公主后,他直接坐了皇位王修苏晚晴

我吃烤地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为此,我还被我爹关了禁闭,差点把我逐出家门!”“你说,这笔账,本公子不算在你头上,算在谁头上?”顿了顿,又一声不屑冷哼,压低声音,“我倒是更好奇,你一个区区小地主的儿子,哪怕现在不声不响搞了这么个商行,可也不过一个低贱商贾……”“你哪来的资格跟本公子斗?”“你是不是觉得,我爹在京城做官,本公子就拿你没办法了!”“那实话告诉你,或许没几个人知道,这位吴参军,其实是我远房堂兄,而他这参军职位,还是我爹亲手提上来的!”“所以,今天就算闹出天大的动静,也没人保得了你!”又是讥诮一笑,“但是,不着急,今天这还只是个开始……”“先拔了你这破体验馆。过两天,再去铲了你那什么产品示范园区。”“跟我吴子俊斗,你还差得远!”随即,那叫一个嚣张跋扈,一...

主角:王修苏晚晴   更新:2025-02-13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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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修苏晚晴的现代都市小说《被逼娶公主后,他直接坐了皇位王修苏晚晴》,由网络作家“我吃烤地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此,我还被我爹关了禁闭,差点把我逐出家门!”“你说,这笔账,本公子不算在你头上,算在谁头上?”顿了顿,又一声不屑冷哼,压低声音,“我倒是更好奇,你一个区区小地主的儿子,哪怕现在不声不响搞了这么个商行,可也不过一个低贱商贾……”“你哪来的资格跟本公子斗?”“你是不是觉得,我爹在京城做官,本公子就拿你没办法了!”“那实话告诉你,或许没几个人知道,这位吴参军,其实是我远房堂兄,而他这参军职位,还是我爹亲手提上来的!”“所以,今天就算闹出天大的动静,也没人保得了你!”又是讥诮一笑,“但是,不着急,今天这还只是个开始……”“先拔了你这破体验馆。过两天,再去铲了你那什么产品示范园区。”“跟我吴子俊斗,你还差得远!”随即,那叫一个嚣张跋扈,一...

《被逼娶公主后,他直接坐了皇位王修苏晚晴》精彩片段


“为此,我还被我爹关了禁闭,差点把我逐出家门!”


“你说,这笔账,本公子不算在你头上,算在谁头上?”

顿了顿,又一声不屑冷哼,压低声音,“我倒是更好奇,你一个区区小地主的儿子,哪怕现在不声不响搞了这么个商行,可也不过一个低贱商贾……”

“你哪来的资格跟本公子斗?”

“你是不是觉得,我爹在京城做官,本公子就拿你没办法了!”

“那实话告诉你,或许没几个人知道,这位吴参军,其实是我远房堂兄,而他这参军职位,还是我爹亲手提上来的!”

“所以,今天就算闹出天大的动静,也没人保得了你!”

又是讥诮一笑,“但是,不着急,今天这还只是个开始……”

“先拔了你这破体验馆。过两天,再去铲了你那什么产品示范园区。”

“跟我吴子俊斗,你还差得远!”

随即,那叫一个嚣张跋扈,一摇折扇,还不忘一声仰天大笑。

然而这时,不等他哈哈大笑完毕,接下来的情形,却让在场所有人惊呆了。

只见出乎意料,王修并没有羞愤交加得暴跳如雷,也没有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跪地求饶……

只是摸了摸鼻子,依然只是笑笑。

讪讪问了道,“你说完了吗?”

随即,却是扭头望向身后不愿,看热闹的人群最前方,一个身长九尺壮实得如同一头大狗熊、手里还拧着一根大铁锹的彪形大汉……

一声破口大骂,“子美兄,你还在等什么呢?”

只见那大汉,本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脸上还乐呵呵的!

被一声呵斥,吼得有点懵,满是横肉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反应明显慢半拍,半晌,才憋出一句,“王兄,不是你说的,要等人家把比装完,才是对人家的尊重么?”

“怎么?他装完了?该我了?”

当下,二话不说,横肉一颤一颤的,大步走上前来。

说时迟那时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铁锹,竟是虎虎生风,照着那吴子俊脑袋就扣了过去!

“哐当……”一声闷响。

顿时,便见那吴子俊,根本来不及躲闪。

“噔噔”后退好几步,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至于摔倒在地。

幸运的是,只是铁锹背面的凸起,与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倒不至于被四周尖锐棱角弄得头破血流。

可前额,瞬间已是一个鸡蛋大的乌青大包!

吴子俊也彻底呆住了!

这一铁锹虽不致命,可明显已砸得他两眼昏花晕头转向,使劲甩了甩脑袋,胳膊都不停发抖……

半晌,总算抬头看清眼前这彪形大汉的样貌,以及紧跟在他身后的赵太白与陈进。

可刹那间,如踩着尾巴的猫,又如看见天下最恐怖的魔鬼般,竟是吓得面色剧变……

“嗖”的一声,原地蹦了起来,满面惊恐,声音直哆嗦,“吴参军……”

“快!快把这三人抓起来!”

“我跟他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上次就是他们,莫名其妙把我摁在地上一顿暴打,还抢了我两幅字画……”

“简直恶霸!匪徒……”

没想到,正如猴子般上蹿下跳叫嚷得起劲,程虎却又是上前一步。

丢下一句,“聒噪!”

