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
狭小的四人间，被管事的张姐粗鲁推开门。
“上班了啊，夜班赶紧就位。”
四个女生挤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里，上下铺，潮湿，拥挤，空气里有下水沟的臭味道。顾浅浅从上铺拿出来衣服，快速穿上。
“哎呀，你别喷我香水！”
“喷一下怎么了！”
“给我，是我的！”
“今晚上你们不许和我喷一个香水！咱们每天轮换着来！”
这种吵闹声，顾浅浅已经习惯了。
现在她不再是顾浅浅，可以叫她夜葵，或者七号。
打扮好后，她们从小区后门的步行楼梯，一个个穿越后厨，整齐得站在包厢外的走廊里。顾浅浅和一群姑娘统一着装，黑色长裙，大开叉，露腿，黑色一字带高跟鞋。腰间挂有圆形白色的号码牌。
“等会都给我好好表现！有礼貌跟老板打招呼！小费少不了！”
“进入门后，先说傅总好，孙总好，马总好！然后说，各位老板好！记住了吗？”
“进去吧！一号领头进！进进进！”
顾浅浅她们像一群牲口一样，排队进入那扇小小的门。
门里面，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桌子上摆着一排排酒水。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傅总好，孙总好，马总好，各位老板好！”
顾浅浅和一排女生齐刷刷问好。
抬头，站定。
顾浅浅惊呆了。沙发上居中坐着的正是衣着得体，神情冷傲的傅行思。他穿一身藏蓝色藏有金色暗纹的西装外套，带着金色花边眼镜。打扮得很矫情啊，傅行思，顾浅浅暗骂道。他这种老古板也会来这种地方？他不嫌脏吗？
傅行思察觉到了目光，瞥过来。
再一次四目相对。顾浅浅目光冷漠。傅行思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镜框，瞥过脸去。
嫌脏。
这个眼神的意思。
傅行思他嫌她脏。
“哎？这不是那个顾浅浅吗？”坐在沙发上边上的马有才认出了我。
“哪个？”
“我看？”
“几号啊？”
顾浅浅脸色淡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种事发生了几次了。只不过这一次碰到了傅行思。
“七号吧。你过来，七号！”马有才叫道。伸手张牙舞爪得，抓过几瓶酒。
顾浅浅走出去。坐过去。
“你是顾浅浅吧？我没认错吧？”
“认错了。”顾浅浅说。
“不对啊，你是，我认得你。”
“不是。”
“哎，傅总，麻烦你，看看这是不是顾浅浅啊？”
傅行思点头。
“我就说你是嘛！你还不承认，怎么？自己知道自己这么丢人啊？”
“别愣着了，快给我倒酒。以前我就看你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早就想试试了。”
顾浅浅轻轻回答了一声。就感受到她的腿上覆盖了一只粗糙的手。但是没有拒绝。
顾浅浅起身，拿了开酒器，打开瓶身，来倒酒。
“现在挺懂规矩啊！喝！”马有才看着顾浅浅低眉顺眼的样子，发出指令。
“我不喝酒。”这是事实。顾浅浅在这里只是负责陪酒，更多的是卖酒，虽然打扮性感了点，但是从来不逾规矩。夜场管事的张姐看到她颇有名气，卖的酒水业绩也不错。所以也不为难她。
“陪酒的不喝酒，你逗我呢？”马有才还是第一回见，这么硬气的。
“马总，这酒太便宜了。不如点几瓶王者酒水，彰显您王者身份嘛。”顾浅浅谄媚笑道。与这些人硬碰硬，没有好处，反而会受伤。顾浅浅工作了一段时间，知道捧着人说话了。
“哎哟，说话这么好听啊。”马有才眼睛里满是惊喜。
“怎么样？马总，您看呢？”顾浅浅指着傅行思面前的酒给马有才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