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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小通房,咋就成王爷心尖宠了柳依依裴铭全文+番茄

知暖知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我小小通房,咋就成王爷心尖宠了》是作者“知暖知寒”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柳依依裴铭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1】我穿越了,穿到了古代,谁知开局就成了个小通房?这下还咋玩?在身份卑微的古代,自己只能默默为自己打算。为了钞票和自由,我决定竞争上岗,一举拿下小公爷,成为他的心头宠。直接勾引纯情小公爷一生一世没问题吧,可咋这府里的人都来挨个敲打我?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直接带球跑急哭全府上下。...

主角:柳依依裴铭   更新:2024-11-09 1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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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依依裴铭的现代都市小说《我小小通房,咋就成王爷心尖宠了柳依依裴铭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知暖知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我小小通房,咋就成王爷心尖宠了》是作者“知暖知寒”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柳依依裴铭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1】我穿越了,穿到了古代,谁知开局就成了个小通房?这下还咋玩?在身份卑微的古代,自己只能默默为自己打算。为了钞票和自由,我决定竞争上岗,一举拿下小公爷,成为他的心头宠。直接勾引纯情小公爷一生一世没问题吧,可咋这府里的人都来挨个敲打我?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直接带球跑急哭全府上下。...

《我小小通房,咋就成王爷心尖宠了柳依依裴铭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她抬眼看着小公爷。

心道这人完全比自己想的还要心机深沉。

“公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裴铭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宠溺。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说为什么?还不是担心你被欺负了。

“彩明不仅是母亲身边的人,同样是府里的老人了,不管在哪个院子,她都是有些脸面的。”

他将柳依依搂进怀里。

“我看你就是个小傻子,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人数银子呢,我不在府里的时候,有她照应你,我也安心些。”

说到这里,裴铭突然想到什么,叫来墨良。

“你去交代下,以后其他院里的人过来,我若在府里,要得到我的同意才能让人进院子;若我不在府里,就让人告诉廖妈妈知道,她让人进来才行。尤其是二房的人。”

“是。”

裴铭对柳依依道:“好好待在屋里,等我回来。”

“公子去哪儿?”

“给你出气去。”

-

盈水居

“啪~”

裴铭刚到屋外,就听见杯盏碎裂的声音。

随后听到他母亲说话。

“还说是个老实的,这才多久的功夫,不但勾着铭哥儿带她出去,还让铭哥儿给她出头!简直气死我了!”

“母亲在说谁?”

裴铭表情淡淡走了进去。

“你们都下去。”

众丫鬟全部出去。

窦氏不好意思在儿子面前发火,顺了口气,坐回榻上。

“母亲是因为依依的事情生气?”

一提起“依依”这个名字,窦氏就是一肚子火。

“我就不应该把她送给你,你瞧……”

“是我带她去四季馆的,在那之前,她也不知道我会带她过去。”

“什么?”

“我的意思是,并不是依依闹着让我带她去酒楼,是我自己突然想带她过去。”

郑子林继续道:“母亲有没有想过,二婶婶平日里很少来找母亲,这次为什么突然来找你?”

窦氏知道自己错怪了柳依依,火气小了不少,开始思考起儿子的问题。

周氏生了三个女儿,而自己虽然只有一胎,却是人中龙凤,以后更是要挑起国公府的大梁。

自己这个二弟媳有多嫉妒自己,她是知道的。

平日里若是无事,周氏也基本上不会过来这里。

今日的事,确实有些蹊跷。

“铭哥儿认为是什么原因?”

“母亲觉得依依品貌如何?”

“哼,她那个身子,跟个狐媚子似的。”

裴铭有心想跟母亲说,依依并不是这样的人。

又担心自己越是维护依依,母亲对她的印象恐怕就越差。

“她是不是狐媚子,母亲以后自然会看清,儿子现在想说的是,既然母亲作为一个女子,都觉得依依…有些狐媚的样子, 那么二叔呢?”

窦氏这会有些回过味来了。

“你是说,你二叔真的看上那个柳依依了?”

裴铭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母亲认为呢?”

裴展堂是什么样的人,窦氏很清楚,二房院子里的丫鬟,没几个没遭他祸害。

想起柳依依的模样身段,窦氏一惊。

“难道你二叔看上那个柳依依了?”

裴铭端起茶盏喝茶,并不说话。

这下窦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你二叔让你二嫂过来跟我说那一番话,目的是让我对那个丫头心生不满,最好是把她从你院中撵了出去,他再想法子将人弄去?”

“母亲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的人打依依了吧?我是不希望母亲被人利用。”

窦氏眼中闪过精光。

“那个贱人!竟敢戏弄我!”

裴铭继续道:“二婶向来对二叔言听计从,若不是二叔背后指使,二婶怎会过来找母亲?



柳依依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书本,认命去了浴房。

浴室里雾气弥漫。

丫鬟见她进来,识趣走了出去。

裴铭张开双臂。

“过来,替我更衣。”

柳依依撇撇嘴,老大不情愿走过去。

又不是没手没脚,衣服还不会自己脱了?

她走到裴铭身前。

正准备三下五除二把这人给扒光了。

一下子想起自己现在扮演的柔弱角色,立马换了一副做派。

在裴铭看来。

小女子因为害羞不敢抬头看他。

她微微颤抖的双手,也昭示着主人的紧张。

柳依依故作哆嗦地解开束腰的玉封。

心里想着,不知这条上等蜀锦串玉的腰带,能值多少银子?

裴铭衣襟大开,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柳依依觉得奇怪了,平时好像也不见小公爷锻炼,他到底是如何保持这样好的身材的?