如蒲扇般的左手,“啪”的一声,照着他那白净英俊的脸,就狠狠抽过去。

这吴子俊,终究一官二代书生,哪遭得住程虎这大狗熊虎虎生风的一巴掌?

当下,身体竟直接如断线的风筝,向侧方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直挺挺砸在青石板路面上。

可说时迟那时快,根本不等他挣扎爬起来,程虎却将手中铁锹一扔,直接上前一步。



只见这苏文,眉头一皱,更一脸嫌弃,冷哼道,“还能细说什么?”

“我姐可是咱苏家的嫡生大小姐,身份尊贵,将来可是还要继承家里生意的!而且还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再看看你,家里除了一间破房产,和区区十几亩薄田,还有什么?”

“不仅如此,连书都没念过,大字不识几个,而且还根本就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傻子!”

“你怎么配得上我姐?”

一时间,更是满面愤慨,“你不知道,就因为要纳你这憨子做夫婿,我姐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有多委屈……”

“自从阿爹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我都好几次看见我姐,背地里偷偷抹眼泪,伤心得很!”

于是刹那间,王修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小心脏都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差点没忍住,猛扑上去,抱着这苏文狠狠地亲上两口!

苍天啊!大地啊!上天眷顾啊,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这苏家,祖坟冒了青烟,终于出了一个脑子正常思路清新的人呐!

这退婚一事,稳了!

当下,哪顾得满心激动,上前一步,抓住这苏文的胳膊,“我认为,你说得非常的对……”

声音都有点发抖,“那你,这两天,能不能好好劝劝你爹,还有你姐。让你们苏家,主动提出把这婚事退了?”

可话音未落,接下来的情形,却更让他彻底惊呆了!

只见苏文,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直接原地跳了起来,面色铁青,满腔愤怒,一声呵斥,“你想什么大好事呢?”

“告诉你,这婚事可是板上钉钉,签了婚书下了聘礼的,你怎可生出如此荒诞的想法来?”

“虽然是入赘,可你照照铜镜看看自己,我姐哪里配不上你了?”

“告诉你,依照大康律,赘婿敢退婚或者休妻,那可是三十大板再加三年牢狱的,就算你是憨子,有残人证明,也轻不了多少!”

一时间,情绪无比激动,气得身子都不停发抖,“还有,本少爷警告你……”

“以后嫁到府上来,最好老实本分一些,好好陪着我姐过日子,老老实实相妻教子!”

“对了,还要牢记三从四德,不要像有些不要脸的赘婿,都成了婚了,还成天在外抛头露面,沾花惹草,坏了我们苏家名声!”

“要是胆敢欺负我姐,本少爷饶不了你!”

于是顷刻,王修笑不出来了。

直勾勾望着这货,神情呆滞,印堂漆黑得发亮,已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牛皮!人才!

这苏家,个个是人才,脑回路都无比清奇!

半晌,才伸手一指远处紧挨着院坝不远,那一片茂密小树林……

“这里人多嘈杂,走,咱们去那儿,你能不能再好好给讲讲,什么叫赘婿的三从四德?”

苏文顿时脸色缓和不少,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这还差不多!”

当下,背负着双手,大摇大摆朝那小树林走去。

王修自然跟上。

然而片刻功夫,却只听得小树林里,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劝你别乱来……”

“哎哟,住手,住手!别打了!”

“啊,疼!姓王的,你疯了?快放开小爷,我要跟你拼了……”

“快来人呐!无法无天了,还没嫁过门,赘婿就敢打少爷了,以后还不得反了天?”

“哎哟,别打脸,不要打脸啊!”

伴随着的,还有王修阵阵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声。

“你大爷的,老子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你还主动跑来往老子伤口上撒盐!”

“你说你不挨打谁挨打?”

“看老子今天,不整死你这二球货……”

“好大根羊尾巴炖不烂?竟然莫名其妙跑来老子跟前聒噪?”

“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老子要真入赘过来,一天打你三顿,信不信?”

“快说,你姐闺房在哪儿?”

“tui……晦气玩意!”

……

不知多久,声音才总算渐渐平息下来。

可此时,只见小树林里,苏文哪还有刚才那衣帽光鲜的模样?

衣衫凌乱不堪,身上到处都是泥泞,脸上更早已青一块紫一块,披头散发的脑袋上,还挂着几根杂草!

半晌,才龇牙咧嘴强忍着浑身火燎火烧的疼痛,一边痛苦呻吟着,狼狈不堪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再望向王修,那叫一个恼羞成怒,双眼喷火身体直哆嗦。

扯开嗓门,一声叫唤,“姓王的!你完了,你等着……”

“小爷现在就去叫护院,过来打死你!”

“想让我们苏家主动退婚?告诉你,门都没有,你就算打死我也不可能!”

“等你嫁过来,我定让我姐好好管教你!”

可骂着骂着,眼见王修那砂锅大的拳头,又缓缓扬了起来……

刹那间,却又吓得一个哆嗦,噔噔后退两步,急得快哭了,“你还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姐住府上……府上后院,她有一座自己的独立院子!”

“你想干什么?你们还没成婚,不能见面的!”

