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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无删减全文

拉埃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拉埃河”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阮幺幺萧祈之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你好主人,欢迎进入穿书系统。”她:???自己前一秒不是跳楼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成了自己小说中的角色,任务是攻略那个反派?“小系统,你猜我为什么跳楼?”“回去后,十个亿。”“成交!”不就是反派吗?她笔下的人物,还能攻略不下来?可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天真了,这哪里是反派,这分明就是个大变态!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想刀了自己,让她最终死相凄惨。无奈,存档重来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温暖他,而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刀后,疯批反派他终于动了……...

主角:阮幺幺萧祈之   更新:2025-04-28 12: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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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拉埃河”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阮幺幺萧祈之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你好主人,欢迎进入穿书系统。”她:???自己前一秒不是跳楼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成了自己小说中的角色,任务是攻略那个反派?“小系统,你猜我为什么跳楼?”“回去后,十个亿。”“成交!”不就是反派吗?她笔下的人物,还能攻略不下来?可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天真了,这哪里是反派,这分明就是个大变态!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想刀了自己,让她最终死相凄惨。无奈,存档重来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温暖他,而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刀后,疯批反派他终于动了……...

《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可是朕允许你的父亲和哥哥去镇守边疆,你们一家人数十年无法团聚,当真没有一点怨过朕?”

幺幺哭泣的神情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柳烟儿的父亲和哥哥都是靖国有名的将军,可以这么说,靖国的国土有一半都是她家打下来的。

若是换做对皇帝情深义重的柳烟儿,她会怎么回答呢?

“你哥哥和爹都是我们靖国最有地位的将军,若是没有他们,朕的靖国早就...咳咳!”

皇上猛地咳嗽了两声,用布捂嘴,上面,有着清晰可见的血迹。

幺幺心下一慌,立刻找到了逃避问题的法子,“皇上!您切勿说话了,臣妾去给您传太医!”

幺幺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手又被一把拽住。

幺幺差点磕倒在床沿,她面含担忧,“怎么了皇上?”

这一个个手劲都怎么那么大?

这也能遗传?

幺幺在心里吐槽着。

皇帝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可有怪朕?”

幺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正色道,“怎么会呢?我的家人,就是皇上的家人,烟儿对皇上的心,你应该知晓的。”

幺幺在心里咂舌,也不知道这柳烟儿到底图这皇帝什么?

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脚?

皇帝听着她的回答,目光突然就变的湿润,“不怨朕就好....不怨就好.....”

说完,他又看着床顶,喃喃道,“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在朕的手中成长起来的。”

“也是朕,给了他们机会。”

“若没有朕,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没有他们的今天,就没有靖国的安宁。”

“所以这天下,只能是朕的。”

幺幺愕然,这又是什么道理?

“只有朕!才能坐拥这江山!咳咳咳!!!”

皇上咳的更加严重,幺幺听着他的呓语敷衍的应了几句,“是是是,您就是靖国的神哈。”

皇上又突然激动的握住柳烟儿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她,“这靖国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朕就算驾崩了也是!”

“烟儿,你也是朕的,这靖国的一切朕都要带走,你,也随着朕一起走可好?”

幺幺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皇帝依旧喋喋不休,“若是你不放心你父亲和哥哥,朕本就是要将他们也都带走的,朕已经拟旨,在朕死后,将他二人也一并处死,破例进入皇陵,这样就可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烟儿,意下如何?”

幺幺瞳孔微缩,她现在可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脑子有病,真的会遗传。

不止是萧祈之,连这个皇上也是。

幺幺发誓,皇帝这个性格,她这个作者可不背锅!

幺幺干笑两声,娇嗔的捶了他一拳,“开什么玩笑呢呵呵哈哈哈....”

皇上被她一拳捶的倒在了床上,但目光依旧认真的盯着她。

幺幺笑着笑着,就有些尴尬了。

她挠了挠头,轻咳了一声,“皇上切勿说糊涂话,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哒。”

皇上那张苍老的脸上出现了执拗般的情绪,“江山,是朕打下的,功劳都是朕的,日后史书记载,我就会成为历史上唯一正统!伟大的皇帝!”