她才一六五,裴铭绝对超过一八零。

柳依依只好踮起脚给他脱外衣。

温热的气息扑在胸膛。

柔软的小手抚摸在自己胸膛。

裴铭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柳依依,二人双双倒在软榻上。

柳依依惊呼一声,就被人堵住嘴。

当晚,瑞竹轩要了四次水。

-

次日

日上三竿,柳依依终于醒了。

“姑娘,您醒了。”

见她醒了,一个丫鬟连忙出去叫来廖妈妈,另一个服侍她穿衣。

她其实不习惯别人给她穿衣服。

只是昨晚被裴铭折腾狠了,实在是没力气自己动手。

不一会,廖妈妈领人进来。

看着廖妈妈身后一个丫鬟手里端着的盘子,还有盘里冒着热气的碗。

柳依依非常自觉,伸手端起碗,一饮而尽。

通房要有通房的自觉。

将碗放在盘子上时,看见里面碟子里放着一颗蜜饯。

“这是?”

廖妈妈笑道。

“公子担心药有些苦,姑娘喝着不习惯,才让我们准备一颗蜜饯给姑娘。”

柳依依觉得这有些过了。

药虽苦,但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人家既然这样有心,她也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不是。

不仅不辜负,待会见了小公爷,还得谢谢人家的好意呢。

柳依依拿起蜜饯放进嘴里,一边对自己的称职非常满意。

廖妈妈见她喝药喝的如此不含糊,心中对她也是满意。

原先她以为,这姑娘身子这么勾人,会是个不安分的主。

谁知这姑娘简直不要太安分了。

真让人省心。

廖妈妈难得关怀道:“姑娘觉得身子可有不舒服?”

闻言。

实力派女演员柳依依,娇羞地低下头。

小声道:“谢妈妈关心,我还好。”

看到她手腕上露出的爱/ 痕,廖妈妈也能猜到,公子昨夜肯定没顾得上怜香惜玉。

不过见柳依依这样懂事,心下对她又喜欢了几分。

廖妈妈领着人出了厢房。

柳依依收拾好后,也走了出去。

软榻旁的矮桌上放着几样吃食。

一碗银耳羹,两个三鲜包子,三个烧麦,一碗炖萝卜汤。

“我让人给你留的,赶紧趁热吃。”

裴铭神清气爽,满脸含笑。

他这神情,柳依依是没有想到的。

若是十几日前,一夜疯狂后,这人第二日再见自己时,肯定是有些害羞的。

这才多少时日,就已经能面不改色直面自己了?

“我刚用了蜜饯,多谢公子。”

裴铭不语。

指了指矮桌。

柳依依听话地过去吃饭。

-

盈水居

二房的夫人周氏,正在与窦氏说话。

“听说,嫂嫂给铭哥儿身边送了人去?”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窦氏回答干脆。


裴辰看见堂哥过来。

这才松了柳依依的脖子,张开双臂要裴铭抱。

裴铭俯身的时候,刚好撞上柳依依望过来的双眼。

他伸手动作一顿。

又是那双水灵灵湿漉漉的大眼睛。

几缕碎发贴在双颊。

下巴还在滴水。

“哥!”

裴铭回过神,抱起裴辰,手肘的位置突然碰到一片绵软。

他一呆。

视线随即朝着柳依依胸前望去。

春裳凉薄,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柳依依的身上,更加勾勒出她紧致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身。

突然间看到这样的景象,裴铭只觉得霎那间气血翻涌。

而造成自己如此反应的罪魁祸首,竟然还一脸不知所谓地眨着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

裴铭二话不说,抱起堂弟,转身急忙离去。

经过廖妈妈的时候停下、

“给她拿件干衣服披上。”

这个“她”是谁,毋庸置疑。

“公子。”墨良道。

“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再派人去三叔三婶那里报个信。”

“是。”

墨良领命离去。

裴铭直接将人带去瑞竹轩。

让止昔赶紧给裴辰换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等廖妈妈来的时候,裴辰已经躺在止昔的怀中睡着了。

止昔见是廖妈妈,正想说自己不能起身给妈妈行礼,就被廖妈妈制止。

“公子呢?”

“在沐浴。”

随即轻轻拍着裴辰的胸口。

廖妈妈观察起止昔来。

夫人送过来的四个丫头里,她最看好的就是这个姑娘。

听说家里之前是经商的。

这姑娘小时候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父母没少花钱请教习师傅教她,所以她琴棋书画都知道一些。

加上性子安静,看上去也是不争不抢的样子,给公子当通房正好。

若是公子喜欢,说不定以后能挣个姨奶奶也是不一定的。

“辰儿!我的辰儿在哪?!”

廖妈妈一听这声音,立即走出去。

“三夫人,大夫已经看了,小公子无事,正在里面睡觉呢。”

三夫人谢氏一共有两女一子。

长女两年前已经出嫁。

次女如今待字闺中。

还有一个就是裴辰了。

谢氏近三十岁的时候才生下这么个儿子,全家人宠得跟什么似的。

刚才瑞竹轩的人过去递消息的时候,她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一进门,就看见自家的小祖宗,正躺在一个女子怀里睡的正香。

来的路上她就听说了,是铭哥儿的一个通房,跳到水里将辰儿救上来的。

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谢氏看着自己儿子睡得红扑扑的脸,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又看向止昔。

笑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回三夫人,奴婢叫止昔。”

“名字好,人也好,今天多谢你救了我儿。”

谢氏说着,就将头上一只金镶翡翠的簪子塞到止昔手中。

“今天没来得及,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这根簪子你拿着,等我回去再让人给你送来谢礼。”

止昔在谢氏说“谢你救了我儿”的时候,就有些不知所措。

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位三夫人,怕是把自己当成救他儿子的人了。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谢氏实情,一根明晃晃的簪子就被塞进她的手里。

她身子一顿。

以她的眼力,这只簪子少说也有二十两银子。

有了它,小弟的束脩就有着落了。

她紧紧攥着簪子,眼角几不可见地瞟了下廖妈妈。

只见廖妈妈面上毫无表情。

止昔心想,廖妈妈兴许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救的辰公子。

心下立刻有了决定。

“三夫人您不必这样客气。”

听到这话,廖妈妈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住。

自己刚才还在想这个姑娘不错。

转眼,人家就给她一个大大的巴掌。

廖妈妈不禁有些失望。

“婶婶来了!”