还没骂完,满脸慌张,一瘸一拐拔腿便朝小树林外面逃去。

只刚跑两步,又扭过头,“姓王的,你等着,你完了……”

“我现在就去叫护院,过来打死你!赘婿打少爷,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哦不对,我要去府衙报官,让他们打你板子!”

然后,就跑得没影了。

只留下王修讪讪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得发紫,砂锅大的拳头依然咯咯地响。

可半晌,也只得转身,朝刚才苏文所指的后院方向走去。

哎,脑壳疼!

如今看来,也只有去找一找那苏晚晴了!

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那妹儿主动把婚事给退了!

没辙啊,刚才那苏文说得没错,他这赘婿要是敢主动写退婚文书,是真要挨板子蹲牢狱的啊!

也不知是哪个灾舅子定的这大康律,毫无人性啊!

不到片刻功夫,穿过重重院落,倒是很快便到了后院。

可紧跟着,王修却又犯了难。

这苏府实在太大,而后院这整个一大片区域,都是府上女眷或丫鬟住的地方。

而一座座小院子,又都长得差不多,也没个名字,完全两眼一抹黑!

想找人问问,偏偏,此刻府上下人,又都忙着在中庭传菜倒酒伺候客人,到处一个人影都没有。

琢磨了半晌,才终于选中了一个最靠近内侧的院子,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只见这院子,虽然不大,却是建得格外精致。

三面合围下,中庭曲径通幽,假山凉亭样样不缺。

正前方一座二层木质阁楼,更是修得无比别致,极具古典书香风格!

也不知这是不是那苏晚晴的院子,可更令人头疼的,却是房门紧闭着,不见人影。

偏偏,又不敢喊上两嗓子。毕竟,作为府上客人,偷偷跑到人家后院,被人逮着,终究名声不好听。

可紧跟着,却是心中一喜。

只见那二层阁楼前,长着一棵格外高大的黄花树,直冲房檐之上。

哟呵?办法这不就有了?

凭借这前身这多年爬树掏鸟窝的本领,先爬到树上去,从二楼那几扇开着的窗户,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下,哪有丝毫迟疑?

手脚并用,倒是轻轻松松,便爬了上去。

却奈何,抱着一根粗壮树枝,朝那几扇窗户使劲瞅了半天,也没看见屋里有人。

哎,没辙,只能再换个院子,看能不能碰上那苏晚晴。

然而就在这时,正想要抱着树干下来,一低头,却是瞬间惊得一个踉跄。

手上不稳,差点活生生一跟头栽了下来!

只见不知何时,大树下,竟俏生生站着一个婀娜多姿国色天香的女子。

身边,紧跟着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俊俏丫鬟。


院子大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子,几个醒目大字,“产品研发中心!”

那几个护卫,倒是神色一禀,赶紧躬身行礼,“大东家!”

而王修,却只是几分尴尬望着苏婉,“还请稍等片刻……”

“这里是我们商行,所有新产品的研究地,有严格规定,除了我这个东家以及李掌柜,还有里面的研发人员……”

“其余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进入的!”

随即便大步走了进去,只留下两个女子面面相觑,几分疑惑。

不到片刻功夫,王修便已折返。

可是手上,却已经多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檀香木盒子。

盒子外观,打造得无比精美。

三两步走到苏婉跟前,一咬牙,似乎还几分不舍,便将木盒子递到她手中。

一脸诚恳热切,“这里面,可是我们万通商行,最新研发的新产品,目前世面上,有钱也根本买不着!”

“小小心意,还望婉儿小姐笑纳!”

紧跟着,眼珠子咕噜一转,却又泛起几分惆怅,一声长叹。

“哎,实不相瞒,跟我们万通商行即将上市售卖的不一样,唯独婉儿小姐手里这一份,是在下花费无数精力亲手做出来的!”

“本想着,等到与你那堂姐苏晚晴的婚事退掉之后,若有朝一日,在下要是娶妻的话,用来送给我那未来夫人的!”

“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将其赠与婉儿小姐了!”

“只是因为,这虽算不得多么值钱,可在我心中,却无比贵重,所以才一直放在这产品研发中心,小心保管着,害婉儿小姐跟着舟车劳顿!”

“还望婉儿小姐,看在我一片诚意上,定要好好劝劝你那堂姐和大伯啊!”

呃,瞧瞧老子这思路,多么清晰?

这送礼一事,里面技巧可就多了!

哪像赵太白那二球货,就只知道送点价值七八千两的名家字画啊,或者卖了诗多给一成的分赃啊……

一点不讨人喜欢!

这苏婉,好歹是苏家的二小姐,金银珠宝自然是不缺的……好吧,主要还是老子舍不得!

可这份礼物就不一样了啊,虽不值钱,可眨眼间就被赋予了一份浪漫的感情色彩在里面,那是本老爷亲手做的,而且还本是要送给未来夫人的……

这分量就不一样了啊!

老子就不信了,礼也先送了,诚意也表达了,这妹儿还不得赶紧努力帮着办事?

否则的话,就实在有点不讲武德了!

这苏婉依然几分疑惑不解。

细细端详这无比精美的盒子,只见正上方,还精心雕刻着几个暗红色大字,“万通商行荣誉出品”。

以及下方,一行细小文字,也不知做了什么处理,居然闪闪发光,“若爱她,自当给她最好的!”