“这皇位,我本就谁都不想给。”

幺幺看着眼前这位皇帝,也许是临近生命的尽头,人就越容易坦露自己的内心。

眼前这个人,自私虚伪,贪婪,野心勃勃,而又无情。

可谓是坏到骨子里。

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但是,却丧失了一个作为人的基本。

怪不得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但他又是如此糊涂,认为自己能够成为历史上唯一一束受众人仰视的光,甚至要阻止靖国的未来。



她才不要傻乎乎的被皇帝赐死,半点便宜都捞不着。

幺幺站在雪地里许久,随后疾步回了宫。

后面的每一日幺幺都过得心惊胆战的,皇上告诉了她那么多事,也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她很难不害怕半夜会有人闯进来,将她杀了。

以往萧浮生夜晚会来伴他休息,可现如今搞了这出,幺幺害怕连累到他,便没有和他多相见。

且每晚睡觉前,她都握着一把小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幺幺平日里也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监视着。

这种感觉直直的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事情的转机是五天后。

萧祈之身体自那天后恢复的很快,皇上下了旨,说可出宫去围场打猎。

幺幺自然没有放过能够暂时逃离这座皇宫的机会,用着祈福的法子,央求出宫。

本来以为皇帝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感叹一句“你瘦了。”

便将人放出了宫,还特地叮嘱早些回来。

但是幺幺依旧不敢放松。

直到上了马车,幺幺才感觉到了一些真实。

马车内就她一个人,萧浮生年纪太小,打猎这种事还是太过危险,便没让他去。

这几日幺幺待得抑郁症都要出来了。

直到到了围场,幺幺才感觉到了热闹的气息。

此次前来的有众皇子,就连萧涎和张疏冉也一并来了。

此次打猎突然,先前张疏冉也掉落湖中,皇帝特地让她也留在宫中好生休养,便留在了今日。

她也是个洒脱的性子,听闻要去打猎,立马拉上了萧涎一起。

而此刻萧祈之也站在张疏冉旁边,两人笑着正在说些什么。

萧涎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笑。

她下了马车,众人皆给她行礼。

幺幺笑的明朗,“不必多礼,皇上说了,猎兽最多者重重有赏,你们努力。”

众皇子应下后就离开了。

萧涎走了过来,礼貌而又带着些许调侃,“围场颇大,什么野兽都有,宫里的娘娘都避之不及,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怎么也会一并来打猎?”

幺幺笑道,“锻炼身体,锻炼身体...”

张疏冉提议,“娘娘的腰伤的确要多多走动才好,但是这山上还是多有危险,娘娘若是不嫌弃,可愿同我们一起?”

幺幺眼睛顿时就发亮,她身旁的侍卫都是皇上安排的,很难不害怕会不会找个深山老林的地方把她嘎了,她点头迅速,

“当然可以!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好了。”

幺幺迅速挤开萧祈之,站在了张疏冉旁边。

张疏冉身边的位置被幺幺占领,萧祈之倒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道,

“要跟紧了,母后。”

幺幺冲他敷衍一笑,拽住了张疏冉的衣袖。

“娘娘可会骑马?”张疏冉问。

幺幺摆手,“不会。”

“那你我同骑一匹可好?”

幺幺应得老快了,“好好好!”

张疏冉生的比幺幺高,此时为了打猎方便,将秀发高高束起,身着随意干练的衣裳,此刻朝幺幺伸手,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帅气?

幺幺被张疏冉拉起,坐在了身前,“娘娘,坐稳了!”

幺幺抓着马的脖子,笑的很开心。

这该死的安全感。

萧祈之和萧涎紧随其后。

两人有意无意的说着话。

萧祈之:“萧公子也姓萧?倒是有缘分。”

萧涎不卑不亢:“能跟皇家同姓,是鄙人的福气。”

幺幺看了他们两眼,脑子里只浮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只不过这种两人平和相见的场面,很快就要支离破碎了。


久违了。

太久了。

这个血液的味道,当时在佛堂前,他就闻出来了。

为什么会一模一样呢?

当时看到她伤口的第一眼,他就想这样做了。

可是舔舐她的鲜血,远远不够。

不够啊。

应当让他撕咬,啃噬,连同她的身体一并吞入腹中才对。

这股血液的味道,光是看见,光是吸吮了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兴奋至死。

这是来自他人性最深处的阴暗与欲z望。

迟早有一天,他会成功的。

会成功保留这奇怪的一模一样的鲜血,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那么轻易的放过。

——

幺幺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被萧祈之的举动搞得心慌意乱,胆战心惊。

主要是因为萧祈之的态度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说他突然有良心了吧,她自己都不信。

说他是装的吧,也不像。

幺幺揉了揉脑袋瓜子,摆烂的躺在床上。

想到最后觉得反正横竖是对她无害的,幺幺才终于决定放过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幺幺还担心萧祈之会一反常态,主动来找她聊聊天,增进母子感情啥的。

结果这家伙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日日待在府内,听下人说,他近日跟三皇子走的很近。

幺幺撑着下巴,敷衍的听着他们的汇报,点了点头。

唉,果然还是要她主动。

幺幺正在想着她下一步的对策,结果却被人提醒自己有一件大事没有做。

皇上的生辰宴。

她作为六宫之主,此事应当由她来操劳才是。

幺幺不想工作,只想摆烂。

可是这么多眼睛盯着,她还是含着泪去做了。

还剩三天便是皇上的生辰宴,幺幺忙得摸不着头脑,有时候站的久了,腰都会有些隐隐作痛。

宫里也忙得上上下下,幺幺这些天与萧祈之只撞见过三次。

每次见面也都说不上话,只是相视一笑而已。

不过这对幺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至少,比以前冷脸相对的好。

吩咐好场景,统计好用膳人数与其他的事情之后,幺幺累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御花园的凉亭里。

她用手捶着背,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娇娇,本宫好渴,想喝糖水。”

被唤作娇娇的侍女连忙应下,“七分甜,加茶粉?”