裴铭从浴室走出来。

“铭哥儿,我正在跟止昔姑娘说呢,要不是她今日救了辰儿,可叫我以后怎么活呢。”

裴铭不动声色看了眼止昔,浅笑道:“是吗?”

“可不是,待会我要好好谢谢她,送什么东西过来,你可别拦着!”

“婶婶说笑,我不会拦的。”

谢氏又说了几感谢的话,让随行的丫鬟抱起裴辰走了出去,廖妈妈跟出去送她。

待人都走后,屋内只剩下裴铭和止昔。

裴铭一言不发继续写字。

止昔心里一片慌乱,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小公爷会突然说什么。

但裴铭似乎完全沉浸在字画里,压根没有说话的打算。

止昔见状,忐忑走到书案旁磨墨。

好像裴辰掉到水里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去找下廖妈妈,说我找她有事。”

“是。”

止昔出去不久,就跟廖妈妈一起进来。

“人呢?”

廖妈妈知道公子是在问救人的姑娘。

“老奴让大夫给姑娘瞧了,说喝碗姜汤就没事了,现在躺在屋里休息。”

“嗯,下去吧。”

廖妈妈有心想为那姑娘要些赏赐。

可见止昔在场,最后什么也没说。

止昔的心一直提着。

从二人的谈话中,她已经猜到,廖妈妈口中的“姑娘”,就是救了辰公子的人。

可小公爷既然知道人不是自己救的,为什么不跟三夫人说明?

又为什么不斥责自己?

难道?

难道小公爷对自己…?

所以才会这样做?

想到这里,止昔心跳加速,耳根浮上红晕。

小公爷这样做,是为了帮自己在众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嘛?

-

男孩被抱走后,廖妈妈让柳依依先回住处,当天都不用干活了。

之后又叫来大夫给她看病。

又是让人给她送来一碗姜汤。

躺在床上的时候,柳依依还感叹小公爷靠谱,体恤下人。

唯一不足的,就是没给她任何赏赐。

自己虽然不认识那个男娃,但看他穿着,就知道是府里的小主子。

自己救了主子,难道不应该给自己送些银子什么?

-

到第二天的时候,银子的确送来了。

不过不是送给她的,是送给止昔的。

柳依依大清早就听见屋外一片嘈杂声。

她懒得出去凑热闹,就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不听还好,一听简直是要气炸了啊!

她终于知道,昨日自己救下的小公子,原来是三房的嫡子,小公爷的堂弟。

不过外面这些人说的什么话?

明明人是自己救下来的,怎么就变成是止昔救的了?

即便昨天她救人的事没多少人知道。

但是小公爷知道啊。

廖妈妈也知道啊。

止昔就这样冒领她的功劳,小公爷都不说什么?

她猛地推开门。

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

嚯!

不止是夏蝶和冬竹,还有几个丫鬟也都在。

柳依依冷冷地扫了眼止昔。

在后者警惕的神色中。

走了。


程嬷嬷道:“老夫人有何打算?准备把两位表小姐送回登州?”

“下个月是我的生辰,看到时候能不能给她二人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找到的话就好,找不到的话,就送回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老夫人说的是。”

段氏向后靠去。

程嬷嬷连忙拿了引枕放在她身后。

“你让人去素雅居看看,另外,跟她二人说,铭哥儿学业重,让她二人无事不要去烦她们表哥。”

“是。”

-

素雅居

秦何珊—回来就去了长姐的房间。

秦何莲此时正趴在床上大哭。

秦何珊—时也没开口。

少顷。

床上的哭泣声越来越小。

秦何珊去—旁洗脸架上,打湿z了—张帕子。

走到床边。

“长姐,擦擦脸吧。”

秦何莲终于抬起头,坐起身,接过湿帕。

“长姐,你现在可看清了?”

“看清什么?”

“表哥对你无意。”

—听这话,秦何莲才擦过的眼睛又红了。

她闷声道:“肯定是那个叫依依的通房!肯定是她在表哥面前说了什么,表哥才会针对我!”

秦何珊摇了摇头。

“就算她说了什么,长姐觉得自己就没错?”

“我有什么错!即便是通房,也不过是贱婢,我让她做点事有什么错!”

秦何珊简直被她的蠢笨气笑了。

长姐—心想要做表哥的正妻。

可你做不做正妻,又与表哥的通房有什么关系?

再来,八字还没—撇,就去找表哥宠爱的通房的麻烦,竟还口口声声说是人家的错。

“多说不宜, 我只告诉你,你今天在慈安堂有些失态,外祖母都在看在眼里,我劝你不要再惹事,否则我二人都会被送回登州。”

“不会的!外祖母不会这样做的!”

秦何珊懒得再劝,回了自己房间。

没多会,程嬷嬷派人来,将段氏的话带到。

秦何莲听后又是趴在床上大哭—场。

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

之后。

她依旧每日去慈安堂请安。

也再也没有去瑞竹轩。

并且再见到裴铭的时候,也不像先前那样双眼发亮,跟秦何珊—样规规矩矩请安。

段氏见状,心下满意。

-

段氏每年这个时候回来,还有件大事要办,就是她的生辰。

年纪越长,她是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

只是国公府老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得不应付。

京城中错综复杂的世族和官场关系,需要维护。

即便她不想大办,每年的六月,国公府都雷打不动为段氏举办—场声势浩大的生辰宴。

瑞竹轩

刚用过午饭。

裴铭有午休的习惯,此时正在里间休息。

柳依依百无聊赖拿了本游记在看。

少顷。

裴铭起床。

“依依,想不想出去玩?”

柳依依猛地抬头,—脸诧异。

“想!”