而当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却更是一下子惊呆了。

只见盒子内侧,同样经过精心处理,四周镶衬着一层软绵绵却又颇有弹性的绸布。

花纹图案的设计,别具心思,红蓝相间的条纹中,同样印着一行行淡化了的“万通商行荣誉出品”字样。

仅仅这木盒子,看起来都那么高端极具奢华之气,属实令人爱不释手。

而底部,预留出来的两个恰到好处的空隙,正端端正正摆放着两个陶瓷瓶。

其中一个,仅仅女子拳头般大小,整体呈水滴形,做工精美得无与伦比。

与日常所见的陶瓷制品不一样,也不知是作何处理,瓶身显得晶莹剔透无比圆润。

正中间绘制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花儿,正中间,几个正楷鎏金大字,“万通花露水。”


王修转过身,却是神色一愣。

只见前方人群中,正缓缓走来一青年男子。

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白净颇为俊朗,穿一身上好雕花越缎长衫,手持一把绘梅花图案的精美折扇,举手投足满是文人雅士风范。

明显是刚来这诗会,身后还紧跟一十六七岁书童。

只是一边朝这边走着,望向他王修的眼神,总是说不出的几分敌意。

这让王修,倒是满心疑惑。

至少自从来到这大康王朝,他是从未见过此人,也压根不认识。

倒是这时,周围那些正焦头烂额忙着写诗的文人才子,一阵窃窃私语。

“咦?这不是吴子俊吴公子吗?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完了,看来今年这中秋诗会,又没机会了。谁不知道,这吴子俊,可是号称咱临州第一才子,连当朝大儒李舍人看了他的诗,都是赞不绝口?”

“有他在,咱们哪还有出头的希望啊?”

“是啊!他莫名其妙跑来这里作甚?谁人不知,这吴子俊,可是当朝吏部侍郎吴正德的公子?”

“吏部侍郎是什么?那可是当朝大员,掌握着全国地方官员的调动。”

“对啊,小弟我还听说,那吴正德,可是早就给自己这儿子安排好了职位,还是太子府詹事,年后就要离开临州老家,进京上任了……”

“别看这太子府詹事,只是个小小属官。可好歹是太子身边的人,将来太子继承大统,那可平步青云不可限量啊!”

“有个当大官的爹就是好啊!哪需要如咱们这般,还得靠每两年才开一次的春闱,还有每年这‘小秋闱’,来搏一个渺茫前程?”

眨眼间,吴子俊便已走到王修几人跟前。

倒是不慌不忙,依然风度翩翩,朝四周一拱手,“诸位同窗,在下吴子俊有礼了!”

“还请诸位不必介意,认识在下的都知道,吴某已好几年不参加这种诗会了!”

“之所以前来凑凑热闹,也无非是听说上个月,就在咱这临州诗馆的品诗会上,那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呐!”

“一位名为赵太白的兄台,可是当场在此创作了一首诗……”

满面沉醉吟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妙!实在是妙啊!吴某自愧不如,每诵读一次,那都是受益匪浅!”

“这首诗,目前不仅在临州,据说在京城,那可都已广为传颂,文人才子争相追捧。就连国子监,更是将此诗收录,作为授课的文本!”

“因此,今日前来,也是心怀侥幸,看能否再碰上那赵太白赵兄,一睹名家风范,结识一番!”

“好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好诗,好诗啊!”顷刻,景隆帝也是神色一振,惊呼感叹,“没想到这小小临州府,竟还有如此大才……”

吴子俊上下打量了景隆帝两眼,眉头微微一皱,明显有些不悦,自己说话时被人打断。

可紧跟着,又将目光投向王修,声音陡然提高不少,“只没想到,没能一睹那太白兄的风采,倒是在这里,遇上一位故交!”

“来,在下给诸位,隆重介绍一下。这位王修王公子,那可是咱临州大名鼎鼎苏家未来的乘龙快婿……”

“哦,忘了,是赘婿,再有两三月,王公子可就要坐着花轿蒙着盖头,嫁入苏家了!”

“哦对,进苏府大门前,还得跨火盆踩鸡血!”

只不知不觉,语气神态中,已是浓浓的戏谑嘲讽。

一时间,本还算安静的诗馆大堂,一下子哄闹起来。

那些正憋得焦头烂额写诗的才子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什么?这就是那苏家未来赘婿王修?”

“那苏大小姐订婚,在咱临州城可算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啊。只奈何一直没能见过那王修的真面目……”

“是啊!堂堂一七尺男儿,居然自甘堕落去给人家做赘婿,那是羞煞先人的事,不轰动全城才怪呢。”

“可也不对啊!大家都曾听闻,苏大小姐的那位未来赘婿,可是自幼患有脑疾,智力低下,可这哥儿,看着也不像憨子啊……至少,没有鼻孔挂着白龙,嘴角淌着清泉啊。”

“嘘,少说两句,这王修也挺可怜的。那苏大小姐苏晚晴,可是咱临州出了名的大才女,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手苏家的生意。只是谁能料到,最后却要纳这么一个智力低下的憨子做夫婿?”

“哎,可惜,可叹啊!”

“这些都不重要!咱临州的文人圈子里,谁人不知,这吴子俊吴公子,可是早就对那苏大小姐的才名仰慕已久,苦苦追求了好几年,据说情诗都写了好几十首……”

“结果到头来,梦中人儿却马上要成了他人妇!”