幺幺嘿嘿一笑,“晚上了人家要保持身材,三分甜吧!”

侍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做,等回来给你按摩,辛苦啦!”

幺幺趴在石桌上眯眼,“不辛苦,命苦。”

侍女嬉闹后,整个御花园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幺幺都觉得有些冷了,才听见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身上好像被黑色的衣物给盖住,幺幺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糖水也被放在了手旁。

幺幺立起身,捶着腰,“你回来啦?”

她撒着娇,“好娇娇,快帮我揉揉,酸酸的,今日站的太久了,还有一些疼。”

等她说完话,身后依旧没有传来动静。

幺幺疼的难受,无理取闹着,“你再不帮我揉我就要闹了!”

身后的人总算有了动静,幺幺感觉到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

她拿过糖水,趴在桌子上喝,“对对对就是那里,在左边一点吧。”

那双手听话的往左挪去,只是今日的娇娇手法太过生疏,幺幺突然疼的嗷叫了一声,连糖水都洒了出来,

“这里好疼!”

她下意识的捂住那处,结果刚好盖上了一只手。

一只灼热,而又宽大的手。


天色渐晚,幺幺打算闭眼休息一下。

身旁热闹的声音逐渐变小,应当是出了市街。

幺幺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睡不好。

不知怎么得,马车突然一晃,直接给幺幺一屁股晃在了地上。

她起床气严重的很,大叫一声,“咋回事啊?!”

门外突然没声音了,就连马也停了下来。

幺幺上前掀开车帘,“怎么停下......我去!”

幺幺倒吸了口冷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剑身体往后一仰,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面前站了好几个黑衣人,指着他的那个刀剑往前伸了伸,凶神恶煞的说,“出来!”

幺幺咽了咽口水,用手指按下那刀剑,“有话好好说啊哥,大家都是成年人...”

“出来!”

“得嘞。”

幺幺不再多费口舌,跟着他下了车。

下车后,别说是人,就连马也不能存活,马夫和一些武侍都被割了喉,幺幺这才发现这帮劫匪不简单。

放在身侧的手抖了抖,难道今日就是她再次死亡之时?

这些人谁派来的?萧祈之?

不可能,他不至于选择和她一并出行刻意

抛下她,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杀她。

那会是谁呢?

幺幺看着眼前几人,道,“你们应当知晓我是谁,我乃当今皇后,若是杀了我,别说你们,就连你们身后那位也不可避免!”

幺幺神色紧张,慢慢往后退,“他给了你多少钱来除我性命?我出双倍!不,三倍!”

见几人面面相觑,颇有犹豫的意思,幺幺在怀里掏来掏去,才发现身上带来的银两,早就给了萧祈之去了。

该死。

她扯下头发上的装饰,扔在他们面前,“这是琉璃,这是翡翠,你们放我走,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本宫甚至可以保证你们接下来一生荣华富贵,只求,留我一命....”

幺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能够活下去。

她可不想再重新来一次攻略萧祈之的任务,到时候重头来不说,可能身份又会转变。

尽管她在心里呼喊一万遍系统,也没见它吭声。

带头的那个黑衣男子朝她慢慢走来,踩碎了她的发饰,“长得倒是年轻貌美,只是可惜,要死在我们兄弟手下。”

“但是上面想要的,是你的人头。”

“乖乖配合,这样,死的痛快些。”

说完,那人正要拔剑而上。

幺幺大叫一声,“救命啊!”

然后瞬间将手里藏着没吃完的糖炒栗子扔了过去,开始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黑衣人被栗子砸中了眼睛,怒吼道,“杀了她!留个全尸!”

“是!”

幺幺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回皇宫的必经之路,今日这城里的人都去了市街,此时此地各户人家都门窗紧锁,没有一点光亮,幺幺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跌在了地上。

恰逢下坡路,幺幺被重心使力,顺着坡滚了几圈,衣裳全部被泥土给沾满,直到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了下来。

好疼。

幺幺被撞到了腰,疼的她蜷缩起了身体,还来不及更多的反应,那几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完蛋了。

真的没办法了。

眼睛都沾了湿润的泥土,幺幺抱着头,可怜的等待死亡。

突然,她听见了刀锋入体,和男人闷哼的声音。

还有一丝温热的东西,溅在了她手背上。

幺幺紧紧闭着的双眼慢慢张开,她揉了揉泥泞的双眼,看向面前发生的一幕。

有人救了她。

幺幺看着那男子和那些人打斗,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打的节节后退,惨叫声无与伦比。

最后一个人的身体倒下,那人拔出了剑,一场激烈的厮杀过后,幺幺终于回过来了力气,慢慢扶着腰撑起身体,

男子穿着黑衣背对着她,坚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在空中飘扬的长发,令幺幺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

男子的剑尖流着鲜血,他缓缓转过身,擦拭了脸上喷溅的血液。

幺幺在那一刻,看清了他的脸。

眼睛蓦地睁大,幺幺惊讶道,

“萧涎?”