裴铭笑道:“这几日都不怎么理我,—说出去玩就喜笑颜开,怎么?不生气了?”

“公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就是懒得说话罢了。”

她确实没生气,纯属觉得心烦。

小公爷的崇拜者,似乎格外喜欢找她的麻烦。

她能不烦吗?

好在那个秦何莲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瑞竹轩。

听冬竹私下里嚼舌根,是小公爷去老夫人那里说了什么,秦何莲才没有再作妖。

“公子说出去,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就走?去哪里?”

裴铭道:“过些时日就是祖母的生辰,我去看看送什么礼。”

他伸手刮了下柳依依的鼻尖。

“顺便带你去转转。”

柳依依突然想到,上次跟小公爷去酒楼,结果差点被大夫人赏了—巴掌。


“不错,送了四个,不过有一个出了点事。”

周氏状似无意道。

“三个啊,铭哥儿二叔前几日在四季馆看见的那个,不知道是哪个丫头?”

“四季馆?”

窦氏拧了拧眉。

“二弟媳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铭哥儿带通房出去了?”

“是吧,我听他二叔回来跟我说的,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丫头。”

若是被自己嫂子知道铭哥儿的二叔觊觎侄子的通房,估计她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她也不想来,可是自己娘家势微,若是不好好依着裴展堂,那个王八蛋扬言就休了自己。

都是自己命不好,夫君也没出息。

她肚子也不争气,连生三胎全是姑娘家。

如今人老珠黄,裴展堂再不愿意碰自己。

她又没个儿子可以依仗,只能事事都听他的。

窦氏听了她的话,眉头皱得更深。

通房毕竟登不上大雅之堂,铭哥儿竟然带着人公然出现在酒楼。

想必是非常宠爱了。

“彩明,长得白白净净的,我记得,应该就是那个叫柳依依的吧?”

“是,是叫柳依依。”

彩明接着道:“想必小公爷是一时觉得新鲜,才带她出去的。”

“彩明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

周氏突然插嘴。

彩明不着痕迹抿了抿唇,心中一些不满。

“这京城里多少公子哥,有了通房之后也觉得新鲜,也是宠爱的不得了。

“可你见过哪家公子哥,一觉得新鲜,就带着通房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可能还私下里说铭哥儿不知分寸呢。”

这话算触动了窦氏的神经。

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

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抹黑自己儿子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彩明,你带张妈妈去瑞竹轩,给那柳依依一巴掌,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勾着小公爷做失了分寸的事,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饶不了她!”

“……是。”

彩明出去叫上张妈妈去瑞竹轩。

“嫂嫂,要我说啊,铭哥儿就是身边可心的人少了,若是有那么一两个贴心人儿在身边,他就不会被那个小丫头勾住了魂。”

毕竟是在深宅大院里历练出来的。

窦氏年轻的时候,也没少跟国公爷的那些妾室斗法。

周氏这话一出,窦氏就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窦氏端起一碗茶,不动声色道。

“那依二弟媳的意思,应当如何?”

“嗨,嫂嫂如此聪慧的人,怎么这会子犯起糊涂来了,再给铭哥儿找几个可心的人,不就行了。”

“我倒是想啊,之前看中了我娘家的外甥女,结果那丫头是个不晓事的,这还没怎么样呢,差点把铭哥儿身边的人弄死了,因这事被铭哥儿嫌弃了,我只好让我外甥女回去。”

窦氏想着,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这个二弟媳有屁也该放了吧。

果不其然。

张氏脸上一喜。

“哎吆,这不巧着呢么!”

“二弟媳有合适的人?”

“本来嫂嫂不说你娘家侄女的事,我还想不到,你一提,我倒是想到合适的人了。”

“怎么?二弟媳也要把你的外甥女送来?”

周氏一噎。

“那倒不是,是我父亲的一个下属,前不久死了,他家中剩下妻子和一双儿女,我父亲让我看着给他女儿找个婆家,也不枉相识一场。”

这个回答窦氏还能接受。

她是不会让她周家的人进铭哥儿的院子。

“人,二弟媳见过没?”


盈水居

正屋外站着四个丫鬟。

站在最右边的柳依依,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大清早的,王妈妈就让人通知她,让她到盈水居院门外等着。

盈水居正是国公夫人窦氏的住处。

柳依依到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早早候着了。

三人见了柳依依,皆是变了脸色。

一个偏瘦的姑娘,扭过头当没看见她。

一个圆脸的姑娘,盯着柳依依鼓鼓的前胸看了一会,随后怒目瞪着她。

最后一个更绝,长相清丽,只是略微扫了眼柳依依,双眼盛着轻视。

嚯!

这还没见小公爷呢,就已经较起劲来了?

王妈妈在柳依依到了不久后也来了。

其他三人见了她,立即正了神色,殷切切地看着王妈妈。

王妈妈打量了下四人, 兀自点了点头。

之后便领着四人进了院子。

走到夫人的屋子前,王妈妈让四人等在屋外,自己先进去。

这一进去就是半个时辰。

昨晚本就睡得晚,春日本又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季节。

若不是现在正是关系到她以后吃饭的重要时刻,柳依依一定找个地方偷偷打个盹。

“你们进来吧。”

王妈妈终于出来叫她们进去。

圆脸和偏瘦的丫鬟最先往里走。

长相清冷的那个跟在这二人身后。

最后才是强打起精神的柳依依。

四人先是进了抱夏,之后是堂屋,穿过垂花门进入西次间,最后才是窦氏的厢房。

窦氏的大丫鬟彩明从里面打开珠帘。

四人由王妈妈领着,依次走进去。

一进入厢房内,一股淡淡的海棠香扑鼻而来。

王妈妈恭敬道:“夫人,人都带来了。”

慵懒的声音传出。

“嗯~”

其他三人都是低眉垂目,柳依依实在忍不住好奇,微微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穿五福蜀锦褙子的妇人歪躺在炕上。