“关键,还是嫁给这么一个憨子,换做谁能受得了?现在碰上了,那还不得往死里整?今天,怕是有好戏看了……”

……

眼见气氛已烘托得差不多,吴子俊才又一抬手,“诸位,暂请安静一下……”

“这王修王公子,如今也算临州的名人了!毕竟,那苏大小姐,不但家世丰殷,更是饱读诗书温婉尔雅!”

眼神中已是浓浓的嘲讽戏弄,声音更加阴阳怪气,“能与之相配,哪怕只是做个赘婿,那想必王公子,也定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之人……”

“而今日,难得王公子莅临这临州诗馆,想必也是奔着这‘小秋闱’的名头而来……”

“要不,就请他为大家,提前展示一下他的大作?让诸位同窗,也拜读观摩一下?”

“相信以王公子的才学,即便比不得那位赵太白赵兄,那肯定也挥墨如神龙妙笔生花,一出手必是旷世之作啊……”

果然顷刻,刚安静下来的大堂,又一下子喧闹起来。

在场都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这吴公子的意图,那可就是要借此机会,狠狠羞辱一番这个抢了他梦中人儿的憨子,狠狠出一口恶气呐!

看热闹不嫌事大,戏弄一个憨子,也算难得的乐趣。

一时间,哄堂大笑声,尖叫起哄声,还有嘈杂议论声,此起彼伏。

当然,也不少满身正气的才子,几分愤恨。

毕竟,好歹也是堂堂侍郎公子,如此行为,终究失了读书人的体面。

唯独景隆帝赵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在吴子俊身上打量着,神色古怪。


“对了,现在王兄去牺牲自己了,咱们做啥呢?”

“记得昨日,王兄亲自下厨,做的那什么卤肘子,还剩了不少,被他藏起来了……”

“哎,就因为没钱给伙食费,再加上这取暖系统的工程进展太慢,伙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们去把卤肘子偷出来,对,还有他自己酿那叫‘闷倒牛’的酒……”

“走,走,喝酒!”

临州城的布局,大致分为几个板块。

除了府衙以及下属的各种职能衙署……

诸如乌鸡巷所属城西这一大片,就基本算是城中最底层百姓的生活区域。

而晋咸居,却位于城南。

那一大片,属实称得上这临州城,最为繁华的商业街区。

宽敞的街道纵横交错,两侧店铺林立,当然也同样不少诸如燕来楼这般的风月场所与酒肆……

行人们熙熙攘攘,其中也不少精致的马车来来往往,倒是好一片热闹繁华景象。

可唯独令王修哭笑不得的……

却是当二人乘坐马车到达,郑妍儿却并没有直奔那晋咸居而去。

相反,却是领着他,这家店铺逛逛,那家卖小吃食的摊贩看看……

甚至就连去一些售卖胭脂水粉或者女子成衣的店铺,也非得拽着他一起进去。

搞得店内其他一些女主顾,全部一副看变态流氓的眼神恶狠狠瞪着他。

这些统统也就罢了,更要命的……

相反,一边在大街上逛着,这小妞还总是用一种说不出古怪的眼神偷偷打量着他,脸蛋还红彤彤的,搞得他王老爷浑身不自在!

足足近一个时辰,直逛得他王老爷两腿发软口干舌燥,终于再忍不住了。

气急败坏得厉害,“我说姓郑的,到底还去不去那晋咸居了?”

可没想到,这小妞却只是回过头。

朝他一吐舌头,巧笑嫣然一撇嘴,“你急什么?这不时间还早么?”

还不忘朝他扬了扬小拳头,没好气一瞪眼,“活该!”

“忘了说了,上月在临州诗馆,你跟那赵太白躲在角落鬼鬼祟祟交易,你好像还看见我了!”

“见本小姐正盯着你们看,居然胆敢朝本小姐瞪眼睛扬拳头威胁,真气死我了!”

“哼!不跟你计较,就偷着乐吧!”

随即,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仰着小脑袋继续往前走。

只是此时,王修也没看见的,这小妞一边走,那白皙明媚的脸蛋上,已是点点醉人红晕。

气呼呼嘟着嘴,嘴角一声呢喃,“傻子,难道看不出来,我就想多和你待一会儿吗?”

可紧跟着,似乎想到什么,灵动的大眼睛里泛起几分伤感。

幽幽一声轻叹,“哎,要是早半年认识这坏人,该多好啊……”

“再有两月,他就要大婚了,成了苏家的上门女婿,住进了苏府,到时候,我就再也没理由去找他了……”

“而且爹爹昨天刚接到旨意,年后就要去京中任职了,这辈子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知不觉,眼眶竟有些湿润起来,“郑妍儿呐郑妍儿,你怎就这么不争气……”

“明知道他与别家小姐有入赘婚约,可自从上月临州诗馆见了这坏人,就天天念着,想着……”

“这坏人真是讨厌死了!”

顷刻,王修却是气得够呛!

铁青着脸,印堂漆黑如锅底!

大爷的!这小妞神经病呐?

不是逼着老子陪她去那晋咸居,舌战那群爱吹牛皮的官家小姐吗?逛个毛的街啊?

老子很忙的好吧!