——

萧祈之很早就知晓张疏冉会来皇城,他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不知晓的是,今天皇后会带他出来,也不知晓会在拱月桥看见那一幕。

那名男子,想来就是先前冉冉说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萧祈之站在一处客栈门口,此刻的他,距离张疏冉只有一墙之隔。

萧祈之在客栈另开了一间房,坐在镜子前,看着额头上包扎的整齐的伤口,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

混着淡黄的药膏和还未好全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萧祈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出修长的手指,加深了那个伤口,将上面淡黄色的药膏抹去。

越疼,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就越高。

很久之后,那溃烂的伤口变的更加严重,淡黄色的药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从里面流出来的鲜血。

萧祈之感觉不到痛意一般,面无表情的用桌上的帕子将流落在眼睛上的血迹擦掉,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方才破坏的。

而后,他找准了时机,在隔壁房内有动静时,也打开了房门。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他想象中那样发展。

张疏冉看见他,一脸惊喜,“萧公子!好巧!”

萧祈之也很惊讶,“张姑娘?”

张疏冉本想和他寒暄,直到看见萧祈之突然扶住脑袋,才看到他头上狰狞的血孔。

这给张疏冉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萧祈之疼的冷汗冒出,扶着门框,笑道,“无妨,方才...磕住了桌角。”

张疏冉一脸担忧,她学医出身,连忙将他拉入自己的房间给他上药。

进入房中之时,萧祈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能和她多待一处,体会到她可怜他的感觉,便是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舒服的事情。

他是多卑劣的一个人呢。

他,最会擅长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令人心疼,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疏冉是,那个小时候照顾他的宫女,也是。

张疏冉第一次救他,可怜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和当年的宫女如出一辙。

她们是如此相似,待他好,给他疗伤。

但是却没有任何目的。

可是人怎么会没有野心呢?

宫女为何转变的那么快,要救他,为何要待他好,萧祈之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而长大后他遇到了张疏冉,那个和那位宫女待他一致的女人。

他知道了,这个叫可怜。

但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缺乏的东西太多了,人性,以及把人往好处想的想法。

所以与张疏冉相处的那段时间,他见过她救治许多人。

她教会了萧祈之,何为怜悯,何为善良。

对于萧祈之,张疏冉就像引领他走出黑暗沼泽的那束光芒。

只是他骨子里就是坏的,于是他将从张疏冉那里学来的东西,换成了伪装。

而张疏冉,也成为了他心里,光一样的存在。

那位与她一样的宫女,则是成为了他脚下的影子。

永远挥之不去,与他融为一体的影子。


萧祈之眼睛一直看着幺幺和萧浮生,听着太医的叮嘱点头。

吃完饭,幺幺给萧浮生擦了擦嘴,“回去吧,明日再来看母后可好?”

萧浮生吃饱喝足很好说话,他点着小脑袋,“好!”

萧浮生走后,太医也给萧祈之施完了针,开了药,起身退下。

房内就剩下幺幺和萧祈之两个人,幺幺依旧是在桌前一动不动,连一丝目光也没有给予萧祈之。

萧祈之放下衣摆,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走在幺幺面前。

房间里只剩下了萧祈之走动的声音,在她身前站定,幺幺可以看见他紧握的手掌。

他当真只是沐浴,连发丝都没来的及弄干,依旧湿漉漉的。

“我错了。”

受寒的嗓子在此刻显得极其沙哑磨人,仿佛有一滩沙子在他喉间滚动,同时也流淌在幺幺的内心,深觉干涩。

幺幺抬头看他。

萧祈之俯视着她,但却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意思,连平日里幺幺能感受到的若有似无的戾气也都察觉不到了。

只剩下他略有湿漉的眼,和微红的脸。

幺幺眨了眨眼睛,深深的看进他的眼底。

她本该是最了解他的。

他很会装,幺幺一时竟然不能确定他此刻看起来怜悯她,乞求她原谅的神情是否是真的。

看着看着,幺幺突然笑了起来。

“坐。”

这是她今晚主动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萧祈之愣了愣,指尖微动,后撤一步,坐在了方才萧浮生坐的位置上。

发丝凌乱,本是狼狈不堪的,可他那张脸摆在这,倒显得如此柔弱多情,愈发病态。

幺幺目光上移,移向他额角的伤口。

原本只是被鞭子打了一下,她上完药后不出三日便会恢复。

可是后来幺幺发现,他的伤口居然恶化了——在他那晚去找张疏冉之后。

以至于他头上现在还缠着那块布料。

幺幺轻抿着唇,抬手触向那块布料,萧祈之下意识向后躲闪,幺幺看了他一眼,倔强的不肯收回。

她眼眶莫名有些红,萧祈之看着目光一滞,睫毛微微颤抖,主动将头贴上她的手。

轻轻蹭了蹭。

其实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天,这包扎早就应该拆下了。

现在留着,是因为这是张疏冉给他的吗?

