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安一秒不敢耽误地站起,胡乱抓着毛笔,在白纸上唰唰地写着这道菜的做法。
好家伙,这美男子怎么动不动就要人的命?
念及,时安安拿起笔,颤颤巍巍的写着字。
司徒明看着时安安胡乱写了阵,白玉般的脸上寒色更甚。
这些字,他倒是一个也认不得。
司徒明只好从时安安手中接过笔,“你念,我写。”
时安安知道他是嫌弃自己字丑,心中不服,愈发字正腔圆地念着做法。
司徒明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刻意,眸中浮起抹玩味来。
写完做法,他放下毛笔,又看向时安安,“我喜欢吃你做的菜,你跟我去,做我的御用厨子,如何?”
“只怕是不妥。”时安安犹豫了片刻,这是在古代,言语稍有差池,便可要人性命。
排开她还想跟着刘大厨学厨艺不谈,再说这一走,时老头谁来照顾?他那些儿子儿媳,可各个都是只顾着自己,不顾着老人的。
“嗯?”司徒明眼神一冷。
刚带时安安进来的粗犷男子马上心领神会,朝着外面大声吆喝:“主子,有何吩咐?”
吩咐?!
这人看着就不像是善类,时安安心中打着鼓,拿不定他想做什么。
时安安双腿不自觉一软,又跪在了地上,她小脸紧凝,脑袋飞速地想着应对之策。
对了,刚刚做菜时好像听人群中有人提起,王爷喜欢吃蕲州鲤鱼,是因为蕲州鲤鱼的味道,和他已逝母亲做出来的鲤鱼味道像!
那想必这冷酷无情的王爷,是个孝子。
“王爷,不是民女不肯跟着王爷去了,也好飞黄腾达,此生无虞。”
“只是民女还有一个年老多病的爷爷在家中,两个伯伯又都是自私之人,民女一走,没人照顾老人家,这叫民女如何心安?”
时安安紧紧低着头,小小的身子看上去摇摇欲坠。
“你双亲呢?”司徒明轻抬了下手,已经冲到门外的侍卫,又退了回去,眼眸中涌现出一抹温情。
时安安偷偷瞥了眼退出去的侍卫,果然被她猜中了,这王爷极看重孝心的!
她想着原身可怜的经历,又掉下两行眼泪来。
“民女五岁时被人丢在村口的破庙,自小没有爹爹娘亲,是爷爷捡我回家,养我长大。”
司徒明冰冷如霜的脸上,神色晦暗了些。
这女孩也是从小没有娘亲,和他一样,怪可怜见的。
“你回去给你家人商议好,之后便来都城找我。”司徒明亲自站起身,将时安安搀扶起来。
美男子突然靠近,时安安心跳快得很,连谢恩也忘了,只怔怔地看着他发呆。
“月林,给她一百两银子为老人家尽孝,再赏辆马车,送她回去。”
司徒明看向一边粗犷的男子。
“是,王爷!”
“民女时安安谨记和王爷的约定,也替咱镇子上的百姓,叩谢王爷的救济大恩。”
时安安这才想起来谢恩,又跪下去拜了一下,才站起来,低着头跟月林出去。
马车虽然颠簸,却比月林的马背上舒服多了。
时安安叫车夫先送她去了刘大厨家中。
时老头这次叫李香兰送她出来,就是为了拜师的,她必定也要拜了师才能回去。
“师父!”时安安一出马车,就见刘大厨和他夫人,还有两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儿子,都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等她来。
她心中温暖,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王爷这人喜怒难测,你平安回来就好。”刘大厨欣慰地点头。
刘大厨这才叫大夫给时安安看了伤口,开了药,又举行了拜师礼,吃过饭,时安安暂时拜辞。
她还惦记着原身村里的爷爷。
刘大厨不放心,又叫他夫人带她去买了两身体面衣裳,才让她回去了。
时安安按照之前时老头吃的药方子,在镇子上给他买了药。
马夫驾着马车,送时安安回家。
马车走路慢,人和马也都要休息,足足半天时间,时安安才回了家。
村子里难得来一辆这样体面的马车,村里的乡亲们都赶来看热闹。
他们一路跟着,直到看着马车进了时家。
时家老头子原本是有些体己钱,但这些年都被两个儿子败得差不多了,如今又是时家哪个儿孙出息了,竟这样体面?
他们都眼巴巴地瞧着马车里的出来。
直到看见马车中出来的人是傻子时安安时,众人一片唏嘘,连下巴都惊掉了!
怎么是她?!
时安安顾不得这些人的目光,拎着药直奔时老头的卧房。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李香兰和她丈夫时岳喜给气势汹汹地挡住了。
“小贱蹄子,你偷了我这么多钱,还买了马车和这些好衣服?”
“你倒是把我的钱还给我!”李香兰推搡了时安安一把,污蔑的话是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