鬼知道没老子亲自监工,家里那三个狗东西,会不会又撂挑子偷懒了!


这才凑了过来,几分啧啧称奇的惊叹,“陛下,这王修生活竟是如此俭朴?”

“这小院虽还算宽敞,却是简陋至极。不但连个照顾饮食起居的仆人都没有,还自己喂鸡……”

“所谓大隐隐于市,史上那些隐居于野的世外高人,也莫过于此吧?”

“谁能料到,那几十首震古烁今的绝妙诗作,还有那堪比千古奇功的细盐提炼技术,竟是出自于这堪比穷乡僻壤的小院中?”

然而,景隆帝却是面色一凛,压低声音,“什么世外高人?他就是穷的!”

瞪一眼墙角,那混账小儿因为蹲着,腰间那块都已耷拉在屁股上的羊脂玉吊坠,嘴角又是一抽。

而这时,王修喂完鸡,自然几分热情,一个劲招呼着二人去屋里落座。

可当两人一前一后,推开位于底楼中间的堂屋大门进去,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这所谓用来招待客人的正厅,虽还算宽敞,可终究底层百姓家,陈设简陋至极……

无非一张四方桌,再加几条长凳子。

可真正匪夷所思的……

进入深秋时节,而今年的秋冬天,似乎比往年寒冷了不少,哪怕今天出了些太阳,可依然抵不住些许刺骨寒意。

可不知为何,这简陋的堂屋内,未见有烤火的火盆,迎面却是一股暖和之气。

置身屋内,一时间,竟让人只感觉浑身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坦!

景隆帝再忍不住满心诧异,扭过头来。

没想到,这混账小儿却只是一撇嘴。

“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听闻这临州府,一到冬天便大雪盖地,能活生生冻死人……”

“所以前些日子,在下刚好有几个歪瓜裂枣的兄弟来了临州,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还没钱给伙食费!”

“琢磨着,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所以就逼着他们仨,按照在下的设计图纸,给我这小院,安装了一套全新的供暖系统!”

“也不是啥新奇东西!无非就是造一个锅炉,全天烧着热水,再通过管道,让热水循环在屋子里流动,便可长期保持屋子内暖和!”

又一撇嘴,“这锅炉就建在我这院子后,为此,在下还专门请了隔壁王老汉照看,一个月二两银子,也算高薪了!”

“所以,不仅这堂屋,其实每一间厢房,都暖和着呢!”

随即,招呼了一句,便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吃食。

于是刹那,景隆帝便彻底懵了!

与陈无相面面相觑,已是惊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知道,京城中每到冬天,又何尝不是大雪盖地,能活生生冻死人?

可别说那些富商们,哪怕是官宦之家甚至皇宫,却也只能用木炭取暖……无非是居室中,放上一盆燃烧着的木炭,可以烤烤手脚。

但晚上睡觉,却依然冻得出奇!

宫里那些太监宫娥,一到冬天,谁不手脚全是冻疮?

何曾听闻过这什么“取暖系统”?

瞧瞧这效果,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那是木炭火盆能比得上的吗?

这要是,能在皇宫也装上一套……

可刹那间,却又一阵气结,心肝尖尖都在颤!

刁民!大胆刁民呐!

什么叫几个“歪瓜裂枣的兄弟”?

堂堂太子,国之储君,是被你当免费劳力使唤的吗?

不到半个时辰,在王修的亲自操持下,一桌子还算丰盛的菜品便端了上来。

可刹那间,景隆帝却又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眼前菜食,与寻常所见截然不同,既不是火烤,也不是白水炖煮,看着还挺别致。


半晌,却见吴子俊已是满面狞笑,“好!很好!王修王公子,你很好……”

“刚才的事,算我认栽!但放心,这笔账,我吴子俊必十倍讨回来!”

话锋一转,“可我听说,王公子今日来这中秋诗会,是来卖诗的?”

“还美其名曰,只要花点银子,从你这里买上一首,保证在今日的诗会上,一举夺魁惊艳四座?”

状若癫狂,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哈哈,快笑死本公子了……”

“诸位,都瞧瞧,瞧瞧,这王修王公子说,他居然会写诗……”

“一个大字不识的憨子,他居然说自己会写诗,还绝对是要韵律有韵律的绝世佳作!”

只是笑着笑着,似乎扯动了脸上的伤,痛得一阵龇牙咧嘴,额头冒冷汗。

紧跟着,倒是不笑了,“哟,没想到王公子,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呐……”

“怎么?刚才本公子夸你两句文采斐然才高八斗,你还真信了,觉得自己可以了?”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傻子,你知道什么叫诗吗?”

当下,眼里却是闪过一道奸诈,声音陡然抬高,大声嚷嚷,“诸位,刚才也都听见了,这王公子是来卖诗的!”

“诸位做个见证,本公子也不买诗!但是今日,也别讲究什么立意的巧妙与文采了,只要他王修,能写出一首完整的诗……”

“只要符合韵律,语句通顺,本公子愿出五百两银子……哦不,也别说我吴子俊欺负一个憨子,一千两!”

“至于题材,只要符合今日中秋诗会的要求,皎月、思乡之情、中秋佳节,或者仲秋美景,皆可!”

望向王修,“可今日,你要是作不出诗来,你王修必须在本公子裤裆下钻上三圈,然后再绕着这临州诗馆,学狗叫爬上三圈!”