莫名想起来那日在水中,萧祈之焦急的游向张疏冉的模样,幺幺突然就释怀了。

对啊,萧祈之是张疏冉的。

她不应该对书里的人物产生情绪的。

哪怕是不甘,或者是….嫉妒。

从来到这个世界,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应该做好随时被萧祈之杀掉的准备不是吗?

所以他不救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恨极和爱极的人,论谁都会选择后者。

幺幺终于想通了。

心里那一直压抑的石头也放下,她指尖轻揉那块萧祈之受伤的地方 ,说,

“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

她收回了手,站起身,“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本宫原谅你了,就当没发生过。”

幺幺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在萧祈之身旁擦身而过。

但是手臂却被一道强硬的力量给拽住。

幺幺被这力道一吓,看向萧祈之。

萧祈之缓缓侧头,垂下来的湿漉漉的发丝垂在了他眼睛上,淌下一片阴郁。

幺幺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萧浮生方才说的饿狼是什么意思。

这种眼神,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可是她刚刚也没说错什么呀?


只是当她伸出手时,那白色的衣角在她指尖滑过,他游的那么快,仿佛害怕失去什么,眼睛一直看着某处。

而那处,不是她。

眼见着萧祈之从自己眼前游过,幺幺眼睛被水泡的半眯,没意识后的前一秒,她看见了萧祈之抱着张疏冉往上游的场面。

而自己那只伸出的手,依旧什么也没抓到。

也许是情绪作祟,也许是她没有了挣扎的能力,她整个人都放空了起来。

水灌进她的肺部,涌入她的耳朵,和鼻腔,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下沉。

刹那间,幺幺那只伸出的手又猛然被另一双大手握住,接着,她整个人被那人拉入怀中。

萧祈之将张疏冉救上来之后,张疏冉没有灌进多少水,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推他,

“快,快救皇后娘娘!快!”

萧祈之发丝淌着水,无需张疏冉再说第二遍,安顿好她立刻转身,欲要下水。

结果水中突然涌起一人,他打横抱着身前躺在怀里的女子,一脸焦急,而又愠怒,

“太医!传太医!”

怀中的女子如同水一般瘫软在他怀中,萧涎控制不住的手臂都在发抖,怒吼道,

“传太医!”

身旁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乱成一团。

萧祈之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掌慢慢收紧。

上前站定在萧涎面前,他看了眼幺幺发白的脸色,道,

“将母后给我吧,你,不合适。”

萧涎站立在水中直视他,满眼冷含讥讽,他冷笑一声,沧寒无比。

无视他伸出的手,萧涎走在他身边,冷声抛下一句,

“你知道冉冉会水。”

光是一句话,就能将萧祈之的一切自傲,击打在地。

说完后,不顾萧祈之别的反应,他抬脚就走。

身旁的喧闹和萧涎的话语一并充斥着萧祈之的脑海,他呼吸有些不畅。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萧祈之莫名,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本不该有这种情绪的。

太医将人带走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在湖边待。

萧祈之站在湖前很久,身形一滞,他抬头,看向了矮崖方才她们落水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他冷眼收回目光,抬脚离开。

矮崖山壁后,一名黑衣男子在大喘着气。

——

再次睁开眼时,幺幺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有几位太医,还有萧涎。

“醒了!皇后娘娘醒了!快去禀告圣上!”

几位太医离开,只留下了一位在为幺幺把脉。

萧涎站在一旁问,“怎么样?可有大碍?”

太医松了口气,“无妨,方才娘娘只是进了水,我再此之前已经将水逼出来了,现在她要的,只是休养。”

幺幺朝太医笑道,“谢谢。”

声音被水灌输,哑的可怜。

幺幺撑着身体坐起来,腰部由于在水里挣扎过度,变的酸痛无比。

她咬着牙撑起身体,道,“刘太医,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萧公子说。”

刘太医摸了摸胡子,“也好,臣去给娘娘熬一些去体寒的药材。”

幺幺点头。

太医走后,萧涎立刻将她的身形扶正,让她不再那么难受。

幺幺看着他细心的动作,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连接到腰后的伤口,越笑越痛。

萧涎皱着眉,“笑什么?”