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趴在腿上的白猫。

见夫人有抬头的趋势,柳依依连忙低下头。

“一个一个来,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都会些什么。”

偏瘦的抢先道回答。

“回夫人,奴婢叫夏蝶,今年十七岁,奴婢会背诗。”

夏蝶的声音有些大,窦氏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下一个。”

圆脸的丫头道。

“奴婢叫冬竹,今年十六岁,奴婢,奴婢会画画。”

冬竹的圆脸讨喜,窦氏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奴婢叫止昔。”

清丽的丫头刚一开口,窦氏忽地紧紧盯着她。

王妈妈这时候凑到窦氏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窦氏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也柔了几许。

“你接着说。”

柳依依暗道,这个叫止昔的,恐怕是个劲敌啊。

“奴婢今年十八岁,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

听她这样一说,不仅是窦氏,就连夏蝶和冬竹也诧异地看向她。

眼中羡慕嫉妒恨全有。

柳依依却觉得,会点才艺实在没什么大不了。

对男人来说,多才多艺的女子也许让他们多看几眼,娶妻的时候也是一个附加项。

但古时勋贵娶妻讲的是门当户对,光有才艺没用。

况且这里的四人是来面试通房的,又不是正妻,要才艺做什么。

通房的职责是什么?

是解决主子某方面的需求的。

谁也不需要一个通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止昔长着一张清丽的脸,柳依依觉得,她有如此品性,做通房倒是委屈了她。

可谁叫人家命不好呢。

“好,以后要好好照顾小公爷。”

止昔屈膝行礼。

“奴婢晓得。”

夏蝶和冬竹露出焦虑的神色。

窦氏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柳依依。

她脸色忽地一暗,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依依依着原主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面露胆怯。

“回夫人,奴婢,奴婢叫绿袖,今年十六岁。”

她没有说自己会些什么。

她也确实会点什么。

但她会的东西,跟她做不做通房好像没什么关系。

她总不能说:夫人,我会算账。

好在她没说,窦氏也没问。

见柳依依有些胆小的样子,窦氏神色才好点。

她是给儿子找通房,可不想送去一个狐媚一样的东西。

这个叫绿袖的,年纪轻轻,身子就这样勾人。

若是性子也如狐媚一般,那是万万不能送到铭哥儿身边的。

还好这丫头性子似乎是个老实的。

总体来说,窦氏对四人都比较满意。

她扫了一眼四个丫头,开始敲打一番。

“明日就让王妈妈带你们去小公爷的院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心里要有谱。”

窦氏的声音和脸色突然严厉起来。

“若是耽误小公爷求学,或者私自怀了小公爷的种,那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面!”

三个人一时被这威压震慑住,大气都不敢出。

窦氏见了觉得满意,忽地声音又柔了几许。

“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好好伺候小公爷,我自然有赏赐。”

窦氏说完这话,彩明端了个盘子进来。

“这是夫人赏给你们的好,你们且拿着。”

嚯!

还没正式上岗就有报酬了?

这个买卖不错。

止昔瞧着其他三人一脸高兴的样子,心中鄙夷。

一两银子就高兴成这样,果然是一辈子只能当通房的命。

四人谢过窦氏,又被王妈妈领了出去。

出了盈水居,王妈妈让四人自行回去,明日再带她们小公爷的院子。

王妈妈一走,四人相看两厌,各自散了。

柳依依捏着香囊里的一两银子,心里美滋滋。

原主只远远见过小公爷一次,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明日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位传说中,三岁就给当今皇上当伴读、如今又在国子监求学的瑞国公府的小公爷。

到底长什么样子。

-

清风斋

小公爷住处

早上赶早回来,又急急见了母亲,裴铭回到住处后就一直在作画。

侍从墨良道:“公子,王妈妈在外求见,说是夫人让给您送了…送了几个人过来。”

裴铭抿了抿唇。

墨良知道小公爷这是不高兴了。

裴铭跟母亲请安的时候,她就提过已经给他选了四个貌美的丫头,说一会就让人带去。

裴铭自幼时起,身边伺候的丫鬟就一个个其貌不扬、长得五大三粗的。

窦氏的用意显而易见,就是为了不让自家儿子分心,好用心求学。

被窦氏发现后,当着满院子丫鬟的面,打了人家二十大板,草席一裹直接丢给人牙子。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想找死。


水中的女子犹如夜间精灵,。

薄薄的里衣碰上水后形同无物,玲珑身段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裴铭的面前。

他呆呆地朝着水池边走去。

柳依依这会终于发现这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在。

她第一反应就是缩进水里。

待看清这人后。

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后,简直要仰天大笑“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

少顷。

“上来。”

声音满是克制。

柳依依听话地游到一边,双手撑着岸边一个用力上了岸。

形同无物的衣服,裹着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喷血的火辣身材,就这样出现在裴铭的面前。

眸色忽地暗沉地可怕。

“过来!”

依依慢吞吞朝他走去。

还没到跟前,一双强有力的手突然将她拽过去。

脚步还未站稳,唇上忽地一软,滑腻之物随即侵入口中。

就在依依被吻的全身酸软的时候。

裴铭放开她。

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魅惑的嗓音传来。

“知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嗯?”

依依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点了点头。

“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

简直废话!

本姑娘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愿…愿意。”

听到这句肯定的答复。

小公爷嘴角扯起一丝笑。

随即横抱起依依,朝着瑞竹轩的方向走去。

脚步沉稳又迅疾。

-

瑞竹轩

衣服还来不及褪完,裴铭滚烫的身子就倾身而下。

看着他杂乱无章的样子,柳依依很想问一句他,到底会不会?

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人本来就有些不按常理出牌,若自己无端开口,他又跟上次那样还没正式开始就跑了。

那她要找谁说理去?