“不知王公子,你敢还是不敢,赌上这一场?”

这样的赌注,实在已恶毒至极!

要知道,这大康的百姓,最重骨气与名声。可要是真大庭广众之下,钻了人家裤裆,还学了狗叫,别说自己,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的啊!

事已至此,他吴子俊哪还顾得了什么文人风范,已经算是疯狗乱咬人!

毕竟刚才,当着这么多文人才子的面,被一个憨子暴打一顿,还拿对方没办法,已是颜面扫尽。

可要是不找回场子来,在临州这一亩三分地,那也就别混了!

一时间,偌大的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没人会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就连刚才不少跟着瞎起哄看热闹的才子,也几分于心不忍。

可又碍于吴子俊的身份家世,没人敢上前劝阻。

就连景隆帝,目光紧紧盯着吴子俊,面色也有些阴沉下来。

眼见王修不说话,吴子俊继续激将,“怎么?王公子这是怕了?”

没想到,王修却也不恼羞成怒,眼珠子骨碌一转,“只是不知,如果小爷我写得多呢?”

吴子俊不屑一笑,“自然是写几首诗,便几千两银子。你要能写出五十首,自然便是五万两!”

“怎么?这么多人作证,还怕本公子赖账不成?”

没想到,王修却也不生气,反倒一下子乐了。

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你倒是早说啊!你早说这个,不就不用挨这顿打了吗?”

一声轻啐,“搞了半天,原来肥羊在这里!”

当下,大步便朝前方走去。

这诗馆大堂正前方中央,搭建着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高台上一面巨大屏风上,平整地挂着一块八尺见方的雪白绸布。

这是每次品诗会,现场都会评选出三五首出类拔萃的诗作,抄录在这绸布上,以供所有学子观摩拜读。

可接下来的情形,却再次那样始料不及,让在场所有人彻底懵了!

只见眨眼间,王修便已到了那高台之上。

抄起旁边桌案上一支毛笔,大手一挥……

“花间一壶酒……”

众人目光注视下,动作如行云流水,片刻间,那巨大绸布上,赫然已是洋洋洒洒一首诗。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寂静!顷刻,偌大的诗馆大堂,再次化作一片死寂!

所有人直愣愣望着那绸布上,硬是呆若木鸡,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场的,可都是自幼饱读诗书的才子文人,如何看不出,眼前赫然已是一首足以千古流传的绝世佳作?

或许立意不算新颖,那字里行间的意境,那文思的巧妙,包括每一个用词,那可都堪称华丽无懈可击啊!

以月下独饮的孤独起势,却峰回路转以与天上皎月“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收笔,真可谓鬼斧神工啊!

吴子俊更是嘴巴张得老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就连人群中的景隆帝,又何尝不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半晌,才扭头望向身后张三千,“你居然告诉朕,这是个大字不识的憨子?你看朕像不像憨子?”

不知多久,人群中,也不知是谁,一声惊呼,总算打破寂静!

“好诗!好诗啊!”

顷刻间,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

“好一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不对!不对!在下觉得,最妙不可言的,还是那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哎,刚才他也来问过我,要不要买诗。早知道……哎,我悔啊!”

“绝了!真的绝了!这似乎比上个月,那位神出鬼没的赵太白,那首竹外桃花三两枝,还要更胜一筹啊!”

然而,任凭台下才子们的尖叫声、争论声、喝彩声,震耳欲聋已乱作一团,高台之上,王修却根本动作不停。

第二首诗已跃然绸布上……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挥挥洒洒,第三首紧随其后……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不到一炷香功夫,那巨大的绸布上,已经写满了诗作,赫然达五首之多。

紧跟着,却见那王修,顾不得协商一口气,只一声大喝,“换绸布!”

当下便有诗馆的下人,将那绸布摘下,重新挂上一块新的!

然后,第六首,第七首……


却见这家伙,倒是不紧不慢,从门坊那什么“门卫室”后面,推出来一物!


只见这玩意,长得那叫一个奇形怪状,压根见都没见过……

约摸半人多高,在整体几根钢铁管子的支撑下,一前一后并列安装着两个圆形车轮!

从侧面看上去,倒是与寻常所见马车的下面半截差不多!

可唯独那车轮,虽与马车轮子形状无异,却全是采用钢铁制作而成,轴心用一根根细细的钢条支撑!

而且整体,也单薄不少。

那铁质轮子四周,还包裹镶嵌着一层黑褐色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

两个轮子之间,还安装着一个比脸盆略小的齿轮盘,一圈长长的钢制链条,连通后面轮子的轴心。

这种齿轮链条,在匠造监的一些器械上常见,只是眼前这个,精致小巧了许多。

除此之外,正前端上方,还横着一根近两尺的铁管,两端微微向后方弯曲,做成了把手。

那铁管下方,竟是两根分叉,直接死死钳着前面车轮的外端。

似乎只要左右扳动那铁管,便可以控制前端车轮左右摆动!

而这整个玩意,还刷了一层黑白相间的油漆,看上去还挺别致!

于是乎,景隆帝便有些懵了!

与陈皇后面面相觑,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琢磨了半天,倒总算看出来了,这玩意应该是与马车马匹如出一辙,应该是一种用来代步骑乘的工具!