幺幺说,“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萧涎:“什么?”

幺幺说,“很早在第一次你救我我就觉得,你每次来的似乎都很及时。”

萧涎轻笑,淡淡道,“兴许,是缘分?”

幺幺摇头,“我从来不信缘分。”

“我的两条命都是你救的,第一次是我太害怕了,来不及问你,而这第二次,我又感受到了你救我时的焦急。”


萧祈之循着她呼吸的声音,“看”向她的位置。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手,将刀捡了回来。

触碰到刀身时,萧祈之摸到了一个黏糊的东西。

将刀凑近,他放在鼻尖闻了闻。

血?

不知为何,萧祈之内心突然有了些许躁动,这股躁动,不是烦,也不是恐惧,

而是,莫名的兴奋。

娘亲死的时候也流了很多血,一样的味道。

对,就该这样。

就该把这些伤过他的人,都让这把刀布满他们的血。

娘亲说过,让他痛苦的,都该死。

有人欺负他,他就要双倍还回去,即使是送他们去死,也是应该的。

萧祈之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丝丝笑意,他嘴唇咧起,循着呼吸声,慢慢凑过去。

杀哪里,血会流出来的最多呢?

好像是脖子。"



三皇子也连忙赶到了崖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吓软了腿,连忙吩咐道,“传太医!另一队人去崖下给本王把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给寻回来!”

“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是!”

这一回,萧祈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幺幺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随后,腰也被紧紧的怀住了。

她睁开眼睛,还不等有什么反应,萧祈之抱着自己转了个身。

幺幺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慌张额角流出的汗,萧祈之咬着牙保持清醒,靠近崖边,他伸出手抓紧了垂落的藤蔓。

手中的藤蔓迅速的在他手掌心擦过,两人依旧往下坠落。

这点阻力根本不行。

萧祈之说,“抱紧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能抚慰人心,幺幺也不敢多想,立刻将双手怀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怀住他,死死的闭住眼睛。

她抱得很紧,萧祈之才来得及双手去抓那根藤蔓,可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被这个限制住,萧祈之用着方才沾了马血的匕首插入崖壁。

手掌被摩擦出鲜血,刀划过崖壁,一寸寸落下,萧祈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才终于降下了一点落下的速度。

就在身边风的流速减小时,萧祈之抓着的那根藤蔓突然断裂,二人又坠落了下去。

身下是丛林,萧祈之抱着幺幺平躺在空中,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

幺幺感觉自己浑身被包裹的好好的,只是头顶,却不断传来闷哼的声音。

他们似乎掉落了一个竹林,萧祈之的身体不断的砸在树上,树枝阻挡了不少他们掉落的力道,但同时也在不停鞭打他们。

就连幺幺被萧祈之护在怀里也没能幸免。

背上腿上都被树枝刮到,幺幺甚至还有时间想,若不是萧祈之护着她,凭她那饱经风霜的腰,怕是都撑不过这一劫。

许久后,他们才触到了地面。

萧祈之喉间涌出一声痛苦的呻z吟,而后晕死了过去,幺幺心惊胆战过后,也躺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幺幺率先醒来。

她茫然的张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竹林里。

阳光的余晖洒在竹林中,不显阴森,反而有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方才的记忆突然涌来,幺幺慌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下。

萧祈之双眸紧闭,脸色煞白,唇角还流出了一些血液。

被他护着的场景一一浮现在她脑海,幺幺吓的不行,“萧祈之,萧祈之!你醒醒!”

幺幺推拒着他,将手去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脑中浮现起这一句话,幺幺迅速立起身,拉着他的手臂起来,将人扛在自己身上。

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皇后这副娇小的身子背他,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眼眶通红,

“你是不是傻*,干嘛陪我一起跳下来?”

“不要以为这样做,我就又会心软。”

也许是仗着萧祈之听不见,又想和他说话,幺幺几乎口不择言,只是她的动作与之相反,步伐走的更快。

“你若不醒来,本宫就把你扔在这喂狼。”

他蠢死了。

当时看见萧祈之与自己的手错开的那一秒,幺幺是怨的吗?

不是。

他也尽了自己的全力,虽然没能救下她,但是他至少努力过。


却不知,这只会在后代的明人身上,看到他的昏庸。

幺幺突然想到了什么,寒毛直立。

皇上的意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幺幺后背冒出了冷汗,不知道如何回复他。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公公的呼叫声,“皇上,六皇子觐见———”

幺幺猛然松了一口气,连忙喊道,“进!”

说完她又安抚的看向皇上,“都说父子连心,祈之受风寒晕倒的人这几天在梦里也一直念叨你。”

“这不,身子好了就直接来看你了,可不能辜负祈之的一片好心哈。”

幺幺笑着,手指放在衣袖里搅着。

皇上心情平复了下来,静静的看了她两眼,然后闭眼点了点头。

“父皇,母后。”

萧祈之拖着还未好全的身体进来,走路一瘸一拐的。

来到床前,正要下跪行礼。

“罢了,你身子不好,礼就免了吧。”

皇上又换成了一副慈父的模样,好像刚刚说出那段话的人不是他。

幺幺一直垂着头,连两人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父皇的身体可有好些?”