一股股热浪袭来。

顷刻间淹没了她最后的一丝清明。

当夜。

瑞竹轩里一共要了三次水。

-

次日一早。

向来不苟言笑的廖妈妈,今日是带着笑来瑞竹轩的。

裴铭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她在里面。”

“老奴知道。”

廖妈妈带着两个丫鬟进了隔间,却没看见人。

最后发现人是睡在小公爷的床上。

两个丫鬟见了一地的狼藉,闻到屋内充斥的淫靡气息时,立即红了脸。

廖妈妈轻轻掀开被子,找到要找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更甚。

随即双眼一瞟。

看见床上女子浑身的齿痕,和可疑的一团团嫣红时。

廖妈妈心中责备,公子太乱来了!

她虽然动作不大,但柳依依还是醒了。

稍微一动,就发现全身酸痛地不行。

想起昨夜某人的疯狂劲,依依心里那个恨啊~

自己昨夜还担心他不会。

人家哪里不会了?

人家简直很会好不好!

平时看上去端雅方正的小侯爷。

究竟是如何能想到那样羞耻的动作的?

过去的一个月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搜罗春/ 宫了?!

“姑娘醒了?”

柳依依一惊,刚才竟没发现屋内有人。

她微微抬起头。

只见廖妈妈一脸含笑看着她,那笑中还夹着些慈爱。

着实让柳依依惊悚了一把。

“廖妈妈~”

一开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柳依依挣扎着起身,被廖妈妈拦住。

“公子说了,姑娘昨夜累着了,午饭的时候再起床。”

廖妈妈手里拿着一张宽大的白帕子,被眼尖的依依一眼看到。

当看见白帕子上一大片嫣红时。

向来对“害羞”一词没什么概念的柳依依,双颊立马像是煮熟的龙虾,红得滴水。

这…这…

小公爷昨夜明明跟个八百年没吃过肉的狼似的,他居然还有心思把这玩意放在她身下?!

“姑娘好好休息,晚些时候再让人过来伺候姑娘洗漱。”

廖妈妈一走,柳依依又躺回床上。

全身都跟骨头散了架似的,她确实不想起床。

清风斋两大发言人都说了,自己可以多睡会,那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床真大,躺着真舒服。

“你…你醒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裴名刚才在外面,明明听廖妈妈说她已经醒了。

怎么这回又没声了?

难道哪里不舒服?

他上前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来。

轻声道:“依依,你还…还好吧?”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

柳依依挑了挑眉。

一夜过去,自己的称呼已经从“柳依依”变成“依依”了。

这是个好兆头啊。

她终于睁开眼,一脸控诉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裴铭更加心虚。

“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说,我这里有药,可以擦……”

药?

什么药?

擦?

见小公爷神情尴尬,柳依依明白了。

哦,原来是那种药啊~

想不到这人倒是想的挺周到的。

她现在更加怀疑,他过去一个月的去向了。

之前连自己主动亲吻他,他都能呆愣得跟个呆头鹅一样。

如今不仅花样百出,还知道那什么药!

绝对是花了一些功夫了解这些事。

“我不饿。”

“你嗓子怎么了?怎么这么沙哑?”

柳依依半眯着眼看他,心道你说为什么这么沙哑?

裴铭也很快反应过来。

“咳,待会我让人给你煮些润喉的汤送来,你……”

他眼睛一瞟。

突然看到她胳膊上的爱/ 痕。

轰!

昨晚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全身的血液突然集中到身体某处。

眼看着自己就要失控,裴铭也顾不上说什么,急忙跑出去。

柳依依低低笑出声,没多会就睡着了。

-

昨夜瑞竹轩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盈水居。

窦氏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自己儿子身体,明明好的很嘛!

张妈妈道:“听说瑞竹轩那边昨夜要了三次水呢。”

“那就好,那就好。”窦氏满脸喜色。

“早上廖妈妈去瞧的时候,见那姑娘浑身上下,哎吆,都没一块好皮。”

张妈妈说这句话的原意,是为了说明小公爷勇猛。

可这话听在窦氏耳中,好像是说自己儿子有些禽兽不如的意思。

彩明给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后者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连忙停下不再说话。

窦氏想了想,问彩明:“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叫柳依依。”

“哦对,是她,一开始我还担心她会勾了铭哥儿的魂,不过铭哥儿这么久才动她,想必没什么紧要的。”

彩明低头听着。

“待会你拿十两…”

窦氏才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三弟妹谢氏也是给了那丫头十两银子,作为感谢她救了辰哥儿的谢礼。

“你拿二十两给她,说是我赏给她的,让她以后好好伺候小公爷。”

又道:“与廖妈妈说,避子汤今天就要让她喝下。”


二来,春闱在即,在此之前提出的话,到时候不仅是母亲,恐怕连父亲和祖母都不会同意。

不止于此。

他们可能还会对依依不满。

裴铭伸手拭掉她嘴角的点心渣。

双眼含笑。

“跟个小猫似的。”

“小猫”被他无意中亲昵的举动—惊。

呆呆地看着他。

见状,裴铭眼中笑意加深。

“小呆瓜,饭菜都要凉了,赶紧吃。”

裴铭心下决定,等明年春闱—过,再提她做姨奶奶。

-

国公府门前

三房人全部候在门外,依照长幼尊卑依次站好。

不多久,两辆马车终于出现在拐角。

马车停下。

马夫放下脚凳。

前方—辆马车上先下来—位妙龄少女。

少女个子不高,长得却很讨喜。

只见她掀开车帘,伸手将—个富态和蔼的老妇人搀扶下马车。

“外祖母,您慢些。”

国公爷裴栋急忙上前请安,二爷裴展堂和三爷裴钰也跟了上去。

“儿子给母亲请安。”

裴栋说着就给段氏跪了下来,身后两人也跟着跪下。

段氏笑道:“天热,都快起来吧。”

三子起身。

裴栋上前就要搀扶段氏。

“不用你扶,让莲儿扶着我就好。”

“这就是莲儿?都长这么大了。”

裴栋—时有些感慨。

当初妹妹的婚事闹成那样,气得父亲都想拿鞭子抽妹妹—顿。

谁知—转眼,妹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秦何莲乖巧地福了福身子。

“莲儿见过大舅。”

“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这时,后面—辆马车里的秦何珊和戴妈妈走了过来。

段氏发话:“都先进去吧。”

秦何莲扶着段氏进门的时候。

突然看见—旁—位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

她身子顿了—顿。

“莲儿,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吧?”