可关键是……

这玩意就前后两个轮子,与地面接触的部位又那么窄,怎么能用来骑乘?

不会倒的吗?

可没想到,任凭他景隆帝眼珠子瞪得滚圆满面错愕,王修却只是一翻白眼。

一脸如看乡巴佬的表情,撇了撇嘴,“行了,老哥,别使劲盯着看了!”

“不是什么高科技玩意!这是最近几天,本老爷让商行的几个老工匠,根据我画的图纸,折腾了好久才折腾出来的……”

“给取了个名字,自行车!顾名思义,便是不需要马匹拖着,自己就能行走的马车!”

景隆帝依然一头雾水。

奈何,这家伙反倒一脸无奈,“哎,没办法……”

“可能是穷了小半辈子,根本就坐不惯马车。遇上道路平整还好,稍微颠簸的话,能把人晃得胆汁都吐出来!”

“骑马又不会骑,让赵侍卫教了四五天,现在还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所以,只能勉强折腾出了这么个玩意,出门代步挺方便!”

“而且这玩意,因为现在大康朝的技术局限,钢铁质量也不行,各部件精度也达不到,齿轮隔三差五就掉链子……”

“最重要,还缺少一种最重要的材料!”

“这轮子,钢铁圈轮外面包裹那玩意,本来应该是空心的轮胎,可现在,也只能用羊筋羊皮来熬制,再经过一些特殊处理,来代替!”

“可即便这样,减震性和耐磨性,依然达不到理想要求,而且用不了多久就得烂,只能重新更换!”

“所以,也没法建作坊来生产售卖!”

一番话,直讲得他景隆帝脑袋晕乎乎的。

可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瞬间惊呆了!

只见这家伙,嘴角又一声自言自语,“哎,也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橡胶这作物……”

又一脸恨铁不成钢,没好气朝旁边景阳公主一瞪眼,“走啦!”

“哎,明明打架这么凶,可脑子怎就这么笨?手把手都教你两天了,这自行车还是学不会!”

“搞得每次出门,还得本老爷托着你。我累得吭哧吭哧的,你还挺享受!”



因此,根本没有人耕种,方圆几里都荒无人烟。

记得几个月前,曾路过这里,都尚且一片荒凉,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可此时,眼前却好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只见脚下,是一条明显刚修好的便道,一丈多宽,格外平整,上面铺满着碎石子,笔直伸展开去,应该是直接连通几里外的官道。

而正前方,是一座建得颇为气派的大门坊,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

“万通商行产业示范园区!”

大门口,还笔直站着两个身穿特制服装的彪形大汉,应该是护卫。

胸前还一人挂着一块特制的牌子,“万通安保”。

大门坊左右两侧,都是砖石砌出来的高大围墙,绵延至远方,看得出来,应该是围了好大一块地。

不仅如此,身边道路上,更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有男有女,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离得较近的一些乡下农户,或者作坊做工的匠人。

三五成群纷纷奔那大门坊而去,满面激动兴奋,一边走,还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快点走,快点走,听说万通商行这次招工,只招两百多人,去晚了,可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是啊!是啊!自从上月,我隔壁那张老三被招了进来,一个月就赚了三两多银子,一个人就可养活全家,可羡慕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别说有点手艺的匠人,就连清洗花瓣打杂的女工,一天都给六十个铜板。放眼这临州府,别说这么高的工钱,又有几个作坊会招女工的?”

“瞧瞧,你这就孤陋寡闻了不是……”

“这万通商行,不仅工钱可比其他作坊的两倍,而且老汉我可是听说,那大东家,刚刚筹集到了近三万两银子投了进来!”

“不但马上要扩大规模正式生产,而且还马上就要建什么员工食堂……”

“据说,大东家亲口发话了,凡是里面做工的都可以享受那员工食堂。一日三餐,只需要象征性给两三个铜板,饭菜管饱,还有荤有素!”

“不仅如此,听说除了那种短期工,工钱按日结的之外。长期做活的工匠,每个月还有六天带薪休假……”

“意思就是,每个月你可以有六天,你啥都不用干,工钱都一文不少。”

“别说临州,就算整个大康,真是闻所未闻呐!”

一边七嘴八舌说着,一边朝那大门坊走去。

只是到大门口,却都需要经过那两个彪形大汉一番盘查,再记录了简单信息之后,才给放行。

当然,也不少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有被聘用的,满脸兴高采烈。

也有不少,明显失望而归的,垂头丧气不已。

于是顷刻,不仅丫鬟兰儿,就连那苏婉,也是彻底惊呆了。

檀口微张,直愣愣望着这一幕,绝美的脸蛋动容不已。

这荒无人烟的凤鸣山,发生了如此惊人变化倒还是其次,苏家本就是商贾之家,百年基业……可何曾听说过如此优厚的招工待遇?

又是什么带薪休假,又是什么员工食堂的,而且工钱还比寻常作坊高出近乎一倍!

还有,那“产业示范园区”是个什么意思?

扭过头,只见身边王修倒是一脸淡然。

朝她人畜无害笑笑,“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也只是因为这里地势相对平坦,而且都是无人耕种的荒地,离着临州城也不算远,价钱也便宜!”

“这作坊,本就是上个月在下靠着卖……筹了近三千两银子,才勉强建起来的,我也很少过来,都是大掌柜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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