皇上:“嗯,没有前几日那么严重了。”

萧祈之微微一笑,“那儿臣也可以放心了。”

“父皇身子一直不好,在父皇又病倒的那一日,儿臣自作主张的问了当日在宫中一同用膳的御医,他懂些道法,只说父皇您只是被那死鸟惊吓,需要转运罢了。”

“转运?”

此话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因为近日常常被气一下就病倒,身子骨的确大不如前。

萧祈之说:“不错,转运之法,便是以毒攻毒。”

“您被鸟吓住,便是被那鸟的亡魂恐吓,只需再寻几只比它凶猛的野兽,将其杀死,便可将那鸟的亡魂吓走。”

“虽然有些玄学,但是儿臣觉得,不妨一试。”

“那你觉得,要如何做?”

“打猎。”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

“也好,正巧你们兄弟几个也可以联络联络感情。”

“去吧,猎兽最高者,重重有赏。”

萧祈之垂下头,唇角弯起,“谢父皇。”

皇上闭上了眼睛,“下午吧,朕会拟旨,等你伤好的完全了再出发。”

萧祈之立直身子,“是。”

转身前,萧祈之看了眼还蹲坐在地上发愣的幺幺。

她看上去,似乎很害怕得样子。

萧祈之说,“对了母后。”

“啊?”幺幺抬头。

萧祈之:“近日都是你在操办儿臣要喝的药材,御医坊繁忙,我也不再好麻烦刘太医….”

“所以,可否麻烦母后助儿臣取药。”

幺幺瞬间反应过来,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然自然!我陪你一同去!”

幺幺忙不迭的站起身,连辞里都忘记了。

“爱妃。”

幺幺转过去的脊背僵直。

她重新转过身,对上皇上满含笑意的眼,

“爱妃,方才说的玩笑话,切勿放在心上。”

幺幺生硬的回以一笑,“臣妾自然知晓的。”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两眼,两眼一闭,轻声道,

“下去吧。”

“是。”

幺幺几乎要克制住逃也似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冷静的关上门后,她狠狠的松了口气,胸口起伏。

“怎么了?”

站在她身侧的萧祈之说道。

幺幺晃了晃脑袋,魂不守舍的往前走。

“父皇,可同你说了什么?”

幺幺手心都是汗,低着头看自己的脚,摇了摇头,

“害,就…就平日里那些事呗。”

“说谎。”

萧祈之一眼就看出了她拙劣的表演,四下无人,他将人带入一个角落。

幺幺反应过来时,撞到了萧祈之的胸膛。

她缓过神,不解的抬头看他。

萧祈之一直是笑着的,他卧蚕加深,目光含着柔意。


萧祈之落了座,在幺幺对面坐下。

直到他上桌,萧浮生才被允许动筷。

幺幺说,“吃吧。”

萧祈之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

幺幺抬了抬下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没毒。”

“你应该有两日未用膳,想饿死就别吃。”

萧祈之抿着唇,拿起了筷子。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幺幺偷偷瞧了他几眼。

他的手也被包扎着,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看起来有些生疏,夹菜的动作也比较笨拙。

像不会用筷子一样。

难道是受伤的缘故?

幺幺打了一个嗝,没有多想。

这可是她来这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比以前只能吃青菜小粥啥的,不要好太多。

她吃的美滋滋,完全没有顾及旁人,自然也没有管萧祈之吃了多少。

吃饱喝足后,幺幺功成身退,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舒适的躺在椅子上。

萧浮生也吃完了,幺幺看着他,下意识的拿着手边的帕子给他擦嘴,

“怎么吃的到处都是。”

萧浮生被她这一举动又弄的满脸通红,“谢谢母后。”

“你我不必拘礼,先回去吧。”

看着两人的互动,萧祈之藏在垂落发丝下的眼神动了动,撑着桌子站起了身,

“那儿臣也….”

“你留下。”

幺幺没回头看他,一旁给萧浮生擦着嘴,一旁吩咐身边的婢女将他带回去。

“母后明日见!”