段氏见她突然不走了,连忙问道。

众人见状,纷纷朝她看来。

看到那个俊美的白衣男子也看了过来,秦何莲的脸“刷”地就红了。

她连忙垂下头。

“我没事,就是—时觉得有些热。”

三夫人谢氏道:“吆!表姑娘脸都红了,这天属实太热了,咱们快进去吧。”

大夫人窦氏连忙附和:“是啊,屋内有冰块,快进屋吧。”

众人不再多话。

想起男子的俊美容颜,秦何莲的心怦怦直跳。

-

慈安堂

段氏坐在软榻上。

秦何莲坐在—旁伺候段氏用茶。

秦何珊则坐在左下手的—张木椅上。

其他人也按长幼身份坐好。

段氏用过茶。

“你们先回去吧,让老婆子我休整休整,晚些时候再让你们过来说话。”

亲何莲听了这话,立即有些失望。

她还想再看看那个男子。

若是没记错的话。

那人应该是就是大舅的嫡子,她的大表哥,裴铭。

在登州的时候,母亲经常说大表哥有多聪明。

但母亲从来没有提过,原来他竟长得这样好看。

太多人在场,秦何莲也不好意思看他。

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这才压下心中的悸动。

窦氏起身上前几步。

“母亲—路劳累,媳妇大清早让厨房熬好绿豆汤,先前已经让人放进冰块里冰着,待会我让人给母亲和表姑娘们送来,解解暑。”

段氏点点头。

“你有心了。”

她这个大儿媳,虽然脑子笨了点,表面功夫向来做的不差。

裴栋:“那儿子们先出去了,晚些时候再来陪母亲说话。”

“去吧。”

众人离开后。

段氏对戴妈妈道:“两个表小姐就住霜儿之前的院子,你先领她们过去收拾收拾。”

秦何莲立即娇声道:“我不想跟外祖母分开嘛,我想待在外祖母身边照顾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依依也不说话,走自己的路。

若是有人存心找事,自己即便啥也不说,啥也不做,该找事的依旧会找事。

“依依妹妹,我瞧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夏蝶语气轻快,心情很好的样子。

柳依依平淡道:“无事。”

“若是出了什么事,妹妹可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柳依依忽地停了下来,一脸兴味地盯着夏蝶。

“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难道是哪个你讨厌的人倒霉了?”

夏蝶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脸上现出一丝慌乱。

柳依依嘴角噙着笑,走了。

-

两日过去。

廖妈妈找到柳依依。

“依依姑娘,抓到了。”

柳依依一惊。

“是谁?”

“是烟霞。”

原来,前两日柳依依将丢东西一事告诉廖妈妈后,她立即派了小厮丫鬟各两人,守在院门口,所有进出之人都要被搜身。

这两日来,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直到今天上午。

一直规规矩矩待在屋里的烟霞,突然说要出府见家人。

看守院门的丫鬟要搜她的身,她不但不配合,还将丫鬟推倒,嘴里叫嚣着自己是小公爷屋里的人,谁敢搜她的身。

几人见状不对,连忙叫了廖妈妈过来。

廖妈妈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况且掌管着一个院子,有时候少不得雷霆手段。

廖妈妈怎会将烟霞这些撒泼的手段放在眼里。

当即找来两个仆妇抓住她的手臂,从怀里搜出一个包裹。

里面有二十五两银子,一只白玉镯子。

与柳依依丢失的财物刚好对上。

“人现在在哪?”

廖妈妈道:“先关在柴房。老奴过来是想问问依依姑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柳依依:“妈妈有什么想法?”

“若是一般下人,禀了大夫人发卖了去。

“但这人是大夫人送给小公爷的, 听说,似乎还是二夫人荐给夫人的,不好直接发卖了。

“老奴的意思是,先将她关在柴房,等公子回来再处理。

“至于她偷的那些东西,先放在老奴这里,姑娘看怎么样?”

“我听妈妈的,麻烦妈妈了。”

廖妈妈似是对她的回复很满意,脸上难得现出一丝笑意。

“廖妈妈在哪?”

一听这这声音,廖妈妈立即变了脸色。

二人一同走出去。

一个稍胖的夫人坐在正屋里,身后两个丫鬟,两个仆妇。

“二夫人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周氏。

看到与廖妈妈站在一起的柳依依,周氏立即猜到,这人就是自己夫君惦记上的那个丫头。

周氏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尤物,难怪把她家那位迷成那样,整日琢磨着把人弄去。

“廖妈妈,前几日我给大夫人送了个丫头过来,是给铭哥儿的,听说这丫头犯了事?”

廖妈妈眉头轻轻皱起。

她才将烟霞关进柴房,自己也吩咐院里的人不要出去乱说,二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回二夫人,确有其事。”

“既然人是我推荐给大夫人的,她犯了事,我总要管管的,廖妈妈将人带来,我来问问她。”

“这……怕是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的?”

柳依依心里嘀咕,这不是很明显不妥么。

人既然送来小公爷这里,就是清风斋的人,要如何处置,那也是小公爷说了算。

就算需要其他人来管,那也是大夫人,关二房什么事?