萧浮生被婢女抱着带了回去,朝着幺幺挥手。

幺幺笑了笑,点了点头。

视线重新回到萧祈之身上,幺幺说,“除了六皇子,全都退下。”

“是。”

人人都知晓只要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便会在夜晚时分,变着法的在房内折磨六皇子。

每日看见六皇子从房内出来,必定是伤痕累累的。

萧祈之垂下了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收紧了放在身侧的手。

房门被关上,幺幺端起一早放在桌上的东西,径直坐在了自己床上。

她捣鼓着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过来。”

萧祈之慢慢的挪动步伐,静静的走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幺幺也不着急,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动作。

萧祈之在她身前三米之外站定,而后,屈膝跪在了地上。

低下了头,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幺幺依旧没好气,“过来点。”

萧祈之抿着唇,挪动被寒冰刺痛的膝盖,挪了几步,距离只剩一步之遥。

幺幺蓦地俯下身,抬起了萧祈之的下巴。

萧祈之一愣,那极浅颜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嘴唇由于惊讶还未来的及闭合,幺幺的指腹,恰好盖在了他唇下的痣上。

幺幺看着他的眼睛,明艳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而是将目光,缓缓放向他额头。

幺幺吹了一口气,发丝也随之被吹开。

她口中的气息喷洒在萧祈之脸上,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他不受控制的往后动了动。

幺幺皱着眉,“别动。”

萧祈之垂下眼睑,看向别处。

幺幺将抬着他脸的手松开,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粉与纱布,开始给他清理那额角的伤口。

额角传来异样的感觉,令那灼热的伤口变得有些清凉。

萧祈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中涌起。

在这寂静的氛围下,萧祈之开口了,“那一鞭,母后为何没有落下来?”

幺幺上药的手指一顿,愣在原地。

这小变态居然这么敏感?

居然这么快就被质问了。

幺幺只愣了一瞬,理不直气也壮,“打偏了不行?”

为了不引起怀疑,幺幺转移了话题,“你这个人,就脸长得好看些,有用些。”

“若是这张脸毁了,活着也碍了本宫的眼。”

萧祈之心中的异样散去,他闭了闭眼,

“母后说的是。”

幺幺上药的时候,趁萧祈之闭眼又偷偷看了他几眼。

作为一个颜狗,她是越看越满意。

不愧是她写出来的反派,当时她描写的就是两面派,表面长相温柔是一朵高岭之花不可亵渎,背地里变态无比,长相也偏阴柔,外表完全不输男主,因为两人是两种类型的。

只是这人心眼子太多,幺幺每次都得提防着一口气对付他。

攻略路漫漫啊。

幺幺叹了口气。

上好药后幺幺仔细的给他包扎了一下,然后伸了个懒腰,

“本宫乏了,回去吧。”

萧祈之睁开眼,伸手触摸着额头上包扎的地方,声音微弱,

“回去?”

幺幺翻身躺在床上,支着下巴看他,“怎么?你想和我睡啊?”

“……”

幺幺一时嘴快,嘶了一声。

都怪她之前喜欢调戏小萧祈之,此刻连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果不其然,幺幺瞬间捕捉到了萧祈之未来的及隐藏的厌恶,在他眉宇间一闪而过。

幺幺咳嗽了一声,“滚出去。”

“是。”

萧祈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动作太轻,走路的时候都没有声音。

萧祈之一出门,便被一道黑影扶住。

“少主!”

此刻他刚卸了力,差点摔倒,还好有人将他扶住。

那个黑影说,“今日皇后可有对付你?该死!若不是当时人多,应该直接让她沉入河底喂鱼!您也不用顾及旁人,白白救了她!”

萧祈之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

其实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萧祈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布料,若有所思。

“阿律,太子如何了?”萧祈之问。

阿律说,“太子私铸钱币拉拢官员已被皇上知晓,被关入了大牢,具体如何,是属下无能,还没有打探到皇上的心思。”

“父皇呢?”

“皇上被气的不轻,加上...先前药物的作用,躺在了床上两日。”

萧祈之看了看天,月亮正圆,唇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弧度,再无隐忍而又无辜的模样,而是毫不掩藏的野心,与欲z望,他轻飘飘的说,

“天,很快就要变了。”

——

接下来几日过得也算平静,幺幺根本就不着急攻略萧祈之,她在等一个时机。

于是这几天也没有找他麻烦,倒是教萧浮生一些小道理,累了她不少。

这一天早上一醒,幺幺被告知皇上醒了要见她。

“皇上?!”正在吃柿子的幺幺满脸都是红色的汁水,张大了嘴巴听着那些人禀告。

“皇上要见我?”她又吃了一口,小心翼翼的说,“你们应该把我掉入冰湖伤到脑子的事和他说了吧?”

贴身侍女满脸汗颜,“已经禀告了。”

其实不用说,全皇宫的人都知晓了。

幺幺吃下最后一口点点头,拍了拍手站起来,“那为我更衣吧。”

幺幺其实并不是很怕,听说皇上被气倒了,整整晕了三天,想来卧病在床.....应当不是叫她去侍寝吧?

随着宫女们到了皇上的寝殿,便看见寝殿外站着身着雍容华贵的妃子。

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年纪尚小的模样。

1.2.3.4.....9个。

幺幺惊讶了一瞬,

哟,这皇上,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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