这些道理,这位二夫人不可能不明白。

既然明白,二夫人还出现在这里,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你不用看她,不是她说的。”

窦氏见儿子瞅着那个叫依依的丫头。

还以为儿子是在怪罪小丫头,将他身子有毛病的事说漏了嘴。

“你都跟张妈妈说身体不适了,做娘的,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

“这是张大夫,治疗男子…额…之事很是在行,你让张大夫给你瞧瞧。

“你放心,张大夫嘴巴严得很,出去了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张大夫这时候也适时上前几步,恭敬道。

“侯夫人和小侯爷放心,若是嘴不严,我早就没法子在京中行医了。”

裴铭闭上眼。

深吸了几口气。

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神色。

“母亲,我没事。”

窦氏一听觉得更难过了。

毕竟是男子,被人知道这种事总归会觉得难为情,甚至羞耻。

“儿啊,跟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

裴铭再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母亲,我真的没事。”

“……”

窦氏见他的表情平静,一点羞愧的表情也无。

难道真的是张妈妈弄错了?

“铭哥儿,真的没事?”

“母亲,这是关乎国公府未来承继的大事,儿子若真有这方面的隐疾,您觉得儿子会跟您隐瞒吗?”

这话说到要点上来了。

窦氏顿时心思清明。

是啊。

铭哥儿绝不会拿国公府的前程开玩笑。

那就是真的没事,不过虚惊一场。

窦氏顿时喜笑颜开。

“原来是母亲误会了。”

她看了眼柳依依。

“既然没事,我瞧着这丫头懂事知理的,你…啊…?”

“……母亲说的是。”

窦氏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回了。

她准备回去找张妈妈算账呢。

屋内只剩下柳依依和裴铭,尴尬的气氛陡然充斥整间屋子。

准确地说。

是小公爷觉得尴尬。

柳依依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又不是她被人误会不举,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若是以为她听到男子如此隐晦之事,会羞愧到满脸通红的话,那是纯粹想多了。

裴铭正准备让她给自己拿本书,以缓解下尴尬。

还未开口。

只见小丫头提溜着小腿,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小隔间。

随即。

小隔间里传来一些声响。

裴铭心下好奇,轻手轻脚走过去,往里一瞅。

不看还好,一看整人都不好了。

刚才还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乖巧”小丫头,此时正趴在床上闷声大笑,双手还时不时捶下床铺。

裴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耳根浮上可疑的红晕。

气得一转身,离开了瑞竹轩。

柳依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抓包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她才整理好衣服头发,走出隔间。

出去了发现小公爷不在屋内。

她以为小公爷有事出去了,也没多在意。

裴铭当晚没有回来。

之后的三天里仍不见踪影。

最后还是廖妈妈告诉她。

原来小公爷出去南边拜访好友了,恐怕还得几日才会回来。

知道他过几日才回,柳依依立马搬回原来的住处。

谁知裴铭这一走,再回来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

柳依依这段时间过得可是太舒坦了。

因为传闻的关系,清风斋的人都以为小公爷对她宠爱的不行。

丫鬟小厮平日里见了柳依依,说话间更是客气非常。

尤其住在一个院子的冬竹,对她态度极好。

柳依依就纳闷了。

这姑娘之前好几次见了自己,还追着问为什么小公爷会让她贴身伺候。

似乎表小姐那件事后。

冬竹对她的态度,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有次她实在好奇,就问了冬竹。

“你那日落水,小公爷将你抱回来的时候,你注意到他的表情了吗?”

“没有。”

那日表小姐被小公爷训斥,她正心里暗爽、咧嘴笑得欢呢。

若是抬头岂不会被人看破。

“小公爷脸上满是自责愧疚还有一丝心疼,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几个没可能了。”

“……”

冬竹能从那一瞬,看出小公爷脸上如此复杂的内心活动,柳依依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当然她也完全不信冬竹的话。

冬梅看出她的狐疑。

信誓旦旦道:“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在小公爷心里是不一样的。”

柳依依依旧不信。

为什么呀?

就算是这样。

小公爷对她也不过是肉/ 体上的迷恋,咋还上升到情感的层面上去了。

不过,说起肉/ 体上的迷恋,也不对。

除了那晚两人有了一点算不上进展的进展外。

直到现在也没有更进一步了。

更要命的是,小公爷一个月不见人影,自己兜里到现在才只有十几两银子。

在京城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套像样点的一进院子,没个七八百两银子,想都不要想。

同等级的城镇即便没这么贵,也不会差太多吧。

她也没准备以后去小地方生活。

总之,攒够一千两银子是她的远大目标。

若是以后小公爷能送她一个院子,那就更好了!

梦想是伟大的。

然而转念又想起自己兜里的十几两银子。

柳依依一时间心烦不已。

这要攒到何时才是个头啊!

-

初夏夜晚。

柳依依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太热了!

她的屋子只有一个窗户,也不通风。

热就算了,屋外蛙叫蛐蛐叫吵得她心烦。

柳依依一骨碌爬起来,走出房间。

月上中梢。

屋外的景色倒也看得清。

她轻轻关上房门,提脚就朝院后的那个小花园方向走去。

她要去水里泡会,不然得热死。

前几日她就有这个想法了。

窦嫣然那次,她落入水底的时候看得清楚。

那个水池很干净,里面也没有水草之类会绊住腿的东西,实在是夏日祛暑的好去处。

“好凉快!”

下了水后,柳依依又开始游起泳来。

她玩得开心。

完全没注意到岸边柳树后站着的人。

裴铭今日才回京城。

晚上跟友人聚会,直到半夜才回来。

进瑞竹轩的时候,他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还没沐浴,就跑去小隔间瞅那个丫头。

结果呢?

结果小丫头不在隔间。

廖妈妈说她早在他离开没多久,就搬回去睡了。

裴铭有些不高兴。

之前被她笑话,还没找她好好算账呢,她倒跑了。

有心想立即叫她过来。

一想已是半夜,便忍住了。

晚上喝了些酒,他心中有气又睡不着觉,便在外面随便逛逛。

逛到一半,忽地听见小花园那里传来“哗啦”水声。

他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

待看清水中情形。

胸间顿时血气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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